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璃玉自然是相信了,也放心了,不再管他了,观察了两个月,叔叔家的表姐竟是打起了炎月的主意,炎月从惜君楼出来就在阮家后院呆着,如何知道人心的险恶,自己的经历通通说了一遍,更让人鄙夷,结果钱财被霸占了去不说,还被逼着嫁给镇上的县令做小爷,那女人家中夫郎成堆,已年过四十,听说是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她给了表姐一大笔钱,二人一拍即合,竟是要卖了炎月了…
小渲偷偷跑了出来,别无他计,只好回到京里求阮璃玉,不想璃玉不在,却是正好撞见玉竹。
苏玉竹听了,无比震撼,问了才知道,炎月被打了一顿关了起来,若是去的晚了,怕是不能活。
阮璃玉在哪里,她此时正在宫中,玉竹叫人留了口信给她,也不带别人,叫了小渲就走,二人骑马而去,也是心急如焚,日夜兼程。
那一天,夕阳西下,晚霞红了半边天,整个庄园一片红,翻盖了的大庄院,街边议论纷纷的百姓,家家升起的炊烟,江南小镇的宛然,苏玉竹看着只觉剜心的疼,小爷都是晚上一顶轿子抬去的,也合该炎月有福,他被打了一通,连夜发了热,一日比一日严重,就算是在惜君楼里,又何尝受过这样的罪,他有苦难言,更是不好了。
这一病就是病了二十几天,一天比一天瘦,每天全靠小厮强灌些药和食物,才勉强活着,真真的生不如死。
苏玉竹一脚踹开大门,便有守门的惊呼起来,满院子都是红色,他以为是来不及,又是恼又是恨,反手抽出了背后长剑,竟是红了眼睛。
“叫你们主子出来!”
小渲也是哭了:“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后院就停着一顶小轿,那衰人表姐听了声响,早跑了出来。
“你们这是…小渲!你还敢回来!”这女子年纪已近四十,体型微胖,跑过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一柄长剑顿时抵在她的颈上,苏玉竹拿出公主府的腰牌拍在她的眼前,低喝道:“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快说,炎月在哪!”
“哎呦官爷饶命啊!”她就着剑势顺着就跪下了:“我是炎月的表姐还能害他怎么地,就是给他找了个好人家,这不,要嫁了么,您…您是?”
“少废话!炎月在哪!”苏玉竹微微用力,一道红痕顿时出现在她的脖颈上,她连忙告饶:“在后院轿子里炎月在轿子里!”
小渲听了早跑了去,苏玉竹押着这女人,走近那所谓的花轿,一旁的轿夫忐忑地看着这一幕竟是不敢再动,护院听见了声响也赶了出来,这时,小渲挑开了轿帘,炎月满脸是泪,身上五花大绑,嘴里也不知塞着什么东西,呜咽着泣不成声。
“主子!”小渲连忙取出他口中物件,给他松绑,炎月得了自由身,见了苏玉竹,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
他软软跪倒在旁,感激涕零地看着他,张口想说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玉竹看着他那不争气的模样,莫名的心烦:“站起来!清点财务!璃玉给你的东西,看看还剩多少,一样也不能留下!”
炎月迷茫地看着他:“去哪?”
“能去哪?”苏玉竹咬牙道:“当然是和我回京城!”
“我…”
他犹豫着怎么拒绝,这时府外面冲进来一个官袍在身的地方官员,她面黄肌瘦,带了一小队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剑下的女人一见了她,急忙呼救:“弟妹!快来救我!不知哪来的刁民要杀我,还要抢走炎月呢!”
原来就是她,苏玉竹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冲上前去,也不等那县令大人说话,上去就是两个大巴掌,他将腰牌举到她面前,冷冷喝道:“看清楚了?还不跪下?炎月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能算计的么!”
那人刚要发怒,见了腰牌,腿早就软了:“大人!这是误会呀!”
