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久的,”封应然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若是母妃在,知道后必然也会高兴的。”

只是很遗憾,生母去世得太早了,没能等到这一天。

封应然想要她亲眼看见这一幕,却又怜惜生母在后宫过着苦日子,倒不如早早去了来得解脱。

老管家躬着身,低声安慰道:“殿下,娘娘在天之灵一定感到欣慰的。”

封应然点点头,这才释然了两分,只是他忽然低头看着老管家,笑道:“顾青是不是跑到顾叔这里来,提起七姑娘的事了?”

老管家一听,心下一凛,低着头道:“回殿下,正是如此。老奴已经教训过他了,让这小子别口无遮拦,到处胡说八道。”

封应然笑笑,开口道:“老管家是看出我的心思来了,顾青尚且不能理解,有心劝阻,难道就没阻拦的意思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意

老管家一听,后背弓得更厉害了:“殿下胸有沟壑,很明白自己做得是什么事,没必要顺从旁人的意思。”

封应然闻言,笑着抚掌道:“不愧是顾叔,总是最了解我。”

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更不在意历代皇帝所谓的规矩。

封应然只在乎自己的心,他想做什么,只要认为是正确的,就会一直走下去,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而且七姑娘是个好姑娘,老奴冷眼瞧着好一段时日了。她待身边的丫鬟颇为和善,从不为难,又能为殿下分忧。再者,说句不好听的。雪家遭此大难,势力被削减。若是强劲的外戚,又或是生在世家,老奴反倒要豁出这张老脸,怎么也要劝阻殿下一二。”

言下之意,老管家对雪春熙也十分满意,在公在私,都认为她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只是老奴瞧着七姑娘对此事懵懵懂懂的,未必能明白殿下的心意。”

“无妨,如今时日尚早,我总归会让她明白的。”封应然满意于老管家站在他这一边,从小时候开始便是如此,老管家总是毫不犹豫地顺从他的心意。

小国的贡品快马加鞭,跑死几十匹骏马后终于在十天内送到了京中。

皇帝知道后对封应然不吝啬地赞赏,这实在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忠心于皇帝的臣子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有心劝皇帝减少对贡品的依赖,认为三皇子私底下图谋不轨,对皇帝不利。

谁知道皇帝不但没听进去,还因为臣子的话而黑了脸,大手一挥就把人推出午门外斩首,就连家族也没放过。

一时间朝臣风声鹤唳,谁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说三皇子的一句不好。

皇帝得了几十车的贡品,满意地摸着胡须,越发瘦削的身形躺在软椅上,只觉得浑身飘飘然,更加不喜繁重的国事,仿佛能抽走他所有的精神气,便一股脑都丢给封应然来处理。

虽说封应然尚未登基,却已经把朝廷掌握得清清楚楚。

朝臣更是不敢忤逆这位未来的新君,兢兢战战完成手里的任务,一时间京中的风气好了不少。夜里再没大批官员流连在烟花之地,更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收好处,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倒是让举国上下廉洁清明了不少,让百姓暗地里拍手称快。

原本对三皇子一双异瞳,还有一半外族人血统心底不免嘀咕,如今见他重整朝堂风气。

光冲着这一点,封应然的名望就一天赛过一天。

反倒因为皇帝沉迷贡品,不理政事,还迁怒于身边的侍从和臣子,血流成河,在宫外的名声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雪春熙听着蔓霜叽叽喳喳说着府外的事,不由好笑:“又是顾副将告诉你的?”

蔓霜一听,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他如今闲着,也就到处打听消息,偶尔给奴婢说一点,好让姑娘心里有数不好吗?”

雪春熙笑了,明明是两人想要单独相处,却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她也没当面拆穿蔓霜,点头赞同道:“的确,我们总在府内,听听外面的消息也是应该的,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还以为自家姑娘要继续揶揄自己,见她赞同,蔓霜不由高兴了:“姑娘说得极是,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之后还要跟顾副将请教了?

雪春熙摇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瞧瞧蔓霜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可不就是这样了?

“不过有些事可以打听,关于皇宫和皇上的,就不必知道太多了。”雪春熙眯起眼,刚才寥寥几句,她就能听出皇帝的名望越发被三皇子给比下去了。

有心人仔细琢磨,指不定会怀疑三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是三皇子真的无辜,还是皇帝自己越发作死了?

或许两者都有之,毕竟她并不认为三皇子会错失这次机会。

身为异族血脉,加上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三皇子吃过太多苦头了。

以后就算登基,恐怕也会引人诟病。

但是因为皇帝不仁,倒能衬托出三皇子的好来。

雪春熙认为这样做无可厚非,这天下迟早都是三皇子的,区区一点伎俩来推波助澜又有什么不好?

