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俊逸接过去,瞅了一眼,说:“谢谢!你太客气了。”

陶蠡拍拍他的肩:“自己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走吧,去吃饭。青青,下午就在这边玩,思静也在这边陪你,这边有个泳池,可以游泳,还可以泡温泉,或者你喜欢坐汽艇去游湖也行,不过晚点吧,下午紫外线太强了。”他此刻俨然就是个主人,开始安排客人的活动。

覃青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思静挽住了胳膊:“对,对,这里挺好玩的,我最喜欢做spa了,晚点陪我一起去吧。”

覃青看看思静,又看看陶蠡和许俊逸:“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陶蠡说:“你每天都在工作,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

许俊逸也说:“既然都出来了,那就放松一下吧。”

姚思静摇着她的胳膊:“青青,别犹豫了,留下来吧,要不然我一个女的在这边多无聊,他们男人的活动我又参与不了。”

覃青觉得本来姚思静来是为了陪自己的,要是她走了,又变成姚思静一个女人了,这样有点不太仗义,便点了点头:“好吧。”

姚思静高兴起来:“走吧,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覃青总算不用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了,她紧挨着姚思静坐着。陶蠡原本是打算坐在她另一边的,却被许俊逸抢了先。陶蠡看了一眼许俊逸和覃青,只好坐在了许俊逸旁边。

陶蠡有些吃味,但还是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席上和许俊逸聊起举办画展的事:“之前听说去日本举办的,什么时候开展?”

许俊逸说:“跟那边美术馆还没有谈好,暂时还不能确定办不办。”

陶蠡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许俊逸笑笑:“暂时还不用,谢了。”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覃青插不上嘴,默默地吃饭,听他们聊天,许俊逸偶尔会侧过头来对她说:“这个好吃,多吃点。”然后将菜转到覃青面前让她夹菜,有时候还替她舀汤,非常体贴入微。

覃青很感激对方的体贴,如果这顿饭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吃的,她可能会有面红心跳的悸动,但此刻她只是觉得窘迫,不住点头说:“谢谢,我自己来。”为了不让许俊逸照顾她,覃青便埋头专心吃饭,尽量不让自己的嘴巴停下来。

姚思静忍不住笑着说:“看着青青吃饭的样子,就让人胃口大开。我今天都比平时吃得多了不少。青青,我们吃饱了就去喝茶,让他们几个男人喝酒去。”

覃青感激地朝姚思静一笑,终于可以从饭桌上解放下来了。姚思静拉着她上了二楼的休息室,开了音乐,叫人泡了香片,歪在红木贵妃榻上喝茶聊天。“青青,你是怎么认识陶蠡的?”

覃青想起自己和陶蠡认识的经过来,还是有些尴尬:“他去我朋友店里做衣服,我朋友忙不过来,叫我去帮忙,就认识了。”

姚思静笑起来:“那家伙有没有调戏你?”

覃青:“…”不由得红了脸。

姚思静笑道:“陶蠡那家伙看起来是挺没正行的,有点玩世不恭,不过他人本性不坏,如果认真起来,对人真是好到没边儿。”

覃青不知道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只好呵呵地笑。

“你和俊逸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租店面认识的,没想到这么巧,正好他和你们都认识。”覃青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应该是陶蠡刻意为之,否则哪会那么巧呢。

“呵呵,可不是,我听说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这说明我们是真有缘分,苏州这么大,人口也有几百万,竟有这么巧的事。”姚思静笑着说,“你觉得俊逸这人怎么样?”

覃青想了想:“我跟许老师不太熟,也就见过几面,不好说。”

“那你觉得陶蠡和许俊逸哪个更好一点?”姚思静以手托着脑袋,问另一张榻上的覃青。

覃青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雅致的祥云仙鹤图案,思绪有点儿飘,原来天花板是真有花的。姚思静扭头看着覃青:“青青,睡着了?”

覃青回过神来:“哦,没有。你刚说什么来着?”

