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熟悉自家老友的顾雍虽说鉴赏本事不如王祥,可到底也是66岁的老人了,还是世家大族出身,在官场这人精子,才华出众的团体里沉浸多年的,自然也听的出好坏来,知道这琴艺上,秦家小子,确实很有些不凡。所以虽然对王祥这样惊异的表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可对上老友这地灵人杰的称赞,嘴上却也立马半推半就的附和的说到:

“确实不凡,听着就让人心神一清。看来老朽今日也沾光了,也能被你称一句人杰,哈哈哈。”

他这里是半开玩笑的赞了赞,心下还觉得或许是老友看在自己的份上,稍稍夸大了几分,毕竟王祥是靠着名声吃饭的嘛,有这样的举动也算常理,可不想,他这里刚说完,那边王祥却摇着手说道:

“不但是你沾光,我也沾光了,若是此曲能流传于世,你我只怕也会被铭记,就此成为美谈中的一员,此次东吴之行,收获颇丰,真是不枉此行啊。小友,王某认识不少琴道高手,此次回去,必定要为你这新曲传名,好让他们也得些借鉴,届时若有人前来请教,叨扰了你的清净,还请多多海涵。”

咦,还能说到这份上?那岂不是说这秦家小子果真是才华出众?都能让老王头这家伙说什么有人来请教了,那这水平。。。顾雍心下细细的一琢磨,忍不住大骇起来。这孩子才几岁?还是个几乎能算是落魄到寒门地步的小士族的孩子,这样的孩子的老师能有几分水平?而他又能学几年?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就有这样的造诣?那这天分该是如何的惊才绝艳?若是在这么坚持下去,那未来。。。我东吴岂不是要出一个传名天下的琴艺大家了?

想到这个,顾雍也激动了,在这个讲究学识,讲究名声的时代,一个琴艺大家,即使不能算是正紧的主流学派,那妥妥能让东吴在天下人面前刷一波的好感度,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引来一些才智之士的到来,为他们引入人才提供一点优势,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惊喜?不激动?

东吴不是蜀汉,因为最弱,所以需要频频的反击来维持生机,他们因为常年坐山观虎斗,下手偷便宜,所以一干人等并没有在意那种断断续续的流血状态,反而还坐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美梦,想着有一日能反超一下曹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于一切提升自家形象的可能都十分的重视。这要是为什么对着王祥这么一个不出仕做官的隐士都这么重视,由着他这样的老头亲自过来接待的缘故。

如今,猛地自家地盘上被发觉出来一块新的美玉,他几乎是立刻马上的就转头对着边上自家的仆人说到:

“去,派人回去说一声,我要和王公在这里多盘旋几日。”

吩咐完了这一句,对着阿玉又笑着打趣道:

“既然要沾光,那老朽自然要占个全点的,什么时候这曲子听全了,听会了,老朽什么时候走,不然回去若是光说不练,不能复述一遍,岂不是遗憾?”

嚓,妥妥是老无赖的做法有没有,先嘱咐自家人,然后再告诉主人,这是不留也要留啊,果然玩政治的就没有一个脸皮薄的。这让阿玉回啥好?好在这样的人阿玉也不是第一次见,应对起来十分的有经验,他也跟着笑了笑,拍着那琴说到:

“家中早先遭了厄运,一应雅玩已经竟没,如今顾公既然这么说,这琴只怕你就别想带走了。权且充当洗耳之用。”

看,皮厚怕什么,他能自取费用啊!怎么样,这态度够肆意吧。偏偏,这年头还就流行这样的,反正阿玉这么一说,人两老头那是相当的乐呵,居然还拍着手说道:

“且拿去吧,这琴有了你今日之曲,已是青云直上,身具灵光了,若是回去再度蒙尘,或调俗曲,岂不委屈。”

这是将这琴当成了人了?你咋不说里头还有器灵呢?不过这样也好,他倒是省事儿了,或许用这样的法子,还能小发一笔。。。

阿玉的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频频举杯劝茶,一边将这曲子分节请教了一二,而两个老头见他这样的配合,一时又发了几分痴狂,拍着腿,闭着眼,哼起了那调子,偶尔还相互笑骂对方走调什么的,十分的乐呵。

福寿叔看着这样的名士,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半响才回过神,拉过了在门口也满头黑线的顾三,小声的问到:

“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都这把年纪了,这要是。。。”

“你先安排住宿吧,不管怎么说,今儿反正是没得走了。你放心,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看后头跟着的仆人都见怪不怪了嘛,或许,这名士都是这样的?你看,你家郎君看着挺适应的。”

是,他家郎君是挺适应的,可熟知阿玉的福寿叔觉得,他家郎君更适应的是,人家将琴白送上门的事儿。瞧瞧这眉眼笑的,估计这会儿还在盘算是不是多忽悠一下两老头,多弄点东西过来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福寿叔,你真的是真相了。因为人阿玉这会儿的眼睛已经开始往边上顾雍家仆人正在清理的香炉上了。

香炉?还是那香?或者两样都可以有?嗯,手法要注意,不能太落痕迹,这样的话。。。蚊香似乎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29

