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垂着眼想。
……而且原本跟出去的怨鬼也没回来。看来是又接了那怨鬼的什么任务。
既然这样……
谢忱取下了猫脖颈上的珠石手串,将猫拎进怀里,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既然这样,顺着这个案子往下走,那只灵鬼就还是会撞回他怀里来。
宋思年从葛家村的墓地里爬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件很复古的短打。衣服并不是很合身,尺寸有些小了,偶尔一动作还会露出半截白皙细窄的腰身。
老树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主人,恕我直言,这件鬼衣真的很有损您的高人风范。”
宋思年不以为意,“损就损吧,总比没得穿好。”说着,宋思年扭头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葛云聂,“没想到你和这些灵鬼怨鬼的交情都这么好了啊?”
葛云聂讪讪一笑,“都是邻里乡亲的祖辈……一件鬼衣还是借得到的。不过,大人您刚刚为什么不许我提起我们要查这件案子的事情呢?”
“因为他们没问啊。”宋思年笑笑说。
“啊?”葛云聂不解。“但我们可以主动”
宋思年打断了葛云聂的话音,问:“他们这片墓地就在这事发路段不远的地方,对吧?”
“是啊,所以我才想借机向他们询问一下……”
“他们也知道,你是被牵涉进来的。”
“……”葛云聂眼神微变,“大人的意思是……”
“他们之中多半是有知道、至少可能看到过那个行凶的人或者鬼,但没有任何一个主动跟你提起,那就说明,他们之中知道这件事的鬼,在包庇那个凶手。”
葛云聂脸色微变:“所以凶手多半是葛家村的人?”
宋思年点点头:“如果是恶鬼,气息应该很明显,我不会全无察觉那么就只能是人。所以在他们面前你不必提,提了也没用;甚至反而有可能打草惊蛇。”
葛云聂脸色难看地沉默了会儿,然后问:“那大人,我们现在是去现场还是回村里抓凶手?”
“……”宋思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抓凶手?你以为我是什么鬼?掐指一算就能算出谁犯了案的那种?那不叫鬼,那是神仙。”
“额……”
“去现场也不合适这半夜三更的,万一犯了哪道阴气冲撞,让高速路上的人开了阴阳眼瞧见了你那恭喜你,新的惨案就有眉目了。”
“……”葛云聂被堵得无话可说。
“不过明天白天还是要去现场看看的。而且想要洗脱你母亲身上的嫌疑,就必须要警局的人自己找出真相……这只依靠暗中引导肯定是不行的。”
葛云聂还没反应过来,老树却悚然一惊,“主人,你不会又要附体尸体吧?……我看这墓地里的诸位父老乡亲,可能都……不那么……新鲜了……”
听老树尾音憋得痛苦,宋思年睖它一眼,“你便秘么?”
“……”
“而且谁说我要附体了,”宋思年唇角一勾,“之前在警局审讯室里,我听见我家宝贝儿跟那个局长提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啊。”
老树回忆了下,恍然大悟:“您是说谢忱说起的能够使鬼体在一定时间内保持实质化的‘固魂珠’?”
“嗯,听起来是个新奇玩意儿,至少我还残存的记忆里没有过。”
“但谢忱也说那东西价格昂贵,您现在……”老树余下的话没说。
只不过一鬼一精怪对自己的贫穷心知肚明。
宋思年揉了揉下巴,半晌后,他欣然一笑。
眼神表情都十足无辜,唯独那双黑眸里带着点若隐若现的笑意。
一看宋思年这反应,老树就知道自家主人又要坑人了
“树啊,那个老奸商,你还联系得到么?”
老树:“…………当初为了您俩‘沟通’便利,我在他老窝门口还种了一棵自己的分|身呢。”
“那真是太棒了来,把我这位老朋友叫出来,我们好好叙叙旧。”
“哦。”老树小声咕哝了句,“就恐怕人家并不想见到您。”
“胡说,”宋思年笑得很是“温柔亲切”,“我们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
“……”
宋思年口中的“老朋友”,没用多久就赶来了。
听着耳边这墓地里传来的鬼哭狼嚎,乔珅感慨地停到那坐在土路边上的青年身旁
“宋祸害,你再睡两次醒过来,是不是都能混到去街边要饭的地步了?”
宋思年闻言不怒反笑,侧过脸仰起视线看来者:“你这老奸商怎么还没死?”
乔珅摇摇头:“你这祸害都没死,我这本本分分的生意鬼怎么会死?”
宋思年:“你要是算本分,那这天底下的生意人都不叫做生意、该叫做公益了。”
“……”
这格外与众不同的久别重逢版问候,叫旁边葛云聂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倒是老树听不下两个老家伙这么小孩儿似的斗嘴,忍不住开口了
“主人,乔先生,您两位少说也都死了七八百年了,就别互相谦虚了吧?”
