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不要急,你是第一次过,绑起来再过!”张焕振叫住想要学着阿南的娇娇,为了安全起见,头一次过溜索的人都会被绑起来送过去,就像运货物一样,而那个帮助他们过江的男人拿了一副早就准备好的、专用的工具过来,先是用一个皮制的东西绑在娇娇腰间,确定已经固定得十分牢固之后将它的另外一边固定在梆架上,然后引导者娇娇走到江边的大石头上,让她将腿蜷起来的时候,在她后背上用力的一推,娇娇就像阿南一样,飞跃而过。
“我怎么还是觉得心虚得很啊?”蝶翅看着娇娇鼓足了勇气溜了过去,阿南早她一步先过去在对岸接她,而娇娇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过去就脚软的倒在阿南怀里,站都站不起来,要是换了自己,虽然有那个东西绑着,不用担心掉江里,可会不会被吊在中间,过不去呢?
“其实很简单的!”那个男人说着,同一个刚刚走过来的,抱着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女人打了一个招呼,而那个女人笑笑,轻松地拉过木制的梆架,令人叫绝的是那女人因为双手抱着孩子,居然用嘴咬着梆架,然后轻轻地一蹬,就如同离弦箭一般,嗖的一声飞度过去。蝶翅的眼睛都瞪大了——她怎么这么轻松的就过去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你和娇娇一样,用绳子把你绑紧,就算是到了半道就松手也没有关系的。”阿勋安慰着蝶翅,道:“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你也看到了,只要一下子就可以到对岸了。”
“你先过去接着我!”蝶翅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她让阿勋先过去,她知道,要是阿勋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话,她真的是会打退堂鼓,怎么都不敢过去了!
“好,我先过去!”阿勋点点头,他倒是没有那女人那么精湛的技术,而是和阿南一样,用手抓住梆架,还用布条在手上缠了几道,然后朝着蝶翅笑笑,脚用力的一蹬地,就在蝶翅的眼皮下飞走了。
“把我绑起来吧!”蝶翅鼓足了勇气站到梆架下面,她脸上那种宛如上断头台的表情让张焕振失笑,和蝶翅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想不通,为什么泼辣厉害的雪素和胆大心细的阿德会有这么一个女儿,杨家似乎从来就没有出过这种性子的人。
被绑好之后,蝶翅小心翼翼的在那人的引导下走到了江边,那人叫她蜷起腿的时候,她不但蜷起了腿,也闭上了眼睛,可却半天没有动静——难道这样就过江了?蝶翅小心的睁开眼,背上却忽的被人用力的一推,整个人仿佛失重一般,用极快的速度飞一般的朝着对岸划去,她尖叫起来,却让直面而来的风灌了满嘴…尖叫声还没有停止,她就感觉到自己趴在某个人温暖的胸前,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啊~啊~”蝶翅不知道自己在啊些什么,可是她现在除了这个以外什么都不会说,也都说不出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全身都虚脱了,软软的趴在阿勋身上,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娇娇坐在一边没有力气过来帮忙,是马帮里的一个人笑着帮她将身上的东西解开,伸手扶着她,让阿勋将她抱到一边休息,而这个时候她嘴里还“啊啊”个不停。
“还没有缓过来?”张焕振将身上酒壶递给阿勋,他在所有的货物和人员都过来之后才过来的,。没有想到这么半天了,蝶翅都还没有缓过神来,看来她的胆子真是够小的,他无奈的对阿勋道:“给她喝点酒会好一点!”
“嗯!”阿勋小心的给吓得不轻的蝶翅灌了一点酒,蝶翅被呛了一下,拼命的咳起来,也终于缓过神来了,不过眼神还是有些呆呆傻傻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闭上嘴,乖乖的听着阿勋的招呼,骑上马,跟着大家继续前行,对娇娇和阿南的打趣充耳不闻。
阿勋很担心蝶翅的状况,虽然说蝶翅一向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也很少这么沉默不言,更令他担心的是蝶翅的眼神看起来呆滞,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灵动,可是说什么蝶翅都是心不在焉般的支吾两声,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样子,他只好紧紧的跟着蝶翅的马,小心的招呼着,不让她从马上摔下来,后来干脆自己下马,牵着蝶翅的马往前面走。
“吓死我了!”到了傍晚,大家将货物卸下来,几个人去放马喂食,几个人埋锅做饭,阿南和娇娇将她们两个姑娘要用的帐篷搭建好的时候,蝶翅忽然冒出一句话来——这是她下了溜索后的第一句话,而她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一愣之后,纷纷大笑起来…
见过迟钝的,见过被吓傻的,可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都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你还好吧?”阿勋这句话问的战战兢兢的,他的蝶翅可不要过了一趟溜索就被吓成了傻子,而有这样怀疑的不止是他,阿南和娇娇也有这种担心,听到阿勋问话,都凑了过来。
“不好,被吓死了快!”蝶翅没有好气的道:“那个人怎么那么坏,都不通知一声就把我给推过来了,我的找他的麻烦…咦,我们怎么没有在江边啊?”
众人晕倒——原来她还真的是被吓傻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啊!
