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扫了一眼四少奶奶,笑道:“老祖宗,这可是您的第一个重重孙,您给取个名儿他沾沾老祖宗的福气吧。”
四少奶奶果然气得脸白了一半,沈老祖给那孩子取了名儿,那孩子就算是个庶子,如果她真一无所出,那孩子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嫡子!
绿珠很感激,却什么也没有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推脱的,可是她不想推脱一——五少奶奶说这话是为她和儿子好,她不能不领情的;至少自家的主母,反正已经是仇家,也不在乎再多一件让她不顺心的事儿。
她很清楚,就算是自己让了一步,四少奶奶如果有机会,也不会容儿子活下去。
沈老祖扫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后笑着点头:“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就叫虎;大名儿,还得让他的祖父取,免得老三到时埋怨我。”
三夫人急忙起来推说不敢,但是绿珠的儿子是真得沈老祖的赐名。
红袖也并不在意四少奶奶的对她的恶感:反正,她是不可能和自己修好了。现在这些她便受不了?当真只能她对不起人,不许人家对不起她半点啊。
这些,只不过是小小的讨一些利息罢了,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红袖和沈妙歌正在找四少奶奶为什么嫁给沈四爷之后一直无孕,却认定和沈妙歌春风一度便能有孕的原因;找到这个原因之后,虽然不能把沈四少奶奶赶出沈府去,不过一直被她左右的三老爷夫妇一定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待她了。
第二天一早,沈妙歌便到仙灵茶楼里去了:虽然节前已经给伙计们发过红包,不过今天这顿饭也是一定要吃的。
仙灵、仙韵、仙乐的管事、伙计们齐聚一堂热闹非凡;看到东家来了,人人都迎了出来,一番客气之后,大家进到楼中开始入席。
对面的神茗茶楼今天的生意不错:因为仙灵茶楼等都歇业了,客人自然有一些就进了神茗;只是郭大娘并不高兴。
如果仙灵等三处茶楼茶庄就此关门大吉,她才能真得高兴。
不过,她今天并没有在楼上楼下招呼客人,应酬一些贵人;她立在一座包厢里,两眼直直的盯着对面的仙灵茶楼:她等这一天可是等的太久了。
沈妙歌这面酒过三巡的时候,红袖也在府中等来了成衣铺子的秀二娘:她今天是给红袖送改好的衣物。
秀娘身后跟着一个婆,婆子手托着一个包袱。
红袖看到秀二娘后问了一句:“怎么针儿没有随二娘来?”她只是随口一问,因为一直都是针儿那丫头随秀二娘送衣物的。
秀二娘的脸色微微一变,扫一眼身后的婆子:“针、针儿有些不舒月艮。”
红袖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婆子:婆子低着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只是秀二娘回了那句话后,却立在那里不再开口说话,这让红袖更加奇怪。
倒是那婆子道:“二娘,是不是把衣服交给少夫人?”
秀娘看了一眼红袖,十分紧张的点了点头:“恩,是、是的。”全没有了往日的爽快劲儿;而且就好像那婆子是主子,她才是丫头一般。
红袖心生警觉的看向了那婆子。
婆子抬起了头看一笑:红袖看到后,就感觉好像看到春天一般一——那花,全开了!红袖并没有被美色所迷,因为这婆子分明是假扮的。
韵香等人也看出了不对来,映舒和茶香挡在红袖面前,而韵香后退一步,把摆放在案上的长剑取到了手中。
此时的仙灵茶楼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有三个黑巾蒙面的人飞进了二楼的包厢,他们要杀的人是一——沈妙歌!三把长剑都指向了沈妙歌的要害,而侍卫们这时才闯进包厢,等他们相救便太晚了。
长剑已经向着红袖的面冂而来,那婆子还笑道:“先下手为强一一!”他不相信两个丫头能挡住他的这一剑。
第五十四章就是不能让你走!
