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夫人,那么,还有什么可想的?

压着人倒向床塌,祁佑的眼中仿佛有火光在跳跃,他许久没这么兴奋过了,他的身体,他的精神都是。

“如初,如初…”

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华如初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接受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要容易,她运气还算不错,至少祁佑不是让她反感的人。

祁佑被华如初的动作惹得更加难耐,没有男人能拒绝热情如火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时。

低下头亲了亲她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嘴唇上,辗转含了好一会才继续往下移,手也不闲着,总是比嘴巴快了那么一点,让每一个亲吻都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很快,华如初全身就剩一件肚兜了,光着的地方处处可见红色的痕迹。

连肚兜都被扯下时,呼吸加快了些许,华如初心里有些恍惚,真的就成亲了,真的…就要圆房了,以后她的人生就真的要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了。

男人粗喘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身下的坚硬顶在自己腿上,恩,挺有份量,相对的,今晚大概会要吃点苦头。

祁佑满意极了身下这具身体热情却青涩的反应,抓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如初,我进来了。”

用力环紧男人的脖子,华如初没有出声,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意愿。

扶着硬得发疼的坚挺缓慢的顶了进去,含住她的嘴,把她没忍住的闷哼声悉数接住,用尽这辈子最大的温柔,新夫人给他的感觉很好,他一点也不想伤了她。

华如初疼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不想脆弱的样子被看到,把头埋到男人颈窝里还蹭了蹭,破瓜之疼,可真疼。

祁佑知道她疼,不停的亲着她安抚她,尽力忍住不动,他不想表现得太过急色,十六岁便识情事的他也不该急色,可这一刻,他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包裹着他坚挺的地方湿润又紧窒,里面仿佛还有一股吸力在使劲吸他,他怀疑要是他忍耐力再差一点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大颗大颗的汗滴到脸上,华如初睁开眼睛看向这个占有了自己的男人,因为疼声音都有些颤抖,却莫名的让人心生怜惜,“祁佑,你是我的夫君。”

祁佑深深的看着她,“是。”

“你说过会尊重我。”

“我会做到。”

“你要对我好,不能宠妾灭妻。”

“谁也越不过你去。”

“要是有人跟你告状,你也要相信我。”

“我会尽量做到。”

华如初眨了眨酸涩的眼,这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掉泪,明知道男人床上说的话信不得却还是感动,因为这个男人认真许下的承诺获得片刻心安,一个人走得太久了,久得她都快忘了被人牵着走是什么滋味了,所以,偶尔的软弱是可以容许的吧。

“祁佑,只要你对我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要信我。”

祁佑亲了亲身下人的眼睛,刚才那一瞬如初眼中闪过的脆弱让他心疼,他不知道什么是爱,祁家没有出过情痴,世家向来利益至上,这么些年也没有时间去喜欢什么人,如果一定要放一个人在心里,他愿意放着他的发妻。

不管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如何,至少他可以肯定,在自己面前她在尽量的展现她真实的一面,不说爱不爱,如初也想和他安安稳稳过日子,这就够了,他没有时间风花雪月,不能常陪左右,相濡以沫一辈子是他最大的期望。

“我信你,会对你好,你帮我管好内宅的事,孝敬祖父母,我们好好过日子。”

华如初笑眯了眼,对的,好好过日子,不用爱得轰轰烈烈,动辄来个惊天地泣鬼神,她就想安安生生过日子,顺便赚点小钱,她从来都相信家有余粮心不慌,钱可以让她生活得更好,能让她随心所欲的去实现一些新点子,能让这祁府无人敢欺她,钱不是好东西,却能收拾一些不是好东西的东西,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着干点什么大事,贤妻之名她也是不会嫌弃的。

“还疼吗?”

“好多了,你别忍了。”其实还疼,但是男人能顾着她忍到现在这程度已经相当不易了,要是憋出什么毛病了以后还是她吃亏,她还想生个孩子呢!