? 第六十六章 骇人的听闻
一回生两回熟在什么事情上都好像可以说得通。蝶翅第一次过溜索被吓得灵魂出窍,半天之后三魂七魄才逐一归位,让大家伙又是担心又是好笑;第二次过溜索,虽然还是战战兢兢,腿脚不听使唤的发软,可总算是鼓起了勇气,不但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让山风灌得满嘴都是,也小心的眯着眼睛,看着对岸的景色以极快的速度扑面而来,下了溜索之后也有些惊魂未定,但却没有出现魂飞九天的情况,只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说了一句“还是挺可怕的!”。
而到了第三次过溜索的时候,她不过是有些心慌而已,溜到对岸还脸色如常,更说了一句让所有的人都放声大笑的话:“嗯!其实过溜索也没有那么恐怖,还是挺好玩的!”
不过那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他们昨天就已经到了大名鼎鼎的普洱,那个因为盛产茶叶而闻名全球的地方,而现在已经在离开普洱的路上了。普洱盛产茶叶,进入普洱之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浓的茶香,那种香味让第一次到这个小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里,都爱上这个盛产茶叶的地方。
不知道基于什么养的原因,张焕振不但没有斥责阿南说什么有时间到墨江一游的想法,还特意空出三四天的时间和马帮里另外一个人配着这两对小情侣到墨江一游,将马帮暂时交给二锅头,让他们在普洱休整几天。
“墨江主要是哈尼人居住!”张焕振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和他们讲着墨江的大概状况,道:“这里十分的富庶,他们不种麦子,只种水稻,水稻一年两熟,所以这里的人衣食无忧、丰衣足食。哈尼人和彝家人一样,都是崇尚火的民族,他们每年的六月二十四也要过一个隆重的火把节,不过不叫火把节而叫苦扎扎节。除了哈尼而以外,这里还有很多民族,我们大理曾经号称有十三支部落民族,而墨江更多。蝶翅和娇娇可能都没有见过的拉祜人,拉祜人个个都是十分出色的猎人,他们号称是用火烤老虎肉来吃的勇敢人。”
打老虎的民族?蝶翅双眼晶亮的听着张焕振讲述着,那一定是一个十分勇敢地民族。
“你们还可能会见到布朗人!”张焕振忽然笑了起来,道:“布朗人和拉祜人一样,主要也是靠在深山老林里面打猎为生的,不管是谁,都能够一眼就认出成年的布朗人来。”
“他们有什么十分特别的地方吗?”蝶翅好奇地问。
“他们的牙齿都是黑色的!”张焕振笑着道:“我们白家成年的时候是给阿弟阿妹们都戴上包头,表示他们已经成年,可以谈情说爱了。而布朗人则有一个最特别的成年礼,在这个成年礼上,会请长者,有的时候是家族中最有名望的长辈,有的时候是寨子里面最有声望的老人,他们会用布朗人的一种独特草药秘方配上锅烟,把举行成年礼孩子的牙齿染成黑色。所以啊,你们要是见到黑牙齿的人可别大惊小怪,那就是布朗人。”
黑牙齿的人?蝶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问道:“他们的那种药草有那么厉害吗?只染一次就能把牙齿变成黑色的,永远都不褪色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张焕振笑笑,道:“一次两次自然是不行的,所以他们要经常给牙齿上色。我们白家人喜欢一个小伙子会送他一双鞋子,而布朗的阿妹喜欢上了某个小伙子就会随身带着的黑色药汁给小伙子染牙齿,小伙子也喜欢她的话就会呲牙裂嘴的把牙齿露出来让她染色。”
真好玩!一群正在谈恋爱的姑娘小伙个个龇牙咧嘴的,喜欢的另外一半则将他们的牙齿染黑,那样的场面怎么想都是很有趣的。
“布朗人有一道十分独特的美食,要是遇上了你们或许还能尝一尝!”张焕振故作神秘的说着,而蝶翅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上一次张焕振给她介绍的美食是堪比鱼子酱的蚂蚁卵,把她吓得脸都白了,这一次谁知道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阿叔,蝶翅不吃虫子的!”阿勋立刻道:“蝶翅,你可别听阿叔的起了好奇心,布朗人喜欢吃的是油炸花蜘蛛,你见了都会吓到,还是不要去品尝了!”
果然!蝶翅朝着张焕振哼了一声,嗔道:“阿叔不准总是吓唬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子小,吓坏了我看你怎么向我阿公交待!”
“胆子小才要经常吓唬,多吓唬几次胆子就会大了。”张焕振笑呵呵的道:“我决定了。从明天起给你讲各种山精鬼怪的故事,给你练练胆子。”
“山精鬼怪的故事都是编出来吓小孩子的,我才不怕呢!”蝶翅朝着张焕振做了一个鬼脸,那些东西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还能比现代化拍摄出来的鬼片吓人吗?
“谁告诉你山精鬼怪的故事是编出来吓小孩子的?”张焕振反倒是愣住了,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难道你以为世界上没有山精鬼怪吗?”
