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又立刻道:“是秦四姑娘的事,据说她母亲害秦大太太流了产,秦四姑娘为了保她母亲与秦家大房决裂了,跟秦老太太也是不欢而散,此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咱们夫人也知道了,正在大发雷霆,说绝不能与这样恶毒的人家做亲家,还要去退亲呢!”

顾景元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又是有人在捣鬼。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无论宁之的母亲有没有害秦大太太,这件事都必须得是秦大太太的错。

这是他冷静的下来的第二反应。

“徐来,我先回府安抚母亲,你去秦府找秦四姑娘,跟她说一切有我,让她且放宽心,千万不要做傻事。”

“好,奴才明白。”

顾景元马不停蹄地赶往晋国公府。

陆氏正带着一行人准备去秦府退亲,顾长宁则在前面焦急地阻拦他们。

“母亲,您不要这样,这件事还没弄清楚,还不知道是不是讹传呢!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宁之的母亲真把秦大太太弄流产了,那也不关宁之的事啊,宁之只是护母心切,任谁得知自己的母亲要被关到庄子上去,都会据理力争吧!您之前跟父亲闹别扭,我也是不管对错站在您这边的呀!”

“放肆!我与你父亲的事也能拿出来类比吗?!据理力争?呵,她们有理吗?!”陆氏差点没被这个女儿气死,厉声道:“秦家大房苦于没有子嗣一直被二房压了一头,现在陈氏怀了身孕,方氏怕到手的一切又被抢走,所以做出这等歹毒之事,秦宁之却还不停地为她母亲开脱,甚至不惜将过错推给受害者,她们这样歹毒的心肠,若进了我国公府的大门,只怕永无宁日!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二哥娶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母亲你胡说什么?宁之若是歹毒的女人,恒哥儿现在还有命在吗?!”顾长宁也被陆氏气到了,口不择言道:“母亲您无非就是觉得宁之身份卑微,想让二哥娶一个您觉得门当户对的女子,何必拿这件事做文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真没想到母亲您这么忘恩负义!”

“啪”得一声,是陆氏狠狠扇了顾长宁一个耳光,“好,好啊!你现在都敢顶撞母亲了!真是跟那秦宁之学到的好本事!”

陆氏说着,扬声对下人道:“来人啊,把郡主给我带回到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院门半步!”

顾长宁捂着脸,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周围的众人见状,纷纷劝解,国公府的二夫人也跟着劝道:“诶长宁,快跟你母亲道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母亲?这世上谁都会算计你,唯独你的母亲是真心为你着想的,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顶撞母亲?再说那秦宁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就凭她让你为了她顶撞了你母亲,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心思单纯,怎么会知道那些从小生活环境不好,算计着长大的姑娘家心眼有多多?我看那秦宁之是为了嫁进国公府,所以才接近你,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就说她几次三番救下恒哥儿,也未必不是她的阴谋诡计,否则怎就这么巧每次出事都被她撞见?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她的阴谋,那她也是恒哥儿的灾星,要不然恒哥儿怎么每次遇见她都会出事。”

顾二夫人的这番歪理,瞬间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赞同。

“是啊宁之,你二婶说得有道理,那秦宁之心眼多着呢,接近你也是别有目的,只有你将她当知心好友。”

“是啊是啊,郡主您太单纯了。”

顾长宁被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心里又气又急,可一时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眼泪顿时急得掉了下来。

“二婶,就算我不娶秦宁之,也不会娶您王家的侄女,您不必如此同仇敌忾。”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天而降,解救了顾长宁于水火之中。

“二哥。”顾长宁就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急忙朝顾景元冲了过去,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想带她回去的丫鬟。

顾景元将顾长宁护在身后,与陆氏为首的一干人静静对峙着。

顾二夫人听了他这番话,差点没气了个仰倒,她指着顾景元,对着陆氏哭诉道:“大嫂,您听听,您听听景元这叫什么话?他是被秦家那狐媚子迷了眼了!从前他何曾对我这般无礼过?”

