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做主在百日里将黄娥嫁到了杨家,杨夫人充作女儿养活,等到黄娥及笄,再来圆房。杨廷和也是极疼爱这个女儿般的大媳妇的,闻言就抚须笑道,“今日乃是回门的日子,已是先过黄家去了。”

乐琰转头就轰杨慎道,“杨大哥是越发不知礼了?还不快去岳家拜访?”杨慎因杨廷和在场,不敢放肆,低头没有回话,朱厚照大感无趣,冲杨廷和道,“我们今日就打算在师父这里蹭饭了,杨师父家传的好手艺,可不许藏私啊!”杨廷和哭笑不得,只得应了是,又担心道,“陛下出宫,可曾带了人手在身边服侍?”

朱厚照这几个月来常常微服出宫,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只是今日多了乐琰,杨廷和的顾虑也就多了一分,果然见小夫妻对视一眼,皇后吐了吐舌头,皇上望着头顶发呆,杨廷和望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安顿道,“快把……嗯,娘娘招待进内堂,去追回你媳妇来,叫她陪着,别的客人,就先回了,只说今日家里有事。”说着,又是好一番扰乱,才终于将男女宾分开,乐琰依然穿着男装,却是到了内帏与杨夫人说话,等着黄娥回来。

朱厚照与杨廷和才说了几句正经话,便开始和他海聊起音乐诸事,他是个音乐爱好者的事,宫里宫外,再没有不知道的,杨廷和本来也颇能说上几句,奈何当着杨慎的面,要保持为人父的尊严,不好接口,气氛一时就有些尴尬,还是杨慎精乖,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师徒俩说些笑话不提。杨廷和心里,却始终担心朱厚照乃是有所为而来,等了半日也不见朱厚照开口,终是忍不住刺探道,“陛下今日出宫,究竟所为何事?”

朱厚照打了个呵欠,掏出怀表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道,“皇后多时未曾与黄夫人见面,心中实是想念,带了她出门,就绕过来看看呗。”说着,又兴致勃勃地道,“先生可知道,有个西洋人在前门开了间铺子,专卖海外的新鲜货色。”说着,就来了一大串洋文,杨廷和听得晕天转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问道,“该不会是皇后娘娘想逛铺子,你才带她出来玩耍的吧?”

朱厚照拍了拍大腿,春风得意地笑道,“正是了,乐……皇后一直抱怨宫中闲居无聊,我想那,豹房要建好,也没那么快,就先带着她四处走走看看热闹,岂不是好?”

这话里的破绽,多得杨廷和连回答都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豹房要扩建?怎么之前没听说?带皇后出宫闲走?闻所未闻!他首次开始后悔,当时在剿灭八虎行动中,自己不曾出力帮助内阁扳倒八虎,如今刘、谢一去,内廷又换了心血,与外廷是势均力敌,皇上的性子,在几个月内

80、谁更疼老婆...

就荒唐了起来。

朱厚照却也不在乎杨廷和的反应,兀自又兴致勃勃地说这说那,无非是吃喝玩乐四个字罢了,到了末了,才似乎是想起来似的,漫不经心地道,“是了,杨师父,我瞧着李师父这大半年来,里里外外忙个不住,也少人帮手。开了春,你进个东阁,帮他把诰赦上的事抓一抓,你瞧着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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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杨廷和的惊喜交加,一边又要琢磨朱厚照到底是不是特地出宫就为了说这句话,乐琰在内帏,却是要自在得多,黄娥与她乃是老友,算来,也有小半年不见了,自然是亲热有加,杨夫人又是个懂事的,借口编排宴席,早早地就留了空间给这对姐妹花说话,此时,她正与黄娥嘟囔着藕娃娃嫁到杨家的始末。

黄娥似乎已是从丧母的悲痛中走了出来,言笑之间,并不露伤心痕迹,只是粗粗说了下原委,就逼问起乐琰今日出门的缘由,乐琰受逼不过,举手笑道,“好,我是要去逛街的,实话和你说了,大栅栏那新开了个西洋铺子,卖的全都是外国货,听说铺子的主人,还是我的老相识,自然是去看看热闹的啦。”

黄娥羡慕得双眼圆睁,喃喃道,“皇上也就肯带你出来……抛头露面?”乐琰笑道,“可不是?我也觉得奇怪呢,皇上说,被看看也不至于少块肉,没什么的,便硬把我拉出来了。”她自然不会提及自己在宫中是如何多番央求朱厚照的,有些闺房的事,还是别教坏小孩子为好。

“也是你没裹脚,别人才看不出呢。”黄娥欣羡地道,乐琰摸了摸下巴,笑道,“难不成你也想学我?”果然见得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妮子,微红了苹果脸,一副被猜中心事的慌张样子。乐琰不禁合掌大笑道,“亏得杨师兄把你宠出了这样的性子。”

提到夫君杨慎,小女孩的脸就更红了,冲进乐琰怀里,只叫不依,两人闹了半日,用过了午饭,果然朱厚照连午觉都不歇,立刻派人进来请乐琰出去。黄娥正是不舍时,却又见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进来道,“大少爷说了,少夫人要是想去逛逛,也可以一同去呢!”

