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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两个人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母亲留了封信给我,她说一直觉得愧对父亲,因为她心里那个人始终都是你。”姚芷云慢慢的复述道。

金穆文听了这话,忽然变得失魂落魄起来,他像一个无神的人一样蹲坐在地上,似乎被人抽掉了全身的力气,好一会儿才,痛哭道,“瑜兰…”

一时,密道能只能听到金穆文的抽泣声,姚芷云摇头,准备转身就走,没曾想,金东锦又发了疯挣脱开两个侍从,朝着姚芷云扑了过来,齐左哪里会让他如愿,拔出了长剑,“你再过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金东锦哈哈一笑,很是疯狂,“来啊,来捅我一刀!不然我就把你身后的这个小贱人压在身下,好好的销魂一番,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尝过她的味道?”

齐左实在听不下去,在他心中姚芷云会是和韩曜一样重要的的存在,便是怒喝道,“你他娘的放屁!”

“怎么你还没尝过她的滋味?啧啧,我可是有幸摸过她的肌肤,当真是…”金东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齐左提了剑就冲了过去。

“父亲!”

“齐左!”

金东锦的腹部插着一把剑,他口吐鲜血,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你竟然真的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

四周静悄悄的,金穆文俯首在金东锦尸首旁泪流满面,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死去,就是恐怕连金东锦本人也没有想到。

姚芷云没曾想,齐左是错手杀了人,她虽然恨不得金东锦死去,但是并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齐左单膝跪地,“夫人,是我失手了。”随即又傲然的说道,“不过此人辱骂世子妃,就算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他就该死!”

金穆文看了眼齐左,无力的挥了挥手,“他的命该如此,做了那么多恶事,也是该走了。”随即又说道,“芷云,你不要怪他,二十几年前他就疯了,因为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的养女,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无疑这对他是巨大的打击,再后来他就神志不清,我把他藏在府中的密道也是没有办法,死了也好…与其那样神志不清的活着,还不如就痛快的死了。”

密道内暗沉乌黑,犹如此时所有人的心情…

大结局

一年后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熬过寒冷的冬季很快就迎来了温暖的春天。

曾经繁华的京都街道上路人三三两两,人满为患的酒楼铺子如今冷冷清清,只余下穿着皱巴巴墨绿色棉布短打的伙计在勤快的抹着桌子,他时不时的还要朝着门外眼巴巴的望去,希望能有个的主顾光临,起码能开张讨个吉利,别是晚上吃饭又要看掌柜的白眼。

不远处马蹄声起,尘土飞扬,随着大声要求“避让”的声音响起,一队几十人的军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一男子急行而来。只见这男子穿着银白的铠甲,头上戴着红缨头盔,身姿如松,英气逼人…,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得不折服的威压,不过转瞬,就飞扬而去。

店小二把目光从那远去的军士身上挪开,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将军,这么威风…”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拘偻着身子,慢慢的走了进来,见店小二发愣,用拐棍敲了敲地面,嘶哑的说道, “店小二,你在看什么呢?你不做生意了?”

那店小二看到终于来了位主顾很是高兴,露出一口白牙笑的热情,“做啊,客官,刚才我疏忽了,您可别生气,就是看着刚才那人好威风啊。”随即把人领到靠窗的座位上,“您看要吃点什么?”

那老头坐了下来,“给我来一碗阳春面吧,少吹牛了,如今这世道你们难道还能做出其他的菜不成?”

店小二尴尬的笑道,“你老人家可是明白人。”如今京都刚刚恢复了几分的生气,只是大灾过后,哪里有那么多充裕的食材?能吃上一碗精白面做的阳春面也算是不错的了。

那老头似乎知道店小二的窘迫,嘿嘿一笑,“就这年景,就是皇宫里的娘娘也不一定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过你刚才看到的那位就不一定了。”

店小二好奇道,“刚才那位看着很是威风凛凛的,到底是哪位将军啊?”

