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听到汤哪里肯放过,询问七夫人时,她原是不肯承认;但是她的丫头挺不住招了,说是当天早上七夫人所用的汤,同平日里的不一样,但是七夫人不让她们说。

红袖听完之后,想了想问道:“除了汤之外,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食盒就算是新换的,就算是一样的,用了几天两房的人总会能看出一些细小处的不同吧?不过,这个希望并不大。

丫头想了想之后轻轻摇头,她想不出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来。七夫人忽然道:“那些饭菜的味道有些不同。”

红袖听了之后不太相信:大厨房里做同样的饭菜时,一般是由一个人一次做出来分开而已;一个锅里做出来的菜式哪里会不相同?

就算是一个人做了两次,怕是相差也没有多少,至少一般人是尝不出不同来的;七夫人也不可能尝得出来。

正文八十章究竟

夫人看到自己说完之后无人答话,便又强调了一遍:的确是不同,味道要比我平常吃的好一些;我当时还想,大厨房很是欺负人,同样的饭菜却给三侄儿房里的却比给我的好的多,所以我才没有打发人去给三侄媳妇说,饭菜拿错了。”

红袖淡淡的开口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厨房的厨娘都是可以一锅出三到四盘的菜,不过是两份菜而已,她们不可能出两锅一一就是出两锅,我想也没有几个人能尝不出多大的不同来。”

她说的,大家都都懂;她并不是在说废话。

“七婶娘,是不是你—向对饭菜都十分的讲究,稍稍的不同也能吃出来?”

七夫亠连连摇头:“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吃了一个多月的饭菜,除了拿错菜的那一次之外,我从来就没有尝出菜式的味道有什么不同来。”

红袖心里已经础定,七夫人也是被人陷害了:是谁的陷害的她,红袖还不知道;但是,一定在几个换了食盒的人当中。

沈妙歌好像漫不经心的听着红袖的话,悄悄的四下打量四周的人群;当他扫过二夫人时,发现二夫人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

他仔细看了一眼二夫人,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红袖点点头:“那只有一种可能,是换了人做那些饭菜;但是我刚刚自大厨房里来,那里不止一个人可以证实,二嫂和七婶娘的饭菜是由一个厨娘做出来的。”

七夫人听到这里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做分辩了。

三夫人忽然道:“也不对啊,如果是二侄媳妇的饭菜味道不对,才是被人换过了食盒;怎么可能是弟妹的饭菜味道不对呢。”

红袖点头:“是阿,这一点很奇怪。

不管怎么说,一切已经不像是七夫人所为了;沈太夫人便让人扶她坐了下来,叮嘱她好好的养胎。

话音刚落,七夫人却忽然抚着肚子说有一些痛。

灵禾急忙上前给七夫人诊脉,然后回头对太夫人道:“有、有滑胎的脉像。”

一时间房里又忙乱起来,不过最终壬夫人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只是七夫人往后的一两个月里要极小心在意,不然极容易小产的;吃过这两个月的药去,便没有事儿了。

沈太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如果七夫人小产了,现在当然是看不出男女来的,但是七夫人能有喜是极不容易的一一她一定会怨恨沈太夫人,不是沈太夫人冤枉她害霜霜,她也不会在地上跪那么久,也就不会滑胎了。

就算是现在,也难说七夫人心里是不是有怨意呢。

红袖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太夫人气得出了七夫人的卧房,也没有回房,就把那些丫头又叫了上来,又问了一遍。

红袖在厅外,悄悄的问七夫人的几个丫头:“你们早早的取了饭菜出耒,怎么又会遇上二少奶奶的人呢?”

几个丫头回道,她们遇上了几个要去取饭的丫头,代一个院子的丫头婆子们取饭,带了两三个食盒。

其中—个丫头忽然道:“其中有一个食盒是我们的一样,并且当时说话的时候食盒也是放在一起的。”

另外一个丫头却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乱说话,她们是刚去取饭,不是像我们取了饭菜回来,如果是拎错了我们的食盒一眼就能看出来。”

装了饭菜的食盒,可不是一个丫头吊力气能拎起来的,要两个丫头抬才可以。

红袖轻轻的点头,的确是如此;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那几个丫头是哪个院子里的?”

