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风顿时傻了眼,站在卧房门口,想要无赖地再挤进去,却发现侍卫们都在一旁虎视眈眈:这里不是上翊,他总不能在公主府大打出手吧?

他拍了拍门,赔笑着说:“宝贝!有话好好说,快出来,你的头痛病刚刚治好,不要生气。”

里面声响全无,他硬着头皮继续叫道:“宝贝,快用晚膳了,肚子饿了没有,厨房里给你做了好吃的。”

说着,他朝着红倚使了个眼色,红倚很不捧场地掩着嘴笑着,连连摇头。

成宝贝在里面叫了一声红倚的名字:“红倚,什么时候上翊国的陛下走了,什么时候叫我用晚膳。”

红倚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小声说:“陛下,公主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避一避吧。”

厉行风哪里肯走,搓着手一直站了小半个时辰,却依然没有见到成宝贝有半丝软化的迹象,倒是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

“哈哈哈,行风兄,原来你也有这么做低伏小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厉行风一看,成睿亚刚刚处理完了邹亦沐的事情,急匆匆地从长廊上走了过来,想来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浑身轻松,满面的调侃。

厉行风满脸尴尬,只好从那块岌岌可危的门板旁离开,迎了上去:“睿亚兄莫要笑朕,话都不能说得太满,今后你若是做低伏小了,就轮到朕笑话你了。”

“怎么可能。”成睿亚傲然说着,心里想:就算我做低伏小,那也是偷偷摸摸的,哪里会像你这样颜面扫地。

“朕以前也这么以为,可惜,老天爷派了一个宝贝来修理朕。”厉行风感慨着说着,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卧房,扬声道:“宝贝,你既然不肯见我,那朕先走了,免得你不肯用膳,饿坏了肚子。”

屋子里没有声音。

成睿亚幸灾乐祸地说:“行风兄,你还是赶紧走吧,只怕你在这里饿到深更半夜都没人理你,宝贝发起脾气来,朕都不敢随便得罪她。”

厉行风曾经领教过她的倔犟,无奈地再次趴在门板上敲了敲,低低地叫了两声“宝贝”,没有人回答。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说:“朕先走了,以前的种种,都是朕错了,你就看在朕找了你这么久的份上,原谅朕吧。”

屋子里还是没有声音。

厉行风只好在成睿亚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离开了公主府。

看着出糗的厉行风,成睿亚心情甚好,一下子便推开了卧房的门:“宝贝干得好!就是要让他得点教训!真是扬我大盛的国威啊!”

那门板经不起这么折腾,终于哐啷一声倒了下来,溅起一室的灰尘,成睿亚愕然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房间里哪里还有成宝贝的人影!

绿敛从窗户探出头来:“陛下,公主早就从窗户爬出去用晚膳了!”

翌日便是成睿亚二十九岁的寿辰,大盛有个习俗,做寿做九不做十,所以,这次的寿筵十分隆重。

一大早起来,成睿亚便身着朝服,祭天祭祖,接受百官和番国的朝贺,午宴便大宴群臣。晌午过后,便是宫内的庆贺典礼和家宴,但凡和皇家攀得上亲的王公贵族都来了。

眼看着今天见成宝贝的计划即将落空,厉行风厚着脸皮向成睿亚求了个情,带了两个侍卫也偷偷进了皇宫。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许多打扮华丽的贵妇、小姐徐徐走过,更有一些气宇轩昂的王公、才俊谈笑而过。

内侍们把他引到了御花园中,只见湖边搭了一个戏台,正对着阁楼,几个皇室嫡亲都坐在阁楼中,阁楼下还搭了一个个的简易亭子,也都快坐满了。

厉行风一身便服,被安顿在离阁楼不远的一个小亭子里,瓜果点心酒水,一应俱全。

戏台上正在唱戏,厉行风凝神听了一会儿,讲的是一个女子不爱红妆爱武装,为了心上人,更为了家国天下,毅然从军,大败敌国将领。现在台上那女子正唱得婉转缠绵,把自己对心上人的一腔深情表露得淋漓尽致。

厉行风暗自失笑,想来这便是成宝贝为成睿亚和季禾梓排的戏,不知道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能否成为促合兄嫂的一贴良药。

想到这里,他便四下搜寻起来,只是阁楼上只有成睿亚和几个嫔妃、王爷,没有成宝贝的身影。

正纳闷呢,卫阳忽然低声说:“陛下,九公主在后面呢。”

厉行风不由得回过头去,只见远处的小径上散落着一丛丛山茶花,花开得正艳,只是成宝贝身着一件粉色襦裙,站在花丛之中,那份娇嫩顿时把那山茶都比了下去。

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刚想迎上去,忽然便眼神一窒:成宝贝的身旁居然围了好几个男子!

