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珑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一章:第 75 章
  • 玲珑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下一章:第 77 章

玉成美事本是大快人心的事,可他没有预料中的欢喜,为难一个女人去嫁一个她不想嫁的男人,那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荒诞不经。

他跟宇文棠风是有仇,但还不至于为过去的那点事去作难依灵,可如果依灵不嫁给钟炎,他就没办法去见门主,而他无论如何都得见上门主一见,因为他极想弄明白有关章家血蛊之迷,更想在宇文棠风之前,破了这百年奇疑,以证明宇文棠风绝非无所不能!

面对钟炎与依灵投来的玄疑目光,他并不想多解释什么,也不能多言语什么。这件事他可以自个儿在暗地进行,就是不可以泄露给别人知道,要不然就会落下一个叛逆之罪而不得善终。

对,他是一个具有双重身份的人。

十几年前,便是他被养父养母收养的那一年,贪财的养父母为了将他栽培成可窃取他人钱财的人才,曾收罗了当地一些颇有才学的士人来教诲于他,他也因此因祸得福与素有江湖木隐子之称的江悔结下一段师徒宿缘,由他教养得成大智若愚、不羁于行的性子,并由他引见进了江湖一个神秘组织:暗楼。镬

暗楼之名,江湖之名名不见经传,却是一个人脉遍布角角落落的神秘门派,楼中之人以行商为掩护,以天地玄黄四分中原四大银号。

表面看,天地玄黄乃各有家族门户,实则他们同属于暗楼,其财力远胜于江南首富的钟家,甚至可与宇文家互争长短!

木隐子江悔便是天地玄黄四家族中黄楼江家的后人,以不拘世间的礼数而著称于世。

相传此人很是狂颠,视家里万金家业于无物而痴行于江河之上,行踪成迷,在机缘巧合之下暗收了他叶云天为徒,更在临终之前传下黄楼楼主的尊荣地位,成就了他人手遍及一隅的非凡之能!

他虽然暗里叱咤一方,却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四楼所尊祟的门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直到三月前,当他得知了方重仁便是宇文棠风这件事后,神秘的门主使者亲自找上他,要他于伺机暗处玉成依灵与钟炎的婚事,事儿一成就许他去见门主,解了他当年入楼之时所服用的万心蛊之害。

所谓万心蛊,乃是暗楼在防门人背离组织时要入门弟子每人必服的毒蛊,平素无痛无状,一旦生异心,则必受万箭穿心之楚。

此蛊来至西域,与血蛊之闻异曲同宗,他直觉门主要他成就依灵与钟炎的好事,其心非善,其背后定另有纠缠,而这才是他真正想要打探的事情!

暗楼门主,无人知其容貌,晓其形迹,这几十年来潜于暗处招财进宝,积了不知多少金银珠玉,谁也不知其人居心,但叶云天清楚的记得师父临终前曾交代过他一句:行得稳,坐得正,不做亏心事,必要时应舍身而取义,如此一联系,他揣磨暗楼门如此暗渡陈仓的收罗金银,定另怀叵测之心!

他会做到师父临终之言,但,他更有一股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关于暗楼,他本就心怀莫大的好奇,关于依灵家血蛊的事,他亦是心存奇疑,当这些事揉在一起时,他如何还肯打退堂鼓,非要弄一个水落石出不可!

即便因此逼他们成亲非常非常的荒唐,他也在所不惜!

拜堂了…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对视了一眼,从容而拜,并没有一丝丝奇怪的尴尬!

他忽收回玄疑的神思,盯着性子烈火似的依灵,很怀疑她真的能那么轻易的叫人说服,但他不会去管他们是真乐意还是故意作戏,他的目的只是让他们成亲,如果他们真就此成了夫妻,那反是意外之喜!

“二拜高堂…”

钟家亲长不允这婚事,叶门长辈皆故亡,在这喜堂之上,叶云天以叶家堂兄之名坐于高堂之上,接受了他们的叩拜!

