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晋王殿下要把采头送给谁。”温倚云及时的插了一句。
温宏宣和琉璃说了半天话,温倚云也未见开口,此时却带着幸灾乐祸之意,“听说哦,晋王殿下从前对威远候家五小姐王琳琅很好呢。”
这是暗示萧真有心上人吗?琉璃心中冷笑,神情却还是木木的,似乎什么也没听懂。而观赛的棚子比不得敞开式体育看台,见不到别人的神情,但只要看到温芷云不言不语却意味深长的样子,知道所有人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情。
这么多人,都等着看晋王怎么对她,等着看她怎么被下面子。但真正清醒的人,又有谁会这么期待?就算萧真对这门婚事再不满,还能当众表现出来不成?那岂不是说,他对皇上的赐婚不满?
太搞笑了,真为贵族小姐们的智商着急。
第七章 我不会娶你
马蹄声响起,萧真动了。
偌大的场地因过于安静,于是那蹄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没有人吭声,却都走出了自家的棚子。万众瞩目中,萧真手中举着采头,绕场一周,展示着他的胜利和荣誉。
而后,他停下来。停在温家的棚子那里,停在琉璃的面前。
萧真弯身,把手中的采头,递到琉璃的面前。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这一幕。有的惊讶,有的了然,有的羡慕,也有憎恨。
琉璃站在原地,身姿笔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萧真保持着姿势。
琉璃蓦然就想起十年前那个阴沉的雪天,姐姐也是这样弯下身子,把手递到她面前。当时她紧紧抓住姐姐的护手,总以为可以姐妹一辈子,没想到只有六年的缘分、一年隔绝、三年锥心刺骨的仇恨,一生永远也无法面对的痛与遗憾。
什么叫失去?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可是,不该如此的。
诡异的寂静中,琉璃伸出手,接过采头。那是一块翡翠玉壁,图案是天马附八卦。把这两种图形雕刻在一起,寓意是驱邪避凶,护佑平安。底部,还结了精美的流苏。这块玉壁巴掌大小,握住它,就像握住君子之手,温润,似乎还带着萧真的体温。
“谢谢。”琉璃第二次和萧真说话,却仍然是那两个字。
之后,她回手拿过那幅温宏宣的画,又加了四个字,“这是还礼。”递给萧真。
她在马下,他在马上。
他俯下身子,逆着阳光。
她,则微微仰头,因为没站在他的阴影之中,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眯着眼睛。而当他接过那幅画,她情不自禁的抬手,搭在额头上遮挡,细嫩的掌心被阳光照耀得雪白一片,泛着粉红。
萧真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令他倏而笑了出来。虽然只是大大的微笑,但既然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就证明了他内心的欢欣与开怀。
晋王殿下喜欢她的未婚妻!瞬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这样想。
“待会儿到马厩来,我有话和你说。”萧真道,声音醇厚,因为笑着,看起来很是温柔。
而他声音很低,除了离得最近的温宏宣,没有第三个人听到。所以当琉璃点头,又略垂下了头,大家就都以为晋王殿下说了好听的情话。
有心人就想:晋王殿下这番惺惺作态,就是给皇上看的。可是有用吗?再乖巧也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有情人就想:水帮主的妹妹虽然冷冷的,但笑起来真是艳丽。晋王殿下到底年轻,哪有不爱美人的男子?
本来是一场击鞠比赛,结果不仅有球看,还有戏看,所有人都不虚此行。
“饭点到了,二妹可饿?”温芷云的情绪很快克制好,不像温倚云,妒忌得小黑脸都变白了些,“不如姐姐请你到东京都最有名的望仙居去吃午饭,也算是单独接风。然后,下午逛逛街再回家?”
琉璃很不喜欢别人对她用“姐姐”这个词。在她心里,她的姐姐只有一个。那样的情份不比母女差,那样的姐姐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会接纳她、保护她、爱她、原谅她所做的一切。
只是,天使很快又被召回到天堂去了。
“多谢,但等下回吧。”她淡淡的道,“刚刚,晋王殿下约了我。”
温氏姐妹怔住,接着,脸色就精彩纷呈起来。
“那就留一辆马车给妹妹。”温芷云反应快,再度客气道。
琉璃点头。
一边的温宏宣笑得见牙不见眼。有意思啊,这个义妹,幽会的事也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就算已经订亲,就算民风开放,但别人也不会如此。而且他看得出,这不是显摆,而是无畏。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她不在乎!