“都是在桨洗上当差的粗使丫头;原本也不会和她们多说话.只是昨日我们去拿夫人的衣服时,她们把夫人的一件紫红福字不到头的大裳给洗坏了,婢子便多说了她们两句。”

“她们不服气,说明明是我们取回去的路上贪玩,被什么东西勾坏了,怎么能把错扣到她们头上;所以争执了两句。”

“正争执的时候,二少奶奶的人刚好过来,我们才住口不提的;而那几个丫头也气冲冲的走了。”

红袖听完之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那几个丫头有可能会换食盒的,但是她们是去取饭菜,食盒是空的,换了之后立时就会被七夫人的丫头查觉。

沈妙歌轻轻的道:“也许,那食盒本就不是空的;七婶娘不是说了嘛,那饭菜的味道不太一样呢。”

红袖点头。对啊,极有可能那食盒中是有饭菜的,只是列哪里去寻那么一个孔武用力的丫头,拎一个装满饭菜的食盒,入同拎个空盒子一样。

沈妙歌想了想,让韵香到浆洗上把丫头婆子们问一问,可有什么大力气的丫头。

就算是当时把食盒换了,可是同霜霜的事情并没有么关系:把饭菜换给七夫人做什么?红袖忽然抬头:有人知道七婶娘有孕了,所以——”所以那食盒本就是要给七夫人的。

七夫人今天腹疼也不是偶然,而是她早已经吃下掺了药的饭菜,所以才有了滑胎的事情。

红袖立时起身进了屋里,问七夫人可有把有喜的事情告诉其它人;七夫人摇头,她只是说要请个大夫来诊脉:因为七老爷寿辰将近,她想给他个惊喜,所以想等两天七老爷去庄子上查田租时,再请大夫的,并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此事。知道她可能有喜的人,只有她的四个贴身丫头。

红袖把自己的疑惑给七夫人说了,想要问问那四个丫头;七夫人并没有拦着,让红袖尽管去问:她原本也不是没有怀上过,只是不小,小产了;现在想想,也许很有可能也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为了孩子安危,她当然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在红袖要走时,她又道:“那天的饭菜,有些过于酸甜,所以我才尝到了有些不同。”

酸甜?红袖的眉头挑了挑。

“我不是说别的,袖儿;只是府中各房的小厨房里,只有二嫂的厨娘擅长做酸甜的菜式,因为她是爱吃这酸甜口味的。”七夫人犹豫了一下,把丫头赶出了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红袖给七夫人整理了一下棱子:“婶娘,你好好的调养;眼下事情还不好说,就像婶娘你也是受了委屈一样,也许…”她没有往下说,但是七夫人听懂了。七夫人点了点头,拍拍红袖的手:“今天多亏了你,袖儿。”

红袖一笑安抚了她几句,便起身出去了。她之所以代二夫人遮揸,是因为她感觉霜霜那一碗红花,几乎把沈府各房的主子都牵扯了进来:如果再闹下去,各房之间一定会互相怀恨在心的。

就像现在七夫人已经对二夫人有怀疑,伴随着怀疑当然会有一些怨气;如果各房都如此,沈府就真无宁日了。

家和,才能万事兴;如果沈府的各房之间撕破了脸面,各不相让的要斗个你死我活,沈府就真要败家了。

红袖不想看到会出现那种事情,所以才替二夫人说了几句好话;其实,她也是在怀疑二夫人的。

回到厅上,沈太夫人正和二夫人说话,虽然话没有挑明,但是句句都是在盘问二夫人;红袖并没有阻拦,她立在沈夫人身后静静的听着。沈太夫人并没有咄咄逼人,她问得十分柔和,并没有伤到二夫人的面子;太夫人因为七夫人的事情,现在已经沉下来心思,好好的思索此事了。

