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半虽是看到希望,仍是谨慎地紧抓着手里的相机,虽是想拍,但又不敢拍,似在准备抓住最佳时机。

谨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嗓子发干,心头乱跳。

她下意识地握了握紧手。

她想到之前那几天过来时,房间总不时有人进出,有时候出去时忘记拉上门,门口不时有人经过,望进来对病房一目了然,又想到昨晚她和路柏琛之间的对话,也许那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她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恨不得自己长了十张嘴能去辩解。

这样的小人物在自己面前自以为是的长篇大论,顾又廷根本没有心情听,目光里似乎有一种轻蔑和嘲弄。

神情间甚是不耐烦,不客气地说:“先不管你道听途说的事情,我先点评几句,你那些来路不明的相片,有没有人可以出来向大家证明下真伪?我觉得看图说话不是很妥,近视远视,拍照角度,关键是你不能证明相片的出处,上了法院,关于证物,法官也是宣布无效。”

那记者始料不及,只见四周的人低声议纷,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心中一紧,准备说话,顾又廷扫了他一个冷眼,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继续说:“听到的和看到的可不一样,所以,做你们这行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听风就是雨,没人在乎道听途说的新闻是否可靠,确有其事。以后,你做事前要先动动大脑、要想想事情的严重性,不要胡说八道,明白吗?”

话说到这里,那些记者个个面面相觑。

原先还有些许的兴趣,如今却也渐渐按捺下去了。

男记者心有不甘,看着地上被砸坏的相机,却一时找不到话吭声,这时,就听顾又廷在耳边冷声说,“我今天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我要是在哪家杂导或报纸上看到今天的相关报导,就别怪我没有关照他。”

顾又廷将在场的人一个一个看过去。

男记者触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深吸口凉气。

眼看再没有人敢吭声,他收回视线,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对她说,“这笔帐先记着,回去再收拾你。”

谨言不作声,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着他这人,从以前到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其他人,尽管是在最低迷的情势,也从来没有见他低人一等过,从始至终的强势,心中不免感叹:看来,这人霸道强势惯了,以后也别想着他能够改变脾气。

俩人一起出了医院,谨言一路低着头往外走,一声不发,到了外面才发现正在下大雨。

门口已有人在等着,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老司机,递上雨伞。

他接过,只手撑伞,另只手搭在她的肩头,搂着她。

她半张脸贴在他胸膛上,心中情感复杂。

他的衣服上面,还带着熟悉的气味,是她惯用的薰衣草洗衣露。

谨言闻了一会,心情更是难以形容。

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确实是两月前她洗叠好放在衣柜里面。

她隐隐叹了声气,一直说不要多想,却没有办法不去想。

她想了想,终是忍不住,一只手默默去抓住他的胳膊。

顾又廷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白着一张脸,神情变得温婉。

再看她整个身子似乎贴着他,仔细瞧肩膀却还是有水渍。

四周风不停吹晃过来,他俯下身去抚弄着谨言被风吹散了的头发上,然后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谨言心里微微动荡,只装作没察觉。

医院两边的停车位车满为患,司机停在了后方稍远处的停车场。

俩人一路走得不声不响。

过了一会儿,谨方似是想通,抓着他胳膊肘的手不再因为紧张而加大力度,缓缓松开了些。

同时身体更加软下来,偎依着他。

坐到车上,她仍有些回不过神来,一直到身上多了件外套。

她下意识去攥着大衣一角,几乎不用缩着身子,那大衣就能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开到一半雨停了,顾又廷看了她一眼,对司机说:“在这停下,不用等我们了,你先回去吧。”

司机答应着将他们放在路边,接着开走了。

走了一会,发现一家小店,门前有颗苍天大树,几乎遮住了一半的门面。

虽然正是饭点,却是鲜少有人,他却是看中了,直接搂着还茫茫然的她,便抬脚走了过去。

一顿饭,俩人各有心思,饭量就和开腔说话的程度一样,除了点菜埋帐,几乎沉默。

每道菜只在刚上的时候夹一筷子尝一口,也就停了下来,但也说不上好不好吃,只是一颗心没有在这上面。

这种相处模式,俩人都俨然习惯,倒是一旁唯一一桌的客人不定时奇怪地打量着他们。

从餐厅出来后,打了辆车,出租车司机问他们:“去哪儿啊?”

顾又廷看她一眼,只见她魂不知游到哪去,一张脸遮不住的楚楚可怜。

再往下,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一些日子没见似乎又丰盈了,他沉吟,不加思索地报了个地址。

谨言这才回过神,愣愣地看着他,似有犹豫,却也没有开口。

到了住宅处,进去房间,整个人被直接推进卧室,她象征性地伸手抵了抵他的胸膛,几乎不痛不痒,他顺手握住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另只手摩挲着她的腰身,口气也低沉了下来,“你跟路柏琛怎么回事?”

