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惦记着王家的银钱。”

薛珍迈步走到宁欣身前,顺着正堂敞开的大门向里面一看,她心底的火气更是直冲向上。她最最喜欢的。好不容弄到手的,从来不舍得摆设的落地珐琅精雕玉花瓶就放在宁家的正堂上。

宁欣顺着薛珍的目光看去,腼腆的说道:“长者赐,我不敢辞。”

薛珍凌冽的回头。“楚太夫人是不是你的长辈?我是不是你的嫂子?张口闭口的说孝心。怎么没看到你孝敬?”

“这不是没钱么。”

宁欣悠然的叹息。似嗔怪般的斜睨了一眼薛珍,“二表嫂莫非不知我父母的田产财物都在外祖母家?如今我傍着姑祖母过活,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是姑祖母赐予的。可就算如此,逢年过节,长辈们寿日,我也竭尽所能的准备礼物,不敢同旁人相比,可那也是我能拿出得最贵重的礼物了。”

“过两年许是会好过一点,二表嫂赠给我的江南田产有了出息,我会送二表嫂一份大大的红包。”

宁欣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湖稠锦绣,裙摆上的花纹非苏杭绣娘绣不出,她佩戴的首饰极为精致,玉色上承,就她这身穿戴全置办下来,少说也得二三百两。

她说没钱,谁相信?

薛珍抚了抚额头,不对,宁欣是没钱,可她有一个能甩出一百万两银子的长辈,有薛珍主动送上的江南田产!

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薛珍心在泣血,辛辛苦苦十来年,一朝回到奋斗前。

宁欣又露出一副你真好的神色,薛珍紧紧的咬着大牙,将银票勉强的卷成卷,在正堂门口直接甩到宁欣的头上,冷傲般的说道:

“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宁表妹,今日我将王家欠你的都还上了,你就搂着银子好好的过自子吧。”

“宁家的绝户女今日逼着唯一的亲眷外祖家还债,我看将来你碰到难事怎么张嘴求王家!”

薛珍神色凝重且威严,身上透出宁可砸锅卖铁也要还债的志气,本来她想震慑一下宁欣,可谁知宁欣根本没看她,低头数着银票。

薛珍气得脸庞煞白,柳眉倒跳,杏眼圆睁,食指颤抖的指着宁欣:“你你也好意思说是清贵书香的宁家女儿?”

宁欣数着银票的数目,眼睛都没抬,“二表嫂见谅,我是穷怕了,手中有钱,心底不慌,谁也说不想准将来会不会碰见沟沟坎坎,没银子撑腰怎么成?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如二表嫂,您相中的二表哥是解元,将来必入仕途,二表嫂即便没银子也能指望二表哥,可我就比不上二表嫂了,身世飘零,实在是不想再受别人恩赐,不愿意指望着旁人过日子。”

她说得是好话么?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让人生气?

薛珍感觉胸口燥热难耐,再同宁欣呆一会,她非炸了不可。

前世宁欣人前对人如沐春风擅长在背后下刀子,今生的宁欣牙尖嘴利毫不吃亏,也不像前生在意脸面,到底什么改变了宁欣?

薛珍嘲讽宁欣数银票的样子,“是得好好的数清楚,我看宁表妹这辈子只怕是今日最得意了,做嫂子的劝你一句,你可得将银子守好了,别便宜了旁人。”

“二表嫂的金玉良言,我会记住一辈子。”

宁欣抬眼满含着感激的笑容,“以前常听二表嫂说疼我,我原是不信的,可今儿,我信了。我同二表嫂做贤妻的想法不同,可二表嫂还是对我这么体贴,给我讲守住嫁妆银钱的道理,我不知怎么感激二表嫂好了。”

“二表嫂,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薛珍的目光从宁欣身上移开,额头的青筋凸起,太阳穴鼓鼓的,胸口宛若风箱一般上下起伏着,明知道宁欣是故意惹她生气,可她愣是控制不了不生气。

前生受够了宁欣当面友好背后捅刀子的痛苦,可今生被宁欣当面打脸,薛珍一样的痛苦,肝儿痛。

“二表嫂怕是累着了。”

