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轻眨眼帘,由着芍药推攘走过去,就听到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杜尚书府,杜大少奶奶真的那么贤良淑德吗?
安容听得扑哧一笑,这真是有热闹瞧了。
要知道,今儿来玉锦阁挑首饰的人很多,其中就有姑嫂一起的,听着杜思怡说她的大嫂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又是送首饰,又是送玉镯,还下厨给她做糕点顿燕窝…
这样的大嫂,哪个小姑不喜欢?
喜欢极了!
既然有这样的好大嫂,当然要让自己大嫂学着点了,哪怕只学到一两分,她们也心满意足啊!
可是那些“大嫂”愿意吗?
出嫁后,受婆母的挑剔,小姑的刁难,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舒坦,这倒好,还要她们送首饰,送玉镯,真是笑话,她们还想有个听话的小姑呢!
而且,什么样贤良淑德的大嫂,对小姑这样掏心掏肺?莫非这小姑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一时间揣测乱飞。
今儿来的有不少贵夫人,听说了这么个好大嫂,都来了兴趣了,交头接耳的交谈着,包括才进门,还不明所以的杜大少奶奶。
她才上二楼,就见到有不少人望着她,她还以为自己妆容花了,问了丫鬟才知道无事。
“贤良淑德的好‘大嫂’来了呢,咱们可得好好瞧瞧她是怎么疼爱小姑的,”有人阴阳怪气的笑着。
杜大少奶奶压根就听不懂,询问了一句,那些“大嫂”吃味儿把杜思怡的话说了一遍。
杜大少奶奶先是吃惊,随即一笑,道,“你们也别羡慕我,我这小姑待我也是掏心掏肺,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太太,第二个想到就是我这个大嫂,这不,今儿邀我来,说是要送我一套金头饰,喏,就是那一套,都说姑嫂处起来难,其实把她当成亲妹子疼就不难了,思怡,你说是不是?”
杜思怡满脸通红,连连点头,亲昵的揽过杜大太太的胳膊,“大嫂说的对。”
这一回姑嫂一家亲的戏码,自此偃旗息鼓。
方才是“小姑”呛驳“大嫂”,转眼间,就成“大嫂”呛驳“小姑”了。
人家大嫂疼小姑是有理由的,看那么一套金头饰,价值三百多两呢,说送就送了,谁要是送我,我也天天给小姑炖燕窝做糕点。
大嫂不提了,小姑也不提了。
至于杜思怡,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是想帮宋紫雪敲苏映雪的,没想到敲的是她自己,偏大嫂警告的看着她,一个大家闺秀,空口白牙的说话,那脸面丢的可不是几百两银子能买的回来的…
她必须自食其果。
至于杜大少奶奶,名利双收,心情是好的不行。
安容见了就想笑,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沈安姒皱眉看着安容,又瞥了芍药道,“四妹妹,你这丫鬟该好好管管了。”
安容不解,纳闷的看着她,沈安姒便道,“方才姑嫂斗,就是你这丫鬟闹得。”
芍药扭着衣角,撅着嘴,“谁叫她们撞了四姑娘,不道歉,还吹牛了,我不过就是问问别人家的丫鬟,她们家少奶奶对小姑是不是也送头饰送糕点炖燕窝…。”
芍药见杜思怡抢安容的头饰,她可是一心护主,又听她大嫂那么好,世上哪有那么好的大嫂,那么好的大嫂,怎么不一起逛街?
她只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找了个穿戴不一般的丫鬟,其主子又刚好是大嫂和小姑的组合,问了一句,“听说杜家大少奶奶对杜姑娘好的不行,送了好多头饰,还给她炖燕窝,亲自喂她吃下去,杜家大少奶奶真的有杜姑娘说的贤良淑德吗?我家表太太刚才听说了,叫我来打听一下,好娶她妹妹回来做媳妇。”
然后,就这样传开了。
安容扭眉看着芍药,这丫鬟,手段也不一般的厉害,问一句话,就把人坑成这样,她喜欢。
而且打听一下说的是否属实,不算什么错事,安容怎么会责怪芍药了,她可是护主心切。
沈安姒也只是那么一说,有事相求的她,不可能抓着这点子小事不放,便转了话题道,“四妹妹,我银钱带的不够,你借我一百两吧?”
