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好几次抢了太后的风头,太后虽然生气,但是终究没有闹起来,还对着她称病不出,更没有压着她要她道歉。

“瑾瑜,往常旁人都夸你爽快,我一直没发现,今日总算是觉着你好了。要不你今晚就宿在宫里,与我同住吧?”太后一高兴便邀请她留下。

萧瑾瑜立刻摇头拒绝,脸上还带着几分惶恐。

别了,她要是再撞上太后和姘头欢好,那她可就真死的不明不白了。

“别,郡马爷还在侯府里等着我呢。正好天色不早了,瑾瑜就告辞了。”她站起身,立刻告辞出来,步伐匆匆,倒像是有人在背后追着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家,昨天收拾东西的,明天六千字更新哈~

☆、054 追回失败

萧瑾瑜冲着太后行了一礼, 便离开了。

太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不由遗憾的砸了咂嘴:“哎,哀家还没说够呢, 怎么这就走了?”

不过太后也没追,只不过有些怅然若失。

萧瑾瑜还没出宫,走在宫道的半路上, 就瞧见刘有德。

她一怔,倒是刘有德先给她行了一礼, 她点点头道:“刘厂公这是刚从前殿出来?”

“是,属国刚进贡上来一批红玉绸,让咱家给送到后宫的各位主子那里去。”刘有德点了点头, 并且还把自己的差事说了出来。

他虽然与齐衡不对付,并且之前萧瑾瑜还因为武家的事情,跟东厂那些太监敌对过一回, 但是这位刘厂公对自己一直是礼遇有加。

萧瑾瑜再次冲他点点头, 便提起裙摆往外走。

刘有德看了她一眼,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便摇摇头继续往后宫走。

实际上刚离开他的视线,萧瑾瑜的脸上便闪过几分惊慌的神色。

红玉绸, 正是方才太后跟她说过的, 引起太后与三公主之间仇怨的贡品。

虽说是巧合, 倒是让萧瑾瑜产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能够自由出入后宫,还不被抓住的, 或许并不是健全的男人,这些太监们非常符合。

刘有德就算是东厂厂公,他也只是个太监,再加上这送东西的事儿,只要小太监跑腿就是,最多让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走一趟,何须他这个厂公来这一趟。

东厂虽然都是太监,可是他们的权力要更大,就连齐衡离开后的锦衣卫,都被他们压着,这位厂公理应有更多的事情要办才对,但是如今却偏偏不嫌麻烦硬要走这一趟。

估摸着拿到的赏银也没多少了,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嘛。

除非他是假借这个名头,想要去后宫看望谁。

再一联想太后脖子上被人吸出来的红痕,萧瑾瑜就更加觉得自己猜想到点子上了,浑身都开始发冷,不由得打了个颤。

“郡主,怎么了?”陪她一同进宫的是双胞胎,因为最近与东厂的纠纷,她身边跟着的都是双胞胎,就怕遇见突发事件。

握着春华带有薄茧子的手,萧瑾瑜心头稍定。

“咱们快走,不能耽搁,我怕再晚就走不了了。”她低声说了一句。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虽说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说这番话,却也不多问,若真的是紧急事件,此刻也没有让她多解释的时间了,因此两个人都按照主子的吩咐,一边一个架起了她的胳膊,直接飞快的带着她走。

萧瑾瑜几乎是脚尖点地,自己没用力,完全是被人抬起来飞快往宫门口走。

如果不是不能在宫里用武功,估计她得被抬着飞起来。

说起来幸好她没用轿子,轿子还没有她们俩架着她走得快呢。

刘有德先将皇后宫里的红玉绸送去了,之后便拿着太后的那份去了寿康宫,其余的则交给底下的人送。

还真是被萧瑾瑜猜对了,他领了这差事就是为了与太后光明正大的见面,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上面。

进了寿康宫,这些宫人对接待他都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一个个低眉顺眼,实际上从寿康宫的总领太监、宫女,再到下头粗使宫人,都是刘有德一个个亲自挑选出来,再想法子塞进寿康宫的。

可以说寿康宫从内到外,都安全的像个铁桶一般,固若金汤。

刘有德进寿康宫,就跟来自己家一样,他脱了外衣,立刻就有宫女接过,太后得知他来了,立刻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剥了壳的荔枝,直接准备送进他的嘴里。

他扭头避开,低声道:“我教过你怎么喂我的?”

