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没睡的冯胥武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冯胥武的强烈反应完全超出了戚老夫人的意料,可是她连门都出不了,别说是阻止冯胥武,就连上戚家找人商量对策,通个声气都做不到,只能困守在家,然后被大理寺的人带进了大理寺…
事情到了这一步,戚老夫人只能寄希望与时间久远,加上当年她也很小心,能清理的都清理了,大理寺找不到确凿证据,不能随意的定她的罪,至于平妈妈等人的供词,完全可以说是屈打成招…因为这般想,戚老夫人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大理寺卿轻轻地摇摇头,既然在今日做出了三堂会审的决定,必然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岂是她能够抵赖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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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离别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敏瑜很是不舍的握着冯英,不,现在应该改口叫马瑛了,这是距上次到这福安公主和娴妃娘娘的旗号去探视她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而这一面之后,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暗自下了什么命令,威远侯府的案子判的很快,从开堂问审到尘埃落定不到半个月,冯胥武也在定案之后,改回了原本的姓氏马。
虽然戚老夫人抵死不肯认罪,非要说是已经改回本姓的马胥武忤逆不孝,往她身上泼脏水,但是她身边那些当年参与了那些泯灭天良的事情的下人嘴巴可没有那么硬,大刑之下供认不讳,更有那种心眼极多,为戚老夫人的狠辣手段心里发寒,想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供出了保留下来的证据,包括当年马家夫妻身上的几样遗物,马胥武的襁褓等等,在这些证据下,戚老夫人就算嘴硬也只能服罪。
戚老夫人的罪行,原本可以判一个斩立决,她身边的平妈妈,还有几个直接参与了杀人的管事妈妈都是斩立决,只有她例外。这是马胥武上书恳求,说她虽然罪无可恕,但是还请皇上看在威远侯几代侯爷为国捐躯的情份上,给威远侯府留一份体面,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这份恳求皇上应了,就在其他参与的下人被处斩的那一天,戚老夫人一杯鸩酒先行一步,到死她也没有再见到她至死都放心不下的孙儿孙女——倒不是他们不想来见老夫人,而是被马胥武关在家中,更派了亲兵把守,根本出不来。
戚家也因为这件事情大受牵连,戚老夫人的长兄原本是都督府的左都督,更被直接撤官。戚老夫人的几个侄子也受了影响,不是撤官就是贬职,原本在大齐武将世家中勉强能够算是一流人家的戚家,经此一事,立刻落到了三流之列,还是那种遭了厌弃的。短时间再难翻身的。
至于威远侯府,倒是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只是原本的威远侯已然改回本姓,自然不能再承袭爵位,由马胥武推荐。皇上从已故的老侯爷庶子中挑选了一个名为冯胥光的承爵,冯胥光在兖州出生长大,只来过京城两次。皇上下旨将他召回,成了新出炉的威远侯爷。
马胥武则被封为定国将军,依旧统领兖州军,不同的是皇上特许他带着家眷上任,这对马胥武来说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光耀。马胥武很欢喜,知道自己能够带着家眷一同前往兖州的时候,就让王氏收拾行装了。
他在兖州倒也有自己的府邸,有妾室,甚至还有庶子庶女两人,但是对他来说。他更重视的还是自己的妻子——虽然恨极了戚老夫人,但是戚老夫人对他的教导却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对他来说。妾室通房再好,也只是妾室通房,是奴婢下人,正妻不能也无法陪伴他的时候在内宅侍候他的,妻子才是那个能够和他平起平坐。患难与共,更需要他尊敬的人。之前一直将王氏母女留在京城。是他不能选择的结果,而现在,有了皇上的允许,他自然要将妻儿带在身边。
他不想在京城呆太久,王夫人也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的地方,不过五六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马瑛才给敏瑜和王蔓如下了帖子,请她们过府见一面。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不过这样挺好!”马瑛的脸上带着爽快的笑容,她看起来还是很瘦,但气色却完全不一样了,没有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暮气,也没有压抑的心中苦闷的郁郁,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她笑盈盈的道:“我早就想请你们过来了,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家一直兵荒马乱的,好不容易案子结束了,又为了认祖归宗折腾了几天,好不容易能够请你们过来了,却又到了要分离启程的时候了。”
说起来,马姓也是大齐一个显贵的大姓,阁老之中就有一位马阁老,算起来却是马胥武亲祖父的嫡兄,这位马阁老和冯胥武也是认识的,对他也很欣赏,勋贵之中像他这样有祖萌,但却没有一味的依靠祖萌的可不多。
现在,对他除了欣赏,更多了一种长辈的姿态,在确定他是马家的子弟之后,和族老商议,接纳他会马氏宗族,马胥武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入了宗族之后,宗族不但将他一家人过世后被家族收回来的产业尽数给他,还附带了一份由各家凑起来的不大不小的家产,其中就包括他们家现在居住的这个不算小的宅子。
“兖州那么偏远,鞑靼又不消停,连年进犯,伯父怎么放心让你们一起去呢?”王蔓如凑到马瑛身边,尖酸依旧的的道:“那种地方,吃的,穿的,用的定然都很差,你能受得了吗?我敢说,你要是去个一年半载,定然一身寒酸气!”