沈妙歌看到刺客时也不得不承认,要刺杀他也只有在沈府之外才容易成功;这几个人很聪明,并且还能知道他的行踪,应该不是平常之人。
三柄剑都快如闪电,眼看便要刺到沈妙歌时,他身后立着的阿元便动手了;只一剑便击退了三个刺客。
沈妙歌看向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不过却用行动向沈妙歌说明了:是来杀你的人。三柄剑又一次攻了过来,只不过两柄剑是攻向阿元的,其中一柄剑是攻向沈妙歌的。
沈妙歌闪身避过之后,侍卫们也都亮剑攻向了三个人:他们还算是及时;沈妙歌身边没有带长剑,不然也不会只是闪躲而不攻击。
他只不过是学了几年功夫,又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将军,
并不是武林高手:他空手无法应对长剑的攻击————那人的身手和他不相上下。
他看着侍卫们在阿元的带领下,把三个刺客围了起来放下心来的他,开始思索:谁会派人来刺杀他,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是敌国的人,只全去刺杀老侯爷和侯爷——就如在沈府老宅的那次。
而且只是三个刺客,也未免太少了些:因为这三个人的身手虽然不错,但是想在众人的环卫下,夺他的性命还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可不曾记得自己和谁有过如此深的仇恨。
三个刺客看到事情已经不可为,相互看了一眼,便向窗子靠近:他们想逃走!阿元又岂能让他们走掉?他原本功夫就很好,自从上一次沈妙歌生死不明后,他练功更是努力,现在功力要比原来还要强三分。
而红袖那里却没有这样轻松了:她身边只有几个丫头,侍卫们都在二门之外;内宅之中会武的人并不多。
那男人扮成婆子混入内宅,接近红袖之后,短时间内红袖等人的呼喝之声并不会引来侍卫们:需要一点时间。
婆子笑着说完一句“先下手为强”后,笑声并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是嘎然而止:他的长剑自茶香的肩膀穿过之后,又刺入了是映舒的肩膀。
他猜对了,以他的身手两个丫头的确是挡不住他一剑;不止是他明白这一点,,在他出手的时候,茶香和映舒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茶香和映舒手中也没有兵器,她们脑中什么也没有想,便躲过要害以身子去挡那长剑:就算是兵器她们也会如此做。
那刺客要的就是伤人,那她们就用自己的身体破去他的这一剑:剩下的便交给韵香了;她们相信韵香一定可以得手。
韵香长剑已经在手,她看到了那刺客的长剑直直的刺了出去,听到了她姑娘红袖的惊叫:“不要一——!”但是她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使剑便向那刺客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她的个子娇小一些,再者现在那刺客的心脏空门大开,去刺咽喉却要特意再举高剑才可以。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刺客现在分神了,他在一剑得手刺伤了茶香和映舒之后愣了一愣,她的机会便是现在、眼下!
生死存亡就在一霎间。韵香的长剑刺了过去,那刺客的身手极高不说,而且他的反太也极快,就在韵香长剑快要刺到他心脏的时,他的右手一翻出现了一柄短剑,也直指韵香的心脏位置。
刺敌要害逼敌自救!
刺客的长剑还在映舒和茶香的房膀中,虽然那剑是好剑,但是连刺二人已经力衰,并且也被二人的骨头夹紧,他不用力是撤回来的。
而韵香的长剑已经到了近前,他用长剑自救是来不及的;所以他用出了短剑:这是他暗藏的招术,自出师以来也只用过两次。
这几个丫头的功夫在他看来不过如此,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就是这样的三个丫头逼得他用出了暗藏的杀招自救。
但是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韵香根本无视那柄短剑,长剑去势不改并且还加上了力度——一她根本就不顾自己的性命。
让他震惊的事惜是,这个丫头明明看到了自己的短剑,可是她分明是连一丝丝的迟疑都没有,长剑连顿都没有顿。
对方不就是沈府的少夫人吗?身边不就是几个陪嫁会点功夫的丫头吗?给他的消息没有错,但是这几个丫头为什么会拼死也要保住那位少夫人。他不懂:就算是他们这样被训练过的人,在面临死亡时也会有一线的迟疑一一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他看向了韵香,韵香眼中闪过了惊喜:她非常的高兴,因为那长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衣服,接下来便是他的身体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一抖短剑偏了几分,和韵香的长剑一起刺入了对方的身体;他身上一痛松开手里的短剑。飞起一脚朝韵香踢去。
红袖已经冲了出来,她挥拳便攻向刺客的太阳穴:他杀了韵香!红袖眼睛都红了,自她穿越重生之后,一直都是韵香几个人陪着她,对红袖来说,韵香几个人比起郑姜氏等人来是一样的。
看着执如疯子一样的红袖,,他更加的吃惊:丫头扩主拼命已经让他不能理解,可是主子为了丫头疯癫一般不要性命,更让他不可解。
他倒底耒刺杀的是什么样的人?
