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心想我长得漂亮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
“你和隽哥不是昨天才结的婚吗?为什么你今天就…”
“这是你该问的吗?我想家了就回家看看不行吗?”没等他话说完,我马上喝道。
相比阿进的谨慎,这个年轻一些的下人胆子就大了许多,面对我的喝止,他不但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样子,反而又笑了笑。
“您虽然是太太,但你看起来就像邻家女孩,你太小了,最多十八九岁吧?”他接着说。
我索性不接他的话,一言不发。
“我叫邹兴,兄弟们都叫我阿兴。”他竟然还自己介绍起了自己。
我心想你自己说自己的名字干嘛?我有问你吗?真是无聊。
如果我继续和他说话,反而让他更来劲,我索性继续沉默,一言不发。
终于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我下了车。
“太太,需要我将你的行李搬进去吗?”邹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用了,你走吧。”我冷冷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感觉他身上有一种特市井的气质,是那种让人生厌的类型。
等邹兴将车开远,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去敲门。
妈妈见到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才第二天吗?凌先生呢?”妈妈说。
她当然也是以为我是‘回门’来了,嫁出去的女子第一次回门,那是需要丈夫陪着回来的,所以妈妈才会问那个恶魔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这一次我愣是忍住了眼泪没让它掉下来,尽管心里酸楚,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努力微笑:“我想妈妈了,所以回来看看。”
妈妈拥抱了我,“妈的心肝宝贝,妈也想你,回来看看也好。”
说到这里,妈妈竟然哭了起来
妈妈当年辅助父亲一步一个脚印将齐氏企业做大,当然早就看透了人情冷暖,我结婚一天后就独自回来,她自然知道这事不是我说的那么轻松了,哪有新婚燕尔的丈夫会让妻子一个人回娘家的?妈妈应该是知道我在凌家出状况了,所以她哭了。
我本来一直在强忍着悲伤,但看到妈妈哭之后,情绪之堤瞬间崩溃,我和妈妈抱头痛哭,孤儿寡母,本来就满腹的辛酸,这一哭起来,竟然谁也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悲伤。
正文 第6章 再生枝节
“荻儿,是不是那个凌隽太老了?”
妈妈终于止住哭声,轻声问我。
“他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他其实才二十多岁。”我哽咽着说。
“那你们为什么新婚第一天就要吵架?”妈妈问。
“我和他没有吵架,只是…他不太喜欢我。”
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来说清我和那个恶魔之间的事,我总不能说他对我一夜狂暴,极尽羞辱之事,然后还将我赶出家门。自爸爸去世以后,妈妈就没再好好地笑过,我不能再让她伤心。
“他不老?才二十多岁?”妈妈一脸的不相信。
“是的,他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又老丑,相反他还很英俊。”虽然我心里恨透了那个恶魔,但客观地说,他确实配得上英俊两个字。
“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为什么当初他要提出来让你嫁给他,并以此为注资齐氏的条件?”妈妈不解地问。
我心里一疼,我当然不能说出来他是嫌弃我不再是处子之身,我更不能说我在结婚前被人强暴过。
“也许…也许他是嫌我太小了,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吧。”我搪塞道。
妈妈摇了摇头,“不可能,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你虽然才十八岁,但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相比同龄人,你已经非常的成熟了,这不可能是他嫌弃你的理由。”
“我们不说这些了,说不准明天他就来接我了呢,妈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好不好?”
我不想再接着说这个话题,于是将话题叉开,事实上我也确实饿了,算起来我应该是超过二十小时没进食了。
不管际遇如何苦难,生活也还得继续,没人心疼时,自己就必须得心疼自己,那个恶魔既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为这本来就荒唐的婚姻去伤心难过?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好啊,妈妈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妈妈说。
中午饭我吃了许多,一方面是妈妈做的菜确实好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实在是饿极了。我努力将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抛在脑后,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美食中,人生太苦,如果总想着悲伤,那恐怕真的会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我必须在苦难中更加坚强。
这时门铃响了,我心里一紧,心想不会是那个恶魔后悔了,接我来了吧?如果真是他要来接我,我也不回去!