苏玉竹叫人清点了财务,连着炎月一起带回京城,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甚至,自从认识阮璃玉开始,从未这么清醒过,炎月受了这一遭,脸上已没了往日模样,他越瘦,玉竹见了就越难受。
所谓的真爱,他开始回想,在他要嫁给璃玉之前,人炎月过的好好的,就算他嫁给了璃玉,人也恭敬有礼,从不争不怨,为了她和自己安心,竟然送了假消息来说已成婚,苏玉竹恍惚觉着,自己尚还不够爱璃玉,他做不到这样。
炎月的身体不大好了,他雇了一辆马车,小渲仔细伺候着,璃玉给他的钱财字画讨回来一部分,其余都被挥霍了,玉竹骑马先行,他不想和炎月在一块,那样会无法呼吸。
本就是几天的路程,就在他还在猜想着璃玉见了他们时候的情景,阮璃玉赶来了,正是顶头遇见,苏玉竹骑着高头大马,他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急急下马,面无表情地向马车上瞥了一眼,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松了马匹,三步两步跳上了马车。
挑起车帘,炎月见是她,微怔之余,一头埋进了软褥当中,不肯见她。
“炎月?”阮璃玉猛得拽起了褥单,那个本来神采奕奕的貌美男子如今骨瘦如柴,许久未见,他也只剩下最后的矜持,扭过头不肯见她。
“对不起…”她一把抱住他半个身子:“我对不起你炎月!”
“别这样,”炎月哽咽道:“不是你的错,别这样…别这样。”
阮璃玉摇着头,就这么红了眼睛,她心中柔成一片,这么个人,其实,早在惜君楼的时候,点的不是他,她忽然想起,那时的他还是一个清倌,她从他身边走过,选了别人,一眼撞进他清澈的眼底,顿时改了主意。
她以为是欢场纵乐,她把他带回家里,他从来都是这样,怎么不是她的错了?
“是我错,都是我错!”阮璃玉拍着他的后背,像是起誓一般坚定道:“炎月你放心,这回我再不会丢下你,你还是我阮璃玉的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真…真的?”他哆嗦着拽住了她的衣襟,已经干涸地眼眶又湿润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嗯!”阮璃玉重重点头,她安抚地按着他躺下,转身跳下了马车,苏玉竹正看着天边的云朵出神,她刚硬起来的心顿时又犹豫起来,如果可以,谁也不伤害该多好?
马上的他衣衫已乱,想必也是连日赶路不曾好生换洗,她鼻头微酸,呐呐道:“玉竹,你可知你此番救下了炎月,带他回京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就那么看着他,他仿若未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微微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勒紧了缰绳,
苏玉竹眼中朦胧一片。
“我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世间安有两全法?
柳暗花明
第四十五章
凤殿下,齐齐跪着三人,阮璃玉携玉竹和炎月在殿前跪了好一会儿,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也没添枝加叶,也没刻意虚夸,从炎月开始讲到炎月结束,她求君后做主,只说,这个男人,她不能再次丢下。
炎月也是个可怜的人,这就是苏君后的感慨,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里面涉及到自己,他犹豫不决,第一次觉得姻缘一说,也是有那么多的无奈,玉竹默不作声,只看着地面微微出神。
女皇陛下在旁旁听,苏萧思索片刻,突然开口问道:“璃玉,那你置玉竹于何地?”
阮璃玉张口欲言,几次蠕动嘴唇,终是没能说出半个字。
苏萧讽刺地笑笑,他揉着额角淡淡说道:“若问安能两全,莫过于齐人之美,可我们玉竹,虽然不是亲生,也犹如亲生,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若执意留下炎月,恐怕他会求去,你阮家的日子也会难以消停,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顿了顿,他看着三个人,如是说道:“或许你觉得是皇权欺人也可,若是炎月是我儿,玉竹进门,我可能也会问你,阮璃玉!你置炎月于何地!既然不能两全其美,便是两难,也难为炎月这个孩子了,现在你如何作想?”
阮璃玉缓缓叩首,看着地面不禁红了眼睛:“我对不起玉竹,我配不上他,可我也不想他再走,我不想和他分开,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竹,”苏萧放柔了声音:“你个可怜的孩子,怎么这般波折,你说说看,想怎么办?”
苏玉竹微微抬眸,看向殿上有如爹亲的男人,他想扯动唇角,却露了一个难看的笑脸,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连忙低头。
“回君后,玉竹想和离,从此再不入京城。”
“胡闹!”一旁的女皇厉声喝道:“这么一点子事,就闹到殿前两次,你当赐婚是玩笑么!”
