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随手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递到了她面前,“帮我收好。”
害怕自己会自作多情。
她怔怔看着他几秒。
当她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这番话后,才迟疑地伸出手去接过还尚存着他体温的外套。
然后,他向赵董点头示意下,就向会所里去。
他这样的一个举动,看似平常但又不平常,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似乎就是在暗示的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无间,她相信不止自己会这样的误解,因为她发现赵董再看她的眼神已起了变化,而江薏先前还得意洋洋的神色已黯然下去,觉得无趣,咬了咬唇,也不道声别,便转身走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董留下了她。
回去的路上,连同事都惊叹不已,她不出声,只拿眼瞧着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心想,明明对自己不屑一顾,那晚后她又拒绝了,这一周才会碰这么多次壁。
他这个举动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自嘲地笑了,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然后,打开窗户,让风吹在脸上,闭上眼睛,整理一下混乱的思路。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家瑞下车时,下意识拿过外套,想了想,又要放回去,如此来回纠结间,最后还是将外套拿回了公寓里,不过是一件外套,又不是洪水猛兽,她难道还会懂这一点小暖昧吗?!咬紧牙关,终是冲破了心里的小障碍,洗洗澡,一整晚睡得也十分沉。
但过了几天,她这点小心思又被挖了出来,赵董答应了签合同。
老板特意把她叫进公司,一脸的赏色:“赵董那么难啃的骨头,小瑞你用了几天就拿下来了,好样的。”
终局篇(21)——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家瑞细细品了这番话,这才确定下来,周云哲的关系,想必外人都误会了。
一时间,她心里一时有些不自在,明明没有关系,但却百口莫辩。
只因那晚,在对方刻意误导大家时,她为了项目,并没有出声澄清事实瑚。
但在这之前,她只想到当时的情况,并未去正视他带来的影响,如今老板的眼神带着深意。
家瑞知道自己的条件,二十多岁,长得算秀丽,但要与周云哲作标配,这点姿色瞬时就黯然失色铄。
现在,周云哲一个举动帮了她,也许只是一个随手之劳,但这当中却给她和公司换来了巨大的利益收获,这一举动的价值就翻了无数倍,家里那件仍挂着西装,变得令人担忧起来,她领了人家的情,该如何还人家?还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然后找个机会,让人把西装捎还给他?
“小瑞?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老板夸了好一会儿,发现面前的人却没有回话。
“什么?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家瑞终于回过神来,不由的问。
“我是说,周云哲的那个单子是你在跟对吗?你看看这几天,把人约出来吃顿饭吧?”看来老板已听到一些风声,意料之中,那晚在场的人不少,周云哲又是港城炙手可热的新贵,多的是八卦他的料。
家瑞定定看着他,一时没有回答,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付再次的撞面。
老板见她不说话,有些疑惑,缓了会儿,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家瑞直接说:“嗯,我之前约过,都没答应。”
老板看她一眼,脸色不变,低下脸翻文件,说,“你先去吃饭。这事等明天开会再说吧。”
这边正在淘米准备煮饭,谨言进去帮忙洗菜,“妈,西洋菜你要煮汤吗?我一起洗。”
“不用。”白母想了想,对她说,“你如果没事,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人,要不要过来吃饭。”
“好,那我现在去问他。”谨言会意,点头,将手里的菜洗了起来再出去。
看着谨言出去的身影,白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看着锅里的米,心想这一周多的时间,也看不出那人有什么变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门户差距大,好在自家的闺女性子柔,一柔一刚,倒也能融为一体,但看俩人的关系却并不亲密,起初她还担心这个月份,俩人会不会…乱来,现在又担心这样三五不定时聚面,不冷不热的会不会让感情冷却。
现在谨言没上班时间尚多,待接下来继续恢复工作,不是更加聚少离多了?
谨言从厨房里出来,直接来到阳台,给顾又廷打电话。
接通后,她轻声说,“你在哪?晚上,你有时间过来吃饭吗?”
