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了现在了还想逃?如果他连她那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的话,那这段时间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都白过了?

进了房间,方宇翔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把管家和佣人惶恐的眼神重重关在了门外。

沈冰还想逃,却被他一把夺过手里的手包扔在了床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把她拉到了阳台上:“沾了一身酒气,先洗个澡吧。”

沈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阳台上放了一个超大的浴缸,而且此时已经放满了水。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澎湃海浪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鸟鸣,她抬头看了一眼浓墨夜色下的大海,一股莫名的惧怕从心底泛了上来:“你,你变态!这露天阳台上怎么能洗澡?要洗你自己洗!”

方宇翔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腰间上下游走,她来不及反应,只听“刺啦”一声,他已经成功地找准并拉开了她礼服上的拉链,罪恶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际间滑进了衣服。

“啊!”她抽出手死命按住他那只即将占领高地的魔爪,急中生智道:“你在这里洗,我还是去浴室洗吧!”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却被他两只手齐用牢牢箍住了肩膀,疼得她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浴缸是今天刚从德国订购回来的,是德国著名的华人设计师李默生先生专门为夫妻享受鸳鸯浴设计的,我们只有躺进去,才能感受到它奇妙的功能。”

方宇翔一脸坏笑,说得轻佻暧昧,看她一副诧异的表情,俯身轻轻按动了浴缸外侧边缘的一个按钮,浴缸里的水立刻像通了电般涌动起来,尤其是从底部翻涌上来的几股大水花,像极了海风中的浪尖,整个浴缸立时生动了起来。

“怎么样?是你先进去还是我先看着你进去?”方宇翔脸上的笑更加邪佞。

“你,你先!”她连忙摆手让先。

“呵呵”方宇翔看到她上了当,忍不住低笑出了声,“那好,你去脱了衣服吧,我先看着!”

“什么?”见他奸笑,沈冰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他刚才的选择题,手抚额头,懊悔地拧紧了眉:“你明明是在给我下套!”

“那好,今天就让我给你发点福利:我先脱!”方宇翔也不再跟她争辩,边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衣上的纽扣,边用那双不断放射出暧昧暖光的眸子盯着她,好像在无声地挑衅一样:“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沈冰的一张小脸倏得红了起来,转过身抬手捂住了眼睛:“你先洗,你洗完我洗。”

“两个人洗更有效率!”方宇翔三下五除二褪掉了自己身上遮体的衣物,从背后紧紧圈住了沈冰的细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低语:“再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遮遮掩掩的话不太符合身份吧?”

说完,不给沈冰任何反应的机会,方宇翔撩起她的裙摆…

“啊——”沈冰惊恐的吼声还未冲出喉头,就被方宇翔凌空抱起,“扑通”一声,两个人一起坐进了宽大的双人浴缸里。

“方宇翔你真的想死吗?你敢给我来强的,我让秦正南杀了你!”沈冰见情况不妙,再斗智斗勇下去,一定会被他搞死的,只能大声喊着,把秦正南搬了出来。

“我倒要看看,秦正南跟我关系好,还是跟你关系好!再说,医院给你开的证明上,你已经失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走到哪,都告不赢我!沈冰,做我的女人吧!别逃了!”方宇翔满眼猩红,双手捧起沈冰的小脸,眸子里的温柔更甚,说话的声音都不住地颤抖。

他哪里还有心思还管秦正南会不会帮沈冰杀了他这些事,从今天第一眼看到她穿上这套他亲手设计的礼服时,他胸腔内那颗不知平静了多久的心突地怦然心动,那一刻,喉头发紧的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可当他看到红男绿女的酒宴上,连那些莺莺燕燕都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时,他真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揽进怀里,昭告天下:她,沈冰是我方宇翔的女人!

他宁愿相信她是真的失忆,因为他喜欢现在这种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他喜欢现在这个每天为了掩饰那个谎言而抓耳挠腮、冥思苦想如何继续圆谎的她,多么蠢又可爱的小女人!

哪怕,只是演戏,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又何妨?

