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娘能来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曹彩音又何尝愿意和敏瑜亲近,想到下请柬被拒绝,曹彩音心情就好不起来,她有些阴阳怪气道:“蔓如说你近很忙,无暇分身,还以为请不到你,正扼腕不已呢,没想到…你能来可就太好了,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曹彩音是曹家出色也得宠姑娘,就连宫里老太妃也十分喜欢她,不时地会召她进宫作陪。经常进出宫闱,叩见皇后娘娘机会自然也就多了,皇后也很喜欢她,每次都会赏赐一些小东西,但是比起这些赏赐,曹彩音乎是皇后坤宁宫能不能见到英武开朗九皇子。
曹彩音现都还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到九皇子情景,她清楚记得那是三年前冬天,她正好皇后宫里陪皇后说话,九皇子没有通禀一声就冲了进来,看都不看座有什么人,就笑嘻嘻求皇后娘娘准许他出宫,说什么丁家老2回来了,他要出去找他说话解闷。
皇后娘娘显然很宠溺这个儿子,虽然呵斥了他几句,说他就这么闯进来实是不像话,但却没有让他失望,还是点头许可他出宫了。
那一面,就让曹彩音深深地记住了那个一脸笑嘻嘻,浑身阳光,看起来没有什么坏脾气,也没有什么心机皇子。
除了九皇子之外,曹彩音见过好几个皇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微笑,却只会让人觉得很有威严大皇子,略有些阴沉、城府极深,总是看不清喜怒哀乐二皇子,一身书卷气,温文儒雅四皇子,英武强壮像一员虎将六皇子,同样总是一脸微笑却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七皇子…其他几位皇子倒是没有见过,但是却也听说过,三皇子锐气而不容易亲近,五皇子俊美而略有些怯懦,八皇子平平无奇,还有年幼十皇子,年纪小,生母又正得宠,养成了任性骄横,让人生厌性子。
所有皇子中,没有一个能像九皇子那样,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乐和阳光,虽然一样带着皇家气派,却没有像绝大多数皇子那样,早早就失去了单纯乐。这样与众不同九皇子让她感到炫目,不知不觉中倾心,等到发现时候,已然情根深种。
感觉到了自己心之所系,曹彩音并没有掩饰,她一方面努力争取到皇后面前露面机会,一方面则小心打听着九皇子喜好。至于九皇子行踪,不是她不想打听,来一次偶遇,而是她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那不是她能够打听,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给自己和曹家带来麻烦甚至灾难。她异常并没有瞒过曹太妃眼睛,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她知道,想要和九皇子有什么,必须得到曹太妃支持,要不然话,她只能远远地想着九皇子。
曹太妃确实很支持她,也希望她能够如愿以偿嫁给九皇子,她家世出身并不比谁差,嫁给注定不能登上大宝九皇子很合适——曹家这门姻亲既不会让九皇子丢脸,也不足以助长他心里可能隐藏野心。而曹家要是出一个皇子妃,对曹家也是有极大好处,但是曹太妃却并不看好她,原因只有一个,九皇子有一个青梅竹马丁敏瑜。
九皇子经常寻理由往娴宁宫跑却并非什么秘密,宫里消息灵通都知道,九皇子对福安公主侍读丁敏瑜极好,隔三差五就想着点子捉弄她,将她捉弄得恼了之后又想方设法哄她开心,为此,他不知道送了多少赔礼道歉礼物出去。宫里时间呆得久一些人还知道,从九皇子会走路开始,就已经会拉着敏瑜手叫妹妹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长道短——皇后虽然没有表示过什么,但是她纵容已经是一种表态了,表示她是乐见其成。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触霉头,胡乱说话?
九皇子有了心仪之人消息对曹彩音来说是个巨大打击,她也曾经想过放弃——不是她觉得自己比不上敏瑜,虽然敏瑜是公主侍读,是跟着公主一起学习,但是她却有自信,相信自己不会被敏瑜比下去。但是敏瑜有一个大优势,那就是皇后娘娘默认。
可是,她越是想着放弃,她就越是无法将九皇子给忘记,她总是不经意间会出神地想着他,几乎都要魔怔了。所以,她费心思想要结识敏瑜,想看看她为什么能够让九皇子和皇后娘娘另眼相看,她甚至心里下定决心,要是丁敏瑜真比她优秀,完美话,那么她就彻底死了对九皇子爱慕之心,老老实实听从父母安排,但如果不是话…唉,就算丁敏瑜比不上她又怎么样呢?情人眼里出西施,九皇子也不会是那种见异思迁,怎么可能因为她比不上自己就不再喜欢她呢?这不过是给自己死心找一个理由罢了!