谨言心中乱跳,惊觉地抬头看他,只觉这刻比起先前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她沉默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很镇静地回答:“他前些日子出了车祸,撞到手,我每天下班需要送文件过去。”也许昨天之前她还能坦然面对和路柏琛的关系,却不想不过一夜之间,事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但还是想要极力辩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又廷端详着她,见她一张小脸白里发红,嗤笑一声,见她目光不解地望着自己,手从她的腰身离开,往下慢慢移,在有肉的部位揉了一把,另只手点着她,说:“你找谁不行要找他?他读博的时候你才刚读完幼儿园。”

谨言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着他,忽然不想要解释自己和路柏琛之间的关系,只觉得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反正不见得是件坏事,想了想,一边用另只空着的手按住他贴近的胸膛,一边说:“这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上学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顾又廷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你最近是越来越得意忘形的了。”

然后将她的两条胳膊都扭到身后,低下脸贴着她缓声说,“还生气吗?”

谨言浑身动弹不得,耳边被他湿热的气息拂过,一时心痒难耐,想要躲开,却无法。

只得维持着这姿势,嘴上强硬的说:“懒得生气,你,你这人就是…”

他语气不快,“就是怎样?”

谨言又是隐隐叹了声气,不过是半句话,他就已经隐约动怒。

见她不说话,顾又廷依旧是拿着眼睛紧盯着她,但抓着她两只胳膊的力度变得温柔了。

他咬着她耳垂,呵出热气:“我问你,你这次把我给耍得那么惨,怎么样?舒坦点儿没有?”

顾又廷一只手揉着她的腰间将她的针织上衣往上掀。

谨言察觉到他身子发硬了,而她的身子也已经软了,双手紧攥住他的衣领。

脑袋不甚清醒,心里计算完月份,就被人轻轻带到了床上。

听到大家的意见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说什么,但无论如何,春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往下写。

终局篇(11)——其实解决起来很简单,我们复婚!

顾又廷抚着她明显突起的肚腹,然后手掌慢慢往上,触手尽是软绵绵的。

他放开她的耳朵,吻着她开始透着红的白皙脸颊。

手掌揉搓着她,不动声色的观察她,难得耐心细致瑚。

铄…

温热的气息,不断的透过肌肤传她内心深处,缓缓突破她心上最后一点防线。

谨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做了个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她两只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往前伸,缓缓环住他精壮的腰身。

顾又廷动作一顿,意外地望着她,继而,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身体,用膝盖顶住她,分开她的双腿。

手掌紧拢住她,将她的身子从床上拉起,往他身上拢去,渐渐密切的贴紧——

她温顺地偎依在他臂膊下,在他了然自豪的目光里,只能装傻。

脸泛出层层红晕,闭了闭眼睛,心中起伏,他其实明白的吧?

知道她就算经历几年前的事情,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他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她就会自觉靠上前。

因为内心的贪念在作祟。

就算她在白日里极力工作,忙到没有时间再去想起任何人,却在夜里禁不住思念。

日子一直在这样的无休止的循环。

她原以为自昨晚以后,生活会随着一个点头的动作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谁知苗头刚燃起,就已经被突发情况给扼杀,她的事情被轻易挖出来,可却没有人知道几年前那桩事情的真相,就连那场轰动一时的抚养权官司,让她暴光,却仍是被压得无声无息,而他从未提起,她也不问,那件事就像一道魔咒一直横在心里。

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还控制不住一颗心的迷失和狂热?

大掌在她的身体各处搓磨,随着那动作,她刚刚出神的心又被重新拉了回来。

她不确定接下来两人会不会有未来,不确定他心中的感情具体是怎么样。

但耳鬓厮磨的感觉让她不感到抵触,相反发冷的身体开始觉得温暖。

很久没有声音,只有胸腔处传来的心跳声。

他的手从她的脊背向上滑动,抚过她额前的碎发,另只手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

谨言闻到雨干后那股难闻的味道,若隐若现的,推了下他宽厚的肩膀,“先洗澡…”

他低声一笑,长臂一托,把她抱起,一起进去了浴室。

接下来的时间里,谨言觉得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永远缩在水里,永远不从浴缸里起来。

因为从进浴室开始,他抱着她放到浴缸里,就解皮带开始上岗。

她坐着的身体可以看到对面的镜子,那里面…

她迫切想要从这里离开,可是他偏不。

谨言挣了挣身体,他换了一个姿势,将她拉了起来。

顿时,那透明的镜里面更是一目了然。

谨言心口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的动作前所未有的轻,却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转过脸,很快又被人重新扭过去,让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情迷意乱的自己。

