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叶安袭就觉得特别狗血,一哭二闹三上吊,貌似这个女人都做遍了。

翻着baby给她拿的衣服,哎,没有睡衣,晚上再跟他借穿一件t恤吧,宽宽松松的,也蛮舒服的。

“怎么回事?”

宗政贤疲倦地栽在沙发上,看着叶安袭拾掇着东西,她怎么住在哪里行李都这么少,一个行李箱几乎可以装下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东西。

“她求我跟你离婚,我没答应,她割脉了。”

不添油,不加醋,这就是叶安袭的说话方式,很简单的就说明了整个过程。

宗政贤没说话,眯起眸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他今天没有课,一早就赶到了s市,那边的实地考核差不多了,该到做投资预算的阶段了,最近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他承认他是野心家,对他来说,什么事都没有他的计划重要。

下午叶安袭打电话的时候,他在跟栗市长开会,听到这种事,肯定不会回来的,璇颖越这样,他越觉得跟她撇清关系的抉择是对的。

当你看到一个人的瑕疵,捋顺着去慢慢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心里的排斥感真的是越发严重。

宗政贤无疑是了解人性的,璇颖的那点心思他以前只是不想去琢磨,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放任自流了。

而至于叶安袭不肯离婚,他到是没自恋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知道这女人有目的,可直觉对自己无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着这个男人眯着眸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说不好奇是假的,自己的女人下午就在自己的公寓里放血了,应该是现在这个淡定的样子么?

“帮我放洗澡水,水别太热。”

看着这男人那慵懒的像是帝王指挥小奴般的样子,叶安袭的小脸紧成一团,同居而已,她有这种义务么?

答案——绝对没有。

没有过问他,叶安袭就去他的衣帽间拿了一件白色的t恤,简单的logo一眼就看的出这衣服的价值不菲,拿来当睡衣貌似浪费了一些,不过这里里外外的看遍了,根本也没有便宜货,想来他大少爷也无所谓。

放好了洗澡水,叶安袭把浴室的门一拉,挂上了锁,准备洗个澡,睡觉,这折腾了一下午确实有些累了。

现在真是洗澡必须落锁,说不准这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就精虫上脑的冲了进来。

不过今天还真出息,直到她收拾好了出来,床上的那句修长的身体还是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貌似睡着了。

这男人还穿着白天的一身西装,好看的眉眼之间是没有熨平的褶皱,手还保持这按揉头部的造型,看的出来,他很疲倦,可这样睡一觉不是更累?

有的时候人不能有多余的善良,真的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就像此时的叶安袭,她伸了手指杵了杵宗政贤。

“喂,你醒醒!”

“喂!”

男人不知道咕哝着什么,叶安袭只是低头想去听清楚,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那一双铁臂拦在怀里。

其实宗政贤一直没有睡着,只是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能把s市那边的厂子甩手得毫无痕迹,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让老爷子们知道自己的所有行为,所以大部分都是以卓的名义在做。

这女人刚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一如既往的薰衣草沐浴乳,清爽却又不过分的香。

圈住怀里还在挣扎的叶安袭,宗政贤好心情的埋在她的颈窝里嗅了一下。

“好香。”

“你很臭。”

叶安袭平静的道出一个事实,让宗政贤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两个市来回折腾了一天能好到哪儿去?

“放手行么?”她不想这美妙的睡眠时间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

可这个男人就是紧紧的抱着,一声不吭,她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那我去给你放水行么?”

算了,欲达目的总要下点诱饵,美梦与他之间谁轻谁重,根本不值得衡量。

“谢谢。”

早这样不就好了,面对叶安袭的妥协,宗政贤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身为丈夫的尊严。

等宗政贤洗好了澡,叶安袭已经睡了,看她睡的熟,他也没再吵她,躺在另一边也很快就睡着了。

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只在眨眼间,即逝。

一大早宗政贤就叫醒了叶安袭,说是有个什么会的会议,让她陪着他出席。

“那我学校的课怎么办?”港生试读生源不多,比较敏感,所以她很少缺课。

“我帮你请假了,况且…你的成绩,不差这一天的课。”

听上去像是夸奖的话摆明是在讽刺她成绩差,不过她无所谓,学习好又不当饭吃,也不当钱花。

可她为什么要逃课陪他去出席会议?又不是专职秘书,貌似没有这个义务。

像是看明白她一脸不情愿的脸,宗政贤一边打着领带,一边道。

“宗政天也会去。”

宗政天?也许是太久没有见过宗政家的人,叶安袭几乎忘记了,她们原本是夫妻的事实,实质不为人道,可总要做一些表面工程的。

最后叶安袭还是随着宗政贤驱车来到了江边,9月的江边风有些硬冷,为了配合他,她还特意穿了一件比较正式的burberry的风衣配了一双细跟的高跟鞋,钟席宝也真算是大方的朋友,拿过来的几件衣服,甚至没有一件是二线品牌的,件件价值不菲。