黄娥顿时喜翻了心,忙忙地奔到自己房里去换衣裳,乐琰穿的反正是男装,大大方方地就走到了二门外,朱厚照与杨慎,果然就等在那里,朱厚照见她出来了,忙不迭抱怨道,“你说这个杨师兄,哪里有这么扫兴的人?我们要去逛街,他要跟着不说,还要带个小脚夫人,这哪能尽兴?”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我求你多少次了,你才肯带我出门,杨大哥却是连求都不消求,自己就先行想到了。瞧瞧,瞧瞧人家是怎么疼自家那口子的。”乐琰点着朱厚照的胸口,半开玩笑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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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去,朱厚照想了想,果然自己和杨慎比起来,是输了一截,却仍不服气,挺胸道,“那……那也是我开了先河,他才有样学样的!是不是,杨师兄?”

杨慎一早就跳得老远,此时只装作没听到,望天不语,乐琰嘿嘿一笑,冲朱厚照飞了个媚眼,轻声道,“傻瓜,和别人比什么比,谁对谁好,谁心里知道。”又回身咯咯笑着钻进了二门,朱厚照面红耳赤,回头恰好对上杨慎震惊的眼神,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日,杨慎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真是各花,哈哈,入各眼啊。”

说到大胆,黄娥比起乐琰来,倒也不差些什么,朱厚照有心要回嘴,又多少有些害怕杨慎的师兄积威,哼了声,俨然道,“这话别人还可说得,师兄你却是说不得的。”

杨慎哈哈一笑,道,“不错,大哥不笑二哥。”说着,一行人打点了往前门大街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我又没时间想小段子了,连内容提要都是勉强拨出时间想的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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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穿越女怎能不种田?...

杨慎与黄娥,只是借着朱厚照的名义出门游玩罢了,才出了大门,便找了个借口与两人分道扬镳,乐琰又坐到朱厚照身前,与他一边说笑,一边往前门大街去了,天气虽然寒冷,但毕竟是年节,来往车辆行人都并不少,两人慢慢地走到大栅栏那里,却见得罗伯特开的那家洋人铺子里,挤满了人,乐琰便皱眉道,“这个样子,该怎么进去逛?”

朱厚照却觉得与民同乐,极是有趣的,看到人群中的小媳妇,也有些蠢蠢欲动,望了乐琰一眼,却犹豫起来,他虽然不计较自己被人群挤着了,但叫自己娇滴滴的新媳妇被别的臭男人给挤到,却是大舍不得,思忖了半日,才道。“或者改日再来?”

乐琰心切见罗伯特,为的不是那些宝石,而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带植物种子来,当时她就特别吩咐过罗伯特,找得到红薯、玉米和辣椒的种子,就只管多多的买了,送得几千斤来她都能买下。罗伯特满心里只是想做宝石生意,看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因为夏家年前才被正德下旨申饬过,现在正在闭门自肃,恐怕他到夏家去,不得进门,心灰意冷之下,不曾好好保管,那就糟了。因此只拿眼睛看着朱厚照,朱厚照心软起来,将她抱下马调侃道,“若是被人挤着了,我就砍了他们的头。”

乐琰瞥了朱厚照一眼,笑道,“叫你知道姐姐的厉害。”说着,伸手从茄袋里掏了锭五两的银元宝,往店门外一丢,与朱厚照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大喊道,“谁的银子掉啦?哇!好大一锭!”

原本拥挤在店中的人群,一时全都挤了出来,乐琰乘机拉了朱厚照闪身进店,四处张望时,只见架子上早已是空空如也,不由得着急起来,一叠声问伙计道,“你们那外国老板呢?”