“咱们快走吧,人家用不着我们陪着,自有晋王殿下保护,多什么事啊?”温倚云到底忍不住愤然,用力的一手一个,拉着自家的亲哥亲姐就走。
温宏宣被扯不过,被动离开,这还不忘记回过头来,捉狭地对着琉璃夹了夹右眼。到了外头,温倚云一定要坐新马车回去,可是温芷云觉得不好,温宏宣也不同意,最后只好抱着气饱的肚子,回府了事。
而在皇家别苑内,眼见人走得差不多了,琉璃就叫忆秋问到马厩的所在,独自过去。
马厩打扫得相当干净,又因为建在树林间,比别处凉爽许多。空气中,有干草的味道。琉璃慢慢走进去,正看到萧真站在马房中间,抚摸着爱马的脖子,嘴里低喃着,也不知说些什么。
“你喜欢马吗?”听到琉璃的脚步声,萧真头也不回的问。
她的脚步声很奇特,轻、稳、明明很戒备警惕,却又无所畏惧的上前,不退缩。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是停顿了一下。
这是个勇敢的姑娘。萧真想着,忽然就有点遗憾。
“我有一匹。”她没说喜欢或者不喜欢,那样太情绪化了。只告诉他,她有马。
“没带上京?”他好奇。
琉璃摇头,“我哥在帮我养。也许,下次他进京时,让他帮我带过来。”
想了想,又说,“晋王殿下叫我来,就是为了谈马?还是为了谈谈各自的兴趣爱好,免得将来无话可说?”
萧真停下安抚马的动作,诧异于琉璃的直接。但他沉默了会儿,还是看向琉璃,下定决心道,“我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娶你。”
瞬间,连空气都安静下来,似乎凝结住了。只有不知哪匹马,打了个响鼻。
“哦,知道了。”最终,琉璃点头道。
萧真再度惊讶,因为琉璃很镇定,没有想象中的反应。事实上,萧真知道自己这样非常无礼,而且无情,但他必须说实话。他考虑过很多后果,独独没想到有这么……平静的一种。
“说完了?那我走了。”
眼看琉璃转身就走,片刻都没有犹豫,就像被抛弃的是萧真。于是萧真忍不住阻拦,“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你会改变你的决定吗?”
“不会。”
“那我没兴趣知道。”琉璃坦然。
“这会伤害你的名誉,令你以后的姻缘困难。”急的,不知怎么冒出这一句。
“你会因此而收回刚才的话?”
“不会。”
“那于事何补呢?”
“你不恨我?”
“没有爱,哪来的恨。”琉璃的清澈目光在说到这句时,极快的掠过冰冷的锐气。
“你答应?”
“不答应!”
嗳?情况急转直下。刚才似乎很顺利,他该高兴的,反而有些不舒服。现在,人家表明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怎么反而有轻松的感觉?或者,这才是比较刚烈的姑娘的反应?
“这是御赐的姻缘,若我不同意,你不能、也没办法强迫我。”琉璃借机占据主动,“若要我点头,也不是不可能,但你要答应我的相关要求。”
萧真皱眉,脑子一下就清明起来。他生于皇家,对好多事特别敏感。明明是他要表明态度的,什么时候却演变成了谈条件。难道对方与他订亲,也是有特殊目的的?
“强扭的爪不甜。”没等他怀疑加深,琉璃就解释,“你不喜欢我,不想娶我,我理解。”
“不娶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
“别的原因,我也理解。”琉璃打断萧真,“我漕帮的人自有傲骨,不会祈求什么。但是也不会让人骑到头上来,再拉上一摊屎。”
多么粗俗又粗鲁的比喻!萧真不禁愕然。这话是一个如此漂亮清秀的小姑娘说的?可奇怪的是,居然不令人反感。这瞬间,面前的姑娘身上有股子难驯野性,令人不能忽视。
“我会尽力补偿。”他也诚恳。既然负了人,付出代价也是应当。
“皇上的意思,是让你我两年后成亲。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不想娶我,我自然也不会赖着不放。但是,两年内我们要装作一切正常。因为……”琉璃直视萧真,那模样,那眼神,让萧真相信她的话全是真的,“漕帮需要我嫁给一个名门贵族出身的男人,有一定权势的男人,所以我必须留在京里。两年的时间,我就能找到如意郎君,到时候你承诺我安心嫁好,我就放过你。否则,对不起,只能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了。”
原来如此。只是,她怎么能把狠话说得这么安静无火气?
“反正,你也不能马上和我退亲,在人前装两年样子,于你有什么损失呢?”琉璃忽然冷笑,展现出别样的动人之处来,“其实,拖延时间对你也有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与我是未婚夫妻,别人才会觉得安全,也才会放过你。”
很多说不用明说,大家都懂。
“你一直是我的未过门的正妻身份,哪能找得到其他男人?”萧真皱眉,“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你若信我,我必定让你嫁得好。”
“未来太渺茫了,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所以,不如直接做交易。这样,两不相欠。我水琉璃从不欠别人的,同样,别人欠我的,我也要全部拿回来。”
“可是……”
“求求你们别说了,我全听到了。该死该死,我不想的。”萧真的话没说完,一个轻微沙哑中带着诱惑的声音插了进来。
萧真和琉璃都大吃了一惊。
第八章 临山郡王
他们说的事,可以说是违抗皇命的。传出去,那就是天翻地覆,更不用说东京都会传出什么样的八卦消息。因为事情的起因是萧真,他这样做的目的值得怀疑,皇上会震怒,那十几二十个兄弟会警惕,甚至借机暗害。而对于琉璃来说,事情捅破,她就没办法留在东京都,留在温家。嫁人不嫁人,名声不名气,她都不在意。但是,她绝不能离开!