桂月早已经在红袖和沈妙歌、沈二爷进来时,避到了房里;不过她的母亲姜夫人板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在生气众人都看得出来。

七夫人是被人冤的,那么她的女儿当然也是被人冤了;她现在很有理由生气的。沈二爷紧紧闭着一张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事惜越查越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现在,这事好像和他还有霜霜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一样;他感觉那一碗红花汤好像只是一个开端,之后的事情便和开端没有关系了。

二夫人一句一句的应答着,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答得十分的详细;对于一些事情她也没有回避,比如那个陈婆子的事情。

红袖并没有说出那些饭菜偏酸甜,现在说出来反而就好像要指认二夫人一样。

太夫人看到红袖回来了,平和的问她:“你在厅外房里转了一圈了,听说了些什么说给大家听听吧。”

红袖这才把沈妙歌和她疑心被粗使丫头捶过食盒的事情说出来,又把七夫人的话照直说了;说完,她对着二夫人行礼致歉:“婶娘莫怪,我也只是听丫头们说的。”那饭菜的口味偏酸甜,她并没有说是七夫人所说。

二夫人苦笑:“这也是实情,袖儿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有歉意;我院子里的厨娘的确是擅长酸甜口味的菜式,只是我没有让她做和二侄媳妇一样的早饭,她也不可能会私下做那么一桌子的饭菜一一那是瞒不过院子里的人的。”

红袖还是福了一福谢过二夫人,便又立回了沈夫人的身后,没有再说什么。

沈太夫人想了想道:“焚琴你去问问你们二夫人的厨娘,可有什么人和她学过菜式;嗯,浆洗上的人来了没有?”

沈妙歌躬身:“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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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八十一章寻到了藤儿

韵香刚刚回来,她把浆洗上的管事媳妇带了来,同来的还有个丫头婆子;陈婆子就在其中。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来得及听韵香说什么呢,听到沈太夫人问起,便让韵香带着桨洗上的人进了厅上回话。

沈太夫人看到几个丫头后,便问管事的1妇:“是这几个丫头取得早饭?”

管事媳妇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回太夫人的话,是这几个丫头;不过人并不全,有一个丫头家中有事告了假,并不在府中。”她现在快要恼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浆洗上会连番被人盘问。不用猜,她知道府中一定是出了大事儿;现在府中的大事儿无非就是二少奶奶临盆,但是她们浆洗上的人可同二少奶奶那院子里的人,没有什么亲近之说啊?但同样也没有什么交恶的人,怎么府中的主子就盯上了她们这些桨洗上的人呢。还有,那个可恶的丫头,早不告假晚不告假,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府中;就是没有事儿,这次也会生出三分事来。

更何况她查颜观色,发现五少奶奶的贴身丫头韵香,对在府中的几个丫头并不感兴超,而是对那个不在府中的十分在意呢。

听完管事媳妇的话,太夫人没有理会厅上的丫头婆了,先问管事媳妇那个告假丫头的惜形,像她在浆洗上做些什么差事、有什么喜好、和什么人比较亲厚,得哪个主子的喜欢等等问得极为清楚。

管事媳妇听到太夫人的话后,更加知道给桨洗上惹来这么多麻烦事情的,八成是那个丫头;就算是恨得咬牙,现在也捉不到人一一捉到了人,也轮不到她打人。

当下她把那丫头的情形细细的说了一遍。

那丫头叫胖妞,做活什么的并不仔细,只是仗着有把子天生的力气,所以在桨洗上也算是管事媳妇的得力之人。

听到胖妞儿力气大时,红袖的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了,不过她并没有开口打断管事媳妇的话,任由她继续往下说。

胖妞当时一大早起来,和往常一样和几个丫头去取早饭:因为她力大,一人能顶四个人做活儿————她能拎两个装满饭菜的食盒,而且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所以取早饭向来是少不了她的。

她拎着食盒和几个丫头就出了院子,回来之后却没有吃多少东西,说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她向来是吃得多,也是爱吃的人,像这样的次数并不多。众人问她需不需要看大夫,她摇头说不用了,去屋里躺下了。

