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妖女率先接过手机翻了几下,递给旁边的人,“这是谁拍的啊,水平太差了,把我们家阿忆拍得这么黑,这太不科学了。”
何哥点头,“就是,还有啊,连正脸都不给一张,真是太小气了,我们家阿忆的正脸多美。”
三宝义愤填膺的点着某处抗议,“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把萧师兄拍得这么模糊,我还要集齐七张萧师兄的靓照召唤神龙呢,这张怎么能算嘛!”
随忆则淡定的吃着早饭,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脸满足,人生真是美好啊。
几个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四个人,最后那个女生上前抢过自己的手机落荒而逃。
三个人对着几个人的背影夸张的“切”了一声。
去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门口遇见秦铭,以前他都会上前来殷勤一翻,今天见到她们四个满脸的尴尬一转身便走开了。
随忆也不在意,他对她而言,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随忆一向不习惯向别人解释,她看重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改变对她的态度,她不必解释,至于无关紧要的人,更加不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学校的电路一直没修好,多媒体用不了,老师只能板书,随忆支着脑袋看着老师在黑板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似乎感觉又回到了中学时代,思绪渐渐飘远。
等回神的时候讲台上已经换了人,院里的书记站在讲台上正说着什么,旁边的三宝气呼呼的盯着书记,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咬他。
随忆扭头问,“什么情况?”
何哥笑,“学校为了迎接检查,组织填写学生档案。”
三宝咬牙切齿,“我最讨厌写我的名字了!档案交上去了抽学生问话肯定会抽到我!我为什么我要叫这个名字!”
随忆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三宝,“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你叫任申,你哥哥叫什么?”
何哥同样一脸好奇,“对对,你哥哥叫任什么?”
三宝冷哼一声,“我爸妈的心思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猜得到的?”
何哥看了一眼台上的书记,继续磨,“快说!叫什么?”
三宝看了看随忆,又看了看何哥,绷着脸,犹豫良久极不情愿的吐出两个字,“申任。”
何哥瞬间崩溃,趴在桌子上不起,随忆低着头不断抖动双肩。
片刻之后大概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三宝越来越强烈的怒气,努力忍住笑容。
随忆轻咳一声,问,“你确定那是人类的名字吗?”
何哥拿出手机,“不行了,我要给妖女发短信汇报这件事。”
三宝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趴在桌上装死。
大概三个人闹得动静有点大,书记很快看过来脾气极好笑眯眯的提醒,“那边的同学小声点,我马上就讲好了,好好听,不要填错了。”
三个人吐了吐舌头很快安静下来。
课后随忆要去院里一趟,在路口遇到班长,他要把档案表交到校里,恰好医学院的办公楼和校办公楼挨着,班长便央求随忆捎过去,随忆欣然答应。
随忆不常到校办公楼,在楼里转了一圈才找到那个办公室。一推门里面有七八个学生模样的人在整理档案,一室狼藉。
随忆敲了下门,屋里有人听到动静看过来,瞬间整间办公室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不对。本来还在热烈讨论着的几个学生都放低了声音窃窃私语,边说还边看向随忆。
随忆很快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丝毫不在意,走进去把表放到一摞同样文件夹的地方。
刚准备走就听到负责收表的女孩叫住她,“哎,同学,你先别走,我看下没问题了你再走。”
随忆安安静静的站住,“好。”
那个女孩和同伴看了随忆几眼,把表拿出来,挨个翻着,似乎在找什么,看到某一份时突然停下来抽出来又开始窃窃私语。
很快其中一个女孩看向随忆,“这是你的吧?”
随忆探头看了一眼,嘴边一抹不出所料的嘲讽,“是。”
女孩指着某个空白处,“父亲这一栏的信息没填。”
随忆垂眸看了下,“往年我也没填过。”
“今年改了,必须要填。”女生的声音让随忆觉得反感。
随忆不想和她们纠缠,沉默片刻后很快微笑着淡淡吐出几个字,“我没父亲,满意了吗?”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底线,随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如果那个女孩再说一句她就会真的翻脸。
有一种人,心里越是生气,脸上越是平静,真的是气到极点,反而笑得灿烂。
而随忆恰好就是这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两“禽”相悦》历时半年终于快要上市了,追文的姑娘辛苦了,为此追杀东纸哥的姑娘也辛苦了,东纸哥跑路跑的也很辛苦!纸
书会有网络上不会放的番外和一些更改了的情节,还请各位姑娘支持!
东纸哥今天的作者有话说不写小剧场不吐槽也不卖萌,看你们还能说神马!!!哼!
但是有一个坏消息周六周天有点事情请个假,不更新了顶锅盖遁等东纸哥周一回来更新英雄救美
还有昨天看到有姑娘提醒东纸哥世外高人的女儿似乎很久没有出场了,在这里汇报一下,世外高人的美丽女儿
嗯东纸哥和她携手称霸江湖的过程中,某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在临终前爆料,她和东纸哥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于
是东纸哥受了内伤,以后请都不要再提起世外高人的女儿这几个字了好虐
☆、31
那个女生听了,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便得意洋洋的吆喝开了,讽刺的意味很明显,“哟,是单亲家庭啊,单亲家庭就是是非多啊。”
周围人听到后又开始讨论开来。
随忆面无表情的转身,谁知身后的声音更大了。
“是单亲家庭啊,她爸爸是没了还是离婚了?”
“单亲家庭还好说,是不是私生女就难说喽,一直听说萧子渊挑的很,原来他竟然是这种品味。”
随忆听到这里忽然恼了,就像心里扎了一根刺,努力说服自己却怎么都压不下去,终于转身看过去,目光尖锐犀利。
随忆此刻脸上的温婉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锐利,她冷冷的扫过一眼,声音沉重缓慢又问了一句,“单亲家庭怎么了?”
