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听了又急又好笑,瞪了灵禾一眼:“你这丫头!我是说你们二爷的心,没有急出什么毛病来吧?”
“没有,心脉很好,只是大悲之后大喜,所以才晕了过去,姑娘放心就是。”灵禾勉力站了起来:“我们还是出去说一声吧,免得让夫人和五爷担心;那稳婆啊,接生是不错的只是嘴巴实在是不会说话。”
红袖也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不能怨人家稳婆,是沈二爷没有听人家说完就冲了进来;而稳婆被吓一跳,自然也就咽回去了半句话,直到沈二爷在屋里大哭之后,稳婆才哭笑不得的说出了实情来。
沈妙歌照顾沈夫人,红袖便跟进房里来看沈二爷。
虽然事情一波三折,但是灵禾和墨大夫再三的诊治,确认孩子是健康的没有半点问题,这让众人松了最后一口气。
不管如何,霜霜母子平平安安的,这比什么都好:当然了,霜霜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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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七十七章无可疑
幸亏是红花发现的早,一切早有准备;也幸亏是霜霜没有一口气把汤吃完,不然沈二爷是不可能会发现红花的,到了霜霜发作的时候,墨神医等人就算是发现了红花的药性,怕到时也只能保住霜霜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些巧,如果有一点差错,现在大家就不会看到沈二爷一家三口人:看来,老天爷总是有眼睛的。
红袖在事后寻到了墨神医:“你能救二嫂母子,为什么还要吓我们?”
墨神医一撇嘴:“我只是吓一吓你们沈府的二爷罢了。”再多,就没有解释了。
红袖瞪了墨神医半天,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墨神医对于木石神功很有研究,不要说瞪这么一两盏的功夫,你就是瞪上十天半个月,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应该做啥就啥。
红袖品了墨神医的话很久,只是为了吓吓沈府的爷一一木头冰块一样的墨神医,不会是瞧出了沈二爷和江氏的什么事情吧?
随后红袖又笑自己,如果说白逸尘看出来的话,可能还有那么一两分;如果说墨神医看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
看出来也好,没有看出来也罢,反正白逸尘和墨神医不会乱说话;红袖根本不担心他们两个人。沈二爷就像灵禾所说的那样,躺了不足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他醒了之后先问霜霜如何,又去看了霜霜确定她活着,并且会好起来之后才放下心。再然后,他去看儿子抱起来便不舍得放下;可是他又怕伤到了孩子,因为小孩子是软的,全身上下都软的,就如同没有骨头一样。
他抱着儿子坐在霜霜的床前,心头涌上来一股叫做幸福的感觉:他感觉这一辈子子能如此过下去,巳经很好了。
梦春并没有进房里来伺侯,只是把院子里的人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打扰到沈二爷和霜霜:她只是安排,并没有再打理;二爷院子里的人也知道出了事惜,人人做事都很谨慎在意。没有出一点儿差错。沈二爷在沈妙歌的提醒下,才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那红花是如何来的?
此事兄弟二人坐下之后,才感觉到凶极:首先,那人十分了解霜霜的习惯一一霜霜对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一气吃完的;而对于天天都要吃一碗的汤水,不要还本来算不得美味,就算是美味也会吃腻了,不喜欢吃了;所以,那天早上只是霜霜心血来潮的巧合,不然一碗汤下去,天知道会如何。
接下来,汤水的方子是灵禾开的,自然和红袖脱不了干系;而且煮汤水的人也是大厨房的人:因为二爷院子里的人,并不都是霜霜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汤,还不如大厨房里安全;但是,大厨房也是在红袖的手中,霜霜如果出了事情,红袖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原本一直无事,直到霜霜不理事,把院子里的事情交给了梦春之后才有了红花一事:此事不但指向了梦春,而且还隐着一件事情一——梦春因为院子里的事情,近几天常常去红袖那里,两个人在府中各人看来,那是走得很近。
那人设的计策没有成功,但是现在回头细想,不得不承认此计十分的周详细密的:如果不是霜霜多吃了些东西,把那汤没吃完;那么药性一发作,她和孩子肯定是难逃一死。
霜霜和孩子一死,沈二爷一定会大怒,那么近几天打理院中事情的梦春会首当其冲:就算不会把梦春打死,也会毒打一顿之后关了起来;而梦春想要说清楚此事,可是极难的。