“是啊!还有,你可还是公主的侍读呢!要不然你和伯父伯母商量一声,你自己留在京城?反正现在没有人能欺负你了,他们也不用担心你受苦啊!”敏瑜点点头,王蔓如说得不好听,但却让她颇为认可,像她们这种打小长在富贵窝的,自然觉得除开京城,就没有几个好地方,尤其是兖州这样的边城,能好才怪。
“我现在只是定国将军的女儿,可不是威远侯府的姑娘了,没有必要讲究太多!”马瑛笑着道:“或许是我天生就是小家子气的,我反而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心里踏实,我宁愿和爹娘一起过更清苦的日子,也不愿意再过以前锦衣玉食却没有半点尊严,被人挑剔到死的日子。至于公主侍读的身份,我现在不过是个定国将军的姑娘,自然没有资格再进宫陪伴公主殿下了。我已经和娘说好了,她已经王宫里递了帖子,她会当面向娴妃娘娘请辞的…当这两年侍读,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你们两个朋友。敏瑜、蔓如,我离开之后你们两个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对付了!”
“哼。和她~”敏瑜和王蔓如不约而同的嗤了一声,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这件事情之后,她们人前还是一样的不对付,但是心里却隐隐的将对方视为知己,她们相信自己或者对方以后有什么事情,对方不会袖手,自己也不会旁观。
看着她们那么有默契的样子,马瑛不再为两个好朋友担心,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却对这两个朋友充满的感恩,她知道要不是因为有她们的话,自己母女现在定然谈是另外一种光景了。说不定已经屈服,也说不定…
“公主侍读这个身份确实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可是就这样丢弃是不是也有些可惜?”敏瑜敢肯定,王夫人向娴妃娘娘请辞定然不会被为难,但是娴妃娘娘一定会极力挽留就是。毕竟定国将军可是兖州军的主帅,是在朝堂之上绝对不会让人忽视的人物啊!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就算我留在京城,也不会再当公主侍读了!”马瑛摇摇头,然后带了些悲伤,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定然不知道。那个老虔婆当年为什么那么好心,会进宫向娴妃娘娘求这个恩典吧!”
看着马瑛的表情。王蔓如和敏瑜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血书上触目惊心的内容。最后还是敏瑜略带迟疑的道:“难道她逼着伯母落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嗯!”马瑛点点头,道:“娘生了我之后怀过三次,第一次我正好生病,发烧不止,那老虔婆却怎么都不肯为我请大夫。而是让人端了一碗药给娘,直言。说娘喝了药她就请大夫…那年我才四岁,娘担心我烧久了救不回来,便把药喝了。第二次,那年娘听说娴妃娘娘要为福安公主选侍读,去求她为我求恩典。那老虔婆当时一口答应,没有提什么要求,可是就在过完年后,我满心欢喜的准备进宫读书的时候,她却发现娘有了身孕…为了我的前程,娘又一次屈服了。”
“难怪你过年前看起来满腹心事呢?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就开始逼迫你们了?”敏瑜握住马瑛的手,为王夫人那种浓烈的母爱而感动,也为马瑛小小年纪既拥有承受这些而心疼,更多的是对戚老夫人的愤慨。
“不是!那次还真是和长姐吵架…”马瑛却摇摇头,带了庆幸的道:“现在想来还真是要感激她,要不是她为了打击我,口不择言地让我别以为当公主侍读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是用我的弟弟妹妹的命换来的,就算是荣耀,也是带着鲜血的…我当时很震惊,就去逼问我娘,我娘自然不会说实话,只说她是嫉妒,所以才故意胡说八道。可是,我怎么会被我娘给骗过去,所以就多了个心眼。却不料,还没到过年,那老虔婆就发现娘又有了身孕,还想故技重施…我一直盯着我娘,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我还威胁我娘,要是屈服了,那么只能恕我不孝,我会陪着这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一起去死,亲自去给弟弟妹妹们道歉…”
敏瑜掏出手绢,递给泪流满面的马瑛,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当时真的想死,为了我,我娘失去了两个孩子,我觉得自己身上都透着一股子血腥味。我娘见我认真了,就难得坚持的没有听从那个老虔婆的摆布,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将我们母女囚禁了起来,不让我们和外界通声气,还在吃食里面下药…”
“因为爹爹常年不在家,只有白雪纷飞的冬天才能回来,所以那个老虔婆并没有让人在我娘和我住的院子里种花木,为了让院子看起来好看一些,娘在自己住的院子里中了些菜,去年收了很多的大白菜,府里吃了一些,长姐就发脾气,说一副穷酸相…剩下的要让人丢,娘无奈,就让人在自己院子里挖了一个小小的窖,把剩下的那些白菜放到了窖里,原本是不想太浪费,但却成了我们母女唯一敢吃的东西。”
“娘院子里没有厨房,我们又出不去,我们俩就生吃,还不敢多吃。我和娘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被关了起来。这样既能防止她们说不该说的话,也能防止她们给我们送吃的,甚至还停了炭,我们两个只能整天呆在床上相互取暖…京城的冬天真的是很冷啊!”
怪不得她那个时候瘦成了那个样子!敏瑜的眼泪也下来了,王蔓如却很奇怪的道:“你们被看得那么紧,怎么还能把荷包放到床下?”
