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不说,说是苛待也不为过。
如今皇帝落在三皇子的手里,只怕没什么好下场了。
太监总管又想到御医拿出的秘药,三皇子难道连这个也算计上了?
不然怎的这般巧合,御医家里有秘药的方子,能让皇帝死得无声无息?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扭头对寝殿里的宫人狠狠敲打一番。
这时候可不能出岔子,不然自己没能跟着享福,首先就得先掉脑袋了。
不出三天,皇帝果真的昏睡中驾崩。
幸好早先就有了遗旨意,加上皇帝因为沉迷贡品,早早把政事交给三皇子不说,就连传承也是交代得七七八八。
如今只要安葬好皇帝,三皇子就能立刻顺利登基。
礼部正加紧把龙袍最后一点刺绣做好,这也是皇帝早早就交代的,他们准备已久,却没想到忽然之间要用上,这才有些手忙脚乱。
皇宫里的白绸挂满了,远远望着就像是落雪了一般。
封应然起码回府,已经快天黑了,却见雪春熙提着灯笼等在门口,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
果真冰凉刺骨,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怎么不进前厅等着,没得冻病了该如何是好?”
雪春熙笑笑,任由封应然牵着她的手进了前厅。
老管家早就命人在前厅把火盆烧上,进来后雪春熙便感觉暖和得很,原本泛白的小脸没多久就飘起两朵红晕。
她低头看见封应然还握着自己的小手,暖意从掌心里蔓延过来,只觉得耳根都滚烫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急如焚
雪春熙有些不自在,抽回手道:“我只是担心殿下,便迫不及待在府门等着了。管家也劝着进前厅里等,却是我任性了,累得殿下担心。”
封应然听她率先告罪,有些无奈道:“我刚才有些急躁,说得语气重了,还望七姑娘别放在心上。只是姑娘早早等在府门,总不会只因为担心?”
就知道他素来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紧处。
雪春熙微微点头,望着门外只有老管家一人候着,这才轻声开口道:“我今天卜卦的时候,察觉有些不对劲,便心急如焚,按耐不住到大门等着带你下了。”
她担心隔墙有耳,抓住封应然的手,在掌心慢吞吞写下几个字。
封应然感觉掌心痒痒的,直到雪春熙写了第三遍之后,他才认出究竟是什么,并没有多少惊讶:“此事我早就知晓,却是劳累七姑娘担忧了。我该早些告诉姑娘的,此事很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雪春熙有些急了,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事可不能忽视,毕竟这生母的身份却是家世显赫的贵女。”
她也想不到,皇帝居然在宫外留下一个孩子。
当初皇帝南巡的时候遇到一个世家贵女,两人一见倾心。只是那年南方有战事,不好带着她一并赶赴战场。
贵女留下后不到一年生下一个孩子,却迟迟没等到皇帝接她去宫里。
世家以此为耻辱,两母子被送去偏远山庄呆着。
当年知情人都是老一辈,死得精光,大多认为此事不光彩。
也是一个后辈忽然发现这对母子,恰逢皇帝驾崩,便起了心思。
封应然见雪春熙满脸焦急,握住她的柔荑道:“七姑娘,此事我早就知道了。父皇前阵子亲口告诉我的,不是不想接那孩子回来,而是那孩子未必是皇家的骨肉。”
“什么?”雪春熙惊得连他握住自己的手也忘了,急急问道:“这贵女如此大胆,竟然想要混淆皇家血脉,不知道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世家素来有恃无恐,笃定父皇就算发现了端倪,也绝不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封应然摇摇头,世家敢这么做,肯定有万全的准备。
当初父皇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等从战场回来的时候,贵女已经生下一个男孩。世家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皇帝的,但是皇帝总觉得有些违和,并没有接孩子接回来。
毕竟是无媒而合,皇帝愿意承认,这孩子才是皇子。若是含糊不清,并没有亲口认下,那就只能在宫外以不清不楚的身份活着了。
雪春熙听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世家为了谋算皇帝,把贵女推了出来。等皇帝有所察觉,并没有中计,又把贵女送到偏远的庄园自生自灭。
如今皇帝驾崩,膝下只有三皇子一个,世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真是利欲熏心,简直不当贵女和那孩子是家人!
“难道说,世家如今把这对母子接出来,是打算以皇子的身份送到宫里来?”雪春熙皱眉,没有证据证明这孩子不是皇帝的血脉。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以贵女的出身来比较,三皇子的生母必然要被比下去。
“他们是不自量力,说是以卵击石也不为过。”拍了拍她的手背当作安抚,封应然有些不以为然:“空口无凭,朝臣也不会因为世家区区几句话就把那孩子当作是皇子来看待。”
他没有说的是,如今的自己已经掌握了朝政。
世家就算能证明那孩子的确是父皇的血脉,也是于事无补的。
“他们敢来,我就出手把人赶回来。若是还不识趣,我就只能不客气了。”封应然捏了捏她的指尖,忽然又道:“七姑娘说雪家因为得到卦术之能而短寿,是不是再不用卦术,就能长命百岁?”