三个人赶紧垂目叩首,玉竹的泪水毫无预警地滴落下来,他哭泣着伏在地面,大声说道:“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是我不该进阮家,本来就是我才是后到者,本来就是我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时间殿内安静无比,璃玉酸涩的眼眶逐渐湿润,她忽然想就这么死去,省得如此难心,责任,爱情,孰重孰轻…
“这次阮璃玉要是置炎月于不顾,连我都会瞧不起她!可她若是管了他,再不能弃,我又不能留,我只恨不得这就死了,才净心,可怕爹爹伤心,为子不孝,才难以下定决心…”
“阮璃玉!”苏萧也不禁动容:“你们阮家是烧了哪出的香!一个一个飞蛾扑火似的,成就一份姻缘岂是那般容易的?和离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三个人给本君记住,从此再不要来殿前,本君也不会再管你们的事,好自为之吧。”
扶颖与他微微点头,临走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世间多少事都不能两全其美,但是也不要太过于绝望,有时候,想得到,就是一个执念,随着世间的推移,若是此时彼时都一个心情,那么也不必委屈自己,可知那一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即使不能合离,苏玉竹也不想再住下去,他亲自叫小厮给炎月收拾了个小院,还是住在原来自己的屋子,那一天阴风阵阵,忽然下起了大雨,本来是想即刻动身的他被璃玉死死拉住,也是想以后再难见面,他放纵自己一回,半推半就,多留了一晚,抵死缠绵。
次日一大早,阮璃玉就醒了,炎月依着以前对正室的恭敬,又来请安,她只侧身躺在床上,不等他进屋,却已泪流满面,玉竹,终是走了…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恨不得什么也听不见,可即使是雨声,也掩盖不了里面崩溃的哭声,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声因,炎月垂下眼眸,不依不挠的敲着房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璃玉打开了房门,她双眼红肿,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自从玉竹进门开始,她还从未在他面前衣衫不整,此时见了竟是恍惚,这个女人,从开始对他的索要,到后来对他的陌生,原来,竟是那么的快,只因世间有个苏玉竹。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是有企盼的,他在表姐的柴房里,也曾幻想着璃玉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有如神降,救他于水火,对他不离不弃,可这个故事,他猜到了结局,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她,阮璃玉,终于咫尺天涯。
也是第一次,炎月想自己也是有想要的东西的,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人生,想要争取一次,如果没有苏玉竹,如果他再不出现,是不是他就可以回到从前,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的留在她身边?
“不好好休息,一大早来干什么?”璃玉双手还在门边,丝毫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炎月索性向前一步,逼退了她,才进屋关门,屋外是哗哗的雨声,屋内是两个人最熟悉的陌生人,相对无言。
他可不可以?
缓缓解开腰带,炎月瞪大眼睛看着璃玉,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一点渴望的神情,早风还是很凉的,她穿得很少,这会连打两个喷嚏,连忙按住了他的双手。
“你在干什么?”她眉间轻皱,隐忍着不悦道:“炎月,让我静静,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行吗?”炎月就快哭出来,他不依地问着:“我真的不行吗?非要他吗?”
阮璃玉默默转身。
“即使他是后来的也非要他吗?即使他给你带来的只有羞辱只有为难只有痛苦也非要他吗?”
她哭笑着走到窗前,窗外大雨成一线,他虽没哭,可仿佛是两个男人的哭声在催促着,脸上泪珠悄然滑落,阮璃玉呐呐道:“不是他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两个人。”
“不是他的错吗?别人家里三夫四郎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即使什么都没有做过,难道是我的错吗,”他更觉委屈,从身后抱住她,却惊觉她的身体在瞬间僵硬了下来。
“炎月你还不懂,”她的转身推开他,声音里带着些他难以理解的轻快:“我喜欢他的倔强,喜欢他的骄傲,喜欢他做事丢三落四喜欢他爱我时的执着喜欢他弃我时的坚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他的一切,甚至喜欢他说话的语调,若是他离开我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生活,那我可以成全他,他之所以不能容你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情爱之间,一颗心里,难以容下其他,而不是你这样随便的大度,所以,其实你我之间,责任重于情爱,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有的选择吗?”炎月怔怔地看着眼前女子,她提起他的时候,神采飞扬。
“有,”阮璃玉忽然笑了:“我也是刚才,忽然想到的,炎月,”她目光灼灼:“愿不愿意过一个别样的人生?”