“那个是刚刚知道娘有了身孕,那个老虔婆要逼着我娘打胎的时候就准备好的,那个时候老虔婆看得还没有那么紧。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老虔婆会狠毒如斯,写血书也是担心一般的书信没有那种效果,爹爹见到了不会立刻回来。可谁知道…”马瑛轻轻的叹气,道:“而且,那血书原本是想请舅舅舅妈他们送到兖州给爹爹的。他们每年都会在年前上门拜年,每年都会在娘面前哭穷,把娘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不多的私房收刮走。今年他们也来了,可是却异口同声的劝娘,让娘不要痴心妄想。说有我这个女儿已经够了…这样的人我怎么敢托付,恐怕信到他们手上还没有捂热乎,就被他们送到老虔婆哪里邀功请赏去了。我只能将荷包那样弄好,只是做一个最后的念想,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天都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将它送到爹爹手里。”
原来是这样!王蔓如和敏瑜恍然大悟。王蔓如叹气道:“还好,你知道未雨绸缪,做了准备。要不然的话,我们就算有心帮你,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帮你啊!”
“你那些舅舅也未免太…”敏瑜摇摇头,他的舅舅舅母并不常来耒阳侯府。但是敏瑜却绝对相信,一旦高夫人有什么需要。他们一定不会这样。
“只要能够从老虔婆哪里得到好处,我和我娘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马瑛冷冷一哼,却又带了几分神秘的小声道:“我悄悄的让人准备了一份看起来很丰厚的礼物,让人大张旗鼓的送去了王家,戚家人一定会以为是他们送信给爹爹的,等过了风头,一定会腾出手来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这招够狠!”敏瑜和王蔓如一起翘起了大拇指,戚家虽然被罢官的罢官,被贬职的贬职,但要收拾王家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笑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份礼物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还很高兴,还上门要见娘,还想让爹爹看在亲戚的面上照顾一二…我没有让娘见他们就把他们给敷衍走了。”马瑛冷冷一笑,而后却又道:“送信的这件事情就当是王家人做的吧,真相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免得给你们和你们家人带来麻烦,毕竟这一次戚家受到的打击实在实在重了些,他们一定会挟击报复的。”
“你真的不一样了!”敏瑜看着马瑛,骤然之间她长大了很多,懂得谋划,懂得布置退路了。
“经历过这些事情,还不长大的话,那我就该笨死了!”马瑛微微一笑,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听在心里,福安公主也好,娴妃娘娘也罢,你们还是稍微留个心眼。这几日和爹爹说起一些事情的时候,爹爹说,能够见死不救的人,心肠硬,天生凉薄,这样的人不可深交,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小利益,把你给卖了。娴妃娘娘是这样的人,福安公主也好不了,你们多个心眼不是坏处。”
“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敏瑜点点头,马瑛的这些话和高夫人的虽然不同,但也不相悖,她关心的问道:“你们要去兖州,那你的长姐长兄呢?他们也一起去吗?”
戚老夫人的事情给戚家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也让戚家的姑娘名声彻底臭到了阴沟里,已经订了亲的戚家姑娘无一例外的都被男方退了亲,这不仅仅是男方的落井下石,更要紧的是人家也担心娶一个那般狠毒的媳妇回去啊!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刚刚嫁过去,还没有生养的戚家姑娘被休回了家,那些生养了孩子的,也被夫家查了个底朝天,就担心她们也做了以子换女的事情。
连戚家的姑娘都被人这般质疑,收到了这样的连累,戚老夫人一直当眼珠子养在身边的冯怡自然也不例外,事实上她未来的夫家勇国公府是第一个上门退亲的。
“自然是要一起去的,不过他们都很不想去,正在和爹爹闹呢!”马瑛撇撇嘴,对哥哥姐姐她的感情很复杂,恨极了,怨极了,却又不得不正视他们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的事实,她轻轻地叹口气,道:“爹爹说大哥被老虔婆宠坏了,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要让他进兖州军好好地磨练,而大姐…要是留在京城,她恐怕只能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其实,这一次也多亏了她,如果不是她,我不会知道娘为了我受到的折磨,也不会处处留意,说不定这一次又让老虔婆得逞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定好了明年的婚期,担心我娘有什么意外,真的死了,她要为我娘守孝,误了婚期,我和我娘又哪能坚持到爹爹回来…唉,恨是恨极了她,但现在,却也不想那么多了。只希望到了兖州之后,等事情平息的差不多了,让爹娘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吧!”看着情绪低落的马瑛,敏瑜拍拍她,道:“兖州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好玩的,说来听听!”
“当然有了!”说到这个,马瑛的脸上就带了些兴奋,这段时间她没少缠着马胥武给她讲兖州,马胥武在那个地方呆了多年,对那里充满了感情,在他嘴里的兖州比京城生动有趣,更有人情味,这种感情也影响了马瑛母女,让她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听着马瑛的描述,敏瑜和王蔓如也带了几分向往,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别离之情,她们知道,这一别真的不知道要几年之后再能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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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估计失误,原本想灯宝宝睡了起来码字,结果自己也跟着一起睡着了,醒来已经凌晨三点,怎么都爬不起来了…*不过这章够肥了,亲们就原谅我吧!
☆、第八十六章一封请柬
“马瑛真过分,送你那么好的一副挂毯,却把我给忘了!”从敏瑜房里出来,王蔓如还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显然是让刚刚在敏瑜房里见到的那一幅精美的挂毯刺激到了,那是马瑛从兖州送过来给敏瑜的生日礼物,挂毯上辽阔的草原,白雪皑皑的鞑靼圣雪山,成群的牛羊,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让从未到过草原,从未见识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美景的敏瑜爱不释手,也让王蔓如吃醋不已。
“你过生日的时候不也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份让我眼热的生日礼物了吗?”敏瑜埋汰了她一声,而后又笑道:“你要真的很喜欢的话,明年生日的时候指明要一副更漂亮,更大气的挂毯就是了!”