陆氏的脸上也是青筋直跳,脸色十分难看。

顾景元却显得淡定很多,他看着顾二夫人,淡淡道:“从前我不曾对二婶无礼,那是因为我敬重长辈,可若是身为长辈挑拨离间,为老不尊,那又如何让人敬重?”

“你,你…”顾二夫人气得直往后退了两步。

“景儿!你放肆!”陆氏没想到顾景元居然会在众人面前这么给她下面子,在秦宁之之前,哪怕景儿关系与她不好,在人前也是给足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脸面,让她可以骄傲地在人前炫耀。

可现在,她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对自己的长辈出言不逊!

看来秦宁之这个祸害必须要除去了,她绝不能让景儿娶这样一个女人过门!

“二婶是你的长辈,无论她的话是对是错,你都不能对她出言不逊!现在你立刻带着长宁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否则就别怪母亲对秦宁之不客气!”

顾二夫人则按着太阳穴,哼哼唧唧道:“算了大嫂,你别怪景儿,他一向明白事理,这一次恐怕也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了,唉,看来那位秦四姑娘真是景儿心尖尖上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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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一山更比一上高

顾二夫人的这些话更加刺激到了陆氏,陆氏一向将顾景元当成她的骄傲,当成国公府的未来和希望,她怎么能容许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

现在他敢为了秦宁之顶撞长辈,将来还不知道要为了那女人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呢!

陆氏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连忙指着顾景元厉声道:“景儿,母亲现在命令你立刻带着长宁回府,否则我不仅要退了这门亲事,我还要叫秦宁之在盛京城待不下去!是非轻重,你自己掂量着吧!”

“母亲!”顾景元尚且还没有回应,顾长宁就急得叫了出来,“您既然不喜欢宁之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这门亲事,现在您要退婚,您让宁之今后还怎么见人?您是存心不想让她好过!”

陆氏冷笑了一声,“这就与我国公府没有关系了,她母女二人做出那等恶毒之事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有报应吗?还是她秦宁之自以为抓住了你二哥的心,便可以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了?”

“母亲您根本从来没接受过宁之,就算没有这件事,您也不会让宁之顺利嫁给二哥的!”顾长宁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看着陆氏道:“三年,还有三年时间,宁之不是圣人,她总会有犯错的时候,到时候不管是什么错,哪怕没有错,您也会找一个借口阻止宁之过门,因为您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她!您当初答应上门提亲,不过是想安抚二哥。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所以您就迫不及待了!”

不得不说顾长宁这一番话道出了事情的本质,陆氏从来没有接受过秦宁之,哪怕曾因为秦宁之的为人有过片刻的动摇,可冷静下来后,理智回归,仍然觉得秦宁之这样的身份,并没有资格嫁入国公府,更没有资格与她最骄傲的儿子结为夫妻。

人都是现实的,她是很感激秦宁之两次救过恒哥儿的命,也觉得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可怪只怪,她出身不好,与她结亲对国公府毫无帮助,怪不得其他任何人。

陆氏看着顾长宁怨恨的神色,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此事,道:“是,母亲从未接受过她,当初会松口答应,确实也是为了安抚你二哥,可你要说母亲不懂得感激可就大错特错了,你以为,若她没有救过恒哥儿的性命,母亲就只单单退亲这么简单吗?她自不量力想嫁入国公府,就已经是千错万错,若不是母亲尚算欣赏她的为人,她现在恐怕早就没有命了!”

