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小环怕皮肉之苦,那昨天便被在红袖的棍棒下开口;今天,她却不打自招,而且还是一招再招。

二老爷听到这里却开口道:“太夫人,看来就是贱婢所为了;她说得话合情合理,还请太夫人明鉴。”

“我倒是想明鉴,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所说那里合情合理了。”太夫人的话有些冷冷的。

二夫人所犯的事情不是小事儿,如果是小事儿,她也不会如此待二夫人:就算是看在楚夫人的份儿上,她对二夫人也是能容则容了;不过这个一向胆小懦弱的庶子,今儿话倒是不少,让她多少有些心烦。

二老爷被问的低下了头,太夫人多年的积威之下,他还是不敢强词相争的:“儿子只是听着这丫头的话,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才会如此说的。”

“哼!什么也没有说明白呢,哪里有什么意思?!”太夫人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放心,我不会冤了任何一个人。”

二老爷喏喏连声,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小环看二老爷无用,只得开口把她如何趁罗氏晕倒之后,在她手指上做脚的事情交待了一番,说得极为详细:包括她如何修的指甲,如果泡制罗氏的指甲等等;并且还把她用来给罗氏修指甲与涂毒的东西,放在何处也说了出来。

此时,来旺媳妇也来了,说金环和铜帐勾的确是小环去定制的:因为金环与铜帐勾的样式都很别致,图样是小环带去的所以对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店家还想买下两张图而未果。

听完来旺媳妇的话,太夫人和沈夫人的眉头都皱了皱,而沈二老爷却悄悄的吐了一口气:眼下,可以说没有自家妻子什么事儿了。

小环只是叩头求速死抵罪,她一直在说的就是对不起二夫人。

红袖喝止了她:“你先休要如此。我来问你,你又为何非要害罗氏?”

小环一下子哑口了,过了半晌才道:“婢子一家人都受二夫人的大恩,所以看到罗氏来了之后,我们老爷对我们夫人…,所以婢子才想除去罗氏,好让夫人能重得老爷的宠爱。”

沈夫人此时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还真是重情重义。”

小环当然知道沈夫人不会是在夸奖她:“小婢不敢。”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明白。

她不明白,二老爷也不明白,但是晕倒在地上的二夫人却是明白的,只是却无法提醒小环而已。

二老爷几次看向地上的二夫人,想开口请太夫人把妻子扶到屋里床上去,最终都没有敢开口:太夫人不是没有长着眼睛,如果她真想让二夫人到床上去,早已经开口吩咐丫头们了。

况且一旁还有一位墨大夫,太夫人就算再生气,也会让墨大夫给二夫人把把脉的,但是厅上无一人理会二夫人;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二老爷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此事最好是不要开口求恳;如果二夫人当真是冤枉的,沈家当然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的。

红袖淡淡的道:“你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事事处处为主子着想的丫头,怎么会不顾主子的名声,用你们主子的名义去做那害人性命的事情?就没有想过会牵累到你们主子吗?而且你又为什么要把你们主子给毒得晕倒呢?难道说,这就是你报恩的法子?”

小环一时间真得哑口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话原来有着这样的矛盾;那要如何解释呢?罗氏刚刚进府不久,而且同她原就不相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仇怨的——想要找个理由还真是难。

小佩在一旁忽然开口了:“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环原本想攀上五爷不成之后,便把一颗心思又用到子二老爷身上;原本二老爷也有意思要把她收房的,只是要说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夫人说;但是没有想到老爷居然接了罗氏回来。”

说外这里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小环眼中兵有深深的哀痛:“小环恨五爷,是因为五爷曾严辞拒绝过她,让她回来之后哭了一夜;但是罗氏的事情,让她不恨二老爷,只是恨罗氏;小环曾对婢子说过,如果没有罗氏,那么二老爷的第一个姨娘应该是她才对。”

小环抬头先是错愕看了一眼小佩,然后就低下了头:“小婢已经知道错了,只求速死。对夫人下手,只是不想府中的人怀疑夫人,正好也可以嫁祸给罗氏;小婢手里有解药,并不会真得伤到夫人——小婢真得没有想要害夫人,所以昨天晚上还托了人去给夫人喂解药,只是因为有二老爷在,所以那人没有做到。”

