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想不明白,面前的路柏琛是如此,那人也是如此,似乎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摸透过身边男人的想法,她从来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没有出错,但她有一点是知道的,就是自己看上男人的目光从来没有好过,不管是年少无知时期喜欢的严少齐,还是后来的顾又廷。

谨言忽然很懊恼,路柏琛看着她纠结的神情,不想再隐忍,开门见山:“顾又廷这个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越低微的人他越看不起,越低声下气他越不屑一顾,除非哪天你能高他一等,让他刮目相看。你如果心里放不下他,现在面前就有个机会,你想不想要抓住?”

谨言似有些为难,迟疑着道:“什么机会?我怎么不知道…”

“你如果想要忘掉他,正好趁这机会抓住我,替你板回一城。”

路柏琛细细打量她,微笑道:“如果你忘不掉他,我还有个办法。”

谨言不好答话,只无声低垂着微微颤着的睫毛。

他突然将手移到身下,握住了她的手,谨言一僵,抬眼就看到他用热烈的目光望着她。

彼此呼吸很快,她微微挣了一下,见他握得更紧了几分,不知想些什么,便静静不动弹。

看着她无声抿紧的嘴唇,他知道她的顾虑,心知目前最重要的是打消她的顾虑,于是严肃起来,精心选择词句:“顾林集团现在的情况大致了解一些,现在最大的问题找不到愿意出资的人,这也正常,那是个无底洞,就算有人拿得出一大笔资金,也不会去冒这个险。”见她神色微微动容,他继续说:“你知道的,因为拿下了振兴的项目,这单做完后,我或许能拿得出这笔钱了,如果你开口,我可以答应你帮他。”

谨言听到路柏琛的话,本来还红着的脸一下微微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手指紧紧绞着,她知道这个帮助背后意味着什么。

同时,这一番话几乎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表白了,几乎挑不出瑕疵,他这样说,更是意味着不会去计较她的过去,不去想这样的好事情怎么会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好条件她几乎想不到理由去拒绝,身为一个女人,也无法不为他的行为动心。

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因为她知道,以后,她不能再拿那些奢望的想法过日子。

就像他说的,她需要抓住眼下的机会,让自己不再低人一等,这样才能抓住一切自己想要的。

而她独自晃荡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归宿。

终局篇(9)——门也没关,就迫不及待了!

谨言久久无声,足足怔了一会功夫,良久才被路柏琛的一声轻咳转回神来。

她抬头看着路柏琛,语气有些生硬道:

“可是你都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你把钱投进去不怕收不回来吗?瑚”

“确实会有这个顾虑。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金融风波,而是由于信誉导致的蝴蝶效应,但是我答应投入资金的前提,你应该明白,这样一来我一算是投资了个生意,二来我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你说,我何乐而不为。而且,你我现在都是单身的情况,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人说什么。铄”

谨言微一思忖,是啊,她是单身,有权利决定想跟谁在一起。

她忽然问:“和我在一起,你不觉得委屈?”

路柏琛顿时笑了,不解地看着她:“委屈什么?”

谨言沉默,就听他在耳旁说:“从头到尾,你没有强迫我,都是我主动,你很好,你的女儿也乖巧懂事,这样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他自己本身也有个女儿,这样几乎是处于相同的条件,他从来喜爱小孩,不觉得有一丝的介意,反而欣然接受。

良久,她低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路柏琛看着她,耐心地说道:“我家里父母尚在,还有个老爷子,也许你以后嫁过来不免会有些争议,但我可以保证,妮妮喜欢你,我喜欢你,相信不用多久,我的爸妈也会喜欢你,他们一直在美国生活,比我还开明,何况他们这十来年里一直催促我再次成家,也许前些年头还会在意门当户对,但如今已是赶鸭子上架,那些陈旧的想法不过是摆设。”

看来路柏琛做这样的决定确实不是一时兴起,心中早已有了长远打算。

她心中没有被欣喜占满,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吧?你觉得我哪点比其她人好呢?”

路柏琛却并未立刻答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谨言一眼。

适才那番话与其是说给谨言听的,不如是说给自己听。如今他到了这个年龄,如果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的情况特殊,女儿尚在小学,正是敏感细腻的年纪,他不愿意娶回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到时候叫她再受伤一回。

所以对于未来的另一半,路柏琛的脑子里一直有个框架,在他想象中理想的人选应该具备什么条件。

而谨言恰恰全俱备了:第一,性格好,有足够的耐心;

第二,能够和小孩好好相处,善解人意;

第三,有一定的见识和独立,偶尔能与他闲聊工作的烦恼;

第四,适合他且能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温声道:“恰恰正是因为我这样的条件,所以很多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以为我肯定名草有主,久而久之我身边又哪有人?”他知道这样一时半会让她答应根本是强人所难的事情,适当地后退一步,缓了缓,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试试,你如果觉得真的不适合就随时喊停?”