太后脸色一红,此刻的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被人叫做皇祖母的人,反而是个羞答答的姑娘。

她张口含住了荔枝,然后整张脸凑了过去,两人唇齿相依,荔枝的香气在彼此的口中传递。

等到一吻结束,太后已经羞红了一张脸。

“方才凤阳郡主来了?”他问。

太后点头:“如今我招人进宫,都没人敢来了,也只有她能陪我说几句话。不过先前你与齐四郎有龃龉,我找她会给你添麻烦吗?”

“无事,她是她,齐衡是齐衡。等我干掉齐衡,她守寡了,就更有空陪你说话了。”刘有德捏了捏她的耳垂。

太后脸上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原本我想留她宿在宫中的,可是她却说齐四郎在侯府里等她。日后她没有夫君了,就有时间陪我聊得尽兴了。”

“你来送红玉绸,之前我还与她讲起红玉绸呢。”太后轻声地在他耳边絮叨着。

说得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刘有德却听得认真,当他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一下子就瞧见了太后脖颈上的红痕,顿时眼睛一眯。

“今日太后与凤阳郡主说话的时候,距离凑得可还近?”

“挺近的,奴婢们怕拿着剪刀伤到太后,但两人还是凑近了说了好一会儿话,还让郡主替太后戴了花。”

宫女这么一说,刘有德脸上的表情就更不对劲了,戴花这种动作肯定是凑得极近,有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走,立刻派人去追,我稍后就到。”刘有德脸色一肃。

那宫女领命,立刻带人去追了。

太后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刘有德抱了抱她,伸出手指在她脖子上的红痕轻轻按了按,道:“没什么,只是怕有人眼睛太利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的动作虽轻柔,但是那道红痕还是有些痛得,被他这么按着,又疼又痒,太后嬉笑着躲开他的手。

两个人相拥的时候,简直比夫妻还要情投意合。

眼看就要到宫门口了,萧瑾瑜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身后没人追来,不然她都以为要暴露了。

不是她多心,而是怕就这么倒霉被发现了,齐衡那么忌惮刘有德,就证明这个厂公是个狠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必定不是她能明白的。

说起来,她连心软的齐衡都斗不过,更何况是刘有德这种老谋深算的主儿。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皇宫,然后躲得远远的,回去赶紧找齐衡出主意。

不过她这口气还没喘匀,身后便已经传来一阵喊声。

“凤阳郡主,请留步,太后有重要的事情问您。”

萧瑾瑜一回头,便看见那个眼熟的宫女领头,身后跟着几个寿康宫的宫人,一个个腿脚极其利索。

“快走,别搭理。”

眼看着宫门口就在前面,她根本不可能停留,立刻催促了一声。

双胞胎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几乎是扛着她就往前冲。

不过身后的人追的也快,还有那个领头的大宫女非常机敏,扬起声音对守门的侍卫道:“拦住他们,太后有话要问他们。”

那几个侍卫愣了一下,萧瑾瑜立刻就摸出出宫的令牌来一晃:“我已经辞行过了,府中有急事。”

眼看她们就要跑出去了,即使寿康宫的宫人追到,估计也要在宫门口拉扯,非常难看,还不如提前拦住。

那些宫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光棍的道:“寿康宫丢了东西,不能放跑她们!”