“夫妻交拜!”

这一拜拜下去,他们便是夫妻,明明大礼将成,可他却莫名的心跳急促起来,就像是要发生什么事般生了乱。

果然,就是这个时候,钟炎俊挺而显单薄的身子猛得一顿,一个急转身,是一口鲜血满满喷出了嘴唇,人就整个儿往地上趔去,喜堂内顿时乱作一团。

依灵呆了好半天才去扶住,脑子里响起的是钟炎之前自信满满的话:“不会成礼的,我怎会叫你为难!”

她并不知道他要如何阻止行礼,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突然的再次吐血?

难道这是他故意而为的吗?

叶云天急步趋上前,也在怀疑他在做戏,但翻过身来看到是一脸死灰,那十足是一张死人的脸,如果这真是他的苦肉计,也真是太拿性命当玩笑了――他的虚弱太诡异了!

“怎么会这样!”

叶云天疑惑的问,目光灼灼,摆明了在怀疑!

钟炎苦笑,捂着发痛的胸腹,无辜以对道:“你倒要问你了,那些药皆是你给我喝的,喝了非但不好,反好气虚两弱,我已吐了不下数次!不信,可以问一下你自个儿遣来侍候我的侍从!”

结果那侍从来后证实确有其事,而非钟炎的随性扯谈。

钟炎很虚弱,在扶着回了喜床后,倚在床榻上笑的苍白,他以极度虚弱的神情对峙叶云天的质疑,以证明他并没有说慌!

叶云天恼怒的叫来了负责熬药的小厮,等回的并不是小厮,而是一个奇怪的老头!

依灵认识这个老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云天山那个形容怪异、一身褴褛的怪老头,当初在白云山曾出言警告,劝他们不要乱闯山,如今他一袭干净的玄青衣袍,满身孤僻神秘的出现在这永远不是他该出现的地儿,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第九章 荒唐事 皆有缘由 5[VIP]

叶云天似乎也有些意外,浓密的眉头直皱,口气沉凝的叫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这件事由我全全处理吗?”

对于这个人物,之前,叶云天并不认识,直到最近才知道他居然与暗楼的门主有着极其神秘的关系!肋

至于有怎么一个关系,那是一个迷。

叶云天曾利用自己手上的人脉查过他的来历,非常想知道这个长年居住在白云山上的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出身。

出人意料的是,他竟会查不到此人一丁点的背景!

没有背景意味着其中别有玄机。

他直觉得此人与忧忧子比邻而居绝不是偶然之事,故而,一个奇怪的念头一直盘居在他心上:在种种迹向表明忧忧子与叶家章门有着奇妙的联系之后,他以为这个怪人的身后也极可能也跟叶家有着某种关联!

他很清楚,几个月来,这个怪人一直在暗地里窥伺着石头村的一举一动,这番突然出现定然是欲有所作为的;他不清楚的是此人心怀何种居心,见他乍现,不觉得整个人就警戒起来!

怪老头冷冷一笑,沉着一张诡异莫辩的瘦长脸孔走进门来,门口处立即有陌生的武者戒备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镬

他扫了一圈房中神色各异的人,道:“我若不来,你怎么叫人里应外合卖了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言下之意令叶云天心神一凛,背脊上寒意猛生。

“什么意思?”

怪老头冷哼了一下,冲躺在床上的钟炎瞪了一眼,深如千尺渊潭的奇眸底下涌起一层层能吞没一切的波澜,寒气冲天,道:“宇文棠风若只有这点能耐的话,那他就不是宇文棠风了!阿天,你以为凭你那点心思能算计得过他先天的禀赋吗?想在他的地盘上带走他一心想看护的人,你以为他就这么好唬弄的吗?”

叶云天眉头大皱,浑身一震,一句棒喝犹由醍醐灌顶,他终于从主观的意识中感觉到这几天自己的行动的确是有些过于顺利,难道真是遭了道了?

