在这两个月的交战中,她逐渐发现,只要自己做出抵抗的姿态,王治和李远宁包括他们一派的势力就会遭到打压,而她顺着他们,就无人找他们麻烦。
既然反抗无效,就先积攒实力,眼下还剩三方势力,看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来。
四个月后,陆讯手中的势力果然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沈青晗手中,王治和李远宁是明线,韩聿却是她的暗线,陆讯不会过多妨碍他,虽然不会完全相信,但至少不会打压,于是沈青晗便将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韩聿身上,让他暗中培植寒门子弟,插入各地方势力。
渐渐地,网撒了开。
但朝廷的形势一日严峻过一日。
“陛下,臣等请求封皇父陆讯为‘皇父摄政王’。”今日甫一上朝,就听到这样的事情,沈青晗遮在明珠之下的脸孔已经变了颜色,双手紧紧蜷了起来,缩在袖中。
沈青晗的沉默,并没有给众人太多威压,反而陆续有人站出来,请求封陆讯为皇父摄政王。
果然,她就知道陆讯不会甘于隐藏在幕后,终有一日会堂堂正正站出来一雪前耻,而这一日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他觉得已经能把自己掌控了吗?
她虽然气极,却没有立马表现出来,她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激怒陆讯,惹来他的警惕和疑心。
沉默了良久,大殿上的众臣几乎跪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并非是支持她,而是其他势力。
她突然开口道:“众位大人既然都请求封父后为‘皇父摄政王’那么朕允了。”
接下来,拟旨昭告天下,全大周都知道了陆讯摄政王的身份。
沈青晗也明知道同意了陆讯这个身份,就是送羊入虎口,他会更加直接地揽权,但她没有能力抵抗,只能同意。
退朝之时,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从此之后,陆讯便日日上朝,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扭转大殿上的形势。沈青晗挡在明珠下的眼神越来越阴郁,不行…这样下去,让陆讯掌控了所有权利,根本等不到自己羽翼丰满,他就能废了自己登基为帝。
这些天来,她愁得辗转难眠,嘴角生了一圈疮,白芷在太医嘱咐下,悉心照顾了两日,才让她嘴角上的水泡消了一些,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痕迹。
“白芷,如今的形势你也见到了,若你是朕,你会如何做?”沈青晗望着窗外,随口对着一旁替她敷药的白芷道。
白芷手中不停,“奴婢不是陛下,但奴婢知道陛下若是愿意,薛家会支持陛下,陛下便有了一战之力。”
听到白芷的话,沈青晗眼神一黯,这是她如今唯一的出路,她也早想到了,可是她已经妥协过一次,牺牲了婚姻,难道还要为此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生孩子吗?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白芷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陛下,喜欢不喜欢,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可若让皇父摄政皇掌了权,连性命都堪忧,陛下觉得和一个不爱的人生孩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白芷平日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作为沈青晗身边第一人,也唯有她知道沈青晗所有的事情。
沈青晗的眼渐渐垂下来,“白芷,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是,陛下,”白芷轻轻退出寝宫,并关严了房门。
沈青晗本就坐在床沿上,此时房中无人,她缓缓地仰躺下去。
脑子里那个人依旧没有完全消失,可白芷说得对,如今这种时候,情情爱爱根本起不到作用,她要活下去,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将这个皇位稳稳地坐下去
一瞬间,脑子里那个白色的身影崩碎成万千片,虽然心痛,也不得不抹掉。况且他也早就做出了决定。
她和他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注定了,无法走到一起。
眼中有晶莹的东西缓缓滑落,她伸手抹了一下,湿漉漉的,但不过片刻,眼中的水花便干涸,一双明眸中折射着坚不可摧的锐芒。
她倏地坐起身来,朝着外面道:“白芷,进来吧。”
白芷一直守在门外,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替我洗漱更衣吧。”
氤氲的水雾中,她闭着眼睛,由着白芷将自己刷了一遍又一遍。又由着白芷将她搀扶出浴桶,接着换上便服。
蚕丝白裙,白底上绣着一些云纹暗花,拖曳在地上,一走一动间,荡出涟漪。
“走吧,起驾云乾宫。”
云乾宫内,同样一身白衣的薛嘉正提笔挥毫,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接着见到一个身着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子走了进来,那一瞬间,他面色一变。
披散头发的沈青晗看起来多了几丝妩媚,本就精致的五官,添加了一道风情,行动间,袅娜的身影伴随敞开殿门外吹进的微风,裙摆扬起,仿佛初落凡尘的神女。
“这么晚了,你还在作画?”沈青晗缓缓走近,没有去看薛嘉的表情,只是笑着看向他案桌前的一张白纸,只有寥寥几笔,似乎才开始下笔。
但若她没看错,那画上似乎是一个女子,只有脸部几笔,轮廓还不明显。
薛嘉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又恢复了那一贯的表情,将笔一丢,又将画纸翻转过去。
“你来做什么?”