她和小佩的话,虽然不能说完美到天衣无缝,但是并不能因为有点疑问,就能认定她们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这两个小丫头并不是打一打就能说实话,她们看向了墨神医:他那里有让人说实话的丸药。

墨神医却摇了摇头:他的药自从被人夺了去,再想做出来很多药都不会是一两年就能做出来的,因为药材有些是极难得的;那些药是他跟在师父身边多年做出来的东西,现在他逃回沈府不过几个月,哪里可能弄出那种药来。

其中最重要的一味就是迷幻类的药,是极难得的。他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因为他只是大夫:只要能救人、医病他就认为自己有完全可以赖在沈府、郑府的理由。

所以,墨大夫的头摇得很理直气壮。

红袖早已经知道墨大夫很多奇怪作用的药丸已经没有了,而且在最近几年里都不太可能有;所以她并没有指望着墨大夫。

沈太夫人看墨大夫摇头了,便想开口对两个丫头晓以利害。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太夫人不要开口,容她再问两句话;太夫人没有拦着红袖,轻微的点头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小佩说完之后低下头时,有两滴眼睛滴落在她的衣袖上,无声无息并无任何人发现;她知道,她这是在送小环去死。

红袖扫了一眼小环,然后看向一旁的丫头和婆子们:“你们各自收了小环多少财物,愿意为她卖命。”

婆子们开口说,最多的收的财物加一起,足有百两之重:就是那个进屋里要给二夫人喂解药的那个;丫头们收到的东西更重,不说银两,只田地她们每人就收到了五亩做为日后嫁妆。

红袖听完之后让人带着婆子丫头去取她们的所说的财物与地契,然后看向小环淡淡的问道:“你一个丫头月例几何大家都是知道,我来问你,你是哪里来得这些财物收买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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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死了一个

小环和小佩的脸色都大变,她们没有想到红袖会问这个事情,如果二夫人在,当然会考虑到;但是二夫人在昏迷之后,只婴来了一次并没有对她们交待过。

好在两个人都低着头,倒也不用怕被人看到她们的脸色变化。

红袖看小环不答,轻轻每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用什么来收买这些人?这些田契与金银之物,你又是自哪里得来?你一个丫头,我倒不知道你居然还有田地呢。”

小环知道此时已经不可以退缩了:“小婢是、是偷偷拿了夫人的头面来用,还偷用了夫人的金银——这些东西都由小婢来掌管,夫人并没有查问过一直并不知道。”

“偷盗主人财物,嗯,这又是一桩大罪呢;”红袖并没有说相信与否,只是继续问了下去:“那田地之事儿,你要如何解释?”

二夫人这时醒了过来,她在地上动了动就要起身;小环看到了自家主子醒了,立时急急开口:“那田地原本就是夫人赏给小婢的,所以小婢拿来送了她人。”

她又对着二夫人伏地大哭道:“夫人,是小婢对不起你,小婢能做得也就是这些了;现在太夫人和夫人、五少奶奶都知道所有的事情是小婢所为,小婢不敢求其它,只求夫人能原谅小婢。”

二夫人痛呼一声:“小环,你怎么…”

“夫人,事情是小环所为,您就不要再伤心,原谅了她吧。”小佩及时开口打断了二夫人的话。

二夫人别过脸去,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眼泪却是扑簌簌的往下掉;看她的样子,是因为事以至此,她再开口说什么也只是多搭一个人进去罢了。

太夫人看红袖住口,便看向二夫人:“那田地可是你赏给那丫头的?”

二夫人轻泣着,过了半晌才在小佩和小环希冀的目光下,缓缓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她扑过去抱住小环:“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傻,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儿!”

小环也抱住了二夫人大哭,主仆二人哭作一团;还是太夫人看不得让人把她们主仆拉开了。

小环和小佩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她们是救下了自己家的主子:这就值了。

红袖看着小环放松的神色,轻轻的问道:“你家有几口人?”

二夫人伏地的脸色大变,却没有敢抬头,怕被红袖等人看出破绽来;但是她的心却提得很高很高了。

小环照实答道:“家中还有六口人。”她不太明白,这个时候红袖问她这个是什么意思。

“都有谁?”

“祖母、父母;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小环更有些糊涂。

“你的祖母身体如何?弟妹年纪几何?”

