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墨尘却赞道,“芸珠小姐无需自谦。”此时,闵墨尘的心思却是飞速的运转了起来,那天他听说程芸珠闹上了成南侯府,弄出那般破釜沉舟,两败俱伤的手法,就觉得这女子倒是有些胆量和急智。
只是今日又给他惊喜,如今清风楼这情形,大多数的闺中小姐都会吓的魂不附体,或哭哭啼啼,或疾言厉色的托出自己的身份想要回去,程芸珠却是不急不慢,等见过了舒瑾楠又恰到好处的分析出了事情的后续发展,如此果敢冷静且触惊不变,不就是他想要的女子吗?
时间慢慢的过去,不过一会儿,大厅内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雅间内的程芸珠等人吓了一跳,正巧这时候,画扇脸色惨白的走了进来,“公子,有个小姐的婢女被逆贼杀了,现在大家都惶惶不安,舒世子让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堂里,方便保护。”
听了这话,程芸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一会儿,大堂内聚集了所有清风楼的人,程芸珠抬眼一瞧,还真是不少有身份之人,光占据着桌子就有四五桌,其他占不到桌子的人便是席地而坐,显然也是无可奈何。
舒瑾楠穿着白色的甲胄,红缨头盔,气度凛然的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神色肃穆,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他的身旁皆是穿着甲胄的护卫,看着好不威风。
萱陈对舒瑾楠说道,"世子爷,这些人中好多都不好得罪,这样拖着真能找出逆贼来?要不,先放一些回去吧”
“我说能就能,至于放回去?要是逆贼藏在里面怎么办?”
“可是…”
“没什么可是,谁要是不听话,杀了便是!”舒瑾楠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朝着大堂内看去,却正好对上抬头朝这边望过来的程芸珠的目光,他不自觉的笑了笑,那笑容带着意味深长的含义,只看的程芸珠心中一跳,赶忙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只是这心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在这样死一般的寂静中,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舒世子,这样等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母亲这几日都有些不适,我今日须得早点回去。”说话的是工部员外郎家的大公子左黎。
左黎的话一出,所有人多开始附和起来,安静的大堂的一下子就变的热闹非凡。
舒瑾楠站了起来,走到了众人跟前,“我也想各位早点回去,无奈这一个逆贼易容功夫尚好,现在换了个容貌藏在各位中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舒瑾楠说到了这里,拉长了尾音,“说不定你身旁的那个丫鬟,一同而来的同僚,都是逆贼假扮的。”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互相打量着彼此,总是要问些沉年旧事待对方答上来,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又过了几个时辰,已经是傍晚时分,众人均饿的前胸贴后背,厨房里那点糕点早就被洗刷一空,连热水都没有了。
“舒世子!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大理寺卿王伟文的小儿子王志忍不住站起来质问着舒瑾楠。
舒瑾楠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戒,头也不抬的说道,“等抓到逆贼。”
“你自己没用,却拖着我们,我可等不了,家里还一堆事情。”王志气愤的说完,就带着随从准备强行开门出去。
正在这时,一把剑抵在王志的脖子上,“王志,你好大的胆子。”
王志抬眼一瞧,不知道何时舒瑾楠站在他的前面,手里握着的宝剑寒光凛凛,正贴着他的脖子,似乎只要轻微动下就会划进去,他大惊失色,却依然倔强到,“舒瑾楠,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杀我?”
