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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躲不掉他,她还有什么能力去和他抢?

想到这里,浅裳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沉默的看着窗外郁郁蓊蓊的树木,去年这个时候,她被七夜强逼着从了他,今年,他难道又要旧事重演吗?

可是,这一次她不会让他得逞了。

既然,那是他的孩子,他若是心里,真的有一点她的话,肯定会好好的对待那个孩子。

梦寻(46)

所以,她不需要担心了,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她不能陪着孩子一同长大。

没关系,她所希望的只不过是孩子幸福而已,跟着那样的一个帝王爹爹,孩子一辈子锦衣玉食,定然是足以繁华的。

那她呢?

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可能是死了,可能是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终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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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裳低着头,轻轻地遮掩着自己的手心里的书,声音淡漠的如同天边的云彩,“天公子,您请回吧。”

她抬头的时候,发丝有些抖动,如丝如风般的,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天遥站在那里,定定的注视着她,眸子里浓烈的爱意终于化为了一抹爱而不得的凄凉。

几分恐慌,几分无助,几分伤感。

还隐隐的夹杂着一丝丝的愤怒!

这么多的日子以来,他那样的对她,为何,到最后,她还是要离开他呢?

难道,她的心里,即使不爱,也没有一丝的感动吗?

他什么都听了她的,不让杀掉苏妄捷肚子里的孩子,他依了,让他把苏妄捷接出来好好的对待,他依了,甚至,还让自己每日都去看一次苏妄捷,他都依了!

她还想让他怎样?

大错没有酿成,为何,为何她要这般的狠狠地对他?

终于,这么久,从未有过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伤心欲绝,忍无可忍!

梦寻(47)

天遥,千羽城的公子,下一任的城主,御赐的护国大将军,手握先帝的免死金牌,朝政江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本来,便是意气风发,桃花遍地开的男子,纵横了二十多年的情场生涯,均是潇洒自如,任何女人,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如了他的眼睛。

为何,好不容易,一个女子,只要一眼,便入心入眼。

只是这样的一个,他看到了,便像是着了魔,无法割舍,无法忘记,甚至不惜下毒,毒死素衣的孩子,也是为了得到她。

可是,她却偏偏不买他的账。

无论,他怎么对待他,怎么爱戴她,怎么敬重她,她还是这样的绝情!

这是他看上的女人,他不允许他离开的!

绝对不允许的!

其实,曾经,他看重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倾城之姿,每一个都是百年难求的佳人。

唯独,浅裳,她并非倾城倾国。

只是一双眼睛,淡然空洞,让人莫名的心疼,一张面孔,苍白憔悴,让人莫名的难受。

那样的宴会之上,那样的邂逅,那样的一次相视,他就那样的莫名其妙丢了自己的心。

终于,天遥还是叹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浅裳,一字一顿的问她:“你要跟着皇上走么?你的心里,终究还是爱他的么?”

时至今日,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未亡人。

总是,时光匆匆,总是乱世成殇,那个人,都是她终其一生无法忘怀的人。

梦寻(48)

窗外姹紫嫣红,天遥的眼神,带着几分苍凉,浅裳的心底,微微的跳动了一下,那么迅速而急切的跳了一下,随后,又平静了。

天遥的话,揭开了她的伤口,那般的血淋淋,去年,这个时候,无数的人问她,你还爱不爱七夜?

她说了,她不会不自量力。

然而,时隔一年,还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该怎么回答?毕竟,那个男子,可以给她一生难忘的痛苦而甜蜜的记忆。

是那种带着血腥的甜味。

“爱不爱,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谢需要父亲,不是吗?”

浅裳是这样回答的。

天遥的肩膀立了耷拉了下来,他无计可施,无话可说了。

小谢需要父亲。

这个便是浅裳给她的回答,曾经就是这样的,浅裳答应嫁给他,是因为,小谢需要父亲。

如今,浅裳要跟七夜离去,还是小谢需要父亲。

他想笑,那个男子,她爱不爱?都不会回答,然而,她却给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答案。

小谢需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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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裳想要睡了,然而,睡不着。

她知道,她在想孩子。

她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现在在哭泣。

突然,窗外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然的坐了起来!

“谁?!”厉声问道,然而,带着几分恐惧。

梦寻(49)

“谁?!”厉声问道,然而,带着几分恐惧。

七夜,一袭白衣,从未见过他穿白衣的浅裳,有着一丝的呆愣,他打开了窗子,隔着远远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

目光触及的那一刻,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在两个人的心里,速出乱撞。

“原来是你。”

七夜蹙眉,然后,淡淡的说:“你不希望是朕么?”

浅裳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小谢可好?”

“很好,睡下了。”

“那你好好的待他。”浅裳笑着说,眼里带着几分茫然,小谢离开她,对于她来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总觉得生命,空荡荡的。

“朕想带走的不单单是小谢,你是知道的。”七夜终于忍不住了,难道,浅裳的眼底,只有小谢吗?要之地,他可是小谢的父亲,为何,对小谢的时候,那样的温柔,对他的时候,却是这这般的冷漠。

“….”浅裳沉默着,看着七夜的脸,眼神有些恍惚,然后,过了片刻,才忽然的笑了起来,一双黑色的眸子看着黑暗中的那一袭白衣,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我….”