那边有些不乐意,“这边还有一会儿才完事,你出来。”
她却说,“在家吃比较好,外面的饮食我吃不惯,而且肚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出出进进的有点累,我想要在家里。来吧,最多你忙完再过来,我们等你就是了。这些日子,你都没怎么和我妈说过话,小熊也想你。”软磨硬泡,那边这才终于答应了。
顾又廷来的时间比想像中早。
一桌的菜,有鱼有肉有炖汤,几乎非常丰富,但那人并不这样觉得。
当白母问他平时三餐的时候,他道:“家里有厨师准备。”
“这样啊。”白母点下头,没再问下去,见他吃得不多,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多吃点。
想着,他家里的厨师准备的餐点肯定要精致,只怕看不上这样的粗茶淡饭。
谨言担心白母多想,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又给小熊夹。
她看着这一桌的菜,除了他,大家吃得都不多,他如果不吃,只会浪费这一桌菜。
她夹了几大筷子往他碗里放,他望了一眼过来,她不理会。
吃完饭,桌上还是剩下很多菜,谨言帮着白母一起收拾桌子。
小熊在放下碗时,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酱油碟,白母在厨房,谨言手上则端着东西,空不出来。
她没有上前,朝着那人道:“我和我妈现在不方便,你带小熊去洗手间洗下手,换掉衣服。”
顾又廷看了眼面前一脸花猫的小熊,犹豫从眸底一闪而过,继而蹙眉,沉默了。
谨言观察他的神色,柔和道:“嗯,快去吧,不然小熊该难受了,身上全是酱油。”
顾又廷愣了愣,道:“算了,我不会,你自己来。”
其实,她何尝不担心他笨手笨脚,但又想他不主动,什么时候才能和小熊亲近?
白母已是成年人,心里就算有顾忌,迟早也会想通。
但小熊不同,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你让她怎么体谅一直不在身边的爸爸?
“没有谁天生就会照顾小孩的,你正好可以学学,就这样,我帮妈去了。”对于他的不合作,谨言心里气极,心想你不去主动,还指望六岁的小熊来讨好你吗?但这话她没敢说,脸上反而微笑,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刚在外面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白母见她隔了好一会才进来,便转过头来问她。
“没事,小熊打酱油碟给打翻了。”她说,眸中带着笑意。
白母一惊,连忙要出去看看,给谨言给拉住了,“妈,你不用担心,她爸在外面呢。”
白母顿了一下,有些讶异,也有些感叹,“这就好,我之前还担心,他会和孩子不亲。”
谨言微微笑了一下,白母又说,“不过他会照顾小孩吗?不然你先出去看看,我在这收拾就好。”
谨言只说,“他学学就会了。”
他这人大概是不会的,平常自己的衣食起居都是靠人打理,自己都料理不好,何况是照顾别人?
“他以前有照顾过小孩?”
“大概有的吧,他大哥有个儿子。”她想起他之前为了那小孩,也曾带出来过,估计一路上便是他照顾着,这样说来也算是有些经验了,她决定不再惦记着,从一旁拿了块抹布,“妈,你最近还咳嗽吗?你也别太累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多休息一会。”
“每天只是煮煮饭打扫下家里,哪里有什么事啊?这点事累不着我,倒是家瑞,最近是不是很忙?”自从上回从家里离开,已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家瑞,白母不由得担心,“我见她每天忙得都不见人,你有和她联系吗?”
谨言应:“昨天打了通电话,她好像在忙个项目,这种情况是会比较忙些。”
白母下意识地问:“她有说什么时候能休息,来家里吗?”
谨言摇摇头,说:“没有。”家瑞似乎真的忙,只匆匆聊完几句,便要挂了。
白母想到拼命的小女儿,不由得叹气,“她还有和你聊电话就行,我就是担心她忙到忘记吃饭,之前偶尔还打通家电话来家里,现在也没有了。”也不知道忙到了什么程度,连通电话都没有时间聊了。
家瑞这回似乎比起往常还要忙,平常不用加班都会往家里来,周末要加班也会打电话说不过来家里吃饭,但最近忙得几乎没有声息,只她打电话过去,她隔很久才接起,说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忘记了时间,谨言明白她的工作环境,也不多说,就吩咐她几句。
白母将手里洗净的盘子放起来,又担心到另个问题,“言言,真的不需要出去看下吗?怎么听不到声音?”
终局篇(22)——我还挺喜欢你的,你确定要把西装还我?
白母将手里洗净的盘子放起来,又担心到另个问题,“言言,真的不需要出去看下吗?怎么听不到声音?”
