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阳郡主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顾玖趁机将毛巾放进她嘴里。

湖阳死死的咬住毛巾,脸色扭曲,身体不停地翻滚。

好痛啊!

裴氏蹙眉,“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将孩子打下来。”

顾玖轻声说道:“顺利的话,差不多得两个时辰。”

“怎么这么长时间。太医不是说,一个时辰见效吗?”

顾玖便说道:“喂药的时候,洒了许多,药效自然要打折扣。”

裴氏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顾玖的解释。

她叮嘱顾玖,“你在这里守着,要是有动静,记得说一声。”

“母妃去休息吧,我会盯着湖阳姑母。”

裴氏疲惫地离开。

方嬷嬷在顾玖身边伺候,“夫人不如去隔壁厢房歇息,奴婢在这里守着。”

顾玖点头,“有异常情况,记得叫我。”

顾玖走到隔壁厢房,打算在软塌上眯一会。

窗户打开了,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刘婳。

刘婳怎么在这里?

顾玖猛地从软塌上跳起来,三两步走出去,将刘婳拉进厢房。

“婳妹妹怎么来了?门房怎么会放你进来?”

刘婳有些心虚,“我偷偷溜进来的。敏妹妹不放心湖阳姑母,我便替她过来看看。大嫂,湖阳姑母怎么啦?我看了眼,好吓人。”

顾玖蹙眉,板着脸说道:“湖阳姑母受了刺激,心里头难受。趁着母妃没发现你,你赶紧出去。你和敏妹妹说,晚些时候,等湖阳姑母情绪稳定后,我会派人通知她。”

刘婳很会看人眼色,见顾玖一脸严肃,眼里冒着火,火气应该不是冲着她去的。

不过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怕,她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忙点头应下,“我这就出去。”

“方嬷嬷,替我将婳妹妹送回房。”

方嬷嬷领命,亲自将刘婳送出春和堂。

顾玖咬牙,暗骂了一句。

春和堂的门房简直就是饭桶。

刘婳那么大的人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

两个时辰过去,湖阳郡主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还是流掉了。

湖阳郡主已经没力气叫唤,任由婆子丫鬟替她收拾。

身上收拾干净后,也换了一身衣服。

湖阳躺在床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裴氏安慰她,“孩子没了,你也想开点。等你养好了身体,这日子还得过下去。”

湖阳冷漠地看着裴氏,“猫哭耗子假慈悲。”

裴氏气得脸颊抽搐,暗骂湖阳:“不识好歹。”

裴氏气呼呼的离去。

湖阳又朝顾玖看去,“你连孩子都没怀过,却帮着王妃助纣为虐,你就不怕报应,将来怀不了孩子吗?”

顾玖淡漠一笑,“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的话,今日郡主所遭受的一切,就当做是陈驸马给你的报应吧。这样想想,郡主心里头是不是好受多了。”

湖阳郡主气得脸色发白,“牙尖嘴利,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和刘诏成亲快一年了吧,肚子还没动静,你就不着急。”

顾玖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着不着急,也轮不到郡主来操心。郡主还是好好养身体,有空多想想如何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得清楚,你能如此荒唐度日,还没被夺爵,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有王爷在前面帮你扛着。

要是哪天王爷彻底放弃了你,你猜宫里面会不会秋后算账?”

湖阳愣住。

顾玖趁机离开。

宁王得知湖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打掉,勉强满意。

他对内侍吩咐道:“给大公子送信,陛下下旨申斥楚王,这是个好消息。叫他在军营里用心经营,多多笼络人心。若是银钱不凑手,叫他报上来,本王替他解决。”

内侍领命,敢在城门落锁前出城门报信。

楚王被陛下申斥,气了一天的宁王,心情总算好了些。

他叫伶人来唱曲。

伶人兰湘奉命来到碧玺阁,装扮妥当,往前一站,起范。

兰湘的嗓子很好,是男人当中,少有的柔和,亮丽。

宁王闭目享受,手放在扶手上,跟着节奏打拍子,时不时还跟着哼唱两句。

内侍来到宁王跟前,附耳说话。

宁王猛地睁开眼睛,精光闪烁。

他挥挥手,所有人退下。

等偏厅没了外人,宁王才悄声问道:“消息属实?”

