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逐客令,还真是甜蜜得让人难以拒绝。
周一傍晚,给他们做好晚饭,安然要去赶最后一班回江州的高铁。这一次,没有拒绝岳绍辉开车送行的提议。
临走前,安小素搂了安然悄悄地说,“谢谢妈妈。”
“不要谢我。我并没有同意,只是没办法拦你们。”
“妈妈…”
看着受伤的宝贝噘了嘴,安然又心疼地轻轻抚摸她,“妈妈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一定是的!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爱上别人!”
安然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傻孩子啊,这就是全部投入爱一个人最致命的地方,能让你上天堂,也一样能让你下地狱…
“爸爸那边…妈妈先帮我试探一下嘛。”
“我当然会跟你爸爸提,尽量客观。可是,你知道你爸爸,对你们同居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安然瞥了一眼客厅里的男人,“别看他打过什么美网公开赛,你爸爸真要发了火,还指不定谁赢呢。”
妈妈幽幽一句,眼睛里分明含着笑意,好像已经看到那个一辈子站在风雪里、从来不曾被任何力量打倒的男人。可安小素却笑不出来,爸爸脾气不好,而且非常固执,小姑姑当年的事发出来,爸爸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呕了一口黑血。如果那个渣男当时在面前,爸爸的铁拳下去,肯定打死他。
虽然,安小素相信她的Tony更加强壮,可是,还是别挨那拳比较好。
…
一路往高铁站去,雨丝潲着车窗,车里很安静。没有谈话,却也不觉得无言的尴尬,安然,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又自持的女人,即便沉默,也很让人安心。
这是岳绍辉第二次近距离接触安然,他知道她很抵触他,可是短短两天,就能感觉到她明显的变化,很显然,这次母女“谈判”,女儿赢了,虽然安然输得并不甘心。这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来和他的小兔子在一起,他只是不想他的小兔子为难。
分手时,安然接过行礼箱,面对面,这是两天来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沉默,延续了一刻,安然抬起头,看着他,“‘她也是我的宝贝,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图画,每一笔,都很美,我会倾我所有,保护她,不被任何人篡改。’这句话,我会一直记得,希望你,也能如此。”
岳绍辉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话,我不需要记得。”
安然蹙了下眉,作为母亲,她很想现在就给女儿问出一个可靠的承诺,承诺她一生的幸福都能像昨晚蜷缩在他身边睡去的安心和甜蜜,可是她没有,转身离去…
…
骨折最折磨人的不是痛,而是闷。安小素实在是受不了了,很努力地练习用拐杖,周三一早就出现在了公司。从家里带了三个厚厚的靠枕垫在伤脚下,很舒服地可以工作,只是不能被拎到米娅办公室去。以前,这一定是个大问题,而现在,米娅完全没问题出来给她派任务。
午饭是林虹给买来的,全素餐,怕她嘴馋,林虹也一点荤腥都没买。不过,安小素带了好大一块提拉米苏来,吃完饭,和闺蜜一起你一勺我一勺地分享。
“哎呀,入口即化啊,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林虹赞不绝口,勺子都舔得干干净净的,完全忘了自己在努力减肥。
“嗯嗯,花园酒店的西点我觉得最好吃的就是这个。这几天脚疼死了,又不能老吃去痛片,幸亏有这个我才能顶住。”
“这蛋糕得一千块一个吧?你天天吃,吃了几个了?”
“哪有那么贵,不到八百。”
“八百还不贵啊?别人偶尔吃一下,你拿它当饭后小甜点了!”林虹白了她一眼,“还吃土呢,这是要‘不如食肉糜’了。”
安小素笑,“怎么啦?受伤了,男朋友买点甜点给我吃也不行啊?”
林虹也笑了,搂了她小声说,“哎,你现在有点总裁叔叔家小姑娘的意思了。”
“去!”
“这一跤摔的可是摔出大动静来了,现在你们学校都知道了吧?”
林虹这么一提,安小素又发愁,秀恩爱真的很容易腻啊,以为那天同学和队友们调侃一下就算了,谁知几天了,这事热度还那么高,只要问伤必定问岳总,安小素也是有点受不了,“可不,都吵吵要他请客呢。”
“我看咱们公司也快差不多了,C大的这么多,还怕传不开啊。”
安小素蹙了下眉,“反正,应该不会像学校那样吵开吧,只要我们不主动表现出来,大家也只能背后议论一下,当不知道。”
“那倒是。他是大老板,谁敢拿这个开玩笑。”
…
PNTI详图展开,千头万绪,很多需要协调沟通的工作,在CNE办公确实让Vivian方便了很多,虽然,她并不是她坐在这里的原因。
以前Tony是主管技术的,只要他在,大项目基本都是他项目经理来统筹监管。可是这一次,鬼使神差地把张星野给踢到了现场,所有的公司事务都落在他肩头,反倒不能专注项目。而且Lump Sum竞标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他非常忙。两个人一墙之隔,每天也见不了两面,即便如此,早晨一杯咖啡,中午一块三明治,跟他一起分享时间依然值得她每天牺牲睡眠、在拥堵的高架上开过大半个凌海…
六点,Vivian终于开完今天最后一个会,回到十八楼,看到他的办公室也还亮着灯,她笑了,径直推开门走进去,坐到他对面,“哎,你们那个PNTI的项目经理是哪里人啊,普通话咬字好辛苦。”
岳绍辉在着图纸,没有抬头,“听星野说好像就是江州人。”
“胡说,江州话哪有这么重。”Vivian本来还想调侃几句方言的音调,可看他微微蹙着眉专注的神情,没有再继续。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想问:安小素的伤怎么样了?周末加班,他办公室的门突然冲开,见他紧锁眉头、焦急地大步离去,脸色很吓人,后来才知道是安小素摔伤了。看来,他们真的在交往,只不过,除了这个小插曲外,Vivian并没有感觉到他比从前有什么不一样。
像他曾经有过的罗曼史一样,改变的从来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幸福,炫耀,而他,一直故我。
“你还不下班吗?”