终于等到这句话,祁佑先退出去一点再慢慢往里推进,反复几次,直到确定如初真的不那么疼了才大刀阔斧的动起来,除了初识情事那会,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过这种失控的时候了。

烛光朦胧,床幔晃动,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成一个和谐的洞房花烛夜,谁又能说这不是感情开始的最初呢?

PS:这一章就是为了这段床戏,从下午就开始写到现在,还是有点生涩,各位看倌别嫌弃,咆哮一声,求推荐票,再咆哮一声,三八节快乐。

第十六章片刻柔情

 一切都风平浪尽后,华如初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贤惠的去拧帕子来给夫君净身,祁佑就坐起了身低下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看起来异常柔和,拂开华如初额头半湿的头发,手就那么放着没有离开。

等到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华如初打算起身,不说要捞个贤惠名声,她自己这粘粘糊糊的一身也不舒服极了,不擦洗一下她睡不着。

祁佑稍用了点力压着她,也不说话,赤·裸着身体去了屏风后,一阵轻微的声响后拿着一块帕子过来,顿了顿,还是把帕子递给了华如初。

“谢谢。”

尽量坦然的避开视线,华如初拿着湿帕子缩进了被子里,身下钝钝的疼,如果可以,她真想去泡个澡。

祁佑视线跟了一会,欲望又有些蠢蠢欲动,眼神暗了暗,勾了中衣穿上坐回床头闭目养神,今天晚上的他表现得真像是个毛头小子。

感觉到身边的人在穿衣服,祁佑睁开眼看过去,“不累?”

华如初只觉得自己老脸都红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正经的说这么不正经的话,“还好。”

祁佑看她执意下床也就不再阻拦,还合作的收起腿,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喜烛还剩一小截,挑了挑烛芯让火光更亮一些,华如初在桌边坐了下来,倒了杯水给自己喝了,拿起另外的杯子又倒了一杯往回走,递给床上的人。

“我们扬州有守喜烛的习俗,你先睡。”

祁佑看着她,接过杯子几口饮尽,“需要我一起吗?”

华如初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道:“不用,你先睡,喜烛燃不了多久了。”

祁佑没有坚持,把杯子递回给她就倒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用耳朵捕捉屋里的动静,直到感觉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收回去后才睁开了一条缝,视线落在虚处,只把微微余光落在了桌边坐着的女人身上。

他认定如初是习武之人,这样的人敏感,被人盯着看会有感觉。

视线里,她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偶尔抬头看一下两支喜烛,或者会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着什么,思考一会抹掉再重新写,她的情绪好像完全回到了圆房前,自在,从容,淡定。

屋里突然大亮了一下,华如初抬头,喜烛已经灭掉一支了,另一支还剩好一段,没有犹豫的,拿起剪刀起身把剩下那支的烛芯给剪了,屋里瞬间归于黑暗。

她不求夫妻恩爱到白头,也不求人生顺风顺水,她只是希望两人至少不要相差得太远,她死得太早祁佑再续娶一个取代了她她不愿意,他死得太早让自己守活寡她也不愿意。

最好就是能一起走得久一点,她做她的正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而他,要再抬小妾还是如何她都不会管,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只有不去求那些明知道不能得到的东西才不会有想望,不会动心,这是她自保的方式。

自打决定奉旨成婚的那一刻起,她想从祁佑那里得到的就无关于爱情。

摸索着回到床上,尽量轻的不碰触到睡着了的男人,身体的不适再加上折腾一天的疲惫让她很快就睡了过去,这时,她一直以为睡着了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微弱的光线掩住了男人眼中的莫名喜意,却掩不住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扬州风俗他并不是不知道的,相反,因为这个风俗太过温情,被人刻意说出来感叹过,可知道归知道,亲眼看到时的震撼和喜悦还是淹没了他。

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种成亲后的踏实感,有这个人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以后他回祁家再也不用去书房休息,想找人抚慰时不用再去找那几个除了争宠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他有家了,就在这里,累了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可以和妻子说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好,一天比一天的沉默非他所愿,却只能一直这么下去,太子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埋下的暗棋现在还不能动,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累,心累,不是不想找人倾诉,只是以前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现在,他愿意相信如初就是那个人。

