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王府守卫森严,廖如进不来,也就知难而退,乖乖回去了。可让云之想不到的是,这小姑奶奶根本就没回去。
到夜里的时候,衙门里来人说廖如在洛城酒楼吃白饭不给钱,还砸了店里不少东西,被掌柜的送到衙门,衙门本来是要审讯的,可那姑娘口里喊着,自己的表哥云之是王爷身边的红人,谁敢抓她,就是不怕死。
说别人,兴许这衙门里还不一定听说,说云之先生,这洛城,谁人不知道,王爷的幕僚,在王爷跟前说话极有分量,一时间,也没敢轻易得罪,便派人到了府里询问云之。
云之当时一听,险些气晕过去,对着衙差喊道:“公事公办,按规矩来,砸多少赔多少,她家不缺银子。”这死丫头,敢跟他来这么一招,还顺带着毁了他的名声,没钱吃饭,还砸了店,真是翻了天了,这死丫头片子。
衙差一听,有些纳闷了,可也不敢多话,刚要回去,东辰逸开了口,要过去看看。无奈之下,云之也只好跟着去了,一路上实在气不过,就不停地跟成右抱怨自个儿这表妹种种行径。
一开始,成右还没觉得什么,那廖如姑娘长得也不错,可听了云之的话,成右当时也怕了。一块儿去了衙门,见了那姑娘。
廖如姑娘看见云之先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云之,我告诉你,天涯海角我赖定你了,敢不娶我,我就杀了你!”
一句话,把在场的几个男人都给镇住了,云之差点没哭了,廖如说得出,还真就能做得出来。
再后来,总不能真让这姑娘一直留在王府,东辰逸便派了人,寻了廖如的家人,来把她接走了。
本也是闹着不愿意回去的,直到云之先生保证,绝对不会娶别的女子,那姑娘又忌惮王爷,也就跟着家里人一块儿回去了。
而不光是成右怕了云之先生的表妹,就连成左都是心有余悸的。
“云之先生,你会娶你表妹吗?”成右冷不丁问了句。不娶的话,云之先生应该会死得挺惨的。
云之转过头瞪着眼,咬牙切齿:“不提别人痛处,你会死吗?”
“成右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云之先生不娶你表妹。”成右很好心地看着云之。云之微微蹙眉:“噢?倒是说说你能有什么法子?”他不信这闷木头能想出个什么法子来。
“回了宫,到时候,让皇上赐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让你娶哪家姑娘,你表妹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成右觉得这个法子十分好。
成右越来越聪明了,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而且,还是以德报怨,云之先生对成右这么恶劣,成右还想着帮他脱困。
“那不如让皇上赐我死好了。”云之一脸的挫败!
这个成右真是有意思,让皇上赐婚,不说别的,就那些贵女们,若是娇贵的,不一定会比廖如好到哪里去。再说了,就算娶个公主,驸马爷也不好当啊,贵圈多乱啊!
成右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被否定了,转而,不温不火地再次开口:“如此也不错,死了便可一了百了!”人终究是一死,活着不过是图个期盼和抱负,云之先生如此痛苦,不如归去!
“…”云之没想到成右会说出这么泯灭人性的话,连幼童都知道,“人之初,性本善。”自己与成右好歹共事这么多年了,不求相互关照,也没必要盼着他死吧?
“成右,你这人注定是要孤独一世的!”云之咬牙切齿,冷哼一声。成右没想到云之先生会反应这么大,微微一愣:“成右有说错话吗?先生不是说过,大丈夫应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不作死会死吗?太狠心了,大家好歹一起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了,我…”云之气得眼眶都有些发红了,没想到成右会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堵自己。
可不等云之说完,成右立刻出声打断:“先生不要这样!成右虽然不会笑话你,但是成右也无法接受,先生,还是需要理智一些才是。”
太可怕了,先生这副模样,莫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幸好成右阻止了。他是堂堂七尺男儿,日后更要传宗接代的,怎可胡来。先生虽然读的书比成右多,可成右就算是粗人,也知道不该让做爹娘的失望才是。
听着成右乱七八糟的话,又是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看着自己,云之更加抑郁了。
可刚要说话,已经到了驿站门口,一行穿着盔甲的侍卫齐齐跪地,高声喊道:“属下恭迎平王,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震破整个夜空,原本驿站便靠近郊外,树上的鸟雀也因这叫声惊醒,飞了起来,叽叽喳喳胡乱叫着,东辰逸伸手,微微挑起帘子,用内音高声喊道:“平身!”