姚思静笑了:“算了,没什么。”覃青是个漂亮的姑娘,性格也温婉娴静,男人会喜欢很正常,只是陶蠡可能是真喜欢,而许俊逸应该是在她身上找寻某个人的影子。

姚思静又问:“青青你交过男朋友吗?”

覃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我离过一次婚。”

姚思静惊得都坐了起来,看着覃青:“为什么?”姚思静暗忖覃青告诉自己这事的用意,她是太单纯呢,还是太有心机,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心机的女人,应该是个单纯的女子。陶蠡和许俊逸知道吗?

覃青闭着眼笑了一下:“那时候年轻,有人追求,就以为那是爱情了,很冲动就结了婚,之后他就出国了,好几年才回来,然后就把婚离了。结了六年婚,真正一起生活只有三天,听起来是不是很传奇?”如今这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一点难过都没有了。

姚思静认真看着覃青的脸,对面的女子轻描淡写说着自己的失败婚姻,不知道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强装着坚强:“那他为什么结婚?”

覃青说:“可能想找个人照顾他妈妈。”

“真是个人渣。你就没闹过要跟他出国?”姚思静愤愤不平。

覃青摇头:“没有,我又没读什么书,不会说英语,出了国什么都不会,那不是废了吗?在国内我至少还有工作,还有我的家人。”

“那你爱他吗?他说离婚你就同意了?”

覃青反问她:“什么是爱?”

姚思静想了很多答案,最后才说:“就是没见到会想,时刻都想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人了想跟他亲近,跟他在一起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那样依赖对方,也会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细心照顾。发生任何事,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对方。”

覃青拧起眉头想了许久:“忘了。好像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姚思静笑着躺回去:“那你结婚还真够冲动的。不过那男的居然愿意跟你离婚,我觉得真是有眼无珠。”

覃青说:“我没文化,他是个博士,我们说不到一块去。”

姚思静摆手:“虽然说学历代表了人的智力和学识,但又不是绝对的。两人在一起,主要还是性格合得来,互相吸引,互相喜欢,愿意为对方改变,愿意迁就对方,这才是真感情,跟学历、身高、年龄、家世背景都没有直接的关系。”

第32章 悸动

覃青看着姚思静,将信将疑的样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姚思静点头:“一般来说,婚姻还是要讲究这一点的,但如果双方之间有爱情,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青青,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覃青愣一下:“什么?”

姚思静说:“你的裙子是在哪家店买的?”

姚思静说话的方式还真够跳跃的,覃青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你说这个吗?我自己做的。”

“真的吗?那款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姚思静有些吃惊。

覃青说:“不是,我看着人家书上的图片,自己琢磨着改了一点,就做成这样了。”

姚思静从贵妃榻上下来,走到覃青面前,翻看她衣服的针脚:“你这个全都是手工缝的?”

“面料锁边是用锁边机锁的,其余的是手工的,因为我比较熟悉这个。”覃青跟她解释。

姚思静停下来看着覃青:“青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有才华?”

覃青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吧,我自己是做衣服的,触类旁通。”

姚思静蹲在覃青面前,用手托着腮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去做服装设计师?”

覃青看一眼姚思静,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能做好一个西服制作师傅就行了。”

姚思静伸手拍拍覃青的胳膊:“你这心态非常好。不过你确实有服装设计的才能,有没有想过自己弄一个服装品牌。”

覃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店名,覃虹就说过要将青一做成品牌:“我想过把我的手工西服做成一个定制品牌。”这确实是她的一点小野心。

姚思静点头:“这样也不错,不过你一个人做效率太低了。”

覃青笑一笑:“我会尽可能地多带徒弟出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慢慢来。”

姚思静突然有些羡慕覃青,能够耐得住寂寞,一辈子只做一件事,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成功,也便有些明白一向眼光甚高的陶蠡为什么会钟情于覃青,她竖起了大拇指:“加油!我很看好你哦。”

覃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

姚思静递给覃青一盒服务生送来的酸奶:“咱们先休息一下,晚点去泡温泉,然后去做spa。”

