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这是搞隔离政策。”姜桐同样指出问题的严重性质,“他们出尔反尔。不是说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为了带动全部人走向富裕吗?他们让我们两个越来越富,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处于不义的位置。”

都真尖细的指尖挑挑眼镜两边垂下的精细链子:“你知道我烦的是什么吗?”

因此R.P.T永远不知道D.J最烦的就是被人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说起来,D.J在黑市圈子里名气愈来愈大,实际与R.P.T无意中的推波助澜有一定的微妙关系。

他们俩接受这一次R.P.T的邀请。注意,不是维纳斯拍卖会邀请,而是R.P.T单独的求助邀请,因于这场正在全球范围内逐渐形成的、名为“饥渴综合症”的17级黑色飓风,世卫已经向各国发出最高级别的预警通告。

所以惠说的无法在维纳斯拍卖会之前让陶悦与都真会面,并不是谎言。清早八点,D.J乘坐的专机抵达安州市国际保安机场,恰是陶悦等一行人准备进入拍卖会现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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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8

银河大广场位于安州市中心,是安州市最老最大的广场,以广场中间竖立的具千年历史的题字“安州”的古碑享誉国内外,吸引众多游客前来观赏。

近几年来,经济的高速发展,带动广场四面的商机,广场四周的建设群如雨后春笋不断林立。直至今,这里已是拥有全国最大的百货超市银河城、全省最奢侈的爱美丽手机大卖场、最便宜的苏宁电器和最受学生消费体欢迎的麦兜兜购物一条街。同时,围绕着这个市内庞聚的购物区域,四边矗立安插有国际知名企业的商务大厦、国内外各大银行与证券机构,使这里成为名副其实的全国金融中心之一。因此,这个具有近40万平方米的银河大广场,在禁止交通工具进出的情况下,每日人流量依然名列到全省第一全国前十的地位。

在这么一个人口密集的区域里,安保工作一直是安州市警务部门的重中之重。广场各要地、出入口,均配置有隐蔽的摄像头、必要的安检门与保安、警务站,同时增派便衣警务人员混入行人中定时巡察。

王智利把头戴的小毡帽小旋,与在广场巡逻的一便衣警察擦身而过。对方没能认出他是名警察,他却是一眼识破其身份。不是说安州市的人民警察能力不行,而是他明显技高一筹。

“你在安州市呆过?”李斯好奇地问他。

“因你妹妹的案件,我离开米州市后,第一个周转的工作地点就是这块地方。虽然只呆了不到两天,是封闭式的上课。”王智利竖起根指头点点帽檐,认真道,“别小瞧这里的警察,是聘请国外防恐教练集中训练出来的学生。”

“可是——”李斯压低嗓音,“国际上最大的黑市拍卖会在这里举行,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王智利毫不犹豫地肯定。

“吓?”李斯讶异一声,惊的是王智利竟然承认自己部门能力不足。

王智利对此只是拿只手指指向一边。

在他所指的方向,陶悦和夏悠站在哈根达斯的柜台前面,一人挑了一支冰淇淋。

夏悠向来天真无邪,伸出小舌头□草莓和奶油,任谁都不会把不好的事情怀疑到她头上。

“老大,要吗?”陶悦见李斯望过来,以为他是想要吃东西,扬一扬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

李斯拍拍额头,想:这样一个当街吃冰淇淋的女人,警察一般绝对想不到会是政府通缉的女黑市医生吧。

两只手各夹两支冰淇淋,陶悦走过去在同行的每个男人手里塞了一支。这个经验教训来自于当初石景向她要花的事。她恍悟,原来男人也很在意“别人有我没有”这种事情。

惠没有拒绝,拿走一支绿茶味。王智利勉强地挑了支香草的。李斯皱皱鼻孔:“我不爱吃冰淇淋。”

“你自己拿去退钱。”陶悦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自己啃了一口的冰淇淋塞到他手里。

“你——”李斯有火不能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本该属于他的那支冰淇淋慢慢□。她的嘴唇很快沾染上一抹乳液的白,润泽得好像她珍珠般的皮肤。李斯是突然想起那夜床上的事儿了,不可否认,若是舍去怪癖的性子她就是唯一能诱惑他的女人。