可是,想认识丁敏瑜还真是件不容易事情!前两年,身为公主侍读丁敏瑜每日进宫陪读,根本不会跟着高夫人出门应酬,等到她不用每日进宫了,却又不喜欢应酬交际。加上耒阳侯府往来大多数都是勋贵人家,和曹家不是一个交际圈子,曹彩音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敏瑜打照面,只能向认识不久,就因为相同喜好而成为好朋友王蔓如打听她情况。
可是王蔓如偏偏和丁敏瑜不对付,提起她时候不是满心不,就是敷衍了事所以说上几句不知是真是假评价,她根本不能打听到真实情况。所以,她才会邀请丁敏瑜参加曹家诗会,也才会王蔓如带来坏消息之后,向曹太妃救助问计。
想到自己为了见丁敏瑜一面费劲了心思,曹彩音就无法心平气和和敏瑜说话,就连福安公主就跟前也不管了——咳咳,太妃娘娘说了,娴妃娘娘是个明哲保身,从来不会为了不重要人或事出头,福安公主深受其影响,就算她和丁敏瑜关系够亲密,只要自己言语上不要太过分,她就不会为丁敏瑜出头。
“我近确实是很忙,没有时间精力赴什么不重要邀请,今天来也是为了陪伴公主。”敏瑜很老实点点头,很老实让曹彩音知道,她来赴宴并不是给曹家,给她曹彩音面子,而是为了陪伴福安公主才来。
不重要邀请?曹彩音脸色微微一僵,这种被人当面打脸滋味可不好受,但是她终究没有忘记自己是主人家,也没有忘记福安公主还一旁看着,压下心头恚怒,勉强地笑道:“看来今日能见到丁姑娘还是沾了公主福气啊!”
福安公主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有些不悦,但却没有说什么,她出宫之前娴妃一再交代,让她只管好好玩,别什么都别搀和。
曹彩音也自觉自己话有些过了,但说出口话却不能收回,她没等敏瑜说话,就做了个请姿势,笑道:“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听说公主驾到都很兴奋,都想一睹公主芳容呢!公主,请~”
☆、第八十九章 诗会(一)
曹彩音陪同下,很就到了今日举办诗会地方。
不知道是曹家一贯如此心思巧妙,今日诗会安排倒也算是别出心裁。
那是一片从外面看过去密密麻麻,十分茂盛竹林,顺着林间小道进去,才发现这一片看起来占地面积颇广竹林种竹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竹林不到三尺宽,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环,里面是一片开阔草地。
草地上种了两棵需要两三人才能合抱过来丹桂,树下摆放着不少桌椅,显眼地方还摆放了几张书案和琴案。十余个十四五岁少女,或者三三两两散坐着谈笑,或者聚集书案前,不知道是看谁作画还是怎…
微风吹来,树上盛开丹桂带着馥鼻清香,慢慢摇落众女身上,有顺着柔软丝缎慢慢滑落草地上,给青翠草坪染上点点殷红,有就那么留少女发髻上,衣裙上,熏染上了一丝淡淡桂香…
福安公主正和曹彩音说话,没有注意观察,但是心细敏瑜却感觉到竹林另外一边有不少人,她不能肯定那是与会姑娘们带丫鬟还是来参加诗会那些青年才俊。
福安公主驾临让场少女们暂时停下了正进行事情,她们纷纷上前给福安公主见礼,福安公主笑着让她们不要多礼,自行其事,自己则和敏瑜坐到了丹桂树下,看着微风吹过,带着一种凄美姿态飘落碎花,笑道:“丹桂见得多,但像这般高大,满树繁花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曹家有一位先祖酷爱丹桂,穷毕生精力,找到这两株丹桂而后种了这里,算起来也有百多年了。”曹彩音带着自豪,笑道:“今年这两株花开得格外好,所以我们兄妹才特意选择这个季节,这个地方办这个诗会。”
“这地方真不错!”福安公主赞了一声,而后又带了几分好奇道:“今日与会姑娘们这里,那么那些参加诗会少年才俊又什么地方呢?”
“就那边!”曹彩音并不诧异福安公主会问这个,她抬手轻轻一指,笑道:“穿过这边竹子,就是寒舍莲池,莲池边有一个曲水流畅亭,家兄和受邀前来京城才俊便那里,公主仔细听是可以听到他们谈笑声。”
曹彩音这么一说,福安公主静心倾听,还真听到了竹林那边传过来谈笑声,约摸是那边少年们担心高声谈笑会惊扰了这边姑娘,所以都极有礼貌放低了声音,这才没有听得十分真确。别说是声音,透过竹与竹之间罅隙,还能看到对面隐隐绰绰人影,只是想看清楚对面人是什么模样,具体又是怎样穿着,却是不行。
“这是谁安排,这份心思还真是巧妙!”福安公主带了赞许笑道,很喜欢这种半遮半掩却又透着雅致安排。
“凑巧寒舍刚好有这么两个相邻有适用地方,我们兄妹就这样安排了,只能说是取巧罢了,谈不上心思巧妙。”曹彩音谦虚笑笑,但眼中自得却是那么明显,显然也觉得自家安排极好。
“如果我猜没错话,竹林那边曲水流畅亭和这片竹林,和这两株让人惊艳丹桂一样,是同一位曹家先人设计,建造吧!”敏瑜轻轻地一挑眉,她承认,她这是故意。
曹彩音脸上笑容微微一凝,显然是被敏瑜说中了,但心里也恨死了故意扫她面子敏瑜,但是她却不能不否认事实,只能挤出一个笑容道:“不错!丁姑娘真是聪慧过人,不过这么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来了。”
“当不得曹姑娘这般称赞!”敏瑜微微一笑,觉得曹彩音脸上勉强笑容似乎顺眼一些,她笑着道:“丹桂就不用说了,能有这般高大,还如此枝繁叶茂,种这里定然已经很有些年份,而这些竹子,每根竹子之间距离都差不多,光精心打理是不能有这样好效果,必然种了很多年,每年都将长势不好,长相不佳砍除,这才能够像现看起来这般协调。至于说看不见莲池…竹,竿中空而外直,节亮晕以环生。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竹林,莲池为邻,不正是两位惺惺相惜君子相邻相伴吗?”