覃青离席之后,陶蠡终于不用三心二意了,然后开始灌寿星公的酒:“咱们哥儿几个很久没有好好喝酒了,来,俊逸,干杯,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服务员,去把会所里收藏的几瓶好酒都拿出来。”

谢笑言看着陶蠡,不由得轻摇下头,以他对陶蠡的了解,今天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许俊逸了。许俊逸则说:“不能喝多了,晚上还要开车回去。”

“回去干什么,喝醉了就在这边睡,反正明天是星期天。”陶蠡给许俊逸倒酒。

许俊逸摆手说:“我不回去没关系,但是还要送覃小姐回去。”

“那就把她也留下来。我负责说服她。”陶蠡拍着许俊逸的肩。

许俊逸扭头看着陶蠡,怔愣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举着酒杯跟陶蠡碰了下杯:“干杯!”

侯波说:“来,来,来,一起喝,难得俊逸这么开心,我想着多半是那位覃小姐的功劳。俊逸,老友我劝你一句:一切都要向前看,怜取眼前人。”

许俊逸点头:“好,谢谢你!”

陶蠡的脸又黑了,这个猴子,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他郁闷地端着酒杯一口闷了。谢笑言见他喝闷酒,便说:“你们都少喝点,晚点还要去游湖,别掉湖里了,我可救不过来。”然后凑到陶蠡旁边,在他耳边低声说,“晚点我找机会帮你问问俊逸,看他是不是真的对覃青有意思。”

陶蠡点点头:“谢了。”就算许俊逸对覃青有意思,他也不打算就这么退出,不过如果自己和许俊逸两人让覃青选择,估计覃青多半会选择许俊逸,陶蠡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气闷了。大家各怀心事喝酒劝酒,都喝得醉醺醺的,便各自回房去休息。

谢笑言逮住机会,扶许俊逸回房间。进了门,谢笑言将许俊逸扶到床上:“俊逸,你还好吧?”

许俊逸闭着眼睛摆了下手,大着舌头说:“没事。”

谢笑言停了片刻:“俊逸,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覃青吗?”

许俊逸不说话,谢笑言以为他睡着了,知道问不出什么,便打算出去,出门的时候,床上的许俊逸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岚岚。”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思恋和哀伤。

谢笑言叹了口气,轻摇一下头,然后关上门出去了。陶蠡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正在抽烟:“怎么样?”

谢笑言说:“应该不是喜欢覃青,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晴岚。”

陶蠡脸上并没有喜色,只是叹了口气,扭头望着银光鳞鳞的湖面。如果俊逸带来的是另一个女人,他都乐见其成,还会想办法撮合他们,然而偏生带来的是覃青。他不是个圣人,做不到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相让给自己兄弟。

谢笑言拍拍他的肩:“去睡个午觉,晚点再去玩。”

陶蠡摆摆手:“你去吧,我吹会儿风。”

覃青在贵妃榻上睡了一觉,被一阵悠长又婉转的笛声吵醒来,她睁开眼,看见对面榻上的姚思静还在继续睡,便起身来,走到门外。循着笛声找了过去,起初她以为是会所里放的音乐,然而并不是,声音是从房子外面传来的,她下了楼,又穿过曲折的回廊,穿过一个圆形拱门,走进浓荫匝地的庭院,进了一个小花园,走到一丛巨大的芭蕉树下,看见有人坐在前面的紫藤架下的吊床里,背朝自己正在低头弄管。

覃青不由得站住了,怔怔地看着陶蠡的背影,听他的笛声穿过盛夏燥热的午后,如清风拂过水面,涕尽人心头的浮躁和尘杂。七月的午后,阳光如爱情一般热烈似火,一个人在自己的思绪里如痴如醉地用笛声表达自己的情绪,另一个在他的笛声里载浮载沉,如痴如醉。

最后一个悠长的音如涟漪一样缓缓震荡开去,陶蠡将笛子一收,然后一收腿,改坐的姿势变成躺,然后瞥见了芭蕉树下的覃青:“青青!”他激动地想要下来,结果上半身比腿先行,吊床剧烈晃动起来,他就从吊床里掉了下来。

覃青吓得赶紧跑过去:“你不要紧吧?”