不是他们不谨慎,是琉璃相信萧真会在无人的环境下与她谈这番,所以没特别在意。萧真呢?之前派人清了场。以他的功夫而言,周围藏着人,他不可能不觉察。除非,那个人武功比他还高。
“出来吧,十一郎。”听那独特的嗓音,就已经知道是谁。
“十一哥!”萧羽不厌其烦的纠正,从一处马房爬了出来。
他衣衫不整,外头的苍色大袖袍衣襟半敞,裤子鞋袜都还在,但腰带却没了。头发全散开了,乱糟糟的。可是他这样倒不显邋遢,反而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性感,极吸引人。
“你怎么在这儿?”萧真有点气急。
“这边的马倌有个妹妹……”萧羽走到萧真身边,压低着声音说,“昨晚我又喝多了,醒来时她已经走了,还把我盖在干草里。我本来想离开,可正好听到你们说话……”
怪不得手下清场时没有看到人,原来在干草下面。也怪不得他没发觉,因为十一哥从小就生存不易,很有一身莫测的武功。
也还好是十一哥,他相信,秘密不会泄露的。但,多少有点尴尬。
“琉璃,这位是……”萧真扯了一把萧羽。
“临山郡王。”琉璃代他说,微一点头,算是见礼。
萧真叫他十一哥,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亲近和信任。还有,这男人如此风流……三条加起来,已经完全可知对方是谁?这个曾在她脑海中被抹掉的人,如今鲜活的出现在面前,令那消失的记忆,很快又涌了上来。
蕃镇,本来是皇上封赏儿子们的土地,还有权臣割据的一方势力。开始,他们是拥护和保卫中央政权的,但因为拥有独立的经济和军队、官员,渐渐地和朝廷对抗起来,成为称霸一方的存在,是大赵版图内的小朝廷。启承帝萧左登位后,力主削蕃,但手段和措施温和巧妙。所以,九大蕃镇在启承元年很顺服,到了启承八年,大赵国土上再无蕃镇一说。
启承元年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临山王及其十多个儿子在一夜之间暴毙,只剩下萧羽这根独苗,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王位。他第一个交出手中权利,被封临山郡王。也不知是天命还是气运,萧羽被御封后不久,地处大赵东北部的苦寒之地临山郡,一向以贫穷清苦和民风彪悍著称的地方,忽然开采出了金矿和铁矿,还发现了天然的马场。而萧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取得了那里的独立经营权,只每年向朝廷上贡一定比例就行。十年时间,他成为了大赵国最有钱的宗室子弟,可说是富可敌国。
“水妹妹,你身子绷这样真,煞气腾腾的,可是要杀人灭口?”萧羽斜起一双漂亮的狐狸目,盯着琉璃。
琉璃目光镇静,与他对视,不落半点下风。
“晋王殿下,琉璃先告退。请您想想,之后随时找我。”琉璃眼睛看着萧羽,却对萧真说。
“呃,好。”萧真不知说什么,只先点头应下。
琉璃施施然转身离开,脚步仍然不疾不徐,步子就像拿尺量过一样稳当标准。
“她不理我!她好像还看不起我!”望着琉璃纤细却倔强的身影消失,萧羽控诉。眼底却哪里有怨怼,只冷冰冰、锋锐锐的光芒一片。转瞬,又消失。
萧真不知说什么好,把马牵进马房。
中午,萧羽硬跟着萧真回了晋王府吃饭。之后,不可避免的谈起马厩里发生的事。
“你何苦和她提前说明?”萧羽不以为然,“到时候扔了就好,一介民女,还能闹出什么花样?关键,是让皇上点头。”
“十一哥,你难道真的不知漕帮今时今日之地位?”萧真习惯性的皱眉,一说正事,就会如此,“只有无知妇人,才以为琉璃是没有靠山的。靠山是指实力,可不是爵位。漕帮起于草莽,但却威胁到国事。大赵多难行的山地,东京都又地势狭窄,粮食供应不足,还有各边境军队的供应,战时物资的流通,哪一样不靠漕运?自古就有一说:漕运关国运!本朝的太祖和太宗,就是因为善用漕运而使赵国富饶起来。”
“可同时,也让漕帮做大了。”萧羽歪在窗边的弥勒塌上,笔直的又腿伸得老长,“所以我才说,你未来的大舅子水石乔是个能人。皇上登位后励精图治,大力革除除阵年弊端,除了削蕃之外,还打击漕帮。那年,如果我没记错是启承二年。水石乔和你同龄,也才十三风吧。漕帮老帮主死了,他以稚龄接掌漕帮,且不说一群江湖汉子服不服,漕帮又正值多事之秋,整个被皇上的重拳打垮。可这个水石乔,把帮众分散于沿河各地,隐藏于民,化整为零,才几年时间,硬是又重聚了起来。漕帮不但没消灭,反而更壮大,帮众几十万,还不算家属。这样的实力,搞不好动摇国本的。”
“所以,现在父皇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安抚,招揽。动漕帮就是动了百姓的根基,尤其是沿河居民,还有因河而起的那些繁荣城镇。那是大赵国的钱袋子,十分之一的国库。”
“那你还不娶水琉璃?她长得不错啊,而且性格有趣,不缠人。”萧真耸肩,“你就为国捐躯吧,这牺牲应该还挺舒服的。”
“十一郎!”
