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膝盖踢向他的小腹,挣脱出来,声音含混:“我要走了。下次想做的话先把腿分开,我随时奉陪。”
我踢得非常狠,安得蒙没有防范,脸刷的就白了,身体弓起来。
我看见他捂着肚子,心慌了,走到门口又折回去:“我去叫医生?”
安得蒙抬起头,他在笑:“你和阿诺德谈恋爱时,应该跟我说一声。他玩过很多女人,我知道他不会介意我这样对你的。”
我毫无防备的站在他面前。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是干净利落的把我放倒在在餐桌上。我试图给他一拳,他抓住我的手扭在身后。我们面对面的打了一架。组装到一半的解密机被推到长桌另一头,餐盘和咖啡杯掉在地上,叮叮当当碎成一地瓷片。
我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整个人被压倒在长餐桌上,两只手高举过头,固定住。
安得蒙冷着脸俯视我,用枪抵住我的下巴。
“按我说的做,艾伦。把腿分开。”
“你疯了。”我说。
安得蒙赞许的点点头:“对,我疯了,艾伦。”
他解开我长裤的皮带,把手枪伸进去,分开我的腿。
“抬起来。”他说。
我不敢动,全身肌肉几乎僵硬住了,怕一动枪就走火。
长裤被褪到膝盖以下,皮肤暴露在冬天寒冷的空气里。
安得蒙的俯身看我。长餐桌尽头是高高的圆顶窗户,他俯身看我时身体被光线晕成金色。扑面而来的阳光很刺眼,我只有把眼睛闭上。
他的声音萦绕在我耳畔:“艾伦,不是我想娶琳娜,我必须娶她。我把自己买了给了塞尔曼将军。”
他柔和的问:“你和阿诺德幸福吗?”
“他给我的时间比你给我的更多。”我说。
安得蒙冷笑了一声,一颗接一颗的解开我大衣和衬衫的钮扣。枪管的触觉从胸部滑到小腹,然后停留在腰线上。
“我求过要你等我。”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等你。”
“嗯,你没有。”他赞同:“但是我告诉过你,离开我,不代表可以找其他男人。当初你追我的时候可比现在热情多了。”
“等你结婚吗?”我嘲笑:“我还不如等阿诺德不花心。”
“艾伦,你以为他多么清白?他就是情报局的处理者,他的前任就是处理你父亲和母亲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将来会处理你的人。祝你们幸福。”他用枪管抵着我的下巴,一只手隔着内裤握住我的□。他指尖的触碰和搓揉让我变得呼吸急促。这种挑|逗而不给予的感觉让人疯狂,我整个身体都绷了起来。
如果没有那把枪,我会马上站起来,和他再打一架,说不定被压在下面的就是他。
“腿再分开一点,缠住我的腰。”
“如果我不和阿诺德在一起,你会离开琳娜小姐?”
安得蒙愣了愣。
我摇了摇头:“我还在剑桥,你答应和我谈恋爱试试的时候,就知道以后必然会娶某位当权人物的女儿。你知道我们必然不会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我等你?你没有认真对待过我的感情,为什么要求我认真?”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枪用力顶了顶,专心挑逗我。
本质上来说,这是一场毫无逻辑的疯狂,只会让我痛苦。在这之后他会和琳娜小姐结婚,从我的生命中走出去,不再回头。既然一开始他就没有认真,为什么现在要让我痛苦?