幸亏吊床不高,陶蠡人高胳膊也长,及时撑在了地上,才没有摔成狗啃泥的窘态。覃青帮他解除掉缠在腿上的绳子,扶他站了起来,陶蠡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他拍了拍手,感觉有些不对劲,然后摊开手心,原来手掌被粗糙的地面擦破了皮,还渗出了血珠。

覃青看着他的手掌:“你去洗个手,然后上点药吧。”她弯腰捡起落在地面上的笛子,用手掌轻轻能抹去上面的灰尘,“你的笛子。”

陶蠡说:“你先帮我拿着。”

覃青跟在他身后,看着手里这支深棕色的笛子,她小的时候,隔壁邻居的老师家里就有一支笛子,偶尔会见他拿出来吹,多半都是《少年壮志不言愁》、《信天游》这样的老歌,她觉得特别好听,也希望有机会能学一学,然而始终都没有。没想到居然在这样一个午后,又听到了笛声,还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人吹的。“你刚吹的是什么曲子?”

陶蠡笑了笑:“乱吹的,你觉得好听吗?”

覃青“嗯”了一声:“还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吹笛子。”

“小时候学着玩的,你会吗?”陶蠡扭头问身侧的覃青。

覃青摇了摇头:“没机会学。”

陶蠡笑了:“那我教你。”

覃青低头羞涩地笑:“我都这么大了,还能学得会吗?”

“只要有心,没有学不会的。反正也是自娱自乐,又不用表演,吹给自己听,当然,我可以给你当听众。”陶蠡弯腰在水龙头边洗手。

覃青看在旁边等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等了片刻:“我去找人问问看有没有药。”

陶蠡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微微笑了。不多久,覃青拿着碘酊过来了:“消一下毒,伤口不是很严重,就不用上别的药了。”

陶蠡将双手摊开,放到覃青面前。覃青用棉签蘸了碘酒给他细心地涂抹伤口,陶蠡的手掌很宽大,手指十分匀称修长,掌纹清晰明了,细碎的纹路则很少。覃青离他很近,还能闻到陶蠡身上残留的酒味:“你的朋友呢?”

“他们都喝醉了,都在睡觉呢。”陶蠡随口答,仔细看着覃青,等着她问许俊逸的消息,然而她并没有,只说:“你怎么不睡?也喝了不少吧?”

陶蠡笑起来:“你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了?是喝了一些,还不至于醉。好了,谢谢青青!”

覃青将碘酒收起来,送回去给服务员,然后回来,看见陶蠡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说:“要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陶蠡看着她:“我教你吹笛子吧。”

覃青没想到他说做就做:“这不好吧,他们都在休息,影响大家休息了。”她不会吹,可没办法像陶蠡吹的那样好听,肯定会荼毒别人的耳朵。

陶蠡拿上笛子:“你跟我来。”

覃青只好起身,跟着他出了大门,一直走到湖边的一座小凉亭边:“这儿风大,风向的方向也不是朝院子里,在这里就可以了。”

覃青看了一下四周,确实离房子有点距离了。陶蠡递上笛子:“你试试音,看能不能吹响。”

覃青拿着笛子,有些犹豫,这是陶蠡刚刚吹过的呀。

陶蠡说:“先凑合用,下次送你一支新的。”

覃青被他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偶将笛子送到唇边。陶蠡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第33章 阋墙

陶蠡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和覃青单独相处,但没想到覃青是个极认真的学生,学吹笛,那就一心吹笛子,而且极聪明,一点拨就会了。于是学的人认真学,教的人也就认真教了。这一教就是大半个下午,覃青已经能吹出基础音阶了,陶蠡还用手机找了简谱来教她识谱。覃青学会了两句《茉莉花》的调子,兴奋得难以自制,冲陶蠡笑得非常甜美。把陶蠡美得那个心花怒放,仿佛湖面上都开满了莲花。

姚思静睡起来,想找覃青去泡温泉,到处都没看到人,在楼下遇到男友谢笑言和许俊逸,这两个也睡醒来准备去游泳。姚思静问:“见到覃青了没有?”