谨言注意听了听,确实是没有声响,不由担心,又想小熊没闹没哭,估计问题不大。
小熊性子不算太好相处的人,偶尔会闹点小脾气,如果顾又廷没好好照顾她,也许她就不乐意了瑚。
小朋友性格随了妈妈十足的敏感细腻,能感受一个人对自己的关心程度。
十分钟过后,将碗盘一一洗净挂好,白母准备再收拾了下厨房,“言言,你先出去,我清理下洗碗槽。铄”
谨言上前,“我帮你。”
白母忙说,“不用,我自己就行,俩个人反而不好弄。”
她只好点头,“妈,那我先出去了,你不要太累。”
“知道了,你走的时候小心点,不知道路上有没有滴到油腻,会滑。”
谨言点了点头,从厨房出去。
她来到客厅,没见到人,就听房间有些声响,往那走过去。
她来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谨言怔了一怔,看了一眼,上前一步,更加是沉了脸。
难怪听不到声音,小熊整张脸就闷在衣服里面,两只小手还卡在空中,衣服堆在肩膀和整颗脑袋之间,顾又廷似是头痛地蹲在地上,一时不敢用力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弄,她心想,难怪听不到小熊声音呢。
谨言赶紧上前,从他身上抱过小熊,调整好小熊两只小手的姿势,将她的小脑袋从衣服里放出来。
小熊白嫩的脸颊给弄出了条红痕,谨言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忽觉有些头痛。
她收回视线,拉过小熊的小手,细细打量,见她两只小手臂也被衣服勒出了痕记。
谨言去拿衣服给小熊换上。
小熊以为她要走,赶紧跟上,小手扯着她的衣角,闷闷说:“言言,他的力气好大,你帮我换吧。”
谨言揉揉小熊头发,十分头疼。
此时头疼不止她一个,还有听到周云哲明天中午要过来的消息的家瑞。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心情有些复杂。
倒不是因为老板的擅自主张,约了人来谈项目,还有经理,身为一个销售部老大,他们这样做全是站在公司的利益上,并不有任何的问题,只有她,当初的举止未免有些欠考虑。其实她也迷惑,到底周云哲那晚的举动是故意而之,还是其实只是无心之举,不过是她和其他人都想太多了?
她回到家里,一夜翻来覆去。
第二日清晨出门前,再三思量,仍是带上了西装。
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一直等到黄昏将至,两辆车子才缓缓地驶过来,分别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还有一辆银色不知名的车子,前面一辆车子里,无疑坐着周云哲,后面的则是一起跟过来的业务经理还有特助。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邓老板亲自接待着他们,大圆桌里,围坐着八个人,另外五个除了老板,是家瑞和经理,还有俩个部门经理,经理不停地给周云哲介绍这次企划的具体事项和各方面的优越的条件,家瑞也时不时帮忙着暖和气氛,说完,去看周云哲,见他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长达一小时,眼见没有聊出什么,老板也按捺不住,用眼神示意家瑞。
家瑞点了点头,出去冲泡了几杯咖啡,一一端上,最后来到周云哲身边。
她恭恭敬敬地递上去,“您请喝咖啡。”
周云哲不接,拿着略带深意的眼睛瞧着她,有几分打量,家瑞顾忌这么多人在场,脸上露出了个笑容,用着特有的专业语气问,“周先生,是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啊?您喜欢喝茶多一点,还是其它的什么?我去给您换。”
神情声音都保持自然镇静,不让其他人产生一丝误会。
她的话音刚落,周云哲突然从座位上起身。
家瑞不明所以,还有其他人也不解地看着他。
周云哲客气地说:“你们继续,我去抽支烟,失陪。”说完忙就走了出去。
家瑞坐了好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心里想着事情,便找了个借口出去。
转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拿西装,找了一会,才在楼梯间找到周云哲的身影。
他正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手里夹着一只燃着的香烟。
她停住脚步,左右望了望,这才走上前。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周云哲转头就见走过来的家瑞,眼睛望到她手上的东西,她正要保持一定距离,他忽然上前,望了她一眼,深深吸了口烟,接着对她的小脸吐出了烟雾,她久经烟酒的场合,也不至于不适应,却是微微红了脸。
周云哲见她这样子好像心情还不错,说:“有事?”