伙计见他们两人都是衣衫华丽之辈,不敢怠慢,陪着笑脸道,“老板与人在后堂谈生意,怕是就出来了。”乐琰哪里等得住,站在柜台前踮脚张望了片刻,就拿英文叫道,“罗伯特,你他妈听到没?快出来,有大钱给你赚。”

罗伯特自然是应声而出,他当年与乐琰见面时,乐琰年纪还小,是直接出来与他对谈的,因此两人对对方的长相,都还有点印象,乐琰见他金发碧眼,肌肤胜雪,眼前倒是一亮,暗赞道,“没了青春痘,倒是也蛮好看的。”

罗伯特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识的世面也多,人是极灵活的,虽然也为乐琰的美貌所慑,但看她身边站着个英俊的少年,手却是扣在她的腰间,立时就晓得了是怎么回事,垂下眼笑道,“原来是夏公子,多年不见了!”却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朱厚照还是头一次见到长相这么美貌的外国人,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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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眼神都直了,乐琰笑道,“金老板,也是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又来了咱们大明国!”说着,捅了捅朱厚照,道,“这是我……嗯,我哥哥,叫、叫……朱寿!”

罗伯特瞥了乐琰一眼,有些好笑,但仍是规矩道,“朱公子好!”他虽然到京日久,但夏家被朱厚照申饬之后,就约束了家人不得随意与外人搭话、交接,年前新府邸修好了,更是举家搬迁了过去,罗伯特数次寻访都没有找到人,哪里会知道乐琰的丈夫正是帝国皇帝?他也知道,在京城,大户人家的女眷是没有出门的道理的,想来当时的夏家,看门户也不甚富裕,只当乐琰嫁了个寻常人家,态度虽然并不轻忽,却也说不上多热络,打过了招呼,就告了罪回到里间,继续去与人谈生意,不过是吩咐了伙计,将货物摆上来与他们看看罢了。

那伙计却是土生土长的大明人,要比罗伯特眼力好得多了,见两人腰间,隐约露出明黄色,晓得是宗室中人,身份怕还不低,就恭恭敬敬地请到店后头的雅间里坐了,捧了一大盒各色香料、玻璃、宝石上来,在一边垂手侍立不提。

朱厚照看了这一大盒物事,倒还没什么想法,只是喜欢那香料都是新鲜物事,玻璃透明可爱,宝石名贵罕见罢了。乐琰是做过生意的人,在心里算了算,却是暗暗心惊,咋舌道,“你们老板到京、开店,怕也不有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玩意儿卖,他名下有多少条船啊?”

那伙计只是微笑,却不说话,朱厚照就白了乐琰一眼,责怪她道,“这样的事,你就是问了,人家会告诉你?”大有嫌乐琰不识趣的意思。乐琰不服气,当下就举起手算给他听,“你要晓得,他们这些做越洋生意的人,资金流转结算,都是极漫长的,这要都是他一批吃下来的货,那他之前手里的本钱多少,你算算?这宝石就算在当地是土一样的价钱,卖了这几个月还有货,当时也要拿好些钱去买呢。”

那伙计就有些挂不住,笑道,“公子好算计,不错,这些货,并非都是我家老板的。”接着就是守口如瓶,不肯再说了。乐琰想了想,越发好奇起来,朱厚照也被勾起兴趣,问道,“难道你家老板并不占股份,如山西铺子里的掌柜的一般拿分红?”

乐琰忙以牙还牙,止住朱厚照道,“这个就问得太细了。”也有样学样飞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过去,就专心看起货来,只是宝石虽好,她的首饰,却也早已用都用不完了,没得便宜可占,买货的兴趣就降低了,玻璃和宝石堪堪要一个价钱,就更觉得贵,朱厚照反倒觉得这些玻璃都匀净澄澈,且形状可爱,拿了好几个示意伙计包起,乐琰在心里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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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内库的收益,越看越是肉疼,扭转头在心中默默地催眠自己,现下赚了钱,也轮不到她来用,不赚,不赚,就是不赚。

两人又挑了一会,罗伯特也就进了雅间,含笑与他们打招呼,一边叫伙计烧水换过香茶,他这是全套的中国铺子谈生意的规矩,朱厚照却是看天色晚了,心切要带乐琰回宫,才喝了半盏茶,就示意乐琰有话快说。乐琰只得开门见山道,“金老板,当时我们说好了,你带了种子来,我肯花大价钱买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罗伯特就露出为难的神色,半日才道,“这种子……有倒是有的,红薯也有、辣椒也有,玉米也有一小口袋,可东主却有言在先,这种子卖不上价钱,又占了地方,夏公子要是不买这里的东西,就不能免费奉送。”

乐琰听了个有字,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老实说,穿越到古代,如果只是做个贫家女,那没话说,只能为生存奋斗,就算是生活在官宦家庭,也不可能有雄心壮志去改变天下,但是她现在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能为世间做点好事,为什么不做?别的不说,红薯提前传进中国,就不知道能增强多少国力,养活多少饥民,免得一到冬季,就听说有人饿死冻死,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坐享其成的废物,对世界一点贡献都无。

“东西,谁说不买?那几个玻璃杯子,不是要买的东西?”她想了想,就胸有成竹地笑了,“金老板,也不瞒你说,这种子你都带到了大明来,难不成还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再占些地方?满大明,除了我会花钱买,还有谁买这东西?再说这种子也不知还有几成能活,若不是看在你也是要长久经营下去的面子上,只当一揽子买卖,我便只给一百两银子,你也只好认栽不是?”