“当然没有!”蝶翅理直气壮的道,现在人都不相信有什么鬼啊,灵魂啊,虽然她穿越了,但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你阿公阿奶没有告诉过你不准去后镇的老杨家和老张家吗?”张焕振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他可不认为蝶翅这样的态度是正确的。胆子大和傻大胆还是有区别的。
“说过啊!”蝶翅点点头,她刚刚会说话走路,能够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的时候就被警告不许靠近两户人家的小孩子,原因未知,不过那两家的人确实不讨人喜欢,不管老小,身上总是有一种阴郁的味道,而村子里面的人虽然都不和他们两家往来,但见了面却又都很客气,虽然约束着家里的孩子不与他们往来,但从来不在背后指指点点,难道那两家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张家是养蛊的,杨家有养小鬼!”张焕振的话让蝶翅眼睛瞪得老大,养蛊?养鬼?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蛊吗?还有那些灵异小说里面才有的鬼?
“你不会真的连过都没有从他们两家面前过过吧?”张焕振一看蝶翅的表情就知道,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反而很奇怪的问了一句,孩子们都是有好奇心的,大人越是不允许的事情就越是喜欢去做,每一个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两家很是特异的人家,而他们小的时候都喜欢躲在角落里打量那与众不同的人家。
蝶翅老老实实的点头,她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奇心,既然杨谭林等人一再强调了,她也就没有去看个究竟的意思了。
“你啊…”张焕振无言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老实啊,说不让她和那两家人来往她就乖乖的听着,一点都不好奇。
“他们两家的房子一定是向北的,我们白家人的房子多数是坐西向东,这样的话就能够保证每天的第一丝阳光射进家中,而养蛊和养鬼的人家家中尽量少晒进太阳光,所以他们家的房子一般都是朝北的。“阿勋解释道,每个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两家特异的人家,他们村子也不例外。
“我看他们两家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一样要种地,要干活。”蝶翅没有说的是传说中那些养蛊的人都是苗族,而且都是用蛊来害人的。
“他们要过日子当然要种地,要干活,不过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养蛊和养小鬼的,那是家传的,不能想养就养,不想养就不养。”张焕振摇头叹气,道:“不过,不管是养蛊的也好,养小鬼的也罢,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将蛊和小鬼放出来害人的。所以,离他们远一些,少和他们牵扯,没有了牵扯,不会得罪他们,也就不会惹祸事了。”
“他们哪来的蛊和小鬼啊?”蝶翅寒毛都竖了起来,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传说中的东西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得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张焕振笑笑,道:“很多地方都有养蛊和养鬼的,只是有的地方不会像白家人,都约束在家里,会放出来害人,有的地方也和白家人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它们放出来,这些事情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阿叔也知道,他怎么会没有告诉你呢?”
“祖上传下来的?”蝶翅不明白,传家宝啊,还一代传一代?不过,她又迷惑了,蛊还能够理解,鬼呢?哪里来的?
“蝶翅听阿叔讲过下关万人冢的故事吗?”张焕振直接问她。
蝶翅点点头,下关有一个名为万人冢的地方,据说是唐朝天宝年间,唐玄宗李隆基派一个名为李宓的将军带着十万大军到云南讨伐当时的南诏国,结果李宓战死,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死的死,逃的逃,而逃走的并没有回中原,而是散落民间,与当地的女子成亲,白家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姓氏,在那以前,白家人就像彝家人一样,采取的是父子连名制,没有姓氏。当然,父子连名制的习惯还是流传下来了,就像张焕振给自己的儿子取名的时候将自己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嵌入儿子的名字,在汉人来说,那是不对的,需要避讳,而白家人则是用那个来表明两人的父子关系。
“白家人养的小鬼都是当年天宝战争中死的兵士,都是祖祖辈辈一直在养着的。”张焕振解释道:“养小鬼的人家不能半途说不养了,那鬼没有了人的供养和约束就会出来害人,那才是灾难。”
唐朝的鬼?蝶翅更晕了,不过很快她也就能够适应了——这是一个奇特的世界,自己都能穿越了,别人还不能养鬼吗?只是…她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证实一下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呢?
? 第六十七章 帮如此忙
“老哥,是要进墨江城吗?”在他们要进城前,一个哈尼汉子拦住了他们,那汉子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得挺胖的,满脸的憨厚,不过脸上却带了些悲意,就算是和张焕振他们打招呼,脸上的悲切也没有消失,而蝶翅留意看了一眼,他的右臂上缠了一个黑色的布条,上面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很明显,他们家刚刚有人去世了。
“是!”张焕振点点头,满脸的严肃,不过蝶翅能够看得出来他脸上带了一种很是怪异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是很无奈。
“那请老哥到我家里做客!”哈尼汉子脸上有些为难,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道:“我姐姐前几天不在了,明天是出殡的日子,想请两位老哥以情人的身份为我那可怜的姐姐送送行…我们家已经备好了厚礼,还请两位老哥帮这个忙,我们家全家人都会很感谢你们的。”
这人怎么这么坏啊!蝶翅对眼前这个满脸憨厚的汉子怒目而视,自己的亲姐姐死了,他还要找人扮她的情郎,坏她的名声,这是什么样的弟弟啊!就算两个人有什么过节和龌龊,人都已经死了,也该烟消云散了。
“我们是带着几个孩子到墨江城玩的,恐怕是没有时间帮你这个忙。”张焕振婉言推辞,而他的语气不但很平和,还带了一些同情,蝶翅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觉得对这样的人不该给好脸色,但是想想,自己一行是外地人,张焕振一定是不想得罪当地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哈尼汉子从张焕振的表情和语气就知道,这是一个知道哈尼人家特别习俗的人,心里微微放心了一些——起码不会因为不了解而造成误解,当然,他也更不愿意放过这么一个懂“行情”的人了,要找那么一个懂行情的陌生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在这里站了有两三天了,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老哥不知道,我那姐姐人才也还是不错的,可是却不是那种能说会唱,能舞会跳的人,结婚以前倒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相好的,可是也就那么一两个了,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我们也是想让她能够走的风风光光的,所以才出了一个万不得已的主意,在这里请两个外乡人冒充她的情郎,送她一程,让她和姐夫家脸上也添点光彩。”哈尼汉子叫苦道:“可是像老哥这样见多识广的人还真是不多,问了好批人,都不知道我们的习惯,还以为是故意要往已经不在的人身上抹黑,不肯答应帮忙,还把我给骂了一通,说我做事不地道。老哥,我有一个儿子和几个阿妹阿弟差不多大,墨江城什么地方有什么他很熟,要不然请两位老哥帮帮这个忙,我让我那小子给阿妹阿弟带路,带着他们玩?”
