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治端郡王于死地。

到底什么样的仇恨,要把人往死里弄?

一定不能错过。

府邸大门关上。

怎么能把门关上,大家正在看戏啊。

演戏的能不能有点良心,留一条缝也好啊。

有那动作快的人,已经攀上了墙头。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

宗室人员就是如此的“热情”。

一根棍子,直接将攀上墙头的人捅了下来。

紧接着,竹竿一扫,全体都有,纷纷滚落。

“艹!太小气了!不就是看个热闹,至于拿竹竿捅人吗?”

“萧太妃还真是管教有方,府里的侍卫有几把刷子啊。”

“有几把刷子也挡不住端郡王妃来势汹汹。”

“不知道两姐妹会不会打起来。”

“谁去通知萧家,一会大家一起看个稀奇。”

“我我我,我去通知萧家。”

“还有宗正寺。”

“别通知宗正寺。他们一来,这戏可就看不成了。”

“有理!”

府邸内,萧琴儿带着人勇猛无匹,一路冲杀,直接冲入后院。

“萧淑儿,你给我滚出来!你有胆子做,没胆子出来吗?再不出来,休怪我砸了你的府邸。”

院落里,倒了一地的下人。

全都挨了棍棒打杀,嗷嗷嗷呼痛。

“姐姐好兴致啊!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吵吵闹闹,叫人看笑话不说,还打杀我的人。不愧是端郡王妃,真够威风的。”

萧淑儿一身素净,很符合她寡妇的身份。

她倚着门框,似笑非笑,调侃着萧琴儿。

对于萧琴儿的来势汹汹,她是半点不惧。

萧琴儿怒火中烧,气冲冲朝她冲过去。抬起手,就朝对方脸上招呼。

萧淑儿一把抓住她的手,很用劲。

萧琴儿手腕吃痛,又挣脱不得,恼怒,尴尬,不甘,愤恨…

各种情绪从她眼中闪过。

萧淑儿则是满脸讥讽之色,“我早就同你说过,我习武,力气大。你那三招两爪,就别在我面前现眼。若非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份上,你脸上早就布满了手掌印,哪能像现在这般白白嫩嫩。果然是保养得宜。几十岁的人了,看着还像二三十岁的人。”

她还有心思调侃萧琴儿,对萧琴儿的脸评头论足。

奇耻大辱!

绝对是奇耻大辱!

萧琴儿七窍生烟,“你放开我!”

“还动手吗?”萧淑儿咯咯咯地笑,“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就像是斗败的母鸡。”

“萧淑儿,你贱人,你该死!”

“你闭嘴!你再敢骂我一句贱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萧淑儿面色凶狠,扫了眼萧琴儿带来的打手侍卫。

她嗤笑道:“若非本宫下令不准为难你,你以为你带着这点人,能冲到本宫的面前?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自知之明,只知道仗着身份咋咋呼呼。姐姐啊,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一点长进。”

“你放开我!我有话和你说。”萧琴儿渐渐冷静下来。

她是客场作战,打打杀杀不占优势。

萧淑儿扬眉一笑,“好啊!”

她很干脆的放开了萧琴儿的手腕。

萧琴儿揉着手腕,手腕上多了一个红印子。她没想到萧淑儿的力气如此大。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同你说。”

萧淑儿甜甜一笑,“进来吧,茶水都给你备好了。我们姐妹,许久没坐在一起喝茶闲聊,今儿一定要聊个痛快。”

萧琴儿板着脸,嗤笑一声。

萧淑儿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实。难怪这么能搞事。

姐妹二人先后走进房内。

房门从外面关上。

双方的下人,占据左右两边,各自虎视眈眈。

房门内,萧琴儿开门见山,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姐姐指哪件事?”

“你做了多少件事?”

“我做的多去了,姐姐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指的哪件事?”