雪春熙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话锋一转,含糊地道:“我其实也不清楚,毕竟没有人这么做过。”
身为雪家人却不卜卦,这怎么可能?
就是她们想要这样做,历代皇帝都不会让雪家如愿。
“既然不清楚,那就试一试?从今天开始,七姑娘暂时别用卦术,如何?”封应然上下打量着她,轻轻叹道:“我看着七姑娘回到京中,反倒比在路上时候还消瘦了几分,更是费神。想必卜卦太频密了,回头我就让蔓霜盯着七姑娘,可不能让姑娘再胡乱卜卦,伤了身子骨的。”
雪春熙低下头,目光闪烁,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她在雪家,所有人都认为卜卦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其他几位皇子上山之时,自己就看出来了,没有卜卦之能的雪家姑娘根本不会如此重视。
如今三皇子却让自己不要卜卦,免得伤了身,这话听得雪春熙感觉双眼微热。
不说皇帝,山下多少人想要得到雪家的能耐。
封应然对此却并没有多少依赖,反倒事事亲力亲为,只想让她能够轻省一些。
就是这份关怀,叫雪春熙心里暖暖的。
即便真如雪元香所说,三皇子不过是为了讨好她,让自己心甘情愿卖命。
雪春熙却觉得,封应然能屈尊降贵做到这个地步,就是以后要她卖命又何妨?
“殿下,此事不妥。若是有了变故,岂不是毫无防备?”她重新抬起头来,规劝道:“我的卜卦好歹能让殿下以后的路走得平坦一些,仅此而已。不然留在殿下身边,我岂不是毫无用处?”
“用处?”封应然嘴角一弯,银灰色的双眸灼灼生华:“只要七姑娘平平安安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雪春熙被他盯着,只觉得脸颊滚烫,胸口犹如小鹿乱撞,噗通乱跳个不停。
她连忙低下头,不想自己的窘态暴露在封应然的眼前。
下巴却是被他的指尖勾起,看见雪春熙难得面红耳赤的娇俏模样,封应然笑笑道:“如此美景,真是难得。若是能长长久久,我是甘之如饴。”
雪春熙很快抓住他的手退后了两分,叹了口气道:“殿下这又是何必,这一生我都会跟随在殿下身后的。”
是身后,而非身边,她不是一个适合与封应然并肩而立的那个女子。
想必会有一个出身更好,容貌更佳的贵女站在三皇子身边,然后母仪天下。
但是那个人永远不会是她,也绝不能是自己!
封应然眸里的光彩渐渐黯淡,无奈道:“七姑娘到底还是不信我。”
“不,并非如此,只是…”雪春熙看不得他如此难过,急急想要解释道:“雪家人寿数不长,若是跟殿下在一起,只会让殿下为难,我又是不堪大用了。”
“原来如此,七姑娘担心的是这些小事,并非厌恶于我?”
听了他这话,雪春熙张了张口,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来:“殿下怎会这般说?而且,这怎会是小事?”
“我从出生到如今,厌恶的目光已经看得太多了。”封应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笑道:“只要七姑娘不是害怕我这双眼睛,其他就都是小事。”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雪春熙抿着唇再也找不到话来辩解。
“即使只有十年又如何,起码七姑娘留在我身边。有一天算一天,这些都会成为我的记忆,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封应然说罢,又眯起眼道:“再说我就不信倾举国之力,真的没有能人帮七姑娘解决这死结?”
他有信心,十年内必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至于七姑娘担心失去卦术之能,就变得毫无用处之事。姑娘以为,我跟父皇一样,没有雪家,就不能掌控天下吗?”在封应然看来,历代皇帝对雪家的卦术过于依赖了。
把天下压在一个小姑娘的肩头上,尤其在做错事的时候,一股脑把过错推到她们身上去,免得名声受损,实在是懦夫的举动。
他绝不会如此,也不会给任何人有这个机会!
“所以,七姑娘除掉这些顾虑,就会答应我了?”
封应然步步逼近,雪春熙只觉得自己节节败退。
她转开脸,依旧在迟疑的时候,就听见院外传来顾青犹如天籁的声音:“禀报三殿下,汝阳王带着一对母子进京来了,说是皇帝的亲骨肉,是三殿下的弟弟,也是皇子,理应进宫正其位。”
顾青撇撇嘴,汝阳王真是厚颜无耻,居然真敢把这对母子带进京中,还想送进宫里去。
说是一路护送他们从南方回京,却带着一整队的侍卫,浩浩荡荡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汝阳王想要带兵攻打京中!