沈青晗不介意他的动作,而是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没有抬头,只是抬手拨弄手腕上的翡翠,“朕想了一下,同意你提出的交易。”
“交易?”薛嘉从案桌后走出来,站在沈青晗面前,低头看她,眼中似乎蕴着一层怒气。
沈青晗抬头,“对,不然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误会
薛嘉眼底蕴上一层怒色,“好,交易”说完,他已经来到沈青晗身边,将她一下横抱在怀中。
沈青晗惊讶于他的突然动作,“你做什么?”
薛嘉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陛下来此不是为了和我交易吗?”
沈青晗欲言的嘴紧紧抿上,在薛嘉说完这一句话后,她的挣扎抗议全部停下。
怀中突然的安静,让薛嘉有些诧异,低头一看,却见她低着头,睫毛颤动,脸色在烛光照耀下莹润而白皙。但她轻轻颤动的身体,让他知道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悍。
在刚刚那一瞬,他只想撕扯掉她的假面具,为什么每次都要激怒自己?每次在外人面前温柔体贴,背地却冷若冰霜。
一想到此,他心中的怒气又燃烧起来。加快了脚步,撩开纱帘,将她平放在床上。
沈青晗依旧没有抬头,虽然她心绪在不停起伏,心中也有些不甘,但她同样知道,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不能在对方面前露出怯意。
旁边的人站了良久,久得沈青晗终于忍不住慢慢抬起了眼皮,对上他贵气桀骜的脸。
薛嘉轻轻哼了一声,垂头看她,“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沈青晗听到他明显带着嘲弄的语气,抿紧了嘴,“从我踏入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奚落我,我只希望在今日后,你能兑现你的承诺,”这一瞬,她的目光变的犀利,跟刚刚那个娇柔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的心有一瞬间不规律地跳动,但他很快压下这种异样,勾唇道:“陛下,你说错了,你我的交易是,陛下为了生一个孩子,所以,在怀上孩子之前,恕我不能兑现承诺。”
“你…”沈青晗刚说了一个字,后半截被她强咽了下去,因为交易内容的确是这个。
她突然闭上了眼睛,“好,朕答应过的,一定会做到,只是希望你别食言,否则…”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身上一凉,睁开眼睛一看,却是薛嘉带着一丝讽笑挑开了她的衣襟。
沈青晗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没有抬手将他挥开,而是转开视线盯着床顶,做出一副挺尸的样子。
只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她在心里安抚自己,自己又不是这时代的女人,贞洁没了,不会跳河上吊。可是为什么想着想着,她心中还是一阵憋闷?