“好!”敏瑜话音一落,便有人叫好,却是一个敏瑜并不相识姑娘,身着一身翠色衣裙,模样不说有多美,但却是那种怎么看怎么好看女子。
“这位是…”敏瑜没有理会脸色越发有些难看曹彩音,而是把多注意力放了这个让她一见之下好感顿生姑娘身上。
“我来介绍吧!”晚敏瑜一步到王蔓如跳了出来,很亲昵拉着那姑娘手笑道:“这位是许珂宁许姐姐,许姐姐,她是耒阳侯府二姑娘丁敏瑜,和我有同窗之谊。”
“原来是许姑娘!”一听这名字,敏瑜就知道这位是谁了,当朝大儒许青之女,也是京城富盛名才女,王蔓如曾经和她说过,满京城才女加起来都比不得这位许姑娘,但也正因为她众人眼中超然地位,所以反而没有人她身上冠以才女之类称号,她就是那个独一无二她。
许珂宁今年已经十七岁,没有出嫁甚至连亲事都没有定下,据说今上已经和许家打过招呼,定下这个儿媳妇,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定亲。只是今上到底会让她嫁给那个皇子却不得而知,甚至有没有这回事,也不能肯定。唯一能够确定是,这位才是真正天资绝艳人物。
“我年长一些,丁姑娘要是不嫌弃话,就和蔓如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就是!”就像敏瑜一眼就对许珂宁生出好感一样,许珂宁也觉得敏瑜怎么看都很顺眼,加上她刚刚那一番话,是打心里喜欢她。她不是那种强势人,但也不是那种拘泥之人,对敏瑜有了好感,就很直接表达了出来。
“许姐姐不嫌弃敏瑜愚钝,敏瑜自然是求之不得。”敏瑜粲然一笑,不是很得体,却将她满心喜悦表达清清楚楚,让许珂宁喜欢起来。
“许姐姐都来了,那么诗会也可以正式开始了!”曹彩音心头有些泛酸,曹学士有幸得过许大儒教导,而曹恒迪是许大儒得意门生孟海泉喜欢弟子,两家渊源颇深,她可以说是牙牙学语时候就已经认识许家这位年纪小,让许家上上下下都疼惜万分姑娘,可是许珂宁和她关系只能算尚好,见她对初次见面敏瑜这般友善,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是该开始了!”福安公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原本隐隐是众人焦点她,许珂宁出现时候就仿佛成了一个路人。但是她却不敢说什么,别人不知道,她却从听到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件事情,这个许珂宁确实是今上预定下来儿媳妇,但是到底要将她嫁给那个皇子,今上却颇为踌躇。以许珂宁出身,她本身不凡,自当为皇子正妃,但是他喜爱,也属意几个皇子却都已经有了正妃,要是让她当侧妃,今上都觉得那是对她,对许家一种轻视,自然也就张不了那个嘴了。她被娴妃教导出了谨言慎行性子,再怎么不乐意,也不会冲动做不该做事情。
曹彩音脸上带着笑,宣布诗会规则,让丫鬟穿过竹林,知会那一边才子们诗会已经开始。诗会规则很简单,就是以目所能及景色作诗,再从其中评出佳三首,而后送与竹林对面才子们点评,相同,对面也要评出三首好,送过来给这边姑娘们赏析。
“许姐姐不作诗吗?”看着或者冥思苦想、或者窃喜提笔、或者逐字推敲众女,敏瑜和许珂宁显得格外不一样,她们俩人似乎都没有发挥一二意思。
“我已经很久不作诗了!”许珂宁轻轻摇头,这倒也是实话,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作诗心情和冲动了,她随心所欲惯了,没有那种冲动就干脆不写,反正也没有人逼着她做她不想做事情。她微微侧脸,道:“妹妹怎么也不作诗呢?”