“你竟然不知道他?”老头摇了摇头,“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韩国公府的世子爷韩曜。”

“是他?”店小二诧异道,“就是那个单枪匹马把咱皇上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韩曜?”

“可不是嘛,不过土匪…嘿嘿,到底谁是土,谁又是匪,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老头讽刺的一笑,低头开始用饭。

“嘿,老人家,你可是小瞧我了,谁都说那围杀咱皇上的是二皇子,他派人扮成了土匪,你当我不知道呢,这京都里已经都传遍了,当时咱皇上还是宁王…”店小二颇为得意的说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武明四十一年冬。齐武帝和太子夏云诚被乱民烧死于大齐皇宫,后乱民头目李忠自立为帝占据京都三月有余。二皇子夏元晗抗旨置京都和皇上安危不顾,一意孤行,屠杀降军,引起民愤,实为谋逆,被从北疆带领三十万军士,救援京都而来的韩国公寒武威击杀于余周桥。

第二年春,韩国公收复京都,斩杀李忠于玄武门下,后拥立宁王登基,改年号为长荣。

长荣元年四月,韩国公世子韩曜追击二皇子叛军余孽,俘获叛军三万余人,其中也包括了早就暗投到二皇子门下的平阳侯府一家。

素月手上提着食盒慢悠悠的走在兰花别院的小路上,脸上尽是深思之色,她想着姚芷云和韩曜日渐冰冷的关系,只觉得心烦意乱的不行,就算是世子爷考虑不周让小公子下落不明,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夫人再怎么伤心也不能这么和世子爷较劲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总是要向前看。

她想到韩曜如今越发风头正盛,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正打着他的主意,前几日她还看见太后赐给韩曜的几名女子,其中有两个据说还是王皇后的远房侄女,那两个女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姿容出色不说还能歌善舞,简直就是尤物,不止这些女子,素月还听说那闵大学士为了巩固在朝中的地位想要把侄女送过来做侧妃,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手中的食盒如千斤重一般,她自然知道夫人心中的心事,小公子那么懂事可爱的孩子,刚开口会喊娘,当时说没了就没了,就是她,也难过不行,何况是夫人?但是如今夫人身后已经是没有娘家帮衬了,姚寒允和太子一同被烧死在皇宫,虽然当今殿下已经追封了他为殿阁大学士,只是人走茶凉,这不过是虚名而已,如今夫人如今所靠的不过是世子爷那点之前的情谊和对夫人有着愧疚之情。

素月从拱月门进了兰花苑就看到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其中有两个出挑的女子赫然是太后送来的那两个女子,她心中一惊,赶忙走了过去,这一瞧不要紧,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王兰和王萝站在桃花树下,不过刚开春却穿着单薄的纱衣,化着精致的妆,看着很是婀娜多姿,其中的王萝正指挥着两个小丫鬟挖着种在小花园中的兰花,只是素云几个丫鬟怎么肯让他们随意的想挖就挖,这么一拦着,自然就吵了起来。

素月只觉得气的浑身发抖,夫人和世子爷的关系在冷淡也轮不到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来这里捣乱,她疾步走了过去,叉着腰冷着脸说道,“大胆,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胆敢在这里放肆!”

穿着红色纱衣的王萝露出讥讽的笑容,“什么地方?不过就是世子妃居住的兰苑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素月皱眉,“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来这里挖兰花?这几株绿云兰花可是世子爷花了上万两的银子买过来的,可不是阿猫阿狗的想要就有的。”随即语锋一转,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素月,似乎看透了她一般,“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过就是被人送来送去的玩物罢了,还真以为沾上宫里娘娘的贵气就也就成人物了。”

要是平时这王兰和王萝绝对不敢在国公府邸这么放肆,可是此时因为世子妃这一年闭门不出,不管府内的事情,世子爷又常年不在,导致府中有些不成样子,王兰和王萝便是仗着自己是王皇后的亲族,又是太后赐了下来,在府邸里端出侧妃的架子,很是作威作福,如今竟然是连世子妃也不看在眼里。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世子妃的一个丫鬟而已,还当真自己惹不得了?哼,谁都知道世子爷已经有半年没踏入过这里,世子妃早就失宠了。”王萝自从来了韩国公府后哪里受过这气?