他豁然抬头,转眼去瞧满面虚白色的钟炎,以及柔柔满身静默的依灵,想到之前钟炎怒言斥他如此行尤显卑鄙,之后,却很爽快的同意了与依灵拜堂成亲,这前后变化是有些诡异,他虽觉得有些异样,但从没有深入细想,难道自己这一路的计划皆是叫反钻了空子?所谓的里应外合,是指钟炎与宇文棠风在将他摆布吗?

他心中一沉,道:“所以,是你故意换了他的药,令他动弹不得,而坏了他们的计策?”

叶云天也是个聪明人,被这么一点拨,立即顿悟过来。

怪老头不回答,昂首斜眼走向床头,沉沉的盯着依灵清淡宁定的容颜研磨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追寻什么记忆般久久不曾离开了视线,最后连连摇头,口气微带讥然的直道:“不像,一点也不像!根本就没有当年秦云傲然群雄的大气,一身文秀,我见犹怜,秦云怎教养出如此气质迥异的后人,实在是煞尽秦家将门之风!”

依灵也正自用崭新的目光重新审视这个奇异的老头,鹤发童颜,目光如剑,锐不可挡,一时,她倒是猜不出他有多大的年纪,可一听他直呼秦云其名,心中不免一惊,那口气没有一点后辈对于前人的仰敬之意,更多的似乎是无屑与嘲弄之色。

这人似乎是以一种相对等的身份在对秦云评头论足――那个近百年前的奇女子。

光阴已逝近百年,秦云亦早已仙逝,如果眼前这个老头是以同等的身份在看待秦云,那么他的年纪便有近百岁高龄。

也就是说如果他认得秦云,那么他极有可能知道着有关章门血蛊的事,而且听他口纹,这人似乎是认定她乃是秦云的血脉后人!

心思如此细转罢,依灵温温微笑的应下话去道:“不错,秦云正是我家太祖姥姥,就不知老先生如何认识她老人家?”

怪老头寒淡淡的一笑,道:“哼,便是她一念之差,害得多少人遗恨余生,如此一个自命不凡又可怜可笑的女人,我倒情愿这辈子从不曾认识过她!”

口气相当的恶劣,却也足让人知道此人确与太祖姥姥有着过节!

她没有再应话,只看他缓缓的移过头去瞧向了半瞌目极度苍白无力的钟炎。

钟炎正巧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眼底露出几分不适神色,高老头瞧见了,本冷淡的神情瞬息间变得峻利无比,削瘦的脸孔上隐显怒色,道:“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若乖乖的待在钟家,日后自有你的富贵荣华,哪需要受了这等罪!”

这话听上去活脱脱又生出了其他滋味!

钟炎凝思一想,便挣扎的坐起来,倔然的对视,又温雅如玉,道:“这话从何说起!老先生与我们钟家是旧识吗?钟炎怎么从不曾见过您?”

“你很好奇吗?可惜现在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怪老头深深一睨,忽上前扣住了钟炎的下巴,钟炎一惊,本能的挣扎,就这时,一颗药丸稳稳的滑进了喉咙。

“你给他吃什么?”

依灵看得非常清楚,惊叫出声,直觉这人心怀歹意!

“情蛊!”

“情蛊!”

闻之色变,她知道情蛊,重仁的域外医书有记载,那是一个能惑人心魄、迷人心志的毒蛊,一觉醒来既失本性,从此听命于施蛊之人,待得挖骨去蛊方能复回真性。

这怪老头对钟炎种以情蛊,究竟怀着怎样的意图?

“你意欲何为?”

听得“蛊”字,她就有心悸的感觉。

“他有意娶而不能娶,你无意嫁也不能嫁,这出戏演到喜堂吐血也该收场了,如你们所愿终将老宿引了出来,却不会顺你们心思全盘赢了去!钟炎这个人我要了,至于你,自有你该去的地方!”