萧琴儿懒得同她废话,“王府的人命官司,御史弹劾王爷说他有不臣之心,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萧淑儿抿唇一笑,“姐姐喝茶!你说的这些事情,不瞒你说,的确是我做的。”

萧琴儿腾的一下站起来,对方竟然承认了。

她以为萧淑儿会反驳,万万没想到对方承认得如此干脆。

萧淑儿咯咯咯发笑,“姐姐很意外吗?你早就认定这一切是我做的,我承认了,你干什么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萧琴儿怒问:“就因为表哥没答应帮忙,你就想害死他。你分明就是个毒妇,你怎么不去死!”

萧淑儿撩着鬓角的碎发,“对啊,我就是个毒妇。俗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我这样的毒妇,一定比姐姐你活得更长久。”

“那就拭目以待。”萧淑儿一副无所谓地态度。

萧琴儿深恨之。

“害死了表哥,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高兴!”萧淑儿理所当然,“谁让他不帮我。”

萧琴儿紧握拳头,“我不会让你得逞,你休想得逞。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朝中如今的局面,可没有站在姐姐这边。姐姐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王府准备替表哥收尸。”

萧琴儿大叫。

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又恶劣的女人。

她想杀了她,无比的渴望。

“姐姐千万别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萧淑儿一眼看破萧琴儿的想法,一副好心地模样提醒她。

萧琴儿砸了茶杯,“你会不得好死!我说到做到!”

“咯咯咯…我若是不得好死,姐姐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

萧琴儿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萧淑儿在她后面喊道:“姐姐怎么不求我?你若是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答应放过表哥。”

萧琴儿已经走到了门口,她回过头盯着对方,“你了解我,我同样了解你。从你开始搞事起,你就没打算放过我和表哥。还有,你虽然很能搞事,然而朝中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现在也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萧淑儿脸色一沉,“姐姐是不信任我?”

萧琴儿轻蔑一笑,“你最多算是个引子,给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御史提供一个思路和借口。真正的幕后,另有其人。”

“姐姐啊姐姐,你想得太多,又太看轻我。”萧淑儿一脸嘚瑟。

“不是看轻你。你有几斤几两,我心知肚明。我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蠢笨。告辞!”

“在我眼里,姐姐等于蠢笨。每次说谁蠢笨蠢笨,我总是能想起姐姐。”

萧淑儿是在挑衅,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萧琴儿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压住心头的怒火。

真想回头,冲过去撕烂对方的嘴脸。

她没有搭理对方的挑衅,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淑儿追到门口,扯着嗓子喊道:“姐姐慢走啊!替我问候王爷,叫他保重!万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上门给他烧香。”

萧琴儿牙齿嘎吱嘎吱作响,拳头攥紧。

萧淑儿一定是世上最恶毒的女人,没有之一。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萧淑儿的挑衅。

萧淑儿大笑出声,“哈哈哈…统统都不得好死!”

笑过之后,是一张阴狠的表情。

她捏着门框,心中充满了恨意。

凭什么别人夫妻和睦,子孙成群。

而她剩下的几十年只能做个寡妇,连改嫁的资格都没有。

谁让她是先帝的女人。

她不甘,她不服!

凭什么萧琴儿一个没脑子的蠢妇,却能比她更幸福?

她要毁灭萧琴儿拥有的一切。

大家都去死吧!

第1052章 怂货(三更)

长安宫!

白仲急匆匆跑进书房,“娘娘,太后来了。已经到了门外。”

顾玖放下手头的事情,起身,到门口迎接。

裴太后带着人,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皇帝人呢?”

裴太后四下张望,刘诏竟然不在?

顾玖行了礼,说道:“陛下这会应该是在兴庆宫。”

“皇帝不在兴庆宫,本宫刚从那边过来。说,是不是你把皇帝藏起来了?”

裴太后又凶又急。

顾玖哭笑不得,“母后真会说笑,我哪有本事将陛下藏起来。陛下真不在这里,他可能是在校场。”

“当真不在?”裴太后半信半疑。

顾玖重重点头,“儿媳不敢欺瞒母后,陛下的确不在这里。”

裴太后却没有离开,反而是在软塌上坐下来。

长安宫的软塌很舒服,似乎比未央宫的更舒服。

“那么多御史弹劾老四,沸沸扬扬,多少天了,皇帝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替老四正名?难道他相信御史的无稽之谈?”