顿时那些侍卫不再袖手旁观了,立刻拦住了萧瑾瑜她们三人。

人家人多势众,自然只能被迫留下来了。

萧瑾瑜急得手心里都是汗,看这些寿康宫的宫人,不惜用这种烂借口也要留下她们,分明就是刘有德去了太后那里发现了什么,也更进一步证明了他和太后有染,怕被人发现。

“凤阳郡主,得罪了。只是太后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们的宫里四处都在寻找并没有,还请您和您的丫鬟一同回去一趟。”领头的大宫女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她急切地说道。

萧瑾瑜皱紧了眉头,立刻道:“如果要搜身,现在就可以。侯府里有急事,我赶着回去,就不再回寿康宫了。”

若是平时,这种侮辱的话一出,她必定是要翻脸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她怕再拖延下去,还有什么后招,如果太后也跟来了,要她回去,那她就完全无法拒绝了,所以还是趁着此刻离开才好。

所以此刻她把意图表明的清清楚楚,搜身可以,但是跟她回寿康宫,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若是去了,才真有可能有去无回。

那个丫鬟直接点头,立刻道:“成,奴婢不耽误您的时间,您要是不介意,那就挨个搜一下了。”

她边说边往这边走,作势就要伸手往春华的身上摸去。

萧瑾瑜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厮肯定是有备而来了。

“慢着,我不信你。哪有你搜的,万一是你们这些宫人拿了,然后想要栽赃陷害,从自己的身上偷偷摸出东西塞我们身上,把祸事都推到我们头上来,那可就说不清楚了。”她立刻扬高了声音说道。

那个宫女脸色一白,显然是她真这么打算的。

不过计谋被看破之后,也强作镇定,立刻道:“您想多了,您信不过奴婢们,那回寿康宫,让太后娘娘看着,总不怕奴婢们耍滑吧。”

萧瑾瑜不满地道:“不必那么麻烦,找个彼此不认识的宫女便成。”

“这儿也没别的宫女啊。”

这儿离宫门口很近,一般不会有宫女靠近的,只有外出办差的太监们。

况且萧瑾瑜如今有被害妄想症,看谁都像是被寿康宫收买好的,就等着把东西塞她们身上栽赃了之后,然后光明正大的带走呢。

“还是请郡主受累,跟奴婢们走一趟吧。”她说完就挥挥手,身后那群宫女太监直接冲了过来。

显然他们打算用强的了,萧瑾瑜脸色一肃,双胞胎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面色难看,却没有别的吩咐,也不敢抵抗。

毕竟这是在皇宫里,太后派人来强硬的请她们回去,也没有反抗的道理。

周围这些侍卫,虽说不会插手,但是只要她们反抗,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就听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萧瑾瑜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抑郁转成了高兴,转头就看见齐衡一身锦衣,手里还拿了把扇子摇着。

他这闲庭阔步的样子,就好像在自家后花园溜达一样。

“这位大宫女,我家娘子胆子小,你可别说这些话唬她。太后坚决不可能说这种话的,定是你假传懿旨呢。你若是硬要她去,那我陪着她一起。”齐衡边说边握住了萧瑾瑜的手,丝毫不隐藏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反而大大方方的让这些宫人们看个够。

那个大宫女一听说他也要跟着回去,顿时就有些发怂了。

毕竟刘有德还在寿康宫,光把萧瑾瑜带回去,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把齐衡带过去,这位齐四郎可是连刘有德都觉得棘手的人物,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到时候若是局面控制不住,那不是添乱嘛。

“哟,刘厂公,你也出来瞧热闹了?”齐衡远远的看见了刘有德快步过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主动打起招呼来。

刘有德步伐一顿,紧接着又恢复了一片淡然,快步走近。

“怎么回事儿?”他沉声问了一句。

那个大宫女把事情讲了一遍,还不等他发表什么看法,齐衡就笑吟吟地道:“我觉得这事儿简单,我娘子是凤阳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偷拿寿康宫里的东西。至于这两个丫鬟就更别提了,眼界没那么浅,不可能做出这种杀头的事情。不如我们就去圣上面前如何,凤阳郡主的名声可不是谁都能侮辱的!”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威胁满满。