阿玉向来是个有成算的, 他说要拿出蚊香来,那绝对不是要干什么焚琴煮鹤的事儿,而是确确实实的想要做点有意的事儿, 能推广名声的事儿, 看看, 这点上后的效果就很有说服力嘛。

“这是艾草香?真的能驱蚊?秦郎君, 若是确实,老夫必定为你保奏。”

顾雍头一个表示了关注和重视,你说这事儿重视的有些太匪夷所思?没法子,这是地理环境造成的必然性。这东吴是在江南的对吧,这地方开发才多少年?从秦始皇南征开始算起,也就那么400年上下, 真说起来也就是汉朝分封诸王之后, 才有点像样的整体规划和移民, 这么一算,这地方人少地广的已经不是一般的稀松了。人口大部分还都聚集在城市一类的地方, 如此一来, 沼泽河流,森林草滩, 全是蚊蝇滋生的场所。你说,这驱蚊是多么大的问题!蚊蝇传播疾病这一点, 即使是古人也不知半点不知的。

如今这么一个孩子,居然因为自家住在山上,因为懂一些医药的本事, 居然就研究出来了蚊香这么一个人工可以制成的,可以解决大问题的大杀器,你说他怎么可能不重视!

“我这里已经做了不少,也用了有些日子了,就是今日也同样如此,顾公,自从进了我这地方,你难道就没发觉,蚊虫少了?”

咱们用事实说话,你自己没感觉?就是人老了,感觉迟钝了,有没有被咬总是能发觉的吧,看看这两个老头露出的手臂上那一个个红包,就知道往日没少受这方面的罪。

事实永远是胜于雄辩的,看,别说是顾雍了,就是王祥也一脸的惊异,摸着自己的手臂,赞到:

“果然,你不说老夫还不觉得,这地方确实比外头清净好些,耳边嗡嗡作响的几乎不闻啊。”

说到这里,王祥第一时间不是和顾雍一样想着怎么推广,怎么往上敬奉,而是转头对着顾雍说到:

“这东西赶紧的,送到子瑜兄那里,少些纷扰,也能多得几分清净,正好能用上。”

他说的子瑜兄是谁?还能是谁,自然是刚死了没多久的诸葛亮的兄弟诸葛瑾呗,这两兄弟。。。怎么说呢,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就是这样,为了家族延续,那真的是什么招都出,这一个为蜀汉鞠躬尽瘁,那一个则在东吴征战杀伐,好在因为两兄弟还算是齐心,在调和蜀汉和东吴的关系上出了不少的力,不至于让他们兄弟对阵沙场,不然这事儿那可就狗血了。

如今听着这王祥的意思,难道是这诸葛瑾有什么不对?也是啊,这边兄弟没了,再怎么为了家族牺牲,当哥哥的也可能无动于衷对吧,伤心是一定的,这么一个60岁的老人,这伤心起来,身子不好什么的也属于正常。而作为一个同样出身山东琅琊,如今又是在豫州治下庐江隐居的王祥,对于这样一个老乡多多上心几分,有了好东西先想到他,那也是常理。

说到这个,又不得不说一下王祥这会儿回来这会稽山的缘故了,诸葛瑾,这会儿虽然病休在家,驻守的地方也在公安(襄阳以南),可人家遥领着豫州牧(虽然只是东吴封的)。王祥所隐居的庐江呢,又是在豫州治下。更要紧的是,就在庐江不远的合肥,而现在虽然属于曹魏,可今年摩擦又起,显见着又将有一场战事。王祥能不着急?

就目前的地域分割,豫州真心不是个安生地方,曹魏虽占大半,可东吴也占据了豫州南部的一部分,虽说往年西面襄阳战事更频,可却止不住战争扩大的可能还有继续的可,甚至未来因为曹魏方司马家的强势,持续不断的摩擦还将不断增加。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祥若是想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不管是往南还是往北,都是必须的。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两边下注一下,多结交一下曹魏和东吴两边的豫州牧,确保一下自家在战争中不被波及,那更是明智的决定。此外,因为王祥在曹魏本身名声够,人脉关系还算不错,又不想当官的情况下,先来东吴,也就十分的可以理解了。

阿玉的脑子不过是那么一转,立马将这王祥的心思想了个通透,顺带的还借此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诸葛豫州可是有什么不妥?怎么。。。是了,听人说起,去年。。。唉,卧龙先生可惜了。”

看阿玉这强调拿捏的,欲言欲止,似乎什么都没说,可又充分的表示了一下自己消息的灵通程度。不是一般的讲究。你说消息灵通为啥拿出来显摆?这年头,消息传播可没有宽带,全靠人的嘴巴传播,即使诸葛亮去年已经死了,可这东吴普通的百姓却不知道,你说这怎么不是可以显摆的事儿了?

反正吧,这话一出口,不管是顾雍,还是王祥都忍不住对阿玉的评价又上去了一层。虽然他们都是属于消息灵通的人士,可同样,因为见多识广,人老成精,他们也同样明白下层消息的蔽塞,如今遇上这么一个连着人诸葛亮啥时候死都知道的能不侧目?要知道,人诸葛亮死的时候可是去年8/9月份的事儿,如今可才4月,半年的时间啊,这么一个住在山里,还是据说在去年夏末就到了山里的人都知道了,可见这秦玉必定有什么灵通的消息来源。消息就是人脉,消息就是实力,这一点在这个时代是硬道理。

“哦,秦郎君此番心意,老朽必定转告诸葛子瑜,只不知秦郎君对于豫州有何见解?”