“是十一哥!”萧羽掏掏耳朵,“别叫这么大声,也别一生气,就把‘哥’字给我去掉。我知道,皇上这么做不公平。水石乔极为疼爱自己的妹妹,谁娶了水琉璃,谁得到了漕帮这样大的助力,看似对坐上那把椅子有有好处。可一来平民女不能得后位,二来,漕帮可兴之,也可亡之,皇上如此雄心,怎么可能让民间势力做大?到那时,新皇上总不能明目张胆的灭了后族吧,令天下平民寒心啊。所以,这是叫你为他人做嫁衣裳啊。但既然选了你做,你如何不做?”
“我做,只是用另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你暂且不用管。”
“好吧,我不管。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成亲呢,这样不是更简单吗?若用其他方式,我说了,水石乔可不是个好易与的。平安盛世罢了,若是乱世,他绝对是一代枭雄。”
“你也说了,漕帮可兴之,也可亡之。”萧真叹了口气,“真到那要痛下杀手的时候,我如何能面对我妻?那是在很多年后吧?人非草木,若我妻已生儿育女,我要如何自处?”
没想到萧真这么说,萧羽怔了怔,随即眼中闪过不忍的神色,“九郎你啊,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想得也太多。在皇家,正派是最没用的品德。你若不能心狠手辣,关键时刻把妻子父母儿女也能舍弃,我看你还是别惦记那把椅子了。”
“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大赵国更重要!”萧真目光坚毅,掷地有声,“为了龙椅,我或者不能,可若是为了赵国,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说完,又看看萧羽,“十一哥,我知道你从前经历了很多惨事。但是,好人是有的。”
“别傻了,九郎。”萧羽打了个吹欠,完全的无动于衷,彻底的冷漠无情,“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只是坏的程度不同罢了。尤其皇家,没有谁是无辜的,就数你坏和程度最轻。”说到这里,脑海中突然冒出琉璃那浑身是刺却又毫不隐藏、凛然无惧的样子,不禁想:那个丫头到底是有多坏呢?
因而就笑了起来,道,“想想在马厩的情形就觉得好笑啊。”
萧真一下就涨红脸,“十一哥,你太没有德行了。应该自听到我们说话,就赶紧出来。”
“我舍不得啊,太有趣了。”萧羽笑得狐狸眼都眯起来,弯弯的,“本来你主导的,很快就变成水琉璃作主。你说不娶,本来以为人家会伤心难过,至少是受打击对不地?哪想到人家毫不在意,还跟你谈条件。你不得不承认,心里立即就不舒服了吧?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贱。”
“我没有。”
“那才怪,因为你根本不懂女人。开场白说得烂透了,跟人家提什么马?然后过渡的话又没有,如此生硬直白。也就是水琉璃那样奇怪的女子吧,换了谁,都得当场晕倒,到时你又要怎么办?你以为事关名誉,女人就不会往外说?告诉你,多半会回家哭诉,然后事情很快就传开。所以,你这事做得鲁莽,不记后果,还没有水准。幸好是水琉璃啊,看她那凡事都会硬扛的样子,倒是不用担心了。”
萧真无语。
其实,他开始并没有想明说,毕竟此事牵连甚广。只是见了玻璃两面,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欺瞒她。
“如果不是欲擒故纵,那姑娘就是真的不想要你。”萧羽继续回忆着琉璃当时的神情和语气,“不是宽宏大量,也不是性格温柔,确实是不在意,不放在心上。九郎,是不是她说找其他男人嫁,你现在就有被背叛的感觉?”
听到这话,萧真的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第九章 神也无法阻挡
六月,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