“祖母和父母的身体都很好,这多亏了二夫人的恩典;大弟十二岁,妹妹十岁,已经能帮家里做事;小弟还小些,只有七岁,不过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小环想到家人,心里疼痛不已,因为她知道可能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看到了他们了。尤其是疼爱她的老祖母,与喜欢她的弟弟妹妹们。

说着说着,小环的声音哽咽起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想家。

“唉,那可真是可怜啊;”红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小环,以你所说的罪过,你们这一家人都要陪你一起死了。”

这一句话就如同是晴天霹雳一样,震的小环一下子呆住了;她愣愣的看着红袖,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让她为二夫人死,她是毫不顾忌的;但是让她一家人都为二夫人死,她便左右为难了:她的祖母和父母可是辛苦了一辈子,而弟弟妹妹还没有长大成人,就这样死了她于心何忍。

她原以为,她做的事情由她一个人来当,不曾想到会连累家人的:她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卖身到沈家为奴啊。

小佩也吓了好大一跳:“五少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环只她一个人卖到我们府上,她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

“不能?哪个说不能的,我天朝律法中写得明明白白,这叫做——诛连。”

红袖轻轻的瞟了一眼小佩,不紧不慢的说道:“小环如果只是犯了其它的小错也就罢了,但是她谋害府中的主子们——只这一件,要她一家人偿命还是算是便宜的。”

“这也就是我们沈家仁厚,不然一定报给官府,查到小环她们一族,灭之。”红袖说完之后看向太夫人:“孙媳所说,没有错处吧?”

太夫人紧硼着一张脸:“大体上是不错的,不过对于小环一家人的处置却是轻了;死,也有很多种死法的,对于这样一个要害死我们沈家这么多主子的奴才,还把自己主母差一点害死,车裂了她一家人都算是便宜的。”

小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小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而小环也被吓得清醒过来,她身子摇了摇软倒在地上,伏地叩头大喊:“太夫人,您、您开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不用人说,墨大夫急急上前细查,然后起身道:“已经,死了。”顿了顿看一眼二夫人,轻轻的道:“是,砒霜加蛇毒。”

红袖站了起来,看向二夫人终究还是把冲到口边的一句话咽了下去,让人把小环的尸体抬了下去,莫要惊到了太夫人。

小环的服毒自然是和二夫人有关的,但是却无人能指证二夫人:因为她现自头到脚都是被茶香等人清洗过的,身上不可能再有任何毒。

现在说是二夫人下毒,她当然不会承认;并且还会撒泼闹将起来,说红袖是硬诬她害人。

二夫人却和小佩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道:“这孩子怎么这样傻。”

小佩哭倒在二夫人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怕还是痛了,是在哭小环,还是在哭她的家人。

二老爷看到小环已经死了,想了想上前跪倒在地上:“现在事情已经问明了,是那刁婢害人,差一点连累…”

“你给我住口!”太夫人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事情明白不明白,不用你来告诉我!你先不要顾这个顾那个,先顾顾你自己吧。”

冷冷的一笑,太夫人指着二老爷:“你现在告诉我,那个罗氏母…”她看了一眼二夫人,恨恨的住了口:“你等着,一会儿我再给你算帐!”

太夫人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二老爷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明白罗氏母子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因为太夫人不想再想假装糊涂了;他惶惶然的起身坐下,不敢再乱开口说话了。

红袖看向二夫人和小佩,忽然她心中一跳:“拉开婶娘和小佩!”

她们主仆抱在一起哭得时候可是足够久了。

红袖忽然想到了小环如何会死的原因:小环虽然一心求死,但是她明明还是牵挂着家人的,不可能早早就自己服毒下去;对于临死之人,就算是再大的罪过,他人也会满足她临死不过份的要求——小环一定会想见见家人的,怎么可能自己早早的服下毒去。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小环明显是要抵赖,只是后来看到二夫人被质疑这才挺身而出:她更加不可能是存了必死之心来到这大厅之上。