此时压在沈冰身上的方宇翔眼里满满的欲望早已经化成了浓浓的温柔,含笑的眸子盯着她桃花般娇羞的小脸,双手贪婪地在她腰间和胸前留恋往返,双腿间的火热即使浸泡在柔柔的水里,也难以抑制那难耐的渴望,他觉得他身下的水快要被他挺起的滚烫烧开了,温度越来越高!

方宇翔眼里折射出来的柔情让沈冰彻底忘记了反抗,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眼神,是深情吗?为什么他的双手所掠过之处,自己的身体就像燃起了一簇簇腾腾的火苗,加上身下自动涌起来的水柱,按摩的力道像极了他的手,一瞬间,全身的经脉都融化在了水里,舒畅极了!

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方宇翔说的这一切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在对另外一个女人说的,而不是她。

就算玩这种刺激的游戏,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

“方宇翔,你看清楚了,我是江城沈氏集团沈河的妹妹沈冰,我不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女人!你如果真的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请走正规程序,我就是我,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沈冰在方宇翔放松了警惕的时候,推开他,快速从浴缸里走了出来。

“我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是谁的话,我怎么敢把你留在这里!沈冰,我知道你是沈氏雪藏的千金,是沈河的龙凤胎妹妹,是秦正南的刚刚认的妹妹…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还有另外一个称号,那就是我方宇翔的女人。”方宇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样坚决。

不待沈冰反应,他一转严肃的神色,嘴角突然溢出邪魅的笑来,“你这个蠢女人,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将计就计吗?我不将计就计的话,你不怕被我折磨死吗?我不将计就计的话,你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留在我身边吗?我不将计就计的话,你让我怎么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

沈冰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拖着湿淋淋的裙子,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么说,你一直在玩弄我?”

“如果非要这么说,那么一开始确实是!但是,也是你挑的头。你若不假装失忆,我怎么可能会将计就计…但是现在,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沈冰,留下来,做我方氏的少奶奶。”方宇翔也从浴缸走了出来,两个浑身流淌着水的人,面对面站着。

“凭什么?就凭为跟你喜欢的女人一个名字?呵呵。”沈冰自嘲地笑了。

“不!就凭你让我重新对女人产生了兴趣,就凭你现在已经在我心里替代了以前那个人的位置,并且其他人都无法再替代…沈冰,我不喜欢做迂回的事。所以,做我的女人吧!”方宇翔垂眸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冰,向她伸出了手。

沈冰瞧着他递过来的那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觉得这只手真是漂亮啊…可是,他想牵的人,并非她。

“方宇翔,送我回家,我不想再说一遍!”最终,她咬着牙,红着眼睛对他说。

方宇翔缓缓收回手,眸子里闪进一抹落寞,“好!你换衣服下楼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不过,沈冰,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下次,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再也不会再放过你!”

说完,方宇翔转身进了浴室,“嘭”得关上了门。

沈冰咬着唇,一开始是满脸的错愕,慢慢变成了气愤!这个男人太嚣张了,以为他是全世界女人的男神吗?幼稚!

这游戏,老娘不奉陪了!

愤愤地皱了皱鼻子,沈冰转身大步离开!

江城,香香私房菜馆。

方芳今天单独约方宇翔在这里午餐,这里绝对是姐弟俩敞开畅谈的绝佳场所。

看着方宇翔闷头连喝了两碗素粥,方芳笑着问:“自从跟冰冰在一起之后,是不是好久没来这里了?”

方宇翔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关切的方芳,邪邪一笑:“家里有可餐秀色,何必多此一举来这里呢?”

“就怕秀色太多,你应接不暇!”方芳意味深长一笑,低头喝粥。

方宇翔微微一愣,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唇角旋起一抹了然的笑:“我们姐弟俩虽然不是一个妈一个爸生的,但从小到大都没说过两家人的话,你这会倒学会拐弯抹角了?”

