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打啊打啊,花无多越打越心浮气躁,越打越生气,不服输的性格令她不分个搞下不罢休。可陈东耀却越打越小心,越打越温和,越打越没了魇气。知道花无多撤了银针说:“不打了!”
陈东耀还颇为恋恋不舍的追问:“怎么了?”
花无多道:“和你打架太累,我要休息下,再吃点东西。”
陈东耀问道:“你肯吃我府里的东西?”
花无多道:“自然不吃。”
清晨,城里的薄雾刚刚散去,陈东耀随花无多来到了街头,行至一个小摊旁,刚出炉的包子又香又大,花无多一口气吃了三个,还喝了一碗豆汁,方才满足。陈东耀吃了五个,表情也甚是满意。
陈东耀说:“还不错,可以再来。”
花无多诡异的瞥了眼陈东耀。
起身离开时,一个乞丐突然英明抄花无多撞来,花无多一侧身与他擦身而过。花无多本也没打算例会,却见身边陈东耀突然出手,一道斩断了乞丐的脖颈,因速度太快,乞丐未断的脖子甚至没有喷出血来,此举吓坏了街上的所有人,花无多惊讶之下,便听陈东耀笑着对她说:“他是个贼,盯着你半天了,我帮你傻了他!”言罢,拿起乞丐手中的玉佩递给花无多,这玉佩却不是她的,而是那个叫小衣的舞姬的。为了怕被人认出,花无多将她打晕之后自然将她所有东西都戴在了身上。
花无多怔怔的结果玉佩,从未有这样一个人,杀人如切豆腐,杀人好似献宝,能讨她欢心一样。她低头将玉佩系在腰上,却发现腰间藏有一张纸条,花无多不动声色将纸条纳入掌心,行走间,趁陈东耀没注意时,她摊开掌心扫了一眼,上写:“引他到东。”是宋子星的字迹。花无多心中一紧,她紧握了拳头,纸条在手心碎成了纸屑。方才死的那人……
花无多转身便向东走,陈东耀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花无多道:“要你管!”
她越这般说,陈东耀越是要跟着她。
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此刻却似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花无多一直向东走,边走边说:“嗾使讨生活的,各有各的难处,不过一个玉佩,你何必杀了他?”
陈东耀不以为然,道:“你为人太善良,这是个极大的缺点。”
花无多毫不留情的说:“你人性已经彻底泯灭了。”
陈东耀说:“所以我无所畏惧。”
花无多说:“也无懈可击是吗?”
陈东耀深以为然。
花无多说:“你简直不是人。”
陈东耀说:“背地里,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不过唯独你干当面说。奇怪额是,我听了竟然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是欣慰,这说明你懂我、”
花无多没好气,道:“你脑袋肯定被驴踢了。”
陈东耀当街哈哈大笑。
花无多只觉得他右下疯有些狂,毫不客气的道:“你脑袋不仅被驴踢了,还被门夹了。”
陈东耀笑的更为大声。
花无多气的一拂袖,走的更快,陈东耀也加进了脚步跟在她身边。
陈东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古怪的女子,我很感兴趣。”
花无多说:“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哦?”陈东耀道。
“我对废了你很感兴趣。”花无多恨声道。
陈东耀笑的呛到,咳了半天,方才说:“你知道吗?我心中最为厌恶的人便是宋子星。因为我厌恶家世清白、人品高贵、自以为是的贵公子,而宋子星在这种人里独占鳌头,我最想废的是他。”
陈东耀说了这么多话,唯独这句话花无多觉得有呢吗积分道理,忍不住点了下头。
这微微的颔首,再次令陈东耀哈哈大笑、陈东耀说:“刘修舍你而就齐欣,他是天字第一号的蠢人。”
提起刘修,花无多沉默了。
却听陈东耀自得其乐的道:“刘修那厮到有福气,左边有齐欣右边有你,若然不是我比的他帅,我都要嫉妒他了。”
花无多心中原本的那丝沉闷瞬间烟消云散,看鬼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
目光立刻被陈东耀呆住了,便听陈东耀说:“你那是什么目光,本网虽比不上唐夜那般娘娘腔,不过,吴琪、吴翌、刘修。宋子星之类的,那个比得上本王帅?”