他做了十几年的刺客,杀过各种各样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他要杀的是什么人:因为那人些人就像他想的一样,在生死关头每个人所想的都是自己。
他双手放开左手的长剑,回拳就打向红袖:很轻易的就把红袖打倒在地上一——即使他受了重伤,肉时半会儿也不是红袖能应对的人。茶香和映舒的眼睛也红了,她们看着软倒在地上的韵香,两个人把手放在了剑刃上,一起用力把剑自肩膀上抽了出来:血也流满了她们的双手。
都是她们的自己的血:有她们肩膀处涌出来的鲜血,也有她们双手流出来的血。
两个人不顾自己半身是血,一齐跌撞着朴向了那刺客:就算是死也要咬他一口才能死!
那刺客见过很多受伤后发狂的人,也见过很多的死人,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了一丝心寒。
红袖眼角都挣裂了流出了血丝,她嘶声叫道:“取下他身上的剑来!”只有取下他身上的剑来,他身上的血才会流出来,那么他伤在心口处必死无疑啊。
映舒和茶香闻言便攻向了刺客的胸口处,她们完全没有章法,只是疯狂的不停扑上去;红袖也是一样,她此时忘了女儿、忘了沈妙歌,眼前只有韵香被踢飞倒下的样子,只有映舒和茶香挡在她身前受伤的样子!
红袖三个hk同疯子一样,完全不顾忌自己的性命安危,让刺客在重伤之下也有些应付不来。终于在红袖和映舒疯子一样缠住他的左右手时,被茶香握住了那长剑。
茶香发出“嗬嗬”的声音,不知道她是因为高兴还是真得疯掉了;她的手却没有颤动一分,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退去一一随着长剑的抽出,血立时喷溅而出!
但是红袖三人却没有放弃,一样疯狂的攻击刺客;她们知道凭自己三个人不可能杀死刺客,她们只想拖住他:府中的侍卫们应该就快到孑—。
刺客也知道这一点.,他在来时已经美过他自刺杀开始,到沈府的侍卫来赶耒需要多少时间;所他b拼了命的想摆脱红袖三人。
只要摆脱了这三个女人,他就有法子逃出沈府去:他可是把他的师父与师兄弟们都杀了,自己一个独活下的来的刺客中的刺客。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太过大意:也是这些年他一直太顺了,从来就没有失过手的他,的确是少了做为杀手,不应该有的骄傲;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被几个女子弄得如此狼狈。
以他的身手,不要说是暗杀,就是正面对战,这几个女子都接不了他一剑。
红袖看出他想要逃走,咬着牙笑道:“就是我死,也要留下你!”她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可怖,犹如一条毒蛇在嘶嘶的叫。好人,也会被人逼得变得比毒蛇还可怕。
韵香已经死了,红袖不能放过杀了韵香的刺客,她就是要为了韵香报仇:其它,她现在没有想,也根木不会去想;就如同韵香为救她舍去性命时也不曾想一想。
刺客被红袖扯住了左腿,而映舒又抱住了他的右腿;茶香想也不想就踢向了他的面门:一连踢了四五次才得手,把刺客踢倒在地上。
刺客倒在地上后,终于有了新的着力点.,双腿用力把红袖和映舒踢开了;刚刚想爬起来时,却被人死死的咬住了耳朵。
耳边传来低低的、喘息的话:“不能、不能让你走,就是、就是不能、让你走。”
刺客吃惊挣脱后看到了地上韵香,她身上的短剑还在身上,血虽然没有喷涌而出,却也顺着剑的伤口在丝丝缕缕的向外流。
这么重的伤,又在心口上:她居然还想留下自己?刺客不能明白,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如果换作是他,他一定会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等着侍卫们到了之后救自己。
要说护主的话,她真得已经尽力了。
第五十五章主使之人
韵香刚刚只是摔在地上被震的晕了过去,在红袖三人和刺客的争斗中醒了过来,当她醒了之后,正好听到红袖喊的那句话,她并不知道红袖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刺客,只是红袖要留下她,她便想尽自己的力。
那刺客好死不死的倒在了她的面前,她别的力气没有,但是张张嘴的力气是足够多的,当下便不客气的咬住了近在眼前的耳朵。被刺客挣脱之后,她摇摇晃晃的努力想站起来,不能躺在这里看着主子和茶香二人拼命的。
刺客看着她居然还想站起来震惊的无以复加。这几个女子,当真都是疯子。
红袖和茶香、映舒看到韵香还活着,却高兴坏了,她们原本以为韵香被刺客杀死了。
“你躺下!不要动!”红袖一面喊,一面冲向刺客,她怕刺客再对韵香动杀机,只要有人推一推韵胸口的剑,韵香便会无救的。
茶香和映舒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韵香意外的活着让她们更加生出了力气来:“韵香你躲开”她们也向刺客扑了过去。
