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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下,修长的手指,指节握地发白。
若干年后,木子国的小公主恋爱了,恋上了慢吞吞国的王子。木子国皇族的讲法是,自从小公主从城墙上摔下来,木子国王心疼她,就把她送到了前任皇后的身边——木子国和慢吞吞国的交界的一个小城镇,后来就近入读了慢吞吞国的皇家学院,于是被慢吞吞国王子乘虚而入……
木子国王很生气,他招来了他的禁卫长,命令他,去把小公主带回来。
这是自小公主从城墙上摔下来后,他又一次出现在小公主面前。小公主已经不小了,长成了大姑娘,神情淡然,微笑温和,谈吐识体,看得出来她母亲把她教养的很好。但对于自己,总有那么几分戒惧。
慢吞吞国的皇族,披着慢吞吞的国名,却从来都不是慢吞吞的角色。母亲的葬礼上,父亲指着那个倨傲的男人对自己和姐姐说:“记住,就是他害死你们母亲的,记住他制服上的皇族徽章,记住,要复仇。”
后来在父亲的病榻前,父亲抓着他的手说:“我败了,我斗不过他们,我败了,不要步我后尘,你要……”咽气,死不瞑目。收敛尸体的人派了五个成年男子才掰开父亲握着自己的手。
他在暗地里已经调查过一番,这个慢吞吞国的王子年纪轻轻就入主上层法院,处理国家事物,手段之狠辣,跟自己不相上下。他把一份资料推到了小公主的面前,跟她说:“你觉得他们的皇族会要你当未来的皇后吗?”小公主怔了下,那种神情让他有些愧疚有些心疼,然后她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过反正自己一向扮演着坏人的角色,再多扮演几次,也无所谓……是的,无所谓……
“禁卫长大人。”
“大人。”。
“大人。”。
……
随着守卫一个个致礼,我们一身银黑军官制服的禁卫长步入宫廷长廊。
迎面而来的两位大人垂首避让过,而其中一个轻轻地嗤了一声。
我们的禁卫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在他的眼神下有些退怯,而意识到这种怯弱后,他心里更是窝火:“看什么看,你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别人不清楚你的底细,我可清楚。”
“谁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野种!”父亲死后,他和姐姐被一户户亲戚推拒在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吧。
其实他们也曾经有过别人欣羡的生活的,父亲是不大不小的爵士,有一座爬满葡萄藤的庄园,母亲虽然郁郁寡欢,但总的来说还是个温柔亲切的人。直到,那个衣服上别着皇族徽章的男人敲开他家的门……母亲牵着他的小手,打开装有摇铃的门,铃声清脆中,怔在原地。
“我知道你忘不掉我的。”那个男人吻上他母亲的唇说。
没有意义的回忆,就是没有回忆的意义了。已经不再年轻的禁卫长再也不必像初任这个官职时,把指节握地发白。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尊敬的叔父,代我问候前任州郡大人好。”
一刹那,那位所谓“叔父”的脸变得煞白。
木子国的国王站在书房厚重华丽的窗帘前,等候他最能干的下属的回报。
但第一次,他最得力最能干的禁卫长没有带来干净漂亮的解决结果。
他有些不悦,于是他深沉的目光从毫无意义的窗外收回,落到他的禁卫长身上,“我想你也不希望你母亲的杯具再次发生在我女儿身上。你知道的,即使那次发生那场意外,我也依旧信任你,委任要职……我让你做我的禁卫长,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皇后的弟弟,我相信你也一直有这个觉悟。”木子国王看着他,用的那种语气叫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他垂首,单膝跪地,致以了国王最谦卑最崇敬的礼仪,然后说,“是,我的国王。”
是的,坏人再多扮演几次也无所谓……邻国皇族是碰不得的……小公主即使幼时可以陪伴母亲留在偏远小镇,长大总要回归皇城正名……木子国王作为给小公主的补偿,不要姐姐的孩子,以后木子国总归是留给她的……权利的划分归属……慢吞吞国从不曾消失的野心……无论怎么权衡利弊,他都进一步肯定行动的必要。
他这么想着,于是步步紧逼,并不想伤害她,只是试图劝戒,试图阐明得失立场——直到被性情温和的小公主语气苛刻地要求,那么,别再伤害。
他发现自己的手段从来没有这么拙劣过,不得其法,适得其反。
但即使自己有一百种一千种手段让这对小情人不得安宁,却没有一种他想使出来。他很少关心什么人,这世界上顶多就是他姐姐了,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关心眼前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女孩,不管是因为内疚还是其他。
于是他起身告辞。前任皇后的小屋很温暖,茶点很香,他似乎有点理解小公主留恋这种生活的原因,虽然在他看来这些细微的温情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脱离了一个皇族家庭,进入另一个更为复杂的皇族家庭,真的好?