一旁的拿着小铲勺的丫鬟附和道,“就是,谁都知道世子妃不受世子爷待见,外面都疯传皇上想让世子爷娶内阁首辅的小女儿为正妃呢,你们世子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她也配这兰花?”随即对着穿着月白色纱衣的王兰说道,“小姐,这种千金难买的兰花应该是种在小姐院子内才行,也只有小姐才配得上这花。”

素月虽然知道韩曜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但是如王家姐妹所说这半年来韩曜确实没有踏入过兰苑一步,这也正是她担心的…

王萝自然是看出素月的犹豫,越发趾高气扬道,“看你也是伶俐的,如果乖乖的把这几株兰花挖出来送给我家姐姐,等你家世子妃被废了那一日,我们姐妹也不计前嫌,起码赏你一口饭吃…”王萝说完正暗自得意,却忽然发现现场的每一个都脸色古怪,特别是她姐姐王兰正使劲儿朝着她使眼色,“姐,你怕什么,世子爷要是喜欢世子妃还能让她搬到这偏僻的地方来,什么特意为世子妃建的院子,我看是特意要把她幽禁起来的牢笼而已!”

王萝的话刚说完就见王兰一脸的惊恐之色,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个黑影袭来,等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倒在了小花园中的假石下,口鼻中有血液流了出来。

王兰几步跑到王萝身旁,见她伤势不轻,便是急忙跪着对还要再踹一脚的韩曜说道,“世子爷,是奴婢的妹妹不知深浅,还望饶了她。”说完抬着头,直直的注视着韩曜,她眼中含着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纱衣,一脸的楚楚可怜之态,犹如带着雨露的梨花,洁白美丽而惹人怜爱。

韩曜见王兰那一双美目似有如无的朝着自己瞟了过来,竟然流露出几分的媚态来,只觉得怒意更盛之前,原来又是有了非分之想的女人,“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也是你能来的?”韩曜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甲胄,身姿如松的站在那里,俊朗异常,他常年作为上位者的威压不知不觉中散发出来,威风凛凛,目光如寒冰一般冷冽,只让人不敢直视。

王兰心中恐惧,只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冷冷清清,想着来之前王皇后的交代…,她今日挑唆王萝到这里来挑衅不就是等着和韩曜碰面,机会不过这么一次而已,这么一想便是狠下心稳住心神,越发楚楚可怜的瞧着韩曜,那摸样很是惹人怜爱,“奴婢因名中带着兰,从小便是喜爱兰花,不过是听说世子妃院中的种着名贵的兰花便是想来看一看,奴婢的妹妹却是不懂事,冲撞了世子妃院内的几位姐姐…呜呜,还请世子爷开恩。”

韩曜心中厌烦无比,根本就不去瞧王兰特意拿捏的美态,转过头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把她们给我从哪里来就送回哪里去!”

那随从犹豫道,“世子爷…”这两个人可是从宫里来的,难道要送回宫里去?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韩曜冷冷的对着那侍从瞧去,目光锐利如刀,只看的那侍从冷汗直流。

王兰听了这话才慌乱起来,她好容易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出来,难道又要被送回去?那王皇后会怎么看她…,“世子爷,奴婢错了,不要送奴婢走,奴婢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您。”说完就上前抓住了韩曜的腿,苦苦哀求。

韩曜见王兰说的可怜,便是抬眼瞧她,正在此时忽然感觉到王兰的胸口竟然有意无意的磨蹭着自己的腿侧,他勃然大怒,再也没有犹豫,脚上狠狠的用力,只听一声惨叫声,那王兰竟然也被踢到在地上,口中冒出鲜血来。