可是她那故作毫不在意的表情落到薛嘉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薛嘉嘴角一直噙着讽笑,又一勾手指挑掉了她的腰带。
当最后一块遮羞布离体而去的时候,一阵凉意将她包裹起来,不知是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被冷的,她身上的肉在小幅度的轻轻颤抖,还有一层小疙瘩。但她依旧强忍着,没有动弹。
她肌肤白皙莹润,两颗椒乳上一点樱红轻轻晃动,他眼眸变深了两分,可是接下来却没有动作。只是换了个坐姿,“陛下不必担心,我对你的身子也无甚兴趣,只是交易而已。”
说完,他已经利索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当他褪下底裤的时候,沈青晗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缓缓移到了她身体之上,胸口上覆上了一直温热的手掌,与她冰凉的肌肤一触,让她身体轻轻一颤。
但那双手并没有过多停留,甚至没有轻吻便向下探去。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触碰,她就算无心与这个男人,她的身体还是起了反应,她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声,更不让自己睁眼去看。
所以也没有看到薛嘉落到她脸上的目光十分复杂。
当一个异物毫不停顿地穿破阻碍,一冲到底时,她陡然惊呼出声,那被撕裂的痛楚让她一张精致的脸容皱成了一团。
薛嘉也如一个提线木偶呆怔住没有了动作,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姿势,目光紧紧地盯着沈青晗的脸,眼底有惊愕,还有一丝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喜意。
但是接下来,身下的火热紧致让他失去了理智,而心房的松懈,让他彻底沉沦在她身体之下。
原来她没有…
想到这个,他突然觉得今日对她实在有些过分,哪怕身下的紧致火热让他承受不住几欲喷涌,但他看到她痛苦的脸,他停下了动作。
沈青晗感觉到身下的痛楚稍缓,然后才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她不由稍稍睁开了一丝眼皮,看向了他。
薛嘉轻轻一叹,然后俯下身体,在沈青晗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了她的唇。
但她只是微微一怔,在他还没有完全攻城略地的时候转开了脸颊,让他的唇移到了耳边。
但这一次,薛嘉没有生气,只是更加温柔的轻吻她。
同时,薛嘉的两只手也攀上了她雪白的高峰,胸部传来的刺激感,让她咬紧了唇,但是身下的痛楚却越来越少。
薛嘉感受到她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搂紧了她,轻吻着她的胸前的樱红,开始律动起来。
沈青晗紧咬的嘴唇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些细碎的呻吟。
这声音像一道道**的药剂,让薛嘉的眸色越来越深,气息越来越粗重。
纱帐外,人影晃动,床板轻摇,屋子里漫溢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第二日曙光破晓,沈青晗就睁开了眼睛,昨日她只允了薛嘉一次,他们的交易是怀上孩子,如今已经有过关系,再没确定没怀上孩子前,她不想让这个男人再碰她。
她动作并不轻,对床上的人也并不留恋,直接披上了外套,就出了房间。
在她离开后,薛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沈青晗起身的一刹那,他就已经醒过来,但他不知道现在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睡不着,他也索性起身,披上衣服,就着还未熄灭的烛火走到案桌旁,将画纸翻转过来,那雪白的纸张上寥寥几笔正是沈青晗的轮廓。
他将笔蘸满了墨汁,然后徐徐勾勒他心中的模样。也平息他此刻复杂得无法倾述的心情。
原本他该恨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身影就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他却又恼她对自己的态度。他知道她心中没有自己,却没想到她心中那个人竟然是云潇。
若是别人,他完全有信心能胜过,可是云潇,他没有十全的把握,在他沉溺于这种复杂情绪时,得知她在云州遇险,当时他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已经处在了什么位置,但随后却听说云潇救了她,甚至还听到各种传言,包括云潇会成为她的侧夫。
原本这话话,他只是觉得听到耳中很刺耳,但自她登基后,她就几乎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当他终于忍不住去看她时,刚好遇上她在睡觉,他吩咐了众人离开,却听到了让他误会气恨数月的一句话。
“云潇,我喜欢你…”也许沈青晗自己都不知道梦中的她会这么脆弱地吐露真言。
但是听到薛嘉耳中,却是如遭雷击,大周女帝称制,男女之事本就开放,神武帝,沈旻静等都是有一堆侍夫,甚至只要看上眼的,一夜露水也是常有的事情。
沈青晗是皇帝,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男人,两人在云州那么久,他下意识地就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并不知道沈青晗根本不是这时代的人,思想观念也会有所不同。
