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安抚道:“别担心,这点小事很快就能解决。”
陈敏点头。
宁王还没回府。
湖阳郡主直接冲到春和堂找裴氏的麻烦。
裴氏一脸烦躁,“你为了面首打自己的儿子,还有理了。”
湖阳呵呵两声,“我打自己的儿子,嫂嫂干什么多管闲事。”
“别忘了,我是陈律的舅母。他遭受无妄之灾,本王妃岂能袖手旁观。还有,你干出这等荒唐事,本王妃还没呵斥你。”
湖阳大怒,“以前我住在王府,嫂嫂干涉我的事情,我忍了。如今我住在自己的郡主府,你管我怎么生活。嫂嫂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点,小心本宫一刀宰了你的手。”
裴氏大怒,“你敢!”
湖阳郡主冷笑,“嫂嫂若是再干干涉我的事情,你看我敢不敢。”
“好好好,本王妃现在是管不住你了。等王爷回来,我叫王爷收拾你。”
“王兄那里,本宫也要告个状,叫王兄好好管管你,手别伸得太长,惹人嫌恶。”
裴氏气了个半死,恨不得一巴掌抽在湖阳的脸上,叫她知道好歹。
幸亏宁王回来了,避免了姑嫂二人直接干起来。
宁王进门就听说了事情的原委。
他怒气冲冲来到春和堂。
湖阳见面,就要告状,“王兄,你快管管嫂嫂,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连我的内务她都要插手,未免管得太宽。”
宁王板着脸,“湖阳,你皮痒了吗?”
湖阳郡主委屈坏了,“王兄为何这样说我?明明是嫂嫂过分,王兄为何不骂嫂嫂。”
“王妃今日做得很好,本王为何要骂她。倒是你,你是欠收拾吗?”
湖阳郡主张嘴大哭起来,“王兄干脆派人弄死我得了,你们全都见不得我痛快。”
裴氏嗤笑一声,“正经男人不找,养两个面首在身边。你出门打听打听,你都成了京城笑柄。”
“谁敢笑话本宫,本宫饶不了他。”湖阳眼泪一擦,恶狠狠地说道。
宁王眼一瞪,“本王也在笑话你,你是不是连本王也要收拾。”
湖阳委屈地摇头,“还王兄替我做主。”
宁王怒道:“不想让左家两兄弟身首异处,你最好给本王收敛一点。竟然敢让外人欺辱本王的外甥女,外甥,你当本王死的吗?再有下次,无需废话,本王亲自下令宰了左家上下所有人。连带你身边的人全部清理掉。”
湖阳郡主浑身哆嗦了一下,“王兄不如连我也清理掉算了。”
“你如果不是本王的亲妹子,本王懒得管你死活,早就叫你有多远滚多远。”
裴氏趁机插话,“敏敏跟着湖阳,实在是令人不放心。王爷,不如就叫敏敏住在王府,无非就是多添一副筷子的事情。”
宁王深以为然。
湖阳跳起来,指着裴氏,“好你个裴氏,你安的什么心,你竟然连我的闺女都要抢。王兄,你亲眼看见了,嫂嫂实在是太恶毒了。”
裴氏直接翻了个白眼。
宁王怒斥湖阳,“你闭嘴。陈敏跟在你身边,我怕她被你祸害了。从今以后,陈敏就住在王府。来人,去郡主府将陈敏的一应物品全都搬到王府,搬干净。”
内侍领命,赶紧派人替陈敏搬家。
湖阳郡主见状,大哭起来,“王兄,你不如弄死我算了。我要进宫见母妃,我要告状。”
宁王呵呵冷笑,“你尽管去,本王绝不拦着你。正好叫父皇撞见你,趁机再收拾你一回。”
湖阳傻愣住,眼泪一滴滴落下。
呕!
湖阳突然吐了!