在大厅上,众目睽睽之下小环就算是想服毒并不容易:就算是她伏地哀哀而哭时,想取出毒药来服下,也会被人看出痕迹来的;但是她刚刚真得只是伏地而哭,并没有其它的小动作。

丫头的衣袖并不宽大,没有人代她遮掩绝对会被人发现她服毒的。

唯一有人为她遮掩的机会,就是二夫人和她抱头痛哭时;而且也只有在二夫人的示意下,小环这个一心为主的丫头,才会毫不犹豫的一死了之。

“墨大夫,你速救小佩!”红袖指着被拉开的二夫人和小佩:“还有婶娘。”

墨大夫急忙上前请脉,然后回头道:“她很好,没有生病。”他没有直说是中毒,只是为了红袖的面子;然后他极自然的搭上二夫人的脉:“夫人也很好,少奶奶放心就是。”

红袖愣了愣,看向一脸泪痕的小佩:她居然没有被二夫人杀了灭口?其实只要是小佩活着,她便能问出真话来,法子很简单;她相信二夫人也想到了。

那二夫人怎么可能会留下小佩来呢?红袖一面轻轻点头示意墨大夫回来,一面看向了二夫人:“婶娘,您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太过伤心为好。”

她说完,示意茶香等人过去扶起了二夫人来:“婶娘坐一会儿吧,取些热汤来给婶娘。”

二夫人只是哭着摇头,不知道是不想坐到椅子上去,还是不想吃汤。

红袖扫了一眼小佩,吩咐一旁的来旺媳妇道:“你带人拿着侯爷的贴子;”说到这里,她看向沈夫人,沈夫人轻轻的点头,示意红袖尽管安排不秘有顾虑。

“不用拿你们侯爷的贴子;”太夫人的声音有些冷:“拿你们老侯爷的贴子。”

红袖轻轻的一福,答应一声继续吩咐来旺媳妇:“把小环要谋害我们府中小主子们,及她的主母之事报官,让官府捉了她的家人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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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难以脱身

二夫人扑倒在地上:“那丫头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为之事也与她的家人无关,还是饶过她的家人吧;媳妇求求太夫人。”

红袖再次让人把二夫人扶起来:“婶娘,这丫头罪大恶极;不止是害死几个小哥儿,还想害你性命,并累得你被牵连在内——如此刁奴不好好的整治,日后府中的下人们有样学样岂不坏了?”

她看了一眼太夫人,又道:“太夫人这也是为你好,婶娘;免得日后有那嚼舌头再说此事同婶娘有什么牵连。”

二夫人却还是挣扎着、不断向太夫人求肯,让太夫人放过小环的家人。

红袖让茶香等人把二夫人按倒在椅子上,然后对来旺媳妇道:“你还不去,等什么呢?”来旺媳妇一福之后转身出去了。

小佩和二夫人的脸色都变了,二夫人哭得晕倒在椅子上。红袖不理会晕倒的二夫人:她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并不曾倒在地上,这晕还是晕得很有技巧——看来她也是怕了地上的阴冷。

红袖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话要说?”她一指其中的一个婆子:“她去寻人,可是你指使的吧?”

小佩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红袖:“五少奶奶,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要把污水泼在我们夫人身上吧?你不必费心了,小佩我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是卖主的事情却绝不会做的。”

红袖皱了皱眉头:“掌嘴!”婆子上前给了小佩两个耳光。

“我有哪一句话说此事和婶娘有关了?你如此说话,才真是其心可诛!小环一个绝做不来此事,而且其中一个婆子也不会小环指使的,因为她是守在你屋外的人。我只是问你两句话,你却硬把婶娘扯上,我要问你是什么居心才对。”

小佩听完红袖的话,哼子一声:“你的用心你自己知道,要知道老天是有眼的,你如此害人小心要遭报应;你不怕,你也要想想你的孩子!”

太夫人气得一拍桌子:“给我掌嘴!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她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这个丫头更是可恶,居然敢直接咒沈家的小主子。

小佩又挨了几个耳光。红袖看向她,并没有恼色:“我知道老天是有眼的,所以我才不怕;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不过是小环、还是你,或者还有其它的人,都是想要害人被我揭穿了而已。”

“倒是你如此说话,不知道凭的是什么?”红袖淡淡的说道:“你说,我可害过什么人?是给人下过毒,还是设计旁人去害过人?”

小佩一下被问住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二夫人,梗着脖子没有再说话。

红袖也不理会小佩,直看向了那个婆子:“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谈一谈你回来再说?”