小心的把人拢进怀里,透过微弱的光线肆无忌惮的打量这张脸,越看越觉得顺眼,越觉得,这是他目前为止收到的最让他满意的旨意。

睡过去之前,祁佑想,怀里充实的感觉,真好。

天还未亮时祁佑就醒了,不错眼的看着伏在怀里的人,昨天还陌生,这会抱在怀里却觉得理所当然,就像这个怀抱天生就属于她一般。

手指所触之处柔滑细腻,赤身相对的紧贴着更刺激男人天性,祁佑觉得自己的自制力下降了,白日宣淫之事可从来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再说今日可不是能肆意的时候,两人要去拜祖宗,要给长辈敬茶,他房里那几个女人还要来拜见如初,不能让如初太疲惫。

不期然想起昨夜如初说的那些话,‘只要你对我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这句话让他印象太深刻,如初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其实是有担心的吧。

担心被他冷待,担心他偏向几房妾室,担心他不信任她…

这可能是所有女人成亲前都会担心的事,他的夫人终究也只得十七岁。

“恩…”华如初动了下身体睁开眼睛,被这样的视线盯着她要是还能睡得着才是怪事了。

“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再睡会。”祁佑把人拢得更紧了些,不带情·色的轻抚着她的背,安抚意味明显。

华如初感觉到了他的改变,虽然不明白他的改变所为何来,但是她喜欢这种改变,总是要在一起生活的人,相处融洽了总好过相敬如冰。

往他身上再靠了靠,华如初懒懒的道:“不睡了,今天要早起,你陪我说说话。”

祁佑很享受这种亲昵,说话的语气都柔了,“想说什么?”

“你有姐姐吗?”

“嫡系这一枝没有,旁系有一个,你想问的是祁蕊?”

“是她。”把昨晚上只是略略提及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华如初问道:“南朝重嫡庶,按道理,嫡枝不可能会允许旁枝踩到她们头上去,还是说她有什么特殊?”

赞许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祁佑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夫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要是以前,她不敢,可她前年入襄王府给王爷做了贵妾,一年便生了儿子,听说王爷对她很是宠爱,因为她的身份不同,嫡枝这边对他们那一房便松软了许多,原本是给他们脸面,现在他们倒是越来越长进了,对我的事也敢指手划脚,哼,她还真当襄王爷会宠她一辈子?祁府再势微也不是他们那一支可比的,以后要是没有我们这枝帮衬,她祁蕊想保住孩子都为难。”

“贵妾不是妾?”

祁佑愣了愣,“当然是。”

“那她有什么可得意的?祁佑,你不能要求我像你其他妹妹一样哄着她,我只服有真本事的人,要是她哪天把襄王妃斗倒了自己扶正做了王妃,那我倒不愿意伏低做小,至于现在,我华如初不可能跟一个妾低头。”

“在外人面前不能直呼我名字,免得被人说闲话,爹娘长辈会不喜。”祁佑提醒道,顿了顿又加了句,“只有我们两人时无妨。”

“我省得。”华如初脑袋蹭了蹭他,委婉的撒娇。

显然祁佑很吃这一套,眼神更柔和了几分,继续先前的话题,“你不用哄着她,更不用向她低头,你是我的夫人。”

因为是他的夫人,所以不用向祁蕊低头吗?华如初很满意这个答案,虽然她知道以祁家现如今的处境以后免不了会有向人低头行礼的时候,她并不反感向真正强大的人低头,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认得清形势的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以后那些人会不会要向她低头行礼呢?把这当成是定期存款好了,会有利息收的。

再蹭了蹭,满意的感觉到了男人的紧绷后坐起身,“起身吧,还要收拾打扮,去得太晚了不好。”

半晌,男人才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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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敬茶

 “云书。”