“我啊,不会就是吟诗作对,又不愿意弄虚作假,干脆不去凑那个热闹,免得出丑了。”敏瑜爽说了实话,她笑嘻嘻道:“我这个人啊,别优点没有,但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许珂宁看着敏瑜,她认识人很多,但是像敏瑜这种一眼就让她好感顿生却极少,她刚刚还有些不解,但现却知道了,像敏瑜这种带着灵气,却又透着爽朗、阳光,浑身都是朝气姑娘不会让人惊艳,却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还有她声音…不清脆,不温婉,也不是那种嗲嗲,让人听了心底痒痒。她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并不是很悦耳,但却透着一股子真诚,入耳之后能让人有一种踏实,安宁感觉。如果光听声音,许珂宁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十四五岁小姑娘,但是看着她,听着她说话,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违和,似乎她就是这般,没有什么不一样,却又和所有人不同。
“你声音…”许珂宁忽然觉得词穷了,不知道应该怎样评说了。
“不大好听,是吧!”敏瑜却不以为意笑笑,她放低了声音,带了几分神秘道:“我也知道我声音不大好听,不过啊,了解我人都说,我说比唱要好听。”
敏瑜乐感极好,琴艺不是她强项,但教她们琴艺宫廷乐师却总说她弹得曲子充满了灵性,但是,敏瑜唱歌却不好听,音调一点都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好听,所以敏瑜极少人前唱歌,兴致来时候也只会偷偷躲着哼上几句。
“噗嗤~”许珂宁忍禁不俊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笑得这般轻松了,她笑声引起不少人主意,为敏瑜赢得了不少人羡慕嫉妒…
☆、第九十章 诗会(二)
“丁姑娘不做一首吗?”曹彩音一直暗自咬牙观察着和许珂宁一见如故,谈笑风生敏瑜,等到大多数姑娘都已经写好了诗,并将诗句放到书案上让众人赏析时候,她笑盈盈走到敏瑜身边,用不大但却让大多数人都能听清楚声音道:“或者丁姑娘担心自己佳作会让我们自惭形秽,所以不忍心拿出来,生怕打击到我们?”
不用抬头,敏瑜就能感受到一下子集中自己身上炙热目光又多了不少,但她却不是那种会怯场,她抬起头,坦然笑道:“我正和许姐姐说呢,我这个人吟诗作对没天分,不知道因此气坏了几位先生,所以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藏拙,免得丢人现眼。”
曹彩音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不管敏瑜做出来诗句好不好,都一定要挑出毛病,让她好生丢脸一回,却没有想到敏瑜会这般干脆承认自己不会作诗,她要是继续说什么话,反倒落了下乘。她只能忍下心头郁闷,笑着道:“不擅作诗?那不知道丁姑娘擅长什么呢?棋艺?琴艺?数数?或者是字画?蔓如和丁姑娘是同窗,她字画功底极深,想必丁姑娘也不弱吧!”
“字画我很一般,只能说是能写会画,擅长还真谈不上。”敏瑜很老实摇摇头,却又笑道:“不过,如果曹姑娘非要让我说一项自己擅长话,那就棋艺吧!我嫂嫂善弈,又经常找不到人陪她下棋,总是拉我作陪,下多了,自然也就擅长了。”
“原来丁姑娘善弈啊!”曹彩音恍然大悟,却不自觉地将带了询问目光投向了王蔓如,似乎向她求证一般。
“她棋艺是挺好,多好不敢说,但起码比我好得多,经常将我杀溃不成军!”王蔓如点点头,只是脸上表情很值得玩味,不知道是表示敏瑜擅长只有棋艺还是说她棋艺也就能欺负一下她了——和她相熟姑娘都知道,王蔓如善书画,但棋艺却很普通很普通,一个看棋谱能看得两眼发昏,直接睡着人怎么可能善弈?
“这样话一会要是有时间话倒是可以让玲珑陪丁姑娘下一盘,我们这里就数她爱下棋了,一天不下两盘棋话,手痒心也痒!”曹彩音笑吟吟给敏瑜下着套,道:“只是不知道丁姑娘愿不愿意露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你这妮子,你是主人家却推我出来陪丁姑娘下棋解闷!”一旁张玲珑笑骂一声,她和曹彩音关系极为亲密,又存了些小心思,就算知道曹彩音刻意为难敏瑜,也一样配合着她,埋汰一句之后,她便笑着对敏瑜道:“不知道丁姑娘是否愿意和我来一盘呢?”
“敏瑜今日来一是为了陪公主,二来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多认识几位朋友…”敏瑜先是淡淡示弱,而后却又笑道:“不过,要是张姑娘愿意指点一二话,敏瑜自当奉陪。”
“那就说定了!”张玲珑笑着敲定此事,而后又笑着对曹彩音道:“你还磨蹭什么,还不点一起评鉴姐妹们佳作,然后选出好三首,送过去给那边瞧瞧,免得他们总是小窥了了我们女子。等诗作评鉴之后,我还要和丁姑娘手谈两局呢!”