屋外,侍卫们涌进了院子,正扑向上房。
韵香却笑了笑,刺客看得很清楚,她的确是笑了笑,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摇摇晃晃的向刺客扑过去:“我将死之人,要拉着你一同上路。”
刺客一滚躲过了韵香的剑,他现在只想逃走,这几个女子都是疯子,他再也不想和疯子纠缠了。刺客没有向正门方向滚去,他一路滚向了后窗。
他听到院子里来了许多人,再晚一刻便要走不成了。
滚向后窗的时候,他把韵香一把拉过推向身后,相信后面的主仆三人不会再任她倒在地上,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不会有事儿,他推韵香的时候,是有意让她背向下倒过去的。
红袖当真不能再看到韵香倒下去,她不能确定如果韵香倒下去,是不是还能再次爬起来,她接是接不住了,只能飞身扑过去跌倒在地上,让韵香能倒在自己身上。
而映舒和茶香距韵香还近一些,两个人都飞扑过去伸出了双手。
刺客在翻出后窗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然后他落地之后便悄无声息了,不知道他是向哪个方向逃走了,地上,也不见血迹。
韵香也没有落地,映舒扑得太急也倒了地上,正好被红袖压到了。而茶香扶住了韵香,只是也坐倒在地上。
侍卫们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地的血与狼藉。
这一切说起事情极多,其实只不过是几个霎间的事情,刺客,不见了踪影,再怎么搜寻也找不到他。
里面受伤最轻的是红袖,身上的血不是刺客的便是韵香等人的,她自己的血反而很少,大部分的伤都是皮外伤。
侍卫们立时出去追击刺客,红袖站起身来唤丫头婆子们进来把韵香三个丫头抬到床上去。韵香胸口的剑还插在那里,没有人敢动手把它拨出来。
灵禾并不在府中,她和赵氏今天出府去买一些药材与食物。眼下只能急急的去请大夫,并且看看墨神医是不是和映草儿在一起。仙灵茶为沈府带来了很多的银钱,所以现在早已经不在红袖院子里制作,而是独占了一个院落,且闲人免进。
最先到的便是墨神医,他和映草儿正在尝试做新的仙灵茶,他在侍卫们飞奔过来时,听到了声响,便和映草儿赶了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当他看到一屋子的伤病人时,呆了一呆便直接奔向了韵香,对于好大夫来说,在他们眼中并无身份,只有人的性命,现在,是谁也知道韵香伤得最重,而红袖最轻,所以他并没有理会红袖。
墨神医给韵香把脉的时候,阿元带着侍卫们把三个刺客捉住了,沈妙歌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所为何来?”
他太不解了,除了沈家自己人,其它应该不会刺杀他,杀了他也没有什么用,而且如果是沈家自己人买凶杀人,那么他们绝不会请这种货色。
没有人会比自家人知道阿元这些侍卫的底细,岂是这么三个人能把自己杀掉的?
但是刺客还是来了,而且也不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那么,他们来刺杀自己是为了什么?
三个刺客还没有说话,沈妙歌的眼睛一紧,出手如电的捉住其中一个刺客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说,是不是还有人去了侯爷府刺杀?”
他在这一赢刻想到了一种可能,绊住他,并且看看能不能杀死他,如果能杀了他最好,不能杀了他的话,让他不能立刻回府。
那,今天其背后买凶的人要杀的便是红袖!
那刺客没有想到沈妙歌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他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小侯爷会这样掐死自己,连忙点了点头。
沈妙歌扔下这刺客,飞快的向外奔去:“阿元,快走!”
阿元不用吩咐,也会有侍卫把这三个刺客带上的,他如影随形的跟在沈妙歌身边向府内追去。
那被松开的刺客看了一眼同伴,忽然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惧意,此时,那边应该早已经得手,沈小侯爷到时看到妻子横死,会不会拿自己几人出气?
这是绝对的。
其它两位刺客也是脸色雪白,早知如此,绝不会贪那点银子的,有银子,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啊。
沈妙歌还没有到沈府时,灵禾和赵氏回到了府中,当她们听说红袖遇刺之后,吓得魂飞魄散的奔进了院子。
看到一屋子的血和众人的伤,赵氏和灵禾都泪眼婆娑。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天出府?