“是。”云书领着四个丫环端着洗漱用具进来,把东西摆好后在床前排开蹲身行礼,“小姐姑爷安。”

“免礼。”华如初没有拒绝几人正儿八经的行礼,在没有完全摸透祁佑的性子前,大家还是都规矩点的好,这个男人看着就是个重规矩的,容不得下人没上没下。

“祁佑,她们都是跟了我许多年的丫头,你记着她们的脸,不管什么时候,如果我找你只会让她们来,其他人,就算是随我陪嫁来的也没有她们能得我信任,最前面的是云书,是我的大管家,后面四人依次是春玉,夏言,秋谨,冬菲。”

眼神扫过面前头并不低垂着,姿态却看得出尊崇的五个丫头,祁佑微微点头,他明白如初话里的意思,也非常欣慰她有这样的防备之心,大家族中的倾轧一般人是想像不到的。

“姑爷万安。”五人再次行礼,这次眉眼放低了些。

“免礼,侍候你们小姐起身吧。”

“是。”

时辰还早,祁佑也不急,靠坐在床上看着她们把如初一点点的妆扮起来,很轻松的氛围,看得出来她们主仆的关系非常好。

看如初收拾得差不多了,祁佑拍了拍手,一直站在门外的贴身小厮应声而入。

“更衣。”

“是。”

眼睛瞟了下新夫人的穿着,小厮很有眼力劲的挑了一身颜色上极为相衬的蓝色。

这时候华如初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示意丫环们都先出去,走上前来给祁佑理了理衣领,小厮会意的退到一边。

“这颜色倒是选得好。”

一身粉蓝衬上一身绽蓝,极是相得益彰,祁佑给了小厮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是祁安。”小厮祁安跪下行礼,华如初虚扶了下,祁佑继续道:“还有一个叫祁亮,平日里大都跟着我在外面跑,从小就跟着我,可以信任,我若是有重要的事找你,一定会通过他们两的其中一个,这祁府里…如初,哪怕是我的母亲,你都不要给与全部的信任。”

华如初动作顿了顿,“我省得了。”

眉目低垂,搂着自己的腰系腰带的人让祁佑心头柔软,动作并不熟练,可就因为不熟练才格外让他心安,这是他的夫人,他再一次在心底确认。

临出门时,祁佑握了握华如初的手,“其他人你不用理会,给爹娘和祖父祖母敬茶就可以,在外面我有许多需要顾及的地方,所以…”

所以不能为她出头为她说话吗?华如初点头,“理解。”

这一刻,祁佑很想给她保证,说这样的日子一定不会很久,她的夫君不是个窝囊的人,可从小到大经受过的一切让他只能习惯性的沉默,心里的博弈无人知晓,不能说,现在还不到时候,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他的夫人,生死荣辱都牵在一起的人,不能说,他手里攒着太多暂时不能露于外的力量,承载着太子的信任,背负着祁家的荣辱,为什么不能说,他不用如初帮他什么忙,只要能给他一个安心休憩的地方就可以了…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祁佑微微低头,对上华如初含笑的眼,“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惹事。”

看他还是望着她,华如初眼中掺入了一分柔和,“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我的丫环都很厉害的。”

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华如初向来看人先看眼,她能看出他对自己初涉祁家的担忧,这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好像并不是那么难懂,或许是一个人独自走得太久,他也想有个能放松的地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孤独的人,只是他是被逼的,而自己,是天性如此。

“小姐,姑爷,该过去了。”

“恩,云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您放心,都带着呢!”