“嗯?什么意思?”方芳放下手里的勺子,一副茫然的样子。

方宇翔收起笑容,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方芳,直到看得她心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宇翔也弯了弯嘴:“你演戏的火候还是没有长进,既然想关心你弟弟,还是直接表达吧。”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心思!”方芳嗤笑着冲方宇翔翻了个白眼之后立刻换了一副认真的样子,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的是对于沈冰的事。”

“我以前也以为很难,后来才知道只需要九块钱。”方宇翔撇撇嘴。

“什么?你难道真的跟冰冰领了结婚证?怎么可能呢,她看着不像一个愿意跟一个男人闪爱闪婚的女孩。”方芳脸上的表情终于换成了诧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由得她吗?当然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办的。”方宇翔想起沈冰“失忆”的那段日子,眼里忍不住地泛起笑意。那个又笨又蠢的小女人,居然敢在他面前玩心思,殊不知为他省了多少麻烦事。领结婚证只是第一步,他想要的,哼哼,更多。

“什么理由?沈冰?”方芳蹙了蹙眉。

这么多年了,沈冰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特殊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她不知道,沈冰是否只是一颗棋子。

“不。”方宇翔扯动嘴角,自信地笑了:“我从来不用女人来对付别人,再说了,我的女人只能是被我养在家里,我绝不会让她抛头露面。”

“那?”方芳追问。

方宇翔的指尖轻轻地在茶杯上摩挲:“我跟沈冰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虽然结婚证的来历走了点捷径,但绝对合法。”

“或许是吧。”方芳努努嘴,“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我也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而已。不过,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个当姐姐的,你跟沈冰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喜欢她你相信吗?”方宇翔早知道方芳会对沈冰的问题穷追不舍,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方芳直起身子,前后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菜馆,凑上前压低声音说:“你曾经说过,你最爱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又怎么会再次轻易爱上别人?”

方宇翔弯了弯嘴角,同样压低声音,佯装神秘地说:“信不信由你,反正她注定是我方宇翔的女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看着方芳脸上浮起淡淡的诧异,方宇翔恢复了正常的声调:“以前以为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把她捧在手心供奉着,可是后来发现那样做大错特错。所以现在,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再把自己想要的女人推出去!”

见方宇翔的眼神坚定中带着忧伤,语气强硬中透着无奈,方芳知道他定是又想起了当年失去的那个初恋女孩,心里轻叹口气,也不再多问,只能默默地祈祷,她这个受过伤害的弟弟能早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方芳妥协似地摊摊手,“那好吧,反正也只有两年时间了。实在不好解决,当姐的给你支一招:脸皮放厚点,把事情往后拖!”

沈冰回到家之后,整日呆在家里,并没有引起父亲的注意。因为她以前时常都是这样,出国旅游回来,都会在家乖乖地住一段日子。

直到几日之后,方氏的董事长——方宇翔的父亲方恒山的秘书约她见面,说是方老爷子有重要的事要见她。

毕竟是未曾蒙面的长辈,沈冰出于礼貌,在相约的酒店房间,见到了方恒山——一个带着近视眼镜的儒雅长者。

坐下来之后,沈冰开门见山地问,“您,有事吗?”

“我今天是以方宇翔父亲的身份,想来跟你谈一笔交易。”方恒山自然看出了沈冰脸上的尴尬之色,也不怕开门见山地自报了家门。

沈冰心里一震,警觉地看着他,“交易?找我?”

跟方宇翔有关吗?

“是的!沈小姐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宇翔不能娶你,请你离开他。但是,”方恒山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沈冰的表情,她低着头眼神涣散地盯着茶杯,直到听到“但是”两个字才警觉地抬起了头。

“凡事我们都可以商量。”方恒山笑道。

沈冰抬头看向他:“商量什么?”

“我儿子可能不会向你这样爽快,他说他为了你愿意放弃方氏,任整个方氏的江山毁在他的手里。”方恒山叹了一口气。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沈冰蹙着眉,强压着耐性问。

“沈小姐有所不知,宇翔有个定了婚约的未婚妻,如果他不把她娶回来的话,方氏可能就会被瓦解,旦夕间不复存在。”方恒山说着说着眼里落进无限悲凉和无奈:“如果方氏破产,不仅整个集团公司会灰飞烟灭,方氏包括所有分公司上上下下三万余人会在一夜之间失业,而且,”