朱厚照与罗伯特,都是目瞪口呆,望着乐琰说不出话来,乐琰举起袖子遮住一个奸笑,缓缓道,“可为了表示我的诚心,也因这东西实在是好,这样,一千两,我包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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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时,罗伯特店前便冷清了下来,究竟他卖得虽然是稀罕物事,但并不便宜,小老百姓是买不起的,看完了热闹,也就散去。只有一辆小小的桐油车依然停在门口,终于等到了两个少年并肩出门,身后还跟了个伙计,拎着两麻袋的物事,那桐油车边的妇人,忙跟上去又是埋怨,又是心疼地道,“总算是出来了,一会儿关门落锁,还怎么回家?公子也不要骑马了,眼见天就黑了,快上车吧。”

两个少年上了车,乐琰犹道,“种子放到车辕上,可别碰着了。青红护着,也别叫洒了。”说着,又丢给伙计一个银角子,方才放下帘子,小车立时就走了起来,乐琰缩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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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朱厚照肩头笑道,“今日真没白出来!”

朱厚照就道,“成日说我不知民间疾苦,你才不知民间疾苦吧,那么两袋子东西,就要一千两银子?去抢都没这么划算。那个外国人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傻瓜。”语气却仍是宠溺的,乐琰扮了个鬼脸,笑道,“你才傻,那两样东西,万金都换不来呢,开了春试种了你就知道了。若是能顺利长成,从此天下无饥馑,也不是梦!”

虽说朱厚照对治国的热情,已经是消退了不少,但只要是皇帝,就没有嫌粮食多的,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这就知道了?”

乐琰其实满肚子的知识,只是苦于说不出口,现在欧洲大航海时代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她其实极是不甘心西方那些王八蛋占去了美洲那么一大块肥肉,无奈叫中国人远航去美洲,那肯定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做得到的事,只得讹朱厚照道,“你知道什么?罗伯特那时来,只是个少年,到底没甚心机,就被我套出了话,欧罗巴那边,现在正是航海的好时候,发现了一片新的土地,极是富饶的,上头全是黄金白银,再有就是这红薯,再贫瘠的土地,亩产两千都是松松的,因此一下就富饶起了好些!”

朱厚照瞪了乐琰半晌,才笑道,“你发烧了?说这什么胡话?亩产两千,真有这样的好东西,欧罗巴的人早就满得装不下了。”

乐琰只道,“种出来了,你就晓得是不是真的。”又发愁道,“宫里也没个田啊地的,难道种到太液池边上?”

朱厚照看了看天色,烦躁道,“不如种到豹房去算了,我久有把那儿修缮修缮的想法,你看现在,出个门,还要怕晚了不好回家。”

他这话说出来,乐琰的心一面是提了起来,一面,又有些放心,朱厚照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要把她也带到豹房去住的,想来,小夫妻现在是恩爱的蜜月期,他也舍不得把自己放在坤宁宫,也就顺水推舟地道,“是啊,在乾清宫好些事儿都不方便,你到底是皇帝嘛,只有大臣来适应你的,哪有你去适应大臣的道理?”

朱厚照只觉得自己的心事,都被乐琰摸得透了,喜得连声笑道,“还是心肝儿懂得我。”

乐琰白了他一眼,又道,“这就如朝会的事,是一个道理,也不能久住在那里,不过略施修缮,多个下脚的地方罢了”

原来年前朱厚照有段时间,只是不乐意上朝,乐琰就劝他道,“其实这上朝,的确也是很浪费时间,但你总是要与官员们见见面,才叫他们有个主心骨,三日五日,也要有个朝会的。历朝历代还不是都这么做的?”