谢笑言说:“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姚思静说:“原本是的,但是服务员说她早就起来了,该不会是已经回去了吧?”

许俊逸伸手揉了一下额头,使自己清醒一点:“应该不会吧,这儿没车。老陶呢?”

谢笑言说:“对,老陶也不见了,可能他们在一起。”

许俊逸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我们去找找吧。”

于是这几个人翻遍了整个会所,最后在湖边的凉亭里听见断断续续的生涩笛声,大家穿过一片梅林,看见了八角小亭里的一双人,覃青正在专心地吹笛,陶蠡则坐在她附近拿着手机给她录像。

谢笑言和姚思静知道陶蠡追求覃青,自然不忍心打扰这么和谐的两个人,但是许俊逸不知道,他开口了:“覃小姐,老陶,你们俩躲在这里干什么,叫我们好找!”

覃青有种被人抓包的窘迫感,她放下手里的笛子,低头讪讪地笑。陶蠡起身,将手机揣进兜里:“什么叫躲在这里,青青在学吹笛子,怕打扰到你们休息,所以才跑到这里来。你们都起来了?”

许俊逸看着陶蠡:“什么时候又突然想起吹笛子了。”

陶蠡说:“无聊,吹着玩,没想到青青也挺有兴趣的,就教她吹了。”

许俊逸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陶蠡,把脸转向覃青:“覃小姐喜欢吹笛子,下次来我们学校,给你介绍一个专业级别的笛子老师。”

覃青脸上有些窘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吹着玩,随便学学就好了。”

姚思静走过去拉覃青的手:“青青,走吧,我们去游泳去,游完陪我去泡温泉。”

覃青小声地说:“我不游泳,没有泳衣。”

姚思静笑眯眯的:“别担心,会所里有。”

两位女士走了,剩下三个男人站在凉亭里,谢笑言说:“好了,我们也去游泳吧,这天热死了,我巴不得泡在水里了。”

许俊逸对谢笑言说:“老谢你先走,我有话跟老陶说。”

谢笑言看看陶蠡:“那我先走了。”

陶蠡看着许俊逸:“要跟我说什么?”

许俊逸等到谢笑言走远后才跟陶蠡说:“陶蠡,你不要这样子,覃小姐是我的朋友,不是你平时遇到的那些女人,她不是你随便玩弄的对象。”

陶蠡不高兴地皱眉:“我怎么玩弄她了?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许俊逸说:“这跟谁先认识她没有必然联系。我只是劝告你别对她下手,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陶蠡不怒反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女朋友还要征得你的同意了,你是我爹妈,还是覃青父母啊?”

许俊逸顿时恼怒起来,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也涨红了:“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你敢招惹她,我就跟你没完!”

陶蠡板着脸看着许俊逸:“你是不是喜欢她?”他从没想过要为一个女人和自己兄弟决裂,然而许俊逸却要和他决裂了,他的印象里,许俊逸总是风轻云淡的一个人,从来都对几个兄弟的事抱壁上观的姿态,能让他出面干涉的,恐怕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许俊逸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总之你不能碰她!”没有人能够取代晴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覃青让他看到了晴岚的影子,就算是移情也好,爱屋及乌也好,总之不能让覃青受到伤害。

陶蠡手捏成了拳头,隐忍着怒气:“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认真追求她了?我要玩弄她的感情了?”

许俊逸看着陶蠡,眼中满是轻蔑:“你别跟我说你是认真的吧?”

陶蠡被自己兄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许俊逸,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嘴里把我当兄弟,其实心里没一刻瞧得起我是吧。对了,也许还是我自作多情,把自己当成你兄弟,你心里恐怕永远就没承认过我这个兄弟。我他妈就是犯贱!”说完抬起腿,大踏步离开了凉亭,跑回自己车旁,拉开车门上了车,发动汽车,迅速离开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