“误会一场,太后就让咱家走一趟,东西找到了。太后要郡主回去,也不过是还有几句闲话想说,并不是问这个,是这宫女会错了意。太后一定会处置她的,给郡主一个交代。”

刘有德抱拳行礼,脸上满是歉意。

萧瑾瑜如今整颗心都定下来了,她方才是一下子慌了手脚,想起要是被刘有德抓回去,那老太监指不定怎么弄死她呢,因此才没反应过来,如今细想想,这宫里有靠山的,她只要派人去皇上那里一告状,肯定能替自己脱险。

况且为了让她回寿康宫,这个宫女找的借口也是极其拙劣,根本不容多想。

“我一瞧就猜是这宫女自作主张,皇祖母定不会这样的。不过真是劳烦刘厂公了,送贡品要你跑后宫,传话又得靠你。看样子刘厂公得从皇祖母那里得了不少赏银呢!”

萧瑾瑜边说边笑,还伸手捂住红唇,好似自己说了一个什么玩笑话一般。

但是刘有德听完之后,脸色却猛地沉了下来,一双眼睛好似钩子一般,阴测测地看着她,视线这么上下一扫,就像是要将她活活刺伤一般。

萧瑾瑜不仅不怕他,还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凶什么凶,老娘的男人来了,完全没有在怕的好吗?

你要杀我的话,先从我男人尸体上踏过去!

萧瑾瑜顿时觉得自己有底气了,还握紧了齐衡的手,似乎想从他的身上吸取力量一般。

齐衡一眼就看出了她这副外强中干的架势,不由得勾唇轻笑,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误会就好,否则我们都要去面见圣上,求个结果了。”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半是威胁半是嘲讽。

等这夫妻二人携手离开了之后,刘有德没出宫,而是一转身又往寿康宫走去。

“厂公。”那个大宫女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刘有德直接用力扇了一巴掌过去,把她打得晕头转向。

☆、055 当年旧怨

萧瑾瑜被齐衡拉着手出了皇宫, 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在上马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 幸好齐衡一直在旁边扶着她,才没让她出丑,直到坐进了马车里, 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状态。

齐衡给她倒茶,她便接着喝, 给她递果子,她也慢慢地吃,只不过双眼有些无神, 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男人瞧着她这副比以往要乖无数的架势,脸上的笑意反而多了不少。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进宫究竟遇上什么了?这么魂不守舍,还让刘有德亲自带人来追你。”

“你怎么进宫来了?”萧瑾瑜回过神来。

“来接你, 要是之前我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话, 直接就进去找你了。不过如今也得递牌子,我瞧你这么久还没出来, 就有点不放心。”

萧瑾瑜一愣,紧接着瞪大了眼睛道:“你递牌子进宫, 结果就在宫门口绕一圈走了, 也不见哪位主子?你是以什么借口进宫的?”

皇宫可不是菜市场, 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递牌子必定是要见人办事儿的。哪有齐衡这样谁都没见, 只是进了宫门,然后拉着萧瑾瑜就出宫,也没见他派人去跟那位贵主子解释。

“我如今递牌子进宫,自然不能以面圣当借口,皇上也不高兴见我。况且我是见你许久未归,最近多事之秋,我才临时起意要进宫接你,一打听正好六皇子出宫在宫外,我就与他一同进宫,说是送他回宫的,恰好在宫门口瞧见你了,便与你一同回来,当时你与寿康宫的宫人有争执,后面刘有德有又出现了,六皇子就没有上前,而是又去走东门了,不想撞上。”齐衡轻声解释道,边说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带着安慰的意思。

萧瑾瑜点点头,直接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靠了过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冷静下来之后,才将今天的事情一点点说出来。

“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到刘有德身上,但是他恰好替皇上送红玉绸过来。他一个东厂厂公,这种跑腿的小事儿何须用得着他,自有内务府办这差事,他却特地跑这一趟,外加他总给我一种不像太监的样子,所以我才多想了一层。结果后面寿康宫派人追我,他还亲自过来了,我就更加证明自己的猜想了。”