不过他估计就有这个想法,却要师出有名,正等着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
这对母子对汝阳王来说,就是最适合的借口!
若果三皇子容不下他们,只要稍微用点计谋把两人在京中丢了性命,封应然就难辞其咎,汝阳王也师出有名了!
雪春熙连忙起身,送三皇子到院门,亲自给他递上披风:“三殿下,一切小心。”
“我知道了,”封应然目光微柔,低头看着她,直到雪春熙耳根都红了,这才转身带着顾青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脸红
顾青看得目瞪口呆,一向沉静的雪春熙居然被三皇子看了区区一会儿就红了脸。
他对三皇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雪春熙是在刺杀当中都神色不变的。
所以说,三皇子这是虏获了七姑娘的芳心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却已经得手了,不愧是三皇子!
顾青正感叹着,被身边人锤了一把后背,险些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扭头正要大骂,却发现是老管家,顿时蔫了:“老爹做什么忽然又揍我,明明我有好好干活的。”
若非自己一直派人在城门外五十里都盯着,快马加鞭传来消息,不然怎会知道汝阳王要把那对母子送进来恶心三皇子?
“你再继续磨磨蹭蹭地在七姑娘的院子里,三殿下不高兴,必定会给你点颜色看看。”敢多看雪春熙两眼,顾青就算是无心的,也太不要命了。
顾青顿时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回头,一溜烟跑过去紧紧跟着三皇子,绝不敢再东张西望了。
只是正如老管家所言,三皇子在七姑娘的事上心眼并不大,不过换着是他也该如此:“既然汝阳王来了,顾青就替我去迎一迎他。”
顾青一张脸皱得苦哈哈的,可怜巴巴地道:“汝阳王是个老狐狸,光靠属下一个估计很难应付。”
而且汝阳王到底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三皇子的叔叔,派一个副将去迎,会不会太不把他放在眼内了?
封应然一听,却是笑了:“皇叔不是打算激怒我吗?那么在他进京之前,看看谁先忍不住发怒?”
顾青听得双眼发亮,要是汝阳王忍不住先出手,那么占理的人就是三皇子了!
“殿下思虑周到,属下佩服,这就立刻去十里外迎汝阳王!”
不必等到一众汝阳王的侍卫到达京中,顾青就巴不得将人激怒。
要是在十里外动手,也就不会让京中大乱。
这个节骨眼,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想趁此作乱?
封应然微微颔首,顾青点了几个亲卫,带上一队御林军就出发了。
他还专门挑的满身痞气的,没个正经模样,这样去迎接汝阳王,对方还不得气炸了?
想到汝阳王就是个爆裂性子,区区一点小计谋,很容易就能把人惹火,何乐而不为?
顾青满怀信心赶去十里外迎接,汝阳王没出面,反倒让身边的军师过来。
军师是个白面书生,瘦得跟竹竿一样,一直笑眯眯的。别说火气,还对顾青等人十分客气有礼。
顾青再想怎么挑起汝阳王的火气,也得见着人才行。
偏偏这书生找了各种借口挡着拦着,顾青又不能直接冲进汝阳王的帐子,顿时有些发愁了。
“这书生贼厉害了一些,一张嘴死人都得说活了。”顾青叹着气,想到自己在三皇子面前拍胸口保证,到头来居然没能把事情办妥,脸色十分难看。
几个亲卫挤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道:“既然这书生碍事,直接把人解决了,不就完了?”
顾青摸摸下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一拍膝盖道:“说得对,就这么办!”
明目张胆杀人肯定不行,他索性让亲卫夜里穿上夜行服,蒙着脸装作刺客来刺杀汝阳王。
他们直接闯入汝阳王的帐子,把油灯灭了,三两下就把侍卫砍杀掉,却偏偏找不到汝阳王和书生。
顾青心道坏事了,对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在一起杀敌颇为默契,知道立刻撤退才是上上之策。
“怎么刚来就打算走了,顾副将?”书生的声音从账外传来,账外灯火通明,两排弓箭手正对着王帐,显然是早有准备。
顾青不慌不忙地比划一番,几人退到他的身后。
这时候暴露自己,那就是傻子。不过那么多的弓箭手,他们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但是跟着三皇子久了,兵不厌诈,亲卫转眼就想到一个馊主意。
其中一个人一向沉默寡言,过来迎接的时候从来没开过口,声音最是陌生。
此时他上前一步,可怜巴巴地扬声道:“沐先生,都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明明按照你的吩咐来刺杀汝阳王,怎么到头来你却想要我们兄弟几人的小命?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也是杀人生意,却是公事公办,从来没让主顾失望过。如今失手了,你就拿我们兄弟来开刀,太不厚道了吧!”