“浅裳,朕不想逼你的,然而,小谢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顾。”

七夜终于,还是觉得自己卑鄙了,然而,不能不这样说,现在,唯有小谢可以让他带她走。

绥心夫人,为什么如此帮他,只是因为天遥的妻子怀了身孕。

梦寻(50)

然而,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留下的,从来都是的,小谢,他是绝对会带走的!那是未来的帝王,怎可流落人间?

“可是,他也是你的孩子!”

浅裳沉默了半晌,抬起了眼睛,眼里闪烁着愤怒!

七夜漠然的看了浅裳一会,心念一转道:“可是,朕需要照顾很多,而,小谢是你的责任。”

七夜的声音,有着一丝冰冷,心底却也是痛苦的。

细细的看了一眼浅裳,毫不在意的说:“若是你不想也没有关系,宫里的妃子多的是人要照顾的,然而,小谢会不会在一起死去,那是朕无法左右的。”

浅裳最后还是笑了,看着七夜,许久,轻轻地说:“皇上,您除了会逼迫浅裳,还会做什么?”

“若是只有这样的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和朕离开,朕定然会做!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不和朕离去,朕便杀了小谢。”

“你不可以的!”

“错了,朕可以的!浅裳,朕一直到都是可以的!你是知道,我不想这么做,可是你再逼我,逼我不得不这样做!”

七夜深深地看着浅裳,终于,话锋柔和了下来,他说:“浅裳,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到了骨髓里,喜欢到了,什么帝业,什么天下,我都可以不在乎的。

“浅裳,朕三日之后,接你来,和我一同走,你说好不好?天涯海角,我们再也不分离了,好不好?”

梦寻(51)

七夜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那么的认真,声音带着希冀,希冀中隐藏着苦涩。

七夜说完这句话,深深地看了一眼浅裳,便离去了。

浅裳的心,突然因为那样的一句话,心痛了起来,多少年了,她等到了这样的一句话,然而,却是那般的苦涩。

屋中陷入的安静,浅裳轻轻地呼吸着。

北苑花丛中,天遥的眼睛带着一丝兴奋,原来,浅裳和七夜离去,是因为七夜的逼迫!

既然如此,那么他还有一线希望,可以留下浅裳的,他一定会去做的!

绝对会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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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对于浅裳来说,三日,足够,她好好地想一遍了,回忆一遍过去。

对于七夜来说,三日,像是一个世纪,等待着,揣测着,女子会不会跟他走。

若是不走,他又能如何?

那个孩子,还很小,躲在摇篮里,饿了哭,哭了吃,吃了睡,然后再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却不知道,自己母亲和自己父亲现在心里的纠葛。

夏日里的天气,总是这样的变幻莫测。

早上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天气,然而,下午的时候,却开始下起了雨。

七夜早早的来到了千羽城城外,看着无边无际的草,站在雨中,看着出城的道路。

他已经告诉她了,等她一日。

骤变(1)

突然,前方骑马来了一个人。

是天遥。

高高在上的坐在马车上,倨傲的看着七夜,态度比帝王还要阴狠。

“皇上,臣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若是想让浅裳和你一起走,那么你带走的只能是她的尸体。”

七夜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赫德却飞身而起,拿着剑刺向了天遥,嘴里带着几分肃杀:“你将她怎么了?”

“没怎么,杀了我,她更活不下去的。”

天遥的眼里,带着几分刚毅,看着七夜,一字一句的说:“说好的要共同选择的,为何你要逼迫浅裳?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谁也不要得到她!”

“赫德,放开他!”七夜最后,还是为了那个女子妥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天遥,冰冷里,带着一份肃杀。

“你到底将浅裳怎么了?”

七夜怒气腾腾的看着天遥,一字一顿,那样的冰冷,像是冬日里的冰雪,刺向了天遥。

“我当然不会让他死的,我只是给她下了毒,皇上,不会不知道我擅长的是下毒吗?”天遥笑着说,然而眼底却是决绝,浅裳,浅裳,为了你,我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要这样的做!

赫德的眼里是怒气,然而,七夜却过于的平静,然后看着天遥,声音带着几分苍凉:“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要的只不过是留下她,而且,我要你死心,死心塌地的放弃她!”

天遥这般说。

骤变(2)

“好。”七夜的眼神微微的闪动,然后看着天遥,说:“让朕怎么做?朕都照着做,但是,浅裳若是有一分一豪的伤害,朕定是不会饶恕了你们天家府邸!”

碎尸万段,难解的是心头之恨!

然而,再很,也要为了那个女子,忍下!

他手心里的宝贝,他都舍不得害她一丝一毫的,怎么会无端端的让她丢了性命!

浅裳,浅裳,你放心,朕定然不会这样的放弃了你。

朕,一定会回来,回来,杀了天遥,带走你!

天遥翻身下马,然后看着七夜,对着他说,“留下一封信,你便可以带着小谢离去,若是,还有,不要妄想伤害天家的任何人,浅裳只有跟着我,才能活,那个毒天下无人可解,若是天家灭了,你的女人,也要死得!”

“好。”七夜还是那样的一个字。

说的气度非凡,没有丝毫的停顿。

“皇上,看上去好像不信,告诉皇上,那个毒的名字是玉蝉花,只有玉蟾的丝才可以解毒,而玉蟾难寻,皇上应该、知道,只有天家存在玉蟾吧。”

天遥仿佛是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