“九公主,我听说你前几日身体抱恙,春季气候多变,是不是受寒了?俗话说春捂秋冻,一定要叫手下人多注意。”说话的人十分沉稳,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三表哥我知道的,我每天穿的象个包子一样,这两天才刚刚少穿了两件。”成宝贝的模样看起来很乖巧。

“宝贝,我前儿个刚刚从西域捎来一件稀罕的宝物,时辰一到便会有个布谷鸟从盒子里钻出来咕咕叫,你想不想看?”说话的人神采飞扬,看起来和成宝贝之间有些亲密。

“沛哥哥,你怎么也不拿来!”成宝贝瞪大了眼睛,跺着脚一脸的不高兴。

“这不是陛下都不让我们进公主府嘛,现在好了,明儿个我就拿来给你看。”那人高兴地说。

“对了,你们府上这么多宝贝,有没有千年人参什么的灵丹妙药?帮我去找找。”成宝贝的眉间忽然带了一丝轻愁。

“有,曾经有个云游僧人给了我父王一瓶丹药,我父王吃了以后,体虚气喘的老毛病就好了很多,现在还有半瓶呢,我父王当宝贝一样藏着。”

“我府上有颗千年灵芝,据说能起死人而肉白骨。”

“都给我都给我,我已经搜罗了好多,要托人带到太极宫去。”成宝贝有些振奋。

男子们都忙不迭地答应了,一时之间,仿佛众星拱月一般地把宝贝慢慢地迎向园中。

厉行风在一旁看得心里发酸,远远地便叫了一声:“宝贝!”

成宝贝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脸,又落在了前面的戏台上,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厉行风见状,大步地走了过去,他的身形高大,站在一众大盛男子身旁,带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让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是谁?怎么这么无礼?”那个要送成宝贝稀罕宝物的男子有些不悦。

另一个沉稳的三表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淡淡地一笑说:“九公主,听说你的亲事告吹,我们几个可是卯足了劲,想在陛下面前拔得头筹呢。”

“是啊,宝贝,不如你嫁给我吧,我们青梅竹马,臭味相投,不对,气味相投,过几天我们便一起去西域跑商去。”那个男子眉飞色舞地说。

“呸,你还想让宝贝陪你跑商?小心陛下剁了你!”另一个男子笑骂道。

厉行风又气又怒,伸手去拽成宝贝的衣袖,沉声说:“宝贝,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话音未落,那个眉飞色舞的男子不干了,横眉怒目地道:“你干什么,居然敢对公主动手动脚?还不撒手!”

说着,他便要上前去推厉行风,一旁的几个男子一见不妙,慌忙拦住了他,劝慰了几句。成宝贝把袖子用力地往外一抽,瞪了厉行风一眼:“你让我来就来啊,你当我是什么人!”

厉行风的胸口一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起簇拥着成宝贝往那阁楼里去了。

他呆呆地在原地呆了半晌,就连一旁的卫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卫阳,你说,你要是个女的,愿意入宫当我的皇后吗”厉行风喃喃地问。

卫阳一脸的尴尬,吞吞吐吐地说:“自然愿意,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后宫之首,是天下女子无上的荣耀啊。”

“无上的荣耀…可金钱和权势她都有了,她要去当我的皇后做什么?”厉行风骤然之间便失去了神采。

“这…公主只是还有些生气…陛下你不要…不要太过颓丧了…”卫阳笨嘴拙舌地劝说道。

厉行风神情萧索,慢慢地往自己的亭子走了过去,一下子便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过酒壶,自饮自斟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咿咿呀呀的戏唱完了,成睿亚看起来十分高兴,赏了戏班子一大堆东西,又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和亲友们谈笑晏晏,到了厉行风这里,他故意绕着亭子四下瞧了瞧,笑着说:“咦,行风兄,怎么宝贝没有来招呼你吗?怎么看起来行只影单的。”

厉行风心里发堵,情不自禁地朝着阁楼瞧去,没瞧见成宝贝,却听到了成宝贝欢快的笑声。

“行风兄不要介意啊,我家宝贝素来招人喜欢,这不,不知道是谁得了消息,好几家都托人来求亲,瞧见刚才那两个男子没?都是宝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个是她的三表哥,庆元五年的状元,现任大理寺卿,另一个是大盛首富莫家的幺子,禾梓的表亲。”成睿亚滔滔不绝地说。