顾长宁顿时被陆氏噎住。

她知道母亲说得没有错,从前母亲对待那些算计着想接近二哥的婢女,都是悄无声息地让她们消失的,之前一家落魄了的远方表亲前来投靠母亲,母亲好吃好喝地款待他们,可在发现他们的女儿对二哥有所企图后,立刻就设计他们偷盗将他们一家都赶了出去,后来她也再也没有见过这一家人。

宁之,已然是触犯到了母亲的底线,若没有恒哥儿那些事,恐怕她早就成为母亲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想到这儿,顾长宁不免觉得有些悲哀。

原来身份之别,门第之差,真的是逾越不了的鸿沟,从前是她太天真了,自以为无论是爱情或者友情,只要两个人惺惺相惜,情投意合,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二哥…”顾长宁抓住顾景元的衣袖,眼神无助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会怎么选。

是为了宁之和母亲抗争到底,不惜决裂。

还是听母亲的话,与宁之退亲?

不管怎么选,好像都很难,她第一次觉得二哥好像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相较于顾长宁的激动难过,顾景元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好像充满了笃定和自信。

他轻轻拍了拍顾长宁的背安抚她,同时看着一脸强势的陆氏,淡淡道:“既如此,那母亲便去退亲吧!”

陆氏一怔,她没料到顾景元这么好说话。

“二哥!”顾长宁也没料到顾景元居然连挣扎都没挣扎,就轻易放弃了宁之。

二哥不是跟她说很喜欢宁之吗?

那宁之以后该怎么办?

“现在退亲,对她有好处,我不想将她至于风口浪尖,让她被人指指点点。”顾景元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母亲想要怎么做,便去做吧,我若是阻止,便是不孝了。”

陆氏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这才对,你与她退亲,对她也好,她也能尽快找个好人家。”

顾景元弯起唇角,“只是终究觉得对不住她,其实母亲应该清楚她的为人,您认为,秦家大太太的事,真的与二房有关吗?”

“这丫头为人确实不错。”既然顾景元已经答应退亲,陆氏也就不拿秦家大太太的事情做文章了,而是实事求是道:“母亲想这件事她们母女恐怕是遭人陷害,这些小门小户里腌臜事情也不少。”

“既然如此,儿子有一事相求。”顾景元十分冷静地与陆氏谈起了条件,“她与儿子退亲后,只怕会受这件事影响再难觅良配,我不便插手旁人的内宅之事,所以希望母亲能帮忙查清楚秦家大太太小产一事,还她们母女清白。”

“我儿真是有情有义!”陆氏非但没觉得这件事为难,反倒夸赞起了顾景元,只要秦宁之不嫁入国公府,帮她几个忙还不是小事一桩。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

“景儿不仅孝顺,还重情重义,真是难得,那秦家四姑娘也不知道哪修来的福气哟!”

“要说小产这事好查得很,夫人您就先以亲家的身份帮他们查清这件事,再以秦府内部混乱为由退了这门亲事,无论这件事背后是谁对谁错,对咱们国公府来说都一样。”

“是啊是啊,咱们这就出发吧!尽早查清,尽早退亲!”

一行人哄闹着离去了,原地只留下顾景元和顾长宁二人。

顾长宁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景元,控诉道:“二哥!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轻易放弃宁之,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现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对她最有利。”顾景元淡淡道。

“可难道你就要把她拱手让人,让她嫁给别人去了?!”顾长宁还是无法接受。

顾景元抿着唇,眸光沉沉,“自然…不会了。”

“二哥你什么意思?”顾长宁一愣,没有明白顾景元的意思。

不会?难不成二哥想让宁之终身不嫁?还是想把宁之娶回来做妾?凭什么啊?

顾长宁有些愤怒,狠狠地瞪着顾景元,想看他能给出什么解释。

顾景元看着顾长宁气鼓鼓地打抱不平的样子,扑哧笑了一声,而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母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想要用寻常的方法娶她进门,难如登天。”

顾长宁仰头,疑惑地看着他,“那不寻常的方法呢?”

顾景元弯唇,勾起一抹坏笑,“男子当忠于君国,孝于父母,母亲是生我养我之人,我必须孝顺于她,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除了是母亲的儿子,也是皇上的臣子,自古忠孝两难全,若皇上下旨让我娶,我又如何能抗旨不尊呢?”