“要等到明年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眼馋的东西都恨不得马上弄到手。”王蔓如朝敏瑜做了一个鬼脸,她比敏瑜稍大一点,早两个月就过了十四岁生辰了。
时间飞逝,似乎才眨眼的功夫马瑛就离开京城三年了,这三年她一直没有回来过,但是却没有和敏瑜王蔓如断了联系,每隔一两个月总有书信和极具鞑靼特色的小礼物从兖州送过来。王蔓如和敏瑜也经常给她写信联系,三个人并没有因为地域的阻隔而变得陌生,相反,还因为年纪渐长,明白这份友谊的珍贵而更加珍惜彼此。
“你啊~”敏瑜笑着摇摇头,道:“早知道就不给你看了,看把你酸成这个样子!”
“不给我看?你敢不给我看?”敏瑜的话让王蔓如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扑到敏瑜身上,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在人前的淑女模样。两人的丫鬟都相视一笑,由着她们在嬉闹,心里却都好笑的想。要是让不知究底的人见了,是会惊讶她们如此亲密还是会猜测她们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争执,连风度都不顾的大打出手呢?
“哎哟,我认输!”王蔓如原本就生的更娇小一些,力气也比敏瑜小很多,很快就被敏瑜挠了好几下,怕痒的她立刻浑身都酥软,别说反击,连抵抗都无力了,立刻大声认输。
“每次都这样!”敏瑜朝着她做个鬼脸。却也没有趁胜追击,免得闹得过了有个人翻脸,拉了东倒西歪的王蔓如一把。王蔓如顺势没有骨头一般的趴在她身上,敏瑜没有提防,两个人滚成了一团,一旁看她们嬉闹的丫鬟连忙上前扶起她们,再帮她们整理凌乱的衣裙和发髻。
整理间。王蔓如怀里啪的一声落上一张帖子,她的丫鬟青枝捡起来,她随意的瞄了一眼,道:“给敏瑜,那本来就是要给她的!”
“什么东西?”敏瑜随手接过来一看,脸上却带了几分讶然。道:“曹家的诗文会请柬,还是给我的?”
“嗯!”王蔓如点点头,道:“是曹彩音让我转交给你的。”
“曹彩音?就是那个诗文一绝的曹家才女?”敏瑜的眉头挑得高高的。京城有四绝才女,诗文一绝曹彩音,书画一绝王蔓如,琴艺一绝袁慧娘和棋艺一绝张玲珑。这四人都是清流人家的姑娘,家世好。相貌好,又有才华。颇受人吹捧。只是,她们的交际圈子和敏瑜的交际圈子不大一样,加上敏瑜不是那种喜欢整日参加这个诗会,那个花会的,碰面的机会也极少,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王蔓如也是其中一员的话,敏瑜说不定会对她们更陌生。
“嗯!”王蔓如点点头,道:“这是曹家诗会的帖子,曹家兄妹特意举办的邀请的人可不少,不拘清流勋贵,只要是颇有名气的都在受邀之列。曹彩音和我勉强算是好朋友,知道我和你虽然不大对付,但却很熟还是亲戚,所以就托我转交这个请柬了,还特意交代,请你务必光临!”
“不大对付?你还好意思说!”敏瑜说到这个就没什么好气,一点都不客气的道:“要不是你故意在人前做出一副对我敬而远之的样子,会让人那么误会吗?至于上门找我都打着找大嫂的名义吗?”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样的话别人说我的坏话不会避讳你,说你的坏话也不会避讳我,我们就能知道什么人在我们背后说长道短的了。”王蔓如笑嘻嘻回了一句,而后略带了些惋惜的道:“可惜福安公主和娴妃娘娘没有被我们完全给骗过去,要是连她们也相信我们两个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那才好呢!”
“你觉得娴妃娘娘是那么容易被你我蒙蔽的吗?”敏瑜轻轻的白了她一眼,为她的异想天开而发笑,宫里的女人有哪个是简单的,能够成为宠妃的就更不简单了,她们两个再怎么着也都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她们的这些小手段小花腔骗得过同龄人,也骗得过那些对她们不熟悉的大人,但是想瞒过娴妃这种既老奸巨猾又熟知她们性格的,却是难上加难。
“我奢望一下不可以吗?”王蔓如嘟了嘟嘴,对敏瑜总是这样毫不客气的打击她很有些不满,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敏瑜将她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要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微微的顿了顿,又轻轻地挥了挥手,让丫鬟走远一些,自己则凑近敏瑜道:“再说,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皇后娘娘和娴妃娘娘吗?面上一个不理睬一个,像是恨极了对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可实际上呢?皇后娘娘从来不约束九殿下,由着他有事无事的往娴宁宫跑,娴妃娘娘也不拘着福安公主,纵容着她往皇后娘娘身边凑…她们以前不是闺中密友吗?我看啊,她们定然达成了什么默契,所以才是现在这幅样子的。”
敏瑜没有想到王蔓如会在这个时候提及皇后和娴妃,就如王蔓如说的,娴妃娘娘和皇后看起来旧怨颇深,但实际上却很放心自己的孩子往对方宫里跑,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暗自猜测。猜测她们定然达成了什么默契,猜测她们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相互提防仇视,可是,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敏瑜不知道,她曾经就此事问过高夫人,高夫人只是轻轻地叹一口气,只说让她自己仔细观察,其他的都没有说。
“那些事情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也不是我们能关心的。”敏瑜摇摇头。然后扬了扬手上的帖子,道:“我和这个曹彩音以前可没有什么往来,她怎么会特意给我下帖子。还担心我不去,郑重其事的让你上门送帖子?”
