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姚渺摇头道:“好悦不是奴隶,他是顶替别人的,本身没有卖身。”

“哦,”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殿下~”她试探着说道:“郡王很担心您,说嗯…说您很不对劲,让我来问问。”

“没事,”扶曜回身躺进摇椅,继续摇:“我没事,你起来吧,给我说说,好悦是什么样的人呢?”

今天他好怪…怎么话这么多?姚渺站在一边,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可提及好悦,便止不住的泄漏了笑意。

“他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她抿着唇说道:“我一见了他就忍不住逗弄他,他越恼我越觉得越有趣…”

“他越恼你觉得越有趣?那他岂不是更恼你了?”扶曜皱眉:“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是乐在其中,”姚渺耐心解释道:“因我喜爱他,”为了表达自己对好悦的心意又加了一句:“而且会越来越喜爱。”

“真是难以理解,”他揉着一边额头,轻喃出声:“难不成她也是这么想的?”

“殿下不知,”姚渺仔细解说:“这女子若是喜欢了一个人吧,她自己不开窍的时候,保准要做点糊涂事,其实用意就是要吸引男子的注意力,这也是我后来才想通的。”

“果真如此?”扶曜十指交叉,有点不信:“你这般对待好悦,他就喜欢你了?”

“不是这个…”姚渺支支吾吾地含糊其词,她额上冒汗,怎么敢说是自己强亲了人家,又摸了人家,什么什么的,不敢说…

“那是什么?”扶曜依旧耐心十足。

“殿下~”她很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正是为难,忽见扶曜不耐地挥挥手。

“算了算了,”他随意道:“你过来蹲下。”

姚渺刚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依言蹲□子在旁边,一副不知干什么的模样。

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她忐忑不安,正要问,只听扶曜狠狠命令她:“把眼睛闭上!”

姚渺立时闭了双眼。

扶曜有点紧张,他老是念着那个坏家伙,心底恼怒,想着她亲他恨不得再去公主府揍她一顿,可那种滋味让他迷茫,这会姚渺就在身前,听着她和好悦的事,他想试上一试,这才让她闭了眼睛,缓缓靠近她的脸,她浅浅的呼吸在耳中听得清清楚楚,本来是很小的声音却像是雷声一样,就击打在他的心坎上!

他悠然收回身子,扶颜的模样就像是在眼前,晃晃头,试图赶走她的念想,扶曜无奈地挥手:“算了,你回去吧。”

姚渺求之不得,赶紧的去扶夕面前仔细回了,凭自己的感觉,只说殿下有了心上人,这一下是让他呆了半晌,有了心上人?自己的儿子真的有心上人了?他淡漠的心,终于有人了!

扶颜也没有出门,她对亲了扶曜的事实有点不敢接受,本来就是看他不顺眼啊,怎么会变成那样!诶呀额滴娘啊,甚至,她挨了巴掌却还觉得甜蜜…见鬼了!

那天鬼使神差的,她在郡王府外流连了半夜,想进去解释一下自己的失礼,说不是故意的,可又觉得矛盾,好像是故意的诶!

也不知为什么,那天他走的时候那般决绝,竟有莫名的心慌,她这是怎么了,抱着抢来的绣球,扶颜穿着中衣,呆呆地蜷坐在床上,反复回味那一吻,红霞映上了半边脸,赶紧把脸埋入绣球当中,诶呀,她怎么能真的做出那样的事啊,以后还怎么见他啊!

是夜,正在恼自己,外面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扶颜下意识看向窗格,一个白影闪身跃入,她反手抽了床上的长剑,光着脚跳下了床,待那人站稳,才看见,竟然是扶曜!

他的穿着,和她一样,也是中衣中裤!这还了得,她急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扶曜二话不说,双手使劲一推,就把人压在床壁好自己之间。

“喂!表…表哥,”扶颜傻眼道:“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他难得给她个好脸色:“我生病了,睡不着。”

“病了就叫大夫啊,”她撇了长剑,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妥:“那什么,你穿成这样有点失态,快起开我给你找件衣衫!”

扶曜更加贴近她,引得她的心瞎乱跳起来,不由得有点口吃:“干干干什么?”

他看着她微张的唇,觉得自己找到了这几天睡不着的根源…

“你还记得那天你对我做的事了吗?”

“额…记得。”

“我想还给你…”

什么还给她?扶颜瞪大双眼:“怎么还…呜。”

他猛地含住了她的唇,使劲一咬…

“诶哟!”

一声低叫,扶曜已然松开了她,扶颜捂着流血的唇,指着他狠狠地比划着,扶曜长吁了一口气,依旧恢复了淡漠的模样:“还给你了,我能睡着了。”

说着轻轻跳上桌面,脚尖一点,从窗中又跃了出去…

“好…好你个扶曜!哧…好疼!”

新文的设定大概定了下来,正在想人名…有想角色扮演的,可以报名。

正文 扶曜篇(四)

第五十章

他以为他的病好了,可是回到郡王府之后,仍旧是睡不着,扶曜懊恼地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恨不得冲进公主府去灭了她!他定神回想,从小到大和扶颜所有的交集,拿出那块订婚的玉佩失神的摩挲,不禁质问自己,难不成,扶颜对自己的古怪行径,以及自己的难眠都是有情了?

