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突然记起在大学时候的恋情,对方是同系的学长,他把她的号码设在第一位。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发现,她的号码不再排在第一位上,短信也不再被及时回复,仅仅隔了一周,他们平和地分手。

其实也懂得的,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要考虑到现实问题,再不是凭着热切的情绪就能把一段恋情维系下去。她只不过是对方的“练爱”对象而已。

叶念对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正要把林修的手机放回去,忽然看见上面跳出收到新短信的提示。叶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觉得随便看林修的手机是不好的,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短信的收件箱,只见那一排短信里,易云初的名字出现频率最高,几乎是每天都有的。

叶念合上手机,放回原处,有点不开心那是难免,可是如果因为这个质问林修的话,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对于林修的为人,她想她还是知道的,他不会一边说着喜欢她,同时又和另外一个女人暧昧。

过了一会儿,林修洗完澡出来,疲倦地倒在床上,语气很无奈:“叶念,你会不会觉得我自视过高了?”

叶念放弃正在看的电视剧,转过头看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林修微微皱着眉,抬手把她拉到怀里:“嗯……公司下半年要做ERP的项目,才刚定下初步计划,大部分中高层主管就开始反对,这样下去,ERP非但做不成,还要损失一笔不小的资金。”

叶念思索一下,回答:“事务所里有对ERP费用的记录,平均需要1500万美元,目前的上限是3亿美元,如果处置不当的话,整个公司都会被拖垮。”

林修嗯了一声,慢慢地问:“所以说,你也是反对的?”

“反对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国内的大中型公司都多多少少有点人力资源冗汰的问题,下级员工的意见必须通过中层传达到高层,高层还要考虑董事会的意见,管理者和股东的利益方向不同。ERP要重新分配公司的人力,会损害到很多管理者的利益,国内有些公司启动了ERP,最后没有解决问题,还因为费用巨大而破产。”

林修笑了笑:“我发觉你的想法有时候会很保守。”

叶念摸摸他的背:“如果我有管理决策权,同时还是股东的话,这个企划还是可行的,但要看你怎么说服大股东了,所以说,说话就是一门艺术。至于你是不是自视甚高,我觉得呢……”

林修微笑:“你觉得什么?直接说出来好了,太客气就不像你的作风了。”

叶念推了他一下:“胡说,我向来都含蓄。”她顿了顿,又接上一句:“林修,你很自恋的,我要想一想,回头历数你所有的罪状。”

林修笑了出来:“我自恋?”

“你看,你现在经常熬夜,皮肤变差,毛孔变粗,还有点黑眼圈……”

“我以为你喜欢的不是我的脸,而是别的品质,比如说有事业心、稳重体贴什么的。”

“……你不是现在就开始自恋了么?”

林修看了她一会儿,笑问:“后天是你生日,如果没事,我下班就来接你?”

“事务所都是忙起来忙死人,空闲起来没事做。我现在就是没事做。”叶念想了一想,问,“林修,你的生日在哪一天?”

“……我对这个无所谓。”

“不方便说的话把证件拿出来,我自己看就行了。”

“真的不用。”

叶念想了一下,换上软软的语调,目前来看,只要她放软声调和他撒娇,一般总是能达到目的:“就算是3月8号,我也保证不会笑你的,真的……”果然,林修被磨得没办法,只得说:“12月1日。”

叶念哦了一声:“艾滋病日而已。”

“……那天还收过一盒Durex,秦靖阳他们说这个有不小机率可以防止艾滋。”他感觉到手下的躯体开始因为闷笑而微微发抖,偏过头在她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下去,语声模糊地问,“叶念,你会喜欢戒指么?”

叶念自诩从来都不吃亏,正准备咬回去,闻言却微微一愣:“什么?”

“唔,最近都太忙,我想等手头上的项目完成……”林修失笑,“但愿最后不会变成公司濒临倒闭、我成为业界危险人物的结果。”

一早出门前,叶念就给易云初发了信息,约她中午吃饭。两家事务所本来就近,走路来回不过二十来分钟。等临近中午时分,她收到对方的回音,定了时间地点。

叶念心里焦急,也不等时针完全偏向午休的时分,拿了包悄悄从边门溜出去。因为早退,她也没这胆量堂而皇之地从高级经理的办公室门前穿过,再去等电梯,就直接走了安全通道。

事务所所在的大厦还有不少公司,楼下保险、旅游和广告公司的实习生们都很喜欢趁着中间休息时间上楼到自动贩卖机前买咖啡和红茶。于是,安全通道旁的自动贩卖机简直成了某些男士的猎艳场所。