内侍躬身说道:“消息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应该是真的。”

宁王龇牙,“老头子该服老了吧。”

皇宫兴庆宫。

灯火通明。

寝殿内外,全都是人,却无一人发出响动,安静到仿佛能听见蚂蚁爬行的声音。

不过地上并无蚂蚁。

七八个太医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用药。

今日傍晚天将黑的时候,天子批阅了一天的奏章,起来的时候着急了点,顿感头晕,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头在龙椅上磕了下,磕破了一块油皮。

一时间,兴庆宫内外如临大敌。

天子额头上的伤势简单,用点药,要不了两天就能好。

难的是天子晕倒这回事。

很明显,天子老了,身体不比以前。

然而天子却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还是三十岁的青壮年,不肯听太医好好保养身体的建议。

日常作息,就连饮食同过去也没太大区别。

这样子怎么行。

果不其然,今日就出事了。

太医们可以用药控制病情,然而治标不治本。

关键是要靠天子自觉,人老了就得服老,就得好好保养身体,不能再多油多肉多盐,得吃清淡点。

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每天拼命劳碌。工作量起码得减一半。

太医院院正出面,含蓄地提点天子该注意的事项。

天子眼一瞪,格外吓人,“你是说朕老了吗?”

“微臣不敢。”

七八个太医齐齐跪在地上,跟鹌鹑似的。

天子伸出手,陈监正陈大昌赶紧将天子扶起来坐好。

天子指着太医院院正,“大胆用药,务必让朕的身体尽快恢复。若有什么调养身体的方子,一并献上来。”

等太医们退下去后,天子枯坐床头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他招招手。

陈监正陈大昌躬身来到天子跟前。

天子对他说道:“秘密搜罗天下丹方名士。”

陈大昌愣了下,陛下这是要求仙问道?问病于方士吗?

他不敢提出异议,只能躬身领命。

天子又问道:“李昭仪何时生产?”

“回禀陛下,太医说李昭仪的预产期在明年二月底,三月初。”

天子点点头。

陈大昌又说道:“许多人都说李昭仪这一胎必定是个皇子。”

天子终于笑了出来,“当然会是皇子。去将李昭仪召来,朕要她陪着说说话。”

“老奴遵旨。”

三更奉上。

这几天连着加更,元宝感觉半条命都快没了。

手已残废。

再求月票。

九月最后两天,月票还没清零的书友,把剩下的月票都投给元宝吧。

第299章 淑仪娘娘

“老货!都这个时候,还要召李昭仪侍寝。”

薛贵妃很是烦躁,在寝殿内走来走去。

她口中的老货,指的自然是天子,开耀帝。

心腹小声劝解,“娘娘,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薛贵妃脸一板,“谁敢将本宫的话传出去半个字,本宫诛她九族。”

说完,她又烦躁地在寝殿内走来走去,显得很暴躁。

“本宫给老货敬献了两个美人,都是侍寝一晚后,就没了下文。反倒是李昭仪,怀了身孕,老货也没忘记她。三天两头派人关心过问,各种赏赐流水一样送过去。本宫敬献的美人,哪里比李昭仪差?”

心腹琢磨了一下,说道:“奴婢听闻李昭仪擅长琴棋书画,喜好读书。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陛下对她格外不同。

而且李昭仪又了身孕,宫内外都说这一胎必定是个皇子。陛下老来得子,自然是爱屋及乌,将李昭仪宠得不行。”

薛贵妃皱眉,“才侍寝一晚上,哪里看得出有没有墨水?”