“这是在做什么?”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众人都朝着门口看去,却是见长久没有出门的世子妃姚芷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韩曜见姚芷云的目光扫了众人圈,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们有大半年没见过了,姚芷云那熟悉的目光带着几分询问的神情,让韩曜心里涌出一股热浪来,他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兰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自然也知道该断则断,她知道如今引起了韩曜的反感,想要活下去就只剩下…,她拼尽全劲儿,用了吃奶的力气爬到了姚芷云的身旁,“世子妃,都是奴婢…,奴婢和妹妹听说世子妃这里的兰花开的好这才要过来瞧瞧…,没曾想惹怒了世子爷,太后娘娘来的时候叮嘱奴婢要伺候好世子爷,让守在北疆的老侯爷放心,奴婢怎么能就这么回去?这不是让奴婢活不下去吗?”

姚芷云看着韩曜,“她们是太后赐给你的?”

韩曜从来都镇定自若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的慌乱的神色,他之前根本在意过这些女子,只是如今姚芷云这么一问,突然就有几分窘迫,他对这些投怀送抱的女子自然是没有一点心思,但是…,别是让姚芷云误会了,忙解释道,“我之前都没见过她们…”

姚芷云瞧了眼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是太后赏赐的,总是要留几分体面,把她们带下去吧,找个郎中好好看看…”

直到王兰姐妹消失在门口,姚芷云才把目光重新转向韩曜,“世子爷,不进去坐坐吗?”

韩曜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刚才还担心姚芷云误会,没想到这会儿她竟然邀请自己入内,他还记得以前每次过来,姚芷云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最后一次甚至哭着对他说,见到他和韩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都是一种煎熬…,他这才忍着一直都没有过来,“要!自然是要进去的。”

直到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才能好好的彼此打量,姚芷云觉得韩曜面容清瘦了些…,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好像刚从外面回来,似乎一年前在城外初见也是这样的情形,韩曜听到她被老韩国公所救,便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那时候她太悲伤了…

韩曜觉得姚芷云神色似乎要比半年前好多了,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回来,姚芷云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把骨头,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止不住的疼了起来,要不是他没有按照约定及时赶回来,也许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等素月端了茶水上来,两个人便是互相看了一眼。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吧。”

“不,你先说…”

姚芷云见韩曜坚持,便是点点,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正努力的斟酌着用词,“自从我们重逢开始,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过话。”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韩曜赶忙说道。

姚芷云笑了笑,带着几分的凄凉,“其实你以为我怪你,我根本就没怪过你…,我怪的是我自己。”

那凄凉的笑意从眼角一直延伸到眼睛里,只看的韩曜心酸不已,“芷云,这件事确实是应该怪我…,我太自大了,把一切想得那么自然…”

姚芷云打断了韩曜下面的话,“世子爷,能让我一次说完吗?”随即见韩曜点头,便是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见你,其实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见你,那一日京都大乱…,我当时我不顾舅舅的劝阻非要和他们分开,我仗着自己带着护卫,又生气舅舅一直以来袒护那个人,让我和母亲受苦,我心里更是替母亲不值,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的人,分开之后,我们遇到了流民,他们像是疯了一样的抢东西,根本无视护卫的那些刀剑,只要能吃一口东西,似乎生死不再重要,我们好容易脱困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只好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宿在马车上,当时夜里我明明抱着熠儿睡了…,结果早上他就不见了,同他不见的还有我的同父异母姐姐姚芷琪。”说道这里姚芷云已经是泪流满面,“守夜的护卫说,姚芷琪抱着孩子往外走,只说是我嫌孩子哭闹烦,这才让她抱着带到别处,那护卫又不知道我和姚芷琪的纠纷,便是这么傻傻的信了,我发誓,我早就看出来她对熠儿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但是我却忽略不计,我要是知道她为了能得到平阳夫人的喜欢偷了我的孩子…”