一行侍卫立刻站了起来,退至两边,让出一条道路。东辰逸顺着看了过去,果然不见那些烦人的大臣过来,成左办事效率是不错。
紧接着,东辰逸一行人,往驿站里头走了进去,到了院子里,成右立刻跳下马,迎了过去,扶着东辰逸下了马车,又接过锦宝。
青衫正欲下车,便见东辰逸站在跟前,依旧是那种平稳的声音:“手给本王!”
青衫看着东辰逸,微微有些迟疑,不等反应,便被东辰逸抱了个满怀,将青衫整个人抱下马车。放下的那一刻,也随即退了开来,似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成右暗自道,王爷果然对青衫姑娘情深义重,怨不得云之先生会那般失控伤心了,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实在罪过了。
“发什么愣?”东辰逸冷眼看着发呆的成右,成日闷得很,方才倒是能跟云之聊得火热,说什么,他没听清,但是也挺意外的。
成右脸色一沉,慌忙恭敬回道:“成右该死!”一时间,差点犯了主子的忌讳。
东辰逸不作声,不代表他就是个会惯着属下的主子,他教出来的人,还是懂得分寸的。没有再说话,东辰逸大步走了过去。
一旁驿站的主官,恭敬相随着:“王爷,老臣已经准备妥当,依旧是王爷住惯的景奕阁!”
东辰逸每次出访,住在此处驿站,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这些人巴结惯了,自是随着东辰逸的喜好,特别布置了一套卧房专供东辰逸住。
“知道了。”东辰逸冷冷地开口。
除了身边几个亲信,东辰逸是不会对任何人露出什么表情的,总是叫人摸不出心思,如此也让这帮大臣不知道如何拍马屁。若是拍错了,惹得王爷大怒,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行事起来也更加谨慎了。
驿站主官不敢再多言,青衫跟在东辰逸身边,伸手拉着锦宝,四处看着,此处灯火通明,这驿站造得够豪华的。
驿站是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虽然懂得不多,但是她也听二师兄说起过。
南幽国财政对馆驿支出安排费用有限,但其每日来往人数众多,实际耗费巨大。为保证正常运转,南幽开国皇帝便下了命令驿站一般由当地大臣指定一些当地富户主持,并任命其为驿将或捉驿。专门负责对驿丁的管理、馆舍的修缮、接待和通信工作及其月报的报送,并出资弥补驿站的亏损。
青衫以为如此更好,只要不是克扣百姓便可。那些商户那般有钱,为国为民,做些好事也是应当的。
就在青衫四处打量的时候,一旁的小锦宝揉着眼睛,觉得娘亲说得好有道理啊,长途跋涉的,真是辛苦呢,又累又饿的。
小东西软绵绵的声音:“娘亲啊,锦宝好累啊,好困啊,今晚锦宝跟着娘亲一起睡吗?”
青衫刚要说话,一旁的东辰逸沉声开口:“你不能跟娘亲睡,今日跟着成左、成右一起睡!”这小东西,真的是让青衫给惯坏了。
“为什么啊,爹爹?”锦宝大大的眼睛,满是惊恐地看着东辰逸,“奶娘不在这里,锦宝当然要娘亲照顾了!”难道要锦宝自己睡,自己照顾自己吗?锦宝只有四岁啊,好可怜的,爹爹太坏了,锦宝不高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本王说了,你照做便是,奶娘不在,你可见宫里哪个世子是娘亲照顾的?”东辰不想再与这小东西废话,说得越多,小东西这小算盘也会打得越精明。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博取青衫的同情,真当他爹爹这些年还没摸透他的想法吗?