啥?蝶翅猛的瞪大了眼睛,找人冒充姐姐的情郎是为了给姐姐好?给她添光彩?难不成是哈尼人什么莫名其妙的风俗?
“阿爸,要不然就帮这位阿叔这个忙吧!”阿南是个心软的,看那汉子说的着实有些可怜,笑笑,道:“虽然说是丧事,可也是为了帮忙,也没有必要那么顾忌。再说,请阿叔的儿子陪我们逛逛墨江城也好,他和我们差不多大,也更能够玩在一起。”
“老哥想一下?”哈尼汉子给了阿南一个感激万分难的眼神,道:“要不然我们一边进城一边考虑?”
张焕振横了阿南一眼,怪他多事,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要耽搁一点时间,却能够卖眼前这个汉子一个人情,可是他对墨江城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而阿南和阿勋也都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还是有些担心没有自己在他们身边,出了什么事情都不大好。
“阿叔~”阿勋也有些不满的瞪了阿南一眼,但还是为他说话道:“这位阿叔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在这里找人帮忙,你和贵叔就去帮帮他吧!我们明天就劳烦这位阿叔找人陪着我们逛逛,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看来这件事情在自己眼中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汉子实在是不够厚道,可在张焕振他们这些经常和哈尼人打交道的马帮汉子眼中,却是另外一回事情,或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蝶翅冷眼旁观之后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设么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既然孩子们都嫌我们两个跟着碍眼,那我们就去帮帮这位老弟吧!”张焕振看着一脸期盼的哈尼汉子,两个孩子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再不答应未免有些矫情,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而他一松口,哈尼汉子就感激不尽的立刻道谢。“喂~”蝶翅轻轻地捅捅阿勋,道:“他怎么会找人扮他姐姐的情郎啊?不担心他姐夫家的人生气吗?”
“这是哈尼人的习俗。”阿勋凑在蝶翅耳边小声道:“他们和我们白家人一样,也是谈情说爱是自己的事情,婚姻有父母做主,是结婚后也可以和情人来往,只要不生情人的孩子就行,女人不在了,她的情郎要来送她最后一程。一个女人是不是能干,漂亮,讨人喜欢,就要看在她的葬礼上以情郎的身份送葬的男人多不多,要是没有或者很少的话,那就证明这个女人很差,那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所以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出?蝶翅吃惊之余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看来这个汉子的姐姐还真是很一般,没有什么情人,更没有几个来送葬,为了自己脸上好看,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姐姐人才好,喜欢的人多,哈尼汉子就出了这么一个昏招。
“老哥就到我们家去住吧!”哈尼汉子笑呵呵的道:“虽然亲戚们都过来了,不过我们家很大,完全可以住得下的。”
“那就不用了!”张焕振也不愿意到别人家去住,不是因为担心住进去出什么问题,一般来说,住在当地人家中是最安全的,而是担心娇娇和蝶翅不明白哈尼人家的规矩,犯了人家的忌讳就不好了。何况,他们家有人不在了,孩子们也不好随意的说说笑笑。
“那就到我们家的客栈住吧!”哈尼汉子也是个机灵人,立刻觉察到自己的邀请不妥当,笑着道:“墨江城的双子客栈就是我们家的,你们住在那里可能更好一些。”
“你是墨江黄家的人?”张焕振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算是很起眼的汉子,他虽然到墨江的次数不算多,但墨江的黄家那是当地的最有名的人家,他们家有墨江最大的茶山,墨江最大的茶厂,更奇特的是他们家族极少有单胎,不是双胞胎就是三胞胎,在双胞胎遍地走的墨江城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只要是到了墨江城的人都知道他们黄家,也都知道墨江城最有名,也最大的双子客栈就是黄家的产业。
“是!”哈尼汉子笑笑,道:“我叫黄阿坎,是黄家的老三,不知道老哥是什么地方的人?”