这是考教了?顾雍先头若是说要给秦玉扬名,要推广火炕,要敬奉蚊香,要给阿玉好处还有几分关照阿玉的意思,那这会儿他是真的起了心思,想着若是这个小子若是真的才具不凡,是不是要提前拉拢一下,扩充一下自己一派的政治力量了。

上来就这么一个大题目,你以为能难倒阿玉?好歹也是当过宰相的好不。

“左不过是拉锯而已,便是有什么战事,只怕也不会太大,倒是襄阳,今明两年内,怎么也会再次大打出手一场。”

咦?这小子,还真是有一手啊!这豫州那边的摩擦,他们这些大佬们还真是这么打算的,甚至有迷惑曹魏,让他们以为自家这方有换个方向北伐的意思。可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诀窍?

顾雍这么想,自然就这么问了,他活到这个年纪,除了在朝堂,其他时候绝对有肆意的资格。

“豫州。。。离着建业太近了,也太危险,倒是南郡,好歹也是近三国交会之地,若有不怠,引蜀来援,集两国之力反攻更稳妥。只这一点,征伐首选已成定局。”

不过是几句话,就说清楚了东吴朝臣们最深处的考虑。这让顾雍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忍不住琢磨,若是连着这小子都能看透这一点,那曹魏的谋臣们会想不到?若是他们想到了,那这豫州。。。不行,豫州这里防卫还是要加强,若是北面看透了建业朝臣的恐惧,那到了打起来的时候,来一个声西击东,从广陵这边猛攻过来可怎么好。

想到这个,顾雍差点没直接站起来就走。好在到底也是老政客了,不过是转瞬,又稳住了心态,一边点头,一边对着王祥满含深意的说到:

“果然是良才美质,着眼便是天下大势,如此才学,王公,可羡慕我东吴有如此贤才?”

他既不说阿玉说的对还是不对,也不继续新的问题,只这么一个态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最起码原本对于即将发生在身边的战事还有些忐忑的王祥,也反应过来顾雍的意思。

虽说王祥这一次来到东吴,没有说过一个字有关于战争,有关于他求庇护的言辞,可这些揣摩人心的政治生物们,从见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喽,才有了顾雍带着王祥游山玩水的这一趟会稽山之行。按照这个时代含蓄讲究的做派,他这已经是在避免了给予政治承诺的情况下,隐晦的给出了安全保证。

不护着你,不保证你未来安全,能带着你怎么潇洒的玩?这是告诉你,大可放心,随便浪。

原本吧,这操作十分的妥帖和到位,最起码从王祥这一日玩的这么轻松痛快就已经可以知道,人家那是基本领悟了这一点的。而且还用帮着东吴的孩子扬名,作为他表示感谢的一种态度。

可到了这会儿,阿玉这话一出。呵呵,对于王祥来说,其实是一种打脸,看看,连孩子都看出来了,你还担心个毛啊,这政治情商相差的也太远了,这么点岁数都白过了。若是遇上个心眼小的,没说的,别说是前头答应好的传扬名声的事儿了,就是不借着名声黑你都是气量大的。

顾雍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不评价阿玉,反过来却对着王祥说出了这么一段话。王祥在政治上或许不成,毕竟他没做官,接触的东西和这天下大势有关的也少,所以漏了怯。可在其他方面,这人能撑起偌大的名声,就绝对不是什么蠢人,还能不明白顾雍看顾阿玉,帮着圆话的意思?

王祥那是多么能忍的一个人啊,而能忍的,一般心胸都不会太小,最起码一些小事儿他都能看的开。因为如是事事都记恨,那这么多年,自己就能憋屈死自己。所以喽,他第一时间就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微微摇头,带着几分自嘲的说道:

“果然,我不出仕是对的。如今已经是这些青年英才的天下了。顾公,如此贤才,你可要看好了,等我回去,多赞几句,只怕到时候来抢人的不止一个。”

看看,多会说话,不但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大度,还顺带又捧了一下阿玉,什么叫来抢的不是一个?这是说若是蜀汉听到名声,只怕也会来抢的意思。而能做到三国闻名,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天下皆知了。这不是捧是什么?

王祥捧阿玉,可不是那种被打了左脸送上右脸的行为,而是从这些话语里,用自己的宽宏大量,来衬托了一下阿玉,虽然他们都知道阿玉未必知道王祥来的目的,可就阿玉这政治敏感度来说,你能保证他不知道这在庐江隐居的王祥到这里是来避难的?对着避难的说什么那边是小问题,那态度。。。桀骜?锋芒毕露?

呵呵,好吧,其实暗地里王祥还是反击了一下。最起码人情练达的顾雍是这么想的。那么阿玉是不是知道?亲,他能不知道?可是他能不说?一来这么一个打响名声的良机实在是不容错过;二来他到底只是十七岁,年级摆着呢,不锐利些,岂不是不符合身份;三来。。。人顾雍要他说的,他除非藏拙,不然有拒绝的权利?