但来的并不是凌隽,也不是他派来的人,来的是二叔和三叔。
二叔和三叔都是爸爸的亲弟弟,二叔叫齐才厚,三叔叫齐道鹏,他们以前都是苦逼的工薪族,后来爸爸创业成功,将齐氏企业做大后将他们安排进了齐氏工作,并且分给了他们一部份股份,让他们成了股东,爸爸过世后,他们在集团就成了齐家的利益代表,妈妈虽然兼代理董事长一职,但妈妈性格柔弱,以前辅助一下爸爸还行,要让她独当一面,她确实不具备那能力,所以二叔和三叔其中一个在未来将会接替齐氏董事长的位置。
“大嫂,出事了!”二叔急吼吼地说。
正文 第7章 良心
二叔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我,我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些厌恶,我心里很是奇怪,难道我就真是瘟神一样的遭人厌么?为什么每个人对我都那么不友好?
“又怎么了?”妈妈放下手中碗筷,紧张地说。
齐氏这一阵都是风雨飘摇是非不断,妈妈也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又有事,就紧张得不行。
“凌隽要从齐氏撤资了!”二叔大声说。
“什么?不是谈好了的吗?荻儿都已经嫁给他了,为什么他还要反悔呢?他好歹也是万华市商界一号人物,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妈妈急道。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是突然接到他下面人的通知,凌隽说了,他要将注入齐氏的资金全部撤走。 ”二叔说。
“可是合同不都已经写好了吗?他如果此时撤资,我们可以起诉他违约!再说了,资金既然注进来了,又怎么可能会想撤就能撤走?”妈妈说。
“前期他只是注入一小部份资金进来,说好是一周之内陆续完成注资的,前一小部份的资金对我们来说是杯水车薪,对齐氏根本没什么意义,就算是他第一批资金撤不走,只要他不继续注资,那我们齐氏也活不过来,如果要和他打官司,那我们将会被拖入漫长的繁琐的司法程序,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拿到救命的资金,齐氏下面的工厂将被迫全部停产,到时就算是官司打赢了,那我们也早就破产了,他最多是赔给我们一些违约金,可是那违约金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三叔说。
虽然我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但我从小在商人家庭长大,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商场上的事,我知道三叔说的没错,现在齐氏的咽喉就被掐在凌隽那个混蛋手里,如果他不按约完成所有的注资,最后就算齐家打赢官司,那我们也是事实上的输家。
“可是,他为什么要反悔呢?”妈妈问。
二叔又瞟了我一眼,“这事,恐怕得问秋荻了。”
“问我?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已经牺牲我自己嫁给那个混蛋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那个混蛋出尔反尔,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委屈地说。
“可是我们问凌隽的人违约的原因,他说具体情况让我们问你就行了,如果你不知道原因,那凌隽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说?”二叔问。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凌隽就是个混蛋!是个无耻小人!这一切肯定就是他设的局,他故意骗我嫁给他,然后又抛弃我,还要逼垮齐氏企业!”
我心里疼得厉害,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原来问题果然出在你身上!小荻,齐氏是你爸一生的心血,你就眼睁睁地看着齐氏垮掉吗?你既然都已经嫁给他了,那就好好地对他,不要惹他生气,现在你惹恼他了,他要撤资,就是因为你的个人原因,齐氏也要跟着你倒霉!”二叔说。
这话气得我真是七窍生烟,这就是我亲二叔!他完全不关心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凌隽要撤资,他竟然把责任全部都归罪于我!
“二叔,你说话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要不是为了齐氏,我能嫁给那个混蛋么?我能受这种被撵回娘家的羞辱么?你们都是齐家的男人,爸爸在的时候你们跟着享受荣华富贵,爸爸不在了,你们没有能力撑起齐氏,就牺牲我一个女子去拯救齐氏,我也照做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你们把我卖了,现在人家不要我了,这能怪我吗?你们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啊?”