陶悦对着他些微发怔的眼瞳勾勾嘴角,带出那丝邪恶的潘多拉媚笑。

李斯当即喉咙里吞咽下唾沫,面色晦暗地回身,最终仍是只得在她舔过的冰淇淋上咬一口。他心里清楚得很:她这是在戏弄他,挑拨他。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他却是想不明白的。

接下来,他们一行五个人伴随潮水般汹涌的人海进入suppershop银河城。

百货超市庞大,中间安有四部扶手自动电梯,四面大小通道里安设了二十四部垂直升降电梯。而且由于人流量过大,为保证顾客乘坐电梯的安全,在自动电梯的上下端以及垂直升降电梯箱里,均有超市服务员工把守门道。

今天,这些守卫电梯的员工在红色制服的领子上,别了颗刻有徽印的金属扣子。不知情的人不会留意到这个小细节的改变,即使注意到,服务生也会礼貌地微笑着指向商场中央的大幅横条说:这是一项配合商场周年庆的活动。

只有像陶悦他们这样拥有拍卖会邀请函的人,知道这些员工恰是引导他们前往拍卖会真正所在地的人。

王智利知情后说不上到底算不算是惊讶,毕竟之前他已对此略有预感。银河城虽是商城,却是位于安州市的经济文化中心,不可能溜过安州市领导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这只能说明,政府里某些人知情,警察部门大都不知情。这并不奇怪,以他作为一名身在警队多年并且调任过多个部门的干警来看,现实中的无间道比比皆是。

好比昨晚,那位本是在他分辖区域里工作的普通警员陈东,忽然现身在旅行者酒店的酒会里,衣着不凡。他赶紧躲起来避免与陈东当面碰撞,因他如今是依照私人意愿半脱离警队行事,警队里能像他这么潇洒的刑警可是几乎没有。陈东大有可能是便衣出行任务。他自然是不能让陈东给认出来告到他上司那里去。

问题是陈东到这里出行什么任务呢?也是为了维纳斯拍卖会?王智利冥想一晚上没有个准确答案,岂料在这里又看见了陈东。他迅速地将小毡帽压低。

陈东穿过于商城右侧的一扇自动玻璃偏门,那可是银河城为VIP客户准备的特别绿色通道。他身穿的是笔挺黑色商务西服,俨然乔装为一个商务精英人士的形象。过门后,他立于门傍,显然是在等贵客。

只见那背束墨黑长发的修长男子自玻璃门里现影。

男子抬起的那只骨节分明异常洁白的手指,轻微地挑了挑鼻梁上的金丝墨镜。隔着这双黑洞一般的镜片与中间数千的人流,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本来冷酷的唇柔绵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王智利察觉到那男子望的是这边的方向,却无法搜到他望的是谁。因对方的警觉性高于王智利碰过的所有人。即刻的,男子不留痕迹地收回注目的视线,在一行便衣保安人员的护送下步入大堂。很快,有陈东参与的这么一群特殊的人便是消失在王智利的视线里。

“你们在等什么?还不进电梯,门要关闭了。”李斯和夏悠是毫无所觉,招手要电梯门外的同伴赶紧进来。

王智利摁下小毡帽,再度在这里看到陈东让他不禁忧心忡忡。他拄着拐杖走进电梯,兀发现惠与陶悦没有动弹。

“喂,你们两个!”李斯使劲地敲打门边,喊。

惠回了头,还是保持那个温暖的笑容说:“好的,马上来。”然而当他转身,陶悦一把扼住他看似纤细的手臂。

陶悦伏低着的脸,脸色有些铁青。

惠看一眼自己臂上她捉握得有点紧的指头,低声说:“你不是想在之前和他见面吗?”

“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陶悦生冷地从牙齿间迸出质问。

“他不高兴。”惠边答边捉开她的手,“你明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的。你没有遵从他的叮嘱,而且和那个他讨厌的男人在一起。”

对此陶悦来不及回应便是闻风抬头,看着李斯杀了过来。

“你们没听见我叫你们吗?!”李斯忍到现在的怒气朝陶悦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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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9

“请往这边走,各位先生女士们。”

庞大的、迷宫样的原始地下洞穴——难以相信,在钢铁水泥板筑造的超时代建筑下面,会存在一个具有原始风貌的洞穴群,而且深度达千米。

这里就是声名狼藉的维纳斯拍卖会现场。

钢索悬吊的电梯厢咯吱咯吱地擦着壁石往下行走,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电梯里的人就像不倒翁一样,左晃晃右晃晃,左晃晃右晃晃…