阿玉不想为了王祥的面子委屈自己,那自然只能是有什么说什么了。当然,这显摆过了,该有的谦虚也是要有的,该弥补的也要弥补一二,虽然未必有什么大用,好歹态度总要端正些。

“玉不过是个无知小子,连纸上谈兵的赵括都不如,那里值得人来抢,王公谬赞了。倒是王公,潜居庐江几十年,教化一地百姓,庇佑无数生灵,让这战乱频繁之地多了不少的生机,这才是功德无量。”

所以说人的嘴最是奇特呢,这上下两张皮,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原本的躲避战乱,求告庇佑之旅,听着好像这一次王祥是特意过来摆脱东吴诸公,争鼎天下莫伤百姓一般。这档次蹭蹭蹭的,就立马上去了好几个个台阶,上升到了悲天悯人的地步。若是传出去,王祥的名声只怕还能在上去一格啊!甚至连着顾雍,这个接待的,或许都能混一个心存百姓,仁善大度的名声。

所以啊,听到阿玉这么说,别说王祥了,就是顾雍也忍不住眼睛又是一亮。王祥眼睛亮那是因为阿玉会说话,不但是兜全了他的脸面,还给了他新的操作方向,有助于他提升自家的影响力。而顾雍眼睛亮,那是因为他觉得,这秦玉,那真真的就是个天生的官料子。

官是什么?能力大小不说,想要爬的上去,想要一路顺畅,那靠的就是脸厚心黑嘴皮子会说啊!不能死的说成活的,在这个年代想好好当官简直就是做梦,没见人家打个仗都得玩个心理战嘛;没见动不动就要有个什么阵前来使,来个策反什么的嘛;这脑子活络,嘴皮子会说,简直就是成为名臣的必备条件。连着黄盖都要秀演技了,你说,这重要不重要?

顾雍敢说,就冲着今日这一段话,王祥回去后要是不拼了老命的帮着秦玉宣传名声,他这顾字能倒过来写。就是他自己。。。回去后不送过来三五车的礼,那就是自己没理了。

想到这里,顾雍又一次大笑了起来,伸手用手指虚点了阿玉几下,语气亲近的说到:

“好小子,如今我倒是相信了王公的话,如此人物,必定三家争抢,天下皆知,好在我会嵇山有灵,我东吴有幸,老夫等着,等着你功成名就,匡扶天下之日。”

这个反馈怎样?这夸的,就差没将阿玉说成天下救世之人了。若是寻常小子,听到这个,不说立马跪下称一句承受不起,就是飘飘然,坐等出仕,可惜啊,那都不是阿玉的路。

“顾公说笑了,小子哪有什么匡扶天下的本事,最多也就是在这山野之地,多救几个人,或者等才学足够,多收几个弟子而已。三国相互牵制,虽常有此消彼长之势,然如此局面已定,非三五十年不能破。如此世情之下,在没有比培育下一代英才更重要的事儿了。小子不才,也愿意为此多出点力,希望能有幸为天下多教导些才干之士。”

老子没工夫当官扯皮,这样三国鼎立的时候当官很没意思,我就想教学生,以后说不定能教导出一个能一统天下的来。

阿玉这话说的含蓄,可内里的意思却相当的牛/逼,最起码这一句非三五十年不能破,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一般,让顾雍和王祥这两个老头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响,才听顾雍说到:

“思虑长远,着眼未来,秦郎君,顾某受教了。”

一个66岁的老头,一个高官名士,对着阿玉说受教?!!刚好走到门口,想给客人续茶的福寿叔惊得,差点一个版跌摔了手里的茶壶。

这可怎么说的?自家郎君什么时候厉害到这个程度了?而更让福寿叔吃惊的是,这样的大场面,另一个老头,那王公,居然还一脸赞赏的在点头?

天啊,他真的没眼花?难道自家祖坟埋到了帝陵福地边上?哎呦,这可了不得了,今年中元节,可要好好的和祖宗说说啊!这不科学?科学!!呵呵。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30

顾雍和王祥真算起来, 待在阿玉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半下午的时候就回去了,可阿玉接待两个名士的收获却十分的大,不但是一直记挂的名声问题得到解决, 连着经济问题也迅速的得到了改善。

你看啊, 王祥虽然随身带的东西不多, 可这一次上山赏景随身带着画画的东西却全留下了, 不说这字啊,画的,是不是有什么艺术价值,光是那些用具,就挺值钱的。嗯,也不单单是值钱让阿玉高兴, 而是在不用自己花钱采购的情况下, 填补上家里的装/逼道具, 说起来还是这么一个名人送的,这一点让阿玉相当的满意。

至于本地大佬顾雍?那就更是不用说了, 人家或许真的是看中了阿玉这个人才, 有提前投资的迹象,所以出手十分的大方。琴留下了不说, 还顺带在走后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派家人送来了好些日常用品, 从布料衣物,到笔墨纸砚,米面酱醋等等, 甚至还有两坛所谓的好酒,色色俱全到福寿叔都忍不住咋舌了。直说半年都不用采买,你说是多少。反正是一次性让阿玉这里生活得到了大大的改善。看着还没一处金银的铜臭,这手笔,这体贴的,阿玉是十分的满意啊。