正文 第8章 无奈面对
我大哭起来,那些屈辱和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再也抑制不住。
“二哥,秋荻只是一个小女娃子,她能这样付出已经不易了,你又何必逼她?”三叔听我哭得伤心,也在旁边跟着说道。
“现在反而都是我的不对了?我这不也是为了齐氏好么?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如果姓凌的撤资,那我们就一起玩完了!”二叔紧皱着眉头说。
“你们两个大男人都无法撑起齐家,又怎么能要求我们秋荻去撑起?真是岂有此理!我要去见那个姓凌的,当面问一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出尔反尔,没他他这样欺负人的!”妈妈也怒了。
我虽然和那姓凌的恶魔只在一起呆过一夜,但我知道他的冷酷和无情,如果妈妈去向他问罪,他不一定会答应见妈妈,就算是他答应见妈妈了,那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没准他会当面说出我不是处子之身的事,这样那会令妈妈更加原耻辱。
所以我必须阻止妈妈这样做。
“还是我去问他吧,我怎么说也和他有夫妻之名,你们等我消息,我会去问清楚的。”我说。
“那就拜托你了,秋荻,叔刚才说话是有些太急了,不过我也是为了齐家好嘛,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叔也是没有办法。”二叔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看到他那副势利的嘴脸,我心里一阵恶心。
如果说凌隽那个人渣是真小人的话,眼前的二叔这个伪君子比他还要可恶,爸爸在世的时候他跟着爸爸吃香喝辣,现在爸爸不在了,他就只知道欺负孤儿寡母,真不是东西。
“那些虚伪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既然都已经牺牲自己了,那我就会把救齐氏企业这件事做成,我不是为了谁做这件事,是为了我爸辛苦打下的家业。”我冷冷地说。
二叔知道我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见她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二叔和三叔走后,我心里乱极了。
我知道现在的局势,这件事只有我能解决,以那个混蛋的风格,一但他决定了的事情,恐怕是很难改变的,他是那种自以为是到有帝王情结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只能是臣子,所以要想通过其他渠道让他改变主意不从齐氏撤资几乎是不可能,只有我去求他。
但我只是他的弃妻,一个他嫌弃的女子,我到底有几分成功的把握,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事实上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但我又不得不去面对。与其让妈妈去受那个恶魔的羞辱,那还不如一切都让我来承受好了,反正事已至此,他对我的羞辱也算是到了极致,他再怎么恶毒也恶毒不到哪里去了。
如果他真的是来向我讨债的,我就是在劫难逃,我决定回到凌家去求他,而且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管他再怎么羞辱我,我也一定要求到他答应帮助齐家度过难关。
如果他怎么也不答应,我就以死相逼!我不相信他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他面前!
正文 第9章 你不能进去
“对不起,隽哥吩咐过,不能让您进去。 ”
长得慈眉善目的管家阿进将我拦在了凌家的欧式别墅外面。
“大胆!我是凌隽那个混蛋的…”
我本来想说我是凌隽的妻子,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了,也或许,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妻子看待过,正如他所说,我只是他用金钱换来的物品,现在他退货了,照他那意思,就像网购一样,货款自然要退,不给差评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运费当然也得自出。
“好,我也不稀罕进这房子!这样的藏污纳圬之地不进去也罢,你让凌隽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背信弃义出尔反尔?”我大声说。
“这…”管家面露为难之色。
“你在这房子里的时候,这里的确是藏污纳垢之地,所以我要让我的住所变得干净,就得将你清理出去,是我让他们不让你进门的,你不必为难下面的人。”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只有那个混蛋有如此冷酷的声音,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不会说话像他那样冷酷。
我转过身,果然是凌隽。他应该是从外面散步回来,一身休闲装。
“你答应要救齐家的,为什么又反悔?你在万华市也勉强算号人物,怎么能这样背信弃义?”我质问道。
其实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我用如此生硬的口气跟他说话,确实是犯了一个错误,这恶魔一向都是强势到无耻的,我今天是来求他的,如果用这样的语气,恐怕不可能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果然,他的声音变得更冷:
“我为什么会反悔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有些话我没有当众说出来那是给你留点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赶紧的从我家门口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可以不要我,但我求你不要从齐氏撤资,齐氏是我爸的心血,我不想齐氏垮了,求求你了。”
无奈之下,我的的态度只好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低声下气地求他,我该付出的都已经付出,当然希望能够将齐氏企业救活,在他面前我本来就已经受尽屈辱,早就无尊严可言,只要他能答应,让我再受一次屈辱也无所谓,既然命里在劫难逃,那唯一能做的只有承受。
“求我?没用!你滚吧,我不会改变主意。”说完他欲走进别墅。
我犹豫了一下,狠了一下心,走上去扯住他的手臂:“求求你帮一下齐氏,你一但撤资,齐氏就会垮掉,我爸花了很多年心血才将齐氏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求求你了。”
我声音哽咽,不是装苦情,而是真的想起过世的爸爸,要是爸爸在,齐氏不会没落,我也不会如此低贱地求一个对我百般凌辱的混蛋。
“我最烦女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烂招对付别人去吧,我不吃这一套,滚!”他狠狠地将我推向一边,他力气太大,我哪里经得住他用力一推,我顿时摔倒在地。
正文 第10章 冷漠
管家阿进想过来扶我,在他的凌厉眼光逼视之下,只好站住不动。
我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马上又爬了起来。身体和灵魂的疼痛,反而让我变得更加清醒,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他改变主意,所以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必须得达到目的!