第297章 打掉孩子
湖阳郡主这一吐,犹如翻天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她吐得撕心裂肺。
别说湖阳自己,就是旁边看着的人都觉着心惊胆战。
难不成是受了刺激,身体吃不消。
宁王有再大的怒火,这个时候都得压下来,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正好顾玖赶到春和堂,见湖阳一个劲的呕吐,忙上前假意将人扶起,实则是趁机诊脉。
然而,顾玖就给震惊了,差点露出了行迹。
她轻咳一声,“姑母,你要紧吗?赶紧坐下来。来人,打盆热水,再拿一壶温开水过来。”
湖阳连连摆手,难受。
心里头翻江倒海地难受。
难受到后面,湖阳直接哭了起来。
“王兄,你和嫂嫂是要逼死我吗?”
宁王板着脸,不怒自威,“不要胡说八道。你自己反省反省,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几件见的人?”
湖阳郡主哭着说道:“见不得人又如何。我堂堂郡主,又是寡妇,日子空虚寂寞,养两个面首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至少不像前朝公主,没去干涉朝政,更没干涉皇位传承。难不成王兄情愿我干涉朝政,给你惹祸,也不肯我养两个面首。”
宁王一声怒斥,“你若是敢干涉朝政,干涉皇位传承,不用父皇动手,本王先收拾你。”
就湖阳那脑子,还敢干涉皇位传承,就不怕死字怎么写。
湖阳又连着呕吐,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她用温开水漱口,擦擦嘴角,说道:“李昭仪怀孕,你们都着急了,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男人,近不得李昭仪的身。我是女人,却没有这个障碍。我想见李昭仪,只需经过通报即可。”
湖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王。
宁王眼一瞪,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本王警告你,不准乱来,也不准靠近李昭仪。你若是敢主动往李昭仪跟前凑,休怪本王不念兄妹情分。”
湖阳郡主讥讽一笑,心头又开始委屈,“我知道,王兄嫌我笨,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你放心,我才不会去招惹李昭仪。她如今可是父皇心尖尖上的宝贝。
我听说李昭仪怀孕后,她的父兄全都跟着升了官。朝野议论,要是李昭仪真的生下皇子,李家怕不是要封侯。
哼,果然外戚都没几个好东西,仗着自家女儿受宠爱便鸡犬升天。
边关将士拼死拼活,大小战功立下无数,却一辈子不得封侯。”
顾玖奇怪地看着湖阳郡主,真是出人意料,竟然能听到湖阳郡主替边关将士叫屈。日头打从西边出来了吗?
宁王冷哼一声,“你自己知道其中利害,就别乱来。招惹了李昭仪,当心父皇不顾念父女之情,直接将你下了昭仪,夺了你的皇女身份,贬为庶民。”
湖阳郡主抖了抖,“父皇对我们这些子女,真是狠辣无情。偏生对宫里的那些妖妖娆娆的女人,宠爱得不行。王兄,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难不成你敢造反?”
湖阳顿时泄了气,“我当然不敢造反,总该允许我抱怨几句,荒唐度日吧。整日里规规矩矩,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做皇女本就辛苦,还不许我平日里随心所欲,肆意妄为,那这皇女身份何其可笑。”
宁王怒斥:“哼!少替你的荒唐找借口。福明,福雅,阳石三人,皆是公主,谁有像你这般荒唐?”
湖阳嘀咕了一句,“她们荒唐的时候,王兄没看到而已。真以为她们比我好啊,只不过藏得比我深罢了。我不像她们,藏着掖着,我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荒唐。她们都是私底下蝇营狗苟。”
“那你就学着她们,私底下偷偷荒唐,别张扬得人尽皆知,惹人厌烦。”宁王气不打一处来,湖阳简直就是歪理邪说,胡搅蛮缠。
湖阳郡主一脸不屑,“我没她们那般龌龊。”
裴氏听不下去了,“湖阳,你自个荒唐还不够,还要连累王府跟着受累。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议论你,议论王爷?你就不能省点心,同福雅她们学学。”
湖阳郡主嗤笑一声,“跟着福雅学什么?学磨镜之好吗?哦,我想起来了,福雅公主以前的老相好,好像是在,在哪家侯府做教书先生。”
湖阳郡主歪着头,当她看到顾玖的时候,突然就想了起来。
“本宫想起来了,是在平南侯顾家做教书先生。老大媳妇,平南侯府是不是有个姓罗的女先生?”