你说笔墨纸砚不值钱?亲,这是三国,这年头写字什么的,竹简依然还有人用,豪门大户奢靡的还在用布帛当纸用呢,你说这纸张是个啥价格?反正阿玉觉得不错。最起码在他第一次自己做纸,只做出了厕纸的情况下,这真的是及时雨了。

哦,说起厕纸,这个大家是不是突然就想起了阿玉在冬日还没到的时候,浸下的那些竹子了?对,就是那个。你说他这妥妥是按照方子做的,怎么出来的纸就那么脆,那么粗呢?难道自己手艺太差?按说阿玉也算是心灵手巧的一类吧。不说那么多次穿越之后,大脑被开发了多少,记忆力有多好,脑子转的有多快,就他那干过的无数手工技术工种来算,这手也绝对是巧的,怎么放到这造纸上,楞就是吃了这么一次教训?

阿玉觉得,这妥妥是实验不够的缘故,这纤维到底要捣多细,这筛子该怎么晃动,肯定都有诀窍,只是他目前还没摸索出来而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当然阿玉觉得不满意的,其他人却觉得很不错,在这个平民百姓上厕所还用着厕筹,豪门大户用布擦屁股的情况下,能有这么一个粗咧咧的,不能写字的纸上厕所,他们感觉,简直就是一种禁忌般的享受。

是的,禁忌般的。听着是不是觉得有些很诡异?前头说了,这时代纸张稀罕啊,稀罕的道士用的黄表纸什么的,都是高档货。不然人黄巾起义的时候,那五斗米道的符纸灰也不至于这么有效果。纸张这东西,就差没有被神化了。

更要紧的是,这个时代的纸张,在蔡伦造纸之前,所谓的纸,其实就是关中称赫蹏(hètí)在南郡则叫方絮的东西。那是蚕桑的产物,自来上等的蚕茧可直接抽丝,而那些恶茧、病茧养蚕户们不舍得扔,放入滚烫的水中,用漂絮法取丝。漂絮完毕,篾席上往往会遗留一些残絮,几次下来,便积成一层纤维薄片,这东西在太阳下晾干剥离,就是赫蹏、方絮了。

而在蔡伦造纸值钱,在织女之家,赫蹏是用来祭祀嫘祖的祭品,祭祀前,常会请识字的人,在上面写些颂文。蔡伦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在这基础上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先捣制成浆,取膜而去水,后晾干,而制成纸,后世称之为“蔡侯纸”。可是亲,那是啥时候的事儿?是东汉,就蔡伦的生卒年月来看,也就是公元61年到公元121年。距离如今已经一百多年了,而这所谓的纸,依然这么贵,这说明啥?

独尊儒术的后遗症啊!亲们,这么些年愣是还在用蔡伦的法子造纸,更绝的是,这些造纸的技术不但没能推广,还成为了世家大户们严守泄密的私家财产,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几个人会去弯下腰,沉下心改良技术?所以喽,到了如今,纸这个东西,依然是这么的牛掰!牛掰到画个画用的寻常纸张都能直接当礼物的地步。

这样高高在上的纸,有一天突然被自家郎君给造出来了,还成了擦屁/股的东西,你说,这些常年,甚至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在用的时候是个啥心情?膜拜?呵呵了,都擦屁/股了,还膜拜个/屁啊!可偏偏价值观又不住地额在提醒他们这东西的珍稀程度,你说,这每一次用的时候,是个啥滋味?反正偷偷的用,不敢让人知道是一定的,这不是禁忌是啥?

反过来当他们再一次看到阿玉将竹叶,树叶,藤蔓,麻杆什么的,往大缸里丢的时候,这骄傲又忍不住的往上涌。以至于阿玉吩咐的,每一个和这些水缸里有关的吩咐都被执行的战战兢兢,生怕漏了什么,耽搁了自家郎君造纸的大业。并对自家郎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到了这样的秘方而欣喜不已,福寿叔甚至觉得,就凭着这个,哪怕以后一直只能出厕纸呢,那也绝对是个不错的营生,自家以后的未来妥妥能成为大世家之一,这希望闪光的,他都有些真不开眼。

“郎君,那水缸今儿还换水吗?”

看看,这主观能动性多强,眼见着送礼的人走了,没了外人,也不管自家郎君正对着太阳细看那送来的纸张上的纤维,就上来问起了工作。积极主动的比阿玉都上心。

“换,怎么不换,这一次咱们多换一次,就是捣泥也要在多细致些,看看,看看人家这纸,多细致,咱们还是差了些啊。”

“郎君,人家多少年的方子了,咱们怎么能比?再说了,那用料,老奴可从没听说过还能用竹叶的,你这连树叶子都不放过,和这。。。没得比啊。如今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福寿叔觉得,自家郎君这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方子虽然确实不错,最起码能做出厕纸来,可想和这些好纸比,那简直就是瞎想。虽然他不懂,这些纸里头到底都是用啥做的,可想想这价格,在想想自家那随处可见的竹叶,那就不是一个档次好不。