“老四这几年的确很颓废,有做错的地方,但是本宫敢担保,他绝无不臣之心,更没有造反的心。那帮御史统统都是污蔑,皇帝为什么不将他们抓起来,反而任由那帮御史污蔑老四?”

“皇帝到底安的什么心?他皇位稳固,就见不得兄弟日子好过吗?非得将人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吗?”

裴太后刚一坐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问。

唾沫横飞,声音尖利刺耳。早已经失去了冷静。

顾玖端来一杯茶水,“母后喝茶,说了这么多应该口渴了。”

裴太后本来想矜持一下,摆摆架子。

不过她的嗓子快要冒烟了。

扯着嗓子怒吼,的确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

最后,她没有拒绝顾玖的好意,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母后慢点,当心呛着。”

说呛着,果然呛着。

折腾了好一会,裴太后才恢复过来,一脸疲惫。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天还有点热,裴太后额头上已经出了汗。

顾玖拿起一把团扇,轻轻摇晃,给裴太后扇风。

裴太后突然哭了起来,“老四和皇帝是亲兄弟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相残杀,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老四不可能造反。他天天闷在府里,大门都不出,哪来的造反。皇帝为什么不肯信?”

“皇帝没有不相信端郡王!”顾玖安慰对方。

裴太后腾地坐起来,“皇帝既然相信老四是清白的,为什么还放任御史在朝上诋毁污蔑老四?他是想败坏老四的名声吗?”

“母后误会了!御史们闹腾得越厉害,之后陛下的反驳才会越有力。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端郡王着想,借着这次机会,将所有后患一并解决。免得将来又有人跳出来闹腾,三天两头的弹劾。陛下用心良苦,母后可要体谅他啊!”

顾玖声情并茂,就差剖心证赤诚。

裴太后半信半疑,“你说的都是真的?陛下这么做,果真是为了老四好?”

顾玖点头,无比肯定地说道:“兄弟之情,岂能轻易斩断。陛下心头,一直都惦记着端郡王。奈何,端郡王这些年异常颓废萎靡,陛下也不好逼迫他做什么,干脆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裴太后被说服了,感动得老泪纵横,“本宫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多年的兄弟之情做不得假。老四这几年的确不太像话,不过若是皇帝肯给他找点事情做,说不定能有所好转。总不能真的看着他天天闷在王府,一年半载都不出大门一步。长久下去,本宫担心他会憋出病来!”

“母后说的有理。等陛下回来,儿媳会将母后的话如实转告。希望陛下能够采取行动,帮助端郡王走出阴霾。”

“你是好的!”裴太后紧握住顾玖的手,“过去是本宫误会了你。”

“母后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儿媳该做的。”顾玖嘴角微微抽搐,安慰人的活真累啊。

终于安抚住裴太后。

顾玖让白仲将裴太后送回未央宫。

人走后,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别人嫌宫里冷清,她却嫌长安宫过分热闹。

好在,这会无人打扰。

白仲从未央宫回来,第一时间禀报情况。

“太后哭了一场,累很了,回了未央宫不到片刻就睡了过去。听文公公说,自从端郡王出事以来,太后娘娘一直没睡好。今儿放下心事,总算能睡个好觉。”

“吩咐太医每日到未央宫请平安脉。太后年龄大了,不可马虎大意。”

“老奴一会就去安排。端郡王那里,真的没事吗?万一出了事,老奴担心太后恐怕承受不住。”

顾玖轻蔑一笑,“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御史在挑事,不用在意。端郡王那里,就让他多惶恐几天。”

“启禀娘娘,老奴听闻端郡王妃昨儿带着人打上萧太妃府上,闹得极为厉害。”

“哦?两姐妹打起来了?”