这早朝,本来就是只有明太祖这样精力超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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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会乐此不疲的东西,要知道并不是当了皇帝,就能事事随心所欲的,很多时候早朝上讨论的问题,君主并没有决策权,还得看内阁的意思,到了会后,又要把内阁的人留下来开会再最终做决定,实在是麻烦得要命,朱厚照又绝不是会尊重祖制的人,被乐琰劝了几次,勉强是答应了先改做三日一朝,没想到这道命令,倒是很顺利就通过了内阁,天天上朝,毕竟谁也都没这闲工夫折腾,只是前人不曾如朱厚照般,对规矩这两个字毫不在乎而已。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朱厚照仍然是心念罗伯特手里的宝物,便问乐琰道,“你说他手里怎么这么多货?”

乐琰倒是能猜到一点,冷笑着道,“我们大明国固步自封,不许片板下海,别国的人,哪个不想和我们做生意?只是往常语言不通,要卖,多半也是卖给沿海走私的,甚至是海盗,利润不算最高。你看那个罗伯特,汉话说得多好?怕是被大价钱养出来的中国通,只做在中国的掌柜,有货来了,就送到他这边发卖,按市价零售走,慢是慢了些,但利润,却是天般丰厚。”

朱厚照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他是想着要修豹房的人,刘瑾的手,又不很干净,就久已觉得内库的钱不够使了,但又没有破罐子破摔到要去占地搞皇庄的地步,正是烦恼时,就心动道,“那他手上,银钱必定不少了?”

乐琰闭了嘴不肯说话,白了小皇帝一眼,露出极是鄙视的样子来,朱厚照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半日都不说话,进了坤宁宫夫妻一起洗漱时,才自笑道,“我不过是开句玩笑。但说真的,他开这个铺子,难道不打人的眼?如何两三个月都还是这么平平安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我真的快睡过11点半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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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琰也就顺势问道,“说起来,这国朝不是不许片板下海的么?缘何又能和外国人做生意,他这一来不要紧,要是年年都到我国来倾销货物,赚了白银回国,常此以往,国内的白银到那里去找?”

朱厚照多年数学搞下来,也不是个傻瓜,乐琰这一问,看似平常,但其实就是在说国际贸易的顺差逆差问题,如果不许中国商人外出做生意,西洋人到了中国来,赚了银子回到西洋,久而久之,官银储备变少,这对国民经济的影响肯定是有的,虽然还不能很明确的意识到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这就已经可以引起小皇帝的关注了。

“要往这方面深挖的话,那还有日本白银输入的问题。”到底是接触着国家大事的,小皇帝面上不在乎,心里却还是惦记着这方方面面的问题。“现在沿海一带,倭寇走私真是屡禁不绝,他们国家自己在打仗,就养出了这许多的海盗,盘踞在琉球、那霸一带,据锦衣卫讲,日本的银要比我们大明的贱上许多,用这白银,他们也不知道换走了大明的多少银米,官府连一个子儿都见不到。”朱厚照却是越说,越觉得这问题的高不可攀,不禁就叹了口气,这时车已进了紫禁城,他就掀开了帘子,望着外面昏黄的夜色,怔怔地出起了神。

乐琰似笑非笑地道,“日本现在不是在战国?你这一天都嚷着要建些武功的人,何不就干脆把它打下来算了。叫它也做个朝鲜那样的藩属国,难道不好?那么多银矿,可就都是你自家的了。”

朱厚照有些心动,思忖了片刻,就苦笑着挥了挥手,“不把鞑靼打服,用兵的事,那是想也别想。”他瞥向远处银装素裹的太液池,望着池边那黑幽幽的建筑,心思就跑了开去,“等开了年,就把这儿整修起来,扩出一大块空地,做跑马射猎之用。你也可以学一学骑马,成日里说着要和我一道上战场,连马也不会骑,就只是在说着玩儿的。”说着,想到搬进豹房后,便可以摆脱那烦人的条条框框,繁文缛节,便高兴地笑了起来。乐琰冷眼望着小皇帝的侧脸,悄悄地叹了口气。

车到了坤宁宫前,早有太监与宫女们在阶下等候,朱厚照先跳下车,才把乐琰抱下车来,一边道,“刘瑾,这么大冷的天,你等在外头干嘛?”乐琰这才看到刘瑾的身影,刘瑾正好也看着她,两人目光一触,各自移开眼神,乐琰笑道,“想是有什么大事要找你吧。”说着,当先进了坤宁宫,顿时是一股暖气扑面而来,芳华迎上来笑盈盈地道,“外头冷呢,娘娘快到熏笼前来。”

乐琰望了门口一眼,见朱厚照与刘瑾都没跟上来,微微皱了皱眉,仍是笑道,“我倒好,青红这一日倒是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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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够呛,累不累啊?”