皇帝苛待三皇子这么些年,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蔓霜歪着头,不明白自家姑娘的面色为何如此凝重,不过她还是懂得轻重的。

雪春熙既然说了不要多打听,她必定依言行事,连忙点头答应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什么不该问,不会多嘴的。”

就算顾青跟她亲近了许多,蔓霜也不想自己多嘴而害了他。

见状,雪春熙心下叹气,果真这丫头的胳膊向外拐了。

也不知道该高兴于蔓霜终于有个好归宿,还是感叹这丫头有了心上人,事事都替顾青着想了。

可想而知,蔓霜嘀嘀咕咕告诉顾青这话,后者可感动得不行。

这丫头年纪小小,倒是十分体贴,还生怕连累了他。

顾青恨不能把蔓霜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只是也明白两人尚未成亲,总不能越轨,憋得眼睛都要红了。

蔓霜吓了一跳,老管家倒是瞧出来了,用棍子追着顾青敲了一路,冷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没出息,连这点事都忍不了,以后还怎么辅助三殿下干大事?”

顾青委屈极了,他有了心上人,巴不得将人娶回家,怎么就成了没出息的了?

他跑去跟三皇子小声嘀咕,末了忍不住问道:“殿下,这事难道能怪我吗?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更何况那丫头又经常在我跟前晃来晃去?”

封应然挑眉,好笑道:“你这是跑到我跟前炫耀来了?行了,回头选个好日子,我赶紧帮你把这事办了,将那丫头娶回家去。看七姑娘的模样,也是赞成你们两人的亲事的。”

顾青美得不行,就知道自家殿下最好了,只是很快他又苦着脸道:“老爹说了,殿下尚未成家,我这个当下属的先行一步,实在是不忠不义。”

闻言,封应然乐了:“这事就是顾叔不对了,先成家再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等你成家后安定下来,可不就比以前来得稳妥?”

顾青连连点头,只是等出了院子,又回过味来,察觉出不对劲了。

三皇子这么说,难道是觉得自己如今不够稳妥,需要一个贤妻来辅助?

越想越是如此,他不免沮丧。

只是三皇子赞同,老管家也不好说什么,特地到雪春熙的院子商量吉日。

雪春熙把他迎了进来,蔓霜早就红着脸跑远了,不由好笑道:“我这丫鬟脸皮薄,以后少不得顾副将多谦让疼爱些,可别让她受委屈了。”

老管家板着脸,郑重地道:“七姑娘只管放心,要是老奴家这臭小子敢对蔓霜不好,老奴第一个就用棍子敲断他的腿!”

得了这话,雪春熙算是放心,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老管家做事井井有条,对待下仆也从不苛刻。唯独对顾青要求颇好,动不动就在院子追着跑非要卷起袖子揍他一顿。

不过有这样偏心媳妇的公公在,蔓霜必然不会受委屈便是了。

雪春熙看了看最近的吉日,挑了最近的一天,问道:“这一天是个好日子,只是时间未免太仓促了一些。”

老管家见了,摸着胡子笑道:“老奴跟七姑娘想得一样,也是挑得这一天。东西早就开始准备了,说句难为情的话,老奴早早便盼着那小子成家立业,给老奴一个大胖孙子的一天了。”

如今也算是盼着了,蔓霜瞧着就是个好姑娘,以后家里必定和和美美的,他总算没辜负早逝的发妻。

不过他选这一天,是知道京中快要变天了。

既然要办好事,自然要速战速决为好,免得节外生枝。

只是雪春熙仿佛也清楚这一点,才会挑上这一天的?

老管家没有细问,雪家的本事他是听着顾青说过的,自然明白这个家族能在历代帝王的眼皮底下延续下来,还成为代代的国师,必然有她们的能耐。

两厢点头,府里便开始筹备起来。

顾青是三皇子的副将,身份就在他之下,原本该是大办的。

但是顾青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风头,反倒给三皇子惹来麻烦,打算一切从简。

这就有些委屈了蔓霜,他私底下把人叫出来,扭捏着搓手道:“让丫头委屈了,除了这事,以后我必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蔓霜摇头,倒是赞同顾青的做法:“你一个副将却娶了一个丫头,特地大办,我也应付不了那些贵夫人。再说三殿下如今声望渐涨,七姑娘曾提起过如今三殿下是树大招风,一不留神容易惹来一身腥。副将既然是三殿下的心腹,自然要为他分忧,而非添麻烦的。再说不少人还想要借此攀上三殿下,倒不如我们关起门来,就请亲近的人,少了些约束,也能高高兴兴的。”

她可不想自己一辈子难得的亲事,还得应付各方势力,你来我往的,不但心累,也得把好事给搅得心里头不痛快。

顾青越发觉得自己娶这丫头是娶对了,咧着嘴乐呵道:“就听媳妇的,我家媳妇就是明事理,兄弟们可要羡煞我了!”