在停车场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卓逸,一件最新款的英伦风衣,配上一个超大的墨镜,看上去还真的是挺闪耀的潮男,不过一张嘴就都是痞子味儿了。

“小弟妹,今天跟哥哥我穿的是情侣装啊。”

叶安袭的是经典格子,卓逸的是浅米色,近一看还真像是配套的情侣装。

“宗政,日子最近过的怎么样,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让弟妹跟我过吧,哈哈。”卓逸开玩笑向来没深浅,更何况是跟宗政这般亲密的哥儿们,戏谑到他们夫妻实在是一味好的调味剂。

叶安袭本想损他几句的,可余光一眼就瞥到身边不发一语的宗政贤手上的动作,嘴不禁上挑。

“哟,什么味儿,你们闻到了么?”一股烧羊毛似的味道熏进鼻腔,卓逸还嫌恶的掐着鼻子,看看叶安袭和宗政贤一脸淡定的看着自己,低头一看。

“啊!”

只见一件好好的顶级风衣就从衣摆边着了起来,纺织品一旦着起来简直是星火燎原,跟猴子烧屁股似地,火急火燎的把风衣脱了,好在内衬是化纤的,还没波及到里面的衣服,那一坨被丢至一旁的风衣烧的更快了,不一会就着成了小火球,十几万块就这么化成灰了。

叶安袭瞥了一眼一旁的始作俑者手里刚收好的打火机,一脸云淡风轻看好戏的样子,这男人,真是…

“宗政!玩的太绝了吧!”卓逸一脸大难不死的逃命相,狼狈不已,哎,真是祸从口出,不过是一句情侣装而已,差点就提前火化了。

宗政贤没理卓逸鸡飞狗跳般的大呼小叫,一只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肘一弯,架起来,扫了一眼叶安袭。

这是公众场合,她也没跟他拗,伸了胳膊跨了上去,夫妻两个人相携而去,徒留一脸晦气的卓逸和那堆名牌的灰烬。

微风徐徐,铺面而来的潮湿空气,虽然时值秋季,但今天阳光却格外的好。

有人说游轮就像是一个小世界,即便淡定如叶安袭,也不由得为这巧夺天工的人工智慧而震撼。

偌大的甲板上人不多,每一张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同样泛着远离城市喧嚣的喜悦。

叶安袭一上来就爱上了这艘名为‘逸风’号的油轮,不知道这油轮的主人是不是也喜欢这种归隐山林觅清风的感觉。

宗政贤和卓逸一上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得不说这次的的游轮之行真是大手笔,顶级的料理包办给了baby厨,所以钟席宝也在,不过知道她一定很忙,所以叶安袭也就自己随便转转。

也许是这油轮大了一些,上来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什么熟人。

“呀!你这人怎么干活的!饮料竟然里有烟灰!”一位贵气的中年女士高叫了一嗓子,甲板附近的人纷纷回头看过去。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夫人,是我的疏忽。”看起来最少有50多岁的女服务生弯腰连连道歉,过度苍老沙哑的言语间是数不尽的卑微。

“这顶级的游轮,侍应怎么招的这么随便。”喝了一口烟灰,明显心情不好的贵妇人也不能真和这么底层的人物较劲,失了脸面,转过身悻悻的走了。

“呸!神气个什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有你给老娘提鞋的那天。”

冲着她的背影,那老女人侍应直起了腰板,狠狠的啐了一口,也骂骂咧咧的离开。

是她!

叶安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原本没打算看热闹,可那句低咒她清清楚楚的听在耳朵里,这样的咒骂,她从小听的简直长了茧子!

不作他想,一定是她!

叶安袭乱了,真的乱了,一阵风吹过,她有些狼狈地缕缕额前的碎发,为什么?她应该离开她的生活了不是么?

再坚强的人都会有小时候,都会有无法抗拒的噩梦,而叶安袭这一生最大的噩梦就是这个女人!

攥着栏杆的手拧的几乎发白,呼吸都丧失了原有的节奏,以至于这时候一只大手拍上了肩膀,惊得叶安袭潜意识地叫出声来。

“啊!”

脸色苍白至极,没有一点血色,眸子里的暗芒闪烁不定,这女人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宗政贤刚才去布置了一些工作事宜,午餐的小聚就快开始了,朋友们都想一睹华尔街‘金手指’的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就出来找她,没想到却看见这样的她。

“没…没事,走,我们走吧。”

叶安袭晃了晃脑袋,眼神还有些发直,说话的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地颤抖。

没事?

