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当然就是凤南双带领的那队弟子。

三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像约定好一般同时朝房下跃去。凤南双拔出了手里的剑,紧盯着三个来势汹汹的人。就在她咬紧牙关,准备带着弟子冲上去时,孙满满忽然从一旁窜了出来。

凤南双心里一惊,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气息,她却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三个黑衣人也没料到有此突变,微微一愣,只这么一瞬,他们就被身后的谢凉追上。

谢凉指间飞快地在他们三人身上一点,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三个黑衣人顿时像石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夜色中。

谢凉淡淡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落在了孙满满的身上:“满满,不是让你在屋里休息吗,怎么也跑出来了?”

孙满满道:“南双姑娘一口咬定这些人与我有关,我当然要亲自来捉他们才是。”

凤南双抿着嘴唇没说话,林宇尘走上来,看着三个黑衣人问:“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三个人都默不作声,林宇尘眉头微蹙,将他们蒙在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三张陌生的脸出现他面前,他举起火把,朝着他们的脸仔细照了照,还是没看出什么头绪。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清秀派的弟子道:“将他们三人押下去,好好审问。”

“是!”

三五个弟子上前,准备把他们押走,没想到黑衣人忽然口吐鲜血,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众人都是一惊,谢凉飞快地查看了他们的口腔,眉峰微蹙地道:“好像是服毒了。”

林宇尘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种在口腔中藏毒,一旦被抓就咬破毒药自尽的,绝不是普通的飞贼。他蹲下.身,在他们身上仔细查找了一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看来这几个人果然是经过特殊训练,做事谨慎不留一丝痕迹。

谢凉沉默了片刻,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林兄不必灰心,也许我们能从别人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林宇尘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谢凉像已经像展翅的猎鹰一般飞了出去。藏在角落里的人心下一惊,拔腿就跑,但始终是快不过谢凉。谢凉落在他的身前,出手极快地封住他的穴道,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扔了出来。

“嗷——疼!”黑衣人落地之后痛呼一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他是被谢凉封住穴道往地上扔的,那感觉就像是直接硬邦邦地被人砸在了地上,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你个狗.屁大侠,出手竟然这么狠!”

谢凉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对付你这种宵小鼠辈,不需要手下留情。”

孙满满方才听那人说话的声音,便觉着有几分耳熟,她蹲下来揭开那人蒙面的黑布,呵呵笑了两声:“又是你啊,段小三儿。”

段小三看见她,就像是忘了身上的疼痛一般,嬉皮笑脸地朝她道:“晚上好啊,孙门主,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凤南双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秀眉一抖:“你们两个认识?果然和你有关系是不是?”

孙满满侧头看向她,对她露出一个笑:“这人是个小有名气的飞贼,前些时日夜闯我光明门,被我逮了个正着。我本是差人将他押送至了官府,没想到这小贼还颇有能耐,竟是逃了出来。”

段小三听完她的话,不好意思地道:“孙门主过奖了。”

“…”并没有在夸你好么,怎么戏这么多。

林宇尘也打量着地上的段小三,像是看出了什么:“昨晚偷看我沐浴的那人可是你?”

“呸,谁稀罕偷看你沐浴啊!”段小三尽管动弹不得,还是用生动的面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我是听说你有一套白玉围棋,十分值钱,所以想借来看看,谁知道你在屋里洗澡啊。”

“借来看看?”凤南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不问自取叫做偷!”

段小三死猪不怕开水汤般地道:“我本来就是贼,不偷东西还好意思叫做贼吗?”

“你!”凤南双气得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恶狠狠地道,“我明日就将你交给官府处置!”

“官府”两个字似乎已经威胁不到段小三,他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把目光移开了。谢凉看向身边的孙满满,对她问道:“满满,我记得你离开光明门时,喜地给了你不少药,其中有一种便是专门用来审讯的?”

孙满满眨眨眼,道:“是啊,阿凉想要吗?好像就是这一瓶。”她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谢凉。

段小三:“…”

虽然他对官府没有畏惧,但是…喜地这两个字已经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他看着谢凉已经打开了药瓶,极力地想缩到一旁,奈何身体纹丝不动:“你、枉武林还称你为大侠!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大侠!”

谢凉不痛不痒地道:“对付下三滥的人,当然是用下三滥的手段。”

段小三看着他越靠越近,心里的惊恐也达到了最高点:“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何必如此!”