虽然大多数姑娘都不知道曹彩音因为不能言说小心思,对敏瑜心存敌意,却都看出来曹彩音有意无意针对敏瑜,大多数人都觉得曹彩音没理,不管怎么说,丁敏瑜是客人,还是陪福安公主一起来,她这个当主人家这样做实是有些失礼。只是她们中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和敏瑜见面,以前见过面也没有多大交情,犯不着为敏瑜出头然后交恶曹彩音,也就一旁看热闹了。
至于福安公主和王蔓如,福安公主是不会随意出头,一来心中牢记娴妃谨言慎行交代,二来她很清楚敏瑜棋艺水平,连辜老大人都盛赞她,说她假以时日必成国手。张玲珑再厉害,也未必就能赢得了她。而王蔓如呢,虽然是个臭棋篓子,但却还是有些眼力,两个人水平怎样她心里清楚得很,憋着坏等着看张玲珑笑话,不会说什么了。
只有敏瑜刚刚认识许珂宁,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带了不悦扫了曹彩音和张玲珑一眼,压低声音道:“妹妹如果不喜欢话,没有必要非要应酬她们。”
敏瑜心里一暖,心里对许珂宁多了几分亲近,她浅笑道:“不妨事,家时候总被嫂嫂强拉着和她对弈,我已经习惯了。”
许珂宁轻轻地一挑眉,似乎明悟了什么,略带几分笑意问道:“那么不知道妹妹和蔓青对弈时候,输赢怎样呢?”
许家和王家也是世交,她和王家姐妹都很熟,和与她同龄王蔓青就熟了,只是王蔓青已经嫁为人妇,来往圈子有了变化,这才淡了些。但是,她很清楚王蔓青有多喜欢下棋,也知道王蔓青棋艺比张玲珑高了不止一筹,只不过王蔓青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所以名声不显而已!
“姑嫂之间,谈输赢会伤感情。”敏瑜眼珠子轻轻转了一圈,察觉道有人竖着耳朵听她们讲话时候很坏心打了个马虎眼,但终究却不愿意敷衍许珂宁,想了想,又道:“可能是时时有人陪她对弈,嫂嫂棋艺进步极。”
她不想说是王蔓青早已经不是她对手,经常被她杀得无还手之力,但是那人对棋艺实是太过痴迷,就算被虐得死去活来,也乐其中。
这意思…许珂宁窃笑起来,却轻声叹气道:“蔓青喜下棋,却被伯母拘紧,看本棋谱都得偷偷摸摸,现嫁了人,伯母管不了,又有人作陪,进步定然飞速。”
“可不是!”敏瑜点点头,一抬头,便看到王蔓如朝她挤挤眼睛,做了个小动作,她轻轻地抬高了下巴,无声地“哼”了一记,本是极有默契小动作,落有心人眼中,却成了风传不和两人相互挑衅证据。
希望早点将手上事情结束,然后看张玲珑虐敏瑜一把,让敏瑜狠狠地出一次丑曹彩音加了速度,很,她和另外几个姑娘就把所有诗句看了一遍,从其中挑出了六七首,笑着将诗稿送到许珂宁面前,道:“许姐姐,你看看,我们几个都觉得所有诗篇中这几首极好。”
许珂宁接过诗稿,简单品鉴了一番,心里恚怒,眼中也闪过不悦,只是等她抬起头,却只有满脸微笑,道:“确实都很不错!”
“所以,问题也就来了!”曹彩音脸上带着小苦恼,道:“要从这里面选出三首好,势必要将另外四首剔除,可是把那一首给淘汰了,我们都很不忍心…许姐姐,我们都信服你评判,你看应该将那三首诗留下来呢?”
敏瑜就站许珂宁身边,倒也沾了光,和她一起将这七首诗读了一遍,她不擅写诗,但评鉴却没有问题,曹彩音这么一说,她也明白过来她这是将烫手山芋递到了许珂宁手上——这七首诗稿中有一篇福安公主所作。或许是受娴妃娘娘影响,福安公主极喜欢诗词,但是天分却很一般,她诗只能说不错,但却极少有让人惊艳诗句,这一篇也是如此。不能说不好,但是和其他六首中好三四首相比,却是相形见拙。
许珂宁要是公正一些,那么势必要将福安公主诗剔除,因为性格使然,福安公主不会当面发怒,但心里一定会有疙瘩,说不定还会因此记恨上了许珂宁;但如果她顾全福安公主面子,将她是留下,那又有失公允,定然会让别人记恨她,甚至影响她众女心中地位。曹彩音这一招祸水东移使很顺手,显然这样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敏瑜甚至怀疑其中那两首和福安公主同于水平诗是曹彩音特意挑选出来当陪衬。
“这么为难?以你诗文上功底,这应该是件不难事。”许珂宁脸上满是温和,轻轻地摇摇头,带了些责备道:“我知道你这半年多来备受赞誉,人人夸你诗文了得,也知道你醉心各种诗会文会…我之前就很担心,担心你这些赞誉之中飘飘然,忘了学习如逆水行舟道理…”
曹彩音原本是想将烫手山芋丢给许珂宁,不管是将福安公主诗句给剔除,得罪她,还是将福安公主保留下来,得罪别人,被人非议都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哪曾想,许珂宁并不接招,还来了这么一手。她都听到有人发出嘲笑声音了。
许珂宁轻轻地摇摇头,似乎对曹彩音很是失望,她才是京城无可非议第一才女,她这番话,这些举动对曹彩音影响不小,甚至都已经有那种心大,想要出名,又自恃才华不亚于曹彩音姑娘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取而代之了。
曹彩音终于明白自己出了一个昏招,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错到底了,她勉强地笑笑,道:“和许姐姐比起来,彩音腹中这么一点点墨水又算得了什么呢?有许姐姐,哪里有轮得到彩音来评定佳三首诗是哪三首呢?”