走出门,抬头看向透蓝的天空,华如初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侧头微笑,“走吧。”

脸色微红,含羞带怯,这样子的如初倒真符合了她新嫁娘的身份,哪怕明知道这只是表相,祁佑也觉得好看,他对新夫人的期望不高,只要能自保就行,相信如初会做得超出他预料的好,虽然只相处了一晚,祁佑就是这么相信着。

祁府最大的院子里今天难得的热闹,老太爷喜静,除了每天的晨昏定省外,这里向来都是清静的。

“新人来了。”一贯都表现得天真活泼的祁莹眼尖的看到了进了院子的两人赶紧小跑着过来报信,笑嘻嘻的凑到老夫人跟前撒娇,满满的娇憨状。

老夫人也爱她这个样子,把人搂到跟前抱着,一脸期待的看向门口。

跨过门槛之前,祁佑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了华如初一眼才跨步走了进去,华如初挺直了脊梁,让脸上的表情更柔更害羞,慢了一步跟上。

这就是一个战场,她的战场,必须兵不血刃的拿下,吃点亏都没关系,方便以后占大便宜。

“祖父,祖母,爹,娘,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祁佑叫了人后就在一边站定,面无表情的看着站立在中间的人。

“来得还挺早,我还当要再多等一会,新娘子呢,快上前让我们瞧瞧。”

华如初眼神扫过,记住了说话之人的脸,抬步上前。

丫环端着装着茶水的银盘上前,先对着华如初蹲身行礼问安,“玲珑见过少夫人。”

“免礼。”华如初扶了她一把,接过云书递来的红封放进银盘里,玲珑满脸喜意的谢过。

拎起裙摆在蒲团上跪下,端起茶杯高举过头,“祖父,请喝茶。”

从一对新人进门开始,老太爷就在观察两人,看着倒也和谐,再看到在这么多人的眼光注视下,新娘子虽然害羞紧张,却也显得落落大方,心里对她也就多了一分欢喜。

接过茶抿了一口,把沉甸甸的红封递给她,“以后管好内宅,不要让佑儿分神。”

“是,祖父。”

第二杯茶敬向老夫人祁姜氏,“祖母,请喝茶。”

“好,好,以后小两口好好过日子。”递过来同样厚重的红封,老夫人笑着嘱咐。

“是,祖母。”

第三杯茶是祁父祁中然,昨天就有听说新娘子长得漂亮,完全不是他们想像中的母夜叉,原本还以为别人是给面子往好了说,现在看来倒确实是不错,不说长相,就是这性子看起来也离母夜叉远得很。

和儿子相处得少,但这并不代表祁中然不知道祁佑背负了多重的担子,他也愧疚过,如果他们这一代三兄弟里有一个能撑起祁家,也能多给佑儿一些成长的时间,可惜他们就连祁家原本的荣耀都没有守住。

“好好照顾佑儿。”

“是,父亲。”

第四杯递向祁母祁武氏,眼睛微红的接过儿媳妇递来的茶,万千的话想嘱咐,最终只化为一句,“早日为祁家开枝散叶,为夫君分忧。”

众人眼中,华如初脸色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可她还是很规矩的应了,“是,母亲。”

祁武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左边下首是二叔二婶,右边是三叔三婶,去敬茶。”

华如初点头应是,弄明白了初进来时说话拈酸的是谁了,三婶,只怕也不是个省事的。

果然,当最后一个敬到她时,她满脸带笑却话里带刺的道:“咱们祁家是世家大族,侄媳妇你是武林出身,祁家规矩多,你要用心多学学,不要丢了祁家的脸。”

祁佑心下一紧,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自己的新夫人,她绝不是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好说话,要是…

“是,如初一定用心学。”

祁佑松了一口气,眼神都跟着柔和下来,能顾全大局并且能忍让的夫人是他最需要的,祁家就算只剩一个空壳子也绝不能从内里先开始垮,再等等,再等等…

同辈里祁佑为长,敬完长辈华如初就走到祁佑身边,两人一起走到末尾坐好。

先是另外两房嫡出的弟妹过来见礼,华如初一一给了见面礼和红封,既然对她而言不值钱的扬州绣品在这里这么有市场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她那十里红妆的嫁妆里多的是。

庶出的弟妹华如初也没有小气,不管其他人对这个不是世家出身的新夫人有什么看法,这些小一辈的却都认定了这是个挺大方挺会做人的新嫂子,以后说不定还能从她那里挖点什么出来,那么多的嫁妆啊,得有多少好东西,想想就流口水。