厉行风的脸色有些发白,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唉,行风兄,不是朕不肯帮你啊,只是朕这个做兄长的,拗不过宝贝啊,看来她的终身大事,还是要她自己做主了。别客气,行风兄多喝点,请自便,朕去招呼客人了。”成睿亚幸灾乐祸地说着,得意洋洋地走了。

戏台上几个人开始表演杂耍,场面越发热闹了起来,祝寿的人们轮番各自送上寿礼…忙了好一会儿,终于上寿宴了,厉行风看着满桌的菜,耳边却一直回荡着成宝贝和别人的欢声笑语,酒一杯接着一杯,渐渐地,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起来。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一个声音软软地响了起来。

“走开,我要去找我的宝贝。”厉行风踉跄着站了起来,只是人整个都晕眩了起来,差点跌倒。

他摇摇晃晃地站定了,用手使劲地撸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我难受,宝贝,我心里难受…”

一双手扶在了他的腰上,鼻翼间尽是熟悉的香气,他有些怔忪,忽然又有些恼怒,忍不住拨拉了一下那双手:“你是谁…别想装成宝贝骗我…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我们俩分开…可我偏不…我就是要她…”

“好,你要她,给你,都给你还不成吗?”那声音越来越轻,终于,渐渐地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你借酒消愁么?嘎嘎嘎~~

亲们,此文应该就快结尾了,某醋这两天需要慢慢斟酌,可能要隔日更了,亲们见谅哈~~

67

厉行风忽然感到了一丝凉意,一股清明闪入脑海,旋即又被酒意蒸融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擦拭着他的脸和身体,他嘟囔了一声,想要甩开,却被一个柔软的身体困住了。

“宝贝…”厉行风喑哑的叫道,勉力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乖,陛下你听话,松手,别睡,这一身的酒味擦擦才好,再等一等。”那个声音固执地说着什么。

“是你…是你…”那熟悉的甜香让厉行风心头狂喜,忽然大力地把手上的东西一甩,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随着一声惊呼,怀里的人和他一起倒了下来,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摸了摸手中人的脸蛋,圆润而有弹性,真的是成宝贝!

满腹的欣喜无处排解,厉行风张嘴一口咬在了她的脸蛋上,却又不舍得用牙齿咬,只是轻轻地吸口允了片刻,惹来一阵倒吸声。

“哎呀,要起印子了,被人见到了就糟了!”那个声音嗔怪着说。

厉行风顿时住了口,旋即用双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起来,缓缓向下,又伸出舌来慢慢地舔着,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食。

那个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左避右让,只是身子却被厉行风紧锢着,不能动弹。

“好了好了,别闹了行不行?你的衣衫还没穿上,小心着凉!”那个声音软软地哀求着。

“不,我不穿,宝贝你也别穿了,朕想看看你…朕都快忘记你是什么模样的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你了…朕想你…”厉行风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着,低低地在她耳边絮语着:这一年多来,他仅凭着那一夜的温存支撑着这刻骨的相思,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

“嘶”的一声,什么东西被厉行风扯了下来,引来了一阵低低的惊呼,厉行风附身含住了她的唇,将惊呼悉数吞入喉中,他用力地品尝着口中的香甜,辗转吸口允着,仿佛想把这些日子来的痛苦哀愁、期盼挣扎都从身体里抽离。

手下的肌肤光滑柔腻,诱惑着他的神经,让他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这个身体里。他的双唇缓缓向下,经过修长的脖颈,来到了胸前的酥、软…

身下人的喘、息渐渐地急促了起来,身体不安地扭动了起来。

“陛下…陛下你等等…”那个清脆的声音不见了,变得有些喑哑了起来,带着几分低低的喘/息,让厉行风更加情动。

“宝贝,别叫我陛下,叫我行风,叫我相公,我好久没听见你叫了…”厉行风喃喃地说着,将自己的炙/热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

那个声音沉寂了良久,四周只听见低低的喘/声,厉行风忍耐着,慢慢地研磨着她的身体,一忽儿在她耳边低喃,一忽儿含住她的耳廓舔/弄着,感受着她的身体渐渐地化成了一汪春水。

“…相公…”那个声音终于忍耐不住,几若蚊蝇地叫了一声。

厉行风狂喜,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终于将自己的炙/热埋进了她的体内…

一缕晨曦从窗棂中透了进来,厉行风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嘟囔着说:“来人呐,谁把帘子拉开了?朕还没睡够呢…”

没有人应答。

厉行风又闭着眼睛躺了一小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好像透着一阵舒爽,唯有脑袋有些发痛。

