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六点头,“如今只能如此了。”

安十七劝道,“少主这几日也累了,幸好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先用过饭菜,好好休息,我们花家在西南境地根基不浅,总能有法子的。”

花颜颔首。

她的确是有些累了,用过饭菜,便回屋睡下了。

陆之凌、梅舒毓与安澈来到了行宫,看守宫门的人见到三人,立即前去禀告。

云迟正在翻阅西南番邦各附属小国的卷宗,听到小忠子禀告,头也不抬地说,“让他们进来。”

小忠子应是,立即请了三人进来。

安澈和梅舒毓见到云迟,连忙见礼。

陆之凌只拱了拱手,比二人正儿八经地见礼来说,他显得随意了些,笑着道,“我在路上便想着,西南境地如此乱象,殿下马不停蹄而来处理事务,定然是累瘦了,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云迟放下卷宗,瞧了陆之凌一眼,对他问,“你来了这里,苏子斩呢?”

陆之凌心下咯噔一下子,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扬眉,“他啊,那么一副身子骨,怎么能禁得住折腾?”

云迟盯着他,“十日前,东宫传来消息,说苏子斩早就不在武威侯府,出了京城。难道你不是因为他出了京城,才随后追来的?”

陆之凌暗想虽然太子殿下在数千里的西南境地,但京中的事儿依旧了若指掌啊。武威侯府公子宅院被苏子斩的人封锁得密不透风,他依旧能得到消息,不知苏子斩与花颜的事儿,他是否知道。

他揉揉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住殿下,他是先我一步离京的,但我一路追来,没见到他的影子。”话落,他皱眉,“难道他没来南疆都城?”

“是吗?”云迟眯了眯眼睛。

苏子斩耸耸肩,偏头瞅了梅舒毓一眼,“殿下不信我,总该信这小子吧?即便我骗你,他嫩得很,自然骗不过你。他是与我一起来的。”

梅舒毓立即接话,“太子表哥,我们一路来,的确没见到子斩表哥。”

云迟目光深了深,眼底惯有的凉意似乎浓了些,不再询问二人,转而看向安澈,“书离那里一切可顺利?”

安澈连忙回话,“回太子殿下,公子一切顺利,命我一路护送陆世子和毓二公子通关,也是为了给您传一句话,两日后按与殿下早先商议的方案发兵,说不出意外,定能事成。”

云迟颔首,面容寡淡,“顺利就好。”话落,对他摆手,“你先去歇着,暂且不必回你家公子身边,之后,我有事情吩咐你。”

安澈连忙应是,走了出去。

陆之凌眨眨眼睛,凑近云迟说,“我们就是过来跟太子殿下打个招呼,这南疆都城我还没来过,进城的时候觉得各处都甚是热闹新鲜,似乎没受外面的乱局影响,我们俩出去转转,不耽搁殿下理事儿了。”

云迟看了一眼天色,淡淡道,“你们就住在这行宫里吧!今日天色不早了,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既然来了这里,我正是用人之时,玩是可以,但给你们两日的时间,两日后,我有事情吩咐。”

“不是吧?”陆之凌一脸不情愿,“殿下,我们可是来凑热闹的,不是来干活的。”

云迟盯着他,“自从清河盐道的差事儿后,你一直闲的很,你是在朝廷挂职的人,得对得起你拿到手里的俸禄。另外,你以为这里的热闹是那么好凑的?”

陆之凌一噎,没了话。

云迟又对梅舒毓说,“你也不小了,整日里闲散乱晃像什么样子?这次来这里,当做历练了。我交代的事情你若是办得好,待回京后,我请外祖父收回对你开宗祠动家法之事。”

梅舒毓闻言很识时务地点头,“唯太子表哥之命是从。”

云迟对二人摆摆手,吩咐小忠子,“给陆世子和毓二公子安排住处。”

小忠子连忙应是。

陆之凌虽然不想干活只想玩,但是也知道以云迟的脾性,用人时抓了谁就是谁,他只能答应,于是,跟着小忠子去了。

小忠子要将二人安排两个住处,陆之凌大手一挥,“不用,我与他一道行来,习惯了,就一个住处好了。”

梅舒毓也没意见地点头,“相互照应最好了。”

小忠子于是给二人安置了在了一处院落里。

陆之凌见小忠子忙上忙下地吩咐人,他凑近他问,“喂,小公公,我问你一个事儿呗。”

小忠子连忙拱手,“陆世子请讲。”

陆之凌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说,“临安花颜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出京的吧?太后悔婚懿旨下了之后,她哪里去了?”