宁欣关切的说道:“二表嫂是堂堂贵人,宁家怕是入不得您的眼儿,我瞧着您气色实在是不愈,您若是有个好歹,我心里过意不去,让您拖着病体来还银子。”

“左右宁家也没二表嫂看上眼的东西,这一千两银票您拿着买些好药材补补身子,这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外祖母还等着您和二表哥的好消息呢。”

宁欣从一票中抽出了一张面额最小的,不舍得放到薛珍手里:

“外祖家子嗣不盛,庶子也是王家的子孙,二表嫂对我这般好,我也给您提个醒,最让出嫁妇堵心的就是庶长子,二表哥最最是怜香惜玉的人,命里带着躲不开的桃花,二表嫂胸怀宽广不在意二表哥纳妾,可一旦有了庶长子,您受得委屈太大了。”

手里握着本来属于她的银票,听着宁欣的劝诫,薛珍的心像是被刀子凌迟一般的疼痛,呼吸急促,死寂般的眸子盛满了刻骨铭心的痛苦,“你你说得对,庶长子为孽庶,是乱家之源。”

薛珍松手,银票飘落,她推开宁欣,“孽庶,孽庶!”

她仿佛被噩梦袭扰,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让人担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红(加更)

眼看着神色恍惚,失魂落魄的薛珍,她这副样子是宁欣从未见过的。

让跟随薛珍来的仆从好生的伺候,对薛珍躬身:“二表嫂好走,我不送你了。”

低头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票,宁欣小声交代抱琴;“快,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赶快送二表嫂离开。”

宁欣最怕得是薛珍有个好歹,宁家被王家赖上,她从不敢低估楚氏等人的不要脸程度。

在宁欣进门喝茶时,抱琴心有余悸的返回宁欣身边,纳闷的问道:“主子说二奶奶是怎么了?您方才说了那么多,二奶奶虽是生气但还忍得住,怎么提起庶长子,二奶奶就莫非王二少爷同别人有了庶子?”

“男欢女爱有了身子也不稀奇。”

“主子的意思是赵表小姐有了?”抱琴咋舌,“赵表小姐真真是为了留在王家什么都不顾了,奴婢看昭容县主不像是知道的,她今日太过反常。“

宁欣皱了皱眉头,赞同般的点头,“她满心期盼着二表哥,一旦二表哥奸情暴露,二表嫂只怕会泣血,不过这同我没什么关系,二表嫂千方百计的嫁给二表哥,为了笼络住二表哥煞费心血,旁人看着她挺可怜的,但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愚蠢之处。但凡她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被赵表姐糊弄了去。”

“如果不是她想着利用赵表姐,赵表姐许是早就嫁人了。”

宁欣对薛珍毫无同情怜悯之心。眉头却越皱越紧,一向心中有数的宁欣对薛珍方才的失魂落魄很在意,总觉得她忽略了重要的事儿,想不明白,宁欣摇了摇头,“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

一沓子银票在手,再加上买回来不断升值的田产。宁欣心满意足得不得了。

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发这么一笔横财。

抱琴抿嘴笑道:“您又不缺银子。何必在她面前做出好银子的样子?平白让二奶奶小看您。”

“银子越多越好,谁说我不缺银子?”宁欣眯了眯眼睛,“我并非有意让二表嫂鄙夷我贪财,数银票时。我很激动。也很幸福。巴不得天天都有上百万的银票数。”

“您不腻歪?”

“不腻,数自己的银子,一点都不腻。”

宁欣道:“平王世子答应送我十五名可靠且武功高强的护院。一会你去趟平王府,催催平王世子。昭容县主变卖嫁妆的事情闻名京城,我可不能乐极生悲招一群贼来府里偷盗。”

丢了银子,宁欣会郁闷,但贼子吓到了姑祖母,宁欣会‘发疯’的。

平王世子得了消息,烦躁的摆手,“好了,好了,告诉来人一会就给她送过去。”

“护卫?”来平王府做客的齐王问道。”嗯,宁欣打过招呼让我选最最勇敢可靠的护卫。”平王世子吞了一颗坚果,一回来就被母亲磨叽个不停,他心里烦躁得很,“要我说,有李冥锐在,她根本不需要要护卫。”

齐王缓缓的说道:“李冥锐眼下不是百人敌,宁欣嫁妆太厚实,李冥锐想全须全好的保存嫁妆并不容易。”

“堂哥的意思是劝他回燕国公府?”