“……”乔珅嘬了嘬牙花子,“宋思年,你家这树精就跟着你不学好啊,当初它刚开慧那会儿还是个小结巴,怎么现在嘴皮子都这么溜了?”
宋思年得意:“你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老树:“……”
“行啦,废话少说。”宋思年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让你拿的东西带来了吗?”
乔珅白了他一眼,手腕一翻,掌心打开,露出颗珠子来。
“这就是固魂珠啊?”宋思年捏了过去,放在眼前观察起来。
乔珅有点心疼地看着那颗珠子,随后没好气地看向宋思年,“记得咱俩的规矩吧?这东西可死贵死贵的了。”
“知道了。一件东西一件事嘛,有需要你让老树联系我。”宋思年笑眯眯地把玩着珠子。
乔珅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肉痛的表情。
“你可真是个视财如命的老奸商啊……”宋思年瞥见了,似笑非笑地奚落他。
“总比你穷的叮当响要好。”乔珅看了他一眼,“哎,我说祸害,你要固魂珠做什么?打算自己用啊?”
宋思年点点头:“不然呢?”
“唉,看来你终于看开了啊。”
“……看开什么了?”
“固魂珠啊,你管我要这个,难道不是准备稳固魂身化出人形,这样就可以找阳气足的男人酱酱酿酿、从而保持清醒不再陷入昏睡了吗?我不早就跟你说了,这才是获取阳气最简单高效的方法啊!”
“…………”
宋思年从头到尾维持着的微笑终于裂了。
他从唇间一个一个地挤出字音
“你、他、妈、给、我、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乔珅:固魂珠……@#¥%&……酱酱酿酿……#¥%@&……
宋思年:【摸出二十米长刀】
谢忱:……【陷入沉思.jpg】
第19章
“啊,所以你要固魂珠,竟然不是用来做酱酱酿酿的事情,而是为了能像个人一样地帮市局破案?”
“……”宋思年睖了乔珅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拐弯抹角地骂我。”
乔珅翻了个白眼,“你这可就是暴殄天物啊我给你讲。再说了,你清醒的时间一共也没多久,干嘛要用来给那些警|察办事?怎么,里面有你老相好啊?”没等宋思年回话,他又自己嘀咕起来,“不应该啊,按年纪算,有也应该是有你老相好的不知道第几辈儿的重重重重孙子了吧?”
宋思年难得没反驳乔珅,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有我宝贝儿在市局,不过主要还是帮他母亲释清嫌疑。”宋思年指了指旁边的怨鬼。
乔珅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嘴巴张得像是要吞下个鹅蛋
“你?宝贝儿??”
宋思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谁是你宝贝儿。”
“这话该我问你啊你这次才苏醒了几天?怎么就突然多出了个宝贝儿来??”
“我也觉得自己运气相当好。大概是前面一千年积攒下的功德太多了,赚回来的福报吧。”
“功德?”乔珅冷笑,“你攒下来的那些缺德事儿,恐怕就只能给你换回个冤家来。你倒是跟我说说,那个市局的什么怎么就成了你宝贝儿了?”
宋思年理直气壮:“我看上的,自然就是我的了。”
“所以你到底看上那个人什么了?”
“阳气而且是至阳的存在。我只要待在他身边,都完全足以维持日常清醒所需。”
“人?……气息至阳?”
“对。”
“……”乔珅沉默两秒,撇撇嘴,摆了下手,“不可能。”
宋思年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怪:“我最开始也不相信,但事实如此。”
“你可别是被人坑进什么幻术陷阱里了吧?”
“滚滚滚,你就不能念我点好。”宋思年说,“我这次清醒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你看我有半点阴气过盛不得不陷入沉睡的征兆吗?”
乔珅观察了下,随后惊疑,“好像……确实没有。可不应该啊,怎么会有至阳气息的人存在……”
宋思年笑眯眯的,“有机会带你看看他不过只能一眼,多了不给看。”
“……我并不想看好么。我们这些正常鬼跟你不一样,我们巴不得离着阳气重的人远远的,也就你这个怪胎还需要靠阳气维持清醒。”
“那你们这才叫暴殄天物。”
“听你这意思……你那宝贝儿还是很了不得的啊。”乔珅眼珠子转了转,“你告诉我名字,我帮你回去调查一下根底。”
“我不在乎。”宋思年懒散地笑了笑。
乔珅:“那你就当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什么给了你我这么善良的错觉?”宋思年微微一笑,“就不满足,憋死你。”
乔珅:“……你还拿着我给你的固魂珠,有句话叫拿人手短没听过吗?”
宋思年坦坦荡荡:“没有。”
乔珅:“…………”
宋思年:“这样,之后我再进鬼市,去你摊位上挑的东西你给我打五折,怎么样?”