顾长宁猛地瞪大了眼睛,“二哥的意思是…”

顾景元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正是此意,纵然母亲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可也不能抗旨不尊。届时,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可是皇上怎会下旨呢?宁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我自有办法。”顾景元充满自信又坚定地说道。

果然婚事不会那么顺利,是一波三折的,又走到上一世的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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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闹开来

晋国公府要退亲的事情,秦府这边很快就收到了风声。

秦老太太当时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叫她心力交瘁。

她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秦玉之说的那些话。

“四妹妹自从落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难道祖母您不觉得蹊跷吗?她从哪儿学会的医术?她从前根本连字都不识几个!”

“自从四妹妹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专门来夺人性命的!祖母!您清醒清醒,莫不要再被她蛊惑了去,我怕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害了秦府满门!”

玉姐儿的这些话,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再细想下去,更是胆颤心惊,遍体生寒。

是啊,秦府之前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活顺遂,家庭和睦,陈氏将秦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她操半点心,玉姐儿聪慧娴静,温柔乖巧,最适合嫁个好人家,就连子儿,也在不停地用功读书,努力想要考上功名,好告慰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她从前最最头疼的,不过就是四丫头这个不成器的孙女儿,可她整日里神龙不见首尾的,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四丫头会突然变好了,变得聪慧懂事,无所不能。

对于四丫头的变化,她最开始是欣慰并激动的,毕竟四丫头从前再怎么混账,也是秦家的女儿,代表了秦家的脸面,谁不希望自家人变得有出息呢?

可诚如玉姐儿所说,在她变好后,秦府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到现在已经是闹得分崩离析,人心惶惶。

府中的人心已经散了,下人们不知该何去何从,终日惶惶不安,更别提她这个当家做主的,看到这样的变故,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仔细追究起来,她又说不上四丫头哪里错了,毕竟大房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他们自作自受,充其量,只是四丫头揭发了他们而已。

秦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头疼,便按了按脑袋,不让自己多想。

以后再说吧,大不了,找个道士来做做法,无论四丫头有没有问题,秦府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是撞了邪运了,该找个人来驱一驱晦气。

秦老太太这么想着,便也不再纠结,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片刻。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帘突然一挑,有丫鬟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仓皇无措道:“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秦老太太现在最怕听到“不好了”这三个字,因此几乎是立刻从床榻上直起身,一双眸子凌厉地扫向那个丫鬟,冷声道:“出什么事了,别弄得跟死了爹娘一样,有什么话好好说!”

那丫鬟一噎,随后磕磕巴巴道:“是晋国公府,晋国公府的人来了,说是,说是要彻查大太太流产一事!”

“什么?!”秦老太太一惊,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要晕倒。

怎么会,这件事她对外瞒得滴水不漏,怎么会被国公府知道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四丫头完了!

“老太太!”丫鬟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秦老太太。

秦老太太却一挥手,厉声道:“快带我去见国公夫人,快!”

她必须要跟国公夫人解释清楚,惩罚方氏是小,陈氏都已经小产了,多说无益,她可不能再丢了国公府这么好的亲家!

墨香居这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秦宁之原本正在跟秦寅商讨怎么制造陈氏的罪状,就在这个时候,青瑶和青芽惨白着脸冲了进来,慌乱道:“姑娘,晋国公府来人了!”

秦宁之眉头一蹙。

国公府来人做什么?难道是陆氏得到了什么风声?

“国公府来人做什么?”秦寅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知道国公府的人对秦府根本不屑一顾,怎么突然有兴致上门来了?

绝不可能是来坐客,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他们知道了什么?

秦寅的心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青瑶就憋着一张哭脸道:“是来调查大太太小产一事的,姑娘,怎么办?怎么办?此事会不会牵连到您跟二少爷的婚事啊?”