安容眉头一沉,又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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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现言,《重生谋》,重生遇重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第九十九章 催债
出来买东西,她听到最多的就是借钱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喜欢跟她一起逛街的原因,有时候十两,有时候五十两。
借了之后,又不提还,要么提的时候,下一句准是,胭脂用完了,得买新的了,又是要买笔墨纸砚,总之,月钱一到手,就转眼成空,没钱还她,只能往后面拖了。
偏她又是个傻呼呼的,加上沈安芸她们在一旁说,不过几两银子,四妹妹还能缺了么。
太太可是给她留了一大笔的陪嫁呢,够她一辈子挥霍不尽了,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娘就好了…
一想到她们的姨娘,安容再想到自己的娘,幸福的同时觉得,那几两银子,没了就算了,谈钱伤情分。
往后大家要是不跟她一道玩,她肯定要憋屈坏,然后就不要了。
没想到,居然又借钱了。
她以前真的很好说话,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庙里那有求必应的娘娘了,安容讥讽的想。
幸好娘亲给她留的陪嫁里没有钱庄,不然早关门大吉了。
“三姐姐,我还一件没买呢,不知道钱带够没有,等我买完了,我再借你,”安容笑道,随即又加了一句,“要是你钱不够买一件的,就先借…就当是还我吧,我买件精致的。”
芍药偷偷捂嘴,最近姑娘手头紧,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不过想想,姑娘是该悔悟了。
世子爷穷的连饭都请不起,姑娘钱多也该给世子爷啊,哪轮到的到三姑娘她们?
沈安姒没想到借钱不行,反被催债了,她哪有钱还给她啊。笑道,“四妹妹还不知道我,月钱不过才十两。买了簪子,这会儿只余下不到二两了。借你也不顶用啊!”
安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二两银子,在玉锦阁只能买对银耳环,还不如直接说要她送呢。
安容没理会沈安姒,走过去挑头饰,看中了一支紫玉簪。
伸手指的时候,结果又遇上了苏映雪,安容觉得她估计是饶不开她了。
前世遭遇一样的凄惨。又一样喜欢花笺,如今连选的头饰都一样。
苏映雪嫣然一笑,“上次花笺你让了我,这回换我让你。”
安容轻轻一笑,“上回我若是没让你,这回你肯定不让我了?”
“那是自然,”苏映雪笑道。
安容也不扭捏,让芍药付了银票,接了首饰盒,递给苏映雪道。“过两日就是你大喜之日,这是我送你的添妆。”
大喜之日,四个字说出来。安容总觉得荒凉,那根本是噩梦的开始,她要不要提醒她几句?
可是她提醒了有什么用,婚期已定,近在眉睫,根本就不可能会退亲,要是她说了,她会不会相信呢,连表哥都一再求证。她拿什么来说服她,若是将信将疑。指不定连最原本的快乐都会消失,可是若是存了疑心。总会防范一二。
苏映雪没想到安容会送她添妆,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听到的却是安容的叹息,不由的问道,“你怎么了?”
安容望着苏映雪,敛眉头道,“我觉得宋家少爷配不上你。”
苏映雪愕然,随即失笑,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萧国公府表少爷都看不上,又怎么看得上宋家少爷,只是她没有太后可以依靠,若是有太后可以依靠,又怎么需要拿她的亲事做文章,苏映雪苦笑道,“你很幸福,但我却不可以任性。”
“有时候任性点,或许是件好事,”安容低声惆怅。
苏映雪不明白的看着安容,她从没想过任性会是好事。
正巧那边宋紫雪喊苏映雪,她朝安容笑了笑,便朝宋紫雪走去。
芍药撅着嘴,撅得很高很高,几乎可以悬壶,可是偏偏还侧着身子,帮两人挡着,生怕被沈安玉她们发现安容又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把紫玉簪送给她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安容叹道。
芍药一脸黑线,她家姑娘果然是心肠软,苏姑娘不过就是被人坑了点银子,可也没有那么可怜吧,芍药皱着脸,双眼弯弯的,满含泪水,“奴婢也可怜…。”
安容哭笑不得,只觉得脑门上全是乌鸦乱叫。
最后受不了芍药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也给她买副银耳坠,芍药顿时喜笑颜开。
又逛了一刻钟,安容买了套头饰,想到今儿出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便带着丫鬟出了门。
小厮就在门口等着,听了安容的吩咐把马车迁过来,安容刚上马车,沈安玉几个就出来了,盯着她问,“你坐马车走了,一会儿我怎么回府?”