“你和她没有往来但不意味着她就不知道你啊!”王蔓如笑嘻嘻的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几个不知道耒阳侯府有一位谦和有礼,美丽可爱却不喜欢出风头的嫡出姑娘啊!”
“我有那么出名吗?”敏瑜白了她一眼,今年年初的时候。教导她们的先生嬷嬷都觉得能教的都教了,该学的也都学了,不用天天王宫里跑了。娴妃在考教过她们各种功课礼仪之后,也觉得确实可以放松对她们监管。就将她们进宫的日子改成了每个月的月初,月中分别进宫三天,向先生嬷嬷请教遇上的疑难问题。其他的日子则自行安排。
王蔓如喜欢交友,也很享受那种和人来往的快乐,有了足够的时间。自然可着劲的在各种诗会茶会花会之间穿梭往来,很快就在京城名媛中有了不小的名声。而敏瑜则不像她那么的热衷于交际,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是放在了跟着高夫人学习管家上面,为了让她能够有实际操作的经验,原本已经从高夫人手里接手一部分差事的王曼青还特意将手上的差事全部移交给了她。自己则在一旁指点。
当然,敏瑜也没有整天的闷在家里。她还是在王蔓青和高夫人的引导下结识了一些夫人和少夫人,不过圈子不一样,她和同龄的贵女名媛还真是没有太多的交往。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个喜欢显摆的,只让人知道,耒阳侯府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姑娘,至于擅长什么却不为人知。但众人也都知道她和王家那位书画一绝的王四姑娘一样,都是福安公主的侍读,想当然,就算比不得王家姑娘那么灵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人见人爱的我那么出名,但也不是无名之辈!”王蔓如先夸了自己一句,而后又笑着道:“再说,像你这样出身,又这么低调的也不多,自然会让人感兴趣喽!”
“这应该不是曹彩音给我下帖子的缘由吧!”敏瑜轻轻地挑挑眉。
“当然不是,我猜缘由应该有两个!”王蔓如嘻嘻一笑,道:“首先呢,是曹彩音的哥哥,曹家玉郎曹恒迪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却没有定一门合适的亲事,曹家极有可能是想借此机会,在京城出生年纪都相当的姑娘汇聚一堂的时候,让曹彩音姐妹从中挑选一个自觉的不错的出来…我敢肯定,曹彩音姐妹这些天一定在看所以下了请柬的姑娘的资料,从资料中筛选出自己觉得合适的,等到时候重点结交。”
“哼,曹家的谱摆的可真大啊!我看皇上为皇子们选妃也不过如是了!”敏瑜冷哼一声,又问道:“那第二呢?”
曹家在京城权贵之中只能算是中上人家,当家的曹学士也没有多么的出类拔萃,但是曹学士的姑母是先皇的贵妃,更是宫里仅剩的一位太贵妃。这位太贵妃素来不管闲事,每天乐呵呵的安享晚年,而更因为这样,皇上对她但是少了几分面子情,多了几分真心的尊重,连带着对曹家也另眼相看。今上登基这些年,曹家虽然没有显贵起来,但也顺风顺水,没有人敢在后面使绊子。
曹学士不出彩,却生了一对不管是人才相貌还是品行都极为出众的儿女,一个是被京城人昵称为曹家玉郎的曹恒迪,一个就是被誉为书画一绝的曹彩音了。
曹恒迪的名字敏瑜也不陌生,曹学士的嫡次子,长相就不说了,但从京城人昵称他为曹家玉郎就知道,定然是个俊俏无比的,要不然也当不起这个称号。除了好相貌之外,曹恒迪更出名的还是斐然的文采。据说他可是那种三岁就能诵诗,七岁就能自己作诗的天才,书法也极好,不但能写一手中规中矩的行楷,酒过三巡还能挥舞着毛笔来一手龙飞凤舞,不沾半点烟火的草书…据说,见过他的少女,无一不为他倾心,更有无数胆子颇大的,在父母面前发誓非曹家玉郎不嫁。逼着父母上门提亲。
可惜的是,这些对敏瑜来说只是传言,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位曹家玉郎。对这位曹家玉郎毫无印象,所以,一听曹家是为了曹恒迪的婚事这般兴师动众,心里已然有了不悦,更不想赴宴。当那个被人挑肥拣瘦的。
王蔓如赞同的点点头,道:“无可否认,着曹恒迪是个各方面都很出众的,也是很多姑娘心目中的最佳夫君人选,不过,曹家这次还是太…不过。我听说,曹家是得了太妃娘娘的默许,要不然的话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般胡来。”
“一个太妃就让曹家尾巴陡峭是上天去了!”敏瑜冷哼一声。道:“你还是帮我推了吧,我才不想去那种场合,让人评头论足…哼,他曹家也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
“我就知道你会不喜欢,虽然说京城不少姑娘做梦都想嫁给曹恒迪。但是你怎么可能因为他的那么一点点名声,就起那样的念头呢!”王蔓如倒也不觉得敏瑜这是矫情。毕竟就连她这个见过曹恒迪好几次的人也都只是觉得曹恒迪很不错,但却没有那种非卿不嫁的心思,敏瑜又怎么可能因为道听途说就对曹恒迪产生好感呢!