青红虽然鼻子耳朵都冻得通红,却是满脸喜悦的光,听了问,忙不迭就摇头道,“哪里,多谢娘娘的恩典,好歹去看了我们家小子一眼,他长得好高了呢!”

乐琰看她一脸的开心,倒是有些心酸起来,见青红鬓边的珠花已是不见了,想来是被她摘给了亲戚,有心要赏她点什么,但望了芳华一眼,又硬起心肠,青红也不在意,又谢了乐琰,就退出去自到张太后宫中服侍不提。这边乐琰又等了等,许久仍不见朱厚照进来吃饭,就叫芳华出去问问,半日,芳华才回来道,“刘太监与皇上又往宫外去了,皇上说今晚不一定回来呢。”

乐琰的眉头就又紧了起来,但按刘瑾的身份,有正事找朱厚照商议也是可能的事,这几个月来,刘瑾在她面前也算得上是殷勤小心,就把此事搁下,自己先吃了饭,在灯下看了看账本,又与芳华两人玩了几局三国杀,听到前院有了动静,也就快快的把牌具收起,不敢被朱厚照看见。

朱厚照颠颠倒倒,满面绯红进了屋子,就要扑到乐琰身上,乐琰忙起身与芳华一边一个撑住了他,慢慢的把他放倒在床上,朱厚照握住了乐琰的手就不撒开,口中说着些含糊不清的醉话,宫女们都是少女时就进了宫的,就都红了脸,乐琰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都下去吧,打了热水上来也就是了。”

众人哪里敢劳动她?虽然红着脸,手上却是不停,乐琰坐在朱厚照身边,为他理着头发时,忽地听到一个宫人咦了一声,目光一转,就看到朱厚照的里衣凌乱不堪,多了好些折痕,她的心,就揪紧了,接着,那宫人又从褪下的外袍里,抽了条粉红汗巾出来,这下众人都晓得事有不好,全都垂下头,不敢看皇后的脸色。

乐琰咬住唇,望着朱厚照惺忪的睡脸,忍了又忍,才轻声道,“都下去吧,芳华别走。”

芳华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待得人都退了下去,才轻声道,“娘娘……陛下年少风流,也是……也是常理。”

乐琰扶住额头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也是我太天真了……什么一夫一妻,在这个该死的时代,全她妈痴人说梦。”

芳华不懂她的意思,却也晓得乐琰是在发火,咬住下唇,又找了些安慰的话出来说着,她虽然是才到皇后身边服侍,但性子聪颖,却也把皇后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晓得她绝非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家闺秀,胸中的丘壑,实在是不下于那一等阁老、太监,此事若是撞在张太后手里,恐怕她当时就吵醒了先帝要大吵大闹了,可这性子火辣的皇后,却只是面露沉思,不禁叫芳华越发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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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她一出手,就要有雷霆万钧之势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时间晚了,你到外头去吧,今晚的事,有谁告诉了出去,就让她提头来见我。”

芳华心中一颤,低声应了,退出去之前,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悄悄望了眼皇后,只见在雪亮的油灯底下,她的面容好似雕塑一般呆板,连一丝一毫心绪,都不曾外泄,唯有那不断划着桌面的长指甲,透露了她的心情。而就是这一只手,也很快就转移到了皇上的额前,为他挑掉落在额头上的碎发,她打了个寒战,垂下头退出了懊热的房间。

第二日她再度到殿前服侍时,皇上已经吃过早饭,到乾清宫上朝去了,皇后正坐在桌前吃早饭,一如往常般,唇边还含着微微的笑容,芳华此时,心中对她是又敬又怕,格外打点着小心,上前请过了安,便站在皇后身边侍膳,直等她吃过早饭,到两宫那里去请过安,又陪着张太后说了一会话回到坤宁宫,皇后才吩咐道,“去把张永与谷大用叫来。”

张永与谷大用,一个是御马监的人,还是京郊大营的监军,一个是西厂厂公,两人都是出名的与刘瑾不对付,芳华只觉得脖子上的寒毛都连根竖了起来,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应了下去,转身出宫,她在宫中的对食,正是张永的干儿子,平时在乾清宫外听用的,芳华便找他传了话,自己又派了个小太监出宫去西厂传话。

不多时,她对食便引了张永近前,此时张永正当盛年,虽然光面无须,却是一脸的横肉,看着就有几分狰狞相,他是才得意的人,满脸的春风,遮都遮不住,到了坤宁宫前,犹问芳华道,“娘娘是有什么大事?咱家京营那里,可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芳华张了张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道,“师叔自然会晓得的。”