小忠子一听花颜的名字,便唉声叹气,“估计是回临安花家了吧!半途就悄悄离开了,那时候殿下还没得到太后悔婚懿旨的信儿,想必她早殿下一步得到了。”

陆之凌好奇地追问,“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能悄悄离开?”

小忠子脸色发苦,“殿下也是人,总有疏忽之时。”

陆之凌看着小忠子提到花颜蔫头蔫脑一脸苦楚的模样,他又问,“我看殿下面色不像是十分在意的模样,看来这婚事儿取消,对殿下也没什么影响嘛。”

小忠子脸色更苦了,“那是您没看到殿下在知道太后下了悔婚懿旨后的神色,也没看到殿下一路到南疆的神色,如今过了这么些时日了,殿下比最初得到消息时是稍好些,不过也仅仅是限于表面罢了。”

“嗯?”陆之凌眨眨眼睛,“刚刚我还真没看出来。”

小忠子瞅着陆之凌,“陆世子,不瞒您说,殿下心里苦的很,他真真是对临安花颜动心了的,奈何太后那里……哎,殿下失望伤心得很。但是您知道,殿下身边没有个知近的人,如今又正逢西南境地事乱,他有苦也只能忍着,先把西南境地之事解决了再说。”

陆之凌嘎嘎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长叹一声道,“殿下是储君嘛,注定是要忍常人不能忍,受常人不能受的。背负得多,自然没办法。”

“正是。”小忠子大约这些日子近身侍候云迟过得太不容易了,否则云迟的事儿,他身为近身内侍,与谁也不能轻易说一言半语的,今日大约是身处异地,见到陆之凌甚是亲切,拉开了话匣子说,“幸好陆世子您来了,可以帮殿下分担些事情。”

陆之凌伸手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太子殿下可是咱们南楚的储君,将来的天,只要他交代的事儿,我定会义不容辞。”话落,补充,“我不能白拿朝廷的俸禄嘛。”

小忠子听了这话舒心不少,又与陆之凌说了几句闲话,安排妥当后,才离开。

他离开后,陆之凌拍拍脑门,对梅舒毓说,“这情之一字啊,就好比穿肠毒药。他自知情起,便斩断了七情六欲。当年十三岁,为赵清溪画了一幅美人图,事后很快就毁了,断情得干脆,可是如今,却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十三岁时。”

第二十五章(一更)

梅舒毓自然知道云迟为赵清溪画过美人图之事,太后为其选太子妃时,他也如所有人一样觉得云迟非赵清溪不选,谁知道,他却选了临安花颜。

他郁郁地说,“我也不太明白太子表兄为何弃赵小姐而选花颜,赵小姐多好啊,我就心仪于她,奈何我爷爷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我死了这份心,别想他去赵宰辅面前提亲丢这个脸,我也只能作罢了。不知他将来会嫁给谁。”

“嗯?”陆之凌诧异地看着他,“你喜欢赵清溪?”

梅舒毓诚实地点头,“是啊。”

陆之凌上上下下打量了梅舒毓一眼,撇撇嘴说,“你爷爷是对的,赵宰辅只有一个老来女,宝贝得很,自小如明珠一般养着护着,为他择婿,眼光高得很。赵小姐亦然,非名门贤德公子不嫁,我也奉劝你,还是趁早收了心吧。”

梅舒毓怅然地道,“本来那日我爷爷说我一通,我还不太服气,借着花颜过府,给他找了些事端,事后他要对我动家法,我只能跑去武威侯府避难,在武威侯府住着时,听闻赵宰辅有意子斩表哥为婿,我就死了心了。”

陆之凌在京中时,也隐约知道这事儿,他笑着说,“赵宰辅也算有眼光,他的女儿嫁不了云迟,择选苏子斩,也是不差云迟。可惜啊,有人比他早看中了苏子斩,赵小姐这婚事儿也是一波三折地不成再另选了。”话落,又没好心地说,“她今年十七了吧?再嫁不出去。”

梅舒毓无语地看着陆之凌,想到花颜就是为苏子斩来夺蛊王,心下又敬佩起来,扔下那么一丝小惆怅,凑近他耳边,悄声问,“花颜是不是跟着咱们一起住进这行宫来了?”

不怪他猜测,实在是他那么点儿功力,感受不到花颜隐哪儿去了。

陆之凌摇头,“入城时就走了,没进来。”

梅舒毓一怔,“那咱们怎么帮她啊?”

陆之凌拍拍他肩膀,“咱们该如何就如何,就当没这回事儿,她若是用得着咱们时,自会出现。”话落,警告他,“你别太紧张了,免得从你这里露馅害了她。”

梅舒毓顿时郑重地点了点头。

云迟看完卷宗,天色已晚,日薄西山,夜幕降临,小忠子进来掌了灯,对他说,“殿下,您看了整整一日卷宗了,歇一会儿吧,仔细身子。”

云迟问,“陆之凌和梅舒毓呢?”