花无多闻言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闷着头,一路向东,越走越急,后来干脆用了轻功。陈东耀以为她要跑,半刻也不松懈地跟在他后面,还好意的提醒道:“徐清还在我手里。”
花无多脚步慢了下来,直直走进了一片树林。
此地林木规整,荒草不高,应该是有人长期打理之作,花无多冲了进去。陈东耀提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花无多头都没回,高声喊道:“我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废了你。”
陈东耀大笑,紧随而至,会稽是陈东耀所辖之地,他舅父又是当地的郡守,他自是有恃无恐。而且一般武艺高强之人,最容易犯下的毛病就是过于自信,花无多如此,陈东耀亦如此。陈东耀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远远护着,他与i围在自己的地盘上,花无多不过孤身一人,依然逃不出自己的掌控。他心里存了一丝温柔,不想逼迫花无多或者伤害到她,所以才一直这么跟着。
可当他看到倜然冲上来围住自己的数百名蒙面黑衣人时,亦是微微一怔。怎么会有真么多人混入会稽而自己未曾察觉?陈佛年羹尧恼怒之时,看到花无多身边多出了一人,正是宋子星。不禁大为疑惑,据他所知,昨天宋子星还在东阳郡攻城,怎么今天就到了会稽?
宋子星并未给陈东耀说话的机会,一挥手,数百名黑衣人攻向了陈东耀。
这数百名黑衣人伸手个个矫健,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但与陈东耀相比仍旧稍显逊色,可毕竟占了人数众所。
陈东耀所带数十人已经被全歼在林外,如今只剩下陈东耀一人。
花无多站在远处观望,心中疑惑,便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宋子星道:“我一直跟着你。”
花无多闻言大为疑惑,“不对啊,我听说昨日你还率兵攻打东阳郡……”
宋子星笑道:“我会分身术啊。”
花无多突然想起一事,哼道:“原来我丢了的面具在你手里。”
宋子星道:“你留着也没用,不如送我。”
花无多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他突然抽搐腰中的软剑刺向陈东耀。
虽然花无多不待见陈东耀,却也不想出手,只在一旁静静的观战。
陈东耀看到宋子星,一抖手中的刀,阴沉的说:“原来是你在此设了埋伏。”
宋子星道:“今日你便命丧于此,受死吧。”
陈东耀呸了一声,骤然舞动手中的刀,挥开阻拦的众人冲向了宋子星。
宋子星手使凤凰软剑与陈东耀混战在一处。
陈东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叱咤纵横的其实便是宋子星也抵挡不过。见到如此情形,花无多方才明白这样的陈东耀,难怪她即便靠近了也支付不了,恐怕天下间,在没有一人能有这般气势。昨晚之所以打出平手,也是他有意相让。
陈东耀武功之高便是宋子星也难敌,如果不是宋子星手中的凤凰软剑以柔克刚,恰好克制了陈东耀的刚劲勇猛,恐怕一时也讨不到半点儿便宜。不仅如此,此刻陈东耀手上使的也不是魄月刀,昨晚与花无多比试,陈东耀只是随手抓了一把兵器架上的长刀一直拿在手中,否则宋子星更是难以抵挡他。
而今拜仁围住他,一时竟也拿他没有办法,长刀在他手中,出必见血,但宋子星这些人且战且退,并不恋战,轮番上阵小号他的体力,昨晚陈东耀与花无多酣畅一战,本已受了些伤,小号了不少体力,而今这番庆幸对他极为不利。
时间点递过去,花无多也看的胆战心惊,陈东耀已经满身是血,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已经杀得双目刺红,这场面,便是花无多见了也开始对他心生敬畏。在花无多心里,原本没有什么敌对心里,反而她一直很敬佩英勇无敌的英雄人物,陈东耀的为人虽然她不能苟同,但今日意见的确英勇无双,非等闲人物。可再英勇也有力竭的时候,他终究会倒下。宋子星等的就是这一刻。
宋子星此刻亦是浑身是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此刻虽数百人围攻陈东耀,宋子星眼中却未曾有丝毫松懈。
知道此刻,花无多方才明白,岁陈东耀这等敌人,宋子星也是敬畏的。
不知过了多久,陈东耀却是是伤,力气已然用尽,他扑跪在地上,不再挣扎,长刀戳人地上,支撑住他将要到下的身体。他微微抬头,望向花无多,满是血渍的连撒还能给双眼很是明亮。他喘息着,忽而一笑道:“宋子星,今生我败给你,并不是败在你剑下也不是败在你的恶谋略上,而是败在……”他长刀一指花无多,大声道:“方若兮,你听着,来生我必先他一步遇到你!”