家瑞点点头,将手里的西装递上前,“上回您的西装还放在我这里,我本来想去还你,但不知道你当时在哪个包厢,也担心你在忙事,不敢冒昧去打扰,这几天一直找不到机会还您,现在物归原主。”
周云哲不接,只手去握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嘴唇噙了丝笑,说: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我还挺喜欢你的。所以,确定要把西装还我?”
家瑞心里“咯噔”一下,眼见对方如此直截了当,不知此时的心情是愕然还是激动,似乎猜到了这一刻,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抿了唇,很快整理好思绪,微微笑了声说:“西装是您的,当然是要还您的呀。”
“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很想要这个单子。”他抽了口烟,说。
“是的,是这样没错。”家瑞点点头,“但是,单子和西装没关系,我想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一个单子,如果周先生愿意收回西装,我也会更有冲劲,好好争取和周先生这笔项目。”意思很明显,她宁愿失去单子,也不想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你应该知道,不止这个单子,未来还会有很多其它的。”
周云哲握着家瑞肩膀的手掌稍微使了使力,按了她一下,说:
“傍上我,你可以有更多的发展可能,难道你甘心一直做个销售副经理?”
相信很多人都会被这个具有无限幻想的条件给诱惑住,同时包括以前家瑞,她迷惑过,做错过,但现在不会在感情里再犯第二次错误,她用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周先生,听说您在云城是有未婚妻的,您留我在你身边给你做小情人?做多久呢?一年吗?还是说您在港城的一天就做一天,一直等到您回了云城,就解除关系?抱歉,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胜任。”
她又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并不想要去改变,您可能对我有点误会,谈项目时,是因为在工作,对于工作我很放得开,因为我想要尽全力,陪酒陪聊陪笑,这都是我的工作需要,但除了项目本身,并不包括其它的私人感情。”
家瑞见对方不出声,知道他觉得无趣已然放弃,适时地问:
“周先生,现在要回去吗?这里有点热,不如进到室内吹空调,坐坐会舒服些。”
周云哲踩灭了烟蒂:“你先进去,我要打个电话。”
家瑞松了口气,她不过是找不到借口离开,只能问他一起,但俩人一起回去,未免会引起更多人的瑕想,如此的结果更好,她细细喘了声气,半晌才发现外套还在自己手臂上挂着,一时头疼,却不敢再调回头去,只能硬着头收好它。
终局篇(23)——电梯出现故障了,里面有个孕妇!
等人走了后,老板将她留了下来,吩咐道:“我看对方也不像你们说没什么诚意,主要是欠缺沟通的机会,这么一会儿时间也聊不了什么,等明天,你继续给人电话,记住,一定要亲自转到周云哲的电话上,和他本人聊。”
老板特意强调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对方没有时间出来见面,你可以在电话和他谈,向他们完整的讲述有关我们项目各方面的优处,价格方面你私下跟他说,上回的报价还可以再压低下去,反正小瑞你看着办。”
“…铄”
家瑞一直默默地听着,老板这番话几乎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觉得她和周云哲有私情,她整理一下思路,开始将那晚的事情在脑海里全倒出来,又想当时跟去的同事嘴巴向来不严,而且喜欢夸大其词,她觉得有必要让所有人清楚事实,包括面前企图以为让她就能攻下项目的老板。
特别是今天和人讲开后,她几乎十分有底气了,看着对面的人问道:“老总,你觉得我和周云哲有什么关系?我至今见过他只有三面,每回都有其他人在场,这些都有人证可以证明。瑚”
家瑞话音刚落,老板明显不悦,茫无头绪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那我直接说,老总,在会议室你暗示我去倒咖啡时,你是不是想让我讨好周云哲?大家都走了,你不留负责这项目的主力经理,而是留下我,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觉得凭我自己的本事,能够攻下这个项目,你真的是看得起我!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从来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项目。如果您想让我走捷径,我可能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家瑞越说越激动,前所未有的,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头。
“”
老板听到家瑞这一番话,明显有些意外,打量着她,在这个行业正属于青春正茂的年纪,比当年见到她时少了几分青涩,眉目间都有着女人的自信和韵味,如果她愿意,确实是能够更加轻松的拿下许多单子,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