“正是!外面都在议论此事,还有人说端郡王出事和萧太妃脱不了关系。”

顾玖笑了起来,“萧太妃的确脱不了关系。这事不必插手,旁观就行了。”

刘诏在校场练了一场,出了一身汗,浑身痛快。

得知裴太后到长安宫闹事,他脸色顿时一沉,眼看就要发作。

林书平赶紧说道:“皇后已经安抚住太后娘娘,并派人将太后娘娘送回了未央宫。老奴得知,太后娘娘这会已经睡下。”

刘诏的脸色,终于阴转晴。

气场一收,宫人才敢大胆喘气。

刘诏直接来到长安宫,一身臭汗遭到顾玖的嫌弃。

他哼哼两声,“老夫老妻,你还嫌弃朕。”

就嫌弃!

只要是一身臭汗,就算是七老八十也嫌弃。

顾玖赠送他一记白眼。

刘诏只能先去洗漱。

洗漱干净,顶着一头的水珠子,凑到顾玖身边,“母后可有为难你?”

“你放心,母后没有为难我。母后她担心老四,在我这里哭了一场。我告诉她老四不会有事,她才彻底放心。”

“谁说老四没事。”刘诏板着脸。

顾玖笑眯眯地看着他,“难不成你真相信御史说的那些鬼话,相信老四有不臣之心,迟早会造反?脑子呢?”

刘诏甩了个眼神,当着宫人的面,岂能鄙视朕的智商。好歹要给朕留点面子。

顾玖抿唇一笑,“我知道你的用意,你不就是想借机磋磨老四。”

刘诏挥挥手,先将宫人都赶出去。

顾玖拿起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你们兄弟,冷战了这么多年,要不要借着这次机会和解?”

“朕会和他冷战,开什么玩笑。分明是他怂,不敢进宫见朕。”刘诏对刘议,完全是鄙夷。

这个兄弟,自小就是心气高,本事稀松。遇到过不了的坎,嘴上厉害,内心其实早就认怂。

“他就是个怂货!”刘诏对刘议的评价很精准。

刘议颓废了这么多年,固然一开始有不甘心的原因。但到了后期,只剩下怂。

他不敢主动踏出大门,也不敢主动求见皇帝刘诏,更不敢主动要求一个实缺。

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面对一切!

不如像鸵鸟一样,把脖子缩进沙子里,就可以欺瞒自己,宅男的生活也挺好。

每次,他不得不进宫给裴太后请安,总选择开朝会的时间。如此一来,能完美的避开刘诏。

他这点小心思,刘诏一清二楚。

军武出身的刘诏,很看不起刘议那个矫情劲。

这回御史闹腾得厉害,他就动了磋磨刘议的心思,拖着这件事迟迟不肯解决。

背后挑事的人,刘诏也不过问。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刘议得自己去解决那些人。

刘诏做皇帝的人,很忙,没空替他收拾那些挑事的人。

顾玖笑了笑,说道:“他已经怂了一辈子,改是改不了的。”

刘诏哼了一声,“朕给他一个教训,不行吗?”

顾玖说道:“没人说不行,不过你得考虑一下母后的感受。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湖阳姑母过世后,母后也可见了老了许多。别说和去年相比,就是同正月时候相比,身体不止差了一截。”

“当真?”刘诏心头一跳。

母子关系不睦,不等于刘诏就能眼睁睁看着裴太后老去,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没有永久的爱,也没有永久的恨。

时间是最大的大杀器,可以毁灭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

裴太后老了,刘诏那颗坚硬的心,也随之有了松动。

顾玖肯定地说道:“今儿趁机给母后诊脉,身体很虚。而且还是虚不受补,得慢慢调养。”

刘诏眉头紧皱,“晚一点我去看望母后。”

“要我陪你去吗?”