叶念买过一回咖啡,从此对自动贩卖机退避三舍。

而此时也和平日里一般,刚毕业的小女生站在贩卖机前面,被某个从背后看来西装革履、体态修长的男子逗得脆笑连连,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叶念快步走过去,当看见那位衣着光鲜的男士的正脸时,简直是五雷轰顶,磕磕巴巴地说:“经、经理?呃,Mr.Gray……”

这个世界真的有点不真实了。她难得偷懒一回,不但被高级经理Matthew现场抓包,还碰巧撞破对方不做正事正在搭讪女孩子。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就算是西装革履包裹得光鲜无比品味无比的男人,骨子里还是食肉动物。

Matthew沉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你早退了近十分钟。”

叶念很想顶嘴,可对方有着考评她工作成绩、决定是否留任的生杀大权,不能得罪。她是早退了十分钟,可是有人在办公时间勾勾搭搭,更加令人发指吧?

Matthew很平淡地继续说:“你就在这里站着。”

叶念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转过头去,接着用不标准的中文和那女生说话,言辞风趣而得体。空气里浮动着的Gucci 2号的男士香水的草木香,将整个气氛渲染得暧昧精致。可惜她站在那里,白白破坏了这美景。

隔了一会儿,Matthew朝她摆了一下手:“走吧。不过,没有下次。”

等到叶念到餐厅的时候,正好到了约定时间,易云初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了。她一边拉开椅子,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我好像迟到了?”

易云初朝她微微一笑:“没有,正好。”稍顿了顿,又道:“你说有法律上的问题不明白,是什么?”

叶念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点了一个商务套餐:“嗯,是我亲戚家的小孩,论年纪的话必须要付刑事责任,只是还不太懂事,所以……我想问问你看,有没有什么相似的案例?”

“你能不能再说得清楚一点?太含糊的话,我不好判断。”

叶念沉吟片刻:“大概十八九岁,已经成年了。因为家庭的关系,父母比较放纵,脾气比较暴躁,和别人起争执,打架滋事,还有向朋友索取贵重物品。”她也是在赌,如果碰巧给她猜对了,后面的事态很容易就会朝设想好的那样发展。

易云初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都这样,我前两天倒真的接到一个案子,和你说的情况有点像,不过没有这么多状况。如果发生了肢体暴力的话,对方有没有去验伤?伤势如何?至于在金钱方面的问题,这个金额有多少?如果超过一定的数额,就构成刑事责任了。”

叶念觉得手心都有点潮湿了,忙问:“那你接到的那个案子是什么情况?我知道有行业规则,不能透露太多,只要一个大致的情况就好。主要是老人家不太相信律师,我想了解一些,才有说服力不是吗?”

正好服务生走过来送上餐点,易云初拿起筷子,叹气:“我接的那个案子,那男孩子向朋友陆续骗取了十几万,其实他的家境还算不错的,只是那男孩子的朋友不愿意庭外和解,非要起诉。十几万,可以构成诈骗罪了。”

“那你们是打算如何处理这个案例呢?”

“主任让我接了案子,但是压着不去管它。既然不能私下和解,上了法庭一定不会有用。”她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律师都是黑心的?”

叶念微微一笑:“不会,每个行业都有它的规则,既然规则已经定下,我们自然都要遵守。”

上天已经给了她机会,只看她如何把握而已。

天堂和地狱

叶念去了曾经父亲在城郊买下的厂房。

刚刚在附近办完事,已近傍晚,夕阳金灿灿的,绚烂得教人睁不开眼。连续几日高温天气,正是本市特有的炎热夏季的伊始。

其实她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是太清楚,只是有一些事特别清晰些,以至于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父亲当初开办公司时,是以合伙人的方式注册经营,本意是想运营一个家族企业。而母亲是很温柔的女子,喜欢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母亲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有魔法的,让她有一天变成童话里的公主。

那时天是蓝的树是绿的,阳光灿烂得几近通透,多么美好。

那时也不明白,什么叫做忧愁,什么叫做艰辛。

她会为周末是学书法还是学钢琴而发愁,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的生活,直到那一天。叶念想,她永远不会忘记的。从认领遗体到火化,还不过三天,律师找上门来,飞快地做了财产交割,伯父接收了大部分产业,剩下的,也被其他的亲戚瓜分一空。

法律是冷冰冰的,它信奉白纸黑字的证据。

母亲的话语犹在耳边,她却已经从天堂到了地狱。

依稀记得小时候被一样大的男孩子欺负了,她非要还过去才甘心,别人打了她一下,就要还两下。亲戚说,叶念这孩子绝对不会吃亏的。或许有些性格是注定的,刻画在骨髓里面,根深蒂固,就算后来受了教会的洗礼,还是改变不了。

今日不是周末,工厂却是停工的。从建筑外观上来看,已经显得陈旧而萧条,门卫室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在值班,处处显出经营不善的衰败气息。

叶念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转身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包烟,敲敲门卫室的门,微笑着打招呼:“老伯,我有些事想问你,可以吗?”