方恒山抬起头十分心痛地看着沈冰:“而且,宇翔他作为公司的执行总裁,很有可能会因为资金问题面临入狱的危机。”

沈冰心中一惊,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恒山,正想开口,却讪讪一笑:“您不就是怕我缠着您儿子不放嘛!何必说得这样危言耸听。即使您说我如果不离开他,世界就会迎来末日这样惊悚的话来唬人,我也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因为,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跟您那个冷若冰霜的儿子在一起。”

闻言,方恒山脸上刚泛起一抹惊喜,沈冰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陷入了绝望之中。

她云淡风轻地笑道,“本来我不打算跟你儿子怎么样的,但是现在从你口里得知你儿子对我还算痴心…所以,我想了下,既然我和方宇翔都已经领了结婚证了,不如将错就错,将就过下去吧!”

方恒山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她和方宇翔在一起之后,方氏就会破产…嘿嘿,方宇翔,这场游戏,还是你会输不是吗?

256.我不让你死,你必须不能死!

希腊,雅典国际机场。

潘语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罗天佑慢慢进了候机厅,身边的两名随从去值机了。

潘语嫣喜欢白色,即使是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也是浅色的风衣,永远垂直的长发,不管远看还是近观,也都只有三十岁的模样。

而罗天佑,因为病魔的折磨,已经憔悴不堪。但是,因为药物的控制,他精神尚可,戴了一副大墨镜,看不到眼里的表情,但那每次不经意看一眼潘语嫣的时候,嘴角都会微微翘起。

很满足的样子。

潘语嫣却微微皱着眉,停下来问他,“罗天佑,你确定要坐飞机回去?”

“那你还打算步行回去吗?”罗天佑勾唇笑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用了你的身份证,你不怕很快有人追过来吗?”潘语嫣问。

她虽然,恨不得罗天佑立刻就落网…但是,她希望那是在他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但是眼下,他故意用他自己的名字去买机票,明显就是想让人发现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他有阴谋。

罗天佑墨镜后的眸子,左右扫了一眼,看到了偌大的候机厅里,那些看似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人里,似乎总是有那么几双眸子,在有意无意往这边看着….

罗天佑嘴角的笑意更加满意。

他抬手取下墨镜,捉住了潘语嫣的手,她挣扎,他用力捏紧,抬眸笑道,“语嫣,谢谢你。”

潘语嫣不由地蹙眉,“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又说什么感谢的话?

罗天佑眸子里放射出缕缕温柔,“谢谢你这段日子陪着我,陪我度过了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这些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值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霸占你一辈子…但是,这个苍天他总是这么公平,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总是要去承担责任的。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说到这里,他另一只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缓缓地拿了出来。

没人看到,那跟着手一起出来的,是一个漆黑的东西——手枪!

“罗天佑,你到底想说什么?”潘语嫣自然不明白他突然在这里,讲这一番话的意思。

“语嫣,还有一句话,这么久了,我一直没勇气给你说…”罗天佑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浓,“语嫣,我爱你。尽管我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但是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我想用一切去换的女人。只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只能,爱你,到这里了。”

说完,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抽出,潘语嫣下意识地看去,看到了那把黑洞洞的东西。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罗…你想干嘛?”

潘语嫣的话刚落地,突然见周围光速涌上来一群人,电光火石间,毫无准备的潘语嫣被人推到在地,罗天佑手里的手枪被人抢走,轮椅被推翻,他被压在了地上,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潘语嫣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看去的时候,才发现,罗天佑的手,已经被那几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用手铐锁起来了,他在三个年轻小伙子的控制下,不得动弹一下。

不待她诧异去问,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用中国话对她说,“潘女士,受精了!我们是中国人民警察,受人之托来这里缉捕罗天佑。”

中国人民警察?