舒瑾楠眼眸中尽是冰冷的寒意,“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我爹…,他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赶紧放下剑,让我出去,我只当这事没有发生”王志感觉那剑刃锋利无比,不过这么抵着竟然有种丝丝的痛意。
“我这是奉皇帝陛下的旨意捉拿逆贼,你身为大理寺卿的家眷,没有辅佐我就算了,竟然还妨碍我,你说我敢不敢杀你?”舒瑾楠的语气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王,令人胆寒。
“你…你敢!”感觉到那剑刃渐渐的压住自己,王志忍不住惊恐的喊道,“舒瑾楠,就算你不看在我爹的份上,我未来的岳丈乃内阁首辅马缅!你是不是太狂傲自大了…啊!”王志敢顶撞舒瑾楠也是因为他这几日风头大盛,刚刚和内阁首辅马家定下婚事,自以为无人敢挡。
只是王志且低估了,曾经连太子都敢打的舒瑾楠,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脑袋便是从身子处滑下,滚落在地面上,那瞪大的眼睛露出极度金惊恐的神情。
谁也没有想到,舒瑾楠真的会对王志下手,屋内立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和抽气的声音,有几个小姐甚至受不了这血腥直接晕了过去。
程明珠脸色苍白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这才能忍着恶心和惊恐,忽然她感觉到手背上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忍不住抬眼一瞧,坐在她一旁的闵墨尘露出和煦的笑容,悄声说道,“没事,害怕就不要看了。”
原来那手竟然是闵墨尘的。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相当销魂,这章写了三天了。不知道下章也会不会写三天…-_-#
谁是逆贼
闵墨尘君子的握了下便是放开,似乎只是想安慰下程芸珠。
程芸珠心中温暖,朝着闵墨尘感激的笑了笑,那摸样让站在不远处的舒瑾楠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握着宝剑的手紧了紧。
众人大乱,萱陈大声呵斥道,“都安静!谁要在吵闹,这王志便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一出,大堂内的众人便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萱陈朝着舒瑾楠点了点头,便是见舒瑾楠走到了大堂的中央,俯视着众人说道。
“大家也看到我的手段了,实话跟你们说,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抓不到逆贼,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危,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我只能让众位在这里永眠了,大家死后,皇帝陛下也会嘉奖各位的衷心。”舒瑾楠淡淡的说着,似乎这话不过是一句普通询问天气的话,而不是索命的宣告,“所以,如果想活命,你们给我好好想想,到底谁是逆贼,谁又像逆贼!”
“舒世子,你让我出去吧,我父亲和眀国公可是交好的很,不信,你回去问问?”一个穿着藏青色杭绸的年轻男子站起来说道。
他的话一说完,马上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把关系拉到了舒瑾楠已故的乳母身上去,弄的萱陈哭笑不得。
萱陈无奈大吼声,“肃静!现在谁想留话给家人便是对我讲,我自会转达过去。”这下众人都傻了眼,有甚者竟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马上就会赴死一般。
杨三娘悄悄的起身来到了程芸珠的这一桌,“芸珠姐姐,你可还记得我?”
程芸珠忙说道,“三娘?”
“正是我。”杨三娘笑着坐在程芸珠的旁边,她是镇西将军杨豪德的女儿,若论起来,这清风楼内算的上是数得着的人物,此时她虽对着程芸珠说话,目光却打量着一旁的闵墨尘,“芸珠姐姐,你看如今这处境,如何是好。”
闵墨尘姿态优雅的喝了口茶水,他们闵家和杨家素无来往,倒是程家和杨家是通家之好,怪不得杨三娘会寻到这里来,只是程芸珠人言微轻,恐怕意有所指的他吧?
程芸珠顿了顿,杨三娘长着一对长眉,双眼奕奕有神,少了女人家的娇美,却多了些巾帼英雄的飒爽,她想起杨家子嗣单薄便是把女儿当做男子养来,个个皆是文武全才的好身手,对于舒瑾楠的做法,程芸珠心中自有想法,只是和杨三娘不熟,程家和杨家虽要好,那也是和成南侯府,和她这一房却是有些疏远,她自然不会如实相告,“只能等着明日之前抓住逆贼了。”
杨三娘笑了笑,“芸珠姐姐好胆识。”说道这里转过头对闵墨尘说道,“闵公子也是这么想的吗?”