沈二爷的怒气稍减之后,一定会查此事,梦春会不会逃脱罪罚,但是红袖和沈妙歌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而沈二爷在妻和子都惨死之下,一定会认定红袖和此事脱不了干系。沈妙歌冷静的看着沈二爷,目光干净清激:“因为此事牵扯到了红袖和我,所以相关的人已经关了起来,母亲、我和红袖都不曾问过一个人;就等二哥你亲自过问,查清此事除此祸根,免得再被人害到二嫂母子。”霜霜母子平安无事,沈二爷现在没有很清醒、很冷静;虽然也有怒气,但却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五弟,你还记得你那一年刚刚病倒在床上时,新得了一对玉蚱蜢吗?”他看向了窗外:“我练武归来,你打发人叫了我去,给我一只自己留一只一一那原是我看到四弟有,所以一直想要的东西你看到眼中求了祖母让人雕来的”
沈妙歌微微一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轻轻一叹“那个时候,我们兄弟有近二十个人呢,现如今数一数已经不满十个了。”沈二爷看着他:“我们是兄弟,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不会害我的。”他说得极为肯定。
肯定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什么凭证.一一
沈妙歌点点头:“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沈二爷这才沉声道:“那人不止是要害霜霜和梦春,还想要害得我们兄弟反目成仇————此计,太过毒辣了!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一直把汤水吃得点滴不剩的霜霜,却会忽然剩下了小半碗.让他的计策出现了漏洞。”
“我没有失控,没有因伤痛过度迁怒于人,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握了握手:“我们兄弟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了却伴着几分的伤痛:他怀疑一个人,不过他不希望是那个人,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无凭无据之前,他什么也不想说;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他要怎么办?沈爷闭了闭眼睛,心中闪过了一阵巨痛。
多年的感惜,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也不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些过去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说起来是他对不住她。
沈二爷执意拉着沈妙歌去查问此事,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会是那人所做,但是他不能回避此事:因为,事关他的妻、他的子的性命。
如果那人想要拿去的是他的性命,绝不会反抗的,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备汤药材没有问题,因为滤下来的药材还在,根本没有什么红花;也不会是看火之人下得手,因为汤要在煮好之后才过滤。
并且,那红花也要是煎煮一番才能把药性好好的发挥出来,不可能是送药的人,在半途把红花放进去:剩余的汤中,红花一看就是煎煮过的。
“只有一种可能了;”沈妙歌和沈二爷问过了大厨房的所有人之后,对沈二爷道:“那药,被人送过来的时候换过了。”
沈二爷缓缓点头,眼底又闪过了一丝寒光。
把取饭菜和汤水的丫头婆子叫了上来,问过之后沈妙歌和沈二爷发现,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事情。
沈妙歌想到了梦春。:不会当真是她吧?
沈二爷的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不是她,是梦春?他的心并没有轻松下来,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分析下,他也认为此事不会是梦叁所为l;就在眼下,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不会是梦春所为。
因为如果是梦春所为的话,一切都太明显了:她应该在大厨房里想法子,而不是到了自家院子里再想法子;梦春说不上十分的聪明,但却并没有笨到这个地步。
说有人陷害梦春的话更像一些;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梦春所为:就用她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笨的事情来做掩护一一只是梦春不太像如此聪明的人。
如果是梦春所为,也一定有人指使她;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并没有怀疑沈妙歌和红袖:因为他们夫妻想害人的话,就不会救霜霜母子。
在当时那个时候,不管霜霜死掉了还是孩子保不住了,或者是母子二人一起死掉都是有可能的:那时灵禾或是墨神医动手要害人,才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没有墨神医和灵禾,霜霜母子就死定了。
沈二爷继续问下去,饭菜是先摆上桌的,而汤水是放在热水中温着,到了霜霜用饭用得差不多时才送上来的。
越问越像是梦春所为了沈二爷的皱起了眉头“汤水就放在那边的小间里?”