我略一犹豫,然后双膝跪了下去。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撤资,求求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向人下跪,从小到大,我都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从来都是大声对人呵斥,从不低声下气求人,然而今天我却向一个凌辱过我的人跪下了,只有他改变主意,齐氏企业才能活过来,我之前所付出的一切才是值得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是男儿,我只是一介弱女,我为保住我爸创下的基业,我屈辱地下跪。
这一跪,让我彻底和过去那个骄傲的富家千金告别,和那个阳光的十八岁花季少女告别,我要用我自己微弱的力量,撑起我自己的人生,撑起爸爸留下的基业。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下跪,他愣了一下,然后脸上迅速恢复了冷漠。
“下跪?也没用!这种招太老套了,要是下跪就可以解决问题,那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这个畜生,果然心如铁石。
“我会一直跪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跪死在你家门口!我会不吃不喝一直跪着,最后的结果只会有两种情况,一个是你答应救齐家,一个是我死在你家门前!”我平静地说。
在他面前,哀求和歇斯底里的哭闹都没用,所以我换一种表面平和但其实更绝决的方式向他表达我的决心,我不是吓他,如果我不能拯救齐氏企业,那我所付出的一切将毫无意义,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人生太苦,此时疲惫的我已心生厌倦,才十八岁的我都已经遭遇如此多的折磨,接着活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折磨等着我,所以如果他不答应,我真的决定死去。
要活下来面对困苦也许需要巨大的勇气,但若要下决心离开这个痛苦的尘世,却只需要万念俱灰就能做到。
“好,那你就跪着,你高兴跪多久就跪多久。”他说完,转身进了别墅,背影一如既往的绝决。
管家阿进叹了口气,也跟着他进了别墅,大门再次关上。
旁边没有了人,我的眼泪终于又掉了下来。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冷漠和现实,以前齐家门庭若市,来拜访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齐氏没落之后,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所有的亲戚朋友像避瘟神一样避开齐家,家境的变化,让我用十八岁的眼睛看到了四十八岁年纪看到的人世炎凉。
以前爸爸常常说:“我家闺女从小温室里成长,没有经历过风雨挫折,我真担心她会一直长不大,要知道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是从经历苦难和挫折开始的。”
我当时不理解这样的话,认为有好日子过干嘛要去经历苦难,现在我终于明白,只有经历苦难,才能看清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质,才能看清人情冷暖。
“爸爸,我会坚持下来,我会尽我最后的力量去拯救你创下的企业,如果我做不到,我就下来找你。”我在心里大喊,眼泪哗哗往下无声地淌。
正文 第11章 达到目的
一声闷雷响过,天空开始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将我全身浇透。我在雨中继续跪着,这样的方式愚蠢而简单,但是我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表达我的决心和意志,只有这样了。
天黑了,凌家别墅门口的灯亮了起来,雷电不止,雨也不止,这段时间门打开过两次,管家看到我还在跪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将门关上。
其实我心里很害怕。
倒不是害怕我真的会死,我只是害怕出现那天在公园里出现的那种事,我担心会有人趋黑将我掳走,然后再次对我施暴。
还好,上天垂怜,这一夜再没发生什么意外,临近天明,雨终于停了,此时我已跪了十多小时,加上被雨浇了一夜,眼前一黑,我终于晕倒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在一张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手上插着针管,正在输液。
“太太,你醒了?”伺候在旁边的女仆轻声说。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救进了凌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拨掉了针管。然后翻身下床。
“太太你不要这样,你生病了,需要治疗。”女仆赶紧过来拦我。
头重脚轻,还有眩晕感,的确是生病了,但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凌隽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之前,我会一直跪下去,直到跪死,谁他妈也不许拦我!”我发狠地大声吼道。
这狠还真不是装出来的,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生病,如果达不到目的,那就让我病死,让凌隽这个畜生夜夜都作恶梦,让他永远记得他逼死了一个年轻女子。就算他不愧疚,他心里也会有阴影,除非他不是人。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不用说,是那个畜生来了。
“你要死你请便,但你别死在我家,也不要死在我家门口!这样会让我感觉晦气!”他走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狠狠地将推回到床上去。
“那你答应我!答应我不从齐家撤资,不然我就继续出去跪着,要么你答应,要么就让我跪死!谁也不许救我,就让我死去!”我也冷冷地说。
他忽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冷笑,笑得让人心里寒透。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地抬起我的脸,“你是要跟我比狠吗?你认为你这样折腾下去我必然会妥协是吗?”