花无多眼看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宋子星的剑下。抬头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的时候,眼睛竟然依旧望着她,不曾闭上,似乎几次永远凝住。花无多不由得惊骇退了一步,不是没见过死状更加凄惨的死人,却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有些胆战心惊。
宋子星提起了陈东耀的头颅,想要将他的眼睛闭上,可试了几次,他的眼睛都是睁着的,宋子星一叹,道:“莫非来世,我们也要为敌?”
事后,花无多无比遗憾的对宋子星说:“天下第一的采花贼最想采的就是我,可惜没采到就死了。”
宋子星闻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却听花无多轻轻一叹道:“有些可惜。”
宋子星忽然明白了花无多此刻的心情。
他没想到,陈东耀与她相识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日,彼此已有些惺惺相惜,难怪陈东耀竟然丝毫未曾胁迫伤害她。或许就连陈东耀都知道,要想得到她的真心,唯有真心以待,不能用强。
他拉起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冰凉,便将两只手都握在张新忠,揉搓,道:“你突然见到我出现,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她望着彼此相握的双手,微微蹙了一下眉,便道:“握在昨日突然看到陈东耀身边那个谋士魏迁事,便已经猜到了些许。”
宋子星笑道:“你记性倒是很好。”
花无多一偏头,道:“也怪不得我记得他,我只是记住了他的山羊胡。”
宋子星失笑,便听花无多道:“其实,在看扫魏迁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在利用我。”
“你怪我吗?”宋子星问道。
花无多摇了摇头,笑道:“给我塞纸条的那个乞丐,我刚到会稽的时候见过,说明你早已经叫仁注意了我的动向,我藏在草垛下的那个舞姬知道扫第二日,我从陈东耀府里出来,她仍没有回府,我当时就是十分奇怪。按道理,我点的的穴道,并不会让她睡那么久,我后来踩性明白,是你在暗中帮我。”
宋子星望着她,坦然道:“我猜测到了陈东耀随你的心思,会稽的空周赛我想你一定会来看,便实现提点了魏迁一句,与他合谋引陈东耀离开重兵把守的东阳郡到会稽,我暗中安排了三百人化装成附近的老百姓,乘龙舟赛之际混进了会稽伏击他。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了陈东耀对你的心思,没想到他会那么迫不急到的想要见到你。当我听说他夜探客栈抓走了徐清的时候,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说道此处,宋子星咳了咳,眼见花无多提挑眉,又继续道:“当我听说,你安然无恙的时候,才车死明白一件事。”
“明白了什么?”花无多问道。
“当初我栽在你手里并不是因为我命不好,而是因为我的命太好了。”
花无多扑哧笑出声来,亦想起了自己初遇宋子星时,宋子星被她弄的凄惨无比的模样。见宋子星蹙着眉显然也想起了往事,望着她的目光漾着柔情,她微微偏过头去,问道:“话说回来,听说陈东耀待魏迁不薄,为什么他会听你使唤?”