孙满满笑了一声,拿过谢凉手里的药瓶,朝他晃了晃:“你这个小贼,还是这么胆小,这不过是喜地送给我的解酒药,看把你吓的。”

段小三:“…”

名门正派全都是大骗子!

谢凉淡笑着看向林宇尘,对他道:“林兄,有什么想问的,便问他吧。”

林宇尘点了点头,看向段小三:“这三个黑衣人是什么人?”

段小三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我是跟踪他们来的。”

林宇尘眉梢一动:“跟踪?”

段小三舔了舔嘴唇,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昨日我潜到你的房外,想看看那套白玉棋,不料却被你发现了,我心中不甘,一直没有离开清秀山,想另外寻个机会再潜进去。这三个人是今天夜里忽然上山的,我见他们行动多有古怪,就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没想到他们也是冲着清秀派来的。”

林宇尘将他这番话细细想了一阵,又问:“你跟着他们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段小三道:“他们很少交流,我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偶尔听到几句叽里呱啦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叽里呱啦?”

“嗯,应该是我隔太远听不清吧。”

林宇尘思忖片刻,对举着火把的弟子道:“你们把这人绑了关起来,明日一早交给官府处置。”

“是。”

“此人狡猾多端,你们要严加看守,不要再让他跑了。”

凤南双拍了拍她平坦的胸口,跟林宇尘保证道:“师兄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他守得严严实实!”

她说着就组织弟子把段小三绑了起来,段小三嚷嚷着先给他解开穴道,也没有人理他。

把段小三押下去之前,林宇尘叫住了她:“南双。”

凤南双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林宇尘道:“昨晚那个黑衣人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你之前误会了孙门主,是不是应该给她道个歉?”

孙满满一听这话,便挺起胸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凤南双对孙满满没什么好感,现在要让她跟她道歉,她心中也多有不平,但目前看来昨晚的事确实与她无关,只好朝她抱了抱拳道:“孙门主,对不住了。”

孙满满觉得这个道歉有些敷衍,不过凤南双个性倔强,这样道歉恐怕也是极限了。她朝她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凤南双嘴角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把将要出口的话忍了下去。她挥了挥手,领着弟子扛起段小三走了。

“师兄,这三个人怎么办?”留下来的弟子问林宇尘。林宇尘盯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想了想,道:“现将尸体妥善保管,待我明日通知师父,由他老人家来定夺。”这三个人来路不明,不知道身后还隐藏着什么阴谋,只能请师父出关了。

孙满满也看着地上的尸体,对林宇尘道:“刚才段小三说他们三人说话叽里呱啦,恐怕不是他没听清,而是本来就听不懂。”

林宇尘皱了皱眉,看向孙满满:“孙门主的意思是?”

孙满满笑了一下:“林大侠之前说的,那个冒充我的女子有异域口音,只怕也不是错觉。可惜喜地不在这里,如果从他们服用的毒.药入手,也许还能查出些端倪。”

林宇尘的眉头皱得更深:“如果这些真的是外族人,他们来我晟朝,究竟有何居心?”

孙满满摇了摇头道:“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可以派人去光明找喜地帮忙验尸,应该能查出些线索。”

“有劳孙门主了,这里我会命人处理,你和谢大侠先休息吧。”

孙满满和谢凉也没有多留的打算,往暂住的小院去了。路上,两人似乎都若有所思,孙满满看了看身边的谢凉,开口问他:“阿凉在想什么?”

谢凉道:“那三个黑衣人,应该不是冲着清秀派来的,看他们的路线,似乎是奔着我们住的地方去的。”

孙满满蹙了蹙眉:“我们住的院子除了你我,就是赵培和顾清之,他们是冲着谁去的?”

“如果那些人真是外族人,那恐怕是跟朝廷有关。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和朝廷没多大联系,但赵培和顾清之,都是朝中之人。”

赵培和顾清之因为身份特殊,不便插手江湖之事,所以今晚这个瓮中捉鳖的计划,他们两人都没有参加。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人也许本就是因他们而来。

第17章 烤鱼

昏暗的房间里,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下,不敢抬头去看座上之人。房间里唯一一根蜡烛快要烧完,坐在上方的人猛地拍了下扶手,站起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之前已经说过,计划有变,你们只需暗中监视,在接到命令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黑衣人的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却带着些不甘:“我看见了杀死我弟弟那人!”

“为了你的私人恩怨,就置我们的大事不顾吗!你们此番不仅打草惊蛇,还害得我们三个死士白白丢了性命!”

黑衣人抿着嘴角,不再开口说话。

那人又问:“你们去之前,可有把自己收拾干净?”