“我们是大理来的,我们是到版纳过新年的。”张焕振也没有隐瞒道:“这两个姑娘都是头一次跟着我出远门,到了普洱说想到墨江城看看,就让马帮其他的人在普洱的候着,带她们过来玩了。”
“墨江比不上你们大理,没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黄阿坎笑着对道:“不过,我们哈尼人的茶好,我们家有存了百年的普洱膏,还有最合适你们姑娘家喝的茶花,晚上我送一点给你们尝一尝。”
“茶花倒是可以给她们两个丫头一点尝尝,普洱膏就算了。那东西金贵,不要让她们这两个小丫头给糟蹋了!”张焕振没有推辞,但也没有全部接受,不过就连蝶翅也明白是为什么,就如张焕振说的,普洱膏是精贵的东西。那是贡品,还是最珍贵的贡品,就算是进贡,也不像其他的茶叶那样,以担或者斤为单位,而是以“枚”为单位,一年进贡的普洱茶膏不过十余枚而已,百年的普洱膏说是价值连城有些夸张,但绝对不是同等重量的黄金能够买得到的东西。
“金贵是金贵,但也没有那么了不得。”黄阿坎呵呵一笑,道:“我也不是那个袋子装上一袋子,也只能是给两个阿妹一人一枚而已。两位老哥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过是给两个阿妹一点见面礼而已,就不要推辞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焕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闲谈起来,等他们到了墨江城大名鼎鼎的双子客栈,见到了黄阿坎的哥哥黄阿岩的时候,蝶翅傻眼了,这两兄弟高矮胖瘦无一不通,竟是一对双胞胎——不对,他们不是双胞胎,他们和去世的姐姐是三胞胎,而他们两个都有一对孩子,黄阿岩家的是龙凤胎,而黄阿坎家的则是一对儿子,四个孩子长得都很像,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四胞胎。
蝶翅傻眼,而娇娇则对那传说中,喝了之后能生双胞胎的井更加的向往起来,要不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一定会拉着几人直奔河西村,去找那口神奇的井…
? 第六十八章 到地头
娇娇和蝶翅一人得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普洱膏,附赠茶花一袋,那茶花是在冬天的时候采集制作的,有一股淡淡的蜜香,用黄阿坎的话来说,可以美容养颜,女子喝最好不过。张焕振也和黄阿岩谈了一笔生意,等来年的时候他会到墨江来拉茶叶。黄家的茶叶本来就是有口皆碑的,以前相互不认识,有没有中间人介绍,张焕振也就没有和黄家的人打交道,现在已经认识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当然,蝶翅也没有错失机会,也告诉黄阿坎自家也是走马帮的,或许来年会请专门走着一条线的阿叔上门拜访,到时候可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侄女。蝶翅的话让黄阿坎哈哈大笑,再三保证不会忘记。
他们在墨江呆了两天,到的第二天一早,就到河西村去看了那口神奇的双胞胎井,娇娇不顾大家好笑的眼神,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大瓢井水,也没有忘了让脸色通红的蝶翅也喝上一大瓢,离开的时候她还用早就准备好的葫芦带了一壶,说是要带回大理去,让所有的人都无奈的笑了起来,实在是被她给打败了。
墨江被称为双胞胎之城还真是名副其实——不过两天的时间,蝶翅就遇上了好多对双胞胎,黄阿坎的儿子黄江还说,每年这里都会有一个很特别的节日,叫太阳节,太阳节还有一个别有趣味的别名,叫双胞胎节,那个时候,墨江城和附近的双胞胎就会聚集在这里,过一个特别的节日。
不过他们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去了一趟墨江之后就要加紧时间赶路,蝶翅和娇娇也明白最浪费时间的还是她们,路上也都咬紧牙关,没有叫一声苦,离开普洱的第六天,他们就到了蝶翅很早就十分向往的西双版纳。
西双版纳的意思是十二千亩田,这里以傣家人为主,居住着很多的民族,而其他的民族多是率属于傣家片招领管辖的,说白了就是傣族的奴隶民族,而这些民族在名称前都会冠上一个“阿”,那就是奴隶的意思。
进入西双版纳之后张焕振就有意的放慢了脚步,让初次到这里的娇娇和蝶翅能够领略沿途的景色,娇娇被那些穿着裙子的男男女女给吸引了——不管是男子的宽大长裤还是女子的筒裙都有一种尔娜多姿的美感,尤其是女子,怎么看都充满柔美的感觉。
蝶翅则不一样,她被竹林边的一个小摊子给吸引住了——说是小摊子其实也不算,只是三四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傣族小姑娘坐在那里,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只锅,对面放着一个小竹凳,小姑娘都撑着傣家的小花伞,坐在那里不知道卖什么。““那是卖什么的?”蝶翅觉得那不是做生意的,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后面是青翠的竹林,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响声,前面是几个身着打扮的漂亮的傣家姑娘,脸上带着笑容,正在小声笑谈,哪里像是做生意的。
“卖鸡的!”阿勋说完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蝶翅跳下马,跑了过去,他及时的反应过来,也跟着跳下马,可还是晚了一步,蝶翅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个绿裙子的傣族小姑娘面前的小凳子上了。
“真的是卖鸡的啊!”蝶翅看到了锅里面是烧得香气扑鼻的黄焖鸡,忍不住的有些垂涎——他们已经好多天都是啃干粮了,一看那手艺不错的黄焖鸡,立刻就问:“阿妹,你这个鸡怎么买啊?”