顾玖意外,不过她还是点头说道:“是有个罗先生。”
湖阳郡主哈哈一笑,“当年福雅同那位罗先生多要好啊,都惊动了父皇。
后来罗家败落被抄家流放,唯有这位罗先生,被福雅救了出来。
可是她却不肯跟着福雅,偏说什么自食其力,躲到平南侯做了女先生。
王兄,这就是你叫我学的福雅公主,她的烂账还有一大堆,要不要我替你一一道来。”
宁王很是无语。
湖阳分明是在比谁比谁更荒唐。她怎么不比比大家身上的优点,尽盯着别人身上的黑历史,想起来就要踩一回。
要说在场最吃惊最意外的人非顾玖莫属。第一回听说罗先生的八卦,还是如此劲爆的八卦,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在顾玖的印象中,罗先生是个很严肃端庄的女先生,她模样清瘦,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美人。
顾玖也曾听说过罗先生的某些传闻,罗先生年轻的时候家道中落,是侯府收留了她。
然后她就在侯府做起了教书先生,专门教姑娘们读书。
她学问是极好的,这年头,像罗先生一样包揽群书的女人真的不多。
只是万万没想到,罗先生还有如此劲爆的过往,竟然同福雅公主曾是相好?
顾玖突然想起来,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福雅公主,福雅公主就曾问过罗先生的情况。
那时候,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两人是旧识,没往别的地方想。
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是狗血的恋人关系,百合,魔镜。
顾玖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倒是希望湖阳郡主多说点那些公主王爷的八卦,估计能刷新她的世界观。
这个时候,太医被请到王府。
湖阳郡主这会都吐完了,直接说道:“我没事了,现在舒服得很。王兄,你将陈律叫来,今日我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
“你想收拾谁?”宁王眼一瞪,显得异常凶狠。
裴氏则说道:“太医既然到了,湖阳,还是让太医给你看看。别等回了郡主府,你身体不适,又怪到我和王爷头上。”
湖阳郡主翻了个白眼,对裴氏很是不满。
裴氏:呵呵!
本王妃同样看不惯你,真以为本王妃乐意伺候你吗?
太医被请进大厅。
“郡主娘娘,容下官替你诊脉。”
湖阳郡主伸出手,“看仔细了,本宫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顾玖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
一会不知道湖阳郡主会有什么反应。
太医一搭脉,几秒钟之后,顾玖就见到太医的脸颊接连抽搐了两下,似是不敢置信。
等确认自己没诊错的时候,太医又紧张不安起来。
夭寿啊,怎么让他摊上了这个事情。
“太医,湖阳郡主身体如何?”裴氏客客气气地问道。
太医松开手,有些踌躇,不该从何说起。
宁王散发王八之气,“有任何情况,太医尽管明言,无需顾虑。”
太医欲言又止。
湖阳郡主狐疑地盯着太医,“难不成本宫得了绝症,要死了吗?”
太医连连摆手摇头,“郡主多虑了,郡主身体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个老糊涂,有什么话不能说?”
太医一脸愁苦之色,叫他怎么说。难道能直接说寡妇怀孕吗?
罢了,罢了,太医最后还是豁出去,先离湖阳郡主远一点,然后躬身对宁王说道:“启禀王爷,郡主娘娘之所以会呕吐,是因为有喜了。”
“有喜?什么有喜?”宁王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裴氏捂着嘴,显然是听懂了太医的话。
她瞪大眼睛,盯着湖阳,“你,你,你竟然…”
湖阳也反应过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表情很震惊,显然事先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指着太医,“你说什么?你说本宫有喜?本宫怀孕啦?”
宁王脸色阴沉如水,漆黑如墨,心中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顾玖又后退一步,明哲保身。
“郡主怀孕多长时间?”