谨言的脸又红了,局促地呼吸着,微抬蓁首,水眸湿润,清秀的面庞上由于浮起红晕而泛出难言的妩媚,这是一种成熟女人才会有的韵味,偏偏她自己不知觉,仍处于头脑发热,一片混乱中,一直到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里,都仍没能调整好思绪。

夏末的夜空,十分静谧,窗外一轮弯弯的月散出淡淡的光芒,照着床上正睁着眼睛,静静望着天花板的女人,那样的条件诱惑太大了,她仿佛能想到接下来的生活,应该会和自己想要的生活差异不大,曾经渴望的生活,现在就垂手可得,只差点头了。

想到这,一条肉呼呼的小腿横过腰身,谨言望过去,就见睡得千姿百态的小熊正面对着她,两只小肉爪也往她身子扒拉过来,嘴角还留着亮亮的口涎,她抚了抚她肉肉的小脸蛋,心情顿时舒畅许多,算了,不要再想了。

第二天周末,谨言数着时间该去检查胎心率了。

来到医院,走进诊室里面,就听见一道清脆且熟悉的声音:

“…什么啊…不是的,我,我,我…哎呀,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同床!”

语音娇柔带着羞涩,但却因为着急而不禁加大了音量。

顾妙亭对着一脸糊涂的医生说完,又急又躁,心想为了避嫌专门来挂号等了一小时多,还不如叫家庭医生呢,转头间,就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顿时整个人双眼瞪大,恼羞成怒:“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因为叫到我的号了。”谨言没多想,往医生的方向走去,递上诊号。

从诊室出来后,一直苦苦等着诊室外面的顾妙亭立刻迎上去,狠狠瞪着她。

似要威胁恐吓她几句,想了半天,只咬牙切齿道:“今天看到的事情,你,你不准说出去!”

谨言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停下脚步,转而对她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妙亭被她轻飘飘的驳回来,一下袖了脸,不见得松口气,反而更加提防地瞪着她。

自从上回的事情后,她看到谨言除了气还有些顾忌,一时无法发作。

好一会儿,气昂昂地说了句:“反正你说出去了我也不会承认!”

谨言:

察觉她的意兴阑珊,顾妙亭不服气地道:“你、你…”

谨言也没有兴趣久留,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走,谁知顾妙亭又跟了上来,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瞪着她好半天,神色却是黯淡了下去,幽幽的说:

“我知道…他喜欢过你…但我就是喜欢他,他也只能喜欢我。”

谨言定了定,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神色,忽然能体会这种不安的感觉,想起她心里还有怨言没有解决,想了想,觉得还是早些把话说明白好,免得以后纠葛不止,于是看着她,正色道:“上次我可能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你可能还有些误会,我现在直接跟你说吧。”

顾妙亭挑了挑眉看着她,谨言不理会她,只心平静和对她说:“…从大学开始,我们在一起交往过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不可否认,当初我会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看中他待人谦虚有礼的性格,又才高勤恳。”

听着别人夸赞自己的未婚夫,尽管是前任,但也是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顾妙亭哼了哼,就听她接着说:“但现在我未必还会再看上他…”

顾妙亭闻言,立刻拉下了脸,狠狠瞪着她。

谨言又说:“…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就是你再怎么对他,他也不见得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顾妙亭拧着脾气,

“忽略一些外在的因素,比起许多的女人,你已经是幸运得多,又何必不知足呢。”

顾妙亭咬了咬唇,难得没有反驳,她这些日子再怎么闹脾气,他不见得会迁就,却也不见得会生气;好几次她竭嘶底里吵得翻天覆地,他沉着脸没有来哄她,一旦她落泪难过起来,他无一例外会围上来哄着她说好话。

顾妙亭想到这里,心里的不甘渐渐散退,却仍是不肯拉下脸来。

谨言看着她,只见她也直直地看着自己,咬着嘴唇,瞪着眼睛,十足的孩子气,谨言只当她是家瑞般的小孩,柔声道:“实话说,今天就算我真的还在想着他,但我样样都比不上你,你又何必担心我呢?”