丫头婆子们点头应是;那小间虽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很机密的地方;霜霜的房里不让一般闲杂人进来,也是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
那么换了那汤水的人,是霜霜房里的人了;沈二爷想着扫了一眼屋里,在屋中伺候的几个丫头都打了一寒颤。
到了小间里看了看,小间里倒是有一扇窗,不过却没有人爬进爬出的痕迹。
此事,居然如此难解,让沈二爷和沈妙歌都大出意外。
沈二爷咬牙拍了一下桌子:“那人好可恶!如此一来,一切便又指向了五弟和五弟妹,还有夫人————所有的人都是五弟和夫人使人关到厢房里的,就好像这些人被人动过了手脚一般,所说都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当真是人可恼。”
他不相信是沈妙歌夫妻所为,当然也不会相信是沈夫人所为了。
“就是因为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岂不是更可疑?”红袖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了沈二爷的一番话知道兄弟二人没有问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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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七十八章是二夫人
沈妙歌看向红袖:“袖儿,你不要打哑谜了,是不是你在大厨房里发现了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现;”红袖摊了摊手:“和平日里没有任何两样。”
沈二爷皱起眉头:“真是岂有此理!弟妹刚刚那话的意思是——?”他听红袖话中有话来,应该是有事情要说。
红袖坐了下来,她也认为汤水是被人换过了:“二嫂是个心里透亮的人,她的房里不可能会让人动手脚的;那汤水只能是她房外换过了,现在人人都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如果说她们所说都是真的,那碗红花的汤水岂不是成了是自天外飞来的——所以,那些丫头婆子里,一定是有人说了谎。”
沈二爷和沈妙歌对视一看:“不太可能吧?她们瞒了此事,事后查出来那可就是视为同谋;现在说了实话,她们被发落的会轻很多。”
红袖淡淡一笑:“发落的再轻,不也是要发落?”
沈妙歌和沈二爷立时明白了,不过他们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也不是一般人,岂能不用些手段;那些丫头婆子的嘴是不是太硬了些?”
红袖甩甩袖子:“如果有人暗示过她们什么,那她们当然会咬紧牙也不认了;不要忘了,二哥你当时的样子能吓死人的。”
沈妙歌二人立时明白了,越用手段丫头婆子们越是会相信某人的暗示,认为自己说了实话之后,一定会被重责。
“眼下只要对丫头婆子们明说不会罚她们,她们自然会开口说话的。”沈二爷抚掌。
“那不成;”红袖微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何能有错不罚?只要我们言明不会重罚,错了什么罚什么——无心之失和有心之过,罚的当然不一样。”
“对,只要把无心和有心的区别言明,我想丫头婆子们便不会死咬住不说话了。”沈妙歌也赞同红袖的话。
沈二爷的话不是不成,只是红袖认为那暗中之人布局如此周详细致,她不想走错任何一步:规矩,是不能乱的;虽然那人不一定还有后手,但是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沈二爷立时让人把丫头婆子们都带了上来,把话挑明一讲后,便和沈妙歌、红袖沉默着吃茶,不再说一个字。
静,对于心中有过错的人,那是一种极大的压力;不久便有小丫头扑通跪倒在地上,哭着求饶;她这一开口,立时又跪倒了三四个丫头。
沈二爷定睛一看,都是取早饭的那几个丫头;她们没有开口说详情前,沈二爷和沈妙歌等人也知道,她们路上遇到了其它人。
丫头们不敢再隐瞒,便把当时取饭菜路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她们取饭菜的时候,正是沈府用早饭的时辰,各房各院都使了人去取饭菜,所以她们遇上了不少的人。
红袖淡淡开口:“遇上了谁都要说出来,尤其是你们和谁站下聊过天,在聊天的时候又遇到过谁…这些,要详说。”
丫头们一个人说,几个人补充,虽然吓得手脚发软,却还是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明白。
早上,她们取了饭菜回来时,是和二夫人的丫头一起回来的,而在遇上了七夫人房里的丫头时,一起说了一阵子话,食盒因为重便放在了地上。
七夫人的丫头里有一个是客居的桂月身边的丫头,她取了一些自己做的松子糖出来分发,众人聚在一起推让了一番;然后,她们和七夫人的丫头分手之后,走了不久还遇到了三夫人还有丁氏和安氏的丫头们,也说过了两句话。
七夫人?