“…”每次都是宫里的小世子如何如何,锦宝是宫外的又不是宫里的,当然这话小东西只敢在心里埋怨,若是说出来,一定会被关禁闭的。
青衫宠溺地看着锦宝,倒是不介意和这小东西睡,可皇家的孩子,她不懂,也不能乱教。毕竟以后锦宝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若是教坏了,她可就罪过了。
“锦宝乖,跟着成左、成右一块儿去休息吧。”青衫宠溺地捏了捏锦宝的小脸儿,锦宝委屈地点点头,就被一旁的成右抱走了。
第六章 平王的狠辣
驿站主官挺讶然的,从不曾听过王爷娶亲,却不承想,王爷已经有了家室。没敢过多揣测,他领着东辰逸往景奕阁走了过去。
青衫静静地跟在一旁,到了景奕阁,一干侍婢和奴才,立刻为两人备了饭菜。东辰逸遣走驿站主官,只留了一旁伺候的侍婢。
青衫看着一桌子的菜,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饿得不轻。
一旁的东辰逸,看着青衫津津有味地吃着,流转的目光里,微微带着些不一样的感觉。他伸手给青衫夹了些菜,放在青衫跟前的碟子里。
青衫微微一愣,东辰逸对她很客气,可从没给她布过菜,她低声开口:“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吃吧。”
东辰逸笑而不语,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有接话,这丫头固执起来会倔强,娇羞起来又这般可爱,实在有趣。
一旁伺候的奴婢,均是吃惊不已,旁的不说,这可是平王。平日里,只有别人给他布菜的份儿,哪有他给别人布菜?更何况,这至高无上的王爷,身份和地位都不允他做这些事。
青衫低着头吃着,心里也是郁闷,这王爷不饿吗?不过是吃个饭,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弄得她实在不自在,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吃过饭,待所有人退下,东辰逸看着青衫,忽然说道:“今晚,跟本王住在这里。”
“什么?你不可胡说八道!”青衫顿时不淡定了,没想到东辰逸会这么说,这王爷一定是疯了吧?
东辰逸看着青衫这反应,倒是有些微微不悦:“怎么?本王就招你这么厌烦?”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头挺不舒坦的。
青衫强压住掐死东辰逸的冲动,嘴角微微扯起:“男女有别,麻烦王爷自重点。”
“你可信本王?”有些话不能说透,布置这么些天,就是等今夜了。
青衫想要说什么,迎上东辰逸沉冷的目光。那种眼神好似在告诉她,有些事不能说,但是不会伤害她,微微蹙眉:“你要做什么吗?”
“你聪慧,有些事,本王不必点透,梳洗完,早些休息吧!”东辰逸说罢便起身离开,青衫有些纳闷,虽然不情愿,可外面伺候的侍婢已经进来了。
梳洗过后,青衫还是有些迟疑,看着床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这里房间只有一个,东辰逸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她冲动,只会坏事。
懒得多想,青衫走向床榻,缩进被子里,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矫情的事,同榻便同榻吧,若是东辰逸敢对她胡来,她一定毒死这王爷。
青衫一直睁着眼,等待着东辰逸回来,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青衫猛地惊醒,慌忙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了,整个心跳几乎都停止了。她总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可笑。
东辰逸走进屋里,便见青衫已经躺在床榻上,向来沉冷的脸上,微微缓和一些。走了过去,看着青衫的脸,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也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喜欢她。会喜欢的吧,这么纯真通透的姑娘,不含一丝的世故,没有那些女子的矫情与做作。
退下外衫,东辰逸和着衣服在青衫旁边躺了下来。躺下的那一刻,青衫觉得整个呼吸堵住一般,不由得往里头挪了挪。再怎么江湖女子,也是个姑娘,难免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可是醒了?”东辰逸转过头,看着青衫。