他的声音变得暗哑:“说爱我,艾伦。”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身上像着了火一样。
我听见自己渴求的呻吟出来,连他衬衫摩擦到自己肉体的细微感觉都像是诱惑。
我听见自己说:“我爱你。”
安得蒙深碧色的眼睛弯起来,他垂下睫毛,把下巴放在我的肩窝上。
“我也爱你,艾伦。”
那是一个傍晚,夜幕随后降临。鲜红色的霞光把二楼私人餐厅的橡木餐桌染成血红色,又渐渐褪去。
我不记得我们在餐桌上做了多少回,之后他把我抱起来,又压在玻璃窗上做了一回。
是他进入我。
安得蒙的动作并不温柔,最初被进入时有种撕裂的疼痛。可是他一直吻着我的背脊,仿佛试图借此安慰。
最开始他用枪抵着我的下巴,后来枪被扔在一边,理智被摧毁了,极致的快感中我的腿主动缠上了他的腰。他拉开我的腿,换一种姿势继续做。我试图不去注意身上那些可耻的乳白色液体。
一切结束时我已经站不稳了,两条腿都在发颤。安得蒙支撑住我,用他的自己的大衣把我裹住,半扶半抱,强行往楼下走。
“艾伦,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一楼有一个小小的影映室。
所有的人都下班了,走廊的灯都灭着,安得蒙抱着我,推开影映室的门。
小房间里有三排空荡荡的座位,正面的墙上是白色屏幕。
安得蒙把我放在最后一排,走到前面打开放映机。
白色的屏幕突然充满光和影,是柏林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德语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安得蒙按了暂停,镜头定格在一处政府机构外面的电话亭。
他放大了画面,那是一个木质电话亭,旁边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透过电话亭的玻璃,我看见了打电话的女人。
录像有些旧,画面质量不好。这是一位中年女人,出乎意料的是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她的面容依然温柔美丽。镜头拉近,我依稀能看见她有着灰蓝色的眼睛和粟色卷曲的长发。正是夏天,她穿着套装短裙,夹着公文包,在焦急的等电话打进来。等了一会儿后她似乎放弃了,开始拿起听筒往外打电话。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一声尖利的枪响划破空气。
镜头被血液染红了,晃了晃,转向没有云朵的天空。
安得蒙从背后抱住我的肩膀:“这是两年前我们特工从柏林拍摄回来的画面。摄像机就装在他的领带上。他被枪杀了,但是我们成功的回收了这条领带。”
细碎的星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在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上。
我捂住脸,痛苦的说:“不,这只是长得很像。这是巧合。我母亲已经死了。”
安得蒙吻我□的脖子。
“艾伦,我不会认错,你也不会认错。这是卡斯特夫人。她还活着,在为柏林工作。”
我听见他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要你进军情六部。”
我的母亲还活着,她没有死于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她当年背叛了组织,和纳粹保持接触。
不知道该欣喜还是痛苦。
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是她,这不是她,不是她,她热爱英格兰。
“我查过当年的处理记录。卡斯特先生和夫人所在的公寓被大火烧到崩塌,我们的人判定他们死了,但是没有见到尸体。”黑暗中安得蒙的声音异常清楚:“C不可能真正信任你,我想把你从这一切中推出去,可是你竟然自己回来了。”
我绝望的问:“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他的声音残酷而柔和:“太晚了,总局已经知道了。为了你我把这份情报压了近三年,‘迷’破译后的其它情报涉及到了这件事。因为压制它,我接受了三个月的审查,差点因此失去白厅的信任。”
他抱住我肩膀的力气很大,我很难受。
“这三个月是地狱一样的日子,但是不用内疚,艾伦。你已经用肉体补偿了我。如果你确实想,那么从明天起你调往第一办公室。”
在我们最初交往时安得蒙就知道了这份情报。他果断的提出与我分手,告诉我他不信任我。
他的确不能信任我。
他不是不爱我,是不能爱我。
是我坚持追他,才一次又一次的走进他的生活。
第二十一章
我终于明白安得蒙为什么要把我从普林顿庄园里推出去。他知道这是海面上的巨大的漩涡,如果我不及时改变航向,最终会被吸进深深的海底,残渣木片都不会留下——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无数次的用近乎虔诚的态度谈起母亲。他知道卡斯特夫人是我心灵唯一的支柱,我的信仰。不管是为林顿破译“迷”还是最终决定进入普林顿庄园,我都深受她的影响。她轻柔的鼓励仿佛就在耳畔:“艾伦你做得对,你是为了我们光荣的不列颠。”
仿佛我一回头,就能看见她美丽的灰蓝色眼睛。
安得蒙明白信仰被摧毁的后果,以及叛国罪名的沉重。即使我不会因为母亲叛国而受到任何形式上的处罚,这种家族负罪感会压迫我的精神,伴随我一生。我不再是密码学家简.卡斯特之子,而是叛徒之子。
不,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使我对母亲的信仰轰然倒塌。这种崩塌所带来的亲情与良知上的双重折磨让我痛苦不堪。
我想起在一本德文书上读到的句子。歌德说,在这个躁动的年代,能够躲进静谧的激情深处的人确实是幸福的。我本来是可以幸福的。按照安得蒙的希望,我应该离开他,远离事情的真相,剑桥毕业后任教,然后有一天能在数学上取得成就,有一本教课书上会用花体字印上我的名字——艾伦.卡斯特,重要理论发现者。那本书将会充满油墨的芬芳。
如果是这样,在这场战争里,我确实能够拥有安静而隐秘的幸福。安得蒙为了压制这份情报接受了三个月的隔离审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试图给予我幸福,而我拒绝了。因为战争永远不会按照人们的意图发展。
那天晚上的强迫之后,安得蒙把我一个人留在空旷无人的影音室。他看上去清秀绅士,做|爱时完全不懂得控制力量,我的腰几乎没有知觉了,只感觉到腿像秋天的叶子一样每走一步都在颤抖。如果不是安得蒙支撑我,我连顺着旋转楼梯走到影映室的力气都没有。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崩溃下,我几乎以为自己走不回七号办公室后面自己的房间。
幸好我看见了阿诺德。
七号办公室是一个红砖棚屋建筑,旧庄园储物间改造的。阿诺德穿着军装,无所事事的背靠着绿漆木门玩怀表,在手里抛上抛下。看见我他咧开嘴挥了挥手:“嗨,正好十二点,公主殿下的水晶鞋还在吗?”