安容皱眉,“我去柳记药铺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沈安玉一听柳记药铺,二话不说就要丫鬟扶着她上马,“六妹妹病了,我正好可以去柳记药铺给她买两粒雪荣丸。”
沈安姒和沈安芸几个也吩咐车夫牵马车过来,都去柳记药铺。
安容神情不耐,可是马车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也不能轰人下去,再者,她也没法阻拦沈安玉她们去柳记药铺买药。
要去就去吧,一会儿被拦在门外,尴尬的又不是她。
沈家一行四辆马车,在柳记药铺跟前停下,还真的有些壮观。
小伙计出来迎接,脸上笑容堆砌,安容才掀了帘子就见到柳记药铺里买药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不由得笑道,“生意比我上次来似乎好了很多?”
小伙计连连点头,“柳大夫说这都是托了姑娘的福,生意比之前大好,掌柜的有意在京都再开个分铺,免得这些人大老远的跑来辛苦。”
芍药过来扶安容下马车,那边已经有小伙计去禀告柳大夫了。
很快,小伙计就上前道,“柳大夫在后院正堂商议事情,脱不开身,让小的请四姑娘去内堂。”
安容点点头,随着小伙计往后院走,沈安玉几个也跟着。
不过进了后院之后,小伙计就为难了,“还请几位姑娘去旁屋喝杯热茶。”
安容瞥头看了变了脸色的沈安玉几眼,笑了笑,带着芍药朝正堂走去。
正堂里坐着五六个人,瞧见安容带着芍药进去,都忙站起了身。
柳大夫是一脸笑意,“四姑娘怎么来了?”
安容笑了笑,“原是来买些药材的,听说柳大夫要开分铺子,就来道贺一声。”
柳大夫捋着胡须,笑的志得意满,“买药材的事不急,今儿有个好消息,原打算派人去告诉你一声,你就来了。”
“什么好消息?”安容好奇的问道。
柳大夫请安容坐下,给安容介绍几位药商,然后笑道,“那些药丸送进宫,太医检验后,说是极好,以后会向内务府供应一批,另外军药监和太医署的药往后都从柳记药铺买。”
安容听得直向柳大夫道喜,内务府那是出了名的油水多,而且军药监和太医署,那更是耗费药材的地方。
皇宫多大,里面的宫女太监成千上万,就是那些后妃的补药,一年都不知道要吃掉十几车。
军药监更是不用说,战场之上,受伤的将士们,那药材送多少去都用的掉,压根就是供不应求。
正因为需求大,所以需要几大药商协同合作,安容是柳记药铺扬名和做大的关键人物,柳大夫已经把她当成是自己人,柳记药铺的股份,有安容的一成。
而且柳记药铺能拿到军药监的生意,就是因为麻药和缝合术,这两样每年保守估计,能救活七八千的将士,皇上高兴啊!
安容坐下来,听他们说话,偶尔也发表一下看法,本来事情都商议的差不多了,安容也不反对,就定下了。
待送走他们,柳大夫又折回来,“四姑娘需要什么药材?”
安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柳大夫,柳大夫看了两眼,能看的出这些药材和祛疤有些关系,点点头道,“这些药材大部分铺子都有现成的,有几样京都附近不生长,铺子里没有,正巧方才的药商,他所在的州郡就有,这两日进京,带了不少药材来,不知道有没有,若是没有,下次可以让他捎带些来,四姑娘要多少?”
安容挠了挠额头,她也不知道要多少,她第一次尝试制药,估计会失败很多次吧,“先来三十份吧。”
先来三十份?柳大夫嘴角抽了下,这些药材中有些极为稀有,三十份,那可是几百两银子啊,也不知道四姑娘是要做什么,虽心中困惑,柳大夫还是决定照着办。
安容见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去了。
结果刚起身,柳大夫就道,“差点忘记说了,之前顾家大夫人来找过我,说是那药丸秘方是她们顾家的,让我多给她一些股份,我没答应。”
安容皱紧眉头,这又关顾家大夫人什么事了?
安容表示知道了,出了正堂,去偏房找沈安玉她们,被告知她们已经走了,马车也走了,让她自己想办法回去。
本来小伙计是打算告诉安容的,可是觉得没必要,柳记药铺马车还是有的,送四姑娘回去有什么困难的?便做主把马车准备妥了。
柳大夫对武安侯府那些弯弯饶,摇头暗笑,送安容出去,结果一条道走到尽头,转弯处,安容和人撞上了。
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萧湛。
第一百章 克制(粉红200+)
安容一张脸涨成了茄子色,重生这么多次,她就一次出门没有遇到他,就是去琼山书院那回!