当然他这也是不知道,到了后世,竹纸这东西,早宋代几乎成了纸业中占据大半江山的拳头产品,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好纸,其实用料也没高档到哪儿去的缘故。

“怎么没的比,既然能做出厕纸,就一定能做出能写字的纸来。不一样都是纸?肯定是不够细致的缘故。别灰心,我知道分寸。”

阿玉作为家主都这么说了,福寿叔还能说啥,除了安排全叔他们赶紧的忙乎,继续支持阿玉实验,就只有换个话题说起别的了。

“郎君,这次去采买,咱们因为来人没去,那这过一阵子还去不?我瞅着别的倒是没什么,这针线实在是不够用了,天一日日的热起来了,咱们这夏衣。。。怎么也该新作几件吧,就是咱们能穿旧的,您这,眼见着都有名士来走动了,体面还是要的。家里如今有顾家送来的布,抛费也不大,自己做也就费个针线而已,不做上两身实在是说不过去。”

福寿叔一说到名士来访,这语调都上扬了几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老秦家这么些年来最体面地谁人了。往日别说是从别国来的名士了,就是自家附近的,像是老顾家这样,属于名门的,那真是看都不带看他们一眼的;旁支都能碾压他们;就是找上门去,人家都未必理会,可如今呢?哎呦,想想都长脸啊!说出去腰杆子都直啊。

反过来再想自家郎君,福寿叔那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心下人不足傲娇一下:还是咱们郎君有才学,有本事,看看,这才第一次见就给镇住了吧。人家这么重视,连着名门大臣都要送礼。。。

越想越美的福寿叔脸上荡漾起的笑容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总觉得带着几分嘚瑟。这让听到福寿叔这么说,微微侧头的阿玉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缓了缓神,瞧着福寿叔有些回神了,这才好笑的说到: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不?不过单单为了针线,倒也不用特意去,问问那些山下的,什么时候过去,让他们带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东西,买上几百文,就够咱们用好久了。对了,这次他们去了怎么样?收获可好?”

可不能再继续往名士什么的里头说了,看看福寿叔的表情,阿玉就知道,这两个老头来过这么一回,那真是将福寿叔整个人都在荡漾。虽说激动什么的,也是常理,毕竟这年头名声那真是能当饭吃的状态,可再怎么激动,也该有个分寸,一直子啊上头飘着下不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最关键的是,阿玉知道,就自己的规划,以后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总不能让福寿叔一直这么晕乎吧。也该冷一冷,多适应一下,保持一点平常心才是。

所以喽,这话题转的是非常的快,从新衣裳的问题,忽的一下,换到采买上,再从采买忽悠悠的,又转到了山下的那些人身上,接地气接的,一个大转折,直接和电梯一样,下降三层。而福寿叔虽然没明白阿玉的意思,可接话也飞快的很,本就是他一直在关注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怎么不好,有了您教的法子,他们这次带了不少的药材,猎物过去,换了好些的米粮回来,如今瞧着这日子比以往都强些。每日都能混上一顿稍干的,瞧着脸色都好看了好些。对了,这一次去,他们还打听了些别的,据说南面水泽边似乎有水匪出没,镇子上好些人家都人心惶惶的不怎么往那边去了,唉,要不是咱们家如今有了盐的来路,这可真是麻烦。那边可是咱们这往东南采买咸盐最快的水路。”

又有匪类?阿玉怎么感觉这比后世民国后期,号称的无山不匪都厉害呢?你难道说咱们民族的血脉里还有强盗基因?从这近两千年前开始,就已经前赴后继了?

“水匪?镇子里这么害怕,难不成这些人还能杀进镇子里?虽说如今不是秦汉时期了,捕盗的事儿抓的也不那么紧,可到底这里还是会稽,不是什么荒蛮之地,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哎呦,郎君啊,咱们这里到底不是吴郡这样的繁华地方,糟了难能求食的地方也少,那些混不下去的狠人自然就成了匪人,若是在夹杂些南面窜过来的越人,山蛮子,那更是。。。北面那些郡,虽说兵营多些,偶尔也会吃这些人的亏,可有了这些人,到底这些麻烦也少,唉,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有时候想想,大汉。。。其实也挺好。”

说起太平两个字,就是作为奴仆,没有被征兵打仗危机的福寿叔都忍不住露出几分渴求来,他每每下山,望向那老宅都心生酸涩,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老主家,对不住自己这世代管家的身份。那可是祖产啊,如今却只能任凭荒芜,那空空的宅院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心上,日日泣血。为此,连着东汉末年灾荒遍地,似乎都变得能接受了,毕竟那时候他们看得到未来。可如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上层的士人们寻求统一,那多数是为了利益,为了争权夺利,而底层的人们渴望统一,更多是为了一个天下太平,为了安生的活着。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后来司马家统一天下这么快的缘故。当上层最中坚的力量被击溃,当所谓的朝臣失望服软,这所谓的三国,所谓的国家就散了。