“……”乔珅吊着眼尾上上下下打量了宋思年一圈,“又快穷得没鬼衣穿了?……你身上这件看起来像上个世纪出土文物的鬼衣是哪儿捡来的?”
宋思年瞥他:“你还想不想听了?”
“得得得,五折就五折,说吧,那人叫什么?”
宋思年抬手,指尖在空中连掠几笔。
幽蓝色的“谢忱”两字腾空。
“……谢忱?”乔珅只沉吟了一会儿,就回过神笑了声,“这名字倒是敢起。”
正欣赏自己书法的宋思年闻言侧眸,眼睛微眯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据我所知,两千年前就有位大人物,也是叫这个名字的。那一位……大概只能用‘惊才绝艳’‘旷古绝今’来形容了。”
“哦?”宋思年应了一声,却显然兴趣缺缺。
乔珅摇头感叹,“只可惜再惊艳也已经陨落了。”
宋思年闻言失笑:“废话,都两千多年了,再活着不成老妖怪了?”
“你可不要用寻常人类的寿命限数去揣度他,按照传闻记载,他根本就不是人类。而且……”乔珅凑过脑袋来,“他活着的那一千多年里,那可是威镇当代……在如今这个世界里呼风唤雨的那些捉鬼世家,在他那会儿被压制得大气都不敢喘总之按传闻说,他已经完全跨过了人神和生死的屏障。”
宋思年:“你也知道那是传闻?”
“你还不信?我骗你做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这么惊才绝艳旷古绝今的人物,既然跨过了生死屏障,能活一千多年,那他后来又是怎么死的?”
“……”乔珅哑了声。
宋思年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人傻就得多读书啊,老奸商。”
乔珅:“…………”
“行了,我可不像你清闲,我是个有正经事在身的人。”宋思年冲旁边安静的怨鬼瞥了一眼,“等解决了他的事情,我会去鬼市光顾你的小摊位的。”
乔珅冷笑了声。
“那你可别来了。小本生意,经不起你这祸害的折腾。”
宋思年权当没听见,潇潇洒洒地背手走了,“改天见啊,老奸商。”
“……真是个遗千年的祸害。”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乔珅笑着咕哝了句。
片刻后,他又微皱起眉
“至阳气息啊……这个谢忱,又会是个什么来头呢?还是得回去查查才放心…………”
赶着天亮之前的最后一点昏黑,宋思年带着葛云聂回到了葛家村里面。
葛云聂家里,那人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鬼力在四周搜索了一圈之后,宋思年松了口气,“还好小猫崽是被带走了,我还真怕它找不回来。”
老树说:“主人,对一个三个月零十五天的猫您都能下得去手用蛊惑术,老树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您的下限之底了。”
刚拿到了固魂珠,宋思年这会儿心情正好,也不和老树计较,还笑吟吟地纠正了一句
“现在是三个月零十六天了,本宝宝又长大了一天。”
老树:“…………”它就不该觉得这个老家伙有“下限”这种东西。
逗完了老树,宋思年稍稍正色,看向旁边一路上都沉默不言的葛云聂。“等天一亮,我就去案发现场亲自查探……昨天警局来的那位顾问身上的鉴鬼法器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我不确定他今天是否会采取什么措施,所以保险起见,等我走后你也暂且离开家里。”
葛云聂神色一急:“大人,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案发现场看看?”
“你去了也没用。”宋思年说,“警局和捉鬼师联盟必然有接触以往那么多案子里,捉鬼师也都介入过,万一明天我家宝咳,警局那位谢顾问带去了捉鬼师,那你是想被当成现行犯当场擒获?”
葛云聂神色狰狞了下。
宋思年笑容一冷,“我劝你最后一次哪怕是为了你母亲,你也别动歪心思。那一步跨出去之后,我保证你到魂飞烟灭前都会活在懊悔和痛苦中。”
葛云聂抬头看向宋思年,“大人是因为今天来我家里的那个警|察吗?他是您什么人?”
“他可不是警|察,只是个小小的顾问罢了。”宋思年笑眯眯的,浑然一副无害的模样,但黑眸深处却隐隐有幽蓝色的鬼火窜动,“按目前关系,他算是我的饲主吧。”
“那您……您何必这样护着他?”