去大昭寺,救了他。
去瑞亲王府,被他救了。
在青玉轩,差点摔死。
去国公府做客,是自己送上门。
今天,居然撞上了!
大哥,你不是武功很好么,暗器都躲得过,没道理躲不过她这么大块头的吧?
萧湛也有些尴尬,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人撞过,他只是觉得脚步声听着有些耳熟,一时有些走神,没想到就撞上了。
柳大夫对两人的事也略知一二,见两人尴尬着,笑着打圆场问萧湛,“萧少爷是来拆线的吧?等我送走四姑娘,就回来帮你。”
萧湛把路让开,让安容和柳大夫走,他发现安容越过他时,竟然速度快一倍,眉头皱的更陇了。
待他再走动的时候,忽然叮铃一声传来。
安容一路走,一路呲牙咧嘴,她就不信下次出门还遇到他!
马车里,芍药睁着双弯弯大眼望着安容,低了低头,再望着安容,纠结再三,还是扭眉道,“姑娘,方才有件事奴婢胆小没敢说。”
“什么事?”安容头也不抬的问道。
芍药往外挪了一点,指了指安容的脑袋,“就是姑娘撞到萧表少爷的时候,头上的珍珠簪子挂在了他衣襟上,奴婢看见了,没敢说。”
不止安容胆小,她也胆小啊!
可是珍珠簪丢了,迟早会发现,那就是她照看不利了,她觉得坦白比较好。
安容一张脸爆冲血。正好马车也没走,安容要芍药去要回来,芍药吓呆了。
去、要、回、来!
芍药是真哭了。姑娘太野蛮了,自己看到萧少爷绕道走。却要她去跟他伸手要东西,这不是吓死她么,再说了,芍药巴巴的看着安容,呐呐声道,“奴婢觉得萧少爷就算瞧见了那珍珠簪子,估计也直接丢了…。”
安容差点被气噎过去。
却不否认芍药说的有可能,还是极有可能。不由得把头上的珍珠簪子扒拉下来,丢在了马车里,芍药眼睛都亮了。
等安容闭眼假寐的时候,芍药麻溜的捡来,拍了拍灰,笑的见牙不见眼,就算少了一个,这五个也值好些银子呢。
马车很快到侯府门前停下。
安容下马车,见到的是空荡荡的大门,守门的小厮都不在。不由得扭眉,这样的情况,从没遇到过。大门敞开着,岂不是谁都能进了?
安容迈步进府,见到的却是小厮拿着棍棒来回跑,眉头更蹙,“出什么事了?”
小厮停下来道,“府里进了贼,总管让我们尽快找到。”
“怎么又是贼?这回别又是家贼,”芍药撅着嘴来了一句,见安容瞥过来。忙捂着嘴缩着脖子。
安容迈步去了松鹤院。
老太太正揉着太阳穴,孙妈妈端了药来给她喝。沈安玉几个坐在下面,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安容担忧的看着老太太。心里猜测可能跟有贼有关,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孙妈妈道,“祖母怎么要喝药了?”
孙妈妈又是想笑又是想哭,叹气道,“老太太是犯难了,想事情想的脑袋疼,这是早前大夫开的凝神静心的药。”
说着,孙妈妈用眼神瞄了一眼桌子上用红绸缎遮盖的托盘。
安容不解,走近掀开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玉佩,爹爹怎么又送回来了?”安容指着桌子上的玉佩道。
桌子上,不只是有萧湛的玉佩,还有别的东西,有玉箫,还有一只男式戒指,还有封信。
老太太看着安容,脑袋越发的疼,今日之前,她从没有后悔让安容穿男装,但是现在她后悔了。
孙妈妈望着安容道,“玉箫是明国公老夫人留下的,戒指和信是裴氏族长差人送来的,那玉佩,侯爷没敢送出去。”
孙妈妈想想今儿的事,她是想笑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向来都是男方去姑娘家提亲,就算女方先看中了,也是拐着弯的托人先去男方打探一方,两家私下同意了,再由着男方来提亲,如今倒好,也没人来问个口信,就直接明言想结亲,提的还是二少爷。
就连之前想从侯府娶个孙媳回去的明国公老夫人都看中了二少爷!