平王世子脑袋转得很快,“可他对燕国公府无意,而且不听劝。”

齐王自嘲的笑笑:“如果是他的福分,他躲不开,如果不是,就算是你为他操碎了心,福气也落不到他头上。最近你少跟我提他,本王听他的名字心烦。”

平王世子托着下颚,可以预见自己夹在齐王堂哥和兄弟之间的悲惨处境,交友不慎,他怎么找了这么两位知己?”齐王堂哥,您不是心烦宁欣找我帮忙没找您吧?”

被齐王冷冽的目光扫过,平王世子缩了缩脖子,听见齐王平淡的话语:“本王是这么眼儿的人?本王的人且不够用,哪有空闲得人手给她看家护院?本王的属下都是精英,懂么?“

平王世子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声:“懂!”

这还不叫生气,什么才叫生气?

县主仪驾在京城繁华的街道穿行,瑟瑟的秋风时而吹动马车窗帘,寒气袭面,薛珍比在宁家时脑子清醒了许多,卸愤般捶了捶腿,薛珍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又因为宁欣一句庶长子的话想起了前生的委屈。

今生同前生是不一样的。

薛珍抚着小腹,今生她不再是善良天真,好欺骗的妇人,她有能力抚养儿子,有能力给儿子最好的一切。

“停一下。”

马车外闪过的一道人影,薛珍撩起了车帘,望向提着一叠书卷的男人,李冥锐!怎么把他给忘了?

叫来一个小厮,薛珍小声的吩咐,“你暗自跟着他,看看他是不是还住在平王府。”

“遵命。”

小厮蹑手蹑脚的跟随李冥锐。

薛珍合眼按着太阳穴,芊芊玉指很是有力度的揉按,樱唇边露出懊悔,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忙到没空算计李冥锐。

她将赵曦放出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的,可不是发善心照顾赵曦。

为了还上宁欣的银子,她搬空了嫁妆,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还另有发财的机会,但没有比打劫肥羊李冥锐更快的发财致富手段了。

李冥锐好像很得宁欣看中,如果他名声扫地,宁欣还会要他么?

“李冥锐,不是我想算计你,绝了你的前程,而是你合该有此报应。”薛珍自信的勾了勾嘴角,”上辈子你成全了宁欣,这辈子换你成全我,如果你有同我一样的机遇再来找我寻仇吧。”

小厮回到马车前,“回二奶奶,他住在会馆好几日了,奴才看在科举之前,他会一直住在会馆里。”

“回府。”

“喏。”

薛珍绑好了车帘,李冥锐实在是运气不好,如果他住在平王府,薛珍算计他会困难许多,他住在人来人往的会馆,周围又都是赶考的举子一旦爆出逼奸的丑闻,李冥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李冥锐小看自己相公的仇,薛珍记忆犹新。

薛珍现在需要思考得是,怎么将赵曦扔到他床榻上,闹开后怎么逼着赵曦自尽,怎么威胁做错了事儿的李冥锐吐出银子的秘密,然后她得到银子后再张杨开丑闻,即便李冥锐能够高中,他也没脸做官。

“说不得为了套近乎,换取你的信任,本县主给你点好处,借此……”

薛珍自信的弹了弹手指,一箭双雕,李冥锐你天生就是我相公的踏脚石,有你垫脚,相公才能飞得更高更远,我不像宁欣无情无意,我记得你的好,逢年过节会祭奠你。

善良的人是无法活得好的,薛珍用一辈子证明了这个道理。

王家,外书房的侧厢,王季玉搂着赵曦香了一口,赵曦坐在他怀里扭捏般的欲迎还拒让王季玉的手脚不老实起来。

亲嘴,摸乳,王季玉呼吸急迫且沉重,“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衣襟被撕扯开,露出半拉浑圆和一大片白皙晶莹的肌肤,王季玉的热吻落在赵曦小巧精致的蝴蝶骨上,调笑道:“想不想我?好表妹?”