心腹说道:“或许是陛下问答过程中,暴露了毫无墨水的本质,遭了陛下厌弃。”

薛贵妃想了想,“照你这么说,本宫得准备一个有才学的美人敬献给陛下。这个时候,你让本宫到哪里找读过书,还会琴棋书画的美人?难不成要本宫从薛家选人吗?”

心腹悄声说道:“娘娘,甘露宫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虽说不通琴棋书画,但是整日捧着书看个不停,也算是粗通文墨,肚子里有点墨水。而且模样绝色,定能受宠。”

“哦?本宫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本宫怎么不知道?”

心腹说道:“其实她早就在娘娘跟前露过面。娘娘挑选的五个人,其中就有她。”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心腹忙说道:“江燕!最初进宫是在浣衣局当差,后来在甘露宫做了洒扫宫女,老实本分,喜读书,通文墨,也知晓道理。”

“哦?去将江燕唤来,本宫要亲自考察一下,她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很快,江燕被教到寝宫。

她心头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个时候,薛贵妃叫她过来所为何事。

薛贵妃歪躺在罗汉榻上,“你就是江燕?”

“回禀娘娘,奴婢正是江燕。”

“本宫听闻你喜读书,初通文墨,可是真的?”

“奴婢只是略微认识几个字。”

薛贵妃笑了笑,“琴棋书画可会?”

江燕微微摇头,“只会书写,别的都没机会学。”

“写几个字来看看。”

宫人准备了文房四宝,放在案几上。

江燕走上前,斟酌了一下,提笔写下“恭请娘娘圣安”六个大字。

这两年她没忘记顾玖的教导,有空就会读书,习字。没有墨水,就用清水练习。

六个字,还算工整。毕竟学习书写的时间不长,算不得多好看。却也甩了九成九的宫女十条街。

宫中的小黄门,有机会上内书房读书习字,从小培养。

若是运气好,就可以到天子跟前近身伺候,做常侍,内侍,甚至是少监。

像方少监同陈监正,就是从内书房一步步爬上来。

但是宫女没有机会读书习字,尤其是贫困人家出身的宫女。

宫中的女官,不属于宫女范畴,多是官宦之女,进宫镀一层金,将来好婚配。她们得另当别论。

江燕就是实打实的,从最低层的宫女一步步爬上来,会读书识字,还能书写,而且书写还算工整,真的非常难得。

加上一张娇媚的脸颊,薛贵妃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这个叫江燕的宫女,的确比其他几个强一些。

薛贵妃又问道:“读过哪些书?”

江燕压下心中的惶恐,报了十来本书名。

咦!

薛贵妃很意外,“你还读过四书五经?”

江燕点头,“会背诵几篇。”

“那你背来听听。”

江燕选了自己最熟悉的一篇,声音清脆,一字一句背诵。

薛贵妃听到一半,已经彻底认可了江燕。

她抬手,江燕停止背诵。

薛贵妃盯着她,说道:“有空多看看书,练练字。改明儿本宫安排你伺候陛下。”

江燕脸色一白。

薛贵妃顿时眯起眼睛,“怎么,你不愿意?”

“奴婢,愿意!”江燕很艰难地说道。

薛贵妃笑了起来,“好了,下去吧。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

江燕躬身退下,心里头慌乱得很。

她想找机会见周苗,可是薛贵妃派了人盯着她,她根本没机会出门。

短短几天后,就到了侍寝的日子。

江燕被刷洗地干干净净,换上轻薄的纱衣,被送到兴庆宫。

这天晚上过去,江燕被封为宝林。

天子连续三天召她侍寝,三天后,她被晋封为婕妤。

薛贵妃对此十分满意,特意叫人在甘露宫收拾了一处偏殿,赐给江燕居住。又安排了宫人小黄门伺候。

同时,天子流水的赏赐送到偏殿。

她俨然成为后宫风头这盛的新人。

自从有了江燕,天子就不再召见李昭仪陪着说话。美其名曰,怕李昭仪累着。还特意派人叮嘱李昭仪,好生养胎。

得了空闲,天子就召江燕随侍左右。

江燕为天子读书,伺候笔墨。有时候还要扮演学生,听天子讲解历史典故,名人。

江燕听得很认真,还会对照顾玖的观点。

心想,顾玖的观点同天子的观点,还真够接近的。都是赤裸裸的现实。

当初,江南在顾玖跟前伺候的时候,顾玖就夸过她,聪明,勤学,肯用功。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