夏悠捉住陶悦的衣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畏着陶悦,到危难关头却觉得这群人里面只有陶悦能保住她。

“来,吃条口香糖。”陶悦不需抓扶手站稳,悠哉地把手从插着的裤袋里抽出来,顺便抽出条口香糖递给夏悠。

“你怎么不会像我们一样?”夏悠听话地把口香糖塞进嘴里压惊,瞪着大眼睛问。电梯里的人除了陶悦,为了不让自己摔倒,个个抓着电梯以至于姿势古怪,狼狈不堪。

“因为你们想着的是站稳,我想的是如何保持平衡。”陶悦指指脚下。

夏悠看到了她的皮鞋一直顺着电梯的晃动微小地挪步:“是像迈克杰克逊那样跳舞吗?”

“不,是我自创的舞步,叫电梯舞。”

李斯对陶悦松垮的棕色西装和皮鞋皱鼻子:她这样像是个女人吗?女人跳舞要么妩媚要么优雅,她却像是个大街上拿街舞卖艺的流浪汉,就差来个前空翻或是后空翻刺激游客们多给点小费。

事实是陶悦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要不是这里窄了点,不然,我可以倒立。”

“不!”李斯急着喊,阻止她。她以为她是耍杂技的吗?好吧,他这是心疼,心疼她要是不小心当着他的面划伤自己的脸。他要带她伪装成李静美去见母亲的,母亲看到肯定心疼。他口气放严厉一点:“你别忘了,你和我有过约法三章。”

陶悦缩圆唇:“喔。”眼睫毛微眨,好像是看穿他为自己找理由的别扭心理。

李斯避开她勾带邪恶的眼,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毕竟愿意跟随他们到这里来,还是夹带了点小小的私人目的。因为或许在这里,能遇上当年给她妹妹治病的黑市医生,或许就能知道妹妹死亡的过程。

叮咚!电梯下到洞穴底部,发出好听的乐声。所有人站稳了,却是因长时间的摇晃有点儿缓不过劲。

电梯门一开,没有受到影响的陶悦第一个大步迈出去。夏悠小跑步跟在她后面。王智利左腿被晃得痛,李斯搀扶他。惠押后,他作为最后一人刚离开,那电梯厢砰一声关上门,簌簌地载着服务生往上升,应是赶着接下一批的客人。

四旁,几十部升降电梯繁忙运作,搭载无数的客人陆续进入洞穴。

大体上这些客人都是很安静的,不会对身处的这个好比万花筒的地方露出任何奇怪的表示。他们都是熟悉此道的买家、或是卖家。为此,李斯他们小心掩盖真实情绪,面对潮湿鬼怪的石壁、镶嵌在岩石里的现代电子屏幕,捉握大条白水晶石的机械手臂…李斯有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自己是走在科技馆的未来模拟通道里游览。

直至夏悠忽然压不住喉咙里的低颤,是一尖而细的小声“啊”。原来她仰起小脑袋时发现,每个洞室的天花板都安有一个半球体的凸镜。

凸镜表面的蜂窝状纹路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种虫类的眼球。她畏惧地缩缩脖子,感觉凸镜眼是动着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种感觉绝对会让人感到十分的不愉快——好像一头巨兽转动多只眼睛,俯瞰洞穴里蚂蚁般的人。

“那个女人不像是普通的买家。”

发出声音的男人,位居于银河城大厦高空一千米的圆形钢铁球体里。他的双眼贴紧一架电子望远镜,大方地俯视维纳斯拍卖会现场,好像会场里所有的人都应该是他的子民。

“是的,游会长。据我们手里得到的资料,这个女人与她的同伴都是受雇于汪达泉先生,她姓夏,叫做夏悠,原是米州市一家医院的实习医生。”男助手翻开掌上电脑,向男人汇报情况。

因此这名男人姓游,叫游民,是R.P.T的会长,维纳斯拍卖会的最高负责人。两年前他由原会长的贴身秘书升任会长一职,年纪约三十左右,算是年轻有为。或许说各国政府快忍受不了,找了一个比较年轻的领袖,希望能激进一点对付势力膨胀的黑市。

为什么说游民属于较激进的一类?