“别说了,这不怪你,谁能知道姚芷琪会这样恩将仇报,你不顾前嫌好心收留她,但是她却是…,其实真正要怪的是我,如果是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韩曜说道这里也露出悲痛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姚芷云的手。

姚芷云挣脱开韩曜的手,摇头说道,“我明知道两军对峙,肯定是要以大局为重,但是你却生生不顾熠儿,让他们把我们孩子的头颅挂在墙上…,我当时听了只想晕死过去,但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孩子!”姚芷云说道这里,语气中带着哽咽。

姚芷云还记得的,当时知道姚芷琪偷走孩子后,便是赶忙追了出去,却已经晚了。后来辗转反侧,在姚芷云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带兵前来援救京都的老韩国公爷,随即老韩国公爷递了消息给韩曜,如此韩曜闻讯前来,本来夫妻两个重逢该是欢喜的事情,却因为韩曜带来的消息让姚芷云晕死了过去。

原来,姚芷琪当初偷韩熠不过是想讨好平阳侯夫人,没曾想误打误撞,当时平阳侯一家子已经投靠了二皇子,当他们得知这孩子是韩曜的儿子之后便是大喜过望,向韩曜提出用孩子来换宁王,韩曜乍一看到孩子自然是又惊又怒,他当时以为姚芷云多半是已经…,虽然韩曜当时心如刀绞,但是又怎么会同意二皇子的要求,结果就生生看到孩子惨死,就是半辈子都在刀关剑影中生活,见证过无数死伤的老韩国公爷也受不了这刺激,老泪纵横。

“所以,我决定离开这里回到青州去。”姚芷云的目光脱离了迷离,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韩曜豁然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震惊的神情。

姚芷云接着说道,“这一年我没睡过一次好觉,每一次做梦都能梦到孩子,他刚出生时候的样子,那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他的世界只有我这个当娘的一般,他第一次学会笑,会喊娘…,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出现我的眼前,我受不了。”

韩曜心胸剧烈的起伏,似乎要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真的要走?”

姚芷云别开脸,她似乎无法直视韩曜眼神,她没办法告诉他,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死去的孩子,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我心意已决了。”

忽然哐当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韩曜把厚重的红木圆桌给掀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韩曜的目光聚集着暴风雨一般的怒意,似乎下一刻就会把一切都会毁掉。

“姚芷云!”韩曜努力的想要抑制一直藏在心中的愤怒和悲伤,可是这一次似乎并不见效,姚芷云的想要离开的态度彻底的激发了他,“齐左,你去把人给我抱过来!”

齐左带着几分犹豫,“可是他现在还很虚弱,世子爷不是说等他身子好些了,再养的白一些…属下这就过去。”

姚芷云从韩曜的眼神中敏感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种让她感觉到一种内心潜藏着的某种希望,似乎她一直都在期望但是又不敢去面对的事情。

不过片刻,齐左就走了进来,他身上披着厚重的斗篷,那斗篷挡住了前胸,鼓鼓囊囊的。

齐左在韩曜的示意下走到了姚芷云的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夫人,您务必要镇定。”

(剩下内容在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姚芷云看着齐左掀开斗篷,露出一个肤色苍白如纸的瘦小孩子,也许是因为太瘦,孩子的眼睛尤为突出,占据了大半的面孔,此时那双乌黑的眼中露出惊恐的,不安的,甚至是歇斯底里的情绪。

姚芷云手指颤抖的指着孩子,“他是…是…”

韩曜目光幽深深沉,“是熠儿。”

姚芷云身子踉跄了下,要不是身旁的素月扶住差一点就倒在地上,她手握着拳头紧紧的压住嘴,似乎想要发出声音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咬着唇发出哽咽的声音,“他怎么会…”不用韩曜指出,对于母亲来讲,认出自己的孩子似乎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几乎就在第一眼,姚芷云就认出这是她曾经以为死去的孩子。