然后他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不再开玩笑,大步走过来把我扶住:“艾伦,你怎么了?”
我只是随便的裹了一件大衣。他扶住我时我全身重量都搭在他手臂上,外套松开了。阿诺德抱住我的手猛然用力收紧,我痛得啊了一声,他又抱歉似地赶紧松开。
我明白阿诺德看到了什么。
外套里面,衬衫松钮扣开露出的胸膛上遍布安得蒙留下来的吻痕和啃咬痕迹,集中在胸前那两个敏感点,深深浅浅。长裤丢在了红楼,衬衫下面是□的腿。我只觉得身上粘稠,这才发现有大腿内侧有血液流淌的痕迹。
阿诺德什么都没问,把我扶进房间抱上床。
我第一次看见老狐狸面无表情。他把浴缸放满热水,从狭窄的浴室里探头问我:“艾伦,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我自己洗,但是整个过程阿诺德一直靠着浴室门框看。
“阿诺德,麻烦你在外面等我半小时。”
他没说过,固执的抱着手站在那里,金丝眼镜下看不出情绪。
过了很久才说:“艾伦,你不是自愿的。”
我精疲力竭,很久以后才回答他。
“对,我不是。”
“我明天去找安得蒙.加西亚。”
干涸的血液溶解在热水里,一丝一丝浮上水面。我觉得头很晕,水蒸气让我呼吸困难,眼前的事物呈现出扭曲的形状。最后一段记忆是阿诺德从门边冲过来,把我从浴缸里抱起来,水溅得满地都是。
第二天早晨醒来,空气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阿诺德坐在我床前吸烟,背对着我,叠着腿,深蓝色的卡其布军服皱褶不堪。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GAVLOISE,淡蓝色的烟从顶端缓缓升起,消失在稀薄的晨光中。我不喜欢这种法国牌子的香烟,它味道很重,让人喉咙不舒服。
“谢谢你,维斯科先生。”
阿诺德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让清新空气透进来,把烟蒂扔掉,摸出打火机重新点燃一支。他靠着窗户吸了几口,回头对我苦笑:“小艾伦,你每次都晕倒在我怀里的习惯要改一改,下次至少把衣服穿好。你太相信我的绅士风度了。”
我指指他的烟:“我以为你不在自己身上用精神类药物。”
“但是偶尔吸一支也不坏。”
他忧郁的看了我一眼:“艾伦,你的脸色很差。你洗澡的时候晕倒了。”
阿诺德给了我一杯水和阿司匹林。
他拿起帽子往门外走。
我叫住他:“不要去见安得蒙。”
他已经走到门口,顿住。
“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之后他会和琳娜小姐结婚,我们到此为止了。”
我喉咙很干,咽了咽口水:“安得蒙是你上司,你没有必要帮我到这种程度。谢谢你。”
阿诺德转过身快步走回来,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突然显得兴致勃勃。
“你精神状态太差了,艾伦。8月份薰衣草收获的季节我们去湖区休假,你需要好好休息。从伦敦尤斯顿火车站上车,在奥克森霍尔姆换湖水线列车,很快就能到达温得米尔。”
安得蒙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让人把我的私人办公用品搬到一号办公室。
拉斐尔难得的来敲开我门,站在门口并不进来:“艾伦,他们说你要去一号办公室。”
我远远的躺在吸鼻子,瓮声瓮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