婆子立时伏在地上,哭道:“是奴婢错了,奴婢这就说,什么都说出来。”她把小佩也供了出来。

红袖听完之后看向了小佩:“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她把长长的裙带顺了顺:“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才对。”

“只要你能实话实说,便让你一人做事一人当。”红袖看着小佩:“不然的话,你便和小环是一个下场!对于毒害小主子的人,太夫人是不会轻饶的。”

小佩咬咬牙,扫了一眼二夫人站了起来:“好,五少奶奶,你说话算数。”说完之后,她忽然对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茶香等人及时去拉她,也只是拉住了她的衣角而已,人已经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二夫人此时醒过来,看到小佩撞死扑过来大哭:“袖儿,袖儿,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非要逼死这个丫头!一切都是小环做的,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红袖再次让人扶起了二夫人来:“婶娘,你这话袖儿可不敢当;我只是要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如果小佩什么也没有做,她只要说清楚了,太夫人一定会让人细查,到时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

“我哪里有逼她?那婆子的话婶娘没有听到吗,我可不敢拿府中孩子们的性命当作玩笑,此事不问清楚是不行的。这丫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一头撞死了,如果说有人逼死了她,绝不是我。”

红袖看着二夫人:“我也认为有人逼死了她,因为她本不必死的;小环是主谋的话,她也不过是帮凶,说清楚了一样能留条性命;婶娘,你说她明明说清楚了可以不死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寻死呢?”

小佩已经被人抬了下去,屋里的血迹也有人在清理。

二夫人看向那柱子,喊了一声儿:“可怜的孩子。”又晕了过去。

红袖唤过来墨大夫:“给夫人诊诊脉,用针救醒了她;有些话,还是要请…”

“袖儿!”二老爷怒喝一声:“你也太过份了!你婶娘平日里那么的疼你,现在她被毒伤刚刚醒来,你却在她面前接连逼死了她两个贴身之人,令她的身子一损再损,你…”

他不是想出头,只是知道再不出头,二夫人怕是逃不过红袖的手掌心,只怕所有的事情都要败露,今天二夫人就要死在当场;当真如此,他将来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自己家的岳父?他可曾亲口答应岳父,会好好的照顾二夫人,不会让她有什么万一。

“你给我住口!”太夫人气得头皮都是绷紧了:“来人,取家法。你给我跪下!”

二老爷听到太夫人的喝声,吓得一哆嗦连跪倒在地上:“太夫人,儿子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妻子如此,而袖儿还非要强弄醒她问话——这哪里是一个晚辈应该有的样子。”

“你还知道规矩两个字?难得啊。”太夫人气得取了铜戒尺来:“伏身。”

二老爷一愣,他没有想到太夫人是当真要打他;要知道,他现在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太夫人就算是再生气,也不曾当真动用过家法。

但是他也不敢不伏下,只得以袖掩脸伏在地上;太夫人举起铜尺来重重的打了下去,一连打了五下才收手:“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清楚;你一错再错,弄成今天的局面,居然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实在是可恨至极。”

二老爷哪里还敢再辩解,只能低头喏喏连声的认错:这一次,他的脸面可算是丢尽了。五戒尺的伤还是小事儿,如此一把年纪还被嫡母责打,实在是太过丢脸。

墨大夫已经把二夫人“救醒”过来,二夫人的眼泪只是不停的流,她现在除了哭之外,也找不到其它的把遮掩。

再怎么说,就算是她的丫头行凶,她也是有个教管不利的罪名儿。

太夫人看向二夫人,心里当然是怀疑一切是二夫人授意,但是现在两个丫头都死了,要证实是二夫人所为,还真是不容易了。

只是就此放过她,当然是不行的;沈家的子孙们,不能再有伤亡。

红袖看向二夫人:“婶娘,小环和小佩…”

“袖儿,人死灯灭,就算是婶娘求你了,她们已经死了你就放过她们的家人吧;”二夫人扯住了红袖的衣服:“你如果真得不能出胸中一口气,就罚二婶娘好了;说起来也是二婶娘没有管教好她们…”

红袖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衣服:“婶娘,此事能做主的人是太夫人;而且再说了,小环和小佩是罪有应得,婶娘就算是心软,也不用如此了。”

“再怎么说,她们要毒害我的儿子和二哥的儿子是千真万确的,如此处置她们可是一点儿也不过份;并不是我们要对小环两个人如何,是她们想对我们沈府的主子们下手,这样的恶奴岂能轻饶?”