于是…他犯了一个大错。
当他一下贯穿她时,他看到她冷汗都痛出来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错,心里也十分后悔,正因为如此,抵消了他一直以来的别扭抵抗情绪。
既然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虽然是两人之间谈的是交易,但他是她的皇夫,他们一辈子都是夫妻。
想到此,他略略释然,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他弥补过错。从今日起,他会好好待她。
沈青晗未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顺利,薛家在此后数日,只要她出言,必然会支持到底。
沈青晗稍稍松了口气,这薛嘉比自己想象中要君子。
只是一想到那一晚,她心里就十分别扭,以致于数日都不曾再见过他。
而沈青晗自登基之后便没有留宿云乾宫,宫人诸多猜测皇夫不受陛下喜爱,结果数日之前打破了谣言,陛下重新临幸皇夫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传到了宫内宫外。
云意殿内,听完消息的陆讯面色不变,依旧在专心烹茶,直到茶水泡好,他才抬起头来,“继续盯着吧,她喜欢玩这些小把戏就让她玩,不要扰了她的兴致。”
说完,就挥退了来人,他伸手端起一杯茶水,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不愧是他和旻玥的女儿,倒还不笨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不能由着她火候渐长
而云府别院内,一个美貌妇人带着一个婢女缓缓走进一个雅致的院落,冲着守在门口的婢女道:“公子呢?”
婢女躬身,恭谨地回答:“公子在房内作画,吩咐奴婢一个时辰内不要进去打扰。”
美貌妇人正是云潇的母亲柳馥雅,她生性不喜笑,清清冷冷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嗯,过去多少时间了?”
“回夫人,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弱点
“那我就在这里等半个时辰。”柳馥雅的话才说完,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云潇一张俊逸的脸孔有些不健康的白,柳馥雅见了儿子的面色,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娘来了?”云潇轻轻说道。
柳馥雅沉了眉,对着身后的几个丫头道:“你们都退下吧。”
几个丫头退下后,柳馥雅看着儿子,既痛心又不忍,面色十分复杂,一步步走上台阶,“潇儿,你应该知道那丫头已经和薛嘉圆房了,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云潇突然抬起头来,“你派人盯着她?”
柳馥雅见儿子陡然失去了平日的恭顺,脸上染满愠色,“这是和娘说话的态度吗?我当然派人盯着她,你的心丢到了她身上,娘难道还不警惕几分?”
云潇眼皮轻垂,掩住眼底一丝黯然,“娘,我答应过你不会和她在一起,儿子并没有失言,娘不要忘记了,她再怎么也是大周的君主,若是让她知道娘派人盯着她,会是什么后果?”
柳馥雅面染怒色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就算她知道又如何?我云家已经被他们沈家灭了那么多人,也不多我这一条老命。”
说话间,柳馥雅已经走进了房间,在一把雕花椅上坐下,“潇儿,你不要被沈家的妖女迷了心智。”
云潇抬头,眼底一片清明,“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被她迷了心智,我知道沈家欠我们云家的,但是害死父亲他们的罪魁祸首已经死去了,这件事与青晗无关”
“住口”柳馥雅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嘛,我们云家和沈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不论她是谁,只要姓沈都是我们的仇人。”
“娘,我只能答应你不和她在一起,但却不能伤害她。”
“好你个孽子,你给我跪下”柳馥雅气怒攻心,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云潇。
云潇脸上没有挣扎,面色平静地跪了下来。
柳馥雅气急,却又舍不得真的责打云潇,只指着他连道:“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娘的话你也不听了,为了一个妖女,竟敢背弃家族的仇恨,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不醒悟不准出来。”
云潇缓缓站起来,“娘请息怒,我这就去祠堂。”
柳馥雅见着儿子缓缓走远,才露出痛苦的表情,当年她深爱的丈夫被皇帝猜忌,莫名受累而死,她心中的仇怨,痛楚随着年月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积越深,可是看到儿子年龄渐长,竟然喜欢上沈家的妖女,她心痛之下更加恼怒,但她同样也知道儿子没错,儿子顺从她的意愿,没有和沈家妖女在一起,可是但凡自己推波助澜要对付那妖女,都会被他从中插手破坏。
云潇背脊挺直地跪在祠堂里,上面供着云潇的列祖列宗,可是就如他刚才所说,云家和沈家的仇怨与青晗无关,甚至她连事情经过也许都不知道,那又怎么能将仇恨错误地移到她身上,让她来承担?