管事媳妇后来还以为又是胖妞想逃懒,可是后来看她好像真有些不。太对劲她在屋里盖着被子,脸上也没有血色,全身都在轻轻的发抖。她还探了探胖妞的额头,想让人去叫个大夫来给她瞧瞧;胖妲却说不必了,只要躺一会儿就好;而院子里正好有人来了,管事媳妇也就放下胖妞的事儿。

等她和七夫人的人说清楚衣服的事情之后,胖妞家里人捎耒了几句话,说是她家中老父生病,让她回去看看;胖妞立即起床要告假,管事媳妇听到人家爹病了,这假也不能不允,而且胖妞也在病中,正好让她回去歇两天,便痛快的放人让她走了。

红袖听完之后淡淡的问:“取早饭时,胖妞拎的食盒是什么样子的7”

“是新的食盒;”一个丫头答道:“因为新食盒结实,所以可以多放些东西让她接着。”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开始推算:如果有人用一模一样的食盒,在中途换了桨洗上原本的食盒,桨洗上的丫头们也看不出来;然后胖妞再把那食盒和七夫人的食盒换过来,再有人用原本桨洗上的食盒再换走胖妞换过来的食盒,那么便天衣无缝了。也就是说,除了胖妞换七夫人的食盒外,这些丫头应该还遇上过其它人才对;不然哪里有机会换过来食盒呢?

红袖便问丫头们在取饭菜的路上,是不是还遇上了人做了停留;丫头们一齐摇头:人是遇上了,只是没有再作停留,都是—面走一面打了声招呼罢了。

听到这话红袖想了想:“那当天取饭菜前后,胖妞可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

“嗯,那天她的确是肚子不好,去取饭菜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取了饭菜回来时,她便说肚子不好受,把食盒放在亭子里去茅厕了一——她去了有两次呢。”

“你们等她没有?”红袖追问。

“没有。她走路很快的,而且那食盒放在亭子里也不会丢的,也不会被人撞翻,我们便先走自己的了;她也是这样说的,让我们自管先走,她一会儿就追上来。”

红袖便知道胖妞的食盒就是在亭子里被人换走的,然后她换了七大人的食盒之后,又在另外一个亭巴浆洗院中的食盒换了回来。

是谁支使胖妞这么做的?她说肚子不好帕是假的,十有八九是做完了此事之后害怕,吓得发抖而已;至于那几句口信一一?

红袖立时问道:“是谁给胖妞送进来的口信?”

管事媳妇不知道,她只知道是二门上打发人来送的信儿;红袖立时把来旺媳妇找了来,问明了来送口信的并不是胖妞家中的人,而是一个自称是胖妞邻里的半大小伙子。

红袖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立时让耒旺媳妇打发人去胖妞家看看,胖妞如果在家中,立时让她回府里来一趟;红袖还叮嘱,不要忘了带几两银子过去,如果胖妞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就把银子留下。

来旺媳妇走了之后,红袖扫了一眼陈婆子,却没有问;而是把几个丫头一个一个叫上前来问过话,然后又让—丫头们都立到一旁去。

再接下来便问各房取饭的丫头们,话越说越明,问着问着众人都有些清楚:除了胖妞换过了食盒外,还有人把胖妞那食盒中的汤和霜霜食盒里的汤换过来了。

会是谁呢?当然是翻动了食盒的人,当时在食盒附近翻来找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婆子。

陈婆子听得已经腿发软,不是倚在墙上怕早已经跪倒在地上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败落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声恶作剧,也正好出出自己心中的恶气。

不想今天却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听着主子们的那意思,好像二少奶奶的难产,就和那碗汤有关系。

这年头,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早应该知道的;如果当真是好事儿,那八百个大钱怎么能那么容易就到了自己的手中?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吓得脑子经转不动了。