赵曦脸庞酡红,尝过情欲味道的她被王季玉的撩拨得难受,喘息道:“想,我怎会不想表哥。”

腰间一凉,她的亵裤被扯下,王季玉抱她爬上了书桌,急色的王二公子胡乱得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最近几日我被她看得太紧,冷落了我的好表妹,今儿表哥我会让表妹好好的乐一乐,权当作我赔罪了。”

“不要。”赵曦羞怯的推搡着王季玉,“我一来表哥就这样,表哥一点不知人家的心事,表哥,人家有事同你说啦。”

王季玉松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手臂伸到她腿弯处,将白嫩紧致的大腿上抬,淡粉色的溪谷露出,黏在溪谷旁的爱液证明赵曦已然动情,见他梳理过的女子在 身下妖娆绽放:

“等做完了再说,什么都没我疼表妹要紧。”

赵曦的手堵住了入口,邪魅般的娇笑:“子嗣也不要紧?”

王季玉怔了怔,“什么子嗣?”

赵曦搂住了王季玉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两个月没换洗了,表哥就会捉弄人家,再有一个月,我怕是瞒不住了。”

“你有了?”王季玉下身软了下来,烦躁的说道:“每次事后我不都叮嘱你吃药的?”

赵曦一颗芳心沉入谷底,眼泪落了下来,委屈的说:“表哥不是答应过我,让我进门么?你不知怎么同表嫂说,我有了表哥的骨血,表嫂不会反对的。”

“表哥以前说得话都是骗我的?”

王季玉捂着赵曦的嘴,”别哭,别哭,我怎是骗你?”

深情的抚摸着王季玉的脸庞,赵曦呜咽道:“我不是不知羞的人,可为了表哥,我宁愿受任何惩罚,表哥,我想同你在一处。”

“我是不想你大着肚子进门,不想咱们的儿子一辈子背着奸生子的名声。”王季玉苦涩的说道,“我可是一心为表妹好,即便对薛珍,我都没像对表妹这样,我满心都是表妹,你占据了整个心,表妹,听话,把孩子……”

当得一声,厢房的屏风被推到了,薛珍看着书桌上的两团白肉,“王季玉,你好……“

腿一软,薛珍跪坐在地上,粘稠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裙,薛珍抹了一手的血,小产了么?

赵曦惊声尖叫:“啊。”

第二百三十章 和离

奸细凄厉的尖叫声响彻略显暮气沉沉的王家。

王季玉草草披上衣服蹲在薛珍跟前,手指轻轻碰触妻子的脸庞,王季玉眼里溢满了担心,愧疚,“娘子,你怎么样?我去给你叫大夫过府。”

啪,薛珍用染了血的手掌重重的扇了王季玉一记耳光,嘴唇泛着紫青,怒气冲天的骂道:“无耻!无耻至极!”

王季玉白净的脸庞印上了染血的手指掌印,淡淡的血腥味儿,让一惯爱干净的王季玉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女子小产流出的血被称为最肮脏的血,男子碰到会倒霉一辈子。

王季玉用袖口擦了一把脸,握住薛珍再次打向他的手腕,怜惜愧疚之心褪去了许多,“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隐瞒娘子了,我同表妹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娘子既是撞破此事,表妹又有了身孕,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此让赵表妹进门。”

赵曦笼上了衣服,从书桌上滑下来,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同二表哥实在是情难自禁,求二表嫂开恩让我进门,妾愿意化作牛马伺候二表嫂。”

“无耻。”

薛珍踢腿踹了王季玉,丈夫背叛的痛苦像是刀一般腕割凌迟着她的身体,此时她将做贤妻抛出脑后,四下寻找趁手的兵刃,她只想宰了眼前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挣扎的站起身,薛珍使劲推开了王季玉的搀扶。身体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浑身似落入了冰窖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簇簇的滚落,丈夫背叛的痛苦,她竟然又品尝到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的争取幸福,幸福却总是不肯垂青于 ?