如今江燕做了天子的‘学生’,越发用功勤学,天子很是满意。

这一点比李昭仪强。

李昭仪喜欢琴棋书画,才情非凡。然而却不喜历史典故,也不愿意辛苦地去学习。她更愿意将时间用在琴棋书画上面,而非读书识字。

江燕让天子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为人师表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两岁。

也因此,对江燕的宠爱又多了两分。

一个月后,又将江燕晋封为淑仪。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一文不名的宫女,到江淑仪,江燕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初她要攀高枝的目的,似乎终于实现了。

被晋封为淑仪后,江燕手中多少也有了一点权柄。

薛贵妃启用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压李昭仪。

江燕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因此薛贵妃对她平日里的行动,也不会多加干涉。

江燕得了权柄,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周苗。

周苗在尚膳监当差,拜尚膳监监正为干爹。所以他才有办法将江燕从浣衣局安排到甘露宫当差。

周苗来到甘露宫某偏殿。

“小的给江淑仪请安。”

“免礼,起来说话。”

“谢淑仪娘娘。”

周苗起身,冲江燕偷偷眨了下眼睛。

江燕找了个借口,将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

然后周苗就笑嘻嘻地说道:“恭喜你啊,短短一个月时间,就从无名宫女做到了淑仪位份。将来封妃,做一宫之主,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别笑话我了。”江燕招手叫周苗到跟前说话。

“李昭仪如今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恐怕她快要忍不住动手了。你快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周苗梗着脖子,“她是昭仪,你是淑仪,你们品级一样,都是三品。你怕她干什么。”

“她怀着龙种,还有娘家做靠山,我能不怕吗?我又没娘家做靠山。”

周苗问道:“你娘家人呢?你没让陛下封赏你娘家人?”

“我和娘家人已经断了好几年的联系,他们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就算要封赏,也得先找到我娘家人才行。”

周苗皱眉,“你这问题难办。要不你找薛贵妃吧,你是她一手捧起来的,她肯定舍不得你折损。你将情况如实告诉她,她肯定有办法对付李昭仪。”

江燕哼了一声,从鼻孔出气。

“贵妃娘娘若是真有法子对付李昭仪,也就不用将我捧起来,同李昭仪打对台。”

周苗盯着江燕,悄声问道:“你可是起了二心?不想受薛贵妃摆布?”

江燕同样压低声音,“谁愿意受人一辈子摆布。我现在是没办法,必须依附贵妃娘娘。他日等我羽翼丰满,我定和她撇清关系。”

周苗嘿嘿嘿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人心黑手辣,不念旧情。”

“放屁!本宫也是念旧情的,不过得看什么样的旧情。”

周苗笑道:“不管了,反正我就欣赏你这心黑手辣,翻脸无情的脾气。

其实这宫里和外面都是一样的,有钱吃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你想要自保,想要手里头有使唤的人,前提都得有钱。

你和李昭仪同样受宠,她靠什么对付你,还不是靠人。

她有人有钱,做几个局陷害你,然后再让人在陛下跟前诋毁中伤你,就能将你打入冷宫。

说到底,李昭仪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已成势头。你们位份虽然一样,但是论势力,你连她的小拇指都不如。”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周苗说道:“你想要自保,想要结成自己的势力网,首先你得有钱。”