终于,把所有的人都问过了一遍,红袖口也干了,连吃了两杯茶;吃完茶之后,她便和太夫人、沈夫人低声说话,不时的三个人就会看向陈婆子,把陈婆子看得后背发凉。陈婆子终于受不住,也不等红袖来问她就扑倒在地上叩起头来:“女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奴婢是一时糊涂,误信人言才会换了那碗汤的。”

让陈婆子换了汤的不是其它人,正是胖妞儿。

原耒霜霜院子里取饭的这几个丫头,有一次因为一件衣服和陈婆子吵了一架,害得她被管事媳妇罚了半个月的月钱,把她气得牙根儿痒:因为那衣服她洗的时候明明是好的,根本就没有洗破。

再说了,一件新衣服,那是容易洗破的吗?那丫头看了桨洗房里的情形后,一口咬定是她洗破了的:因为晾晒的地方是拉起来的绳子,根本就不可能什么地方能勾破衣服。

陈婆子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却也无法说理去,以为只能像其它人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情一样,强咽下去了事;不想过了几天胖妞来找她,说要捉弄一下二少奶奶取饭的几个丫头,因为那几个丫头实在是太过份了。

陈婆子便问胖妞,知道胖妞也是被那几个丫头欺负了,便劝她咽下这口气算了,她们都是府中粗使的人,哪里能有什么法子教训她们。

胖妞却说让她把七夫人和二少奶奶的汤换掉,到时饭菜不对,几个丫头也说不清楚,自然会被二少奶奶或是二爷责罚的;并且,胖妞还给了她八百个大钱,说到时由她来引那些人的注意,让陈婆子假装耳环丢了,就在装作找耳环时把汤换过来——食盒哪个是哪个,当然是由胖妞暗示给她。

“她们不是取得你们院子里人的饭菜,你怎么会说是饭菜取了回去而把耳环弄丢了呢?”红袖皱起了眉头:“你分明还在是骗太夫人。”陈婆子吓得连连叩头:“不敢,奴婢不敢欺骗太夫人;她们几个取得饭菜是院中一小半儿人的,只是我们这些个更下等一些的,便无人管要自己去大厨房领了——饭菜也是和她们所用不一样的。”

红袖听完看了一眼管事媳妇:“此事,容后再找你算帐!”粗使的丫头婆子都是一样的饭菜,所领月钱的不同只是在于她们所做活的多少一一如果所吃的饭菜不同,还由专人去大厨房领取饭菜,那就只能是有人把其它人的饭菜给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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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八十二章水落

管事媳妇的脸已经白了,她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本来以为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是不会有主子来注意的,自己那里就没有什么能和哪房主子真正说上话的人。

但是不想还是出事儿了,这一次她这管事是绝对保不住了,至于她还能不能留在府中也成了五五之数。

红袖没有再责问浆洗上关于饭菜的事情,问陈婆子关于那碗汤的来历:是谁交给胖妞的?

陈婆子什么也也不知道,除了胖妞给了她几百个大钱之外,她也只知道把汤碗换掉,其它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根本没有想到胖妞会害沈府的主子们,她以为胖妞要害的人是那几个丫头;当她听到霜霜母子差一点因为那碗加料的汤死掉,而七夫人也差一点滑胎时,陈婆子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红袖让人把陈婆子抬下去好好的看管,然后回头和沈太夫人说道:“到底是谁要害人,要问问胖妞本人了。”

沈太夫人点头称是;只是去了胖妞家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胖妞是不是在家中。

红袖把管事媳妇和桨洗上的丫头婆子叫上来,再一次问他们胖妲和其它院子里的什么人走得较近。

管事媳妇想了想摇头,几个丫头婆子也说不上什么来;胖妞人虽然力气大,但是却极懒,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睡觉: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多的觉要睡。

所以,她除了干活之外基本不会出浆洗的院子,只会在屋子里睡觉;而各房的丫头婆子也不喜欢胖妞;胖妲仗着自己力气大,对人十二分的不客气————而那些来送衣服、取衣服的丫头如果是大丫头的话,也轮不着她来照应。

红袖听完之后默默的看了一眼沈妙歌,这样一个丫头如何会被人利用的呢?