齐衡认真听她说完,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难怪他要追你,宁错杀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定是他发现了太后脖子上的印记,怕你也瞧见了,所以才让人去追。结果你不仅没爽快地跟着回去,还一副不愿意回去的样子,就更加肯定了你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亲自追过来。”

他冷静的分析了一遍,倒是把萧瑾瑜给吓了一跳,她的眼睛都瞪圆了,沉声道:“所以都是真的,他与太后——”

她猛地扬高了声音,又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害怕隔墙有耳,才立刻噤声,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目光依然惊诧地紧盯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齐衡不答反问:“你猜他是几岁当的太监?”

萧瑾瑜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话题岔到这里来,但是猜想着应该也是有用的,可惜她并不知道。

对于望京局势这一块儿,萧荣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说什么,或许就是怕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吧。

“一般像他们这种太监,都应该是小时候就进宫净身的,四岁到八岁?”她歪着头反问。

这时候男人一般是一个家的顶梁柱,若是家里撑不住,最先被卖的定是小姑娘,后来才轮到男孩子,而且这些送进宫的,一般都是年纪比较小的,好教。

不然来个十七八岁的男人,已经明白什么是男人了,哪怕阉了,只怕对后宫里的贵主子们也不好。

“不,他是二十三岁净身,原本是先皇身边的近卫,后来变成太监的。”齐衡摆了摆手。

萧瑾瑜轻吸了一口气,皇上身边的近卫,未来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变成无根的太监,如果是犯了什么大错,那也应该被流放,甚至斩首,而不是用这样一个惩罚的方式,外面太侮辱人了。

“他是自己净身的。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刚入宫成为皇后不久,有人翻出皇后在进宫前有老相好,而且进宫后还可能与人私通。被怀疑私通的那个人就是刘有德,先皇派人查,案头上还真的被摆上了证据。先皇震怒,要处置了当时的皇后,并且还是要秘密处死。”

齐衡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恍惚。

萧瑾瑜愣了愣,料想当时必定是腥风血雨了,如果真有此事,不止当事人,连同太后娘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先皇最喜欢连坐,也最喜欢折腾世家,扁了不少个世家,当初的齐侯府也是莫名其妙以结党营私的名头,就给抄家了,要不是新皇大赦天下,又将几个有用的世家平反了,估摸着这会儿世家人才依然凋零,就是被先帝给折腾散架的。

“不过他和太后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想必当时这个坎儿是过去了。他就是用自宫来解决此事的?”萧瑾瑜反应也很快。

“对,你猜到了。当时那证据足以牵扯出一帮人,让他们万劫不复。但是刘有德非常果断地告知先皇,他不能人道,有那个玩意儿也是摆设。先皇自是不信的,让诸多美女环绕他身边,竟是真的不行。后来他请求先皇让他自宫,以表清白,反正有那玩意儿跟没有一样,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也不准备娶妻生子祸害别人了。先皇答应了他,并且被他的诚意打动,把证据封存了,没有因为此事迁怒旁人,皇后也好好的在后宫待着,一直变成现如今的太后。”

齐衡点头,面上的神情却越发严肃,“但是当时调查证据的人,却遭了秧。刘有德自宫之后,自然不能再当近卫了,先皇便让他去了东厂。他武艺卓绝,又足智多谋,很快便爬上了厂公的位置,查到了大量世家官宦的秘闻。后来先皇开始削弱世家,刘有德便放出多种证据,其中被连坐的官员不胜枚举。那位当初被先皇任命去调查太后与刘有德关系的官员,一家五十三口,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一生还。听闻他刚得了嫡子,才过满月而已,是被刘有德当着那官员的面儿,活活摔死的。”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外加声音清冷,一字一句娓娓道来的时候,竟像是在讲什么灵异故事一般,让萧瑾瑜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靠了靠,两个人也贴得更近了。

齐衡伸手把她搂住,男人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都像是在一把巨大的伞一样,为她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