老夫人也很满意,做为大妇其他暂且不说,最起码就是得大气,得镇得住人,佑儿房里那几个看着不声不气的,但能让佑儿点头抬举就都是有点本事的,她一开始是担心这孙媳妇太过强悍让内宅不得安宁,后来又担心她太过柔顺压不住那几房人,现在看着,倒也过得去。

其他的不急,她现在还小,在这大宅院里见识得一两年就什么都学会了,世家从来就没有真正单纯良善之人,有些时候不是你不想争就能独善其身的,有些事有些人会逼得你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硬起心肠做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要不然老头子的那几房妾怎么会一个都生不出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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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相处

 “行了,佑儿媳妇昨天也辛苦了,回屋歇着吧,晚饭就不用过来立规矩了。”

老夫人发话自然没人反对,华如初更是求之不得,脸蛋红红的低头告了罪,跟在祁佑身后离开。

出了院子,祁佑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往他们的新房走去,太子给了他几天假,趁着这几天时间把家里的事和如初说一说也好。

给自己寻了个返回内宅的理由,眼角余光扫到跟随在自己身后一步的夫人,脚步放慢了一些,昨晚才…她身体应该会有些不舒服才是。

回了屋,云书给两人奉了茶便道:“小姐,华管家在等着奴婢清点您的嫁妆,奴婢先行告退。”

华如初点头,“春玉夏言,你们去帮忙。”

“是。”

祁佑抿了口茶水,苦中带甘的味道让他不由得揭开杯盖瞧了瞧,一朵朵形状完整的茶叶沉在杯底,碧绿的茶水和冀州人普遍喝的黑色茶水区分开来,光是色,冀州的茶就输了。

“这是我亲自带人做出来的茶叶,味道如何?”

“极佳,就是拿来当贡品都够资格。”

华如初笑,她爱茶,自然喝不惯这里黑色的茶砖,扬州人喝茶喜欢往里加糖,更是让她无法接受,索性凭着记忆自己琢磨出了这种茶叶,自然比不得她曾经喝过的好茶,比起这里的茶砖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我带了不少,夫君不妨拿些去送人,若是有个茶园就好了,我也希望年年能喝上新茶,陈茶的味道总归要差上一点。”

祁佑眼神闪了闪,抓的重点却不在华如初预料之中,“不唤我名字了?”

“总要习惯才好,若是叫惯了名字,我担心在外人面前都会不小心叫出来。”

“在家叫我名字无妨。”

祁佑好像…很坚持?华如初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却没有深究,暂时也不适合深究,“好,祁佑。”

男人这才满意了,又喝了口茶,脸上虽然依旧没有表情,周身的气场却明显要温和了不少,“祁家有茶园。”

“祁家当家的是老夫人。”

华如初用的是肯定句,显然对于祁家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祁佑倒是好奇,她究竟了解祁家多少,又了解自己多少,大概在他们查华家的时候,华家也把祁家查了一遍,“如果你愿意,我会让祖母把茶园交给你。”

“不,我不愿意。”杯盖沿着杯沿滑了一圈,动作优雅,没弄出一点声音,“祁家想当家的人很多,我不会是其中之一。”

祁佑沉默了半会,道,“我需要你的茶叶,可我不能白拿你的,动夫人的陪嫁不是光鲜的事。”

“我的嫁妆除非我愿意,不然谁也动不了,茶叶我本就多备了一些,把你可能需要用到的份算在其中了,再者说,秋天过后会有人给我送秋茶过来,我想要多少都会有,遗憾的是路途太遥远,没我看着我也担心味道会差。”

秋谨悄无声息的给两人续了茶水,华如初摸着杯子看向祁佑,“夫妻本是一体,我自是希望你好,如果茶叶能够为你带来好处,我很高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唾手可得,再有价值也要用对地方才能体现出来。”

祁佑眼神落在茶杯上,看着沉沉浮浮的茶叶,感觉心都在跟着起伏,“我会给你一个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