如此青衫也不好再装睡了,只是闭着眼“嗯”了一声:“没有,没醒!”看破不要点破啊,本来就挺尴尬的。这王爷倒是无所谓,她好歹也是一姑娘,未曾嫁人的,这事若是传到江湖上,让老家伙知道了,可不得跟东辰逸拼命了,再说了,也损坏她在江湖的名气,虽然自个儿这名气不大。
东辰逸倒是没有多余的话,伸手给青衫拉了拉被子:“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本王在。”
青衫不明所以,转过头,看着东辰逸微微一愣:“你说什么?”那模样甚是可爱。
东辰逸静静地看着青衫,隐约的灯光映射下,这女人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蛊惑一般。东辰逸第一次觉得心在微微发抖,不由得喃喃开口:“没什么,本王说喜欢你。”
说出口的时候,连自己都震住了,可确实喜欢上这丫头了。喜欢她的脾气,喜欢她对锦宝的宠爱,喜欢她高兴了笑,不高兴的时候便会生气。
青衫更是瞪大眼睛,看着东辰逸,满眼的失措,张口结舌:“你,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啊?喜欢我做什么?”这王爷是刚刚出去喝了酒吗?回来满口胡说八道,真是太好笑了,青衫揪着手里的被子,长这么大,从来没听人这么跟自己说过。
她还不大的时候,大抵二师兄和大师兄就不许别的男人亲近她。纵然是来谷里求医的,或者他们的挚友,老家伙都不许那些人去她住的院落,若有误闯,便会将人赶了出去。
“你有喜欢的人了?”见了青衫的反应,东辰逸声音冷沉了很多,他问过青衫,可这丫头没有回答。
还不及青衫反应,东辰逸大手一伸,青衫整个儿人腾空而起,紧接着一阵头晕,就压在东辰逸身上。她从没想过,这男人可以下手这么快。快到她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青衫瞪眼看着东辰逸,挣扎着:“东辰逸,你不要发疯了,快点放手!”
整个人被东辰逸铁臂箍住,动弹不得,只能用手撑着,勉强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可还是能感觉到东辰逸的呼吸喷在脸上。青衫别过脸,不想看东辰逸那种似是要吃了她一样的目光。
“这世上,除了太后,和皇上,谁敢直呼本王名讳,只你一人有此特权。”东辰逸的声音柔了很多,平王这一句话,便是万千的宠爱。
皇家姓氏本就忌讳,若不是他宠着青衫,这丫头怎能这般直接喊着他的名字。
可此刻青衫没时间管那么多,她不悦地喊道:“我不要什么特权的,东辰逸,我警告你,你要是胡来,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她打不过东辰逸,不代表她没办法脱困。
就在青衫挣扎的时候,几道人影从窗外闪了过去,东辰逸嘴角勾起笑,这帮人总算是来了,这一次一定要清理干净,否则这一路上,都不会安生了。
一个翻身将青衫压在身下,青衫大惊,就听见东辰逸伏在自己耳边,压低声音:“本王不是无耻之人,别动了,外面有人监视!”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东辰逸转身躺下,顺势搂着青衫,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宣示自己的主权。
青衫一脸郁闷,有人监视也不必如此占她便宜吧,想要挣脱,就听见东辰逸不温不火的声音:“别像锦宝一样胡闹了,不然本王真的会胡来的。”
一句话,立马让青衫不敢再动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会儿手无寸铁,毒药还不在身上。
没多久的工夫,一阵迷药的香味儿飘了进来,东辰逸掩住呼吸,也将手里的小青瓷瓶子递到青衫面前。青衫看着东辰逸,才知道这男人今夜是有行动的。
就在薰香味儿愈发浓烈之后,门被轻声推开,紧接着。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闪了进来,悄悄走到东辰逸床边,握着手里的剑就要对着床榻上的两人砍过去。
东辰逸顺手将青衫一搂,一个闪身躲开,手里银光一闪,一把软剑握在手中。几个黑衣人没想到东辰逸心机如此深沉,居然躲过了上好的迷香。
“平王果然厉害,我等小看了。”男人粗犷的声音开口,凌厉的眼睛看着东辰逸。都说平王不容易对付,年纪轻轻便有一番作为,而且料事如神。没想到他们不动声色地进了驿站还是被他察觉了,更或者早就料到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东辰逸顺手捞过一旁的长衫,几个回绕,罩在青衫身上,冷笑着看着几人:“你们主子愚蠢至极,本王若是连他都赢不了,那这平王的名讳,岂不是玷污了?”