顾妙亭一惊,有种被人察觉心思而恼羞成怒的感觉,大怒,咬了咬嘴唇,双手叉腰趾高气扬道:“你知道什么?!别自以为是的很了解一样!你要是做人做得成功,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这地步?!”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般,幸灾乐祸地笑了声,“怀着孕孩子爸爸却没有在身边,是什么滋味?”

谨言听着,不知为何,忽的心头一紧,也不回话,转身就走。

顾妙亭见着她走人的身影,刚燃起的兴奋一下被浇熄,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咬紧牙关地跺了跺脚,跟上她,却见她不理会自己,好半天,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我,我刚才的话是无心的,你别怪我,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罢了…”

谨言默默的想,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优异的原因,才不把别人的心情挂在心上。

“你别和我生气,大不了我回头去挑几件礼物给我的小侄子当作赔罪,行不行啊?!”她难得说好话。

谨言听着她的话,忽然想到之前医生说过,到了月份可以看出孩子的性别了,一时恍然,没注意耳边不停念叨的声音,而顾妙亭从来是被人哄着,今日难得耐心的说好话,却见人仍然不理会自己,她开始没有耐心了,有些烦恼地看着她:“你怎么还生气呀!”

谨言看了她一眼,微微摇摇头:“不用了,我没有生气…”

解决了事情,顾妙亭也不久留,就从医院出去,走到拐弯处,和一个四处张望的女人碰到。

她紧皱眉头,那人手里还拿着单反碰得她手臂一疼,匆匆道了声歉,就走开了,她心情不错也懒得计较,刚到门口却见下起了大雨,只好皱眉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打完电话又想到那个女人好像来的时候没有带伞,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打个电话。

好一会儿通了后,就听到那边的呵斥声,顾妙亭闻言立刻嘟起小嘴,低头忿忿:“我哪里是闲着没事做?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又不是傻的,没事打电话过来找你骂?”她最怕这个表哥,心里不甘,只说:“我刚才碰到她了…就是你的前妻,她好像在医院来产检呢,外面下着大雨,我现在有事得赶去和少齐约会,没办法送她。”

这边的谨言检查完刚出来,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镜框斯斯文文的女人,目光环视着周围的所有人。

忽然停留在她脸上,打量着,谨言没有理会,只往宽敞的道路走去。

那带着镜框的女人盯着她背影半晌,忽然心里一动,几步追上去,挡在谨言面前,微微笑了一下。

语气十分和善地问道,“请问你是不是白小姐,白谨言?”

“我是,请问您是…”谨言迟疑地看着她。

那女人忽然绽开一个笑容,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

“你好,久闻大名,你可以叫我小可,我一直很想要认识你,终于能见到你了。”

谨言接过名片,看到上面介绍是港娱的记者王可,才渐渐明白过来,那个娱乐记者似是发现了***,抿嘴笑着打量着谨言,“你长得比我想像中好看,请问能采访你几个问题吗?肯定不妨碍你的时间,我带了相机过来,在附近就能进行。”

谨言手里紧捏着名片,心里有预感她也许是过来问顾又廷的事情。

她面上故作轻松,“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事情在身所以没有空闲,请让一下,医生正在等我。”

女人不将这点小阻碍放在眼里,点了点头,道:“好的,不过你应该几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吧?我想问问,关于和路柏琛的绯闻事件,白小姐你是怎么看待的?有人拍到你接连一周出入医院,还有昨晚一起从医院离开,请问这是好事将近了吗?”

谨言心里一紧,不去看人,绕过她就要离开,被人紧缠着,“白小姐,想必很多人都很关心港城房产大鳄路柏琛的人生大事,听说您之前和顾又廷有过几年的婚约,还为他生过一个女儿,那您现在怀的孩子究竟是顾又廷的还是路柏琛的呢?”

谨言仿若心跳少了一拍,手指慢慢地紧攥着衣角,在这纷扰的环境里,好像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见,记者伸手上前来挡住她身影,她伸手要去推开,却见不远处闻声寻来的几个人,手上都一致拿着相机,目光锁定着她。

一会的功夫,数人将她团团围住,她在那纷乱的声音里,难以克制的发抖,推撞中,下意识伸手去护住小腹,有人在这时说:“白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回答完我们就离开,请问你和路柏琛真的像外界所传的表面是秘书实则是情人的关系吗?”

谨言深吸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极力平静地说:“不是,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说完就想要推开他们出去,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但是被一个男人挡住,他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相片,看着她问:“如果不是,请问你们俩个为什么门也没关,就迫不及待的亲热起来了呢?”