张永见她神色有异,倒也不敢气高,进了坤宁宫中,先打叠着小心,冲乐琰行过了礼,就直接问道,“娘娘传奴婢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乐琰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地低头拿指甲划拉着桌面,听得张永这么问,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露出一丝嘲讽地笑,淡淡地道,“张太监现在说话,可不同于往日哩。”

张永想到才只是去年,他还只是乐琰手下使用的太监,为了秋收皇庄的事,奉承得乐琰无微不至,便自己也羞愧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软了道,“是奴婢气高了,请娘娘恕罪。”

乐琰摆了摆手,笑看了芳华一眼,芳华知机退了出去,亲自把守门户不提,里头她与张永说了几句闲话,就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昨晚,可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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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上身边服侍?”

张永怔了怔,他原本还以为乐琰找他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寻求他的支持,故此,态度才摆得高了些,他是朱厚照身边的近人,朱厚照昨晚去了哪里,他虽然不知道详细,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扑倒地上连声道,“娘娘请息怒,娘娘请息怒。”

乐琰要找他,取的就是张永还算有几分良心,又是个直爽无心机的人,果然才一问,就问出了个所以然来,她在古代历练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历练出了一份心机,顿了顿,压住了心中的万丈怒火,仍是和缓问道,“皇上这样出宫到行院人家玩乐,已有多久了?”

张永这边,却也有几分是被乐琰积威所慑,他是在乐琰手底下做过事的人,晓得这个皇后并不简单,又因乐琰为了与王岳之间的一点纠葛,便在朝臣与宦官的争斗间,站在了宦官这边,只为了搞掉王岳,实在是个狠人,一时间就怕得狠了,只当乐琰是发现了端倪,到他这边来求证的,就说了实话,道,“不过是一个月前,被刘瑾引诱去的,却也未曾留宿,不过是与那些□们唱曲玩乐罢了,娘娘明鉴!”

朱厚照平时闲了下来,也时常带着太监到宫外玩乐,有时候去得远了,就直接在宫外住宿,也是常有的事,乐琰原来是抱定了“他要有心出轨,你就把他腿打断也管不住,若是无心,美女在他面前脱光也能当作没看见”的想法,想着朱厚照与她正是情浓的时候,没必要太早露出悍妇的样子,便不曾多加管束,留心了几次,见他身上也没带野女人的香味,也没有丢失什么小配件,就不曾放在心上了,此时屈指一算,晓得这张永虽然与刘瑾不和,恐怕这次却也没有故意陷害他,一个月前开始,朱厚照夜里出宫的次数,的确是陡然多了不少,且次次都带着刘瑾,想来,这老太监为了争宠,带他去行院玩乐,也是可能的。

她微微冷笑了起来,轻声道,“皇上固然是贪图新鲜,但身为他身边的近人,却一心只想把他往坏路上引诱,这刘瑾……留不得了。”说着,就留神看张永的反应,见张永先是一震,接着,眼中就露出了一丝喜色,就知道自己的金手指,终究还是帮了自己,张永这个倒刘派的得力悍将,已是有半只脚,站在了自己这边。

张永此时,虽然惊魂未定,却也有三分窃喜,他自忖未曾做过引诱皇上对不起皇后的事,便大方献策道,“娘娘,要扳倒刘瑾,却须得好生计较呢。别的不说,他现在在筹办的内行厂,一旦起来了,就要给朝中增添多少乱子,倒不如一举拿下,也为朝臣们,省了些麻烦。”

乐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摇头道,“天

82、花心死性难改...

真了,他是皇上身边的信人,又正是得用的时候,皇上还指望他办事呢。皇上不想他倒,他就怎么也倒不了……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可你得记住,忠心也得用好时机。什么时候到了时机,什么时候再来用力也不迟。”

张永仿佛被一大团云给包住了脑子,晕乎乎地甩了甩头,问道,“娘娘,那何时,才是时机呢?”

乐琰又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他的事才算做完?”她不给张永回答的时间,便又道,“谷大用与刘瑾一向也是不和的,但我与这人素无来往,还要请你为我想想,该怎么才能让他为我所用。”

张永与乐琰之间,有过合作,也多次受过乐琰的好处,此时再度要联手,那是一拍即合的事,但谷大用与乐琰却是素无来往,严格说来,甚至还算有过仇怨,毕竟谷大用的干爹王岳,便是被乐琰点名赶下台的,张永思索了一时,才道,“谷大用素来最服高凤的话,那是他的第二个干爹,若是娘娘与他有过来往,便从这里入手,那是最稳当的。”他忍不住又道,“东厂的丘聚,也是个不服气刘瑾的,可否——”

乐琰白了张永一眼,张永回过味来,讪笑着摔了自己一个耳光,“奴婢想事儿不周全,叫娘娘见笑了。”他却是忘了那丘聚,与他也是十分不对付的。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男再好,脑子里也是不会有专一两个字的,呵呵呵呵呵XD

话说,和大家商量下哈,因为春节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这样好吧,从下周一到下周日隔日更新,因为小香身为家庭的一份子也是要有很多事情可忙的,下周基本没什么时间写稿……TT

然后到下下周一开始恢复日更如何?XDDDDD

(again我是差点又没起来啊呼呼)

83

83、狼来了狼来了...