因为他是个秃头。不是他故意剃光头或是想出家,而是他在六岁那年起掉光了头发。可惜他相貌俊美,身材高大,却顶着个光溜溜的秃头能吓坏小朋友。

为了严重的不明原因的脱发症,他成年后遍寻世界上各地的医学名家。在遭受各种各样实验性治疗摧残后,他的头——更光溜了。

有人建议他找黑市医生的时候,他已经进入R.P.T工作。

黑市医生里,以对待R.P.T的态度区分,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人。

一种是逢迎献媚,一种是无痛不痒,一种是深恶痛疾。

基本上,愈是怪脾气的黑市医生,医术愈是高超。这种脾气与医术微妙关系的根源,没有科学家能得出定论。可以肯定的是,天才=怪人这个公式,在人类自然各个领域皆为真理。

最好的黑市医生,当然是归类在无痛不痒之类。首当其冲就是D.J。

D.J对R.P.T不怎么喜欢,但是不会拒绝愿意出高价的任何一位客人。说到底都真和姜桐就是这么怪的一类人,很少很少能喜欢一个人类,也很少很少能讨厌一个人类。

“人,根本上是一个生命体,最主要的功能是活着。”都真这句话,被编入黑市医生教科书的第一页,堪称黑市医生的教育经典。

游民为了秃头症,研究黑市医生教科书,记住了D.J这个名号。他性子高傲,要找就得找最好的黑市医生,所以决定找D.J治疗自己的秃头。

结果,都真给他的电子回复函说:因为你愿意支付的报酬比其他人低,请排队。

游民是政府公务员,还是个自视清高的不愿贪污的廉政人员,一辈子储蓄给了都真,换得都真一句“排队”。而且这一排,是在都真候诊的长龙里呆了六年…至今未能轮到。

“致力兴荣维纳斯拍卖会,用重金将黑市医生里最尖端的技术购买下来,为政府所用,造福全人类。”

两年前,游民竞选会长时,这段激情轩昂、发自肺腑之言的台词撼动了在场各国政府组织的核心。

“既然他们喜欢金钱,就用金钱诱惑他们,窃取他们的科技成果。相比我们自己研发所投入的资金,并不相差多少。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来达到我们的所有目的。”

呼啦——小办公厅的门推开,陈东快步走了进来,贴近游民耳边说:“D.J到了。”

游民指挥男助手:“我要一份具体到每个细节的报告,包括刚刚那个女人和她的同伴。”

NO.50

李斯站住了脚,之前他就觉得一路陈列的壁嵌水缸不太对劲。这些水缸大小不一,与水族馆一样镶嵌在岩石壁中,应是摆设的主体。水缸里注满水,没有水草石头,但是有灯光,刺目的光度让他想起手术室的无影灯。里面漂浮的物体几乎是静止不动,当然不会是鱼类。

“我劝你不要靠近去看。”陶悦对同样想凑近水缸的王智利说,“你不是拒绝锯掉你的腿吗?”

王智利摸一把战战兢兢的左膝盖。那边李斯把鼻子贴在了水缸表面,细致地观察里边的陈列物。王智利保持距离提高音量:“李部长,那里边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拍卖品吗?”李斯的眼睛没有离开陈列品,低沉地询问站在他背后的陶悦。

“是的。”陶悦勾嘴角,那是一抹邪恶的挑衅的笑弄,“让你吃惊吗?像我们这类人能拥有这样的技术。”

“究竟是什么东西?”王智利哑着嗓子插嘴。

“我也看看。”夏悠按捺不住了,推搡开王智利蹦到李斯旁边。大约是主办方考虑到普通人的承受能力,只有在观众把眼贴近水缸壁的时候,方是能看清楚里面的物体。远远望是一团模糊的漂浮物,在夏悠的瞳孔中忽然显出原形,就好像是白骨精离开了附身体剩余一架白骨。夏悠两眼往上一翻,直直地晕了。

近旁的李斯和陶悦赶紧扶住她左右。李斯骂道:“不是进过解剖室的医学生吗?!”

“她没有事吧…”王智利摸摸胸口,自己不上前是明智选择。

“她不会有事的。”惠继续授课,“她这种反应,就是当在餐厅吃饭的客人突然到厨房里看见有老鼠经过,或是在菜肴里发现一条虫。”

王智利扶着膝盖急忙忙闪到李斯后面,离惠尽可能的远距离,小声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没有受过药物污染的自然人体。”李斯沉吟道。

王智利扭开头,猜得到水缸里泡的是什么了。

李斯鄙视他:“你不是到过许多凶案现场吗?”