五个月后。
罗琼心疼炎月,更为玉竹可惜,如今他抱了之初,对别的心情都淡了许多,阮今朝当铺的事逐渐忙碌了起来,时常顾不上家里,惹得青君抱怨连连,孩子有爹爹小厮帮带,他也是百般无聊,竟将守陶毁了重建,一顿整改之后,开了一家成衣店。
店内倒也没什么特出彩的地方,只前面柜里记账的小哥十分扎眼,他姓苏名新,模样艳媚,虽然衣着简单却不失华丽,整个人是眼如月,眉如柳,虽然长着一副偏媚的脸,过往客人无比称奇,因他一双眼,眸光清澈可见底,问什么答什么,呆呆地更是引人怜惜。
此人便是早前的炎月,璃玉将他回京的消息封锁了起来,因以前也是在阮府一直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京里大多不识他的真面目,苏青君求了君后,赐姓苏,名新,在他开了这成衣店之后带过来帮忙。
他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多少女子反复来店里,多只为逗弄他一番,可他成日的看店,不是嗯就是啊,很少说话,殊不知,这般模样要比那些巧言观色的可爱多少,也为店里带来了可观的收益,只笑得苏青君合不拢嘴。
这一年的冬天,到了苏君后的生辰,京里一通急报,招回了苏玉竹。
那天正是寒时之日,阮璃玉得了玉竹的消息不敢置信,跑到成衣店里追问结果,此时的她已是身怀六甲,也曾去寻玉竹的消息,却因种种原因错了开来,她知道他在躲她,也是想先将炎月安顿好了,再好好的去追夫。
她二人本未和离,此时得了玉竹回京的消息怎能不又惊又喜?
正觉疲惫,扶了肚子在桌边歇息,忽听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玉竹哥哥,是这个店吗?传说有美人的地方!”
一人挑帘而入,只见她衣饰华丽,模样俏丽,穿着一身红,拿着马鞭就冲了进来,听见玉竹的名字,璃玉暮然转身,走在少女身后的,正是许久不见的苏玉竹。
他一身白衣,仍旧是以往简单的装束,进了门显然是心不在焉,一眼瞧见璃玉,目光从她惊喜交加的脸上滑落到她鼓鼓隆起的肚子上,还没缓过神来,前面招待客人的苏新见了,也是惊喜,怯怯地唤了声大哥。
就像是一盆冷水灌顶而下,苏玉竹踉跄着转身而出,这就是苏青君所说的,要给他的惊喜?果真是又惊又喜!
诶?
苏新迷茫地看着尚在惊诧中的璃玉,后知后觉地呐呐道:“他好像误会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阮璃玉也顾不上大肚子了,赶紧出门去追,那少女听出话音,看着苏新容貌不俗,皱眉上前,她以马鞭抬起他的下颌,挑眉问道:“你就是那个彩衣美人?”
“啊?”苏新呆功更甚:“什么美人?”
话说啊,妖现在是想到哪写到哪啊!有什么落下的会在番外中补充…
不是结局
第四十六章
一晃就是五月未见,他没想到自己仍旧是见不得她二人甜蜜的样子,甚至落荒而逃,苏玉竹一口气冲到大街上,忽然就不知所措,恨起自己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站在人潮中,许是脚下雪地的凉气,竟觉得透心的凉。
不该抱有期待的不是吗?
不该猜测着那些不可能不是吗?
“玉竹!”阮璃玉大步冲了过来,她在他身后喊他,小心翼翼又带着些急切:“你等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苏玉竹如遭雷击,缓缓转身,璃玉挺着肚子走了过来,街上不少人都注目过来,他看着她急切的模样,苦涩万分,离了她,见了她,心里都不好过…
阮璃玉见他站定了身形,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是心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竟踉跄了一下,他下意识去扶,她反手抓紧他的,站稳了,已是泪盈满眶。
“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她扫了流动的人群一眼,拽了他一把。
玉竹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可他刚见了炎月,自然联想到了她腹中孩子,怎还有心情听她说别的,使劲摔了她的手,连话都懒得说,转身就走。
“喂!苏玉竹!”阮璃玉差点摔倒,她站稳身形,厉声喊道:“你再走一步试试!就不能听我解释一次吗?这次是上次也是,你忘记那个孩子了么!”
他当然不能忘,听了她的话顿时站住:“好吧,有什么话这就说吧。”
“好,你听仔细了,”璃玉大声道:“你的!是你的!这个和那个都是你的!你明白么!”
什么?他的?苏玉竹蓦然转身,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脸,试图看出一丝不确定的欣喜,想到青君说有惊喜等着他,他忽然喜懵了…
“你说什么?”他两步回到她的身侧:“是真的吗?”小心翼翼的拥住她,苏玉竹激动地在她耳边问道:“这个孩子真是我的?就…就是走的那天?”
“嗯…”阮璃玉狠狠点头:“你在成衣店内见的,是苏新,现在是苏家人,你懂吗?”
“炎…他…你…”忽然语无伦次起来,苏玉竹索性闭上了嘴巴,揉着她的双肩紧紧抱住,果真是惊喜,青君没有骗他!