“当时事情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想办法去营救熠儿,只好死马当,重金贿赂了平阳侯手下的一个谋士,让他去暗示平阳侯如果能让孩子活着,即使以后二皇子败北,也能留条后路…”韩曜目带悲伤的解释道。

“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姚芷云颤声的问道。

韩曜叹了一口气,“我不敢,当时我并不确定孩子还活着…,直到三天前我终于找到了他。”

姚芷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和不安,这是躺在齐左怀中的韩熠发出来的,齐左试图去安抚韩熠的情绪,他的手刚抚摸上韩熠的脸颊,就被他狠狠的咬住,齐左不敢挪开,只能任由他咬…

“怎么会这样?他这是怎么了?”姚芷云泪流满面,在素月的搀扶下踉跄的上前,“我是娘亲,熠儿,你还记得吗?”

韩熠咬齐左的动作停止了那么一会儿,抬头瞧着姚芷云,好一会儿他松开齐左的手,当众人以为他认出了姚芷云的时候,他却目露凶光,叫嚣着伸手去抓姚芷云。

韩曜急忙上前,“熠儿,我跟你说过,不许再伤人。”

韩熠那双突出的大眼中闪过恐惧的神色,好一会儿,眼中闪过不甘的情绪,这才慢慢的收回了骨瘦如磷的手指。

姚芷云只觉得心里疼的像被撕碎了一样,眼前的韩熠骨瘦如柴,露出的胳膊上还带着伤痕…,皮肤干裂的如同陈年树皮一样,这哪里是一个二岁多的孩子该有的摸样?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露出那种恐惧和害怕的神情?“他这是怎么了?”

“夫人,平阳侯用别的孩子偷偷把把世子爷替换了下来,不过为了瞒住行踪,小公子一直被藏在地窖里,常年不见人,又被经常打骂,饱一顿饥一顿的,所以,有些…”齐左恭敬的回答道,他还记得当时围剿二皇子余孽的时候,等好容易抓住了平阳侯,终于找到韩熠的下落,只是齐左到现在也忘不了当他跟着韩曜进入那恶臭薰天的地窖中,看到骨瘦如柴的韩熠的震惊,他还记得从来都是铁骨铮铮的韩曜,当时眼角闪着泪光。

“齐左,你把孩子给我。”姚芷云伸出手臂说道。

齐左目带着犹豫,到不是他不愿意让姚芷云抱…,而是这孩子如今很喜欢攻击人,如今肯乖乖呆在他怀里,还是他被咬了好几次之后硬挺的结果,他抬头,“世子爷…”

韩曜点头,“给夫人吧。”

当韩熠发现自己从熟悉的齐左身上被挪到姚芷云的怀里的时候,忍不住紧绷着身体,万分警惕的瞧着姚芷云,似乎在问,你想干什么?

姚芷云只觉得抱在怀中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分量,她还记得当时一岁多的韩熠可是要比这个沉多了,又见韩熠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觉得心像是破了一个洞,血和生命都从里面留了出来,让她渐渐感觉到冰冷和颤抖。

“熠儿,我是娘亲!”姚芷云眼中含泪,双手颤抖的伸出,哽咽的对着韩熠说道。

韩熠虽然碍于韩曜的威胁不敢咬人,但是目光一直带着敌意注视着四周,特别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姚芷云,更是目带小心,似乎姚芷云下一刻就会变成恶魔,折磨他一样。

“别怕,娘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你以前最喜欢素云姐姐做的粉汤米糊,让她做给你吃好不好?”姚芷云哽咽的伸手想要抚摸韩熠,没曾想韩熠一口咬住想要触摸他的手指,脸上尽是狰狞之色。

“夫人!”

“芷云!”