相片里是昨晚路柏琛靠近她,握着她的手的那一幕。

她低着脸,而路柏琛下巴似放在她的头顶上,俩人亲昵又暖昧。

她一颗心慢慢沉下去,身子发颤,心里是燃起一阵阵羞耻,胸脯一起一伏的。

终局篇(10)——他上学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白小姐,这相片里的人是你吧?”

男记者看她弱不禁风,毫无招架之力,气势更足,更加咄咄逼人道:“从相片来看,可想而知你和路柏琛不寻常的关系…我们收到一个女士的爆料,说你借着身体上位,纠缠上路柏琛,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其他人摆明没有料到这回事铄。

桃色绯闻变成计划已久的阴谋,令新闻更加有看点了,发问的热情更加激烈。

谨言气的手指微微发抖,小腹却传来异常,一时只能咬牙忍住不停翻涌的情绪,脸色发白。

刚开始的女记者看着谨言,发现硬的不行逼问不出什么来,慈声问:“白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是我们也不想要为难你,大家不过是对你和路柏琛的事情感兴趣,你随便说两句就好啊?还有你现在身体也不方便,你要是执意不肯说,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对你也没好处吧?”

语气听上去和气,但实际带着威胁成分。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强硬从人群里中挤出去。

之前拿出相片的男人拿着相机对着她的脸不停拍,“白小姐,何必羞涩呢,不过是一个采访,而且对象还是港城出名的黄金单身汉路柏琛,话说您会和他传绯闻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毕竟他外表出众,有魅力又有社会地位,你…”

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砰”的一声。

四周忽然一片寂静,几秒后才回过神,原来是男记者的相机被人夺去掷在地上。

大家望向突然闯进来的人。

就见男人人高马大的,上身穿一件蔚蓝色的衬衫,下面是条休闲修身的灰色棉料裤。

简单适合的装扮却没有衬得他硬朗的脸柔化几分,加上他此时正阴沉着脸。

几个人霍的警惕起来,一见到顾又廷,既激动又难免有些顾忌。

知道这人虽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但仍还是有些身份在那,一旦闹起来不好看今日可就真是得不偿失。

一时不着急上前,只护好自己的相机,静静观察局面。

谨言在混乱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用着熟悉的姿态,朝着自己走过来。

短短分别一周多的日子,此时看到好似隔了不知多久,不知是惊多点还是喜多点。

心中一片惊涛骇浪翻江倒海。

等男人走到面前,边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身,劲度很大。

她细细蹙着眉头,垂下眼睫。

这一刻身边的人似一颗苍天大树,替自己遮蔽风雨。

这刻她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大概这就叫归属感吧。

静默里,被砸了相机的男人出声了,不满里带着质问:“顾先生,虽然您有权有势,但是有什么资格砸掉我的相机?我们虽然是平凡小辈,但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想来您就算再是仗着自己的权势,也不能毁坏他人的东西,这样可是违法的呢!”

那记者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得,是有名的大记者,从来以锐利的语言取胜。

每回的采访热门几乎都是他挖出来的,今天若是没有被人打断,估计这回的采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攻下来,这会儿眼见料没有挖到,却被人砸了相片,自然气不顺,又想着这么多同行在这,这么多眼睛和相机盯着,料顾又廷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便仍是不减气势。

“哦,是么?”

顾又廷嗤笑一声,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又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记者,不屑一顾地说,“我他妈还就是不懂法津了,你懂法津?你一个大男人,开口闭口没一句人话,肆意诽榜,你又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男人张大嘴瞪着顾又廷,脸色好似吞了十只苍绳般的难看,一时凝噎。

四周一片安静,对方来势汹汹,其他人都顾忌的看着。

他面相十分煞气,几乎在场的人都心中带着几分畏惧;

只有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到现在那股不安恐惧才真正渐散。

谨言就好像在沙漠迷了几天几夜路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片沼泽地,给她带来了希望。

那记者见他威风凛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跟了那么多天的料,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蛛丝马迹,还没有挖出什么就赔进了一个近万的单反相机,还被人当着那么同行的面奚落,他想不通,对方是有钱人,难道就可以任意妄为?

看了眼白谨言,他忽然灵机一动,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可不见得是在诽谤白小姐,她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难道还有假吗?我这里有别人寄给我的相片可以证明白小姐和路柏琛有不正当的关系,而且,白小姐就在医院病房里面,人来人往的,只怕大家都不是瞎的,不会看不见吧?”

“所以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男记者说完看看周围的人,脸色已经恢复过来。

有一半顾忌着顾又廷的作者,只敢睁着眼睛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