许珂宁认真看着曹彩音,确定她没有将手中诗稿接回去意思,暗自摇了摇头,轻声道:“彩音意思还是希望别人代为评出三首好来?”
别人?曹彩音微微一怔,不等她问话,许珂宁很自然地将手上诗稿交给旁边一个姑娘,笑着道:“还劳烦这位妹妹将这几首诗重撰抄一边,然后让人送给竹林那边才俊们,就说彩音觉得这七首一般出色,不好取舍,就只能劳烦他们评鉴一番了。”
敏瑜心里暗笑,这招狠,不但将烫手山芋轻描淡写推了出去,还给曹彩音出了一个大难题,曹彩音要是不及时阻止话,一定会得罪福安公主和多人…
☆、第九十一章 诗会(三)
“等一下!”曹彩音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阻止了,她不敢肯定许珂宁是不是认真,但是她却也不敢冒那个险,见许珂宁轻轻偏头,满脸了然看着她,她脸上如同火烧,呐呐道:“还是让我和几个姐妹再仔细品鉴一番,实是挑不出好再照许姐姐意思去做吧!”
“不为难?”许珂宁看着曹彩音,也就是这一年多来,关系极好朋友一个个订婚成亲生子,多多少少给了她一些打击,也让她脾气收敛了许多,要是以前遇上这样事情,她绝对不会给曹彩音喘息机会。
“再怎么为难也不能就这样把七首诗都递过去吧!”曹彩音挤出笑容,道:“那样话还不让他们看扁了我们,笑话我们连这个都做不好!”
“好像自己做得有多好似,刚刚不还要许姐姐做裁决吗?”一旁一个姑娘撇撇嘴,很不以为然道,也不知道她是为许珂宁说话呢,还是和曹彩音不怎么对付,故意给她难堪。
曹彩音很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压住了恼怒,挤出一个笑容,不再说什么,接过那姑娘手里诗稿,和关系较好几个姑娘走到了一旁,小声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是认真评鉴那几首诗呢还是再商量该怎么处理。
敏瑜笑盈盈朝着许珂宁竖起大拇指,没有说什么,却将自己需要表达意思表达清楚了。
许珂宁笑笑,淡淡地道:“家父说我脾气天生就有几分拧,又被母亲兄嫂给宠坏了,做事很是任性。只是以前舍不得将我拘得太紧,怕将我天分和天性个拘没了,及笄之后,家父就拘着我家看佛经,抄佛经,修身养性。这样事情要是放两年前,有些人现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敏瑜捂着嘴笑了起来,相当惋惜道:“要是能够早点认识姐姐就好了,可以看姐姐大杀四方威风。”
“我们女儿家原本受拘束就多,要是再养成一副忍气吞声性子,那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许珂宁笑笑,却又看着敏瑜道:“我听蔓青提过,侯夫人家教甚严,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被管得没了性子。”
“我娘管是挺严,不过只要我们学业达到了她要求就好,没有一定要我们一板一拍。”敏瑜笑着道:“就像姐姐说,要是连脾气都没了,那人生还能有什么乐趣?”
许珂宁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曹彩音几人已经评出了佳三首诗,或许是担心将福安公主诗放其中会惹来不必要麻烦,譬如说那几个写不比福安公主差姑娘发难,再譬如说让不知根底才子们挑剔,让福安公主下不了台,曹彩音后还是将福安公主诗给剔了出来。
这让福安公主有些不,又联想起刚刚事情,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容,但笑容却淡了很多,对曹彩音态度也淡了很多,曹彩音心里暗自叫糟,她费心思,求了曹太妃说动福安公主来曹家诗会,除了想借着福安公主手把敏瑜一并带来之外,也存了和福安公主交好心思——福安公主和九皇子感情极好,要是福安公主能够为自己九皇子面前说说好话,对自己也是件有益无害事情啊,可是现…
曹彩音心里叹息一声,对许珂宁也有了怨恼——她怎么就不能帮自己一把呢?以她身份地位,不管她是将福安公主诗淘汰还是留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不会对她有什么意见,她为什么就不能看两人认识多年,自己对她一直恭敬份上,帮自己一次呢?