女孩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身上能有这种气场,随忆眼神里的威慑让她开始紧张,“没……没怎么。”
随忆盯着那个女孩,“我父亲健在,我希望他健康平安一辈子,你不知道可以问,但是不要咒他。”
她虽然不喜欢随景尧,甚至想要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可是她在听到“没了”两个字时还是吓了一跳。
“还有,你不要说萧子渊。”随忆眼底的寒意又起,直到刚才得意洋洋的女孩再也不敢看她才缓了缓语气再次开口时脸色平和许多,“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你别说他。”
“萧师兄……”女孩旁边的几个人的视线突然落在随忆身后,脸上带着尴尬唯唯诺诺的叫了一声。
随忆一回头便看到萧子渊站在几步之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眯着眼睛刚毅的下巴微扬,原本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此刻线条更加锋利,眼里夹着碎冰,嘴角却又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流露出傲慢玩味的意味。
随忆轻轻的皱眉,气场如此迫人,是真的动怒了吧?他从小在那种家庭长大,虽众星捧月但身边不乏察言观色的人,大概上得第一课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深知什么是韬光养晦,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内心和情绪,所以才会是这样深沉内敛少年老成的性子,平日里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平时总是收在骨子里,不轻易示人,可今天…他是因为那个女孩冒犯了自己还是冒犯了她?
萧子渊很快走过来,轻描淡写的问那个女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淡然无波的问话,所有人没由来的脊背发麻,目光闪烁。
萧子渊平日里虽然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可又带着疏离,举手投足间又不怒自威,本就没人敢招惹他,更何况现在似乎动了怒。
林辰依旧站在原地对着旁边人冷哼,“他是不是平时笑得太多了?都有人动土动到他头上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就算萧子渊再爱笑也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冷冽狠绝的萧子渊?”
他们今天过来领毕业证和学位证,没想到会碰上这一幕。
温少卿想起了年少无知的自己被腹黑的萧子渊欺负的日子,微微笑了下,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难得看到他摘了面具,我得多看一会儿。”
那个女孩往旁边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寻找同盟,可刚才还和她站在统一战线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她红着脸小声回答,“没……没说什么……”
萧子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女生,半晌后才开口,语速放得极慢,却掷地有声,“既然没说什么,那以后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到。”
“对不起,萧师兄……”
萧子渊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你可以说我,我真的不介意,但是你不要说她。”
随忆听到这句猛地抬头去看萧子渊,他低得不止是声音,似乎连嘴角都沉了下去。
她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说他的是非,一句都难以容忍,可他却对别人说,他无所谓,一心只护着她。
本来她还不确定萧子渊是为什么生气,怕自己想多了,这么看来自己倒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那个女孩虽然一脸不情愿却摄于萧子渊带来的低气压,犹豫良久开口道歉,“随忆,对不起。”
这下萧子渊似乎终于满意了,牵起随忆的手转身走了出去,随忆挣了挣,结果却是手上感觉到更大的力道。
一室的人冷汗涔涔,直到两人出了办公室才松了口气。
原本和萧子渊一起进来的喻芊夏则愣在原地。
有人不服气,凑到喻芊夏跟前,“本来就是还不许别人说,喻师姐你说是不是?就这样的人还和你抢萧师兄,太不自量力了!”
喻芊夏冷着脸瞟了那个女生一眼,“如果你想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那你就找错人了。我是喜欢萧子渊,我也确实是输给随忆了,我心服口服,不会用别的方式重伤她。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姐,那师姐就大发慈悲奉劝你一句,别人的家事少管,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完留下一脸惊愕的人也走了。
林辰和温少卿对视一眼,摸着下巴一脸佩服。
林辰悠悠的开口,“这种女人还愁什么没有男人喜欢?”
温少卿故意凉飕飕的呛他,笑着看他,“那你去追吧!”
林辰黑着脸转头看着温少卿,一脸幽怨的嘀咕,“温毒舌!谁再说你温润如玉我肯定敲醒他!”
出了活动室,在昏暗的楼梯间,萧子渊放开随忆,低头看着她。刚才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此刻却满脸阴霾。
其实楼梯间太昏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平稳安静,可就是因为她太安静了,他才为难。别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大概早就哭起来了,可是她不哭也不闹,如果不是他恰好碰到她肯定提都不会提一句。
萧子渊迟疑很久才开口,声音安定有力,“你不要在意他们说什么。”
随忆咬唇,语气依旧平淡,“萧师兄,她们没有说错,我真的是单亲家庭。”
萧子渊微微抬起双手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可是最终还是放弃,双手重新放回身侧。
黑暗中,随忆听到萧子渊似乎叹了口气,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阿忆,那不是你的错。”
随忆全身僵住,心底似乎有什么缓缓流过,不由得抬头去看萧子渊。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郑重的对随忆说,那不是你的错。
曾几何时,她曾经想过如果她是个男孩,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妈妈不会那么辛苦,她也会有爸爸,有爷爷奶奶。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她乌黑明亮的眸子像是浸在明澈的湖水里,水汪汪的看着他,萧子渊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将眼前的人拥进怀里,她那么瘦,瘦到让他心疼。她又那么坚强倔强,坚强倔强到让他心疼。他忽然感觉到懊恼,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年认识她,她独自一人是怎么经历那么多的?
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随忆本能的挣扎,手里攥着他腰间的衣料要扯开他。
萧子渊紧紧的拥着她,把她压进怀里,心里所想就那么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阿忆,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别人再也不会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