沈妙歌看了一眼沈二爷,忽然问了一句话:“嗯,胖妞可曾定亲?”

红袖闻言嗔了一眼沈妙歌,扫了一眼沈二爷看向了众丫头婆子,听她们的回答;不过,红袖看她们的神色,也知道那个胖妞八成是没有定过亲的。

如此胖、此懒的女人,会有谁愿意娶回家吗?所不可能会早早的定亲,这是一定的。

一个丫头怯怯的开口:“回五爷的话,胖妞不曾定亲;”她顿了顿看向了另外一个丫头:“她是说过,快要定亲了是不是?”

那个丫头被问,也只能开了:“胖妞是这样的说过,但是怎么能当真?”

红袖没有想那个胖妞居然真有男人要:“可听她提过男方的姓氏,是不是我们府上的人?”

“没有;”先开的丫头道:“她没有说过男方是谁,只是神秘的对我们说她就要定亲了;而且,她还在偷偷的学着绣鸳鸯。”

红袖想了想打发人去胖妞的房里找一找:如果胖妞当真是绣了鸳鸯,那么她所说的要定亲便不是假的。

不过是不是和府中的事情有关,还要使人查问过才知道。

去胖妞家的人回来,事情就如红袖所料想的最坏结果一样:胖妞没有在家,他们家的人也没有让人送过口信叫她回去。

沈太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事情虽然清楚了一大半儿,但是偏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红袖细细问了一番后,让那人下去了。

沈太夫人让人叫了来旺,让他使人去寻胖妞:她那种身形的人,并不难找的;如果今天找不到人,明天就去宫府报逃奴!

红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如果今天找不到胖妞的话,她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一——就是报了官,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

不过一报官,胖妞就算找到了,那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红袖让人叫了点娇来,让她放下那此仙韵茶庄的事情,去胖妞家问一问胖妞的事情,尤其是她定亲的事情。

查到现在,眼下已经不能断定是哪一房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要查的了,沈太夫人便让人散了,带着焚琴等人走了。

不过,沈太夫人生了极大的气是真的;她从耒没有想过沈府中有如此不堪的人:如此毒辣的计策,让她只要一想便心中一寒,在找到那个主谋之人前,她怕是睡不着觉了。

二夫人随在沈太夫人身后走了,她的脸上虽然看上去平平静静的,但是眼中隐含的恼怒,红袖还是看得出来。

三夫人扭啊扭的回去了,今天只有她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沾到三房,这让三夫人得意极了。

红袖看到三夫人的得意,轻轻的摇了摇头:“都有事情,就是一房独清,岂不太惹眼了?如此得意,一下子就开罪了各房;三婶娘…”

沈妙歌一叹:“只可怜了四哥。”夫妻二人也走了。

众人一走,桂月便和姜夫人到了七夫人的房里要求告辞:沈府,她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七夫人闻言,立刻坐了起来:“这是说什么呢,事情也解释清楚,不过是有人要算计我们罢了,你们这一走不正好趁了某些人的心?”

姜夫人闻言立时道:“就是因为有人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才要走;这沈府,我们是招惹不起的。”

七夫人叹道:“婶娘,越有人要针对你们,你们才不能走啊;如果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姜夫人依然是执意要走,七夫人无奈的道:“婶娘要走,我也不能拦着;只是,婶娘啊,您这回去之后,家里的事情一一”

姜夫人脸上的神色一僵,过了好一阵子咬牙:“家里的事情回去再说,总不能让我女儿往火坑里跳。”

桂月轻轻的道:“其实,五老爷人还是不错的。”说完,脸已经烫得抬不起头来了;但是即使如此的羞色也掩不住她眼中的那一丝悲伤。

姜夫人愕然回头:“月儿,你不用太多的为我着想,我…”

七夫人打断了姜夫人的话:“虽然婶娘没有听完整件事情,不过事情你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来是不是?就是有人想往桂月的脸上摸黑一——因为希兰夫人根本不值一提,我们老祖宗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只要桂月走了,那