宗政贤当然不信,冷峻的黑眸眯成一条,今天的叶安袭不对劲…

商道是撑起经商的脊梁,而合纵连横是源自我中华祖宗的智慧,只有坐拥资源与智慧,运筹帷幄,才能在新一轮的世界经济中突围。

当年在耶鲁读大学的宗政贤便将这一中国的传统结商会的思想在美国实现,以‘合纵连横’只名组建了‘海商会’,成员大多是基于各国有一定经济基础和超前的经营意识的年轻人,而到如今已经走过了7个年头,“海商会”当中的佼佼者已经遍布世界各地,现在已经成为各商界人士觊觎的铂金级交际圈。

世人只知道核心团体的大多数成员,有云计算的业界精英,有金融新锐,也有3c技术的顶尖持有者,甚至有阿拉伯某国家的皇储,正所谓英雄出少年,这些人年纪不大,大多30岁左右,但却牢牢握着时代的一条命脉。

而人人都知道‘海商会’的会长是华尔街的神秘资源整合顶级高手,却只有少数几个核心成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每年的今天都是‘海商会’的聚会时间,期间会有大批量的业界人士等待着核心圈子的投资分析报告,这样对他们未来的路有绝佳的指导方向,宗政天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从来都不知道这决策核心圈的首脑就是他的弟弟。

宗政贤并没有打算瞒着叶安袭,这个女人,他信得过,况且两个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他有什么问题,那么她也没有根基做自己的事。

‘逸风’号顶层,从独特的透明电梯一走进来,便觉得豁然开朗,叶安袭进门就被整个透明的水晶玻璃拱形的穹顶吸引住了,300平米的占地面积,哥特式建筑,四周是挑高落地玻璃窗,一眼望去,气宇非凡。中国的根雕,古玩置在一旁,非但没有半土不洋的俗气,竟显得处处典雅亮丽,真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屋子的中间又一章中古世纪的那种长席餐桌,四周已经落座了10多个人,叶安袭打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外国人,没个男士周围都有一个女士,看样子都是携女伴出席的,只有一个黄皮肤的落单,这个她认识,是卓逸。

每个人都用着或是惊诧或是审视的眼光看着叶安袭,看的她有些不悦,她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熊猫,让全世界各地的人齐聚中国欣赏的国宝。

“Sorry@¥,*&~”宗政贤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不知道跟他们说着什么。

叶安袭的英语基本上是哑巴英语,过快的语速她完全听不懂,但是她清楚的听到了honey这个单词。

honey…他不会是称呼她吧,有点不太舒服…

一落座,叶安袭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在跟着一堆各色人种在泰坦尼克号上吃着最后的晚餐。

总之,乱七八糟,莫名其妙。

宗政贤礼貌性的一一介绍给叶安袭,卓逸在一旁好心的充当着翻译。

知道了在座这些人的身份,不能不说心里是极度震惊的,原来那个头上缠着个白包头布的男人竟然是某中东国家的王储,还有好几个都是如雷贯耳、想不知道都难的知名人物。

言谈之间,人人都对宗政贤尊敬至极,即便是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肢体上也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在他们这群人中间的绝对首领地位。

吃惊,意外。

叶安袭第一次用看不懂的眼光扫了一眼宗政贤。

热切地谈了一会,宗政贤递给了身侧的卓逸一个眼神,卓逸起身出去。

不一会就回来了,面色略微有些凝重,附在宗政贤的耳边用中文说着。

“只剩12套,丢了一套。”

叶安袭坐得的很近,当然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什么东西丢了,会让这两个人露出这种表情。

“Excuseme…”宗政贤跟在场各位说了声抱歉,便阴沉着一张脸离席,卓逸给叶安袭使了个眼色,她也紧跟着出去。

下了电梯,就看见宗政贤的步子迈得很大,看得出来怒气横生,叶安袭穿着高跟鞋,跟得都有些吃力。

到了一间办公室模样的地方,马上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二…二少,对…对不起。”

王经理吓的浑身颤抖,他当然知道这一套纯银餐具的价值,传说这是某中东国王请顶级大师打造的餐具,一共13套,各镶嵌一枚宝石,拼凑起来刚好是一个心形,相辅相成的祝福着‘海商会’今天的核心会员团结一心。

“说,怎么回事?”