毕竟这所谓的国,对于底层的百姓们的凝聚力并不大,感情并不深,除了繁复的税赋,除了征兵的频繁,百姓从未感受过多少这个国给予的好,自然没什么人愿意为此死守,为此拼命。也正是如此,才能轻易的接受城头皇旗的变换。甚至还期盼着这一次之后,从此天下无战事,从此家中男丁能逃脱被强征的凄苦,如此一来自然大势席卷而至,可不就顺当的很嘛。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阿玉能说什么呢?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三国,不是三国演义,一言以蔽之只能用于史书,而不能用在现实。现实永远比书里的文字更残酷。这里的人命从不只是数字!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31

自顾雍和王祥离开, 不过是转瞬,阿玉的生活就有恢复了平静,成日想的不是山下的那些人, 就是在不住的利用这往来求诊人的口, 探听周围的讯息, 将那什么名声传播的事儿几乎是都放下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阿玉对传播名声, 这个自己计划了好久的事儿就不上心了,而是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时代,除非是在万众瞩目之中,搞一个大新闻,或者直接自己整出个大场面, 不然这名声的传播, 即使是有几个老名士做备注, 那速度也慢的很。这会儿远不该是他操持运作的时候。所以心态那是相当的平和。

可他这是不知道啊,这世上除了这样的大场面, 大新闻, 还有一种叫做意外情况,在某些特定场合, 特定人群,给予特定加持之后, 传播起来速度比那些大场面半点不差。

那,这不是,场面就要出来了。

这事儿说起来, 根子还要从顾雍这里说起,作为一个67岁,都已经过了吃66块肉庆生的老头,能坚持着在朝堂上站着位置不挪坑,不回家逗孩子玩,那水平怎么样且不说,和上司的关系肯定是绝对的铁。而这样的铁关系,十有八/九都是需要细心维护的,像是顾雍做的就十分的到位。

这么到位的顾雍子在带着阿玉给的一篮子蚊香回到建业之后,首先做的自然是赶紧的,将这好东西给自家孙领导送去,别以为这当了皇帝蚊子就不来咬你了,要知道到了唐朝,李世民还时不时的要接受一下虱子的洗礼呢,这年头只有更甚的。

而孙权呢,这会儿也是53岁的老头了,性子也不再是早年那么强势,变得温和起来。对于好东西也慢慢的起了享受的心,再不是当初曹操感慨:“生子当如孙仲谋”时那么英武果敢了。这样的一个老人,得了这么一个能让他晚上睡觉感觉舒坦的东西,你说他会怎么高兴,很简单,炫耀呗。这不是,在某一日和大臣们在园子里饮酒说笑的时候,瞧着众人动不动要挥扇子赶走蚊蝇的模样,就哈哈大笑着,让人将这个蚊香给拿了出来,点上了。

东西一出来,大家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只以为可能是孙权得了什么好香,想和大家一起分享呢。可等着感觉这味道不对,又有人机灵的发现了蚊虫开始变少,这就立马乱了。

这年头不说他们自己有多需要这东西,好在夏日蚊虫最多的时候,保持一下大臣名士的形象,就是家里。。。谁家没几个心肝啊,这能让心肝不被虫子咬,能安心睡好,那妥妥是大事儿。

于是脑子快的,立马一个个的就询问了起来,也顾不上孙权这显摆的有些刺眼了,只想着多说几句好听的,好早点弄到这个,早点点上。孙权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些人说那么多好听的是为了啥,可这和他有啥关系?反正听着也挺带感的,又不用自己付出什么,那就大慈大悲的告诉他们吧。

孙权一开口,自然顾雍就被顶上来了,然后阿玉也就被提起了,等着众人纷纷表示,要求顾雍照顾一下同僚,赶紧派人去讨要采买的时候,这阿玉的名声自然而然的,也已经在这东吴的上层官吏中一传十十传百的被人知道了。

为什么这么快?因为东吴不是蜀汉啊,当官的坐地户多,后来迁徙过来的少,这些人一个个的,家里田地什么的都多,谁也不缺那几个买香钱。再加上关系错从复杂,联姻无数,这么一个无关军国大事的消息,还能顺带卖好的事儿,没人想着遮掩,自然传的飞快了。

甚至在阿玉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忙乎着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的时候,蚊香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销路都已经自动打开了。已经有机灵的,某些大臣的家臣急吼吼的,开始准备车架,要往阿玉这里来了。你说这事儿有趣不有趣?阿玉估计从来没这么利索的挣过钱。

此外还有另外一个意外惊喜,那就是被强迫讨要方子什么的,这个可能性已经被顾雍巧妙的给灭了,毕竟这都已经是连孙权都知道的,已经供应到了东吴皇宫里的东西。只要是长眼睛的,只要是脑子没秀逗的都已经看出了顾雍对阿玉的庇护,没人那么傻当这个蠢货出头鸟,给顾雍刷一波廉洁奉公,执政清明的人望的对吧。能当官的真心没几个蠢货。

除了顾雍这里,王祥那里其实阿玉的名声传的也一样十分的迅速,前头就说了,王祥这一次来东吴,那本来是秉承着结交人脉,为以后战事起来的时候,保护家族利益做准备的,那这一家家的去的地方自然不少。而这去了自然要夸一夸东吴的,夸什么好呢?