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想了想道:“不会是因为你们帮了那位希兰夫人吧?”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没有言语,虽然依着眼下的情形来看,事情好像和七房的人有关,但是还不好下结论。
红袖几个商议了几句后,打发几个丫头下去:“好了,你们原本实话实说,顶多也就是罚一个、半个月月银的事情,现在却还要再加上两戒尺了——隐下的事情是很重要的,不重要也不会特地叫了你们问。”
丫头们听到只是这样的惩戒之后,心下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丫头怯怯的道:“婢子还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们遇到三夫人和几位少奶奶房里人的时候,有个婆子来寻她掉了的耳环,让我们训斥了她几句。”
此事几个丫头虽然并不认为有什么重要,但是红袖等人言明在先,不能隐下事情,要有什么说什么才成。
红袖听到之后,连连点头:“很好,如此做才对;不管事情有用没有用,那是我们来判断的,你们只要把你们遇到的人与事都说出来就对了;看来在你们知错能改的份儿,就把戒尺之责免掉,罚你们一个月月银好了。”
罚月银总好过挨打,而且是不是真得没有银钱,就要看自家的主子了;如果差事上心做得好,主子赏下些东西来,也不会比月银少了。
几个丫头立时谢过了红袖。
打发走了几个丫头后,红袖三人都沉默了;要带各房的丫头过来问话,怎么也要把此事告知沈太夫人才成。
红袖想了一会儿:“我去给太夫人说吧,现在霜霜母子平安,想来太夫人也不会太过受惊的;只是气,却是免不了一场的。”
“二哥你们先去夫人那里,由夫人带着你们先去把那些个丫头找到、各自关起来。”红袖说完之后,对沈二爷行了一礼,便起身走了。
现在去寻那些人,其实已经晚了。
但是事情却越来越复杂,牵扯的人越来越多;红袖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个人,不会就是想让沈府乱起来吧?
她忽然转过来身来:“宁可丫头不问,也不要和哪位婶娘或是嫂嫂有…”
沈二爷和沈妙歌都笑了:“我们知道的。”红袖这才出了房门,急行而去。
太夫人听完红袖的话后,立时打发丫头到各房去传话,把早上取早饭的丫头婆子都叫到她的院子里来:一定要把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各房虽然多少都有些不满,叫她们的丫头去问话,不就是等于怀疑她们这些做主子的嘛;但同时也明白,如果事情不问清楚,她们的嫌疑便洗脱不去——要怪的人不是沈太夫人或是沈二爷等人,要怪那个下手的人牵连了到了自己。
丫头叫到之后,由沈太夫人等人过问;红袖想起那个寻耳环的婆子,便和沈妙歌一起离开沈太夫人那里,让沈二爷的丫头带着去寻那个婆子。
“你们可识得那个婆子?”
两个丫头迟疑的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识的,只是并不是很熟悉,倒是在府中时常能见到。”
沈妙歌没有说话,他只是陪着红袖而已,应该他出口出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闲着。
红袖想了想:“你们可知道那个婆子是领什么差事的?”能一大早就在府中走动的婆子,自然是有差事在身的。
“我在一个月前看到过她做洒扫,不过近些日子没有注意。”
另外一个丫头却道:“你这样说的话,我上一次取衣服时在浆洗上看到了她。”
红袖又问了一遍,可还在什么地方看到那个婆子;两个丫头都摇头;红袖又叫来其它两个看到过婆子的丫头来问,答案也是一样。
红袖这才打发人去叫洒扫和浆洗上的管事,并且让丫头们把洒扫和浆洗上的人都在院子里呆着,没有她的话哪里也不许去。
洒扫和浆洗的头儿来了之后,红袖问她们近两三个月里,两个院子里的人有几个是调换过来的。
洒扫的媳妇子笑道:“我扪这里只有一个陈婆子,是大嫂子来问我要去的。”
浆洗上的媳妇子没有想到红袖会过问这么小的事情,吓了一跳连忙把事情和盘托出,免得再牵累到自己:“那是二夫人陪房的侄儿老婆的娘,求到了我这里;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粗活儿,便代她开了口。”
红袖看了一眼浆洗的管事媳妇:“你让她做了什么事情?”都是粗活也就不必求人了。
浆洗管事媳妇不敢欺瞒:“带着四个粗使丫头收衣服。”
红袖看着那媳妇子半晌无语,看得她头上冒出了汗来才道:“她平日里都和谁比较亲近?”