刚才卓逸匆匆忙忙的也没说清楚,这盘子是阿卜杜勒王储的父皇老阿卜杜勒一周前特意派人送来的,现在丢在他的手上,他必须得给出解释。

虽然阿卜杜勒王储向来敬重他,相信如实相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阿拉伯人素来注重礼仪,这样来讲终究是过不去。

“有…有一个临时侍应昨天偷…走了…一套…”看着二少一脸阴鸷的模样,王经理吓得说话直打哆嗦,本来很简单的一句话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下面的话就更不敢说了。

“不过…”

宗政贤点了一颗烟坐到老板椅上,面色平静地吸了一口,淡定得看不出一丝惊慌来,叶安袭不知道卓逸让自己跟来干什么,也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这场她并不太懂的戏。

“人已经抓到了,可是…她说…”

“说。”

“东西已经…已经在上岸前出手了…”

“人呢?”把手里还没有吸完的烟慢慢地在烟缸里碾烬,一丝寒芒从眸子里迸射出来,很是瘆人。

“带上来。”王经理一个摆手,两名船员拖上来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女人,看样子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了,血肉模糊的一张脸,肿的像个大馒头一样。

“东西呢?”宗政贤声音很淡,却让连叶安袭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老板,真的已经…出手了…”明显是因为牙已经被打掉了,说话支支吾吾的还漏风,显得模糊不清。

可就算她化成灰,叶安袭也听得出来这个声音!

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看着刚才还是老样子的女人,这一刻竟然变得血肉模糊,叶安袭脑子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般。

“把她拖下去,我不想看见她的手。”

宗政贤平静的的跟王经理说着,像是再说一件把7分熟的牛排换成2分熟一样的淡然。

“知道了,二少。”

毫无疑问,叶安袭恨她,恨不得她挫骨扬灰,可现在她竟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被断手!

呕!呕!

叶安袭的连连干呕,让宗政贤转移了注意力。

“你怎么了?”

这女人脸色怎么一下这么苍白?

“胃不太舒服…呕…”

自己刚才只专注生气了,竟忘了这个女人还在一边,也许他言语间的血腥吓到她了,不管怎么说,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

宗政贤一个打横抱起来她娇小的身子,不顾众人的错愕,起身就走,出门之前看看那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女人,又看了看连连作呕的叶安袭,头也没回的跟王经理撂了一句话。

“算了,把她关起来,上岸移交公安。”

等他们走了以后,王经理才敢擦了擦头上的汗,给二少秘密管理了这游轮的两年,他可是相当清楚这宗政二少不为人知的阴狠手段,今天可是破天荒的发了善心的,可见这女孩儿在二少心里地位绝不一般啊。

※※※

医生走后,叶安袭半倚在床上,小口喝着宗政贤给她倒的热水。

“宗政贤,我不去了,这样你好解释一些。”

听了这么久,拼凑一下,叶安袭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样如果她不出席,可以解释为12个人刚好12套餐具。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因病退席,谁也挑不出什么失礼的,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不过…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去顶楼了。”

宗政贤走了大约5、6分钟,叶安袭一扫刚才的疲态,从床上坐起来,她必须去做一件事。

船舱的底层阴暗而潮湿,到处是机器运作的声音,这样的环境就像是18世纪的巴士底狱,让人产生时刻推翻它的绝望。

小心翼翼的瞻前顾后,看样子没有人跟来,走到几乎最里间的一个看起来像储物室的房间,驻足。

摘下头上的卡子,弯成一个钩子的形状,拧了半天才打开这道有些生锈的锁。吱嘎…

无论一把锁头再锈,她都能够打开,可人心之间的锁呢,她想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破解的程式。

那个窝在墙角的苍老女人真的是那个风骚媚浪到不可一世的交际花么?

岁月真的习惯跟女人开玩笑,明明越是怕老,越是多赠与你几道皱纹,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救她,曾经她恨不得她死不是么?

“你走吧。”叶安袭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冷的像是这深水的温度。

那痛的蜷缩在墙角的老女人接着外面微弱的光终于看清了救星的脸,但接下来的表情竟是不可置信的错愕。

“死丫头…是你…真的是你!”

“我有名字。”叶安袭的嘴角尽是冷冷的讽刺,死丫头,这个伴随着她成长的名字,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会记得。

“你把我儿子还我!还我!”那妇人像是发疯了一般的扑过来,像是饿狼一般的撕扯着叶安袭,可她伤的太重,一个没抓稳就踉跄的倒在地上。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眉眼之间尽是绝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大言不惭的跟她要儿子?做什么?接客?换钱?

“记得,臭丫头!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毛都不差的还给我!”中年女人继续狠叨叨的数落着,那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盗版光碟里的包租婆,刺耳的没有丝毫质感。

她欠她的,呵呵,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叶安袭麻木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点痛的感觉。

最后,叶安袭还是放弃了救生圈,给她找了一个救生艇,这就当她了了自己一个心结,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金玲,从今天起,我金小山再也不欠你的。”

看着那个女人卖力的滑动着救生艇,叶安袭真的不懂,诸如她一般,生存的欲望是什么呢?就是生存本身么?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落寞的转身,却在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的时候,当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