莫非她重生只是为了再体会不幸,背叛?

薛珍茫然不知她重生的意义何在,她千防万防宁欣。却被一惯忽略的赵曦在她背后捅了一刀。薛珍指着尴尬莫名的王季玉,“蠢货!你的心上人是这个贱人?”

她接近疯狂的姿态把王季玉吓傻了。

“娘子,娘子。”

王季玉手足无措起来,在没中状元前。他不能彻底的得罪薛珍。王季玉一撩衣襟。单膝跪下,悔恨的说道:“是我错了,娘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娘子,实在是她勾引得我。”

书房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用作装饰的宝剑,如今当世名士一般都会佩戴宝剑,王季玉也不例外,王家又是一惯以簪缨世家自居,拿宝剑撑场面更是必不可少。

薛珍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子邪劲儿,冲过过摘下宝剑,拔除宝剑,薛珍向赵曦挥剑,”贱人,你对得起我么?贱人!”

赵曦连冠带爬的躲闪发疯狂砍她的薛珍,哀嚎道:“二表哥救命,二表嫂饶命。”

亏着宝剑是装饰用的并未开刃,赵曦斗不过狂化的薛珍,身上挨了两剑,她除了疼痛之外,伤口并未流血。

王季玉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情人,他不知该帮谁,“娘子,娘子。”

薛珍合着宝剑扫过赵曦,打散了她本来就很凌乱的发髻,几缕青丝从赵曦头上飘落,赵曦吓得再一次高声尖叫,下身穿着的米色长裙湿了一大片,她被薛珍吓得失禁了。

赵曦趁着薛珍为自己失禁发愣的当空,滚爬到王季玉的身后,顶着王季玉的后背,哭诉道:“表哥,她疯了,彻底的疯了。”

在赵曦方才跌倒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的水渍,薛珍宝剑一挥,剑尖指着王季玉,狂笑:“哈哈,哈哈,如果我不是疯子,谁是疯子?我为何要为你掏心掏肺?”

“娘子,我错了。”

有赵曦在身后顶着,王季玉躲不开宝剑,双手合十夹住了剑身,防止薛珍太疯狂将在他喉咙刺个窟窿出来,“珍娘,我真真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珍娘啊,在我心里没人比你重要,你是陪我一辈子的妻子,而她们不过是玩物。”

薛珍泪眼迷蒙,耳畔嗡嗡作响,身上的力气正在流失,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如果有可能,薛珍宁可在宁家受宁欣的奚落,也不想撞破她们的奸情。

男人靠不住,银子才是女子底气,薛珍想到宁欣说过的话,心底酸涩极了,也痛苦极了,王季玉是不是知道她没了嫁妆才敢这么侮辱她?

可难道他不知她用嫁妆为他家还债么?

薛珍不求王家为此把她当作活祖宗一样供着,但起码他们得知晓什么是感恩!

使劲的抽走了宝剑,薛珍用剑尖触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你竟然上了赵曦,把我同赵曦并列,哈哈,我的眼光竟然差到如此地步。王季玉,你没有良心!”

上辈子她败在了宁欣的手里,虽然她恨着宁欣,可薛珍不得不承认宁欣有谋,心又狠,更会迷惑男人,摄政王妃的绝代风华,薛珍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

今生,宁欣更是有着不同以往的傲气,薛珍将宁欣当作了不死不休的对手。

赵曦,赵曦算是什么东西?

赵曦有哪一点配同自己相提并论?配做自己的对手?

王季玉从身后拽出了赵曦,对薛珍道:“不是她勾引引诱,我断不会做对不起娘子的事儿。”

“呵呵,呵呵呵。”

薛珍傻笑,越笑声音越大,王季玉和赵曦同时愣住了,怔怔呆呆的看着薛珍,她到底是怎么了?