闵墨尘笑的犹如和煦春风,只是那目光却带着几分的高傲,“我等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舒世子如何想。”
杨三娘听了这话确是哈哈大笑,她没曾想程芸珠和闵墨尘这般淡定,自己刚才涌出来的不安也渐渐的消散而去,“既然大家都不怕,我就厚脸皮坐在这里等天亮了。”
舒瑾楠一向是太子党派,而闵醇虽然是个墙头草,但是谁都知道他曾经是太子的少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所以…,舒瑾楠绝对不会来诛杀闵醇的儿子闵墨尘,因为如果让闵醇记恨投靠顺王,原本就薄弱的太子党只会更加的脆弱不堪,杨三娘来之前虽然都想好了,但是因着舒瑾楠胆大妄为,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还是有点忐忑,只是这会儿见到闵墨尘不慌不忙,就是那个被程明珠瞧不上的程芸珠也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摸样,她心中大定,这才稳住了心神。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漆黑的犹如化不开的浓墨一般,突然,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男子扑通的跪在萱陈的面前,“大人,小的把知道的都告诉您,求您放过小的。”
萱陈看了眼一旁的舒瑾楠,见他微不可见的点头,便是会意的问道“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小的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就在这伙计说话这会儿,突然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高胖的男子,他厉声说道,“胡六,你想干什么?”
叫胡六的小二瑟缩了下,只是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露出坚定的神情,“掌柜的,小的对不起你,小的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真是没办法了。”
就在胡六说话这会儿,忽然寒光一闪,站在胡六身边的萱陈抽了剑一挡,只听清脆的一声声响,地上掉下一个飞刀来。
胡六吓的腿软,坐在在地上,忍不住哭骂道,,“掌柜的,我平时也算是尽心尽力,你怎么能杀人灭口?”
清风楼的掌柜姓陈,名叫陈之德,他额头上冷汗淋淋,“胡六,这可不是我干的。”
“杀千刀的!你杀人灭口还不承认?”
眼看两个人就对骂起来,萱陈对一旁的手下使个眼色,“去把那个陈掌柜抓过来。”
陈掌柜跪在地上,不过一会儿就吓得全身都是汗水,没等胡六说话,他先是都招供了出来,“我就是买了私盐,根本没有窝藏逆贼啊!”
胡六却气氛道,“胡说,掌柜的,是你跟我说咱们大齐朝的皇帝根本就不是真龙天子,所以这些年旱灾水患不断,去年还横行瘟疫,死了的人都快把东海海给填满了,还说前朝皇帝宇文世家才是天命所归。”
陈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是说过这话,只是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我不过转述下而已。”
听到陈掌柜的这话,坐在另一边的舒瑾楠忽然就把头转过来,他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陈掌柜的跟前,“是谁说的。”
陈掌柜见到舒瑾楠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忘记了。”
萱陈听了上前踹了一脚陈掌柜,“你他妈是不死想死?”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舒瑾楠听了冷笑一声,“去把陈掌柜的两个小儿子领过来,我看看断了两个孩子的手,陈掌柜还说不说。”
陈掌柜吓的魂飞魄散,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精神,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小的招了,是小的婆娘说的。”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在一旁席地而坐的老板娘陈张氏,她是一个身材高挑,五官出挑的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是胡掌柜的续弦,此时听了胡掌柜的话,脸色变的灰败,就好像突然谢了的花一样。
不过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把陈张氏拉去了后堂,女子的惨叫声从后堂传来,只听的屋内的人刷地白了脸,别说是女子,就是寻常的男子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又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之后,安静了好久,随后,萱陈急匆匆的从后堂走了出来,他走到舒瑾楠的身旁,悄声说道,“招了,但是她也不知道那逆贼易容成了谁,只说左肩膀受了伤。”
舒瑾楠听了点头,对着大堂内的众人说道,“你们也听到了,那个逆贼就在你们中间,而且伤了肩膀,现在每个人都要查。”
大堂内安静的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到,程芸珠看着画扇站在一旁,脸色都白了,便是说道,“画扇,吓到了你了?”
画扇忙摇头,“小的没事。”
“过来给我倒一杯茶水吧。”程芸珠忽然说道。
画扇踌躇了一会儿露出为难的神色,“程四小姐,小的刚才跑上跑下的,不小心撞到了右臂,现在都使不上劲儿呢。”
程芸珠诧异道,“那刚才怎么不说?看你之前还没事啊。”
画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怕公子担心…,只是现在这这会儿实在是用不上劲儿了。”
程芸珠沉默了下,“你确定是你的右臂受伤了?”