宋子星道:“说到底,这事与你也有几分关系。”
“哦?”花无多一挑眉,便听宋子星道:“魏迁素有鬼才之名,他眼见陈东耀对你的心思跳过我与刘谦大兵压境的威胁,魏迁心灰意冷。他料到我迟早会拿下整个附件,便事先为自己策谋,与我暗中取得联系,私下达成协议,他助我拿下附件,我保他一家平安。”
“你会信他?”
宋子星笑道:“我对他自然是信五分忌五分,他是个人才,虽然我不是很欣赏他的品行,却知道她的谋略,如果他真肯祝我一臂之力,我就如虎添翼。而且,我自有信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魏迁贪财,我答应事成以后,会让他来去自由,如果他想走,可以带着钱财远走高飞。还有,他不仅贪财,而且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若这世间有什么事在他眼中比得过钱财,那边是他的夫人和儿子。不巧,他的夫人和儿子都在我手里。”宋子星道。
“你抓了他夫人和儿子?”花无多惊叹。
宋子星道:“两年前,我就派了奸细进了他府里,得知他十分惧内,而且老来得子,对儿子更是疼爱有加。此番,我不过是赌一把。魏迁也是个有胆色的人。他静静等了这许多天才来见我。”
原来他已筹划了两年之久,花无多惊叹之余,再也说不出话来。
宋子星淡淡的说,“我很可怕吗?”
花无多摇了摇头。
宋子星又道:“还是你在怪我,利用了你引陈东耀来会稽?”
花无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淡淡道:“其实,在看到魏迁的那一刻,我很震惊。为了杀陈东耀。不仅是我,就连徐清,你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虽然当了你的棋子,可我和徐清一样,都不怪你。徐清自不必提,你便是要他的命他也是肯的,而我自己,是无法怪你,虽然是你利用了我,可要来看我龙舟赛的是我自己,惹上陈东耀也是我自己晦气,与你何干?”她轻轻一笑,道,“或许……我明知道被你利用了,也不好怪你,也怪不起来。”
她看到宋子星眼中有她的倒影。她移开了目光,微微偏着头道:“还记得吗?战场上,我挑战陈东耀时,你蹭说,你对我的纵容连你自己都感觉到害怕。我偶尔回想这句话时,竟觉得很感动。你让我与你并肩而立,同进同退,让我感觉到你,真真实实的你。有好有坏,有优点亦优缺点,如果我早知可以帮你对付陈东耀,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她蓦地站起身来,走向营帐门口,临出门前,道,“宋子星,我发觉,你真的很了解我,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我忽然有些害怕真的会对你日久深情。”言罢,一掀帐帘,逃也似的出了大帐。
夜半,星光洒满大地,她睡不着,总因今日那番话而有些辗转,宋子星对她再明白不过,而自己……一想到刘修,胸口便是一闷。她不知道自己对宋子星是怎么样的一番感情,只知道与刘修不同。忽然不知道今日那番话说得到底对还是不对。宋子星之于自己,究竟是什么?一时想到心烦意乱,她便起身想要出账透透气,可一掀开帐帘便看到了帐外的背影。
她一怔。
是宋子星。
他背对着她的营帐仰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光洒在他身上,斑驳而清冷,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夜风吹起他的衣襟,带着些许寂寥。
她忽然心生怯意,悄然放下了帐帘,退回营帐内,坐下怔怔发起了呆。暗夜中,她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何此刻的自己会如此彷徨无措,想到帐外的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留在宋子星身边已近大半年了,自己为何还是如此彷徨?她摸入怀中,拿出一幅画卷,在桌案上铺展开来,手指抚摸着上面的他,忽然萌生了一丝去意。
第三十六章吴羿纣王
近日,花无多得知了公子翌的一些消息。
吴翌自从被封为成王,仍然住在西凉侯的封地。西凉侯的封地地处边境,北方常有匈奴来犯,边疆百姓屡受欺凌。风闻他近日领兵数次击退匈奴,一口气击退匈奴百余里,十分受边疆百姓拥戴。