浆洗管事媳妇不知道红袖的意思,不过还是赶紧答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而红袖发现,陈婆子居然和二夫人那一房走得并不近,应该说很有些疏远。
红袖问那浆洗管事,可知道陈婆子为什么不和二房的人亲近;那浆洗媳妇摇头不知:一天到晚那么多的事情,府中有那么多可以悄悄说的有关主子的趣事,她哪里会对自己一个手下婆子的事情感兴趣。
红袖打发管事媳妇出去候着,让人去叫陈婆子过来。沈妙歌用手指在掌心里叩了两下:“这事儿太蹊跷了吧?一开始,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指向我们;而眼下,隐隐约约的一切怎么都指向了二婶娘呢?”
让沈妙歌和红袖心中不安的就是,此事总是让他们夫妻感到一点不安;一切都好像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
侯门娇七十九章味道的不同
如果说是二夫人所为,却又没有什么确切的凭证;不是二夫人所为,现在查问的人与事情,多多少少都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红袖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对劲儿,我们细细查访再说吧。”总不能直接去问二夫人。
陈婆子被带了上来,她说自己是去寻耳环的,因为她的耳环在去了一趟大厨房之后,便掉了一只。
红袖和沈妙歌问了她一些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她为什么会在那么一个时候去寻耳环。
打发陈婆子走了之后,红袖把来旺媳妇叫了过来,问了几句话也没有什么头绪,便想起身走;忽然来旺媳妇道:“少奶奶,如果说和大厨房有关的事情,夫人们和几房少奶奶的食盒前些日子有旧了的,有坏了的,奴婢查了查之后换过了新的。”
红袖和沈妙歌应了一声,没有理会起身就走,忽然间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各处换得食盒有什么特异之处?”
“没有,这一次都是一样;往常也都是各房自己在食盒上画个花草什么的做记号;而且在我们府中的住的客人,所用食盒也是一样的。”来旺媳妇欠了欠身说道。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食盒一样,那么可能不是有人换过了霜霜的汤,而是有人把霜霜的食盒整个换走了——因为霜霜房里的食盒,就是崭崭新的。
原本的那一个,前些日子被沈二爷给弄坏了。
只是,如果要换食盒的话,里面的饭菜便要一样才成!红袖立时赶去了大厨房,问管事的媳妇子,霜霜当天的早饭和哪个房里的早饭是一样的。
红袖以为是江氏,因为她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但是饭菜和霜霜当天一样的,也只有七房!七夫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做呢?红袖想不明白。
沈妙歌和红袖决定回去问问沈太夫人,看看她那里问出了什么来。两个人在沈太夫人那里扑了个空,因为沈太夫人等人去了七夫人的院子里。
红袖看了看沈妙歌:难不成真是七夫人下的手?两个人又上车子,向七夫人的院落而去。
在路上去遇上了二夫人的车子,二夫人叫了红袖和沈妙歌过去,一起去七夫人那里。
二夫人问红袖和沈妙歌可查出了什么来,两个人苦笑着摊手摇头:“婶娘怎么现在才去七婶娘那里,您不是一直陪在太夫人身边?”
二夫人摇头苦笑:“院子里出了点事情,不得不回去处置一下。”
红袖二人心里都奇怪,二夫人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好直接问二夫人;红袖只能关心的问了一句:“没有什么事儿吧?”
二夫人叹气:“还不是家下人胡闹?我一个陪房的侄儿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我那陪房打伤了;这也就罢了,也轮不到我这个主子来过问,可是不想那侄儿的媳妇,居然在我的院子里和我那个陪房吵了起来,最后还动手把你们二叔父一个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
沈妙歌和红袖闻言都没有言语,此事的确不能算小了;那花瓶他们是知道的,价值近千两银子啊,二老爷回来怕不只是跳脚了。
只是此事也多少有些蹊跷,他们夫妻刚刚去寻了那个婆子,二夫人的陪房就和自家的侄儿打起来了——不会就是和陈婆子有关系的那个陪房侄儿吧?
红袖安慰了二夫人一阵,然后便没有再提及此事,也正好到了七夫人的院门前。沈妙歌先跳下车去,红袖在车上扶了二夫人,沈妙歌在车下伸手相搀,二夫人下车落定了脚。
三人进了院子,却看到七夫人跪在地上,一旁的桂月涨红着一张脸,眼圈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却并没有让泪水落下来。
红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随着二夫人在一旁站好,听沈太夫人等人说话。
事情的出乎意料,让红袖和沈妙歌很吃惊:因为沈太夫人已经寻到七夫人要害霜霜的凭证!