“虽然说两个丫头跟了婶娘很久,但是婶娘如此护她们的家人,不会是…”红袖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二夫人心中那个恨,但是她不得不如此惺惺作态,不然小环和小佩的死只会寒了还活着的仆妇们:到时她便无一人可用了。

反正现在她不承认,谁也不能硬说此事是她所为;所以她还是一样为小环和小佩的家人求恳,宁愿以庄园、铺子换两家人的性命。

很是一个好主子的样子。

沈夫人轻轻的道:“弟妹,说到罗氏手指上的毒来,你还避嫌的好;她是谁,我想弟妹是知道的吧?你要除去她,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二夫人的哭一窒,她看向子沈夫人:“嫂嫂…”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沈夫人看向了红袖,有些话红袖不便说,但是她可以说:“免得被人暗里嚼舌头,到时你就说不清楚了。”

红袖点头:“就是,说起来这毒药是自何而来,两个丫头还没有说清楚呢;这毒怕不是几个银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两个在深宅的丫头,如何能得到这种东西,还真是奇怪呢。”

“你说是不是,婶娘?”红袖看着二夫人:“她们能出府门,一定是随婶娘一起出门才是;不管是那金环和铜勾、还是这毒,婶娘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觉查吗?”

二夫人没有想到红袖居然如此明明白白的问到她脸上来,只是话里却没有失礼的地方,也没有直说她就是主谋之人,她怒是怒不起来的。

想用两个小丫头瞒天过海,哪是那么容易的?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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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夺权之始

二夫人一晕了事的举动也行不通,便只能答红袖的话:“我出府的时候,是常常带着她们两个的;不过丫头们都是活泼好动的,我也没有拘着她们,上香或是买东西的时候,有空闲也由着她们去逛一逛,还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红袖淡淡一笑,正想再追问时,就看到外面一直急急的跑动声:“太夫人、夫人、少奶奶,老侯爷请你们速到老祖宗那里。”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此急急来请人,当然是极为重大的事情;想到朝中现在的局势,红袖心中一突看向了太夫人。

太夫人看了一眼二夫人道:“来人,扶你们夫人到我的西上房去歇着;老二,你自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如此糊涂下去,怕是会惹得你们父亲大怒。”

对沈二爷夫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太夫人也不再理会其它的人,立时扶着沈夫人和红袖的手,向外急行而去。

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沈老祖歪在迎枕上闭着眼睛,而沈家长房的男主子们一个不少的都在;但是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让人感觉到压抑。

红袖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沈老祖睁开眼睛看到她们,只是轻轻的道:“坐吧。”说完又合上了眼睛。

扶太夫人坐好之后,红袖看向了沈妙歌:今天一早,还没有什么事儿呢,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

沈妙歌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想是让红袖放心无事呢,还是无奈的意思。红袖坐到了沈妙歌的下首,只是厅上的长辈们神色严肃,她不好开口问沈妙歌什么。

老侯爷轻轻的开了口:“今儿皇帝下旨,斥责了廉亲王,夺了他的亲王封号。”

红袖的眼皮跳了跳,垂下了眼帘谁也没有看:原来是这样的大事儿。

老侯爷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不过没有让廉亲王自王府搬出来,只是让他继续在家中思过;同时,兵部换防了几支边关的大军,也调换了几个边关的大将。”

红袖听得心惊肉跳:换将!不会是换得沈家的“心腹之人”吧?

“换下来回京荣养的,都是有着我们沈家记号之人;”沈老侯爷的声音低沉低沉的:“虽然他们都没有被夺去将军之位,只是…”

皇帝对沈府已经有了制肘之意是明显的,对于沈家提拔上来的将领要施实打压了吗?红袖感觉全身的血都要冲到头上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廉王府之后沈家也要倒雾?

红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不会、不会,怎么说沈家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对皇帝从来没有过二心;他能在皇位做得牢固,沈家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皇帝就算要对付廉王,也不会对沈家怎么样的。

只是皇帝想把兵权收到自己手中,此事也能理解;红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心中的担心却在不断的扩大的;她不止是担心沈家,还在担心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