地利?对不住,都不是傻子,得中原者得天下这个词,从春秋战国就已经有人这么说了,这会儿说人东吴好,听着就假,十分的不符合人家王祥的人设。

说天时?这天下如今地广人稀的,没什么天时好讲,只要不瞎折腾,其实百姓都能自己凑合着活。

就是剩下的人和也没法子说,呵呵,孙权还在呢,在人家的地盘,当这人家臣子的面说人家孙权的八卦?他没那个胆子。

至于说别国的局势?蜀汉刚死了诸葛亮,阿斗继位,就东吴和曹魏的关系,加上诸葛瑾的情分,也不好偷笑人家弱鸡对吧。至于曹魏?谁都知道,明帝曹叡因为亲妈甄氏(就是《洛神赋》里的那个洛神甄宓)的死,和郭太后不对付,在加上没亲生儿子,这宫里内斗的厉害,连着朝上的官员,因为各支持不同的皇子过继,也正憋着劲,这让座位曹魏过来的王祥怎么说?

所以喽剩下的除了些风花雪月,真的是只能说八卦了。而作为向展示一下自己并不是只懂得读书,只懂得些隐士手段的王祥对于说风花雪月的事儿,自然是尽量要减少的,不然这重要性怎么体现。所以啊,这阿玉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窥一斑而见大的例证了。

从这士子上山避居说起,说这天下如今因为经年打仗而导致的民生凋敝;从治病救人,说到医家稀缺对于民生的影响;从蚊香说到各处地理环境的不同。。。听明白了没!阿玉出来了!

当然,这偶尔提及什么的,这些东吴的大臣最多也就是对有阿玉这么一个人,还是顾雍这么个自家老大人认识的才子,知道了个名字,有了一个大致印象而已。可若是再加上紧接着从宫里听到的各种有关于蚊香的传说呢?那就不对了。

王祥说蚊香好,那他们可以以为那是王祥不适应这里的天气,所以有一点子效果就觉得了不得,可要是连着宫里,连着那么多的朝臣都异口同声说好,那就不是一般的好了。

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就是不好,在东吴的大臣嘴里,那也一定都是好的,更不用说小道消息说确实十分的便宜好用了,赶紧的,还等啥,派人采买吧。哪怕是自己不一定用上呢,为了能和宫中的皇帝有同样的喜好,那也是一定要投资的。

这两下里一加,你说,阿玉这名声在东吴成了什么样?反正这两个老头走了不到半个月,阿玉家那和山寨一个级别的大门就此白天几乎都没关上过,一波波的,都是为了蚊香来的,整的后头石缝外头的空地上,晒着的全是药材,连着山下那些佃户农人也被福寿叔紧急培训了一下,成了采药,晒药,研磨的主要劳动力。

“郎君啊,这才几日的功夫,存下的30盒就全空了,那可是每盒100支的。这,这也太吓人了。我听说这还是头一批?这要是再来可怎么办?别的不说,咱们外头几间屋子都住满了,连着新搭建出来的三间也都挤吧着,就是连着顾三家村子,听说都住下了好几个。这么些人要,还每一个都要不下十盒,咱们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200个钱一盒,2个钱一支,你说,想做到什么时候去?”

福寿叔说的确实是个大问题,因为这些人来的实在是太突然,除了将本准备给自己的存货给清空,剩下的真心没法子,只能现做。倒不是阿玉不知道这蚊香的厉害,不知道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好处。而是在他心里,这东西推广怎么也该有个时间,比如一个月什么的。

所以啊,一开始,他真的是只准备慢慢的攒的,可谁知道事儿就这么的出人意料呢?当他从几个来采买,一时没到手,顺势住下等货的某个大臣的家臣嘴里知道建业皇宫里孙权那一处大戏之后,那真的是,除了傻眼,就是哭笑不得了。这年头的人比唐朝那伙子半土匪都闹腾。

到了这一步,阿玉能说啥?除了趁机将东南栅栏周围多建起点竹屋,还是那种借着夏日,不用起火炕,不用糊泥外墙的简单竹屋之外,就是尽力赶货罢了。这些人,都是传播他名声的好媒介,他可没放过的意思,怎么也要笼络好了。

此外,稳如泰山也好,波澜不惊也罢,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态度,不单单是为了对外形象,更多也是为了福寿叔他们。好歹是家主,作为主心骨,他的态度情绪,很容易影响到一家子人。这一点阿玉心里明白着呢,哪怕是让他们能更稳得住,不至于在这些外人面前露了怯,他也要端着。

所以啊,这会儿他也不说别的,直接将福寿叔最关心的,这可以挣的钱甩出来,立马那福寿叔什么抱怨都给压了下去。看看,掰着手指头,翻着眼珠子,眉头一皱只顾着算钱的是谁?还是刚才那个抱怨的快跳起来的福寿叔?简直就是个貔貅。

“按照这么算200盒是一定要有的,那就是2万钱,哎呦,这要是换了银子,怎么也有20两了,这分出去一半当本钱,给那些采药做活的,咱们也能有一万钱,这才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吧,若是一个夏天都要,那做下来。。。一个月两万,四个月八万,哎呦,都够咱们庄子里起个大院子了。郎君,这事儿还真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