一句话,全都是从宁王的牙缝里面吐出来,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意。坐在宁王身边的裴氏,受了影响,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换了个位置,离着宁王远一点。
太医额头冒冷汗,说道:“大约一个半月左右。”
宁王压着声音,阴测测地问道:“这个月份落胎,对身体没影响吧。”
太医全身冷汗,后背被浸湿,怕得不行。
裴氏立马出言说道:“太医先下去歇着,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许对任何人吐露一个字。”
太医如蒙大赦,“下官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保证。”
太医急匆匆离开大厅,太可怕了。这种事情竟然叫他碰上。
顾玖也想走。
不过她有点显眼,无法偷偷离开。如今看来,一动不如一静。她就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茶杯砸在地毯上,茶杯碎裂,茶水四溅。
宁王这回是动了真怒。
他指着湖阳郡主,“将这个野种打掉。”
完全是没得商量的口吻。
湖阳郡主一愣,“打掉?”
宁王大怒,“你不打掉,难道你要将这个野种生下来?你荒唐就算了,本王懒得管你。但是搞出孩子,绝对不行。本王的外甥,岂能是个野种。”
湖阳郡主突然大叫一声,“我的孩子不是野种。”
“不是野种是什么?莫非你要替面首生孩子?你脑子进水了吗?”
宁王又砸了茶壶。
裴氏往后躲了躲,心疼自己上个月才换的新地毯,就这么被糟蹋了。
湖阳这个祸害,才消停几个月,又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湖阳郡主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咬咬牙,“大不了我在二郎三郎当中选一个成亲。”
宁王指着湖阳郡主,“你若是敢和面首成亲,本王打断你的腿。不仅要打断你的腿,本王还要请旨,废了你的爵位,将你贬为庶民。”
“你若是敢请旨废了我的爵位,将我贬为庶民,我就去死。我死之前,还要去母妃跟前告你一状。”
宁王狞笑一声,“行,本王不请旨废你的爵位,本王现在就下令,将左家兄弟处死。”
“你要是处死他们,我也不活了。”湖阳郡主哭了起来。
宁王呵呵两声,“那就将孩子打掉,此事没得商量。你休想耍任何花样,无论如何,本王一定会弄死你肚子里的野种,绝不会让他生下来。你若是敢耍花样,要么左家两兄弟死,要么你被夺爵,你自己选一样。”
“王兄,你好狠毒的心肠啊。”湖阳郡主大哭。
宁王板着脸,“本王这是为了你好。你堂堂郡主,给面首生孩子,此事传扬出去,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搁?父皇不打死你才怪。”
湖阳郡主抓住宁王的衣袖,“那你帮我啊。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做梦!”宁王狠狠甩掉湖阳,“本王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想将这个野种生下来。你糊涂了吗?”
湖阳郡主哭着说道:“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孩子,如今既然怀上了,不如就让我生下来吧。你若是担心被人发现,我去别院住,偷偷在别院生下孩子。将来就说我在外面捡了个小孩养。”
宁王出离了愤怒,“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
就以你平日里的行事作风,突然躲到别院不出门,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有问题。
等到你抱着孩子出现在人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摊血水,而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现在将孩子打掉,你只痛几天。等将来,孩子生下来再被处死,你得痛一生。孰轻孰重,你自己选吧。”
湖阳郡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说到底,王兄你就是要我打掉这个孩子。”
宁王怒斥一声,“废话!不打掉孩子,难道本王还要纵容你生下来吗?你别想着进宫告状。母妃要是知道你怀了面首的孩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裴氏偷偷嘀咕了一句,“平日里光顾着荒唐,难道不懂的避孕吗?”