老头深沉的瞥了她一眼,说得话儿叫人又惊又骇。

就是这时,他自顾自扯掉了钟炎身上的薄被,根本就不去考虑他的身子状态,冷冷的喝叫道:“钟炎,若要活性命,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钟炎叫他这么一拉,惨淡的脸孔越发青的厉害,晕晕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

“你想要他命吗?放开他!”

依灵看得心惊肉跳,扑上去救,却叫老头断然推开!

“死不了人!你若不想他受苦,最好乖乖跟我们一起离开!”

怪老头冷目瞪向一旁发楞的叶云天,极不耐烦的叫道:“还不押上她一起走,趁天黑,走人方便!要不然,等宇文棠风的人马一到,你还能带人全身而退吗?”

第九章 荒唐事 皆有缘由 6[VIP]

这一切果真皆是宇文棠风在背后算计吗?

叶云天神情繁复之极,难道所有的心思早被那个人察觉了?

他极懊丧的瞅了一眼望着钟炎满是担扰之色的依灵,咬着牙恼火的叫道:“你们果真串通了宇文棠风在谋算我?”肋

依灵这才转过了注意,默默的看叶云天,觉得可笑,心里则记起了那日重仁与她说的话,重仁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一个游戏,他淡笑的说:“新郡城另有奇兵异马,欲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我猜不出他们的意图,不过绝对是冲你而来的。依灵,这几天你自己小心点,倘若叫人设计捉了去也不必惊慌,出不了乱子的!”

重仁告诉她,叶云天极有可能生异动,一动,他为何敌视他的原因就会很快浮出水面,结果,真被他料到了!

这几天她也一直在奇怪,何以叶云天的能耐大到把宇文棠风全盘算了去,如今看来,这全是他欲擒故纵之计!

“是不是?”

叶云天气的脸铁青,发起莫名其妙的脾气。

“这个你该去亲自去问他,而不是问如今被你扣为人质的我!”

依灵不想多说什么再去刺激他,他对于宇文棠风太过敏感了,要是他意识到自己居然糊里糊涂就遭了人家的道,他会很难堪!镬

叶云天悻悻的瞪了她一眼,已清楚的认识受了算计,当下不想再多计较什么,一把拉上她,便往外而去,准备在宇文棠风找上门之前把人转移了去,要不然,一番心血就全白废了!!

领头才跨出门口,一道强劲的掌锋直往依灵与叶云天中间扫过来,有人重掌袭向叶云天的前胸,叶云天本能的自护,而不得不放开了依灵。

灰蒙蒙的天色,光线不太明亮,依灵就见一个陌生的高大身影缠住叶云天,另一个迅速窜上来护着她闪到了一边!

依灵识得这两个人,是这几天一直随他们一路行来的随从,奇怪的是他们何以突然倒戈相向?

“何必急着要走,叶公子,既然是旧识,自然得再见见我们爷,来来来,且留着,我们总要好好叙谈叙谈!”

朗朗的嗓音就如夜空的一道亮色,令依灵惊喜的叫出声:“阿行!”

是阿行,一身功夫形如惊天之飓风,直逼得素来自恃拳脚了得的叶云天连连败退。面对凌利的攻势,叶云天不得不使出生平所学,结果还是节节溃败。

拳掌缭乱,霍霍之声直冲耳来,阿行有意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擒拿住他,故而虽听到了依灵的喜叫,不敢分了半分心神去应答!

依灵见阿行不应,连忙再看向护她于身侧的另一道身影,那人听得她唤,已笑开了眼,抹去了脸上的易容之妆,正是阿影!

“爷在路上,很快就到!嫂子且安心等一下!”