小姑娘的神色很奇怪,像是很生气,又像是很难为情,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咬着嘴唇,看着蝶翅,似乎很想说什么,却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勋拉起蝶翅,然后一个劲的朝那绿裙子的傣家姑娘道歉:“她是头一次到这里来,不懂规矩,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实在是不好意思。”
难道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不成?蝶翅虽然不明白阿勋为什么会连连道歉,但也明白绝对又是不清楚状况的自己出了问题,她乖乖地让阿勋拉住了起来,看着那绿裙姑娘脸色稍微缓和了,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旁边另外一个粉色裙子的姑娘却笑了笑,道:“没关系,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你们不是卖鸡的吗?难道是挑对象不成?蝶翅很像回一句,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和阿勋回转过来,满脸不高兴的上了马?
“蝶翅饿了吧?”张焕振笑笑,道:“等到中午我们就能够到岩林家,可以安安稳稳的吃住好几天,不要这么着急,要不是阿勋拉得及时,非要闹出大笑话来。”
“她们不是卖鸡的吗?难道还要挑顾客不成?”蝶翅的不满终于有了询问的对象,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哪里不对了,又不是不给钱要吃霸王餐!
“她们是卖鸡,也是在找情郎!你一个姑娘家坐下去,让人家怎么卖鸡给你啊?”张焕振的话让蝶翅下巴掉了,原来还真是挑对象,这个阿勋怎么不说清楚,让她出了这么一个丑,不过…她暗自拍了拍胸口,还好这里没有同性恋的说法,要不然一定会有人以为自己可能是拉拉,那问题可就大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蝶翅伸手就往阿勋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阿勋不满意的时候就会狠狠地掐一把泄愤,而阿勋虽然每次都叫苦连天,但从来都不会躲闪,由着她“下毒手”。
“你跑得那么快,我哪里来得及说啊!”阿勋连忙叫冤枉,道:“傣家都有这个习惯,姑娘们到了谈情说小的年纪,就会在新年前后将自家的老母鸡杀了,做成黄焖鸡赶集。她会在过的前面放一个凳子,在旁边看中姑娘的小伙子会用买鸡的名义做下去和姑娘说话。姑娘要是看不中小伙子,就会报出天价,把小伙子赶走,要是看中了的话,就会十分的热情,要么报一个低价,要么请小伙子免费品尝。然后他们就会单独找地方谈话,相互有意的话,姑娘会把鸡送给小伙子,并再次约会,要是无意的话,姑娘会再折过来等下一个目标。现在距离过新年也就三两天的时间了,自然买鸡找对象的姑娘也就多了。可我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讲吗?”
“哼!这次饶了你,下次可没这么便宜的!”蝶翅朝着阿勋哼了一声,然后道:“你先说说要注意些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不能够随便接受的礼物,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人给留下来。”
“傣家有很多风俗和我们差不多,对歌,串姑娘都是谈情说爱的方式,送荷包,送槟榔是定情的意思,你可不要随便接受小伙子送的槟榔和荷包。”阿勋笑呵呵的道:“不过,到了岩林阿叔家你倒是可以尝一尝槟榔的味道。”
“槟榔?”蝶翅微微一怔,傣家人也有嚼槟榔的习惯?
“没有听说过吧!”阿勋以为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笑着道:“这里有一种树的果子,当地人把它摘下来剥掉老的部分,然后加一点点搅匀的石灰,用一种带着香气的荖叶裹起来,一起嚼了吃。当地人都很喜欢嚼槟榔,用他们的说法是不醉的时候嚼槟榔能够有一种喝了点小酒的感觉,醉了的时候嚼槟榔又能够解酒。不过嚼槟榔的时候会满嘴血红色,一会到了岩林阿叔家你要是看到他们家地板上有一滩一滩的红色印子,可别以为他们家是不是有人得了什么病,到处吐血,那是他们吐出来的槟榔给染红的颜色。”
真的是嚼槟榔啊!蝶翅一听就明白了,和海南人,台湾人一样,都是差不多的吃法,默默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在这里,男女老少都喜欢嚼槟榔,所以,送人槟榔也就有定情的意思了。”阿勋笑着解释,然后道:“不过,我倒是不喜欢嚼槟榔,总觉得接受不了那个味道,还有啊,嚼多了,牙齿会变色,变成紫红色的,很不好看的。”
“那傣家人都是紫红色的牙齿喽!”蝶翅说着话的时候想起黑牙齿的布朗人,他们在墨江城也见过几个进城买野味的布朗人,那一口黑牙让她无法接受。
“不是!”阿勋摇摇头,道:“傣家人自古就有镶金牙,银牙的习惯,他们会将好好的牙齿拔了,镶上金牙,银牙,所以,傣家人被中原人称为金齿摆夷。岩林阿叔家的两个姑娘都镶了金牙,一张嘴就金光闪闪的。”
“尤其是玉康乐,镶了四颗呢!”阿南笑着补充了一句。
“岩林阿叔的女儿姓玉?”蝶翅眨巴着眼睛,这父女两个还不同姓?
