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娇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太后以为她是胆怯了,下意识又是将人护住,冲着武王勉强笑道:“多谢武王殿下关心,哀家与娇娇近来都不错。只是…”
太后顿了顿,倒是低头替唐娇满脸抱歉道:“先时娇娇顽劣,害的武王殿下遭受殃及,倒是哀家的过错,没教好这孩子,还请武王殿下莫与这个孩子计较。”
“太后娘娘言重了,郡主先时不过是与本王闹着玩儿,孩子的玩闹,如何能够闹到长辈那里呢,还请太后娘娘和郡主只管放心,此事本王从未放在心上。”说罢,武王又是彬彬有礼笑道,“瞧本王,只顾着与太后娘娘和唐娇郡主说话,倒是忘了如今天气寒冷,如何能让二位在门口吹风呢!太后娘娘、郡主,快里边请!”
武王这副殷勤的摸样,若是不知的,还只当他是主人了。
太后在得知武王的承诺后,倒是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也真诚许多。
她对于武王的印象向来不错,先时更是不顾武王年纪长了唐娇许多,还想将二人撮合在一起,这会儿虽没有这样的心思,但并不妨碍太后用看待喜爱晚辈的目光来看待武王。
太后牵着唐娇的手,在武王的引导下,走入了驿站之中。
武王显然十分懂得抓住时机,一边引着太后与唐娇往里边走着,一边还笑着开口道:“太后娘娘、郡主,说来倒是巧合,本王原本在皇上寿宴结束后就该离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稍稍耽搁了一下,却不想竟是能遇到太后娘娘与郡主,倒是一桩缘分!”
他说着,身体却是稍稍避开,拿了一块帕子轻轻的咳了一声。
这举动,他做的无意,却是突兀。
太后与唐娇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太后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了先时寒冬之际,因为唐娇的缘故,害的武王落了水的事情。
虽然当时武王瞧着并无异样,可这大冬天的,又是大晚上的…人掉进水里全湿透了,能不生病吗?毕竟那日同样落了水的三皇子与江婉心,可都是请了太医的。
她想到武王为了避免他们尴尬,还只是捡重避轻只是说自己是有事才耽搁,只怕…是因为受了风寒,不得不在京中养病,才耽搁了吧!
太后心中不觉歉疚越深,看待武王的目光越发慈和。
唯有唐娇闻言,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武王,心中冷笑。
瞧他这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哪里像是得病的样子,上辈子因为条件简陋,她也常在冬季染上风寒,如何会不知道真正受了风寒的病人该是什么样子,就武王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想来诓骗她,简直就是不要脸!
唐娇咬了一下嘴唇,脑海里闪过一个坏念头,嘴角微微翘起,直接冲着武王温声问候:“武王殿下怎么好端端的开始咳了,该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姜彧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是没想到唐娇会这般上道,直接将他得了风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但唐娇的性子,他自认还有几分了解,心中也不觉起了警惕,只是连忙笑着开口道:“无事,只是小病,郡主不必担忧。”
呵…
唐娇心中冷笑了一下,她担忧,她会担忧才怪呢!
她看着武王,下一个举动却是拉着太后的手后退了一步,语气里故意夸张的装模作样道:“瞧武王殿下说的,这风寒怎么能是小病呢,得了风寒武王殿下就该在屋子里好好歇着,做什么出来接我与外祖母,要知道,这风寒可是要传染人的。”
太后与姜彧都被唐娇这最后神转折的一句话给说得愣住了,尤其是姜彧,原本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也被唐娇说的,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可偏偏唐娇哪里是那么轻易便是放过姜彧的,她在说完这番话后,不等着太后与姜彧开口说话,又是连忙道:“外祖母,我与您身体弱,可不要与武王殿下太过于接近,万一这风寒传给咱们,可就不好了!”
“…本王无事,已经好了。”
武王想要证明自己已经好全,还特地将手中的帕子直接递给了身后的随从,毕竟他若是再不好,还不得让唐娇当成瘟疫一般避之不及啊!