但是,心里再怎么埋怨,曹彩音也不敢表露出来,而是照着流程,将手上诗稿让人送到竹林那边,也带回了才子们诗稿。
姑娘们将才子们三首诗传诵了一遍,曹恒迪诗大气蓬勃,许仲珩是狂放不羁,张雅江诗带着婉约,各有特色,姑娘们,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心生爱慕姑娘们低声咏诵着,脸上带着敬佩,爱慕和与荣有焉。
“姑娘,许少爷说他得了近琢磨出了一副棋局,和二少爷厮杀半响,却因为两人棋力相差甚远,总看不出这棋局优劣之处,想请张姑娘和他手谈一局。”大多数姑娘沉浸诗句之中时候,一个丫鬟走到曹彩音身边,低声回禀。
“没问题!”不等曹彩音说什么,张玲珑就笑着答应,这个许仲珩乃是许珂宁侄儿,许大儒嫡孙,棋艺不算很高却很痴迷,和张玲珑时常对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这个啊…”曹彩音眼珠子一转,却又有了念头,她笑盈盈道:“玲珑,你已经答应陪丁姑娘下棋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和他对弈?”
张玲珑心里有些不痛,她能够以棋艺出名,除了众姑娘中,棋力颇高之外,也有她痴迷棋艺缘故,有人邀战心里自然痒痒,可是她心里有所图,也不能得罪曹彩音,也只能顺着她,点头道:“你说也是,那就改日吧!”
“我有个好主意!”曹彩音凑到张玲珑耳边嘀咕了一阵,张玲珑有些迟疑,没有一口答应,曹彩音却淡淡地道:“如果玲珑觉得不妥也就算了,我去找明珠,她应该不会拒绝。”
曹彩音口中明珠姓郭,也喜欢下棋,喜欢和张玲珑一别苗头,但重要是,她和张玲珑一样,对曹家玉郎都是倾心不已,都努力交好曹彩音,借此增加自己筹码分量。
明显感觉到曹彩音不悦,张玲珑只好心里叹气,嘴里却道:“彩音主意一向都很好,我哪里会觉得不妥呢?就照你说办吧!”
“不勉强?”似乎想从张玲珑这里把刚刚许珂宁哪里受得气发泄出去,曹彩音反问了一声。
“不勉强!”张玲珑应得爽,脸上笑容却勉强起来。
“那我就去告诉大家了!”曹彩音心里哼了一声,再一次觉得有个出色哥哥就是好,为了自己一句美言,只能由着自己摆布,她清清嗓子,大声道:“姐妹们,又有好玩事情了!”
“什么事情?”
“说!”
立刻有姑娘高声问了起来,大多数人目光都集中过去,看着曹彩音。
“刚刚许仲珩让丫鬟带过话来,说他自己刚刚琢磨出了一个棋局,并向玲珑下了战书。你们也知道,玲珑刚刚答应陪丁姑娘对弈一局…”曹彩音顿了顿,笑道:“不管是接受这份战帖还是拒绝,玲珑都有难处,所以,就想了一个比较有意思折中方案。许仲珩战书玲珑接了,再请丁姑娘给他们那些公子哥下一份战书,让他们找个人应战,而后两两厮杀,我们则一旁观战加油。你们说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有趣呢?”
当下就有姑娘应和起来,她们倒不见得是想看敏瑜出丑,只是一群十三四岁姑娘,正是喜欢玩闹年纪,火没有烧到自己和好友身上时候,自然只会起哄。
“不知道丁姑娘可愿意代我们这群女儿家下这份战帖,让他们知道,女儿家也不输阵?”见大多数人都起哄了,曹彩音才笑盈盈征询敏瑜意见。
“曹姑娘这个建议我真不觉得怎么有趣!”敏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就这个方案做了个评价。
“丁姑娘这是怯场了?”想到敏瑜会因此出丑,曹彩音也不计较她说自己建议不好了,还很是宽容道:“没关系,场都是相处极好姐妹,就算输了,也不会有人笑话你,起码我们输人不输阵啊!”
“下棋我倒是不怵,只是真心觉得这样没多少意思而已!”敏瑜抿嘴一笑,道:“我倒是有另外一个建议,虽然老套了些,但却有趣味。”
“丁姑娘说来听听!”