“主上放心,我手下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听他这么说,那人才稍微消了点气,对着他不耐地摆摆手道:“你自己下去领罚,今后这事你也不用跟进了,我会另外派人去。”

“…是。”

黑衣人退出去后,房里的蜡烛正好烧完,最后的一点亮光也熄灭下来。

天光破晓时,孙满满等人起得床来,一起围坐在院子里用早饭。今日清秀派弟子个个表情严肃,如临大敌,赵培掰开一个馒头,问谢凉和孙满满:“听说昨晚来了三个黑衣人,被抓住后就服毒自尽了?”

“嗯。”孙满满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白米粥,“昨晚我们回来时,你们屋里都没亮灯,便没再打扰你们。对了,有件事还想跟赵将军打听一下。”

“什么事?”

“你在朝中,可有什么敌人?”

赵培的眉梢轻轻一抬:“仇人?朝中的派系斗争向来激烈,再加上我这几年在战场杀敌,要说仇人,恐怕还真不少。”

顾清之道:“孙门主这样问,可是昨晚那几个黑衣人与我们有关?”

“不一定,只是阿凉说他们是冲着我们这院子来的。”

顾清之的思绪飞快地转着,赵培的官职并不算高,他们在朝中的地位应该还不到有政敌想暗杀他们的地步,另外赵培这几年杀的也都是外敌,难不成还有人追到这里来报复他?

顾清之的心里略有不安,那几个黑衣人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会做这种事的绝非一般人。他隐隐觉得,这事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赵培道:“就算冲着我们院子来,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吧?孙门主最近流言蜚语不断,谢大侠嫉恶如仇,应该也得罪了不少人。”

孙满满笑了笑道:“这样说来,我们这个院子还真有些可怕呢。”

她提到“可怕”,赵培就想起昨日顾清之对他说的话,不自觉地朝谢凉看去了一眼。顾清之咳了一声,对孙满满问道:“孙门主和谢大侠今日是否便要离开清秀山?”

孙满满点点头道:“正是,前日闯进林大侠房间的黑衣人也已经抓到,我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赵培似乎没有听到过这个消息,有些意外:“抓到了?是什么人?”

“一个小贼罢了,想来偷林大侠的白玉棋,今日清秀派弟子便会将他押去官府。”孙满满说完,又问他们,“你们打算去何处?”

赵培道:“我们跟朝廷告的假所剩无几,应该会直接回京。”

顾清之看了他一眼,问孙满满:“孙门主打算接下来去哪儿?”

孙满满沉吟片刻,吐出一个地名:“洛水。”

谢凉看着她没说话,倒是顾清之开口问:“孙门主打算去拜访神梦山庄?”

“嗯。”孙满满没有多说,只简单应了一个字。

之后几人都没再开口,安静地吃完一顿早饭,四人一起去跟林宇尘辞行。清秀派刚出了不少事,林宇尘也没有留他们多住几日,只是派了弟子送他们下山。

谢凉婉拒道:“我们自己下山便可,清秀派正是用人之时,弟子还是留下来帮林兄吧。”

林宇尘道:“也好,那便恕不远送,请。”

孙满满等人也朝他回了一礼,在走之前,她又忍不住问:“对了,段小三呢?”

林宇尘道:“今日一早南双便押着他下山了。”

孙满满“哦”了一声,难怪今天没有看见凤南双围着林宇尘转。

下山比上山来得快,走到山脚后,孙满满四人也就此分道扬镳。顾清之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朝谢凉和孙满满抱拳道:“谢大侠,孙门主,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四人朝两个方向走去,顾清之看了看走在身边的赵培,对他道:“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赵培有些不耐地道:“有什么好说的?”

顾清之看着他笑:“你就没什么话想对孙门主说?”

“没有。”

顾清之摇头叹息:“你这个样子,难怪一直没有姑娘喜欢你。”

“…”赵培的嘴角抽了一下,本来也想讽刺下他,但发现顾清之好像确实比自己更招姑娘喜欢,便“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顾清之拍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慰他似的道:“不过你也别灰心,我有预感,我们和孙门主,还会再遇到的。”

洛水与潼川相邻,从潼川前往洛水,也用不了多少时日。孙满满和谢凉依旧是骑马前往,路过一条小河时,两人停下来歇息片刻。

孙满满蹲在河边洗了洗脸,然后从腰间拿出水壶,打算装一些水在里面,带在路上喝。谢凉没有去河边,而是站在不远处给马喂草,孙满满将水壶装满,见河里有不少鱼,便回身对谢凉问道:“阿凉,你会叉鱼吗?”