“不要管我,让他咬…”姚芷云虽然疼痛难耐,但是脸上却奇异的带着温柔的笑容,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韩熠的后脑勺,“是娘不对,把你丢在那么远的地方,你一定受尽了苦头是吧?只要能解气就咬,别怕…,我在这里就没人能伤害你。”

姚芷云的脸上带着令人动容的温柔笑意,眼神柔软如轻柔的羽毛,似乎那滴着血的手指不是她的一样。

韩熠歪着头,盯着姚芷云,好一会儿,眼神中的凶狠慢慢退去,只剩下探究的神情,他的嘴也慢慢松开,似乎在琢磨这个人到底是谁?

姚芷云感觉到韩熠的软化,只觉得欣喜的不行,更是紧紧的抱住韩熠,犹如失而复得珍宝,“你认出娘了吗?”说完见韩熠目光迷茫,便是柔声道,“没事,以后你总会记起来。”

“把小公子带回房间里。”韩熠朝着齐左说道。

齐左领命,无奈的说道,“夫人…,您把小公子给我吧。”

姚芷云紧紧的抱着孩子,似乎怕谁跟她抢一样,“你要带他去哪里?”

齐左额头汗淋淋的,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啊,世子爷和夫人赌气有必要拿他当夹心?“是世子爷吩咐的。”

姚芷云把目光投向韩曜,摇头说道,“以后我就跟他在一起,熠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休想把我们分开。”

“你不是要回青州?你不是不要住在韩国公府了?”韩曜神情镇定,只是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怨气,像一个孩子一样。

此时阳光正好…,从窗户投射进屋内,带走了一片暗沉,使屋里亮堂堂的,姚芷云听到自己说,“不。”她不能让别的女人占据自己的房子,欺负自己的儿子还有…,睡自己的男人。

后来,当韩熠慢慢开始恢复了正常能认人的时候,韩熠和姚芷云又住到了一起,姚芷云无意中问起姚芷琪的下落,韩曜便是沉默不语,最后说道,死了…,韩曜不会告诉姚芷云,他亲手用剑刺穿了平阳侯和姚芷琪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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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迟来的结局,手术意外的提前导致最后一章没能及时写出来,术后一直没有调整过来,结局又卡的厉害,%>_<%

不管怎么说,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我把二千字放在作者有话,算是买一送一?(对手指,表达歉疚的心情吧。)

我是第一次尝试写这类的题材,查了不少资料,结果写出来还是这么多不足,但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读者喜欢,真是意外的惊喜,\(^o^)/~

咳咳,小碧的唠叨就到这里吧,肯定有很多妹纸想拍我,希望下篇文你们依然能喜欢。

还有,还有…,我真不敢看读者留言,%>_<%,会不会有妹纸留言要咔嚓掉本人。等我有勇气的时候再一一回复留言吧。

75 番外 金瑜兰

青州的春天总是来的特别的早,会伴随着阴冷的小雨绵绵,让人期盼春天之余又有些因为这雨水而困扰。

祁瑜兰撩开了马车的布帘,路旁开了一路的迎春花,嫩黄的花朵在绵绵细雨之中,映出朦胧的水彩。

奶娘余氏坐在马车祁瑜兰的身旁,她摸了摸祁瑜兰的发鬓,柔声说道,“姑娘,别怕,金家是青州的大儒之家,姑娘能有幸在这样的家里做养女,也算是夫人泉下有知了…”说道这里,余氏便是想起了那病逝的祁家大太太,忍不住红了眼圈。

祁瑜兰这一年不过九岁,往常这样的孩子都还在父母膝下撒娇打闹,她却是经历常人都无法想象的波折,小小年,纪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她拿出了手帕递给余氏,“奶娘,以后这话便是不要讲了,不管我怕不怕,总归以后要改姓金了。”