其他几人压着嗓子如何附和,嚷嚷道:“我们兄弟愿意把银钱退回去,只求沐先生手下留情啊。”
白面书生气得要命,这几个歹人居然敢反咬他一口?
“王爷莫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属下对王爷是忠心耿耿的,没必要在这快要让王爷功成名就的时候背叛。”
他急急向身边一个魁梧的大汗解释,大冷天的急出了一身冷汗:“再说,若属下真有异心,早就该下手了,如何要拖到这个时候?”
亲卫睁眼说瞎话,又嚷嚷道:“沐先生不是说过想要投靠三殿下,却苦于没有功劳,早早却也有眼无珠。只要把汝阳王骗过来,加上那对母女,三殿下必定对你另眼相看!”
这话一出,汝阳王看向白面书生的目光都变了。
白面书生也是脸色大变,恨恨地道:“王爷,他们这是要离间我等。属下若果没猜错,必定是三殿下所为。属下愿意对天发誓,如有背叛王爷,必遭天打雷劈!”
发毒誓之后,汝阳王这才脸色稍稍好看了。
顾青是玩得痛快了,隐晦比划一番,那亲卫又叫嚷道:“沐先生不是说这是假名,对天发誓的话,天雷怎么都劈不中你,随便发誓都行!兄弟们也得跟你学学,以后就用假名行走江湖,指天发誓的时候就不用再担心了!”
白面书生这会真是百口莫辩,因为亲卫随口胡诌,却歪打正着,他还真是用的假名。
眼看汝阳王就要相信歹人,拿他开刀,书生双腿都要软了,就听见一道女声沉静地响起:“王爷,妾身冷眼瞧着,这些歹人真是沐先生请来的,必定能够一击即中,先生又何必让王爷离开王帐,节外生枝?”
寥寥几句话,就让即将暴怒的汝阳王平静下来,目无表情地看向顾青等人:“馨姑娘说得在理,把他们都拿下!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有这个胆子,居然要刺杀我?”
那位馨姑娘又娇声道:“不若去请顾大人过来,此处有侍卫在,也能护着大人。不然进京后,王爷可就不好跟三殿下交代了。”
顾青挑眉,这个女人倒是有点脑子。知道派人去请,如果没找到他,那么不管这些刺杀的蒙面人是不是自己,都能把罪名扣到他的头上来。
不过顾青可不傻,镇定地笑道:“看样子这妇人想要替沐大人拖延时间,莫非是看上沐大人了,不然怎会一开口就帮着他?”
那白面书生顾青已经忍耐许久了,这时候能报复回去,哪里会留口德?
那叫馨姑娘的气得脸色涨红,眨眨眼,泪水就从脸颊上落下:“妾身生是先帝的人,死了也是先帝的鬼,出口无德,中伤先帝,实在有和天命。”
天命?
顾青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女人还真敢说,不由挑眉道:“既然生是先帝的人,先帝都不在了,馨姑娘怎么不做鬼去九泉之下伺候先帝?”
后头跟着来的亲卫连连附和,有人嗤笑道:“先帝活着的时候没见着谁带着孩子去认亲,人没了,死无对证,自然是嘴皮子一张,说什么都行了?”
“不是说汝阳王英明神武,最是聪明的,怎么三言两语就被一个妇道人家给骗了去?”
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却不小,在场的都听了进去。
馨姑娘直接眼前一黑,仰头就晕倒了过去,亏得身边的婢女眼明手快扶着了,不然可得摔个头破血流。
顾青看着这个碍了三皇子好事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一看那长相就是个不安分的,要是真让她进了京中,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浪来!
这时候已经懂得利用汝阳王来进京,以后还不继续把汝阳王当靶子,自己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他摸着下巴,眯起眼道:“兄弟们都是收钱办事,不过瞧着沐先生是没打算把余下的银钱给了,咱们也得吃饭,怎么也不可能做白工。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谁要接这差事?”
顾青说完,又看向汝阳王,叹道:“只是看样子,王爷也被歹人蒙在鼓里,也怪可怜的。沐先生是个白眼狼就算了,这位馨姑娘瞧着就是蛇蝎心肠,利用王爷护送进京,就等着黄雀在后呢!可悲可叹,王爷再怎么英明,看来也难过美人关!”
他暗地里做了个撤退的手势,趁着汝阳王神色若有所思的时候,立刻退后几步,脚尖一点,转眼就逃远了。
沐先生气急败坏,这么多年来他还没吃过如此大的亏:“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把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