但是,她却又笑了笑,道:“至于第二个缘由…我听说曹家很想让曹彩音嫁给九殿下,曹彩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九殿下对你千依百顺,所以很想见识见识。她几次三番的想从我这里探话,我都只是一个劲的抱怨,没给她有用的信息,我看她是有些忍不住了。不过这倒也正常,她年底就及笄,是该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谋划一二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该去了!”敏瑜轻轻的摇头,道:“你还是帮我推了吧!如果你为难的话,就直接说帖子我是收下了,但是去不去却没有跟准信!”
“既然这么不想去,那我帮你推了也就是了!”王蔓如耸耸肩,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然后却又戏谑的看着敏瑜,道:“你对九殿下到底是怎么个感觉,有没有想过当皇子妃呢?九殿下对你那么好,什么都依着你,要是你嫁了他的话,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九殿下对我是很好,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嫁进皇家!”敏瑜无奈的很,九皇子对她确实是十年如一日的好,但是,她对九皇子却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更没有想过嫁进皇家,她不想过那种整天勾心斗角的日子,那样太累。
她摇摇头,道:“婚姻大事,我听从爹娘的安排就好了,不想去想那么多。”
“这倒也是!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别想太多,要不然到最后所嫁非所想,一定会很难过的。伯父伯母素来最疼爱你,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最合适最好的人家的!”王蔓如赞同的点点头,却又带了淡淡羡慕的道:“我对未来嫁什么人倒没有太多的希望,只希望将来能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婆婆就满足了!我姐姐现在最羡慕的就是大姐姐了,说她嫁的最好最幸福。”
“想嫁人了?”敏瑜戏谑的看着王蔓如,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会羡慕王蔓青,现在,京城又有几个已嫁为人妇的女子不羡慕她,又有几个未嫁的姑娘不期望自己有像高夫人一样真心疼爱媳妇的婆婆。
“你才是呢!”王蔓如被敏瑜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两人一边嬉笑着一边小跑起来,丫鬟们连忙跟了上去。
就在她们走远之后,相距不远的假山背后走出两个人,却是秦嫣然和敏柔,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好一会,敏柔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道:“表姐,你说二姐姐会嫁给九皇子当皇子妃吗?”
“不好说!”秦嫣然也是满心的嫉妒,她连贵人都不认识几个,敏瑜却有了嫁给皇子的机会,敏瑜刚刚说没有想过要嫁进皇家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跳出来,告诉她,她不稀罕的话可以把机会让给她。她看了看敏柔,淡淡地道:“不过,就算嫁不成皇子,以舅舅舅妈对她的重视疼爱,也一定会给她找一个出身,人品,才干都无可挑剔的丈夫。”
“是啊,她可是耒阳侯府的嫡姑娘呢!”敏柔心里酸楚的厉害,和秦嫣然一样,她也恨不得和敏瑜换换。
“就是苦了你了!”秦嫣然轻轻地叹气,道:“只比她小了两个月,就算舅舅舅母没有忘记你,也只会将敏瑜挑剩的,不要的留给你来挑…”
秦嫣然的话让敏柔眼中有了湿意,秦嫣然轻轻地瞟了她一眼,又轻轻地叹息道:“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的想,要是没有敏瑜的话这府里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但是我想,起码有一点,那就是舅舅舅妈不会永远只看得到她,也会为别的女儿谋划一二了…”
要是没有敏瑜?要是没有敏瑜?秦嫣然到底说了些什么,敏柔全然没有听清楚,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是没有敏瑜…她或许不会比现在更好,但是绝对不会比现在更糟…如果…如果她忽然没了,那么那些为她准备的会不会…
敏柔的心忽然激烈的跳动了起来,眼睛中也闪烁着带了危险的光芒…
ps:
*咳咳,秦嫣然又放出来了…捂脸,遁走~~~~~~
☆、第八十七章 王蔓青的心病
“蔓如回去了?”听到声响,王蔓青抬起头,见进来是敏瑜,她脸上不自觉绽开了笑容,温声地问道。
“嗯!”敏瑜轻轻点点头,或许一开始时候她并不怎么喜欢王蔓青,总觉得敏彦能够娶一个好,但是这种感觉却王蔓青进门后一年多相处之中逐渐消失。她现真很喜欢这个大嫂,有能力,有手段,善良大度也不缺乏,既能孝敬公婆,又能和丈夫恩爱,还能和小姑子们和睦相处,像她可不多见。当然,要是她能早点为自己添个小侄子就完美了。
“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玩什么花样,私底下这般亲密,无话不说,人前却像是死对头一样!”王蔓青轻轻地摇摇头,道:“她今天过来做什么?不会是专门过来看马瑛给你生日礼物吧!”
“看礼物只是顺带,她是受人所托过来送请柬。”敏瑜嘻嘻一笑,道:“曹学士那一对名气很大儿女办了一个诗会,曹彩音给我下了请柬。她和我素不相识,没有什么往来,可能担心直接上门送请柬被拒绝面子上过不去,就托蔓如过来送请柬。你也知道,蔓如和她名列京城四大才女,关系走得近,自然不好推脱,只好跑这一趟了。”
“曹彩音?”王蔓青轻轻地摇摇头,道:“我读过她诗,写是很不错,起码比我强一点,恬恬也夸她很有才气。不过我却不大喜欢这个人,自视过高,目下无尘,不是很容易亲近。她能有今天这么大名气,除了确实有才华之外,也有曹家努力造势缘故,要不然话…我看曹家所谋不小啊!”