“版纳这块就三个姓,姓刀的是贵族老爷,不是我们能够接触到的人,姓岩的是男人,姓玉的是女人,所有的平民老百姓都是一样。”阿勋立刻解释给她听。
“要是有其他姓氏的呢?”蝶翅隐约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男同事好像就是傣族,可那个人不姓刀,也不姓岩。
“那样的情况也有,那么他阿妈或者他阿爸不是傣家人,所以才会有别的姓氏。”阿勋的话让蝶翅恍悟,原来傣家人和白家人一样,也是可以和其他的民族通婚的。
“看,前面那个寨子就是岩林阿叔他们的寨子了!”阿南满脸带笑的指着前方竹林里露出来的几栋竹楼,道:“我们总算是到地头了!”
? 第六十九章 我要一个猫哆哩
一只醉猫!
这是蝶翅见到岩林之后的第一印象。不知道已经喝了多长时间的酒,岩林一身的酒味,眼睛中感受不到一丝的清明,说起话来舌头都已经不大灵活了,他是被两个人扶着下了竹楼的,很热情地扑了上来,和张焕振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很是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张焕振表明了自己几人的来意——送来了一批上好的黑井盐,要从这里带回去一些上好的茶叶,更重要的是要在这里过一个傣历的新年。
如果说岩林本来只是一份的热情,那么在听说张焕振是带着一伙人来过年的,一份热情立刻变成了十分,拉着张焕振连连称赞为好兄弟,当下就让他家里的人给所有的人安排住处,也让他的女儿玉康乐陪着蝶翅和娇娇到河边梳洗,对能够有这么多人到他们家里来过年表示了极大的热情。
傣家人临水而居,他们习惯每天傍晚到河边梳洗——洗澡,洗头都在河边,而她们洗浴的河就在寨子边上,男子在上游,女子在下游,蝶翅和娇娇委婉的向玉康乐表示自己不大习惯在露天沐浴之后,玉康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找人给她们两个担来了洗澡水——担水的还是女子,当时蝶翅还以为是因为给她们两个准备洗澡水,后来才知道,傣家人成年男子一般都不做事情,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女人在操持,男人让人无言的只做三件事情——等天亮,等吃饭,等睡觉。他们每天最是苦恼的事情就是该怎么打发时间,像岩林,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邀约一帮子朋友在家里喝酒玩乐,蝶翅他们到的时候,是岩林和那些朋友在家里喝酒玩乐的第三天,他们已经吃喝玩乐了三天三夜,其他的事情就没有做过。
蝶翅他们清洗完毕之后就被请到了竹楼之上,主楼里坐了和他们一起来的所有人,岩林的那些朋友也都在场,他们坐下来的时候,一溜就上了很多的菜肴,都是傣家待客的好菜——柠檬手撕鸡、小锤干巴、傣家的酸笋炖鸡、酸笋炒肉、香茅草烤鱼、香茅草缠排骨、素炒水蕨菜、素炒芭蕉花…凡是傣家有的菜都上了桌,而除了有汤带水的以外,用的都是芭蕉叶装盘,看起来就清爽。当然,也少不了傣家最爱的也最具有特色的一道菜撒撇。
“撒撇?那是什么?”蝶翅看着那青绿色的沾水,然后再看看旁边的配料,配料她倒是很清楚,有肉片、牛肚、细细的傣家米线、小黄瓜、刺五加,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是——阿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让伸出了筷子的蝶翅又缩了回来,不敢下筷子了。
“撒,是拌生的意思,撇,是苦肠,撒撇就是苦肠水拌凉菜。”阿勋笑笑,道:“这是傣家最有特色的一道菜,制作起来十分的麻烦,只要是到了傣家做客都有有这么一道菜的。”
“解释清楚一点!“蝶翅警铃大作,苦肠水拌生?那苦肠水是什么东东?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种东西吧?
“这个东西制作起来很麻烦,说起来也挺麻烦的,你们尝一尝,知道好吃不好吃就是了!”阿南立刻凑过来,一点都不想让阿勋细说的样子。
“阿勋~”蝶翅瞪了他一样,不理睬那个因为这些天没有被娇娇拎着耳朵教训,变得有些嚣张的家伙,而是盯着阿勋。
“这是柠檬撒,不是苦撒!阿勋一再说给我,你们两个不吃敢苦撒的。”玉康乐笑着道:“我们欢喜吃苦撒,可向你们都不惯吃,就上了柠檬撒。这是用切得很细的香柳、肉泥、刺芫荽、小米辣和一些香料加上新鲜的柠檬水拌的,没有用苦肠水。”
“谢谢阿姐!”蝶翅听了之后大为放心,然后笑眯眯的问已经有了几分熟稔的玉康乐道:“苦撒又是什么啊?就是正宗的撒撇吗?怎么做的呢?”