他出发之前,就猜到这帮人知道他回宫一定会阻拦的。陷害锦宝的事败露,他虽然没声张出去,可就凭东辰月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又怎么会让锦宝安然回了宫,更不会让他轻易回了宫。
所以,事先就派了成左带人在此处布置了一番,出行时,那般高调行事,也不是为了张扬身份,他东辰逸从不是那种徒有其表的人。不过就是为了吸引这帮人动手罢了,而且,知道这帮人只会在驿站下黑手。
青衫听了东辰逸的话,才明白这男人为何突然让她跟着他睡。如此也不过是为了分散这帮来刺杀的黑衣人。锦宝跟着成左和成右睡,他们武功高强,保护锦宝绝不是问题。而自己跟着东辰逸,如此也能减轻东辰逸的负担。不过,这男人倒是有自信,他一个人便能敌了这些刺客,还带着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她。
“既然,王爷知道我等的身份,那就更不能留您了,我等得罪了。”为首的黑衣人冷声回道,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剑已经刺了出去。
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要东辰逸的命,这王爷勤政爱民,将封地治理得很好。这一段时间在洛城,他们也是亲眼看到的,百姓过得也很好。只是各为其主,他跟了三皇子,也是死士,更是立下重誓,要守卫主子,若是违背,也是不仁不义,在死士的眼里,只有为主子死,没有别的想法。
东辰逸一个侧身闪开,手里的软剑顺手刺了出去,一时间刀光剑影,剑花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青衫退至一边,她没办法帮东辰逸,也不能成为这男人的负担。
几个死士倒是没想到东辰逸的武功这般好,几个人同时攻击都没办法轻易地靠近他半步。东辰逸将青衫护在身后,手里的剑也是很快。软剑如灵蛇一般,旋转着,剑花飞了出去,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招数,只知道,这剑气十分猛烈。
“王爷,好剑法!”为首的黑衣人忍不住惊叹了一声。他做了死士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任何人可以将软剑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东辰逸微眯着眼,手里的剑猛地刺了出去:“废话少说!”
手里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外头想必已经打起来了,他必须快速解决这里,也好去看看锦宝的安危。虽说成右、成左都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保护锦宝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不亲眼看见锦宝安然无恙,他无法放下心来。
几个黑衣人更是被东辰逸逼得步步后退,屋里的桌椅也被剑气震碎。他们没想到东辰逸起了杀念,可死士,只有战死,即使不战死,一旦暴露身份,也只能自缢。
眼下所有人,几乎都是拼了命的。几个黑衣人攻打着东辰逸,本就是死士,武功也是不弱的,纵然东辰逸武功再高,还要护着青衫,这会儿僵持下去,倒是有些吃力的。
为首的黑衣人见东辰逸死命地护住身后的青衫,想必这姑娘,就是王府里传言的救过小世子的神医,面罩下微微勾起嘴角,后退几步,趁着东辰逸分心的时候,握在手里的剑,猛地朝着青衫刺了过去。银光特别迅猛,东辰逸大惊,同时眼里也闪现出狠厉,没想到这人会打青衫的主意。
可对方的剑太快了,一时间,没来得及多想,就伸胳膊挡了过去,一阵刺痛传来,东辰逸闷哼一声,手里的剑没有停下,对着黑衣人刺了过去。
“东辰逸!”青衫大惊,看着东辰逸被血染红的胳膊。东辰逸低沉地回了句:“无妨,不必惊慌!”
黑衣人也中了一剑,其他人更是拼命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嘶喊声,东辰逸知道,鱼儿估摸着应该全部落网了,手里的软剑一抽,对着一旁的字画挑了过去,字画落下的一刻,一张大网随之盖了下来,几个黑衣人大惊,没想到此处会有埋伏,为首的黑衣人慌忙喊道:“有埋伏,快闪!”