红袖看到她们回来,心里反而很庆幸她们今天不在房里,不然现在地上就会躺着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墨神医的手很稳,稳稳的,轻轻的搭在了韵香的手腕处,然后头也不回的吩咐映草准备汤药。他要护住韵香的小命儿,才能把剑取出来。如果就这样取剑的话,韵香八成会香消玉殒。
灵禾听到墨神医的话后,立时收了泪水跟着忙碌起来。她去给映舒、茶香想法子止血,红袖等人所知道的法子则止不住那么大伤口流出的血。
沈老祖等人还不知道此事,最先知道是沈夫人。沈老侯爷你子不在府中。她也赶了过来,只是看到这一屋子的血,她差一点没有晕过去,以为红袖重伤了。
当她看到红袖好端端的,自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到了墨神医在,便安抚红袖一番,出去叫来侍卫头领来训话,吩咐事情。
沈妙歌冲进屋里时,看到母亲如此镇静心下也安静了不少,知道红袖应该是没有事儿的,倒是沈夫人被沈妙歌和阿元一身凌乱的衣裳吓了一跳:“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的儿子从来在外面不同人争斗的。
“母亲放心,儿子没有事儿,只是遇上了三个不长眼的小贼,袖儿,还好吧?”沈妙歌到底还是担心的问起了红袖。
沈夫人没有想到自家的儿子也遇刺了,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面让儿子去看红袖,一面又打发了人去催请沈侯爷回府。
红袖在府中遇刺,她已经着人去请沈侯爷回府,现在看来事情并不一般,所以她才再次打发人去催。
秀二娘早已经吓得晕死过去,现在被带到一旁看管起来。那婆子,可是她带进府来的,就算是沈府大人大量不置她于死地,她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沈妙歌进到房里看到红袖虽然样子狼狈,但是却并无大碍才真得放下心来,然后过去细细的问了经过,红袖现在无心思说这些,只是简略的说了两句。
但是沈妙歌也能想像到当时的危急,他看向三个丫目光中带上了感激。幸亏有她们啊。
府中的这一位刺客才是真正的高手,他重伤之下居然逃得无影无踪,当真是了得,这也让沈妙歌有了极大的担心,沈府,也并不是铜墙铁壁。
墨神医忽然回头唤沈妙歌:“小侯爷,能不能过来搭把手?”韵香已经服下了药,现在他要把短剑取下来。
红袖紧张的问了一句:“墨先生,有、有几成把握。”
墨神医看了一眼红袖,偏开了目光道:“五成。”是的,只有五成。如果不是给韵香服下了药,直接取短剑的话,韵香可以说是必死无疑的。
五成?!红袖的身子都晃了晃,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床上面色如纸的韵香,也许,也许,下一赢得她便不会再呼吸了。
墨神医回转目光看向红袖:“再不取出短剑来,怕是毒素驱不干净不说,也拖不了多久的,顶多二三个时辰。”
红袖听到这晨睁大了眼睛,还、还有毒?!她咬着牙道:“一切拜托给墨先生了。”
此时救人要紧,说话只是浪费时间,她转过身去,却是泪如雨下,韵香,韵香,你可要活下来啊,老天爷,老天爷,我情愿减寿,您就给韵香一条活路吧!