他忍不住咂了咂嘴,揉揉眼睛,刚想伸个懒腰,忽然,几个片段掠过脑海,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怔了片刻,他倏地睁开眼睛,警惕地四下瞧了瞧,顿时脸都白了:只见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梳妆镜、首饰和铜镜,地上还散落着衣裙的碎片…

厉行风飞快地坐了起来,胡乱地抓起身旁的衣服穿在身上,仔细地回想了片刻,忍不住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天哪,那半醉半醒之间,和他欢好的女子到底是谁!要是不是宝贝的话…要是是那成睿亚特意送来试探他的女子的话…

一时之间,他心跳加速,手脚发软,几乎想从窗口逃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初升的朝阳一下子照进了屋子,阳光把那站在门口的人染上了一层金色。厉行风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宝贝…”他有些口干舌燥。

“陛下,你可算醒了,这是我未及笄前在宫中的寝宫,你占了我的床难道不打算还了不成!”成宝贝叉着腰恶狠狠地说。

这清脆的声音简直仿佛沙漠中的甘泉,一下子让厉行风回过魂来,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成宝贝搂入怀中,狠命地用力,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你吓死什么?”成宝贝被搂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挣扎了片刻,只好无力地躺在了他的怀里,十分莫名其妙。

“宝贝,别不理我了,我心里好难过。”厉行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就许你做,还不许我生气不成?”成宝贝恨恨地说,“要是我嫁到上翊,再被你和你的嫔妃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再有嫔妃,”厉行风捧起了她的脸,郑重地说,“还记得柳盈云吗?”

成宝贝的心里一痛,这是她在上翊宫中唯一喜欢过的一个嫔妃,也曾真心想要和她成为手帕交,可是结局却是那样地出人意料。

“听说我走了以后,你独宠柳才人,错了,应该是柳昭媛才对。”成宝贝酸溜溜地说。

“吃醋了?”厉行风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成宝贝闷声点了点头,有些难过:“我一直很喜欢她,可是…”

“她没有背叛你,”厉行风低声说,“她的婢女柳意被田如意收买了,你师傅留给你的那块布,是她告的密。”

“真的?”成宝贝瞪大了眼睛,骤然之间,好像闷着的胸口都忽然轻松了起来:原来,那你死我活的后宫之中,还是会有真情存在,自己那大半年的后宫生活,也并不是全是糟糕的体验。

“她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解释,事情查明之后,她万分自责,一直说对不起你,把柳意赶出了昭阳宫。”

“母后看到我的状况,十分忧虑,曾经威逼她来侍寝,可她却以死相抗,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宁愿一人终老后宫。”

“她的确是个才女,虽然看起来柔弱,不过算计起来,后宫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我让她独霸后宫,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厉行风的眼神缱绻,温柔地落在成宝贝的双眸之中。

成宝贝有些懵懂,又隐隐有些明白:“那我回去以后,还能看到她吗?”

厉行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来:“你恢复记忆以后我就想给你看,柳盈云托我带过来的,临行前,她泪眼汪汪的,说是盼着你早日回宫。”

成宝贝拆开信来,只见上面是依然是龙飞凤舞的狂草,煞是好看,她分辨了好久,这才看清楚这是一首小诗。

感君扫蓬门,思君朝与暮。

花开有时艳,不见君容颜。

扫清宫中路,待君回归时。

笑背骂名重,以报知遇恩。

最后一个“恩”字的一点重重地落在纸上,力透纸背,印章鲜红,仿佛柳盈云的鲜血一般,触目惊心。

成宝贝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低低地叫了一声:“柳姐姐…”

“这是我临行前她匆匆书就,说只要你一回来,她便了无牵挂,可以向我求去了。”厉行风揽住了她的肩膀,笑吟吟地说。

成宝贝怔忪了片刻,忽然便狠狠地拧了一下厉行风的胳膊,只是厉行风的肌肉结实,她的手指好像捏在石头上一样。“都怪你,怪你这么花心娶了这么多嫔妃,耽误了人家的终身。”

“以后不娶了,就要你一个。”

“以后不许再把我关起来,我会胡思乱想的。”

“不会,永远不会。”厉行风郑重地说。

成宝贝终于趴在他的胸口,满意地轻唔了一声,低声说:“陛下,那天我没有想走。”

厉行风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什么?”

