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热切地指点,席宴清上手很快,需要规整的文件也很多,没有闲暇时间。
一道透明玻璃墙之隔,霍之汶不可避免地被透明玻璃墙外的人影响,注意力被分散。
她偶尔看过去,他也只在埋头做着什么,看起来极为认真。
只是在她要黑咖啡的时候,被送进来的是一杯温水。
他端进来,默不作声,她也没问为什么自作主张。
午后她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薄毯。
她不知道是谁做的,她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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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入职的第二天,之前带人跑代工厂的晏阳初回来,一上顶楼就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男人。
看清那个人是他见过两次的席宴清后,晏阳初的脚步更是直接被卡在当下,有种想要捏自己的脸试试会不会疼,验证下现在是不是梦境的意图。
他高瘦的身形往桌案前一站,席宴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
晏阳初有些糊涂。
他一进门就问霍之汶:“什么情况?把你先生弄来,微服私访?我怎么觉得y眼冒桃心好像要心旌摇曳了?”
霍之汶嗯了一声,一派淡然:“有的话,那也是身为一个人正常的心理和生理活动。”
她话落想起不合理的地方。
晏阳初不该认识,不该认得出席宴清:“我什么时候介绍他见过你,你怎么认出来的?”
晏阳初往外瞄了一眼:“这个我想席先生跟你说比较好。”
应该由席宴清决定,是否让霍之汶知道,他选择委身加入沃刻,是因为报当年席宴清在西藏日喀则出手救他父亲之恩,是源于席宴清的恳请。
他话落提及正事,简短几句话说明美颜手机第一批限量版生产情况,然后就是一幅要走不走的静立在霍之汶办公室里的模样。
霍之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有话说就快说,别逼我赶人。”
晏阳初这一犹豫,霍之汶心里已经有数。
“前天晚上…”他依旧有些支吾。
霍之汶反问:“我没有窥探你私生活的意图。我也没有干涉你私生活的权利。前晚我在和朋友吃饭,仅此而已。这样你还是有话要说?”
晏阳初蹙眉:“你什么都没看到?”
霍之汶没否认。
晏阳初突然拉开身前的转椅,坐了上去:“你看到了,不用装。”
霍之汶一度想出言纠正他的那个用词——“装”字。
想想晏阳初自我的性格,又放弃了这样做。
晏阳初觉得自己近来很爱钻牛角尖:“你这样避讳,显得我好像有鬼一样,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问心无愧,清白坦荡。”
霍之汶唇一动,似笑非笑:“你留下来,支吾这一阵,就为了说这个?”
晏阳初眼一眯,直觉告诉他要迎接些什么。
他瞳孔微缩的同时,就听到霍之汶说:“这些解释有什么用?相识一场,你非要问个答案出来的话,出于义气,我不忍心也得告诉你实话。我是看到了,看到你差点被一个女人在楼道里上。”
晏阳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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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入职的第三天,中午霍之汶罕见地去了沃刻的食堂。
秦轻端着托盘一路跟着她找位置,顺便眼角余光一直在席宴清和winny那边扫来扫去。
女人笑得笑靥如花,男人吃得慢斯条理,食不言,斯文优雅。
秦轻在心里给勇上火线的winny点了颗蜡烛,犹豫是否应该马上告诉winny,她是在撬老板墙角。
她看着霍之汶。
霍之汶还是一副清淡的表情。不喜不怒,不吃醋,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席宴清已经入职三天了,难道丝毫动作都没有?
秦轻不太信这个邪。
“老大”,她刻意笑得很夸张,“那边在招蜂引蝶呢!”
霍之汶闻言看了过去,又很快将视线移了回来,用秦轻自己说过的话来反问她:“怀念宁静的郊外的某个分公司了,想去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秦轻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那小块肋排瞬间下坠。
霍之汶捕捉到她紧张的表情,继续问:“我最近看起来特别温柔,特别有耐心,特别能包容人?”
秦轻必须摇头。
那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拿话来烦她、刺激她?
***
午后winny正打着报表,身旁不远处的席宴清手机开始震动。
而后她见他离开,乘电梯下楼,过了没多会儿,又上来。
手里多了一束精巧的茉莉花。
y有些意外他竟然会比她还热情,这才几天功夫,竟然就要上班时间送花给她。
如果她没记错,茉莉花的花语是——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生命。
虽然酸了吧唧一点儿,但是她觉得能满足虚荣心。
她耳一热,头微低,却迟迟没等到那束花递到自己眼前。
等她再抬首,席宴清竟然已经进了霍之汶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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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沉默着将茉莉花插在闲置的空余花瓶里。
霍之汶忍了忍,挤出一些声音:“敲门了吗?”