“那不同!”王智利磨磨牙齿,“我说过了,我王智利天不怕地不怕,生平第一次怕,就是看到那封威胁信。”

李斯听他这话,再瞧瞧躺在地上不争气的夏悠,心想:完了。夏悠和王智利都倒了的话,那不是变成他一人孤军奋战。这个地方,果然不是人该来的地方…

“她可能需要喝点水。”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太太路过,看见冒虚汗的夏悠这么说。

夏悠一听,睁了睁眼皮喃道:“有水吗?”

水?不是禁止带水吗?出电梯过安检门的时候,所有人身上的食品都被没收了,包括陶悦裤袋里的口香糖。

“对面好像有卖水的摊位。”王智利放眼望去,看到一间悬挂横幅为“食品屋”的小店面。店前冷清,无人关顾的样子。

“基本没人能买得起这里的食品。”惠哎口气,道。

禁止带入食品,当然是能做起垄断行业了。王智利不满地举起拐杖头在地面上敲敲:“他们这么做没有道理,难道要让客人在这里渴死吗?”

“主办方不会真的渴死一个客人,你只要愿意交付巨款。”惠说。

“敲诈!”王智利唾弃。

“这正好说明了,金钱是无用的,水和食物才是不可缺的。当人进食不了的时候,这个人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所以这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是——厨师。”惠绽开一个骄傲的笑容。

王智利早已学乖了,说什么都不能和这个自称为世上伟大厨师的少年驳嘴,那会让他的腿…摸摸瘸腿,他老实地闭上嘴巴。

夏悠舔舔嘴唇:“如果买不起水,又要渴死了怎么办?”

“可以喝人体的液体。”陶悦道。

人体的液体,无非是血液、唾液、尿液…夏悠耷拉下脑袋。

陶悦俨是看穿她白纸般的脸上所写的,说:“我觉得这里面,就semen的味道还不错。”

这话说得,没经人事的夏悠红了脸。至于三个男人,因不是警察专用英语名词,王智利一会没想起来是什么。惠嘴角苦笑,拿指头搔搔脸颊。李斯抬起的手忍了忍,没抓成拳头。

夏悠事后想起来,问:“陶医生,你怎么会吃semen?”边说她边是又红了脸:陶悦不是男的吗?

陶悦眯眯狡黠的眼睛:“因为我是研究这个的。”其实她很想对夏悠说:你吃过的,就是那颗你误以为的糖果。

经过九九八十一个连环洞穴,一路像是在走下坡路,直至抵达最底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探险家们最终到达的藏宝地,蓦然冒出一个能令人发出惊叹的庞大场所,里边塞满了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人头。而且这种景观实在让人感到奇妙,里面安置的设备是现代化科技的东西,四壁和天花板却是原始的岩石。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入场口的人员一一检视入场人员的身份。

陶悦等人出示了有关证件,要准备入场。

监场人员问:“那么,你们谁是汪达泉先生委托的竞买人?”

所有人先是看向惠,惠摇摇头。所有人再看向夏悠。夏悠忽然想起,摸出拎包里的手机,找出汪达泉发给她的最新短信息:“就这个。”

监场人员经确认后,微笑着登记道:“既然夏悠小姐是汪先生指明的竞买人,其他人就不是受托的权利者,在竞价时不可以出声。违反规则的话,是要被马上请出这个场地的。”

“我们明白的。”陶悦答应道,一反常态推着夏悠赶紧进场。

其他人正感到奇怪。后面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连续推开李斯等人,焦急地捉住陶悦的一只手臂喊:“陶陶!”

于是与地下千尺相对的高空千米的R.P.T会议厅里,都真的右眼皮乍跳了下。

“有事吗,都教授?”擅于察言观色的陈东,面戴一副“好意”靠近他询问。

结果他未能挨近到都真身边的一米范围内,就被一个浓眉粗犷的大汉给挡得严严实实。这个有两米三高的魁梧男人穿戴保镖式黑色西服,佩戴墨镜,右脸上一条狰狞的疤痕,都真叫他为“刘飞”,因此这人没有二流痞子的邪气,是一身的正气,反而骇住了陈东一帮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