不过,虽然是被人当成是瘟疫一般对待,可看着唐娇得意洋洋的神色,武王又觉得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当真是有趣极了。
唐娇对视上武王带着一丝笑意的目光,没忍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又是懒懒道:“武王殿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方才您不是还咳着吗?这风寒又哪里是那么快就能够好的,您可千万莫怕旁人疏远你,就故意撒谎,这可是不对的…”
眼见着唐娇越说越过分,太后倒是忍不住捏了捏唐娇的手,示意她住嘴,而后抬头看着武王,笑道:“武王殿下莫听这孩子胡言,这孩子说话向来都是没遮没拦,什么话都敢乱说。不过旁的事情娇娇没说对,但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对,你该好好保养身体,莫因为年轻便不当一回事儿。”
“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记下了。”
武王一脸儒慕的冲着太后行了一礼,明明是那么高大威猛的个头,却生生将自己弄成了一个小可怜的样子,引得太后心中有愧又是喜爱。
虽然此处离京城并不远,但能在这边与武王姜彧遇上,也的确是一个缘分。
太后并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但若是放在平日里,让武王与她一道儿用膳,也是人之常情。
可偏偏中间多了一个唐娇搅合,唐娇硬是不让武王过来与他们一道儿用膳,直说怕被武王传染了风寒,弄得太后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
她有心劝说唐娇几句,可唐娇还固执的很,一副若是太后招了武王过来,她便要自个儿回屋里去用。
太后无奈,只好令御厨多做几道菜,送去了武王的屋子里,又是派了陈默默过去,亲自问候了,但到底觉得怠慢,心中仍然觉得有几分亏欠。
可为了孩子,太后还能如何呢?
唐娇都已经好久没有这般亲热的与她说话了,武王再好,如今在太后眼中也不过是个外人,为了外人破坏自己与外孙女的感情,这笔买卖显然并不划算。
武王看着从太后处赏赐过来的饭菜,面上也露出了一份哭笑不得的神色。
这唐娇郡主,当真是…出人意料。
但武王也没有再采取什么举动,从善如流坐在桌前乖乖用膳,他笑着夹起了一筷子御厨送来的菜,送入了嘴里,然后细细嚼着,若是仔细看着他的目光,却是能够发现,他眼里闪烁着一丝暗芒。
武王显然是早就得知太后要来,所以进驿站的时候,并未占据最好的一处院落,将这处院落留给了太后与唐娇二人。
太后与唐娇自是不会客气,可能是车马劳顿,这一夜,太后与唐娇歇的很早,但醒的也早。
第二日不过天儿蒙蒙亮的时候,唐娇便起了身。
她年纪幼小,又是出门在外的,打扮便以如何简单便如何来,而太后则是繁琐惯了,虽然与唐娇差不多时候起来,但唐娇收拾妥当出门,她还在屋子里收拾着。
唐娇也没有兴趣与太后上演什么孝顺祖孙的意思,看过太后起码还要好一会儿,便自个儿在入住的院落里走来走去,呼吸着清晨的清新气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姜彧过来请安的时候,恰好便看到了唐娇这么一副散漫的样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站在了门外,直接就这么开口唤了一声唐娇。
唐娇抬头看去,目光看到姜彧时,下意识便是皱起了眉头。
姜彧见着她这么一副嫌弃的样子,眼底笑意加深。
唐娇见她这般,没好气的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里…此处院落,你未经通报,怎么可以进来,太无礼了!”
姜彧嘴角翘起,却是悠悠然开口道:“本王早上过来,自是与太后娘娘请安告别。而本王是等在大门外边,郡主可是冤枉本王了!”
说罢,他动了动脚尖,示意唐娇注意他此刻人是站在大门口外边的。
唐娇哑言看着,不觉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她便是气急败坏转过身子,打算直接离开。她才不会与这样的人斗嘴。
武王见她要离开,连忙开口挽留,做出了一脸委屈出声道:“本王倒不知何处得罪了郡主,让郡主一见本王,便是横眉冷对,没个好脸色,若是郡主看不惯本王,自可说出来,本王改便是了!”
“呵呵…”
唐娇冷笑以对。
武王微微挑眉,又是笑言:“瞧郡主,每回对本王都是这般态度,本王当真是有心无力啊!本王确实不知何处得罪了郡主,可若是真的得罪了郡主,郡主前几日,推也推了本王,可本王仇将恩报,也替郡主在众人面前说了话了,郡主总该是消气了吧!”
唐娇闻言,冷漠的抬起了头,目光淡淡的看着武王。
消气…
唐娇心中只有冷笑,上辈子,不管武王是有意还是无意,却还是因着她的缘故,害得她跌落水池被淹死,这辈子她只是推了一下他,便想两清,又哪里会有这般容易之事。
唐娇突然变冷的态度,武王当然感受到了,她看得出,若是方才唐娇虽然没什么笑容,甚至还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但目光中并没有疏远,这会儿唐娇虽然笑着,但眼里透露出的嘲讽与冷漠,却是疏远。
仿佛是她说的什么话,得罪了唐娇。
姜彧忍不住细细思索方才那番话,左右想不通,方才他虽是以不怎么正经的语调说出来,可怎么听着都是伏小做低,怎么说唐娇也不该是这么一副态度来面对。
他也是收起了面上的嬉皮笑脸,看着唐娇。
唐娇冷笑一声,看着武王一字一顿开口道:“什么叫做消气,本郡主从未与你堵过气,又何来消气!”