刘诏摇头,“不用!好久没同母后好好说过话,有些话憋在心里头怪不是滋味。”

顾玖紧握住他的手,“母后如今最担心的人就是老四,磋磨得差不多了,就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他实在不堪用,也不肯振作起来,届时你再想办法收拾他。”

刘诏点头,“朕会给他机会,但也得看他会不会把握机会。”

“你们兄弟之间的问题,我不参与。你去见母后,记得说话和软一些,别吵起来。”

“你放心,朕会克制脾气,不和她吵。”

母子二人吵了一辈子,到了如今,继续争吵已经毫无意义。

刘诏有些惆怅,“朕也老了!”

顾玖靠在他的怀里,“你不老!和年轻说话一样健壮!”

“朕已经有了白头发。”刘诏哼了一声,有点不爽。

顾玖抬头看了眼,“那是因为你操劳过度。早就和你说了,要劳逸结合,不要那么拼命。”

“朕听你的,以后会注意保养。你要不要帮朕将白头发拔了!林书平那个狗东西,不敢动手,怂得不行。”

“那是因为你太严苛,他怕拔了头发性命不保。”

“哼哼!”刘诏以示抗议。

顾玖起身,走到他背后,替他拔白头发,还不少。

“这么多白头发,朕果然老了。为何你没有白头发?”

顾玖瞥了他一眼,“因为本宫保养得宜,懂得劳逸结合,青春永驻。”

刘诏哈哈一笑,“你和十年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

顾玖嘚瑟起来,“那是!你也要注意保养。别等到你五六十岁就成了糟老头子,而本宫依旧年轻貌美。到时候,我定会嫌弃你的,将你赶出长安宫。”

刘诏调侃道:“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没错。”

顾玖哼了一声,朝他咬去。

刘诏立马认怂,“无毒不丈夫,朕才是最毒的那个人。”

顾玖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你刚说老四是个怂包,其实你也挺怂的。”

刘诏一脸心塞的样子。

朕真不怂,朕只有在娘子面前认怂。

第1053章 何苦来哉

刘诏前往未央宫。

母子见面,气氛有些紧张。

文公公知趣,带上所有宫人退出寝殿,独留母子二人。

刘诏轻咳两声,似乎嗓子卡出了,难受。

“母后感觉好点了吗?”

“你不会为难老四吧?”

母子两人同时开口,说着不同的内容。

然后又齐齐皱起眉头,气氛更加紧绷。

刘诏低头,笑出声来。

眉梢眼角满是嘲讽。

“在母后眼里,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酷无情,为了皇权人人皆可杀?亦或是耳根子软,没主见的男人?”

裴太后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透着不耐烦。

“你只需告诉本宫,你会不会为难老四。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难道也无法回答吗?”

刘诏摇摇头,“朕的问题,显然母后没有听进心里。朕就直说吧,他是朕的兄弟,朕不会要他的命。”

裴太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面容明显放松。

“本宫替老四谢谢你。”

“让老四自己进宫谢恩。”刘诏语气严厉,不容反驳。

裴太后张口结舌,愣了下,才说道:“你对他太严厉了。”

刘诏不满,“朕对他何曾有过要求。难道他是残废,进宫谢恩也做不到吗?”

裴太后摆手,“本宫累了,不想和你吵。改明儿,本宫派人去王府,叫他进宫谢恩。你呢,对他和善点。别一见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处处挑他的错。他再混账,你们也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刘诏嗯了一声,“朕有个问题,藏在心头许久,母后可否为朕解惑。”

“你问吧!”裴太后这会心情好,只要不吵架,她乐意同刘诏多说几句。

刘诏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轻声问道:“朕十二岁那年,受了伤从外面回来。当日老四调皮,从树上摔下来擦破了一点皮。母后守在老四身边,紧张了一夜。朕这边,母后就只匆匆看了眼,流血不止的伤口也没能让母后多留片刻。朕就想问问,母后心里,朕到底算什么?”

裴太后面色僵硬,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刘诏。

刘诏讥讽一笑,“父皇将皇位传给儿子,母后一度癫狂,甚至让朕将皇位让给老四。朕难道不是母后的儿子吗?如此偏心,不觉着亏欠吗?”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