阿影笑答,一双平时很憨厚的眼此刻就如鹰隼般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她轻轻一笑,心下立刻现出喜色,就欢喜了一会儿,又起了担忧,看向钟炎时,心里的担忧越发的深起来;不光担心钟炎的身子,更担忧起他们的处境。

那个拿住钟炎的怪老头瞧见这异变,眼里闪出的全是诡谲的神色,依灵不觉大皱其眉:这人既知重仁设局,如何没有另作防备?甚至还冷眼旁观瞧着叶云天在险象环生的掌锋底下挣扎?他在探看什么?

正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怪老头冷冷一喝,道:“来人,给我通通拿下!”

一声令下,浠沥沥细雨不断的园子里黑压压就冒出一批武者,皆手拿重兵器直冲他们杀来,阿影脸色顿时一变,将她向身后一推,低低叫了一声道:“达斡尔,带你师娘先行离开!这里且由我与阿行拖一会儿,快去报信!”

伴着一声“好”,依灵就叫另一道力量拉着直往外飞去。

“阿炎怎么办?”

她不住的回首,刀光闪烁里,只见廊前灯光下,钟炎满脸骇白,微笑的注视着她离去。

“钟炎我们会救!”

阿影断后大声应道,为他们扫去追截者!

依灵这才微微放了一点心。

一路飞奔,时有园子暗藏的武者出来相袭,皆叫达翰尔打了回去,不曾沾了她半分衣裳,手起弯刀落,唯见淋淋鲜血直喷嫁衣之上,一阵阵血腥冲入鼻际,骇人心魄。

翻墙出府,又是一番急走,前面已到市集,夜色里人迹极少,有一辆马车在这个时候奔走过来,赶车的人儿探出头来冲他们叫了一声:“怎么提前动手了?出什么事了?”

不是别人,乃是俊美若绝色的宇文棠刖,黑夜雨雾里看不清神情。

达翰尔认识他,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也顾不得问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忙将依灵往前推去,道:“半空跑出一个老头,要把师娘他们再带走,阿行怕生出别事,就把师娘先截了下来!现在里面闹作一团,后头还有追兵,你帮我将师娘送到师父那边去,我去帮阿行他们!”

达翰尔叫完,便头也不回往来路杀了回去,一阵兵刃激撞声卷地而起,原来是追兵赶了来!

宇文棠刖急忙推惶惶受了惊吓的依灵进马车,驾车往驿道上飞弛而去!

激战声远去,心跳如战鼓,只有马车的车轮在飞奔的磨擦地面,发出隆隆的碾转声。

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头隐约有了一些灯光,黑暗里,从远处急快的摇来了风雨灯的亮光,是重仁来了么?

她刚想掀幔往外看,宇文棠刖适时撩起车幔轻轻叫了一声:“嫂子,下车吧!”

依灵捂着被震得晕晕乎乎的螓首,下得车来,举头而望,几张陌生的面孔手持风雨灯围立着,灯光下,宇文棠刖神色怪异。

明明脱了危险,心却莫名的警骇起来,背脊上嗖嗖的发凉的厉害。

这里是哪里?

既然到了重仁处,乍别了三天,他怎不亲自来迎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豁然抬头四顾,夜色茫茫,细雨飘摇,这是极陌生的码头,河塘里正自停靠着一艘寻常的商船,船上灯火通明,雨落河水泛起层层起涟漪,红光一照犹如天上之云霓。

船头的阴暗处是站着一个俊拔的身影,孤独寄傲,但绝不是重仁。

“这里是什么地儿?重仁呢?”

她目光惊疑的直射宇文棠刖。

宇文棠刖垂头行了一礼,道:“大堂兄并不在此!!”

话音落地,心儿一沉,直觉前脚出虎穴,后脚又被拖进了狼窝,宇文棠刖千里来见果然是另存心计来了。

“你想做什么?”

惊悸的心在得知又被暗掳之下反定了下来,淡淡的问。

宇文棠刖抬头瞄了一眼,好像在迟疑该怎么说,这时,船头上的那个人缓缓的走上了光亮里,依灵认识他,正是那日在山林里令人求见重仁的宇文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