湖阳郡主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泛起恶心,想吐。
丫鬟都退了出去,顾玖只好上前,亲自照顾湖阳。
湖阳有哭又吐,狼狈不堪。
将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后,漱漱口,擦了擦嘴角,她才说道:“王兄容我再考虑两天。我回去同二郎,三郎说一声。好歹叫他们知道,本宫曾怀过他们的孩子。”
“不行!”宁王担心夜长梦多,当即否决了湖阳的决定。
他吩咐裴氏:“你去见太医,叫太医开一剂打胎药。今日就将孩子打下来。”
裴氏领命。
湖阳怒吼,“王兄不如弄死我算了。”
“你要是敢生下野种,你看本王敢不敢弄死你。”
宁王的眼中透着狠意。
这一刻,湖阳郡主在宁王身上看到了天子的影子。宁王同天子一样,一样的绝情,一样的冷酷,一样的残暴。
湖阳郡主突然绝望了,直接栽倒在地上。
顾玖赶紧将湖阳扶起来。
宁王叮嘱她:“老大媳妇,你替本王看着郡主,不许她乱走动。孩子打下来之前,不许她离开春和堂半步。”
顾玖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儿媳遵命。”
今天还有第三更
第298章 不服老(三更)
王妃配饰拿着药方走进厢房。
“怎么样?”
“回禀母妃,湖阳姑母受刺激过大,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裴氏感慨道:“不清醒也好。”
她将药方交给顾玖,“你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王爷下了命令,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孩子打掉。”
走出厢房,她才摊开药方看起来。
估计太医迫于压力,开的全是虎狼之药。
这一碗药下去,以湖阳现在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非血崩不可。
她吩咐身边的丫鬟,“笔墨伺候。”
将药方上面的笔迹细细琢磨了一边,顾玖提笔写下一张药效更温和打胎药方。这一碗药下去,要多熬点时间,但是不至于血崩,也不会伤害身体根本。
她模仿太医的笔迹,很快一张药方写完。
然后亲自去库房捡了药材,准备回春和堂煎药。
半路上遇到沈侧妃,罗侧妃二人拦住去路。
“老大媳妇,我听说湖阳郡主在春和堂又哭又叫的,出了什么事?”
顾玖轻描淡写地说道:“还不就是那些事情,为了个面首要打陈律。”
罗侧妃闻言,说道:“湖阳真是糊涂。等她老了,她还得靠儿子养老。她就不怕陈律记恨她。”
沈侧妃轻蔑一笑,“湖阳怕什么啊,她可是堂堂郡主,从生到死都有少府替她操心。她只要别太荒唐,触怒陛下就可以了。”
罗侧妃不太赞同,“总归还是儿子更重要些。哪能为了一个面首同儿子翻脸的。”
“那她就替面首生个儿子呗。”沈侧妃随口说道。
“呸呸呸!”罗侧妃十分嫌弃,“你可别胡说。湖阳又没糊涂,怎么可能替面首生儿子。就不怕被陛下赐死吗?”
沈侧妃笑嘻嘻的,“我就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让湖阳给面首生儿子。老大媳妇,你这是又要去春和堂吗?那边还没料理完?”
顾玖神情平静,不动如山,“王爷将湖阳郡主臭骂一顿,湖阳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医检查,说是身体有些虚,要补一补。”
沈侧妃以袖遮面,笑得好生荡漾。
“只听说荒唐久了,男人体虚,没想到女人也体虚啊。啧啧,湖阳这是荒唐到到很么程度啊。她可真不讲究。”
罗侧妃一脸鄙薄,“真脏。”
沈侧妃连连点头,“的确有些脏。正好我有空,我也去看看湖阳郡主。”
顾玖摇头,“只怕不太方便。王爷和王妃这会都还在气头上,你们一去,正好撞上。王爷和王妃说不定要朝你们二人撒气。”
闻言,罗侧妃顿时打了退堂鼓,“我还是不去了。”
沈侧妃有些不甘心,“一点小破事,王爷能有多大火气。”
顾玖故作神秘,“这一回不一样,郡主好像是动了感情。”
“难怪王爷发那么大的火气。算了,算了,我就不去触这个霉头。湖阳也真是的,脑子不清醒,对面首动感情,她是想彻底成为笑柄吗?”