王季玉感觉到薛珍的鄙夷和疏远,心想,坏了,关键时刻自己怎么忘记摆冷傲狂狷,将女子视为玩物的姿态,云泽教导自己的,不知现在摆姿态来得急不?

突然,王季玉踹开了赵曦。向前扑住薛珍的双腿,“娘子,我知错了,娘子万万不能不理我啊,以后娘子说怎样,我就怎样,再不敢惹娘子生气了。我会将她送得远远的,娘子,她打扰不到我们的幸福。”

“孟婆汤,为什么我没喝下那碗孟婆汤?是世人皆醉我独醒。还是世人眼明心亮只有我被前尘蒙蔽了?”

薛珍几次用力挣脱不开王季玉。失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像是哈巴狗一样跪在她脚边的王季玉,“你求我,你竟然求我?”

她的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比撞破王季玉和赵曦的奸情更丰富,也更绝望。

在奸情撞破时。后宅的楚氏和汪氏得了消息。楚氏拍着暖炕边。破口大骂:“该死的贱人!”

随侍在楚氏身边的汪氏和白姨娘齐齐的跪倒,“太夫人息怒,息怒。”

楚氏一指汪氏。“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弄出这样的丑事来让我怎么对得起庆林长公主?怎么对得起为王家操劳的孙媳?”

楚氏竭力的表现出愤怒,汪氏虽是一肚子委屈,但此时不敢反驳楚氏。

其实王季玉和赵曦的奸情,王家上下只瞒着薛珍一人,楚氏等人早就知道了。

楚氏拿话点过王季玉玩玩就算了,千万别让薛珍知道了,楚氏知道薛珍用赵曦设计李冥锐,想着给赵曦留个美好的记忆许是会让赵曦更听话。

再有一点,在她眼里韩地来的蛮子李冥锐根本不配享受处子!

宝贝孙子王季玉占了赵曦的身子,再将赵曦送给李冥锐,也算是出了一口以往的恶气,李冥锐只能捡王家不要的女子。

因为有以上的想法,楚氏便默许了这桩奸情,同时费尽心思的为他们扫尾。

汪氏得想法更是单纯,一则不舍得儿子只守着盛气凌人的薛珍过日子,二是薛珍总是明里暗里的不尊重她,同为女子自是知道怎么能让女子更受伤,汪氏想给薛珍个教训,所以对此事乐见其成,左右不过是个贱妾还能闹出大乱子?

“太夫人,不好了,二奶奶下身出血,看样子只怕是……”

楚氏蹭得起身,小产?她在这边骂儿媳汪氏和白姨娘除了出气推卸责任外,她不愿意直接同愤怒的薛珍起冲突,原本想着等薛珍消消气再过去安慰。

“快搀扶我过去,两个小冤家,一点点小事怎会闹到这步田地?“

楚氏拄着龙头拐杖,领着汪氏和白姨娘杀向出事的外书房,期间不停有小厮将最新的消息告诉给楚氏知道。

楚氏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在她心里一直期盼着王季玉早一点有子嗣,她也好过一过四世同堂老封君的瘾儿。

站在书房门口听了一会,楚氏从撩起的门帘缝隙看到了屋子里的混乱状况,她重点看了薛珍和赵曦,染红了裙子的薛珍看样子即便不是小产,胎儿多半也保住了,没准身子也坏掉了。

赵曦虽是狼狈不堪,但她下身没见红,又足足有两个多月,若是将来照顾的好,这胎算是站稳了。

庶子,嫡子都是楚氏的曾孙,她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庶子的。

听见薛珍说道:“想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对着这贱人的小腹踢上一脚,拿掉孽种。”

赵曦捂着小腹向墙角爬去,眼下肚子里这块肉是她全部的指望,万一这胎没了,赵曦会被薛珍整死的,儿子是她的护身符。

王季玉愣了好一会,风流好色怜花惜玉是他的本能,可他从没想过伤害其中的任何一朵花,如果他有决心有毅力亲手拿掉自己的骨肉,今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他可以叮嘱赵曦用避子汤,但却不愿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