“郡主…”
武王看着唐娇这般,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却听得唐娇又是冷笑道:“若是真想让本郡主消气,你日后莫出现在本郡主面前,本郡主倒也不会与你生气了!”
唐娇说完这话,却是不愿意在这边逗留,她转过身,正待离开的时候,手…却是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掌给紧紧的抓住了。
唐娇愣住了,转头看向了身后,只看到武王正是笑眯眯看着她。
那副样子,仿佛方才唐娇那一席话,根本没有说过一般。
她的目光落在了武王抓着她的那双大掌上,面上一阵恼羞,想将自己的手从武王的手中挣脱出来。
可她还未使力,武王却是先松开了。
姜彧一脸无辜的举了举自己的双手,看着唐娇只是笑。
唐娇动了动嘴唇,气的不行。
而姜彧却在这时笑说:“本王日后不出现在郡主面前,这仿佛挺困难的,不过若说来日方长,日后让本王好好表现,让郡主喜欢上本王,却是容易的紧。”
“…”
唐娇闻言,心中一阵气急,这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武王,明明上辈子的武王,给她的印象根本不是这般,可这辈子,这人如何会这般无赖。
唐娇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做出如何表情对付这个赖皮之人。只能够恶狠狠的瞪着,
她瞪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幼稚的紧,
所以没有再说话,直接小跑着,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一回,武王没有再拉她,而身后,却是他传来的哈哈大笑之声。
回到了屋子里,唐娇摸着自己的气的发红的脸蛋,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简直便是落荒而逃。
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气恼,只拿着枕头在床上拼命捶打着。
不行,她不能够这般算了,她唐娇自打这辈子重新活过来后,何曾怕过人。
她不觉紧紧握起了拳头,只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在武王面前找回自己的主场。
太后传人来唤,唐娇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大声呼气,只一副憋足了劲儿的样子过去。
结果到了地方,却是不见武王的身影。
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倒是太后看到了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屋。
唐娇慢腾腾的走进了屋里,在桌前坐下,太后让陈嬷嬷给她盛了一碗热粥,开口笑着催促:“娇娇快用膳吧,莫饿坏了!”
唐娇拿着勺子,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这种不下不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她拿着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想了想,语气故作寻常问了一句:“外祖母,武王殿下呢?方才不是说过来给您请安告别吗?”
唐娇是低着头问这话,倒是没注意到她这话问出口后,太后与陈嬷嬷二人,皆是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神色。
太后轻笑着拿帕子抹了抹嘴,温声道:“武王殿下要管辖一方百姓,哪是那般空闲之人,他过来与哀家请了安,道了别,便告辞离去了。”
“走了?”
唐娇原本拨弄着粥食的勺子顿了一下,抬头面上惊讶看向了太后。
太后见她这副喜形于色的样子,却是没忍住轻笑一声打趣道:“先时…你不是还说不喜这武王吗,怎么人走了,你倒是舍不得了!”
“谁…谁舍不得了!”
唐娇差点没被太后这话给吓到,她舍不得武王,怎么可能!
她只是不甘心这么将人放走,她还没有报仇呢!
只是看着太后与陈嬷嬷眼中颇带着几分趣味的样子,唐娇也知,自己的解释只怕变成了欲盖弥彰,只怕方才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早就通过宫人的嘴巴传进了太后的耳边,她说什么,太后都不会相信了。
她不由又是一股气恼,都怪这姜彧!
灵岩山离京城的路并不算遥远,只是因着唐娇一行走的时分缓慢,足足走了十日,方才到达皇家在灵岩山上设的行宫。
虽然行宫久未有人入住,可到底是皇家所造,行宫仍然被维护的很好,宫殿巍峨雄伟,不远处又有古寺庙宇,佛音缭绕。
太后下了马车,看着不远处的行宫,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而下了马车的唐娇听着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有缘佛音,一直都有些浮躁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竟是有一些宁静。
她突然觉得,自己跟随太后来到此地,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在这里,她想起前世之事时,好像不会那么的难过。
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赶路,但太后却是难得有兴致,带着唐娇去了皇家所建的寺庙中,将庙宇之中大大小小的殿堂都叩拜过后,方才带着唐娇回行宫。
而回到行宫后,唐娇住的地方还在收拾,她便没有回去,就坐在了正殿中歇息。
恰好,陈戟领着一众将领过来,与太后道别。
太后含笑赏赐了那群将领,而后看着陈戟笑道:“陈将军,日后倒是要麻烦你了。”
“此乃微臣职责。”
陈戟跪下身子,冲着太后行了一礼,太后连忙叫了起,而陈戟的目光,不由自主再次悄悄落在了唐娇的身上。
此刻,唐娇却是因为太后之言而皱起了眉头。
她不由狐疑的看向了陈戟。
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说,陈戟日后便要与她们一道儿呆在这儿了!