“我允许你进来了吗?”
可他归置好茉莉花,只目光温和带笑地看着她:“声音有点哑,需要我倒水给你?”
他的态度越是绵软,她越控制不了自己拔高的语调:“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席宴清没有正面回答,只反问:“知道。这就不想看到我了?那麻烦你克服一下,忍一忍。”
“我还没想好怎么勾引你好,再给我一点时间。至少忍到那个时候。”
“等我想好了,你顺其自然就好。”
霍之汶:“…”
她觉得明天应该把他指去文件浩如烟海的档案室,让他整理整理别再出来乱晃。
不然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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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席宴清从霍之汶的办公室出去y看他的眼神透着些古怪。
“温水。”
“盖毯子。”
“偶尔看过去呆几秒。”
“送花。”
“刚刚和我换日程,把合同扫录分给我,你陪boss去今晚节目冠名洽谈的酒桌。”
y在适才的几分钟内将之前她忽视的细节串了起来:“助理做到这个份上未免太贴心了。别告诉我这是巧合。你想追霍总?”
席宴清伸出手指,摁了下刺痛分明的额,而后视线调转看向霍之汶的办公室:“有那么明显?”
他没遮没挡,不怯不缩:“我以为我这几天遮掩得还不错。”
“那你有没有发现我忍住,表现得对她无动于衷,忍得挺辛苦?”
第33章 人道主义
第三十三章:人道主义
近年来真人秀节目在国内风生水起,美颜手机即将上市,需要维持在媒体上的曝光率。
产品瞄准的目标消费群是年轻女性,和现在真人秀节目的主要观众群重合。
除了沃刻想借助以娱乐和真人秀立台的ntv即将上档的明星真人秀季播节目推美颜手机之外,还有电商想要借此推广新上线的家电频道…ntv高层在广告招商会上,最终宣布放弃明标招商,改用约谈的方式洽谈此次新节目的冠名商和合作伙伴。
沃刻,仅仅是其中的备选之一。
霍之汶会带着广告部的下属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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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每年的六七月份,多为连绵不断的阴雨天。
经常有人在网路上调侃:欢迎到n市来看海。
午后还是晴空,傍晚却开始细雨淅沥。
广告部的四个人挤了一车,霍之汶一早示意他们先行。
她下到沃刻楼下,等了一会儿,才见到自己的座驾被开过来。
她已经离开楼下的遮雨檐,细雨打在肩头和发梢,有些潮湿。
车窗降下来,内里漏出的却不是公司配给她的司机,而是席宴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她眉微蹙问:“老刘呢?”
席宴清撑开一把透明伞,几步到她跟前遮在她头顶:“如果我给的答案合你的意,能答应我,只要下雨,你就会撑伞?”
天幕晦暗,街边的路灯已经绽开昏黄的光。
席宴清罕见地戴着一幅黑色边框眼镜,她从没见过他这样斯文却带些俏皮的模样。
她看,席宴清便伸手推了下镜框,似乎略微有些不自在。
霍之汶伸出手,语气淡淡的,拒绝听他的答案:“车钥匙。”
席宴清这次一改这几日的温软态度,不给:“我陪你去。”
“我来开车。”
霍之汶微抬首,看着他,语调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席宴清,已经好几天了,你想看什么或者做什么,时间已经足够了。沃刻不需要玩票的人存在,去你该在的位置。把车钥匙给我。”
她摊开手,席宴清看了两眼,唇一掀最终用他温热的掌心握了上去。
他的力道强劲,霍之汶抽手,却无法挣脱。
偏偏他的表情还一副——是你主动伸过来,我只好配合你握你的手的无辜模样。
“我来做什么,我一早说得很清楚。”他拉着她往车身那里带,“不是一度觉得我能为了复个仇不择手段?那我怎么就不能不择手段地为了追个女人,认真地做一段时间的助理。”
去他该存在的位置?
他头脑很清醒,一直知道他最该呆的位置,就是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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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席宴清攥住的手很热,被他拖领到车身前,霍之汶依旧在坚持:“车钥匙给我。”
席宴清松开握着她的手,去拽驾驶位的车门。
无视她的话。
霍之汶清淡了许久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急厉起来:“你去副驾驶位。”
又似乎是妥协。
席宴清有些莫名。
“你开车除了制造车祸,还有什么?!”她的语气带些讥讽,席宴清闻言镜片后的双眸却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顺从地将车钥匙放在她掌心,乖顺地坐到副驾驶位上。
他蹙眉接受这个结果。其实她开不过是某些路段飞车,一般倒不会失速撞死。
他也不过只遭遇过两起车祸,怎么她就一副嫌弃得要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