画扇奇怪道,“这有什么不好确定的,小的伤了哪里自己还不知道吗?”
程芸珠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一旁的闵墨尘也是露出所有所思的神情。
众人又开始惶惶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充满了不信任的眼光,似乎昨天还是亲密的朋友,今日不过就是仇敌一般。
这里最难熬的就是闵墨尘,他身子骨弱,从小在家里便是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罪,只是他生性傲气,不肯显出弱态来,强撑着身子,程芸珠看了,便是不动声色的挑起话题来分散闵墨尘的注意力,一旁的样三娘也是个妙人,连忙附和,一二来去的,没曾想,加上程瀚池四个人倒真是聊的投机,只是等那陈胡氏那惨叫声传来,便是再也无心说话了,强撑着精神,等着这事快点结束。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查了所有人的竟然没有肩膀受伤的,舒瑾楠皱眉头,亲自把自己带来的五十名随从都查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
萱陈说道,“世子爷,是不是那人已经逃掉了?”
舒瑾楠冷着脸,“不可能,一定在这里。”
“天快亮了,难道真的要都杀掉…,不说别的,那个闵家的六公子在这里呢,他是闵醇的儿子不能动,旁边那个程四小姐是他的未婚娘子,也不能动,您没看见闵六公子那个怜惜劲儿,刚才属下不过是想看看皓腕…”萱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舒瑾楠打断。
“闭嘴!”舒瑾楠的脸色黑了几分。
“世子爷…”萱陈有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那现在怎么办?”
舒瑾楠抿着唇,冒出了一句话,“杀!”
萱陈一阵凛然,他看出来这是舒瑾楠准备下死手了,他是孤儿,是眀国公府里养的死士里挑选出来特意放到了五军都督府任职的家臣,虽然现在的官阶不低,但是在舒瑾楠的跟前还是一样的随从摸样,即使为舒瑾楠档刀子也不会眨下眼睛。
“众位看到了吧,天色已经大亮了,可是逆贼还没抓到,我们只能狠下心送你们上路了,谁先来?”萱陈冷漠的站在大堂中央,就好像是从地狱来的刽子手。
杨三娘手抖了下,“芸珠姐姐,现在这怎么办?难道舒世子真的要斩尽杀绝?”
程芸珠握了握她的手没有说话,她抬头,正好和坐在窗棂下的舒瑾楠的目光对视,两个人隔着老远彼此相视,程芸珠几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舒瑾楠的脸色霎时便的凝重起来。
很快兵士已经拉出了两个店里的伙计,准备开杀戒,大堂内满是哭声和害怕的抽气声,乱成了一窝粥,甚至有人想强行闯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砰砰的有人敲门,仔细一听竟然好几个声音。
“舒世子,我是镇西将军府上的,特意来接我家小姐。”
“舒瑾楠,你把我儿子放出来!”
“世子爷,国公爷让我来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这一夜不仅清风楼里人没有睡觉,很多京城的官宦人家也没有睡好觉,他们得知自己的儿子或女儿或夫婿被困在清风楼里,让舒瑾楠给围了起来,都是大惊,因为要是别人都还好说,只是这舒瑾楠…,在京城里谁不知道没有他不敢干的,兴许为了办案真的会把整个清风楼都给血洗了。
闵醇最是心急,却不敢去救人,因为舒瑾楠是奉命捉拿逆贼…,他连夜穿了官服进宫递牌子,直到皇帝起床,这才求了救人的口谕,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清风楼大堂内的人听了外面的声音都各自闹了起来,有的喊,娘快来救我,有的却是呜呜的哭起来,唯独闵墨尘和程芸珠却是一直面无表情。
阳光照在脸上耀眼刺目,程芸珠把手放在脸上,挡住了光线,看着那阳光透过手指的缝隙倾洒进来,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闵墨尘脸色苍白,精神倒还不错,笑着说道,“芸珠姑娘,要不要随我去吃个早饭再回去?瀚池你也一起过来。”闵墨尘后面的话是对着程瀚池说的,不久前,舒瑾楠迫于压力把门打开,放了众人回去。
杨三娘在杨老夫人含泪的目光下,不舍的朝着程芸珠道了别回了府邸,而闵醇却因为急于上朝只好让下人把闵墨尘送回去,如此倒是又剩下这几个人。
程芸珠难得玩笑的说道,“去清风楼吃吗?”