“我不是逼你妥协,我是在求你!”我说。
“好,我答应你不从齐家撤资,我会继续注资,让齐氏活过来,你这张脸也算得长有点样子,死了太可惜了,你就留在凌家吧,我自有安排。”他冷冷地说。
“你说话算数?你不许反悔!”我心虚地说。
我心里没底,只因为这个混蛋有过反悔的前科,所以我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答应,齐家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他现在就是主宰齐家的上帝。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我的目的终于达到,心里一松,眼前一黑,再次晕倒过去。
正文 第12章 变身女仆
醒来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家里打了电话,确认了那个混蛋有没有撤资的事。
得到的消息是他确实继续向齐氏注资了,这一次他倒是说话算数。
不管方式和过程有多不堪,我终究还是达到了我的目的,我将手藏在被子里作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为自己加油打气。
我要用自己坚强温暖自己,世界太冷漠,能温暖自己的,只有自己澎湃的灵魂。
这是我的第一个胜利,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会有第二个胜利,凌隽就算是再狠,他也总会有自己的缺点,爸爸说过,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缺点,只要有缺点,就一定会被打败。我不敢奢望打败他,但我至少可以找到自己的方式来和他抗衡,我要留下来,保证他不会再反悔,保证他不撤资。
“太太,这是您的衣服。”女仆推门而入,将叠得整齐的衣服放在我的床边。
“这不是我的衣服。”我说。
“是您的衣服,凌先生说过了,以后你在凌家只许穿这身衣服。”女仆说。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那身衣服,心里明白了,那衣服和女仆身上穿的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我以后在凌家的身份不再是女主人,而是女仆!
我这才回忆起凌隽当时说的话:“你就留在凌家吧,我自有安排。”原来他所谓的安排,就是要我做他的女仆。
其实我无所谓,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别说是女仆,就算是让我天天去涮马桶,我也可以做到,“凌隽,你这个混蛋,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出来就是!”我在心里大叫。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我从小养尊处优,平时的任务就是读书和玩乐,对于家务的事从来不曾接触,有些看来起来极为简单的活,其他的人干起来非常的轻松,但我亲自去做,却难于登天,两天以后,我的手上多出几个血泡,都是做家务磨出来的。
两个女仆分别叫阿芳和阿菊,我并不知道她们的真名叫什么,在凌家,所有的仆人都称为阿x,我从来没有听过谁叫出完整的名字,我猜想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叫唤,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凌隽的因素了,他要让所有的仆人明白,在这里,你们唯一的身份就是我的仆人,你们的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毫无意义。
这个混蛋果然是有极强征服欲的人,也或许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他是恶魔,没有人性的恶魔。我一看到他,心里就会腹诽:“你这样的祸害怎么不去死?”
“阿芳,我的书桌上怎么会有水渍没有擦干净?我不是说过不许用湿毛巾擦拭我的书桌的吗?”那个混蛋从书房走出来,厉声呵斥道。
阿芳没有说话,只是怯怯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