蔓霜说得郑重,谁知道转眼这男人就开始不正经了,还一个劲地傻笑。

她没好气地瞪了顾青一眼,也憋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娶妻

雪春熙不方便出府,所有事都是老管家一手操办的。

他准备得妥当,也没想怠慢蔓霜,物件精挑细选。

加上顾青手头有不少赏钱,都是封应然回京后在皇帝面前长脸,皇帝连连下了赏赐嘉奖,他自然也分给了其他兄弟。

顾青的还是最大的一份,原本他不好意思收,毕竟兄弟们都是出力的,没道理就是自己占便宜。

兄弟们听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你这都要娶媳妇了,哪能跟我们这些光棍一样?虽说王府不小,多弄一个院子给你和媳妇住是可以的,顾叔也在,理应就近孝顺。但是其他一应俱全,可不都要自己掏钱,总不能让你家媳妇出钱吧?”

顾青闻言,确实是这个理,笑道:“那我就不推辞了,兄弟们的心意我可就领了啊。”

众人笑闹了一会,好几个羡慕道:“没想到最大大咧咧的副将,最后居然比殿下还早成亲。也不知道以后殿下会娶一个什么样的王妃,若是个和善的,那敢情好,兄弟们也不至于兢兢战战过日子。若是个高傲不好相处的,兄弟们就得束手束脚的,别提多难受了。”

附和的不少,显然也是担心。

顾青拍着胸口,保证道:“你们这是什么话,殿下能看上这样的姑娘家吗?殿下能跟兄弟们出生入死,从来不摆架子,看上的姑娘自然也瞧得上我们。”

有察觉出不对味来了,勾着顾青小声问道:“怎么,瞧副将的样子,似乎知道殿下看上哪家姑娘了?快给兄弟们说说,也让我们心里有底。”

他这一说,众人都围着顾青,大有一副他不说就别想走的模样。

顾青摸摸鼻子,左右张望,没见着自家老爹,这才小心翼翼地道:“这事可不能传出去,不然我得被老爹揍得半死,殿下也不会放过我的!”

“行了,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快说!”兄弟们都不耐烦了,摁住顾青的脑袋,所有人都把耳朵竖起来。

顾青眨眨眼,比划了一下。

兄弟们都是一起打过仗杀过人的,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目瞪口呆。

有人回过神来,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真不愧是殿下,看上的姑娘家这般与众不同。”

“就是了,也就这样的才配得起殿下。平常世家姑娘,哪个以前不是对殿下避如蛇蝎?若非如此,殿下怎会到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其他几位皇子的后院里都妻妾成群了!”

尤其是大皇子,后院几十个姑娘住着。

当初众人都认为大皇子是铁板钉钉的储君,一个劲往他的后院塞自家的嫡女。

如今大皇子没了,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料到最后竟然被默默无闻的三皇子捡了漏。

当初拒绝当三皇子妃的人家如今垂首顿足,只觉得以前自己瞎了眼,怎会没发现封应然这颗蒙尘的明珠?

也有不甘心的,想着法子往三皇子的后院塞人,却被老管家轻描淡写地拦下,甚至赶回去了。

不敢得罪三皇子,更不能对这位从小照顾封应然的老管家有半点怠慢,他们也只能僵硬地赔着笑脸把人送回去了,实在丢脸得很!

亲卫嘀嘀咕咕的,一个个在说那些贵女有眼无珠,却无人对三皇子的选择有异议。

顾青挠着脑袋,发觉自己当初真是少见多怪。

没看兄弟们替三皇子高兴着,对殿下选上的姑娘家只是惊讶,却全无阻挠的意思。

不过正如亲卫们所言,雪春熙的确比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女和善太多了。

加上又是蔓霜的主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顾青以后也不必担心王府的女主子看不上蔓霜的出身而为难她,七姑娘比谁都护着蔓霜,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思及此,他倒是觉得三皇子的选择无比正确,就该无条件支持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七姑娘瞧着对三殿下并没有男女之情,你们说…”

亲卫们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其中一人忽然抚掌笑道:“你们操心什么,这该是殿下要操心的才是。不过殿下剿匪从来百战百胜,只是虏获一个姑娘家的心,这又有何难?”

在他们心里,封应然是无所不能的,把心爱的姑娘娶回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众人虽然没吱声,但是明显要殷勤得多了。

蔓霜瞧着亲卫又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有趣玩意,一股脑堆在外院,她收拾进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嘀咕:“七姑娘,这些侍卫怎么忽然如此殷勤,莫非想要求姑娘什么事吗?”