几人想要闪身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网子将几人全部罩了进去。
见几人落入埋伏,青衫也快步走到东辰逸跟前,眼里微微带着些惊慌,看了伤口上的黑血,不可置信道:“剑上喂了毒。”她没想到这帮死士当真是对东辰逸赶尽杀绝,果然是帝王家的无情。
“不用担心,本王无事。”东辰逸拿着剑的手捂住流血的胳膊,眼里的杀气未减,声音也很冷沉,看着这帮罩在网子里想要挣脱的死士。
青衫也没多说,转而,去拿自己的包袱,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带了百花丸的。
拿了百花丸,青衫快步跑过来,倒了手里的药丸,放在东辰逸手里:“快,把这些百花丸吃了,能抑制住毒。”
这百花丸是师父研制的,用来救急的,通常都是极其珍贵的药,万金难求。但是老家伙心疼她,每每都会为她备上满满一瓶,还好派上用场了。虽不能解百毒,起死回生,但是一般的毒都能控制得住。东辰逸的毒,她看了一下,还好是普通的凌蓝,百花丸完全能解了,若是剧毒,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东辰逸伸手接过药,想也没想,一把倒进嘴里。青衫也拿着药帮着东辰逸包扎伤口,手指微微颤抖着,青衫的声音很低:“会很疼,忍一忍。”
刚才那一幕,她不是没看到,若不是东辰逸挡下这一剑,那此刻,这一剑就是刺在她身上的。他是王爷,没必要去挡这一剑的,更何况,也不知道这剑上是什么毒,若是剧毒,送了命,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东辰逸没有接话,任由着青衫包扎着,依旧是冷沉的目光看着这帮死士,眼里的杀气散了许多:“你们不用挣扎了,这网子上面全是尖刀片,动一下,就会刺得你们全身都是洞。”
早些日子,他就安排景林在这驿站布了机关,就凭东辰月手里的几个人也想打他东辰逸的主意,真当是这声皇叔白喊了吗?脑子都是稻草,也敢对他耍起心机。
话音落下的一刻,成右和云之拿着剑,领着一帮侍卫推开门,冲了进来。看青衫正在为东辰逸包着伤口,吃惊不已,全部齐齐跪下:“属下该死,救驾来迟,请主子赐死!”
知道这是主子布的局,也知道主子武功高强,只是没想到主子会受伤。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青衫姑娘,到底是吃力的,还是他们低估了这帮黑衣人。
东辰逸回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行人,冷声问道:“全部拿下了吗?”
“报告主子,全部拿下了,留了几个活口。”成右恭敬回禀道。
东辰逸点点头,冷峻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如此就好,他不仁,也不能怪本王不义了!”
云之还是忧心地看着东辰逸,眼下也比往日正经了许多:“主子的伤…”
从这帮人暗算小世子的那天起,主子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但到底是自家亲戚,还是念着旧情的。若是主子能安全回宫,东辰月也就此罢手,主子也不会这么赶尽杀绝,只是没想到,还是让主子猜对了,他们会在驿站动手,绝不会让主子和小世子安然回宫。所以,就在驿站设了机关,由主子和小世子引诱这些人前来刺杀,再将这帮人一网打尽,一路上,也就安生了。
困在网子里的死士算是明白为何东辰逸身边的几个侍卫那么好搞定,几下就被他们给杀了,当时,还笑话平王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原来这一切都是东辰逸的手段,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
“反正是死,我们死士根本就不怕死。”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着,“你们不可能拿我们威胁我们主子的,不过,今日能和平王过手,死而无憾了。”
这帮人刚要自尽,就听见东辰逸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你们要是敢死,本王就是凿地三尺,也要挖出你们的祖坟,你们不要以为在本王面前一死了之,本王就不能奈何你们?”
人都是有根的,纵然这帮人是死士,也是有亲人,有朋友,有牵挂的人的。东辰逸就是这样,要么不狠,要么铁石心肠,毒辣至极。这也是这么多年,宫里大臣们忌惮平王的原因,更是东辰月想尽办法削他羽翼,动尽杀机的原因。
一句话,让所有的死士愣在了那里。
他们没想到东辰逸会这么狠,为首的黑衣人倒是无所顾忌,冷笑着回道:“王爷太高看我们死士了,我们自幼便是孤儿,被收养长大,做了死士,哪里来的祖坟?”
拿这法子威胁别人,倒也好说,拿来威胁他们,这平王爷未免太可笑了,纵然人固然是有根的,可连根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来的祖坟,如何来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