“四人对弈,同样一副棋局,两两作对厮杀。以一战三!”敏瑜笑道:“曹姑娘可让人这里和对面分别竖起六副棋盘图,分别对应另外三人,然后以纸笔代替棋盘棋子,下一子之后,由丫鬟送到对弈人手中,然后将两人棋路一一画到棋盘图上…后,看谁输得多,赢得多,孰强孰弱自然有了分晓。”
张玲珑微微一怔,这种以一对三对弈可不是一般人玩得起,敏瑜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棋艺绝对不低,起码她自觉没有那么好水平,可以一心三用。
曹彩音也愣住了,她棋艺比张玲珑略低,但差距不大,又比张玲珑多心眼,自然也能从这番话判断出敏瑜棋艺必然不低,她甚至还有一种不妙预感,感觉到敏瑜不但不会因为她算计出丑,被人取笑,还会大放异彩。
但是,看着鼓掌叫好姑娘们,她只能满口苦涩道:“丁姑娘主意确实不错,不过我却不能做主,还需要看他们对面意见。”
“要是连敏瑜一个小女子战帖都不敢收话,他们恐怕也别出门了!”或许是受了许珂宁刚刚那些话影响,敏瑜也带了几分恣意,她话让姑娘们哄笑起来,大多数人心头想都是同样一个念头——他们好别应战,那样话就可以好好笑话他们一回了…
☆、第九十二章诗会(四)
第九十二章诗会
姑娘们期望还是落了空,从来都眼高于顶才俊们怎么可能面对这样挑衅而不应战呢?应战除了许仲珩之外,还有曹家玉郎曹恒迪。曹彩音很是恼怒,但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了,她只能一边吩咐丫鬟们做事,一边祈祷敏瑜不过是外强中干。
很,就有力气大粗使丫鬟婆子草地上竖起了六幅大大地棋局图,还分别写上了对弈两人名字,好让人一目了然。
这样对弈敏瑜并不生疏,她去年就已经开始以一对几对弈了,除了辜老大人那位老国手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国手。和他们中一人对弈,敏瑜都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偶尔赢上一局,同时对上三人,输是肯定,还输得凄惨无比,好几次被他们虐得都不想再碰棋子了。
可是,再怎么不想碰,到了棋艺课时候,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他们联手虐杀。刚开始时候,不到一刻钟就被杀得丢盔弃甲,慢慢坚持时间越来越久,而她棋艺是以一种让人咋舌速度进步着,到了现,她不但能够同时与三人对弈,偶尔还能赢上一局,好成绩是一赢一输一和。
敏瑜也知道,那三位将她当成了得意弟子国手再和她对弈时候手下留情,故意让着她了,可是,这样成绩还是让她颇为骄傲,毕竟她才十四岁,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啊,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国手。
拿到纸笔之后,敏瑜轻车熟路开始下子,对每一个人她所落棋子都不一样——这也是经验,要是都落成了一样不但落了下乘,还会同时被三人绕进去,后绕不出来了。下棋,尤其是下这种棋局,开局很重要,一定要能够掌握节奏和动向,要不然话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后输得一塌糊涂。
张玲珑棋艺虽佳,但和三人同时对弈却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前几子都落成了一样,然后很被不同战术风格三个人绕晕了过去,不过一刻钟,她就执笔,看着手上棋图,不知道往哪里落笔了。
“张姑娘要是觉得头晕眼晕话,不妨稍微休息一下,暂时放弃和其中一人对弈,等到调节好了之后,再同时迎战三人。”敏瑜却是游刃有余,不但落笔奇,还有闲暇关心一下脸色苍白张玲珑。
“多谢丁姑娘指点!”张玲珑点点头,放下手中笔,闭上眼,就那么坐那里开始闭目养神,调节起来,一旁姑娘们倒也没有出言嘲笑,她们中不管是否善弈,却都是学过,都知道下一手好棋不容易,而像这种同时对战三人那就不容易了,何况,除了敏瑜之外,另外三人可都是名声外啊!
张玲珑中场休息,暂时少了一个对手,敏瑜倒比之前轻松了,下笔落子也就了,来回跑丫鬟累得气喘吁吁,观战姑娘们也觉得眼睛不够使了,看敏瑜眼神也越来越敬佩。
“蔓如,敏瑜棋艺如何?”许珂宁低声问敏瑜坐下下棋之后,就曾到自己身边王蔓如,王蔓如这几年经常回到许家请她指点书画,两人关系倒也不错。
“比我强是肯定,但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王蔓如嘻嘻一笑,不等许珂宁追问,又悄声道:“不过,她是辜老大人得意门生,辜老大人不知道有多喜欢她,棋艺课上从来只看得到她…这种对弈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宫里和辜老大人已经另外两位大人经常这样,不时地还能赢上一局。”
“哦?”许珂宁眼睛一亮,敏瑜说出那个建议时候,她就已经猜到敏瑜棋艺定然不凡,但现却发现自己估计还是保守了很多,当然,心里对敏瑜好奇了,甚至都已经考虑是不是那天上耒阳侯府一趟了。
张玲珑只休息了一刻钟,一刻钟之后众女目光中,重拿起了纸笔,果断了结束了和曹恒迪对弈——她对敏瑜水平完全不知,但和另外两人却很清楚,她和许仲珩只伯仲之间,曹恒迪比他们两人都强得多,所以干脆放弃了和曹恒迪对弈,也好让自己少些负担。
张玲珑并没有给敏瑜带来太大压力,她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不同是脸上慢慢多了一丝战意,似乎这个时候她才正视这场对弈。
这样坚持了大概又一刻钟之后,丫鬟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许仲珩中断了他和张玲珑对弈,显然,他也无力再同时应对三人了。
张玲珑舒了一口气,她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正准备再放弃其中一局,现许仲珩主动放弃,可算是救了她一局,她可以全神贯注对付敏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