雪春熙见了,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得道:“他们兴许是担心你我在院子里总呆着会闷了,恰好出门就淘些有趣玩意过来。尤其你这丫头快要成副将的发妻了,他们自然是要百般讨好的。”

这番话说得蔓霜又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姑娘又取笑奴婢,奴婢何德何能让亲卫们讨好?”

“都说枕边风厉害,要是你看着谁不顺眼,告诉顾副将一声,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当然得提早巴结一番,以后就算犯错了,只要你这丫头美言几句,顾副将指不定就饶恕了他们。”

听得雪春熙揶揄的话,蔓霜脸颊滚烫得快要烧起来了,跺跺脚道:“姑娘总是取笑奴婢,等姑娘出嫁的时候,奴婢也得回过头来揶揄姑娘才是。”

雪春熙听罢,摇头道:“你这丫头好糊涂,怎么就忘记了,国师是终生不嫁的。”

见她目光微涩,蔓霜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白着脸凑前来道:“姑娘,奴婢错了…”

“你哪里有错,这是雪家的规矩,不是谁都能轻易打破的。”雪春熙没说的是,雪家有这规定也是无可奈何。因为雪家姑娘若是成亲嫁人破了身,这一手卦术就得随之消失。

没有卦术在手,等同于普通人,可想而知,没有了能耐,下场必然不会太好。

尤其如果她坐在国师的位置,却失去了卜卦的能力,那么就只能回灵犀山,或许因为知道皇家太多事,甚至没能踏出皇宫一步,终生被囚禁在一个院子里。

这样的结果不是雪春熙想要看到的,而且她也不确定,失去了卜卦之术的自己,还有资格留在三皇子身边吗?

三皇子会不会因此冷落她,对雪春熙感到失望?

光是想想,自己就已经开始胆怯了。

蔓霜见雪春熙满脸苦涩,越发觉得内疚了。她就不该多嘴,瞧瞧自家姑娘多难过?

“七姑娘,三殿下未必会介意此事。”

“但是,我介意的。”雪春熙轻轻答道,没有了卦术之能,她简直是一无是处,又如何能厚脸皮在三皇子身边呆下去?

“再说灵犀山遭了一难,如今六姐姐的身子骨只能勉强熬着,四姐姐是宁死都不肯下山来,二姐姐身为家主就更不可能离开。”七姊妹,到头来就余下她们几人,雪春熙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反倒让她们为难了。

蔓霜心里叹气,七姑娘总是这样为他人着想,却甚少考虑自己。

不过雪春熙一再希望留在三皇子身边,是不是也对这位殿下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若是如此,也难免七姑娘难过了。

身上人就在跟前,他们二人却永远无法在一起。

就跟两人之间横着一条不能逾越过去的鸿沟,只能遥遥相望,却无法伸手触碰得到。

蔓霜想到这里,因为自己的亲事而高兴的心情,渐渐有些低落了。

顾青很快察觉到这一点,苦苦追问,蔓霜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他就猜出来了,安抚她道:“你这丫头真是操心,何时才能多想想我?”

蔓霜没好气地瞪着他,自己正为姑娘的事而烦心,这人还没个正形,简直气煞人了!

“莫生气,是我说得不对。”顾青眼看媳妇儿要发飙了,连忙告罪,含糊地解释:“你也不必担心,这是好事来着,等过阵子你就明白了。我这会还不能说得太清楚,反正七姑娘不会吃亏不会再难过的。”

蔓霜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知道顾青从来不会骗人,只能半信半疑地记下了。

顾青倒是心花怒放,跑到三皇子的跟前小声禀报了:“若非蔓霜这丫头,属下还瞧不出七姑娘也是对殿下有意的。”

闻言,三皇子的面色倒是多了两分沉重:“你说,七姑娘难过了?”

“是,”顾青老实答完,眼看自家殿下脸色更沉,一脸狐疑道:“殿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雪家的规矩多,兴许有些事是我不知情的。”封应然看着他,十分为难道:“回头若是你能旁敲侧击,看蔓霜是否知情?”

毕竟是枕边人,总归有些算计的意味,有些不好开口。

顾青却毫不在意地应下了,笑道:“也不必旁敲侧击,直接问那丫头就是了。蔓霜若是知道,绝不会瞒着我的。就是担心蔓霜其实并不清楚,毕竟这可能是雪家的隐秘。”

三皇子摇摇头,叹道:“总之,此事为难你了。”

顾青摆摆手道:“殿下不必客气,若是能知道七姑娘到底在苦恼什么,殿下的好事也就近了。”

他也奇怪历代的国师寿数短,且都是终生不嫁,说是雪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就连天子都不能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