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一声惨叫,“白丁,你绝对是故意的…”叶天连哀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丁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另一边坐下,然后心有余悸地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那里的雾气已经不见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白丁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道杀人的视线。
“快给老子叫救护车…”本来很有气势的口气却因为叫得有气无力而有点弱。
白丁又抬看了看二楼,然后再看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叶天,“呼,好险。”
“白!丁!”
“好好好,我叫救护车。”白丁忙低头翻袋子,然后动作顿了顿。
“又怎么了…”
“手机掉在教室了…”
“…”叶天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
“喂,你不要死呀,喂!”白丁忙推了推他,隐隐带了一点哭腔,“你不要死呀!”
“不要推了,老子还没死。”叶天哼哼。
白丁扁了扁嘴,眼巴巴地看着他,不作声了。
“你的眼镜坏了,摘掉,小心把你眼睛刺瞎了。”叶天心情极差,看了看她鼻梁上那副镜片已经破掉的眼镜,他心情更差。
“哦。”白丁忙摘了眼镜,却没有扔掉,而是有点沮丧地摸了摸,放进衣袋里。
叶天看着她,愣了一下。
她的眼睛很大很圆,眼角微微上挑。失去了老气的黑框眼镜的遮挡,那双十分娇媚的杏仁眼衬着白皙的皮肤竟然说不出的…漂亮?
叶天觉得自己被砸傻了,居然觉得这个暴力的四眼钢牙妹漂亮。
“叶天,叶天?”白丁眨了眨眼睛,因为没有眼镜看不清的关系,她有点慌,“你应我一声呀。”
叶天心情郁卒得很,不想理她。
“叶天,叶天…”白丁慌乱起来,伸手慢慢摸索。
叶天稍稍挪了个位置,冷眼看着她眯缝着眼睛在原地摸索,看来她近视得不轻呀。就在这时,上课铃忽然响了,叶天看到她听到铃声后猛地僵住,然后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了个干净。上课铃有那么可怕?她看起来也不像循规蹈矩准时上课的好学生啊。叶天暗自咕哝着,看着她轻颤着唇,瞪着无神的眼睛在原地发抖,漂亮的杏仁眼湿漉漉的,盛满了恐惧。
嗬,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这是怎么了?
虽然存着看笑话的心情,可是叶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线,他轻咳了一声。
白丁听到声音,忙抖着声音问了一句,“叶天,你在哪?”
叶天又咳了一声。
白丁立刻循着声音爬了过去,叶天这才看到她手上被划破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脚似乎也扭到了,他刚良心发现准备伸手扶她一把,白丁已经直接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因为她的冲力,叶天已经受伤惨重的腰又扭了一下,痛得他低咒一声。低头看了看瑟瑟发抖地钻进他怀里的白丁,他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原本准备推开她的手改了个方向,落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似是安慰。
他非但没有推开她,还伸手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肩安抚她,他果然被砸傻了。
“叶天,你在干什么?”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白丁吓得瑟缩了一下,鸵鸟一样钻在叶天怀里。
叶天皱眉看着站在绿化树旁的少年,正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叶幸,他没好气地道,“你眼睛没瞎吧,没看到我受伤了?”
“白丁?”叶幸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看叶天怀里的女生,忽然道。
“叶…叶幸?”白丁总算分辩出了声音的主人,想起刚才丢脸的举动,忙手脚并用地又从叶天的怀里爬了出来。
“靠,过河拆桥。”因为她的动作再一次扭到腰的叶天低咒,心情忽然差到了极点。
“叶幸,叶天好像受伤了,你帮他叫救护车吧,我手机掉在教室了。”白丁抬头,眼前白茫茫一片,只能凭着本能望向刚刚声音的方向。
她的近视非同一般的厉害,离了眼镜基本就和瞎子没什么差别了。
叶幸的视线落在没有戴眼镜的白丁脸上,细细地绕了一圈。
因为白丁的话而心情稍好的叶天在看到叶幸看白丁的眼神时,心情再一次差到了无以复加。
叶幸拨了120,然后弯腰扶起白丁,“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没事吧。”
“嗯。”白丁借着他的手臂站起身,然后发现自己的腿没什么力气。
“你的腿怎么了?”叶幸察觉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大概被吓到了。”白丁有些憋屈地承认她是被吓到腿软…
叶天哼了一声。
“放开她。”救护车还没到,有人先赶到了。
“你是?”叶幸扬了扬眉,看向那个穿着古装白袍,手里执着玉笛的长发男子。
“师父!”听到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白丁差点热泪盈眶,她抬了抬手,作势想扑过去。
趴在地上的叶天更郁卒了,靠,这个白痴,见谁都扑的吗?!