“不论陛下怎么逼我,户部实在是没钱了。”户部尚书韩文一脸无奈地道,“今年的军费还指着太仓库出,恐怕还要向内库拆借,年年三月,小王子都要到边关来抢一番的,保底的五十万两银,实在是不敢动那。”

他连天的叫苦,总算是让当今圣上打消了从户部要钱的念头,当今圣上,才刚十七岁的正德帝朱厚照摸着唇上才留起来的几根胡须,扮了个鬼脸,怏怏地道,“可恶,都说藏富于民、藏富于民,连军费都不知道着落在哪里,藏什么富?现在民间多以棉麻为耻,竞相争穿绫罗绸缎,他们是哪里来的钱?”

韩文苦笑道,“现在江南一带,纺纱织布已成风气,年年都出产上百万匹,布料实在是不值钱了些,也是一个原因。再者商家的富,与我们官府却是无涉的。”他私心里,却是希望朱厚照能对把商家头上的税加得狠一些的,因此便只说了现象,不说加税的难度。

却不想,小皇帝瞥了他一眼,唇边现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淡淡地道,“加税这么重大的事,你得先和李阁老说准了,再来问我。”便端起了案头的青花杯,韩文心头一跳,不敢再说什么,嗫嚅着行了礼退了出去,朱厚照笑着睨了他的背影一眼,摇摇头扬声道,“来人啊,给我添些茶来,娘的,这老头子话忒多了些。”

侍候在他身边的几个太监顿时一拥而上,倒茶的倒茶,为他捶背的捶背,朱厚照半眯着眼,惬意地任由他们服侍着自己,半日才道,“刘瑾呢,怎么不见人?”

不消一刻,刘瑾便急匆匆地埋进了乾清宫东偏殿,满是笑容地冲朱厚照磕过了头,朱厚照挥了挥手,瞥了他一眼,奇道,“笑得满脸都是菊花,怎么了,家里出什么喜事了?”

“陛下这是在拿奴婢打趣么。”刘瑾喜气洋洋地道,左右张望了下,见宫人们都识相退开了,便凑到朱厚照耳边,轻声道,“那李青青,我可是给他赎了身了,陛下看,是给他个名分,让他到宫中服侍,还是在城里为他置办个住处……”

朱厚照吓了一跳,半晌才想起,昨晚带着刘瑾去男风馆见识,觉得一个小倌长得不错,就叫他到身边来陪着喝了几杯酒,又拿着他的小脚把玩了下,不知不觉,酒就喝得多了些,最后也不记得是怎么出的门,身上,是不是带着那小倌的香气。他的好心情,一下就飞了,手不知不觉地就伸进了怀里,这才想起,今早乐琰的脸色怪怪的,话也格外的少,便问刘瑾道,“我昨晚可没收用吧?”

刘瑾不晓得朱厚照的用意,脸上已是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摇头道,“陛下太醉了些,念着要回宫歇息,便不曾让他服侍。那可还是个清官

83、狼来了狼来了...

人,奴婢足足出了两百两才赎了身的,陛下真好眼光。”

朱厚照已是出了一身透汗,听得不曾让他服侍几个字,就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长气,想到那李青青的眉眼,虽然也有几分心动,但一念及乐琰的脸色,胆气又弱了下来,瞪了刘瑾一眼,道,“皇后那儿要知道了,我就让你这个杀才抵命!”

“陛下,这青楼女子,奴婢是没胆子带着陛下去招惹的,万一闹出了身孕,咱们大明体面何存那?可李倌人是男儿身,哪里能碍得到谁的路呢?”刘瑾推心置腹地道,朱厚照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没好气地道,“说的这是什么话?”便不再提这事,而是直接道,“豹房那块,我问过韩文了,户部实是不能动的。这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叫谁出银子,我也不管,三月前要整修好,那块田必须开垦出来,不能误了春耕——到时候,皇后要与我算起帐来,我就只管拿你问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