顾玖终于摆脱沈侧妃,罗侧妃二人,急忙回到春和堂。
亲自盯着丫鬟煎药。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送到厢房。
湖阳郡主依旧昏昏沉沉的,还说着胡话。
顾玖问裴氏:“郡主这个情况,能给喂药吗?”
裴氏咬咬牙,心头发狠,“她肚子里的孩子多留一天都是祸害。来人伺候郡主吃药。”
两个婆子,加上顾玖,裴氏,四个人一起努力,总算将打胎药给湖阳郡主喂下。
期间,湖阳一直挣扎,不肯喝药。还咬了裴氏一口,幸亏没有咬破,只是虎口位置留下了一个牙印。
裴氏气了个半死。她找宁王诉苦,好一通抱怨。
宁王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看不出息怒。
听完裴氏的抱怨,他就问了一句,“药灌下去了吗?”
裴氏点头,“一碗药全部灌下去,等一会就该起作用了。”
“你盯着,今日务必将她肚子里的野种打下来。”
裴氏应下,又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等湖阳养好了身体,她肯定同你闹。”
宁王冷哼一声,“那两个面首,不是很喜欢伺候人吗?本王叫人将他们阉了,一辈子伺候人。”
“这,这能行吗?你阉了他们,以湖阳的性子,到时候又会找别的人。这岂不是祸害人。不如留着那两个人,狠狠打一顿,叫他们知道厉害。以后不敢再生幺蛾子。”
宁王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光芒,“湖阳身边缺了一个能管束她的人。”
裴氏摇头,“谁能管得住她?驸马也管不住她,驸马还得听她的。如今也只有陛下,王爷你能管住她。就连母妃的话,她也是阳奉阴违。”
宁王蹙眉,裴氏说的是实情。
以湖阳的身份地位,不管是面首,还是驸马,都不可能管得住她。
裴氏这会突然叹了一声,“其实韩五郎是有机会管住湖阳的,至少表面上能管住她。韩五郎性子大,年龄小,一般情况下湖阳都会听韩五郎的。只可惜,他们之间没成。”
宁王嗤笑一声,“胡说八道。湖阳听韩五郎的,纯粹出于新鲜。过了新鲜劲,湖阳老毛病一犯,还是会将韩五郎丢在一边。”
“但是想找个能管住湖阳的人,还真得像韩五郎这般矫情。”
宁王一脸烦躁,“算了,不提这事。那两个面首,的确该狠狠敲打一番。常恩,你亲自带人前往郡主府,将左家二郎三郎抓起来,别阉了他们,该怎么做你自己掌握分寸。那个敢出言轻薄敏敏的左家人,你替本王收拾,只要不死就成。”
常恩躬身领命,带着人去了。
裴氏啧啧两声,左家这下惨了。
常恩可是从宫里的行刑司出来的,收拾人的花样繁多,保证让左家人生不如死。
真以为哄住了湖阳郡主,就可以在郡主府为所欲为,连陈敏都敢出言轻薄。这种人就是眼皮子浅,一朝鸡犬升天,就不知天高地厚,活该被常恩收拾。
常恩已经很少亲自动手收拾人,左家人都得道一声荣幸。
湖阳喝了打胎药,一炷香过去,药效发作。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大声呼痛,连宁王都给惊动了。
宁王走进厢房,厉声说道:“孩子没打下来之前,你给本王忍着。将她嘴巴堵上。”
“这不行,还是得让她叫出来。”裴氏忙说道。
“不叫出来她更觉着痛。等痛到后面没力气了,她就不叫唤了。”
“王兄,你赐我砒霜,你弄死我得了。求你赐死我吧。”
湖阳又哭又叫又滚的,狼狈得很。
宁王面目冷酷,“想死?死之前,也要先将野种打下来。”
“哎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顾玖守在床边,心想真有这么痛吗?
她的药方已经算是很温和了,都这么痛。
如果按照太医开的药方抓药煎药,湖阳岂不是要活生生痛晕过去。
顾玖叫人拿来一条毛巾,折叠起来,“郡主,含着毛巾,或许会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