在成王吴翌名声日渐大震时,朝中有些老臣上书言当今皇帝年幼,刘家外戚干政,权倾朝野,为保吴家天下,小皇帝退位,让成王殿下继任大统。
听闻,上书的老臣,不久便病故了。
而后京城便有流言说那老臣不是病故,而是被刘家害死了。
京城局势动荡。
梁王嘲讽道:“刘家外戚干政,权倾朝野,刘氏父子乃奸佞弄臣。打算学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应起兵诛杀之,清君侧,还吴家一个干净的天下。”
自此,梁王、西京侯等吴氏家族王室闻风而动,纷纷召集军队,领兵攻向京城。
唯有与刘家唇亡齿寒的晋王与刘家一体,刘皇后将梁王、西京侯等人扣上乱臣贼子犯上作乱的罪名,命飞将军刘景赶赴西边抵御西京侯,澈王刘修赴北方抵御梁王大军。
宋子星曾提及,刘家私下与匈奴等蛮夷暗中有来往。不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她望着这卷一直带在身边的画卷,仿佛想起了往昔,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般无拘无束,令她怀念,不觉唇边染上些许暖意。
宋子星杀了陈东耀之后,却秘而不宣,一路势如破竹。
同年七月,宋子星六万兵马兵分两路先后攻下东阳郡、达安郡、永嘉郡与会稽郡,唯驻守会稽郡的太守、陈东耀的舅父安永南与宋子星僵持了半月,其他几郡均顺利拿下。后安永南被杀,临死前后向苍天哀叹道:“是美人计亡我陈家军啊!”
士兵如实回报时,花无多正在宋子星一旁,听到此言不禁面露疑惑问道:“说的是我吗?”
宋子星严肃道:“不是你,说的是我。”
“我呸……”
同年八月,宋子星攻入建安,拿下了整个福建。
宋子星收拢了整个陈家军,该杀的杀,该入狱的入狱,建安城一日斩杀数百人,便是花无多听了也面色发白。宋子星却握着她的手道:“战争就是如此,你还想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吗?”
花无多怔了怔,没有回答。
宋子星言辞恳切的道:“那种重活累活还是我这个男人来吧,你在后面帮我呐喊助威擦汗递水就好。”
她斜视他,视如草芥敝屣。
他晓得一如既往的淡雅而温和,望着她的目光却很是欠揍。她心中一悸,瞥转了目光。
自宋家军攻入福建。
魏迁带着多年搜刮的财宝逃之夭夭,宋子星没有派人去追捕他,可没过多久有人来报,说魏迁因被人出卖,死于出海执勤啊,财宝辗转又送回了宋子星手中。当宋子星手下抬着整整二十箱的财宝给宋子星过目时,在宋子星旁边的花无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花了,正盯着那些金银财宝有些晕眩时便听宋子星道:“若兮,你怎么流鼻血了?”
花无多忙捂着鼻子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不是要放过魏迁吗?”
宋子星道:“我的确放他走了。”
花无多血流不止,宋子星拿出一方布帕帮她擦拭,花无多抢过布帕捂住鼻子,指着他半晌,方才叹道:“我才不信,与虎谋皮,死有余辜。”
宋子星淡淡一笑,却听花无多道:“不对啊,你不是说他是什么鬼才,怎么会算不到你会杀了你?”
宋子星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没杀他,虽然我并不想放他离去。毕竟,以他的才智,可以扶持陈东耀这等人物称霸东南,他日出海到了比邻国家成为他人的幕僚,也极有可能会对福建沿海不利。只是他对我抓了他的夫人和儿子这事颇为忌讳,也心知他实乃贪财之人,他日恐我不能容他,便执意离去。不过,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放他,便绝不会为难他。他的死,要怪,只能怪这二十箱财宝。”
花无多一撇嘴道:“恐怕你早知道他会出事。”
宋子星笑道:“魏迁爱财如命,但他的夫人和儿子在他心里却早已胜过钱财和他的性命。他明知自己带着这许多财宝会凶多吉少,所以,事先派人送了夫人和儿子出海,只自己一个人带着这许多钱财,死也只死他一人。”
花无多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道:“不行了,我再也看不下去,我得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