潘语嫣看到那便衣警察递过来的警官证,愣住了,看看被控制住的罗天佑,一瞬间,她心里感慨万千。

罗天佑,终于落网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中国,江城。

四月份,院子里的各色花卉都开的格外绚烂。迎春花已经开到了荼蘼,玲珑的荷包花,紫色的德国鸢尾,雍容的牡丹,洁白的茶梅…最近肖暖特喜欢花,秦正南让花匠们每天都把开得最好的花搬出来,给肖暖欣赏。

秦正南牵着肖暖的手,每走到一簇花卉前,都耐心地给她介绍着这叫什么花,产自哪个国家,肖暖都会欣喜地学着他的样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德国鸢尾,来自德国…”

说着,她就要去摘花,秦正南及时按住她的手,“我们只能看,不能摘,因为摘了明天暖暖就看不到了。”

肖暖不满地撇撇嘴,但还是收回了手。

秦正南瞧着她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摘了一朵开得刚刚好的粉色牡丹,抬手将花插在了她的头发上。

肖暖的脸上立刻现出了惊喜来,眼睛咕噜噜转来转去,想去看看自己头上的花,还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一摸,“大叔,暖暖好看吗?”

“好看!暖暖是大叔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秦正南转身从季妍手里拿过相机,亲自给肖暖拍下她头戴鲜花的照片。

肖暖跟个孩子一样,蹦着跳着要去看,秦正南连忙打开相机给她看她的照片。

肖暖看着看着,突然抬头在秦正南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匆忙逃开,还不时地害羞地扭过头来,看他一眼。

秦正南觉得满院子的花开得再美丽,也不如她的笑好看。

夫妻俩还在院子里走着散步的时候,出门上班的姚准突然回来了,大步跑过来,“南哥,渡边和琳达两口子,带着他们的女儿来了。”

秦正南微微一怔,“在哪?”

“已经过来了,应该马上到家门口。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机场,我就赶紧回来了。”姚准喘了一口气,“渡边说,给南哥你带来了好消息。”

“恩,走,出去迎接。”秦正南没有再多问,点点头,揽着肖暖慢慢向外面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瞧着管家领着渡边一家三口走了进来。远远看到他,琳达和渡边相对一笑,两人都牵紧了走在他们中间的女儿的手,一家三口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琳达也是准备来这里的时候,才听说了肖暖的事,本来还不相信,此刻看着躲在秦正南怀里有点怯怯的肖暖,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

只是此刻,瞧着这样孩子般的肖暖,她来不及跟秦正南打招呼,皱紧了眉,颤抖着声音问,“暖暖?”

看到生人,暖暖藏在秦正南身后,探着脑袋偷偷看他们一眼,又连忙转过脸去。

再看秦正南,一脸的宠溺,长臂绕到身后去,将肖暖揽住,“两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叔叔好,阿姨好!”渡边的女儿纯一已经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梳着两个小编,甜甜地向秦正南和肖暖打招呼。

秦正南点点头,“纯一长大了。”

上次见到这孩子,还是在渡边给他看的视频里。那个时候,纯一被琳达训斥得躲在沙发后面不敢露面,满脸的惊慌失措和恐惧。

跟眼前这个,幸福乐观的小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所以啊,做父母的,若不和谐不美满,伤害最大的,务必是孩子。

双方打了招呼之后,秦正南将渡边一家三口迎进了家里。

肖暖悄悄把纯一拉到一边,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独自,“妹妹,我有宝宝…”

纯一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肖暖的情况。虽然是个孩子,却早已经非常懂事。她眨着大眼睛,用流利的中文对肖暖说,“暖暖阿姨,要保护好宝宝。”

“保护宝宝。”肖暖嘻嘻笑着点头。

瞧着那边和女儿玩得开心的肖暖,琳达不忍地问秦正南,“正南,没有带暖暖去看医生吗?”

“看过,包括心理医生在内,所以能看的都看了,暖暖不喜欢那些医生,所以治疗每次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秦正南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肖暖看,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纵容和宠爱。

“可是…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正南,你打算这样跟她过一辈子吗?”琳达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但还是问出了口。

她只是想看到,秦正南爱一个人,到底会有多么赴汤蹈火。

“在娶她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未想过离开她。”秦正南淡淡地勾了勾唇,遥遥看着肖暖,满眸的温柔,“曾经,倒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有点晚了,遗憾曾经错过了她的那些年,遗憾以后只能相互看着彼此越来越老…但如今,她如果能一辈子都这么快乐,我也没有遗憾了。”