她没有问为什么不让她们吃正宗的撒撇,她估计那东西就像白家最正宗的生皮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吃敢的。
“那个啊,是我们傣家比较特别的一道菜,很多的人都不敢吃的。是在杀牛前半个时辰给牛喂一些香茅草、刺五加和香辣蓼草,这三种草都是可以入菜的药草,等到杀牛的时候,将小肠内的小肠水,过滤,添水、煮沸,制成黄绿色的苦肠水,然后将牛胃里面半消化的草取出来,切细,用切细的香柳,刺芫荽、小米辣等等,加上这种草的半消化和苦肠水,那就是苦撒。除了傣家人以外,大多数人都不大敢吃,就像你们白家人的生皮一样,不是每个人敢都吃的。我们招待客人一般就用柠檬撒,不用苦撒了。”玉康乐笑着道:“阿南第一次到我们家玩来的时候吃的就是苦撒,后来阿叔告他是什么东西,不但脸都变白了,还吐了一大半天呢!”
没有消化完的草?小肠里面的苦水?蝶翅和娇娇都忍不住的了一个寒颤,娇娇动作永远比言语来得快,一伸手就拎住了阿南的耳朵,恨恨的问:“要不是阿姐说的这么清楚的话你是不是会告诉我们这个就是苦撒?”
“我哪里敢啊!”阿南连连叫苦,道:“只是担心你们俩知道什么是苦撒,就吓得连柠檬撒都不敢吃,所以才没有说的。”
“阿南不老实,该训教好好地!”玉康乐笑呵呵的道,很乐意见到阿南吃瘪的样子,而蝶翅忽然发现她说话很有些奇怪,刚刚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似乎有些语序颠倒的样子。
“蝶翅,这个最好吃了!”阿勋给蝶翅夹了一块炸得香酥的排骨,道:“这一定是阿姐的手艺,阿姐的香茅草烤鱼、烤鸡、还有炸排骨做得最好吃,吃过一次之后,再想就会流口水。”
“你们不要脸的慢慢吃,多吃点!”玉康乐被阿勋那么一夸,脸上笑容更热情了,道:“我去烤猪脸,猪脸更吃好,阿妹吃多猪脸也好。”
“她让我们不要脸的慢慢吃?”娇娇很有些生气,她们都还没有吃呢,怎么就说这样的话,她们还能吃得下去吗?
“阿姐的意思是不要不好意思!”阿勋解释道:“阿姐平时都说傣语,说起汉话来自然不会那么通顺,你们可不要以为她说什么不好的话。你们没有发现阿姐很多时候说话都有些奇怪吗?”
“好像是有一点!”蝶翅比娇娇细心多了,之前就听出来玉康乐说话和他们不大相同,现在听和她打交道多次了阿勋说了,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道:“她还说‘玩来’,是不是来玩的意思?”
“是啊!不敢吃,她说‘不吃敢’,吃不惯,她说‘不惯吃’,这是很多傣家人说汉话的时候都有的习惯,听多了也就习惯了。”阿勋哈哈一笑,低声道:“你们知道他们邀请别人到家里做客会怎么说吗?”
蝶翅和娇娇一起摇头,阿南噗哧一笑,低声回答道:“他们会说‘经常来我家玩我,我不在玩我媳妇,我媳妇不在的话,儿子姑娘会在,可以玩我儿子姑娘…’。”
这个…蝶翅和娇娇相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喷笑出来,说那样的话真的是好好笑啊!
傣家的菜很好吃,不管是烤出来的,炸出来的。还是炒出来的都别有风味,更主要的是很开胃,蝶翅忍不住的吃了一样又一样,岩林过来敬了好几次酒,傣家的糯米酒带着一股很不一样的糯香,他们的酒度数低,不但不烧口,还带了些甜甜的回味,蝶翅都忍不住的多喝了好几杯,等到这一顿饭吃到傍晚的时候,蝶翅也很主动的的向岩林去敬酒。
“阿妹啊,你们路上苦吃得多,现在到了阿叔家,不要脸的多吃点、多喝点,好好的玩,后天就是新年,更要玩得好好的才行。”岩林笑呵呵的,他的连因为酒喝得多了,红通通的,显得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他笑着道:“你们想要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我阿叔我说,但凡有的,阿叔立刻就给你们拿来,没有的,阿叔立刻去给你们找来,一定要让你们过一个最好的年。”
“我想要猫哆哩!”蝶翅笑嘻嘻的道,她记得那是一种酸酸甜甜的糕点,说是用酸角做的,她曾经有同事带回去给大家品尝,说是西双版纳的特产,她现在都还记得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而让她将这种美味的记得更清楚的是猫哆哩的一则广告:一群傣族的姑娘小伙子在欢度泼水节,不过他们盆里泼出来的不是水,而是酸角糕。或许,那东西是傣历新年的传统食品吧!她不是很确定的想。
“啥?”岩林显然是听清楚了,更显然的是他很惊讶蝶翅会有那样的要求,脸上的诧异遮都遮不住,惊讶的看着蝶翅。
看来猫哆哩不是后世才有的!蝶翅很肯定的想,然后大声的笑着道:“别的暂时都还没有想过,我就想要猫哆哩!”
“蝶翅,你喝醉了吧!”阿勋之前没有听到她和岩林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见到岩林难得一见的惊呆了,就窜了过来,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宣言,他也呆愣住了,然后在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之后,拉住蝶翅,然后向岩林道:“阿叔,她酒量不好,一定是喝多了,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