明国公老夫人之前是想求个孙媳妇的,结果听她在琼山书院求学的孙儿把安容夸的是天花烂坠,说的明国公老夫人心动了。
虽说武安侯府现在还比不上国公府,可是世子爷是周太傅的关门弟子,将来的前途自是不必说,而这个二少爷更是得周太傅的中意,只要他愿意,周太傅绝对会破例收他,而且因为他,连退亲翻脸的萧老国公都开始搭理武安侯了,这样的少爷,可不简单。
这不,四姑娘、五姑娘都不合适结亲,明国公老夫人就站起了身,犹犹豫豫了半天,把袖子里的玉箫拿了出来,孙儿媳娶不回去那算了,男低娶,女高嫁,她还有个小孙女,模样才情都不错,这回可不能拒绝了,毕竟国公府嫡女配侯府嫡次子,可说的上是纡尊降贵了。
老太太起先还以为看上的是闵哥儿,答应的极溜,直道他是前世修了福,后来再想反口已经来不及了,老夫人头疼的就是这事。
她以为的二少爷是闵哥儿,明国公老夫人以为的二少爷是安容。
这一遭乌龙下来,可怎么交代?
再说那封信,本来老太太就极头疼了,福总管火烧屁股的送了信来,光是裴氏族长四个字就差点惊晕老太太,那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人物吗,竟然给侯府来信了!
再一看信,老太太没差点心肌梗塞,信上说,裴家待嫁的适龄女儿十四岁到十五岁,有十三人,嫡系四人,以裴氏一族绵延近千年,就该知道教养,配沈家二少爷应该足矣,这门亲事他是极为看好,望沈家同意。
裴氏族长的信在老太太心头浇了油,堪堪承受不住了,结果萧湛的玉佩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侯爷一脸苦色的回来告诉她,萧老国公很生气,之前安容退亲,他脸面尽失,因为惊动了太后,后宫那地儿,一阵风刮过,落了几片树叶知道的人都不少,不少大臣都听闻了,言语之间对萧老国公颇有笑话之意,你瞧,你辛苦培养的外孙儿,连娶个媳妇都不行,不是刚定亲就死了,再不就是要死要活的退亲,晚年失败啊,萧老国公是气的直抖,那段日子,侯爷着实受了不少冷眼寒刀,也是存了心避一避,两次离京办差。
没想到离京办差回来上朝的第一天,萧老国公就告诉他,他是看在太后说情的份上才隐忍不发,但是现在,他看上了个孙女婿,是极为喜欢,他要再拒绝,哪怕是太后,这脸也不会给了。
赤果果的威胁。
可人家就这样理直气壮的威胁了。
举朝还没有人能跟萧老国公相比,他是开国功臣,立过汗马功劳,太后登位,皇上登基,他都是至关重要的人物,老实说,皇上都有些惧怕他。
能让老国公威胁,其实是一种荣幸有没有?
侯爷荣幸至极,想哭。
上早朝前,就在皇上驾到前一刻,国公爷走到他跟前直言了当的告诉他了这句话。
一个早朝,他都在走神,连皇上说了什么话都不知道。
侯爷纠结了一早朝,还是决定据实以告,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真的二少爷过不多久可就要回来了,一口包子咬下去,迟早会见到馅。
紧挨慢挨,总算是等到了下朝。
“老国公,我先认错,您老极喜欢的沈二少爷其实就是退了萧表少爷亲的劣女女扮男装的,是晚辈教女无方…。”
萧老国公一下子懵了,没反应过来,等侯爷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老国公冷测测的来了一句,“太后说沈四姑娘胆小,不是在欺骗老夫吗,老夫质问她去!”
侯爷傻眼了,赶紧拦下要去找太后的萧老国公,有话好好说。
萧老国公就一句话,“老夫亲自调教出来的孙子,岂有被人嫌弃的道理,岂不是说老夫调教无方?”
侯爷头疼,恭维道,“萧表少爷是国公爷您用心调教的,自然是无可挑剔,可是一物降一物,小女别人都不怕就是怕萧表少爷,我能有什么办法?”
萧老国公气的直瞪眼,可是他却知道侯爷说的是真的,连轩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这个孙媳妇老夫是要定了,实在怕的不行,就让四姑娘把湛儿打一顿,”萧老国公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就是怕么,克制就好了。
侯爷,“…。”
越是怕越是要打,打到对方怕为止。
这是当年叛乱,朝中有人劝皇上招安,委以高官厚禄时,萧老国公站出来反对说的话,可是夫妻不是靠打架维持的啊。
而且女人打男人,男人尊严何在啊?
他听说过萧家太夫人极其剽悍,把落败的萧家打的旺盛,更打出了一个国公爷,可那是长辈啊,不是妻子。
萧湛是他亲外孙么?
“国公爷不是还有的别的孙子,都定亲了?”侯爷觉得这亲家不做肯定不行了,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