可不是么?人家图谋可是九皇子呢!敏瑜暗自撇撇嘴,曹家和曹彩音肖想九皇子她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将她当成假想敌却让她很恼怒。
“曹彩音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曹家诗会办却很不错,每次都有出彩诗篇流传出来,尤其是曹恒迪,每每都有让人惊艳佳句。”王蔓青笑着道:“明儿一早绣坊就会把给你定做衣裙送过来,你可要打扮得美美去赴宴啊!唔,曹家诗会去贵女名媛定然不少,你也可以趁机多结识几个人,要是觉得合拍,可以进一步结交话,还可以邀请她们来参加你生辰宴。”
“我不想去,已经让蔓如代为回绝了!”敏瑜摇摇头,直接道:“我和曹彩音素不相识,才不想去赴宴呢!再说,你为了我事情忙得和大哥对弈厮杀时间都没有了,我还跑出去玩耍,不一旁分担一些,那多不好啊!要是让大哥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没良心,都不知道心疼嫂子,心疼他!”
“你这促狭丫头!”敏瑜后打趣让王蔓青红了脸,带了几分嗔怒将手上几张纸丢到敏瑜脸上,道:“生日宴所有安排都这里了,请哪些客人,哪个戏班子,待客用什么果子点心,宴席菜肴…我能想到都这里,自己好好看看去!”
嫁进耒阳侯府近两年,王蔓青总来说过得很是如意,敏彦是个体贴,和她又有共同兴趣爱好,小夫妻可以说是蜜里调油,恩爱不得了;高夫人是个通情达理婆婆,看儿子被媳妇拢了去,不但没有半点“娶了媳妇忘了娘”不悦,还满心欢喜,认为自己没有选错人;还没有进门就已经接纳了自己小姑们是好相处,偶尔还会顽皮捉弄一下自己…
唯一不足就是嫁进门近两年,一直没有好消息传出来,这让王蔓青心里很是没底,母亲李夫人也很是担忧着急,暗地里不知道为此求了多少佛,烧了多少香。
好不管是丈夫敏彦还是公公婆婆都没有给她任何压力,敏彦还一再地告诉她,晚两年要孩子好,他们两人可以像现这样,一起窗前看书,一起树下对弈,有了孩子之后可就不能这般悠闲了。高夫人也一再宽慰她,说什么时候生孩子也是要看缘分,是急不来。甚至不准她象李夫人一样,病急乱投医,又是请大夫又是找偏方又是求神拜佛瞎折腾,让她安安心心过日子,等缘分到了自然也就会有。至于公公丁培宁,他极少过问内宅事情,自然不会说什么让她有压力话了。
唯一给她施加压力只有老夫人,不止一次表达了自己不满,甚至还直接往他们房里塞人,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做什么,高夫人就出手化解了她难题。
遇上这样婆婆真是比嫁一个好男人还要难得,而她幸运是不但遇上了一个会心疼媳妇,真心将媳妇当成了女儿婆婆,还遇上了一个会心疼妻子,也能够撑起一个家好婆婆。李夫人每次提到这些,都一个劲庆幸,说好当初没有拒绝耒阳侯府婚事,要不然这样人家,这样婆婆上哪里去找?
王蔓青知道自己幸运,所以加珍惜自己幸福,真心孝敬公婆,毫无保留对待敏彦,对敏行还需要避讳着,但对敏瑜,丈夫嫡亲妹妹却疼爱异常,姑嫂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亲密,说话也少了些客气。
“嫂嫂管家是一把能手,我这个半吊子还是不要给你添乱了!”敏瑜也不生气,将贴脸上纸张拿下来,笑嘻嘻塞到王蔓青手里。
“还是看看吧!请都是你朋友,她们有什么喜好避讳你心里清楚。”王蔓青又将单子递给敏瑜,然后又拿了另外一张单子,笑道:“这份单子也看看!”
“这又是什么?”敏瑜笑眯眯接过,而后一看就笑了起来,道:“原来是给大姐姐准备礼物啊!”