清清冷冷的眼神看到白丁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时,微微变了变,白乙走到叶幸身边,伸手,“把她还给我。”
“我叫叶幸,你是?”叶幸看着他,没有松手。
“他是我师父,我师父!”白丁忙不迭地道,态度空前的热情。
叶幸松开了手,白乙接过了她。
一触到白乙的手,白丁自动自发用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紧紧贴到他微凉的身上,“呜,师父…我收你当我师父,我收你当我师父了…好可怕…好可怕呀…”她有些崩溃地抱着他的脖子,连衣袋里的黑框眼镜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没事了。”白乙抱起她,转身走出学校。
叶天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那个白目。”
叶幸托了托金丝边的眼镜,看着他们离开,然后低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那一副镜片已经碎掉的黑框眼镜,弯腰捡了起来。
白乙抱着白丁一走进书吧,原本蜷着身子窝在书吧大叔怀里打盹的白小喵忽然尖利地叫了一声,猛地跳到地上,弓着身子对着白丁的方向,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声音,尾巴竖得高高的,毛都炸了起来。
“是勾魂香的味道。”书吧大叔蹲下身一边安抚白小喵,一边看向白乙。
白乙点点头,抱着白丁走到沙发边,放下她。
“勾魂香?”想起刚刚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难堪样子,白丁忙松开抱着白乙的手,在沙发上坐好。
“用勾魂草提炼的东西,勾魂草是长在冥界的,据说只有将死之人的身上才会染上那种味道,会引来勾魂使者哦~”书吧大叔抱着白小喵,笑眯眯地进行科普知识,“勾魂使就是人们常说的黑白无常啦~”
“你怎么知道这些?”白丁狐疑地眯了眯眼睛,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十分幼稚的大叔有那么一点深不可测的感觉。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为了掉钓MM,知识渊博一点那是必须的!”书吧大叔抚了抚下巴上的小胡须,作深沉状。
白丁干笑,什么深不可测,果然是错觉…
“哎呀,你怎么受伤了?!”书吧大叔后知后觉地叫。
白丁这才想起来自己浑身都在痛,皱了皱眉,“从二楼跳下来,没残算走运的了。”
“什么事想不开你要跳楼哇!”
“…”
“好了好了,白小喵,不要这样。”书吧大叔一抱捞起还在炸毛的小黑猫抱在怀里,转身从柜台下面拿了一个急救箱出来,“丁丁啊,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咧,包扎一下吧。”
“…我要去医院。”白丁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交给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大叔。
“你不相信我?你信不信内外科权威都没我牛!”书吧大叔昂着头。
“…我要去医院。”
书吧大叔怒了,“婶婶可以忍,叔叔不可忍,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说着,仗着白丁没有眼镜眼神不好,直接下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还痛不痛?”坐在书吧的沙发上,白乙拉高她的衣袖,用微凉的手抚过她的伤口。
白丁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摇摇头,不作声。
“喂!是我帮她包扎的耶!”书吧大叔抱着白小喵,不甘寂寞地开口,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白丁一脸怨恨瞪向书柜的方向,“丁丁哇,你眼神不好就不要乱瞪了,你瞪错地方了,我在这里。”
白丁咬牙切齿。
“学校里有谁刻意接近过你吗?”白乙忽然问。
“什么意思?”白丁一脸茫然地抬头。
“你去学校之前我在你的左脸上画了一个隐气符,现在不见了。”白乙摸了摸她的左脸,“而且你身上的勾魂香是人为放置的,一般人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难道说学校里有人要害丁丁?”书吧大叔的眼睛亮了亮,“哇,无间道,好刺激。”
白丁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丁丁…你又瞪错地方了…”
白丁没理他,开始思索到底是谁在害她,虽然她人缘不太好,可是应该也没有人会恨到要至她于死地吧。
如果非要说有谁恨她恨得牙痒痒,那么只有…叶天!
这时,书吧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西装,剃着板寸头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现在暂停营业。”书吧大叔头也不抬地道。
“我是叶家的司机,这是少爷让我交给白丁小姐的。”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走上前,将一个眼镜盒递到白丁面前,“少爷说,您没有这个,可能不太方便。”
白丁眯缝着眼睛凑到他手边,接过盒子打开,取出眼镜戴上,眼前豁然开朗。
“合适吗?”黑装男问。
“唔,很合适。”白丁摸了摸眼镜,有点窘迫地道谢,是叶天那个家伙看到她的眼镜坏了,才会让人送了一副过来吧,她刚刚还怀疑他来着。
那个家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嘛。
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