“这次我终于有了勇气抓住你,”她的眼底是湿湿的泪意,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苏玉竹,我再不放你走出我的生命,你不许走…再不许走…”
“好,”玉竹拉起她的手:“我不走。”
…
恐怕两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在那晚降临,许是对年前那个流掉的愧疚,苏玉竹对璃玉的饮食起居做了个总体的规划,青君笑他太过于紧张,他却只笑了笑,罗琼去庙里还愿,阮家,终于圆满了。
又过了三个多月,就在阮之初扶着马扎已能站起的时候,太女扶紫产女,凤颜大悦,赐名扶华,大赦三年。
相比于她们溢于言表的喜悦,后来阮璃玉产子的时候,府里的欢腾就不值一提了,可玉竹还是激动得哭了,他抱着儿子泣不成声,后取名阮之夏。
那孩子长得十分讨喜,一日比一日漂亮,比其父母,之夏那小模样是真真的让人疼到了骨子里,青君本来就喜欢孩子,这会儿之初已是淘气的时候,他更喜欢抱着小小的之夏,从而,也开始想要一个儿子。
孩子么,也不是一个人说生就生的,阮今朝一举得女,怀孕的苦,生产的疼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自然是不愿这么快就折腾自己再生,偏这苏青君缠得紧,之初还未断奶,他就使劲折腾她,也不知哪里学的招数,他倒放得开!
没办法,只好躲着,阮今朝开始跑商,也是她在京中呆得烦了,撇下夫君儿女,带着商队就去了西北的蛮荒之地。
苏青君一怒之下带着孩子进宫了,这夫君携女跑了,罗琼留也留不住,接也接不回,一顿快马加鞭送了信去,今朝想的简单,夫君大人万万不能因这点小事就不要她,也是缠得紧了,想出去透透气,不想爹爹一封加急快报惹得心神难安。
想快点回京吧,又赶上连日的大雨,道路冲毁,百姓受灾,多少人流离失所,她带的商队正是要去蛮荒地交换的物资,这会全有了正途,不是亲眼所见,不能感受到当时的震撼,多少孩子光着脚丫四处讨饭,他们衣不蔽体,瘦骨嶙峋。
阮今朝回京的心思都被孩子们占据了,她收留了一些年纪较小的孤儿,全心留下来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很快她带去的东西被瓜分一空,还好送去京城的求救终于也等来了结果,御史大人带着银两米粮前来援助,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夏天,她都在灾区度过的,青君自然是得了消息,他哪里还敢使性子,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可他理智的留在了京城,打理产业,带女儿,侍奉公婆。
阮之初周岁的时候,君后在西厢楼大设宴席,为其抓周。
秋天来了,阮之初满周岁,会喊爹和娘了,苏青君欣慰地看着女儿在一大堆东西中玩耍,她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抓起那个,新奇的模样惹得大人们阵阵欢笑。
一个小厮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青君瞪大双眼,三步两步跑到窗边,楼下站着一人,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晒黑了许多,此时正站在楼下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对他笑,不是阮今朝,又是哪个?
他翩然跃下,她笑意更浓,摸着鼻头不好意思说道:“我就是着急看看你,这一身灰扑扑的,得赶紧回去洗漱一番才能过来见人哒!”
她一走就是几个月,苏青君狠狠瞪了她一眼撇嘴道:“你不就是不想给我生儿子么,用不着躲我躲那么远!”他嘴硬道:“既然走了还回来干嘛!”
“生~”今朝连连点头:“不光要给你生儿子,我还给你带回来好几个干儿子干女儿什么的呢!”
她傻傻挠头,青君心知是灾区的孩子,为着她的一片热心暖心不已,这就是他的今朝,笑着推了她一把,这时楼上看热闹的人起哄地叫出声来,两个人应声望去,刚好苏君后抱着之初看见了,几个月未见,小之初竟还认得,小手咋呼着,脆生生喊了声娘!
青君,你可知,有你有她,这便是我一生的幸福…
今朝,你可知,我真庆幸,不枉对你一生的执念…
要幸福…
会幸福…
到此全文结束,后面番外还有大概两万到三万字,对扶颜和扶曜,扶紫和扶伊,以及阮今朝苏青君玉竹璃玉等人继续有兴趣的人可以翘首以待,每周至少三到四更,尽量快点结束,酱紫,不看番外的亲们,注意收藏妖的专栏,女尊新文在番外结束后大力发放!
是怕你们不看作者有话说,才在文中写的,放心,只要在两千五百八以内,点数是不加的,所以别看字数多了 那么一段,按晋江点数计算,不多什么的…
扶曜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