姜夫人眼底闪过恼怒:“如此手段,实在太可恶了!我们家月儿如果当真受了委屈回家,日后还要如何找婆家?”她看看女儿“真是多亏了那个五少奶奶啊,你们沈府的当家人,倒还是有不错的。”

七夫人点头:“现在婶娘回去了,不是正中人下怀?她们用这样的手段心计,我们岂能就此算了?婶娘就算是回去了,我也不能咽下这口气算了的,怎么也要为桂月妹妹讨个公道。”

姜夫人看看女儿,还是有些犹豫:她来是有私心,但也是打听过五老爷的为人不错;但是先有一个希兰夫人,后来又遇上了今天的事情,她对沈府已经有些惧怕了。

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把女儿牺牲了啊。

桂月轻轻扯了扯姜夫人的衣袖:“女儿,女儿认为姐姐说得极对。”

姜夫人看看女儿,再看看七夫人,想想自己的家中,最后点了点头。姜夫人却不知道她和女儿见七夫人时,那边二夫人刚进了院门儿,便被楚夫人给叫到了房里去。

二夫人看看母亲的神色不对,立对仗赔上了笑脸:“母亲,哪个惹您生气了,我去教训他!您还是仔细白己的身体,莫要太和小辈们认真了。”

楚夫人瞪向二夫人:“我还能和谁生气?你如果不让我生气就好了!想让我身体好些,想让我活得久些是不是?女儿,那你立时把你姨母和表妹送回去,现在、马上!”

二夫人没有想到楚夫人为此事在生气,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楚夫人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想了想后道:“今天的事情同女儿无关的,同姨母和表妹更是无关,此时回去…”

“无关?什么叫做无关?我是你娘,亲生的娘,我还会害你;你听我的话的,立时送走你的姨母和表妹,其它的事情我们娘俩回头再说。”楚夫人一脸的严肃,根本不听二夫人的解释,只是让她赶快把人送走。

二夫人偷偷看了一眼母亲,想了想后道:“女儿当然听母亲的话,

“没有只是!”楚夫人气得站了起来,一把扯过二夫人来:“先不说其它,就说你表妹的名声儿一——沈家五老爷的亲事并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果只是像原来一样已经不妥了,让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好在没有说破;我来问你,出了眼下的事情之后,沈府的水有多少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表妹趟不了!”

“到时你表妹和五老爷成不了亲事,反而再落一身的不是,你到时怎么对姨母交待,怎么对表妹交待?你表妹到时岂不就是毁在了你的手中!”

“你给我立时送你姨母和表妹回去,听到没有?这也就是在沈府,我才等你回来说,不过你惹得我急了——你不送人,我送!”楚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而且在楚老爷去世之后,她在家中是说一不二,哪里能容二夫人推三阻四的。

她是一心为了女儿好,所以才会如此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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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逃是逃不掉的

二夫人看到母亲急了,先扶楚夫人坐下,然后轻声细语的道:“母亲,你说得我都明白,也想过了;女儿当然听母亲的,您说送姨母和表妹走,女儿就送姨母和表妹走还不成,您别着急,急坏了身子可让女儿怎生是好。”

“只是母亲听女儿说两句话行不行?听完咱们就去寻姨母,好不好?”二夫人一面说着话,一面看着楚夫人脸上的神色。

楚夫人听到二夫人说要说钱夫人母女走,心里也就不那么急了:“嗯,说吧说吧;只是姨母是一定要送走的,万一你们沈府再有个什么事儿牵扯到你表妹身上,我们娘俩可担待不起——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明白吗?”

如果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她也就不会这样着急了。

二夫人得了母亲的允可后,先奉了一盏茶给楚夫人,然后才道:“母亲,我在听到事情牵扯到桂月时,第一个念头便是想送表妹和姨母走,刚刚回来的路上也想了一路;现在送走姨母和表妹,会不会像是心虚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