闵墨尘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下子扫去他脸上的阴郁,阳光明媚,却是没有他的颜色尚好,程芸珠看的心中一动,忽又觉得几分羞涩,忙低下头装作看路。
一旁的画扇笑着说道,“公子,小的记得何福记的小笼包最是好吃,这就给公子去买些吧,自然再给程四姑娘和八公子带些。”
闵墨尘眼眸闪了闪,转过头看了眼程芸珠,见她点头,便是笑着说道,“去吧,去吧。”
拐出路口的画扇隐去了笑脸,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的手因为愤恨而不断的捏紧,从小步的走,到后面的健步如飞,画扇忽然就变成了一个身手了得高手。
不过一刻钟,画扇就来到了一处挂着大红灯笼的门下,他敲了敲门,三下重,三下轻。
“谁啊!”
画扇说道,“我是来买小笼包的。”
里面的人回答道,“我们这不卖小笼包,但是有包子。你要吗?”
“包子是肉馅的吗?”
“不是,是素馅的,一半萝卜一半葱。”里面的人回答道。
“那就给我来十个。”
如此,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他看到画扇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海哥?你竟然还活着。”
画扇点头,谨慎的看了眼四周说道,“是我,进去说。”
正在这会儿,忽然从四面涌出大量的兵士把画扇等人团团的围绕了起来,舒瑾楠穿着白色的甲胄,被众兵士簇拥着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带着笃定的口吻说道,“看你还打算逃到哪里去。”
画扇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不是很满意,改了很多遍,已经无奈了…╮(╯▽╰)╭
捉拿
被五花大绑的画扇看到一同被抓的几个人,露出愤然的神色,他对着不远处的舒瑾楠吐了下口水,“大齐皇帝的走狗!”
“妈了个巴子的,我们世子爷也是你能骂的?找死是不是!”绑着画扇的侍卫上前狠狠的踹了他两脚,只踹的他倒在地上起不来,身上沾了一层的灰。
“舒瑾楠,我死不瞑目!告诉你们的狗皇帝,老子就是死了也会化成厉鬼来找他!”画扇似乎根本不觉得疼,越发恶狠狠的说道。
舒瑾楠面无表情,对着一旁的萱陈使了一个颜色,萱陈会意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去把陈胡氏拉过来。”
如今这个小院落已经俨然成了临时的逼供场所。
不过一会儿,一身是血的陈胡氏踉跄着走了过来,她身上衣衫褴褛,偶尔还露出一块洁白的肌肤来,只觉得又疼又窘迫,这一抬眼忽然就看到了画扇,她惊的嘴都合不拢嘴,“哥,你怎么也被抓了?”
画扇这个时候早就被人脱去了易容的面皮,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三十多岁汉子,他原名胡成,是红莲教的南唐主。
“妹子,我对不起你!”胡成看到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的陈胡氏忍不住哭了起来。
两个人重逢,只差抱头痛哭,无奈都被绑着根本无法动身。
萱陈对胡成说道,“说你们的其他的余党在哪里?你们总舵主付斌又是藏在什么地方?”付斌就是前朝皇子的后人,一直掌握着红莲教。
“呸,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萱陈呵呵冷笑,“如果杀了你妹子呢?”