闻言,渡边挑了挑眉,抬手轻轻拍了拍琳达的手背,没有开口。

而琳达,已经红了眼圈,“幸亏我回迷途知返得早,否则还像以前那样执迷不悟的话,只怕自己拼到累死,也不会拆散你们。正南,谢谢你和肖暖曾经宽恕了我,我现在和渡边和纯一非常幸福…但是,我看到你们这样,觉得很愧疚。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照顾肖暖,一直到她安全顺利地生下宝宝。”

秦正南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渡边先他开了口,“正南,我和琳达都已经决定了,她说只有这样为你们做点事情,才会弥补心里对你们的亏欠,希望你能成全她。”

“好!我这宅子里人本来就多,多一个也不多,只要你们都不嫌弃,都可以住下来。”秦正南没有拒绝。

现在,他希望暖暖曾经认识的人都能出现,说不定哪个人,就可以突然让她恢复了正常。

得到允许后,琳达满脸的兴奋和感激,起身就去和肖暖聊天了。

渡边这时候对秦正南说了正事:“罗天佑和你母亲现在正在回国的飞机上,你如果现在启程去榕城的话,说不定在罗天佑刚到榕城第一监狱的时候,你也到了。”

闻言,秦正南不由地诧异了下,眸光一缩,“当真?”

渡边点点头,“千真万确!你之所以没有得到消息,可能是他们到了榕城之后,才会通知你。”

秦正南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准备,去榕城!”

说是即刻出发,秦正南并没有着急,因为他要带着肖暖一起出门。不仅如此,父亲崔承恩也必须去。所以,他们定了第二天一大早江城飞榕城的航班。

崔承恩当年在榕城被收押的,所以罗天佑的案子也是由榕城市局负责的。

翌日,当秦正南带着肖暖、姚准、崔承恩和尹子墨、庄立辉一行六人来到榕城市第一监狱的时候,站在监狱门口,秦正南对崔承恩和庄立辉说,“爸,已经安排好了,您二位先进去看看让你们吃了一辈子苦的老朋友吧!我随后再进去。”

两位父亲点了点头,跟着狱警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驶了过来,在秦正南旁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副驾驶先迈下来一条大长腿,紧接着,大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是康子仁。

康子仁勾唇向秦正南笑了笑,伸出了手,“我没来晚吧?”

秦正南握住他的手,“刚刚好!资料我让姚准也带来了,罗天佑的命,拜托康教授,必须给我留住!”

姚准把有关罗天佑病情的一塌资料递给了康子仁,康子仁挑了挑眉,“任务艰巨!不过,我有兴趣试试!”

“好!等你好消息!”秦正南和康子仁相视一笑。

昨晚,渡边不仅带来了罗天佑当晚到榕城的消息,还知道了罗天佑前几个月和母亲在雅典生活的所有点滴,包括他的病情,以及他本来打算自杀,被警察强行带回来的事。

得知这一切之后,秦正南立刻跟康子仁取得了联系,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罗天佑这么容易死掉…让他生病,那是老天惩罚的他。但是,作为受害者家属,他不能这么便宜了罗天佑。

哪怕是死在服刑期间,他罗天佑也得认罪!

监狱会见室里。

庄立辉和崔承恩见到眼前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瘦了很大一圈的罗天佑,都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了一下。

这个罗天佑,竟然病成了这样…看来,真的是命不久矣。

看到自己的两位老“朋友”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罗天佑虚弱地勾了勾唇,“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来看我的下场?”

崔承恩微微眯了眸子,“罗天佑,在日本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只要你肯认错,我就不会再追究你。但是没想到,你这些年居然还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尤其是囚禁了立辉这事上!立辉,已经被政府授予了一等功…但是,他付出的却是二十多年的青春。所以,比起我和立辉因为你而承受的那些痛苦和艰难,你如今能有这样的结果,老天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罗天佑,我在岛上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看,我没说错,是吧?”庄立辉一脸的严肃。

但是,不管是崔承恩的感慨,还是庄立辉的肃然,两个人的眼里,对罗天佑都充满了恨意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