“再等等。”
他忙着,Vivian一个人无聊,忽然看到桌上一个精美的信封,漂亮的英文手写体,是从美国寄来的。纳闷儿这年头谁还万里迢迢写信?拿起来,才见信封已经打开,露出里面象牙白的请帖卡。Vivian好奇,问道,“May I?”(可以吗?)
岳绍辉这才抬起头,看到信封,笑了,点点头。
信封里有两份请帖,一个上面是Tony的名字,另一个上是张星野。他的这一份已经打开,Vivian取出一看立刻惊叫,“OMG!Anny要结婚了?!”原来是岳家小妹的婚贴。
“是啊。”
“星野也要去参加婚礼吗?”
“当然要去。”
“我也要去!”
“嗯?”
“怎么?前年我去美国出差,和Anny一起逛街吃饭玩了两个多月,不该去贺一下吗?”
“行啊,我打电话让她给你邀请。”
“太好了,正好当做一次度假!”
四月的迈阿密,气温最适宜,海滩,阳光,龙虾,光想一想,Vivian就已经很开心,更何况是和他一起旅行。说笑了几句,岳绍辉看了下手机,随即收好文件,起身准备下班。
Vivian正在兴头上,也回办公室取了包一起离开。进了电梯,Vivian问:Anny有没有建Gift Registry(礼品签记),这样可以挑选一件作为礼物。
岳绍辉笑着摇头:Anny喜欢惊喜,怎么会在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礼品盛会上办签记?
Vivian笑,说是啊,自己真是太蠢了,忽见他按下23的数字,“下班了,你到二十三楼干什么?”
…
电梯打开,工作区已经熄掉一半的灯,还有一些加班的员工在加班。随着他走,一直来到米娅的办公室外,工作台后打了石膏的女孩儿正在看手机。
Vivian惊讶,“安小姐,”
安小素抬头,稍稍怔了一下,马上露出笑容,“您好。”
岳绍辉去拿拐杖,“来,走了。”
见安小素扶了桌子往起站,Vivian忙去扶,“当心!”
Vivian一手扶着安小素,一手去接拐杖来给她支撑,却没有接到。只见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女孩脱开她的手很自然地就趴在了他背上,搂了他的脖子。他站起身,微微侧头,轻轻地和她贴了脸颊,开口,低沉的声音旁人几乎听不见,听不见他的温柔…
“疼吗?”
“不疼,就是…饿了。”
“回家吃饭。”
“嗯。”
看他背着她离开,Vivian忽然觉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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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是太抱歉了。三点之前文就好了,可是死活发不出去,找了客服也没用,现在终于可以了。
谢谢亲爱滴道,雷雷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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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到了车库, 安小素被先放到了车上,隔着车窗看他们两个说话。Vivian劳累一天还是可以保持那么漂亮,得体,成功的职业女性非但没有男性化,反而风情万种、女人味十足,看起来真的很养眼。
不知在说什么, 两个人都笑了。
安小素安静地看着, 忽然有个很有意思的发现, 如果是在一个多月前, 哦,不,就在一周前, 眼前的景象还让她鼻子发酸来着,可是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小时候从设计院幼儿园被老爸接出来, 看他和阿姨说话。
那种笃定, 像有血缘关系。
很快, 他们就说完了, Vivian的白色宝马先开走,他又把座位给她调了调,伤脚垫高些, 才上车。
一上车,就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给个信封递给她。安小素打开,惊喜,“呀, Anny要结婚了啊?”
白色浪漫的婚贴上不是修饰好的婚纱照,两个人都是很休闲的登山服,站在山峰突出的岩石上,他从身后抱着她,晨曦沐浴,甜蜜,似一处美丽的风景。
“Anny真漂亮。”安小素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再扭头看看身边的他,“你们长得很像啊。”
“只有一个地方像,不要说很像。说她像我,她会哭的。”
“嘿嘿,”安小素笑,“就是鼻子嘛,标志性的,最中心的位置,当然觉得整个都像了。”低头再看,“新郎也很帅啊,笑得很温柔呢。”
“温柔?Anny的中华武术教练。”
“啊??”安小素立刻打开座位上的小灯仔细看,“难怪气质很英武呢!国内过去的吗?”