“那天晚上,师傅让我跟着他离开皇宫。”成宝贝想起那时候的邹栾,有些怅然,“我挣扎了好久,还是舍不得离开你,原本想和师傅说清楚,没想到一不留神便被人当了人质。”

厉行风的心一紧,难过地说:“宝贝,你那时候不肯选我,我真的很生气,不过你相信我,我不是真的想把你关起来,只是事情不明朗,你在外面乱跑,反而会让那些女人们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事情弄大了就不可收拾了。”

成宝贝点了点头:“陛下,我是不是很麻烦?老是让你帮我收拾残局。”

厉行风在她的发髻上落下一吻,甜蜜地说:“不,我喜欢帮你收拾残局,这样我才象你的丈夫。那天晚上,其实我来看过你,看到你帮我做香囊,我开心极了,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见你。”

“那看来老天爷如你愿了,让你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我…”成宝贝开着玩笑,却发现厉行风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心中大悔,急急地补救道,“陛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不过只要现在能和你在一起,多苦我也甘之若饴。”厉行风叹息了一声,在她耳旁低低地恳求说,“宝贝,跟我走吧,跟我回上翊,做我的皇后,和我并肩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某醋:咳咳,陛下终于熬到这个时候了,肉汤鲜美,陛下慢慢喝啊!

厉行风:呸,你这叫肉汤?!你这也配叫肉汤!来人呐,赶紧把那些个宫闱秘闻、春/宫十八式什么的拿过来,让这个亲妈闭门学习一个月再放出来祸害人间!

当当当,广告时间:亲们,某醋的现言《入迷》更名为《初恋男友是个“渣”》由博采雅集策划出版啦,等得我好心焦,呜呜呜~~书内含独家番外,结尾重新修改了下,十分和谐(咳咳~~)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掩面遁走~~

神经大条的言小米偶遇初恋男友,一帆风顺的生活从此往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且看呆萌女硕士如何踏上“包养”的不归路,腹黑前男友如何诱惑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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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厉行风说完,便屏息地看着成宝贝,那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成睿亚劝诫的话在成宝贝的耳边响起,的确,作为大盛的菁华公主,她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去上翊去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后?可是,厉行风的目光是那样得炙热,烫得她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她明白,她的心早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就算前路再难再险,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愿意为了他,去步入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去采撷那闪烁着诱人光彩的幸福之果!

她闭上眼睛,靠在了厉行风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在耳边跳动着,她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终于,她下定决心,仰起脸来,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柔而坚定:“陛下,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厉行风屏住呼吸,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悸动,抱起她来转了几圈,成宝贝忽然失重,差点惊呼失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深怕夜长梦多,拉着成宝贝便振奋地往外走去:“走,我们这就去找你皇兄,马上让礼部着手各项事宜,我们赶紧回上翊去,省得你皇兄又反悔了!”

“哎,等等,我皇兄和嫂嫂正在恩爱呢,你要是坏了他们的好事,看我不打你!”成宝贝狡黠地说,“我要去看他们俩个了,你赶紧先回去吧,等我撮合了他们两个,便来找你。”

厉行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傻笑了片刻,忽然便朝着门外喊道:“卫阳!你在哪里!”

卫阳一下子便从门外闪了出来,一脸的振奋:“陛下,大功告成了,咱们可以回上翊了吧?”

厉行风想要训斥几句,可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忍不住:“你昨晚在哪里?朕一早起来,吓了一大跳!”

卫阳肃然说:“陛下,臣寸步未离左右,只是…”

“只是什么?”厉行风有点纳闷。

“只是昨晚臣看到公主过来,便隐身了,公主看没人照顾陛下,这才…”卫阳嘿嘿一笑。

厉行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的卫阳心里有些发怵,喃喃地问:“这个,陛下,难道臣做错了?”

厉行风哈哈大笑了起来:“做得好!等朕带着宝贝回去了,大大有赏!”

厉行风自然明白打铁乘热的道理,打蛇随棍上,决不能喘气。第二天,他便偕同礼部再次备好厚礼,求见成睿亚,求结秦晋之好。

厉行风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心里就好像绷了一根皮筋一般,深怕成睿亚再刁难他。可这次不知怎的,成睿亚居然也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再也没有话里有话地挖苦,问明成宝贝的意见之后,十分痛快地便答应了婚事,两国交换了婚书和庚帖。

成睿亚原本想让厉行风先行回国,一来这样成宝贝可以再在定安城再呆些日子,二来也可以慢慢地准备嫁妆。

只是厉行风深恐再有变故,坚持说要亲自迎成宝贝回上翊,两个人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于约定在半月后正式将成宝贝送往上翊大婚。

仿佛要和厉行风那如秋千般忽高忽低的心情做回应一般,成宝贝正在荡秋千,整个公主府的院子里回荡着她欢快的笑声,绿敛着急地看着她越荡越高,忍不住便惊叫了起来:“小心,公主你轻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