小忠子道,“两人沐浴梳洗用过晚膳后去街上逛了。”

云迟长身而起,负手立于窗前,道,“这几年,陆之凌与苏子斩,但凡有大事儿,焦不离孟,此次,苏子斩没与陆之凌一起来西南番邦,你说,他去了哪里?”

小忠子摇摇头,“奴才猜不出来。”

云迟目光看着黑下来的夜色,浓浓地化不开地染上凉意和嘲意,他道,“他与花颜在一起。”

小忠子面色大变,“殿下……这……不可能吧?”

云迟周身笼上云雾,“没什么不可能的,她既对苏子斩早有动心,皇祖母下了悔婚懿旨,她没有了婚约束缚,一身轻松,自然不会和有婚约时相比顾忌不能靠近他,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了,将苏子斩引出京城,与她一起,也不奇怪。”

小忠子闻言冷汗湿透了后背,白着脸说,“那……若是这样,殿下您呢?您怎么办?”

“我?”云迟讽笑,凉凉的,寒寒的,孤寂感弥漫开来,“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他们。”

小忠子脸色一灰,没了话。

云迟也不再说话,屋中灯火罩在他的身上,袍袖上的龙纹,都添了暗沉之色。

半个时辰后,有人前来禀告,“殿下,公主求见。”

云迟眉头皱了皱,沉声道,“今日天色已晚,告诉公主,有什么事儿,明日再来。”

有人应是,立即去了。

小忠子趁机小声说,“殿下,用晚膳吧。”

云迟不语。

小忠子心疼不已,自从那夜临安花颜离开,殿下便不曾好好地用过饭菜,尤其是晚膳,大多数时候几乎不用。连陆世子见到殿下,都说殿下消瘦了,这样下去,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

他知道殿下用晚膳时,就会想起她,所以,干脆就不用。

他觉得她实在是无情无义,殿下除了身份,哪里不好了?她怎么能这么对殿下?枉顾东宫上上下下对她一片敬重,从不曾怠慢分毫,殿下更是在她住在东宫的日子里,交代人将她照料得无微不至。

就连大暴雨的那一夜,殿下将她接回东宫,用雨披从头裹到脚,没让她沾染一丝雨水寒气,却偏偏自己淋了个透湿,殿下以前何曾这般对待过谁?连太后和皇上,也没让殿下如此过。

他想着,心中不由得得生了怨气,硬着头皮说,“那日奴才劝殿下若是放不开,就再将人夺回来就是了,如今想想,是奴才错了。这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何必拘泥于一个?殿下您是这世间顶尊贵的人,便将她放下吧!她这般弃您如敝履的人,不值得您爱重。”

“爱重?”云迟喃喃了一声,忽然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

小忠子心下一紧,脱口喊,“殿下!”

云迟转过身,整个人无力虚脱一般地靠在窗前,慢慢地收了笑,对小忠子说,“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可是只有一个临安花颜。”

小忠子只觉得浑身凉透,如浸在冷水里,还是忍不住地劝说,“殿下,您又何必?当年对赵小姐,您提笔为她作画,后来毁了画卷,心思也就收了。如今您狠狠心,想必也是能的。”

云迟摇摇头,眉目昏暗,“这一年多以来,若是能收了心思,又何必等到现在。赵清溪不是临安花颜,她十全十美,我当年对着她心悦之欣赏之赞美之,却可以斩情断丝,无欲无求。花颜哪怕一无是处,我看不到她,也做不到舍之弃之。”话落,他微嘲,“更何况她哪里是一无是处?”

小忠子一时没了话,好半晌,才低声说,“殿下,那……该怎么办?”

云迟玉手置于额间,用力地揉了揉,闭上眼睛说,“我也不知。”

小忠子见此,彻底不再多言。

这时,外面有人又禀告,“殿下,香茗公主说有要事儿求见,请殿下务必见她。”

云迟放下手,神色恢复如常,眉目染上温凉,淡声道,“既然如此,请她进来。”