只有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落在何处了。
他从前任皇后的居所出来,神情有些恍惚。
所以直到那个女人冲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你们家的女人都是不要脸的小三,”女人尖声厉叫,“别以为邻国皇族不要你那偷情的母亲,就不会要我们的小公主……”
一句话像一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反驳。
“你以为慢吞吞国的皇族会要你这样一位皇妃吗?即使是他们的二皇子,没有正统的继承权。”
母亲拉着自己的手,以泪洗面。
又一次,母亲牵着自己的小手,打开那扇装有摇铃的大门。然而铃声未停,就因为这句话母亲又一次怔在原地。
他并不想看到这些,也不想知道这些,偏偏大人之间的各种丑恶各种纠结各种解脱不得,都要一幕幕在年幼的他的眼前上演,刻入他的眼眸,刻入他的心灵。
他看着母亲哭着求那个男人说,“放过我。”
然而那个男人独断地回,“你是我的。”然后吻上母亲的唇,除下她的衣服。
他看着母亲颤抖着投入他的怀里,脸上泪痕还未干,神情却已迷离。
偷情如同一种毒药,饮上了就再难戒掉。
母亲只是太懦弱,从不曾真正追求自己想要的,又不曾真正推拒过诱惑。
这导致了她的悲哀,还有他们家庭的悲哀……但她毕竟是他的母亲……
他闭了闭眼,又狠狠地瞪了过去。
女人瑟缩了下。
而女人的丈夫已老远追过来,抱住女人的腰,畏惧地把她往回拉。
几年的禁卫长官职成就了他一身污名,这有时候也有好处,至少他听见的当面的侮辱少了很多。但其实,不管他手上染上过多少肮脏多少血腥,他从没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喜恶,因为别人一点点得罪,罗织罪名,下过黑手……只是从没人信,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信……
回去的路上,他思考着那句话……是啊,他母亲只是一个贵族小姐,而小公主是木子国唯一继承人;那位前二皇子,现任的亲王在遇到母亲之前已经有婚约,但现在这位慢吞吞国的小王子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无意的,在这个年纪竟然还没有订下婚约者,这在王公贵族间十分少见;而手段上来讲,他见识过那位小王子的能力,也许压上整个皇族,还不一定压倒性地制服他……所以在一切还未明了前,就像小公主说的,他这个“外人”,不该一味侵犯他们的领域,所有的“为你好”,弄到最后只不过是一场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的笑话……
在木子国王眼里,他从来没有办不好的事,但这件事恐怕他办不好了,对官场已经驾轻就熟的禁卫长现在有些困扰,他思考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第一次失职。
故事的最后,慢吞吞国的国王王后很欢迎小公主的加盟,没多久两国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至于木子国的国王,看到婚礼上快乐的女儿和女婿,叹了口气,跟隐在阴影里的禁卫长说:“也许你说的对……”
故事最后的最后,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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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画什么?”一双修长指骨瘦削的手探过来,要拿她刚刚结束的画稿看。
她笑着拿书掩上说:“没什么。”然后拉住他的领带,凑上去亲了一下,随即逃开。
被亲了一下的男人,直觉伸手去搂,却抓了一个空,很多次他都忘了,她如蝴蝶旋舞,热情自由,却注定不会为谁停驻。他无奈摇了摇头,脸上却有些笑意,慢条斯理的拿开书,翻阅起那些画稿。
“啪”拿起画稿的手被按住,“这是作弊哦。”按着画稿的那双手的主人眯起眼说,神情危险。
被按住手的人却不以为意,“不知有没有写禁卫长因为爱上了宫廷画师所以懂得不同的生活理念不一定就是错呢?亲爱的画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