同时,看到镜子里揉弄着她的男人,正挑着眉一脸餍足,眸子得意的看着她,嗤嗤轻笑着。

谨言越发喘不上气,脚趾头绷紧。

她咬着嘴唇,努力忍耐着,却已经是溃不成军,身子不停颤抖。

男人的肌肉刚健硬硕,摩擦的她肌肤开始泛红。

他俯下脸,嘴唇去寻找她红得发烫的耳垂,喘着粗气不断吻含着。

过了很久,顾又廷才停下来,两个人都浑身湿透,却不知是水还是汗水。

俩人一起喘着气。

他从镜子里看着俯在自己胸口的脑袋。

谨言整个人直化作一滩水般,他只手抚上她圆润的小腹,“之前体会不深,现在算是明白了,”

对上谨言疑惑的眼神,他低沉着嗓音道:“有一句话叫,让女人生过孩子的男人才算作真正的男人。”

谨言眼睛望到镜子里俩人的姿势,一下明白他话里的深意,脸皮涨得通红。

待回到卧室的床上,谨言似死过一回,浑身瘫软,哪怕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点,也一动不想动。

她背对着他,身子蜷曲着,缩成一团,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眼皮渐渐沉重下来,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

谨言这一觉睡的极熟,在梦里她回到几年前的光阴,梦到深夜一个情景,那时候她遇到工作上的烦恼,久久无法入睡,三更半夜跑到阳台吹冷风,随即被搂入一个温厚的怀抱里,梦里她红着脸,那是早已被遗忘的小细节。

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筋疲力尽的谨言渐渐醒转过来,谁把百叶窗关严了,房间更是漆黑一片。

伸手习惯性地去拿床头柜的钟,却是触碰到一个燥热的胸膛。

她登时清醒大半,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准备悄无声息地下床。

恰在这个时候,顾又廷已经醒过来了,欺身上来,把谨言牢牢的扣在怀里,手掌来回抚弄她的腰身。

突然身子放空,男人长臂一捞,将她放到他身上。

谨言闭上眼睛,贴着他的胸,感受着男人用自己那燥热的皮肤摩擦着她光润的身体。

男人脸靠在她肩上,沿着她的脖颈一直吻着,带着胡茬的下巴每到一处肌肤就带出一片淡淡的红。

良久,男人终于放开她,盛夏时分,房间没空调,她浑身粘稠,无法忍受。

喘息未定,努力平复了一会,从床上下去,到了浴室彻底洗了个澡。

顾又廷仍然赤棵裸的,房间一片黑暗和安静,只有浴室传来的微弱光亮和水流声音,这使他感到满意。

点了一支烟,惬意地躺在床上。

谨言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身上一片片的青红淤痕,不由咬唇。

但不可否认的是,先前的那一番折腾下来,不仅没有令她产生任何不快,反而从里到外觉得舒坦…

她不再纵容自己天花乱坠的想下去,拿过浴巾包住出去了。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响起,她去翻出手机接起,是白母打过来的。

那边问她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是,从中午出门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难免担心了。她只说医院人多等得时间久了点,现在回来了,但是遇到堵车,晚点就到家。白母这才放心,让她注意安全,过马路小心,小熊玩了一下午刚才睡下了,等她晚会回来再开饭。她连声应,这才挂了电话。

谨言收好电话,看了眼床上正在掐烟的男人,想必他也听到了,也不多说。

她之前穿的衣服已经湿成一片无法再穿,去衣柜里找了之前没收拾的衣服,又拿了内衣裤。

不知道放了多久,一直堆在抽屉里,她发了会呆,就开始穿起来。

顾又廷过来,帮她系好内衣扣,说,“急什么?”

谨言收回往后缩着的胳膊,待他手离开,径直往身上套着韩版的针织裙。

接着蹲下身从第一格抽屉里拿出袜子,去坐到床上穿袜子套鞋。

他瞧她一眼,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

她正好穿好鞋,刚起身,就被一只手掌抓住胳膊重新扯了回去。

男人平静地问:“人言可畏,你肯定已经不能再回路氏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谨言微怔,下意识的沉默了一下。

他一提,思绪这才回到了今天上午,被外界关注到自己和路柏琛的关系,并且妄意揣测,这对她和路柏琛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就算报纸杂志不刊登,但有人闻声而来,说明就有人察觉到,路柏琛接下去名声只会更加大噪,这样一件桃色新闻就会引起更多人关注。

不过是一夜之间,没想到突然发生这么大变动,她一时思考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