那老伯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叶念立刻递上烟:“我看这公司规模算是比较大的,已经办过商业保险吗?”

老伯接过烟,点燃了夹在手上:“小姑娘你是来推销保险?我劝你想也不要想了,这还要办什么保险?没倒闭就差不多了。”

“可是这里的厂房设备占的地方很大啊,要是一时不景气可以出租一部分,怎么会倒闭?”

“出租?那也要有人来租,我告诉你,这里的东西都还是上一任老板留下来的,年岁长了就只能当废铜烂铁卖!”

叶念沉默一阵:“工厂里的车间也很久没有开工了么?”

老伯弹落烟灰,青色的烟雾在空气弥漫着:“没有生意还开什么工?就是一个空架子。”

叶念点点头,道了谢离开。

在本市,最贵的是房产和土地,就算现在清盘停业,光是这些厂房还是价值不菲,叶念默默在心里估算出一个价位。

既然这里是当年父亲一手创建起来的,多年以后,就由她将一切终结。

隔天便是叶念的生日。早上的时候,叶念就收到陆晴的短信息,说如果林修没时间陪,她就负责到底,陪吃陪玩还附送聊天时间。

大约是最近老是回想的缘故,叶念觉得自己特别容易陷入某种情绪的泥沼里,立刻回复说:“晴晴,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们到了三十岁都找不到可以嫁的男人,不如将就着在一起吧?”

隔了片刻,陆晴言辞粗鲁地回复:“滚,没事别来诅咒老娘嫁不出去!”

叶念单手支着颐微微笑。

待到了下班的时候,叶念慢吞吞地整理好东西,等着电梯间塞满人的高峰结束,慢悠悠地搭电梯下楼。在大厦外面的停车场和高级经理Matthew擦肩而过,这个混血男人身边的女伴又换了一个,那女孩子很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仰起头来脆笑着说话。而Matthew则微微侧过头,耐心地听着。

风流而雅致的男人确实有种难言的魅力。

Matthew大概是叶念见过的,从头到脚无一不透出“品位”二字的男人,挺拔消瘦,就算是最难穿出气质的dior homme,也显得十分合适。

只是花心的男人,尤其是这种已经把爱情游戏玩转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的男人,她实在欣赏不来。

两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Matthew脚步顿了一下,淡淡地打了声招呼:“还不回去?在等人?”

叶念点点头:“等男朋友。”

Matthew微笑:“那就到大厦里面去等,路边灰尘多。”

叶念答应了一声,还是站着没动。繁华路段,车辆总是多的,一辆辆从眼前飞驰而过。也不知看见眼前第几辆车子过去,她看了看时间,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

叶念有点纳闷,林修一向来是准时,通常只会早到不会迟到,就算路上堵车,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到了吧?

再等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也渐渐的黑了,华灯初上,叶念有点不耐烦起来,直接从包里找出手机打过去,机械的语音提示却是对方已关机。她再次看了看时间,居然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想想也不会等到了。

叶念不继续傻等下去,就沿着繁华的街道慢慢地走。拐弯后,下一个路口便是名品街,精致的水晶橱窗里陈列出来的俱是标价惊悚的珠宝和奢侈品。那些样式精致的钻戒在暧昧的晕黄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动人的幽光。

事务所离公寓,车程十五分钟,走路却要近一小时。

她走了一路,慢慢地将不满的情绪平复过来。

叶念打开客厅的灯,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尤其是穿着跟高跟鞋走了这长长一段路,实在受不了。待缓过来之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吃完夜宵后洗漱睡觉,在林修的床头发现一只丝绒盒,里面是镶钻的十字架吊坠。

叶念合上盒子,随手放了回去。她虽然信仰基督,可要她戴着这么贵重的十字架去做礼拜,这太过不伦不类。

叶念一向浅眠,睡意中忽然听见两声电子锁开启的声音,顺手拿过床头的闹钟看时间,正好是五点出头。她翻了个身,看见林修推门进来,站在衣柜前拿衣服,回头看见她,转身坐在床边,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吵到你了?”