第五十六章事后才知怕
红袖走到廊下,面朝东方跪了下来;泪水,她是怎么也忍不住,嘴里喃喃的祈求着上苍:韵香是个好姑娘,那人是来杀我的;就算今天有人要丧命,死的也应该是我不是韵香啊。
她从来没有如此相信过神灵。
屋内,沈妙歌的手放在了短剑上;墨神医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向上拔,直直的向上拔;宜快不宜慢,不要有任何犹豫。”
沈妙歌点了点头:“我上过战场,明白的。”生死他看过并且看过很多,所以这点事儿他做起来并不会有任何差错。
墨神医轻轻点头,然后吐了一个字:“拔!”沈妙歌双手用力,一下子便把短剑拔了出来;他和墨神医都被鲜血喷了半身。
墨神医早已经把准备好的软布堵在了伤口上,一旁的灵禾上前替下了墨神医:韵香是没有嫁人的姑娘,伤又在胸部,墨神医和沈妙歌都要回避的。
灵禾把先用晾到温热的沸水给韵香冲洗伤口,然后再用配好药的汤水冲洗伤口,最后才把止血的药粉敷在了韵香的伤口上,给她包扎好。
红袖进来看向灵禾,灵禾有些艰难的道:“接下来,就要看韵香自己的了。”红袖闻言看向韵香没有说话。
韵香的脸还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那微微因呼吸而起伏的胸,看起来她就像是—个死人。
红袖别过脸去,没有再看下去;映草儿送了解毒的药进来,灵禾接过去,映草儿在她的指点下,把韵香的嘴巴捏开一点一点的给她喂药。映舒和茶香并没有像红袖担心的那样中毒,似乎只有那把短剑上有毒。
映舒和茶香的伤也很重,不过却没有危及性命;两个人服过药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们失血过多,墨神医认为她们应该好好睡一睡,而不是担心这个、操心那个。
红袖接下来什么也没有做,并没有去想那刺客为什么而来,是谁所指使的;她只是守在韵香的床边。
韵香在夜里发起了高热来,一切好像都在向着坏的方向发展;红袖虽然没有再流泪,但是神色间的悲痛却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
谁的安慰都不能让红袖展颜,就算是大姐儿也只是会让红袖抱着她流出泪来而已。
红袖不能接受,有人因为她而死。她一条一条的为韵香换头上的冷毛巾,一遍又一遍的和灵禾为韵香擦洗身子:希望可以让韵香少一些热度。
在红袖不眠不休了两日后,韵香的热度终于下降了!
墨神医诊过脉之后:“姑娘可以放心了;”他可以算是郑府的门客,所以也随韵香等人唤红袖姑娘,极少的时候才会唤少夫人:“韵香,她的毒清干净了;高热退了之后,很快就能醒过来。”
红袖喜极而泣,终于晕倒在沈妙歌的怀中:她只是太累了。
韵香在次日醒了过来,她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只要醒了就表示有了生机。
红袖好好的睡了一觉之后,便招呼沈妙歌商议起刺客的事情:找不找得到刺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主使的人。
这几天红袖对此事不闻不问,但是沈老侯爷和沈侯爷却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被沈妙歌捉来的三个刺客已经吐口,他们是被诚王爷家的三总管花银子请来的人。
他们有人向沈妙歌招认过,他们的目的有两个:最好是能杀掉沈妙歌,如果杀不掉让他不能及时赶回侯爷府就成一一那买凶的人,怕那刺客得手之后沈妙歌得到消息赶回府去。
刺客不能失手落在沈府的人手中,不然三总管不就被沈府的人捉住了痛脚。
至于另外一个刺客是谁,这三个刺客并不知道;据他们所说,他们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杀手,自然是不可能会认识对方的;而三总管也没有向他们说起那人是谁来。
事情牵涉到诚亲王,沈老候爷父子也没有就此算了,而是带着三个刺客去寻诚王爷要个说法;诚王爷和诚王妃听到之后自然是大怒.立即让人把三总管带上来。
诚亲王能不怒吗?如果是三总管在街上打了沈府的人,哪怕是打了沈妙歌一——这也算不得是大事儿;但是自己家的总管买杀手去刺杀沈小侯爷夫妇,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还好沈老侯爷没有直接告到皇上那里去,这让诚亲王在捏了一把汗的同时,对沈老侯爷父子是好感大增。
沈老侯爷如此做,便是认为此事不可能是诚王爷的意思:他一直是位散闲的富贵王爷,从来不争名不夺权,只是一心的逍遥快活;虽然有些好色,却也没有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是所有王爷中还算得上是不错的一位。
诚王爷绝不可能做出刺杀朝廷中人的事情来,他如果这样做他这个王爷就坐到头儿了;沈老侯爷和沈侯爷、沈妙歌爷仨儿的分析,认为是郭大娘的所为。
只是要动郭大娘,便要和诚王爷当面锣、对面的鼓的说清楚:沈府,当然不可能会放郭大娘。
相信三总管不会代郭大娘受过的;所以,沈老侯爷父子才会连夜来见诚王爷:一时也没有耽搁;他们怕夜长梦多,不要说刺客跑了一个,就是仙灵楼里生擒三个刺客的事情,郭大娘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好在郭大娘是诚王爷的外室,诚王府不是她想进就能进,诚王府的人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她应该来不及和三总管通消息、串口供的。
只是,诚王爷的人没有带三总管上来回话,只带回了一句话来:三总管死在了他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