他也清楚母亲被仇恨蒙住了眼,但她始终是自己的母亲…
想到此,他俊颜闪过一丝落寞,脑中浮现出她的模样,当听到那消息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万箭穿过。
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在那一刻崩溃,他脸上余下一抹苦笑,他和她终究是不能的
沈青晗换上一身便装,带着同样便装的白芷离开皇宫。
上一次她与韩聿达成协议后,她没有再召见过韩聿,陆讯对韩聿也算照顾,这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积累了不少功绩,只等陆讯上奏,她就顺理成章地升他的官职。
她无法将韩聿召进宫来,她知道陆讯在宫中布下了不少眼线,虽然宫外也未必安全,但至少能够赌一把。
她先是到一家成衣铺换了一衣衫,然后又去酒楼,客栈等地逛了一圈,就像出来游玩一样。
其实她和韩聿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但是她早上就出了门,在外面游荡了半日,估摸着来来去去,换了几身衣服,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后面就算有人跟着也该被甩掉了。这才放心地带着白芷前往与韩聿约定的地方。
这地方在京城南城附近一处普通的房舍中。
沈青晗按着约定“咚咚咚”的敲了三下,门内才有人将门打开。
韩聿见到两人,闪身一让,沈青晗和白芷也很快进了房间。
“出一趟门真不容易,我在街上逛了大半天,来回换了数日衣衫妆容。”
韩聿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难得出来一趟,长话短说,我的人在外面守着,有情况会进来通知。”
“嗯,”沈青晗应了声,就在韩聿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让你暗中提拔的人都可信吗?”
“嗯,陛下放心,这些人都是臣亲自选出来的,他们知道是为陛下办事,没有二心,”
“那就好,”沈青晗面色越发凝肃,盯着韩聿道:“今日来,朕还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想必你也知道皇父打的什么主意,如今他已经是皇父摄政王,朝堂上的局势渐渐偏向他的一边,若是让他控制了所有人,那么朕这个傀儡皇帝也可以下台了,所以…朕想要在半年内,架空他的权利。”
韩聿惊得抬头,“陛下,半年时间太短,几乎不可能。”
“朕也知道时间紧迫,可朕的时间原本就不多,”这些天,她奈何不了陆讯,火气在胸腹中燃烧了数回,终于被她按压下去,开始琢磨如何对付陆讯,击败敌人,无外乎正面击退和内部瓦解。
如今正面击退几乎不可能,哪怕她有薛家的支持,还有韩聿暗中培植的势力,已经李远宁一点点积攒功勋,但这些短时间内都无法打击到陆讯,而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成长,陆讯也未必会放自己羽翼丰满。
“你还得帮朕做一件事”沈青晗靠近了韩聿,一股甜香蹿进他的鼻子,让他的心不由乱跳了两排,他转过视线,不敢看她。沈青晗却没察觉韩聿的异样,继续道:“陆讯虽然出没朝堂,但平日深居简出,我不信他手下的那些人真正多忠心于他,你去暗地查探他们,可有何弱点下手,要么直接威胁纳为己用,要么就反间他们,削弱他们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