“还好,”叶念重新闭上眼,语音模糊地问,“你昨天怎么把手机关了?”

林修怔了一下,随即捂着额:“……昨天我们还约好的,居然……你空等了很久?”

“不太久,我猜想你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就先回来了。”

“嗯,昨天公司的平台突然被黑客攻击,一忙起来就昏了头。”林修握住她的手,“……你在生我的气?”

叶念叹了口气:“总是工作比较重要,不过你下次要爽约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这样心理落差会很大的。”

“下次?我可不想有下次了。”林修微微垂下眼,苦笑说,“对不起。我每次想做得好一点,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时常会出错。”

亲耳听见林修道歉,叶念稍稍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林修一直都不习惯道歉。这样说过几句话,她也再无睡意,就被靠枕头坐着:“你等下还要去上班吗?”

“是啊,回来换件衣服,等下还要去公司。”

叶念看着他脸上的倦怠神色,这样一晚上没睡,连下巴上细小的胡渣都冒出来了,安抚地拍拍他的头:“拜托,别摆出这么一副严肃僵硬的表情好不好?还好我不是你下属,不然天天对着看还真受不了。”

林修抓住她的手,笑了一笑:“你不就是喜欢这个类型?”

叶念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什么类型?”

“我这样的。”

又来了。虽然知道林修这样长相好,家世好,一路平坦而无误差地走到如今的男人,自我感觉肯定会很好,但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认定她已经爱他爱到走火入魔、是非不分了?叶念拉拉他的领口:“你去洗澡换衣服吧,你身上有烟味,我对这个向来没好感。早点我来煮好了,不过我只会烧速冻的,你不要有什么期待度。”

林修又无奈又好笑:“叶念,你有时候真的没半点女人味。”

因为急着赶回公司去把昨晚的工作收尾,林修只是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早点,便要出门。叶念拿起领带,绕过他的颈:“来,不介意的话稍微弯一下腰,这样我够不到。”

林修笑着微微低下身,看着她手指灵活地帮他打好领带:“对了,床头那个盒子里的项链是给你的,怎么没戴上?”

叶念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在美国留学过,应该经常听见‘宗教’和‘种族’之类很有争议的话题吧?”

她现在在国际化的会计师事务所工作,里面的员工并非清一色的中国人。外国人对于宗教种族还是很敏感的,为了表明无任何偏向的歧视,十字法的打领带方式是禁止的,各种有宗教含义的饰品也不能戴。

林修揉了揉她的头发,用力拥抱了一下,叹息:“说真的,要是我每天一回到家里就能看见你,这样就好了。”

叶念犹豫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那要看你给的福利好不好了,关于这点我还要再慎重考虑。”林修很尊重女性,只是骨子里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这样暗示性的建议已经有那么几回了,既然他不直白地说出来,她就打算这么含混过去。

独立的女人总比依附者要值得欣赏。

她自知自己并不比易云初优秀,她有的对方也有,甚至更甚,唯一的特别之处,大概就是她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温柔体贴的好女人,固然好女人是值得被爱的,要让一个人念念不忘地惦记着,却还是不够。总是,要有那么一些特别之处。

税务组的人手不够,叶念被临时调配过去,去高教园区的税务分局办了点手续,办完正事正好临近中午时分,顺道就去了成教区块。

在大学的时候,讲师偶尔也会给成教代课,后来还介绍给她一份助教的兼职,所以她对于这周边的几所成教学校还是比较熟悉的。由于校区规划不完整,学校内部不办食堂而外包给私人,里面的饭菜都是一顿吃不完,剩下的拿去回锅,第二天再端出来,如此循环下去,直到米粒都硬得磕牙为止,属于隔夜饭中的战斗机。

偏偏学校还在主干道上,一条马路通到底,没有形成学生街,最多只能期待一下在晚上才会出现的流动摊点。

叶念在附近来回走着,对于能不能碰见叶皓心里也很没底,只是第一回见面必须得看似碰巧。当她走到第三趟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那个在学生群里个子高瘦又显得吊儿郎当的大男孩。对方也很快看见她,吹了一声口哨:“嗨,你怎么在这里?”

叶念微微一笑:“你说呢?”

叶皓看了看她身上的正装,露出男人之间说到某些限制级话题时候的笑:“制服的诱惑,很正点。”

你x的才制服诱惑,叶念在心里腹诽,这真是要怪小日本的色情事业太发达,他们自己国人共享之后还传播到全世界:“我在附近的税务局办点手续,正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