夜还未深,他急召姚渺入府,直惹来爹娘的怀疑,姚渺更是惊魂未定,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来郡王府了,一旦好悦的事露馅了,那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趁着这清越殿下还不想追究的时候,还是低调一些才好,小厮找上门来,她坐了马车前来,路上还差点撞到人,结果她一下车就被围观了,幸亏郡王府的侍卫给解了围,不过她头疼的想,明天一大早她夜入郡王府的消息就会疯狂地传了开,可以预见。

忐忑的入府,仍旧被带到了书房,姚渺等了不多一会儿,扶曜带了近侍柳意翩翩来了,他不满爹娘的啰嗦,偏要叫他带着个人过来,名节什么的是很重要,可他清清白白的,还怕别人说么!

抬眸打量着他,姚渺见他已不是下晌的那套衣衫了,这会穿戴整齐,却似新衣,他淡淡瞥着她,眉峰皱得老高,不敢再看,忙垂目躬身。

“殿下。”

“坐吧,”他微微点头,坐到了偏远一些的地方。

柳意上前斟茶,扶曜漫不经心地拨着茶碗,也不看她,淡淡问道:“你见了好悦会不会有睡不着的时候?”

见不着?还是见了?姚渺闷声回道:“我想见他就见他,见了才安心,没有睡不着的时候啊!”

“没有睡不着?”他手下的动作一滞:“睡得着?”

“回殿下,”她不好意思地说:“倒是见不着的时候,才睡不着。”

他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默不作声。

姚渺吃不准他叫自己来是做什么的,干坐着也不敢动,喝了两碗茶,这才听见他犹豫地问出口。

“如果说,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平时都是两看相厌的,见着就烦的那种嗯…忽然有一日,女子说的话不是嘲讽不是挖苦了,男子奇怪得很,偏还睡不着了,那个当然了,这人不是我嗯…不是本殿。”

柳意扑哧笑出声来,扶曜面色微窘,飞快地瞪了他一眼,补充道:“也可能是春天火大睡不着是也不是?姚渺你来说说?这样的两个人,能有情意吗?”

这是在说谁,她就是傻子也听出来了,姚渺思索片刻,郑重回道:“殿下说的这两个人,依我看,许是有些情意的,只情和情也不同,人和人也不同,就像戏里面唱的,各种各样的嗯…有没有情,可能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

扶曜在京中没什么好友,兄弟几个人都与扶颜有些关联,不想去问,这姚渺在他面前就是个有把柄的,可以随意差遣,不怕她出去胡说,这才问了她,可她这话明显是敷衍了事,模棱两可的话,到了他耳中,想了又想,也是心中所想,偏向了有情,觉得她说得对极。

微微点头,他一脸正色:“你说的极是,戏文中那么多故事,每个都不一样,这般模样的,叫…”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没想出来真个能对的上的。

“叫欢喜冤家!”姚渺接着话头笑道:“青梅竹马,欢喜冤家,这样的很像!”

欢喜?冤家?有点…青梅竹马?他皱眉:“谁和她青梅竹马了?”后知后觉说露了,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柳意站在边上,看着自家殿下的耳根都红了,憋着笑意说道:“我看那,殿下说的这个人啊,要比戏文里,不就是一出虐恋情深嘛!人都不给好脸,还能有情啊!”

扶曜挑眉,抬眸瞪着他:“你就知道了?我觉得这有情也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柳意白了自家主子一眼,二人一同长大,说话也是百无禁忌:“殿下今日这般多话本来就不正常了,正常的情意不都是相中了谁谁谁,对她好才是嘛,男女之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主子你偏自己在这胡乱猜测,不如去问个明白!”

他说的好像很对,这睡不着的愁绪真个就撇去了点,扶曜敛起了心思,重新将目光扫向姚渺,再开口便是以往的淡漠模样:“你和好悦的事本殿是不会管的,嘴巴最好严点,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

“说什么?”姚渺也是个秒人,她连忙起身告辞:“姚渺只吃了碗茶,并未闲聊。”

“嗯,”他双眼微眯,极其满意她的识趣:“退下吧。”

且不说扶曜打了什么主意,睡不着的时候反复想着自己和这冤家表妹到底有情还是无意,是欢喜冤家还是虐恋情深,扶颜一早起来就抑郁难消。

她的下唇被扶曜给咬破了,翻来覆去想着扶曜,也是睡不着,早上起来照着镜子一看,自己差点破相,双眼微红,脸色浮肿,下唇还疼得厉害,一咧嘴整个人就没法看了,这还不算,怕爹娘问起,一大早起来,拾掇拾掇,扑了点粉,掩盖了下难看的脸色,就出来遛街,腹中饥饿,也不管别的,先去馄饨摊坐了,叫了两碗。

也没等多久,小哥端了两碗来,她对他挑眉一笑,惹得他脸色红红转身跑了,她心情大好,更吃了两口,便听见了清越的名字跃入了耳中。

连忙侧耳倾听,这才听个大概,说扶曜大概是看上姚家的二丫头了,昨晚还找她去夜谈,至于夜谈的是什么内容也不得而知了,那几个议论的人低声嬉笑着,显然是想到了龌蹉的地方去了,扶颜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她操起手中馄饨碗一飞袖,直直砸在那几个人的桌上!

顿时,尖叫声,怒骂声,跳脚的女人都在眼前漾了开来,扶颜双手掐腰,倨傲地瞪着她们:“在背后议论皇家帝卿,找死么!”

几个人中有一个真个认出这是高阳郡主,连忙扯了同伴,几个人知道惹不起,连忙下跪,扶颜也不想真个闹出太大动静,传出去对扶曜也不好,她只是恼也不知为什么恼,怒火中烧,也不知是何缘故。

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仍在桌上,也不看那几人一眼,径自走了。

越想越气。

他不想要名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