唐娇气急,忍不住再次看向陈戟,陈戟注意到她的目光,坚毅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笑容很淡,却很暖,仿佛冰山融化一般。
第55章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转眼之间, 却是与当年南疆之乱已隔五年之久。
这几年来, 国家平稳、皇帝励精图治, 可说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甚至是出现了盛世之况。百姓们仿佛是忘记了当年的战乱, 而宫中,也早已经忘记了曾经大闹过宫廷的那位反王小郡主。
太后上灵岩山礼佛祈福,原本只是住上一些时候, 但这一去, 却是去了整整五年之久。
期间皇帝也不是没有派人去请回过太后, 然而一向温和的太后对于此事, 却是固执的紧, 一次一次上灵岩山去请的人皆是铩羽而归。
时间久了, 众人仿佛也已经习惯了这事儿, 仿佛太后本就该是住在灵岩山中, 而唐娇,就像是过眼云烟,从未出现过一般。
除了一年又一年, 皇帝始终不断往灵岩山上送去的东西提醒着众人还有这么一位太后的存在,其他时候,太后仿佛根本就是不存在一般。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五年之后离皇帝寿辰不久之时,太后突然来了一封信与皇帝,只说要带着唐娇归来。
无异于是平地惊雷, 莫说看到信的皇帝心中惊奇了一番,而宫中后知后觉知晓消息之人,也都愣住了。
太后要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那位小郡主一道儿回来?
皇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甚至面上也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只冲着身边宫人开口道:“灵岩山虽造有行宫,但到底清冷,太后娘娘回来,也方便皇上与本宫尽孝,自是好事。”
说罢,她倒是难得打起了精神,冲着宫人又是笑道:“母后既然马上就要回来,慈安宫中久未住人,还是要好好安排一番,也好让母后回来能够住的舒服一些。”
而蓝贵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却是淡了。
太后虽然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也从不插手朝堂与后宫,但也是一个有什么便表露什么的性格,太后不喜她,这事儿从未遮掩过。
之前太后虽然从未说过或是为难她什么,但说到底,她的身份对于蓝贵妃而言,多少还有几分影响,这几年太后不在宫中住着,少了这么一尊大佛,蓝贵妃的确是觉得头上少了一座大山,更何况,这座大山还将唐娇那个讨厌鬼给带走了!
蓝贵妃还以为,太后会带着唐娇在灵岩山上住上一辈子,谁知道,现在她竟然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唐娇那个讨厌鬼回来了。
但这个消息也就让蓝贵妃微微惊了一下,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
当年唐娇进京,仗着年纪小,又仗着太后与皇帝的宠爱,肆无忌惮,行事风格又是古怪,她与三皇子在唐娇身上的确是吃了不少的亏,可如今唐娇回来都是个大姑娘了,总不能像小时候一般,凭着不懂事任性妄为了吧!
蓝贵妃自认还算大度,只觉得若是唐娇乖乖的,不要犯在她手上,她也便算了,不与她计较。否则,新仇旧恨,凭着些年来她与三皇子在宫中的根基,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不管宫中众人是何反应,但信既然已经寄到了皇帝的手中,而皇帝的寿宴也即将临近,只怕太后与唐娇也早该动身了。
宫中该准备的,皆是准备了起来。
皇帝更是写了一封信,派人加急送往途中,向太后表示了自己的思念与期待之情。
但这封信才送出两天,又是一封信,送到了宫中。与皇帝收到上一封信时候的反应相比,皇帝在收到这一封信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却是显得没那么高兴了。
原来,这封信上却是告知皇帝,寿宴无法及时赶上,只因太后在路途之中,不慎感染风寒,如今太后到底年纪大了,御医在诊断过后,要求太后卧床静养,不可继续赶路劳顿。如此,太后何时养好病遥不可知,但临近的皇帝寿宴切切实实是无法赶上了。
皇帝无奈,只得派人加急送了药材过去与太后,嘱咐太后在驿站中好好养病,身子要紧。
而太后行程耽搁,也让后宫众人一阵欢喜一阵忧。
但很快的,太后无法准时回宫之事便被淡化了。
皇帝寿辰临近,不管是宫中,还是京中皆是热闹了起来。
这几年来国家欣欣向荣,便是皇帝的寿宴想要简单办过,却也兴师动众。从各地赶来贺寿的藩王使臣、民间百姓自发形成的庆典,都紧锣密鼓的开始张罗了起来。
当然,在如此情形下,京中的戒备也开始越发森严,进出马车,皆是被仔仔细细搜查,京中各大街道民宅附近,也被仔细盘查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