胡成的脸色变了几遍,却是咬牙对陈胡氏说道,“妹子,哥哥没用,等你死了,我就下去陪你。”
陈胡氏呜呜的哭了起来,却是硬气的点了点头,“哥,我等你。”
萱陈看了眼舒瑾楠,见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戒不说话,知道这是让他继续,便是大着胆子狠厉的说道,“被我们抓住,你还想死个痛快?告诉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萱陈说着,指着一旁的两个侍卫说道,“去把陈胡氏的衣服扒了。”
陈胡氏吓得不轻,脸色惨白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得问问你亲爱的哥哥了。”
两个侍卫脱掉了陈胡氏的衣服,青天白日的让她着光着身子,又喊来刚才捉拿的其他余党,是六个男子,其中三个重伤躺在床上,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却是好的。
萱陈打了那两个少年一巴掌,“想活命,就把这女子给我J了。”
两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均是摇头,“不能,我们不能这么干,胡大哥是好人,那可是胡大哥亲妹妹。”
“不做是不是,你们不做,我就让人把你们弄成太监,在用五马分尸弄死你们。”萱陈恶狠狠的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院内传来女子无限凄厉喊声,似乎极尽屈辱之事…,一旁的胡成双眼通红,忍不住喊道,“舒瑾楠,你不人,以后将不得好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舒瑾楠豁然的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了胡成的前面,揪着他的头发问道,“我倒是想不明白了,到底我不是人,还是你不是人?为了你所谓的复国宏业,让你妹妹这般青葱的年纪嫁给可以当她爹的老头子,只为了打探消息,让跟随你的下属死于非命,连尸首都寻不到。”说道这里抓起胡成的头,指着一旁的陈胡氏,“你看看你妹子,她现在还是人摸样吗?她从小跟着你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如今又因为你的固执而受尽侮辱!”
“你们大齐的狗皇帝当初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仆出身,如今却坐在至高的宝座上,要知道我们大元的济拉玛氏才是真龙天子,是天命所归!是顺应天意!”胡成说起大元,眼睛里露出崇敬的神色来。
舒瑾楠冷笑,“本世子没记错的话,大元最后一位顺尧帝整日吃喝玩乐,最后淹死在自己挖的酒池里,那一年黄河泛滥,灾民直达百万,却置之不理…,导致连绵百里均是尸首,惨目忍睹,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命所归?这就是你说的真龙天子?不顾百姓生死,只贪图享乐的昏君而已。”
胡成的脸白一阵青一阵,很是难看…,还没等他接话,舒瑾楠又继续说道,“你再看看如今,圣德陛下在世时开始修建水利,如今已经鲜少遇到水患,百姓们安居乐业,天下平和,如此国泰民安,你们却非要造反生事,我且问你,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苦命的百姓,只有你心里清楚,你只不过是为了重拾你们胡家曾经大元时期的第一世家的鼎盛虚荣而已!”
舒瑾楠这一席话说的胡成百口莫辩,心里就好像翻江倒海一样,思绪繁乱,他想起自己策划了近两间的刺杀计划,为此牺牲了亲妹子的幸福,为此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为此把心爱的女子送入青楼…,难道这一切均是因为他的名利之心?不…,不可能!
院子里传来胡成撞死疯了一半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舒瑾楠宣城拿着画押的血书从走到了舒瑾楠的身旁,“世子爷,都招了,胡成说如果能抓住付斌,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放过他妹子。”
舒瑾楠哼了一声,“知道了。”说道这里,停顿了下忽然说道,“你逆贼已经抓到的消息有没有通知程四小姐那里…”
“属下已经派人递了消息过去,当时闵六公子还在…”萱陈露出钦佩的神色,“程四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当时我们都一筹莫展,如果不是她说将计就计,也不会一路顺藤摸瓜,抓到了胡成…”萱陈的语调慢慢的小了下来,因为舒瑾楠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情。
“闵六公子还没回府?”
“属下本想派人护送,结果闵六公子说他在就好了,如此属下就…”
萱陈的话被舒瑾楠打断,“行了,别说了,你在这善后,动身,去宫里!”舒瑾楠说完,便是上了白色骏马上,一旁的侍从也赶忙上马跟随,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萱陈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总觉得舒瑾楠对闵六公子带着某种敌意,只是到底为何他也说不上来。
程芸珠刚进了院子就被贺氏抱住。
“吓死娘了,以后打死也不让你们出门了。”贺氏昨夜担惊受怕的一夜没睡,看到程芸珠和程瀚池回来,哭的眼泪模糊的,她当时都想过,如果两个孩子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