红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七夫人,再看一眼沈妙歌,复又看向二夫人:却发现二夫人的脸有些发白,看着七夫人的她好像在咬牙一般。
二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并不像是和七夫人有仇恨,在咬牙切齿一般;却像是有些担心,但又不像是完全在替七夫人担心。
紧张?红袖扫了一眼二夫人的衣袖,并不能看到手,只是看脸上那一闪即没的神色,还真说不上二夫人是在担心还是在紧张,或者说是两者皆有?
红袖悄悄的招了一个丫头过来问,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七夫人和桂月的丫头在遇上霜霜的丫头时,食盒里已经放好了取来的饭菜,并那一碗加了红花的汤水;然后她们两个人的丫头便趁着陈婆子来寻耳环的时候,把她们和霜霜那房中的差不多的食盒换了过来。
红袖悄声问道:“丫头们招了?找到了什么凭证?”
那丫头道,太夫人已经问出了七夫人房中的早饭和霜霜的一样,其它的凭证并没有;丫头们也没有招认,七夫人承认早饭和霜霜的相同,但是却没有承认害霜霜。
红袖点了点头,回头看向了七夫人,又瞅了一眼桂月;看她们两个人的神色,都是十二分的委屈,并不像是装作出来的。
是七夫人做得也就罢了,桂月一个客居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害得霜霜没有了孩子,对桂月有什么好处?
不过,桂月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对宝湘有好处;红袖暗暗扫了一眼二夫人:没有了桂月,宝湘和五老爷的事情可以说是有了五分的把握。
只是这样计策不是有些笨吗?红袖点下了头细细的从头想起,而沈妙歌轻轻扯了她的衣袖一下,指了指红袖和他自己。
红袖立时明白过来:霜霜的汤水被掺了红花,如果出了事情的话,其实最被人怀疑的人是她和沈妙歌——除了她们的话,也就等于把希兰关到了沈府大门之外。
也就是说,桂月等于有了出手的理由。
只是红袖还是不相信会是桂月做的,她只是一个客居的人,一般情形下是不会如此冒然出手害人的;因为一旦事败,她要面临的不只是亲事不能说成,而是开罪了沈府——后果便是可大可小了。
因为有了七夫人的加入,所以此事还是有几分可能性的;所以太夫人和众人才会来七夫人的院子里寻凭证。
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寻到:就算此事是七夫人所为,在霜霜生产的时候,她也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相关的东西都毁掉了。
七夫人如何分辩,太夫人都有些不相信,最终她不得不说道:“媳妇只是想要有个儿子,而听说霜霜的饮食都是经过墨神医指点的,我想着对孕妇应该极有好处,所以才每餐都照着她的来做。”
此话一说,屋里的都沉默了。虽然这话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但是红袖认为七夫人所说八成是真的。
她和自己这一房并不是很亲近,而且做为长辈就算是求子心切,也不好对自己直说。
七夫人接着说了下去:“媳妇按着霜霜的饭菜吃了月余了,这两天正想、正想寻个大夫来诊脉,好像是…”
太夫人听了沉吟一会儿,让焚琴把七夫人扶起来;唤了红袖过去,让她把灵禾叫进来给七夫人诊诊脉。
灵禾诊过脉之后,回说七夫人真得有了身孕。
不要说是众人,就是红袖都十分的惊奇:她和灵禾都清楚,那些饭菜对孕妇很有些助益,但是对七夫人的所求,并没有什么帮助的。
沈太夫人脸阴沉沉的,并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对七夫人道:“有什么事情你实话实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就是罚你,也不会赶了你出府;不然…”
七夫人泪流满面:“不是儿媳做的,儿媳冤枉啊。”
太夫人怒的一拍桌子:“你以为你有孩子便可以保得了你嘛?十月怀胎之后,你要想一想你的下场。”
红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七夫人当真是按霜霜的饭菜用了月余,她被人利用来做替罪羊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想了想,上前劝太夫人息怒,然后细细的问太夫人事情的经过:那些丫头们到底说了什么。
原来,七夫人的贴身丫头说,七夫人当天的汤有些不对劲儿,和七夫人原来吃的汤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