来人应是,立即去了。

小忠子也打起精神来,将茶壶拿下去重新沏了一壶茶来。

叶香茗是西南境地最美的人,再加之她是南疆公主的高贵身份,南疆王唯一的女儿,所以,从出生起,就享尽南疆王的宠爱。

南疆王权虽然名存实亡,但因为蛊王之脉未断,公主叶香茗自小被选择与南疆王一起共同传承蛊王脉息,被南疆王大力培养,所以,她不止美,且一切都得天独厚。

而她自己本身也不辜负这份得天独厚,文治武功,媚术蛊毒,俱是绝佳。

西南境地所有人提到她时,无不倾慕其美貌才干。

她与花颜一样,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

她得到通传,走进行宫,身上锦缎绫罗华纱的光华似乎将浓郁的夜色都照亮了。姣好的容貌,不笑时,眉眼亦带着几分醉人的风情,缓步走来,衣袂摆动间,莲步翩翩,纤腰似漫舞。

小忠子拎着一壶茶,远远看着走来的人,想着这南疆公主真的是很美,她的美,不同于赵清溪的温婉贤良,不同于花颜的素雅恬静,她美得秀色张扬。

她的美,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保留,任看到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的美。美得如一把出鞘的宝剑,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这种凌厉之感,让他这个自小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见惯了宫里宫外美人的人来说,实在是觉得太刺目了些。虽然单论容貌,与花颜难分秋色,但他还是觉得,不如花颜更耐看些,让人看过一眼再一眼,移不开眼睛的那种。

想到花颜,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那女子的身上就如有魔力,明明素雅娴静,看起来淡到了极致的人,偏偏行事却那般的乖张任性不拘形式胆大包天。

任与她接触过的人,无论她做过什么坏事儿,可是一旦对上她的眉眼笑脸,似乎觉得她就应该是那样为了自己好全无顾忌的人。

诚如太子殿下,哪怕恨极了她,却也让自己放不下她。

第二十六章(二更)

叶香茗身后跟着两名宫女,疾步来到门口,见小忠子看着她,不知道想着什么,表情古怪复杂,她猛地停住脚步,对他一笑。

这一笑,容色照人,丽色无边。

小忠子只觉得眼睛扎了一下,立马回神,连忙见礼,“奴才见过公主。”

叶香茗双手握于小腹,手中拿了一个锦盒,显然是走得急,有些许气喘,平复了一下笑着问,“小公公方才见了我,表情甚是奇怪,可否告知为何如此表情?”

小忠子心神一醒,连忙赔笑说,“公主之美,连奴才都为之所倾,是以多看了几眼,公主恕罪。”

叶香茗眼睛直看入他眼底,“公公欺我,刚刚定不是这个。”

小忠子闻言垂下头,后背的汗又湿了一层,他怎么能告诉人家刚刚是在拿她与花颜对比?还是觉得花颜好?这可不能说出来,连忙恭敬地说,“公主明察,您既有要事儿见我家殿下,殿下就在殿内,请进吧。”

叶香茗闻言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纠葛,点点头,迈上了台阶。

小忠子连忙挑开帘幕,侧身请她入内。

叶香茗迈进门槛,一眼便看到了厅内黄梨花木的桌子前坐着的云迟。

云迟一身青山色春裳,锦绣云纹,腰束玉带,一枚玉佩挂于腰间,宽肩窄腰,秀雅挺拔,容色倾世,闲闲而坐,若不看他神色寡淡凉薄,眉眼淡淡威仪,若不知他尊贵的身份,任谁见了,还以为这是哪个世家贵裔府邸的翩翩公子。

叶香茗脚步一顿,眉眼染上一抹异色,长裙尾曳随着她拖进门槛,她来到云迟近前,深施一礼,“太子殿下,天色已晚,前来打扰,实非我所愿,实在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望您恕罪了。”

云迟寡淡地看了她一眼,温凉的嗓音如清泉洒落,“公主免礼,不知有何要事儿令公主这般觉得要紧?不惜此时前来。”

叶香茗直起身,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云迟,“太子殿下看过这个就知道了。”

云迟没接。

小忠子连忙跑上前,接过锦盒,打开先验过,没有异常,才将之递给了云迟。

云迟见锦盒里放着半块令牌,他拿起来瞅了一眼,扬眉,“南疆励王军虎符?为何不是完整的?只有一半?”

叶香茗凝重地说,“本来是完整的,但是一个时辰前,父王想到近日太子殿下要对外运兵,父皇如今倚仗太子殿下平定西南乱局,所以,权衡再三,还是想无所保留地帮助殿下,也算是帮了我们自己。但拿出虎符时方知,这虎符被人盗走了一半。”

云迟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叶香茗看着他说,“励王军的虎符与父皇隶属直编营的虎符不一样,父皇隶属直编营的虎符只有五万兵马,但这励王军虎符有二十万兵马。历来由励王叔掌军,励王叔手中有帅印,而我父王手中有虎符,南疆兵制的规定,父王若是拿出一半虎符送去给励王叔,就是对他调兵。所以,如今虎符失了半块,也就是说,有人私自盗走虎符,去调励王叔的励王军了。二十万兵马一旦得用,恐怕这是大祸,所以,父王才命我急急来找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