谢凉抚着马脖子上的鬃毛,朝她看去:“叉鱼?”

“嗯!这河里有好多鱼呀,我们抓几条上来,中午吃烤鱼啊!”

谢凉想了想,抬手一掌朝河里打了过去。他离河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可那一掌就不偏不倚地落在河里,激起了飞溅的水花。幸好他不是打在孙满满身侧,否则她现在已经被河水从头淋到脚了。

和水花一起溅起来的,还有好些活鱼,只不过被谢凉的那一掌给震晕在了岸边。孙满满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鱼,轻咳了一声,对谢凉鼓了鼓掌:“谢大侠好掌法。”

原来高手捉鱼都不是用叉的,而是直接用掌风的。

她走过去数了数,地上一共晕了七八条鱼,他们两人怕是吃不完:“好像有些多欸,要不我们再放几条回去?”

谢凉愣了一下,忍不住低笑起来。

孙满满真的放了两条鱼回河里,谢凉找了棵树把两人的马拴好,走到她身边道:“满满这么能吃,这些鱼会不会不够?”

“…”孙满满认真思考着她平时和谢凉吃饭时,有没有太过战斗力突出,“我好像,也没有很能吃?”

谢凉轻笑道:“没关系,如果满满吃不饱,我再帮你抓。”

孙满满:“…”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觉!

虽然吃烤鱼是孙满满提议的,但她在光明门长年有人伺候,杀鱼去鳞这种事自然也是没碰过,最后晕在岸上的鱼全是谢凉亲手处理的。孙满满在他处理鱼的时候,去周围找了些新鲜树枝和干柴,准备等会儿烤鱼用。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两人生起火,坐在岸边等鱼烤熟。谢凉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问身边的孙满满:“满满为何要去神梦山庄?如果我没记错,那日跟各大门派代表一起上光明门的,也有沈若光,满满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孙满满想,大概在谢大侠的心里,她就是个女淫.魔了吧,“我去神梦山庄才不是为了见沈若光呢!”

“哦?”谢凉挑了挑眉梢,侧头看着她,“那满满是为了什么?”

孙满满沉默了下,才道:“两年前,我爹去神梦山庄参加沈庄主的寿宴,回来后便突然病逝。喜地一直怀疑,我爹是中毒而死的。”

谢凉的眸光微敛:“中毒?”

“嗯,喜地说这种毒药并不是立刻毒发,而是有一段潜伏期。”

这话让谢凉也不禁开始思索,两年前孙战忽然病逝,在武林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孙战正值壮年,再加上练武之人身体本就比普通人好,忽然病逝确实让人猜测纷纷。当时有人怀疑他是中毒而死,有人怀疑他是练武走火入魔,虽然众说纷纭,但没有一个能得到证实。

孙战死在光明门里,他的死因究竟为何,想必没有人比光明门的人更了解。

“若是如满满所说,孙大侠是中了这种特殊的毒.药,你可是怀疑,下毒之人与神梦山庄有关?”

孙满满道:“沈庄主的寿宴,宴请了天下群豪,寿宴上人多眼杂,不一定就是神梦山庄的人做的。这次借这个机会去神梦山庄,也可跟沈庄主打听一下当时的情况,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谢凉点了点头,孙战死得蹊跷,他死后关于光明门的谣言也开始流传,这一切说不定真是一个布好的局。

他将鱼翻了一面,烤鱼的香味渐渐飘了出来。孙满满闻着这味道,肚子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阿凉,这鱼还要烤多久啊?”

谢凉见她那副嘴馋的模样,不觉好笑:“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噢。”孙满满应了一声,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从里面掏了一个小盒子出来。谢凉看着她手里的盒子,颇为好奇:“这是什么?”

孙满满嘿嘿嘿地笑了三声,将盖子打了开:“这是欢天亲自做的辣椒粉,还用其他作料调过味道,很香哦。他怕我在外面吃不惯太清淡的东西,所以特地为我准备了这个,待会儿可以撒一些在烤鱼上。”

啊,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谢凉兀自笑了两声,抬眸朝远处的树林里瞥去一眼。孙满满也察觉到那里有人,这人跟了他们有一阵了,只不过他一直远远地跟着,没有进一步行动,她便也一直没管。

谢凉收回目光,对孙满满道:“段小三这个小贼,怕是又从衙门里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