“关系上他只是我的饲主,感情上他可是我家宝贝儿。”
宋思年微微一笑,轻狭起眼,语气云淡风轻,“如果有敢动他的,那我一定会让那个东西……后悔来到这世上。”
葛云聂眼神一栗,压回去了最后一点想法。
“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宋思年随意地点点头,“嗯,你放心,只要你母亲没有真的在这几起案子扮演什么角色,那么她身上的嫌疑我会为她释清,案子的真相我也会调查出来免得幕后那人再污你的身后名。”
“谢谢大人。”葛云聂作了一揖,随后转头看了房内安睡的母亲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依旧露出了一线鱼肚白,宋思年迎着那儿伸了个懒腰。
“让人怀念的清晨啊……”
老树毫不留情地拆穿:“就主人您那总也睡到日上三竿的作息,我是真没看出您哪儿怀念它来。”
“……”
宋思年装作没听见。
毛立峰一大早就带队到了现场交通局那边给下了最后限令:封路限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惹得舆论关注,所以今天是最后一天;再查不出来,也就只能像前两起案件一样当做交通意外事故处理封档了。
毛立峰愁得脑壳都疼,昨晚更是一晚上没睡好。
到了现场下了车,他自己都觉着看东西快带上重影儿了。
“毛队,您没事儿吧?看着脸色白得跟大姑娘似的。”
旁边凑过个脑袋来,毛立峰觉得自己太阳穴跳的更疼了会这么说话的不作他人想,肯定就是孙得星。
毛立峰转回头一看,果然就见孙得星笑嘻嘻地杵在自己跟前。
“边儿去,别耽误工作我休息会儿就也过去。”
“好嘞,那这维护现场边界的任务就先交给毛队您了。”孙得星傻乐着跑出去了。
毛立峰揉了揉太阳穴,嘟囔了句:“这高速公路上维护什么现场,还能有人敢进”
话没说完,戛然一停。
毛立峰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几米开外、穿过了黄色警戒线向着自己这儿走来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了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上身一件复古短打,下身黑色长裤;他皮肤白得像块儿羊脂玉,五官也秀气得跟拿那小羊毫笔细细勾出来似的。
迎着毛立峰扫视的目光,他神色轻松怡然,就好像不是走在高速公路的案发现场,更像是打哪个沙滩溜达散步一不小心误入了这里。
当然,除非那高速路两边几人高的金属防护栏能被视如无物。
这么一想,毛立峰心里更是警觉了。
他抬脚走上前,伸手拦住了那年轻人:“这里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说着,毛立峰扫了一眼年轻人的身后,没见半辆车的踪影让他心里蓦地打了个突。
正在毛立峰不安的时候,突然听见面前年轻人笑了声。
“毛队,您不必紧张我是谢忱谢顾问的朋友。”
毛立峰一愣,眼神里仍旧有警惕,“你是谢忱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谢忱的性格,哪是会跟您说这些的人呢。”年轻人弯下眼角轻笑,“我今天来,也是受谢忱所托,帮他来调查这件案子。”
“你?帮他查案子?”毛立峰有些啼笑皆非,“你是什么人?私家侦探不成?”
年轻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私家侦探确实算是我的身份之一,不过我今天来这儿还有个更重要的身份,”年轻人说着,嘴角一勾,上身倾过来,声音压低了:“我是捉鬼师。”
“……”
毛立峰的瞳孔蓦地一缩,“你是捉鬼师??”
“对。”宋思年笑笑,直身回到原处,“我也是听谢忱说这次的案子里那个没露过面的‘恶鬼’有些棘手,这才答应来现场看看的。”
宋思年稍作停顿,观察了下毛立峰的反应,才又笑着说:“我从谢忱那儿听完案发经过了,我和他判断一致正常来说,鬼有形无质,是不可能出现杜桥延和第三个受害人描述的那种情况的。”
一听这话,毛立峰心安了大半当时谢忱说出那判断的时候,审讯室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不可能有外人不通过他们俩知道。
但毛立峰仍旧保有最后一丝职业警惕:“那你不介意我打电话问一下谢顾问吧?”
“我知道您常和他平辈论称,”宋思年笑笑,“我确实不介意,不过很遗憾谢忱恐怕接不到您的电话了。他手机掉进水里,这会儿应该送去返厂维修了。”
毛立峰一愣:“这你都知道?”
“我就是从他那儿过来的嘛。”宋思年眨了眨眼,“不信的话,毛队可以打电话试试。”
毛立峰便当真拿出手机,给谢忱去了个电话。也诚如他面前的年轻人所说,一打过去便是无法接通的已关机状态。
至此毛立峰也便相信了宋思年的话,他苦笑了声:“这老谢也是真不小心,怎么能把手机掉进水里呢。”
宋思年面上保持微笑,心道,那还是我亲自操控着小猫崽给他费劲巴拉地扔进去的呢。
“既然将案情都告诉你了,想必老谢是非常信任你的。老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先生能来帮忙,也是我们队里荣幸您尽管施法,能擒获那恶鬼最好,我会告诫属下不让他们打搅您的。”
“有劳毛队了。”宋思年拱了拱手,抬脚走了进去。
老树担心地出声:“主人,您就不怕谢忱来这边吗?那到时候您这‘朋友’的谎可就不攻自破了。”
宋思年笑着撇撇嘴,“这才几点?之前我家宝贝儿可没出来这么早过,怎么可能刚好今天就被我碰上,祖坟冒青烟儿么?”
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