“不是,是第三代。本职是审计师,从小习武,拿过全球华人青少年武术冠军。”
“真酷!”
“是啊。”
再看一眼照片,用几秒钟脑补了一下Anny被教练练到哭、最后征服教练的故事,安小素满足地把小灯关上,“张总也会去吗?”
“嗯,Vivian也要去。”
“哦,那好热闹。”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岳绍辉扭头,小兔子小心地把婚贴放进信封里,看向窗外,路灯划过,漂亮的小脸,很安静。他笑笑。
芳渔园外有一家台湾小吃,浓浓的小米粥,薄饼卷牛肉,各式小菜,红烧牛腩面,阴冷的冬日里最是养胃。安小素大爱小米粥,一个人就要了两碗,把薄饼里的肉都挑出来给他,夹了各式小菜,好好吃。
吃得饱饱的,回小屋,他抱着上楼,说她胖了,好沉。她挑了下眉,勾紧他的脖子,“And more cuddly.”(也更适合抱抱了。)
“哈哈…”他笑,楼道里好大声。
坐了一天,很想洗个热水澡上床。可是,打着石膏洗澡是个大工程。买了防水保护套保护石膏不变形,可是站还是很困难,前两天都是他给洗,可是今天,她说什么都不肯,“除非你不脱!”
“淋浴下穿着衣服啊?”他很为难,“我保证不乱摸,行不行?”
“哼,摸和乱摸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是摸!”
他无奈,“那这样,我抱着,你自己洗。”
“那也不行!你整个身体都是作案现场!”
噗嗤,他笑,“把我想的这么dirty啊?I can handle it.”(下/流。我能受得了。)
“I can’t!(我受不了)”她噘了嘴,“明明知道不能做的,你每天脱得光光的勾/引人家,脚上本来就充血,再充都要爆掉了…”
She’s stalking dirty and so INNOCENT!!(耍流氓能耍得这么无辜!)
大手捧了她低头就咬,“You do know how to turn me on!”(你真是知道怎么撩我!)
安小素嗤嗤笑,笑得不得了,仰起脸给他啃。抱紧他,顺着他强壮的腰就往下去。她就喜欢这样撩他,稍微撩一下就有反应了,贴着,血脉喷张;就不给他,看他咬牙切齿!来姨妈的时候都逃不掉被他折磨,可是这个安全控对骨折是非常小心的,被撩死都不敢碰她,这样她就像扳回每次在床上的奄奄一息,觉得像是终于赢了一下。
吻他,解开他的衬衫,吻得他长吁短叹、生无可恋,永动机逼成柳下惠,真是太特么性感了!
…
漫长的澡终于洗完了,洗得浑身热热的、软软的,淋浴里摸他,手感特别好,真的好舒服。
听着他洗澡的水声,安小素躺在床上玩手机,微信里忽然跳出个古怪的漫画头像,“姐姐!”安小素眼睛一亮,是弟弟!
安小素:啊啊,小离!你能用手机了?
钟离:我妈去云南了,才舍得给我开的手机。
安小素:那这么晚了,当心舅妈看到。
钟离:嗯,我知道。姐姐,你新年回来吗?
安小素咬了下唇:姐姐工作忙,不回去了。
钟离:哼,你少装!我都听到舅妈给舅舅打电话说你有新男朋友了!你这个见色望弟的老女人!
安小素:打死你啊,钟离!
钟离:女人心真善变!说好一起白头到老的呢?(心碎)
安小素笑死了:好啊,你长大啊!
钟离:哎呀,舅妈来了!
安小素:赶紧藏起来!
钟离:姐姐,快点回来!
安小素:嗯嗯!
…
岳绍辉坐到床边,看她窝在被子里笑嘻嘻地看着手机,“跟谁聊天呢?”
“我弟。”
“不是才九岁吗?可以用手机了?”
“小姑出差去了。给他开了手机联系。”
“哦。”
他躺进被子里,她很自觉地就侧身把他贴在身/下,抱了他的手臂,“其实,小姑常年凌海和江州两边跑,也不会给他开手机,可每次只要是远行,就会开。”
“他们关系不好?”
“小离是在我家长大的,听说当初原本是要给我爸妈做儿子的,可是小姑不肯,就非要让叫舅舅、舅妈,可她自己又忙,难得见小离。”
“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嗯,”这一点安小素并不否认,“我想,可能是因为太恨那个男人了吧。”
他没吭声,安小素回头,轻轻蹭着他的胡茬,“小离想我呢,要我新年回去。”
“公司不放假。”
“哼,国定三天假呢!”
他笑了,“把他接来吧,咱们上山住几天。”
“真的??好啊好啊!”
她很开心,蒸汽熏过的脸颊粉粉的,暖暖的灯光里,透着那么诱人的光泽,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住,蹭在唇边,她好香甜…“今天看到Anny的请柬,不怕我离开了?”
“是去参加婚礼嘛,很快就回来了。”
他沉默,安小素心一慌,蹙了眉,“是不是?嗯?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嗯。”
她松了口气,贴紧他,“那就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