敏心及笄之后就李夫人斡旋下订了一门相当不错亲事。男方姓吴,也是书香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没有出过什么显赫、可以向世人炫耀祖宗,但是却是极为讲究人家,家风严谨,风评极好,尤其还有年过三十无子方能纳妾祖训。
敏心嫁吴静思并非吴家长子,家中排行第二,就这样,还是李夫人说好话,王家老夫人又一再撮合,吴家才勉为其难同意见见人相看一下再议。敏心不是那种千灵百巧,但也不木讷,兼这几年明白了以勤补拙之后,按着性子勤学苦练,逐渐养成了沉稳气质。吴静思母亲刘夫人见了面,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很喜欢她,隔天就请了媒人上门说项。
合该敏心和吴静思有缘,敏心八字并不算很好,但和吴静思却是难得相配,就连为他们合八字先生都说,这样相配八字一百对夫妻中都不见得能找出一对来。吴家得了这样回复,是欢喜,这桩婚事比想象中进行为顺畅,从下聘到成亲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也就是说王蔓青前脚刚进门,半年后,敏心后脚就嫁了出去
高夫人这件事情上做也极好,她不但为敏心置办了一份不是特别光鲜,但却很实嫁妆,还将敏心记自己名下,让她出身好看,为了她特意回了娘家,将高家有体面,讲规矩妈妈请过来,教导了半年。敏心规矩是很不错,但是勋贵人家和吴家这种书香人家规矩,生活方式都是有差别,高夫人自己知道其中差别,也知道要是不能适应话,会让婆家不喜。但是她一没有时间仔细教导,二来嫁进耒阳侯府这么多年,有些规矩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楚细致了,已经不适合教导敏心了。
议婚之前,吴静思便已经是翰林院庶吉士,只是没有外放而已,等亲事定下之后,丁培宁又帮着多方走动,半年就补上了一个正七品知县,虽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胜距离京城不远,很就走马上任了。到了任上不到两个月,敏心就嫁了过去,倒也算是双喜临门。
成亲之后,敏心并没有直接跟着吴静思去了任上,而是留家中侍候翁姑,刘夫人有心考校这个儿媳妇是不是始终如一,便将她拘身边。,敏心对此没有半点怨言,一心一意侍候翁姑,虽然有些地方不如人意,但却没有半点懈怠,自身不足也刘夫人出言点拨之后一一改正,半年下来,刘夫人越发喜欢她了,半年前亲自送她过去和吴静思团聚,还一再交代吴静思要好好待她。
小两口应该也是十分恩爱——两天前,敏心身边双福回来报喜,说敏心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坐稳了胎。听到这好消息,桂姨娘自然是欢喜无限,高夫人则又喜又恼,喜自然是敏心有了身孕,恼是她到现才让人来报信。她也不罗嗦,直接让王蔓青给敏心准备一些用上东西,让桂姨娘亲自给敏心送过去,交代桂姨娘自己收拾行李,做好去住上一段时间,好好照顾敏心准备。
“这些都是敏心现用得着,等过些日子准备给孩子。”王蔓青脸上表情很复杂,有羡慕也有伤感,虽然婆婆和丈夫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不中听话,还总是安慰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但是她怎么都忍不住把事情往坏处想,忍不住担心她会像母亲一样,到后让所有人失望,也让自己失落伤心一辈子。
王蔓青表情让敏瑜知道,她心病又犯了,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安慰话,高夫人曾经和她说过,有些切肤之痛不是言语能够安慰,与其说些隔鞋搔痒话,还不如什么都别说,她深以为然。
她嘻嘻一笑,道:“那我倒是要仔细看看,这样礼单我可还没有见过,得好好研究研究长长见识,免得以后遇到这样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做。大嫂,送这个有什么讲究?”
敏瑜指着礼单上东西问了起来,王蔓青无暇再去想什么,仔细地为敏瑜解释起来,敏瑜不每日进宫之后,就一直跟她身边协助她管家,她已经很习惯敏瑜提问,也很习惯为敏瑜解惑了…
☆、第八十八章 曹彩音
管敏瑜满心排斥,管以后让王蔓如代为推辞了,但但后却还是赴了曹家诗会。原因无他,福安公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曹家诗会消息,也不知道被人耳朵边蛊惑了什么,居然大感兴趣,非要去见识见识有名才女们——敏瑜窃以为,她想见是曹家玉郎和那些京城才子,才女什么,她会感兴趣才是怪事,她素来不喜欢就是什么才女,绝世佳人了。
或许是觉得女儿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多认识一些人,多和人交际往来了,娴妃娘娘不但阻拦,还鼓励她,为她准备了赴宴衣装首饰,将敏瑜召进宫,亲自开口让敏瑜作陪,所以再怎么不甘心,敏瑜也只能前往了。
敏瑜和福安公主各自出发前往曹家,敏瑜自然是先到一步,她没有下马车,直接坐马车上等福安公主驾撵,等不到两刻钟,福安公主就到了,她和福安公主会合了之后,才把她和福安公主请柬一起递给了曹家门房。
“原来是公主殿下驾到!”门房显然不知道福安公主也受邀之列,脸上满是惊愕,不过这个时候也显示出来曹家下人素质还是很不错,他一点都不慌乱一边恭敬给福安公主磕头请安,一边恭恭敬敬道:“还请公主里面请,我家姑娘和少爷会马上迎接公主大驾。”
“嗯!”福安公主矜持点点头,她素来不爱摆架子,没有去计较曹家兄妹没有再大门口恭候她是否失礼,她伸手挽住敏瑜手,笑着道:“我们先进去吧!”
“好啊!”敏瑜点点头,对曹家再次很失望——既然已经邀请了公主赴宴,就算不能肯定公主能否来,曹家也应该派一个有资格迎驾主子好是曹彩音大门这里候着,直到确定公主不会出现或者所有宾客都到齐了才能离开,这是起码尊重。可是现,陆陆续续还有人到,却不见专门人这里等候公主,这未免也太怠慢了。
不过,福安公主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敏瑜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讨喜,扫人兴话,只是将福安公主挽着她手轻轻地,不着痕迹变了一个姿势,自己再往后半步,怎么看都像是托着福安公主手,这才慢慢往里走。
没走多远,便看到前方有人匆匆忙忙迎了上来,当先是个身着湖绿色裙装少女,少女长得很是很漂亮,明艳五官让人一见之下印象深刻。
少女匆匆迎了上来,没有到跟前就顿住,深深地一福,道:“公主驾临,彩音未曾远迎,还请公主责罚!”
“曹姑娘不用多礼!”福安公主轻轻地一抬手,笑着道:“我们年纪相仿,正好可以多亲近亲近,没有必要太过拘礼!”
“谢公主殿下!”曹彩音顺势起身,她看了看福安公主身侧敏瑜,笑道:“公主身边这位就是耒阳侯府二姑娘了吧!”
“我就是丁敏瑜!”敏瑜淡淡点点头,对这位名闻遐迩曹家才女她已经有了先入为主不好印象,自然不想和她太亲近,态度也就疏远了些。