江燕皱眉,“我哪有钱。陛下倒是赏赐了我不少好东西,可是这些好东西又不能拿到宫外变卖换成钱来用。”

周苗说道:“所以你得有娘家,让你娘家借着你的势,替你搂钱。”

江燕板着脸,“就算找到了我的娘家人,一时半会,也休想搂到钱。不被人算计,拖累我,就该谢天谢地。”

江燕对自家人十分鄙薄,只因为她太清楚娘家人是什么人。

借着她的势,鸡犬升天。百分百还要她拿钱贴补他们的生活。指望从娘家人手中拿钱,不知道要多少年的积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并没有急着派人去找娘家人。

周苗摊手,“你没钱,那真的就是寸步难行。你没钱,连打赏人,都只能用陛下赏赐给你的小物件,或是首饰打赏。拿比得上真金白银方便。”

毕竟是御赐的东西,江燕也不能明着将御赐物件打赏给宫人,犯忌讳。

江燕咬着唇,一脸为难。

周苗给她出了个主意,“你不是和宁王府的诏夫人有来往吗?你找她要钱啊。”

江燕愣住,“找姑娘要钱?”

“别叫姑娘,现在得叫诏夫人。”

江燕皱眉,一脸纠结矛盾。

“诏夫人是宁王的儿媳妇,而宁王是淑妃娘娘的儿子。我是被贵妃娘娘一手捧起来的,等于和淑妃不对付。我如何能开口问诏夫人要钱。要是贵妃知道我和诏夫人有来往,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你可别害我。”

周苗说道:“你不用亲自找诏夫人。我每个月都有出宫的机会,你书信一封,我替你转交诏夫人。”

江燕半信半疑,“诏夫人真的会给我钱?”

周苗神秘一笑,“这得看你的立场。”

江燕脸色凝重。

她是薛贵妃捧起来的人,理应站在薛贵妃,赵王这边。

她该以什么立场去问诏夫人要钱?

难道她要说间谍吗?

江燕纠结,难以决断。

周苗提醒她,“李昭仪年轻,耐心不足。她迟早会对你动手。你可要早点下决定。早一日就多一份胜算。”

江燕皱眉,“你让我再想想。诏夫人未必有钱吧。”

“那得看诏夫人是以个人名义给你钱,还是以宁王府的名义给你钱。”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诏夫人如果是以个人名义给你钱,说明她还念着旧情,并不因为你现在身份不同而划清界限。进一步说,她是在为自己打算,而非为王府打算。如果是以王府的名义给你送钱,那么你就得当心了。小心宁王把你当间谍用。”

江燕思虑再三,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给顾玖书信一封,叫周苗带出宫。

她叮嘱周苗,“一定要替我问问诏夫人的想法。如果是以王府的名义给我钱,那这笔钱我不能收下。”

周苗点头,“我办事你放心。肯定不能让你把命都卖给宁王府。”

周苗怀揣信件,离开甘露宫。

江燕身体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背后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短短时间做出这次重要的决定,她紧张到肠胃痉挛,浑身难受。

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休沐日,刘诏回到王府。

顾玖坐在书桌前算账,他就捧着一本书坐在床边安静阅览。

一阵秋日凉风吹进来,对着书案。

刘诏将窗户关上了一点。

两人谁都没说话,却自有默契。

小书房中,有种名为甜蜜的气氛。

顾玖算完账,将算盘扔在一边。对于上个月的收益,她还满意。

珠花,药铺,陪嫁铺子,庄子的收益都还不错。虽说钱赚的不多,好歹都处于盈利状态,没有亏损。

珍宝斋上个月月底开张,开门红。

最近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几千两,非常喜人。

果然还是做奢侈暴利行业有钱赚。

什么布庄,酱醋茶,珠花,药铺的盈利,同奢侈暴利行业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她提笔写下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安排,准备让白仲带出去,交给每个铺子的掌柜。

等她忙完,日头已经有些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