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得这么敷衍?我还以为你这演艺圈的大鳄会想要带头整治圈内环境。”
姚子政知道她开玩笑,毫不在意。
反而当她提起那男演员,语气不无钦佩时,姚子政话语间就不知是真较真了,抑或是在揶揄她:“在我面前这样夸奖另一个男人,就不怕我吃醋?”
这种情侣间拌嘴的势头近来越发明显,现在的姚子政比初识时有趣得多,司嘉怡乐得与他抬杠:“天天朝夕相处,自然能发掘到对方不少闪光点。不像我们两个,这么久不见又隔了这么远,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嗯,”他竟然表示赞同,情况很严重。”
司嘉怡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坐在窗边看酒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听他说:“我要登机了,下机再聊。”
“大忙人,这次又要飞哪?”
这回轮到姚子政轻笑,他没接话,似乎把手机举到了比较空旷的地方,司嘉怡只听彼端传来还算清晰的回声:“亲爱的旅客,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即将起飞,请还未登机的乘客马上到达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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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门铃响起,司嘉怡都第一个飞奔去应门,虽知航班不会这么快,可止不住地就把期待叠得越来越高,第二天早些时候有场戏,在纷乱的街头拍摄,间隙时间她就坐在保姆车里频频看表,连助理都嗅出了苗头:“嘉怡姐,在等人?”
她今天的妆有些重,特型化妆师将她捯饬的与吸毒多年的人一样憔悴,司嘉怡本想顶着这幅模样吓吓他,可惜这天收工早,姚子政还未现身,她已拍完今天所有的镜头,卸了妆换回正常的衣服回酒店。
日方演员相约着晚上去居酒屋,司嘉怡边披上外套边朝自己保姆车那儿走。
没曾想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男人的声音,叫她的中文名字。
司嘉怡被这声音钉在原地。
回头看,却不是惊喜。
站在她面前的是,方梓恒。
见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方梓恒情急之下追上前:“你先听我…”差点撞上搬着器材路过的工作人员。慌乱中抬头,已经看到司嘉怡坐上了前方保姆车,关上门前,方梓恒分明听见她低语:“阴魂不散…”
方梓恒的急切就这样被这句满是厌弃的、从这个爱过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击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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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而去的保姆车中,助理见司嘉怡脸色不好,递上饮料,是人都会有些八卦之心:“嘉怡姐,你一直在等的,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位?”
司嘉怡沉默着扭开瓶盖灌下两口。
助理很会识人眼色,看得出她不想说,也没再问,就这样跳过了这个话题。
“嘉怡姐,难得早收工,天气又这么好,要不要出去逛逛?来了这么些天,涩谷109咱们都没去过呢。”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年轻女孩子玩心重,司嘉怡不想扫她兴,补充道,“不过可以给你放一天假,好好去玩吧。”
保姆车绕道涩谷,放助理下了车,司嘉怡独自一人回到酒店。幽静的酒店走廊,司嘉怡有点走神,怎么也想不通方梓恒会追到这儿。
因为垂着头,司嘉怡回过神来时最先发现的是她面前的这双皮鞋。
瞬间的心惊肉跳,猛地抬头,看到对方的脸,一愣过后才终于松口气。
姚子政眉尾一挑:“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会?”司嘉怡笑着掩饰过去,一只手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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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怡挽着姚子政下电梯,出大堂:“你确定要陪我逛街?”
“这有什么好疑问的?”
“还不是怕被拍到?”司嘉怡说完就笑了起来,改口道,“也对,国都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
他一直目送着这对养眼的、说着中文的情侣挽着手走出酒店的旋转门。
窗外透进的阳光驱散不了他眼中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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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单休日,喧闹的街头,各色人等打扮各异,无论是国际大牌入驻的大厦抑或是一般小店,都值得一逛,他们把车停在大厦的停车场,一路步行融进人群。
越临近商业中心区,周遭越拥挤,司嘉怡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一下就被冲散。
可下一秒她落空的手就被紧紧握在了姚子政手心里。
在国内,女明星与公司高层之间稍有互动,被抓到的话不知要被小报写得多不堪,拖手逛街?司嘉怡之前更是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却获得从未有过的自由。
挤在人群中的他们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挽手,浅吻,光明正大。
一天逛下来,车后座已经堆满了服装袋,收获颇丰的司嘉怡开始张罗着要为他购置点什么。正好车子驶过一家街头风小店,小店外的装饰风格司嘉怡一眼相中,叫他停车。
司嘉怡兴冲冲地拉他进店里,很快挑好一整套男装塞到姚子政怀里。
一眼分辨出其中一件剪裁很年轻的牛仔衬衫,姚子政皱眉。司嘉怡却已经在推他进试衣间:“一天到晚穿西装你也不嫌烦?”
说着又顺手从木架上取下一双鞋,递给他:“鞋也换掉。”
姚子政不怎么情愿的脸消失在帘后。司嘉怡才着手挑女装。她正在对比两件度假风的长裙试着做取舍,试衣间的帘子被撩开。
司嘉怡扭回头去看。
一愣。
另一个姚子政站在她面前似的。没有高高在上,没有遥不可及,只剩一种很干净的帅气。
姚子政朝她耸耸肩。
司嘉怡这才想起要很郑重地竖起大拇指。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司嘉怡透过对面的全身镜看到自己的笑容,想,这或许就是简单的幸福吧…
回到酒店已近晚上10点,司嘉怡挽着姚子政的手向电梯间走去,服务生拎着她今天的战利品跟在后头。
路过大堂时司嘉怡被前台的服务生叫住。
对方用英文说:司嘉怡小姐,之前有位先生留了张字条给您。
司嘉怡接过。
她认得这个笔迹。
可她完全看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突然不想改变什么了,就让我们一起身败名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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