秦宁之有片刻的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冷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既然是来调查大伯母小产一事,就由着他们去查,至于我的婚事,还没到那一步,你怕什么?”

她方才刚收到了顾景元的口信,让她遇到任何事都别慌乱,告诉她一切都有他在。

她莫名地觉得安心,因此也并不想让他担忧,无论国公府的人是来做什么,她该反对反对,该配合配合,总不会给他拖后腿的。

“奴婢就是觉得他们来者不善!国公夫人也来了,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虽说大太太一事与咱们无关,但旁人不相信啊,传出去了名声都不好听!”

青芽也是连连点头,担心得不得了,又狐疑道:“可姑娘,您不觉得蹊跷吗?国公府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明明老太太明令禁止任何人走漏风声,府门都紧闭着不准咱们出去,国公府又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人要拿这件事做我的文章,挡又如何挡得住?”秦宁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

除了秦玉之,也不会有别人了。

她跟孙婉莹既然决定演这么一出戏,肯定会有后续的联络方法,她通过孙婉莹将陈氏这件事传播出去,还不是小事一桩。

陆氏会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就找上门来,肯定也是想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的,至于她为何不直接退亲,而是来彻查陈氏小产一事,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按陆氏霸道的作风,无论陈氏小产的真相是什么,她完全可以直接退亲,反正秦府也没地方说理去。

可她居然亲自来查陈氏小产一事,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她又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此事非同小可,宁之你先在院子里等着,父亲去见国公夫人一面。”秦寅深知其中的不妙,他担心秦宁之会受到牵连和委屈,想尽力解决此事。

秦宁之也不想让秦寅担心,因此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到秦寅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墨香居,她才招来两个丫鬟,道:“你们也跟着一起去,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回来跟我禀告。”

她不怕陆氏对她做什么,就怕陆氏为难父亲。

此时陆氏和晋国公府的一干人等,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秦府的会客厅,一边品着茶,一边等待秦老太太的到来。

秦府的几个丫鬟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低头屏息,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陆氏用余光扫了她们几眼,眸中充满了不屑。

这是她第一次上秦府的门,之前给景儿提亲的时候,是请顾二夫人来的,回去后顾二夫人便同她将秦府里里外外都挖苦了一番,直言景儿娶了秦宁之是糟蹋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她知道顾二夫人一心想将她的外甥女配给景儿,因此当时听了那些话也只是面上应承着,心里却想你们王家又算什么东西,你外甥女又有哪点配得上景儿?

在她眼里,王家姑娘和秦宁之,不过都是自不量力而已。

可现在,她看着秦府这上上下下的摆设,再看看秦府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第一次由衷地感慨,王家还是比秦府好上许多倍的。

看来这秦宁之,确实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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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交锋

就在此时,门厅外突然传来了秦老太太的呼声,“国公夫人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

陆氏回过神来,看着由丫鬟搀扶着快速步入屋子的秦老太太,立刻换上了一副高贵得体的姿态,然后施施然地起身,对秦老太太微微一笑,道:“老太太言重了,您是长辈,晚辈受不得如此大礼。”

说完,便轻巧地将秦老太太的一礼避了过去。

秦老太太有要事与陆氏商谈,自然不会在礼节上与陆氏推让,因此并没有多做反驳,只看了眼屋子里此时的阵仗,不由干笑一声,道:“国公夫人第一次光临寒府,不知有何要事商谈?”

陆氏有什么事早就通知过秦府的丫鬟了,她不知道是秦府的丫鬟不敢告诉秦老太太,还是秦老太太在她面前装糊涂,因此也只是一笑,淡淡道:“是为了贵府大太太的事。”

秦老太太的心里咯噔一跳,没想到这国公夫人这么不给她面子,居然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说出来了。

陆氏无视秦老太太难堪的脸色,继续道:“我听说了贵府的一些事,不知真假,府中的人都劝我来秦府问问清楚,免得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