余氏听了这话气愤道,“那该死的祁三爷,当时老爷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什么虽是远方叔侄的备份,但是却亲如兄弟一般,还要跟老爷有难同有福同享,如此,从我们祁家捞了多少好处?就是每年从我们船上拿的西洋货也是有几车了,可是等老爷和少爷遭了不测,头一个带着人来闹的就是他…,还说让姑娘嫁给他那个瘸了腿的儿子,老爷当真是瞎了狗眼让那无赖泼皮占了那许多便宜。”说道这里余氏简直是悲愤至极,如果那祁老三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去挠人。

“奶娘!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事情以后无须再说了。”祁瑜兰紧紧的抿着嘴唇,眼神似悲伤。

余氏心中一惊,瞄了眼祁瑜兰,见她眼圈有些发红,知道她这番话又让姑娘想起了伤心事,暗怪自己多嘴,便是隐忍住心中的悲愤,岔开话题说道,“我听说,金家有二个小子,大的比姑娘大上五岁,小的倒和姑娘年龄相仿,不过,说主母年氏的倒是好相处的。”

祁瑜兰根本没有听进去余氏的话,她愣愣的望着远方,手中握着一个湛蓝色的绸缎包袱,里面是她费尽心留下来的船只营运文书和印章,有时候她也会迷茫,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但是…,她想,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把祁家的产业振兴起来,就像父亲在世的时候总说的一样,他们祁家永远都离不开大海。

金家的庭院内种着两颗石榴树,树旁边搭了个紫藤花架子,架子后面是一个鱼缸,嫩绿的荷叶下,几条金鱼灵活的游来游去的。

和祁瑜兰想象的不同,太太年氏是一位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少许老太的妇人,和俊逸儒雅的金东锦相比,不像是是夫妻更像是姐弟。

年氏笑起来一团和气,眉眼含笑,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祁瑜兰忐忑不安的心,在见到这位妇人的时候几乎是立即的烟消云散了,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位新的养母。

“路上还顺不顺利?是不是累着了?”年氏膝下没有女儿,见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很是喜欢,拉着她的小手悄声的问着。

祁瑜兰被年氏牵着到了屋内,年氏又亲手给她拿了盅银耳羹,“是我亲手做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银耳羹很甜,长在海边的祁瑜兰其实不喜欢太甜的食物,可是在年氏那温柔的期盼眼神中,她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还一口气吃了个干净,就连一旁跟着的奶娘余氏也吓了一跳,她想着…,她家姑娘可不是好相劝的人。

年氏很是高兴,把祁瑜兰搂在怀中,爱怜的说道,“真是个让人心疼的。”随即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叫大少爷和二少爷过来,说是瑜兰妹妹来了。”

不过一会,两个少年便是鱼贯而入。

这一天的下午雨刚停,阳光正好,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把屋内照耀的很是明亮,金穆文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直裰,腰上系着玉润的福字玉佩,俊秀的眉眼和父亲金东锦如出一辙,平静幽深的眸子却如一潭净水,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底色来,他气度儒雅,文质彬彬,和小他几岁的弟弟金穆广站在一起,犹如明珠在侧一般,很是显眼。

这是祁瑜兰第一次见到金穆文,她暗暗的盯着这个即将要成为哥哥的金穆文,瞧了很久,直到对方眉眼含笑的望了过来,她才有些羞涩的把头低了下来,她想,这个哥哥跟她以前见过的人可都不一样,但是到底怎么个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这么瞧着自己让她很是慌乱。

年氏在主院的旁边寻了个小院子,取名叫瑜兰院,三间正房,一间耳放,随后便是安顿了祁瑜兰,又拨了两个年轻的小丫鬟和几个粗使的婆子去伺候,更是亲自忙里忙外的布置屋内的摆设用具,显然很是喜欢这个养女。

就这样祁瑜兰便是住在了金家,过了几日,金东锦回了青州,便是请了家中的长辈祭拜了祖宗牌位,正式把祁瑜兰写入家中族谱,改名为金瑜兰。

金家在青州是一个大族,光是旁系的族人就有几百人,金瑜兰便是跟着哥哥金慕文和金穆广去族学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